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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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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    ***    ***    ***

               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排版:长孙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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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元朝末期,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各地英豪纷纷起义,其中就有白莲教。

  从白莲圣女韩慧君与少林俗家子弟剑医凤啸天之子凤云飞「后易名凤红邪」
出世开始,现在的白莲小公主韩巧巧为了家族来到凤红邪身边,欲寻机刺杀,最
后未果之下,差点死于非命,在凤红邪的医治下痊愈,一颗芳心也系在凤红邪身
上。


  两人结伴,遇全真教挑战,路上巧救前宋朝公主宋梓橦,本想用身体换取凤
红邪的传授,在于凤红邪相处的时间里,也慢慢的暗中盛情。


  再一次元朝的反攻后,凤红邪前往皇宫刺杀蒙古国师,救下峨眉子弟。后来
遇见密宗第一高手宗哈巴,相争,不敌,败退后,前往峨眉……


  这是帅呆的第一部长篇,虽然已经太监,但在评价中好要高于淫术炼金士,
文章中没有了重口味,但帅呆把韩巧巧的机灵、乖巧、调皮与天真刻画的淋漓尽
致,读完文章,这个白莲小公主的形象呼之欲出。


  相比之下宋梓潼的人物形象略却,但也刻画出一个亡国公主所背负的负担、
压力,在于见凤红邪这重情重义的男子后暗许,也不难理解。


  从文章中还是可以看得见帅呆的黑暗心思,在闺房中对韩巧巧的调教,带着
爱与虐。或许,这才是正真的虐爱。


  除此之外,文章的情节安排也甚是合理,可惜到紧头戛然而止,可惜……




[ 本帖最后由 沐海听风 于 2010-12-2 01: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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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排版:长孙若水

  第一部

  第一章 肃杀与温柔
  第二章 是缘是债是场梦
  第三章 凤凰舞魔帝现
  第四章 夜会神女
  第五章 故地重游
  第六章 意外的挑战
  第七章 爱是怀疑
  第八章 生死之恋
  第九章 汝为吾爱当为吾生

  第二部

  第一章 子夜谈心
  第二章 恸哭
  第三章 魔化莲万毒之皇
  第四章 谁来爱我
  第五章 战云密布
  第六章 天宝决战
  第七章 天魔无极至刚至强
  第八章 宗师之道
  第九章 潜修

  第三部

  第一章 温泉剧战
  第二章 纵合形势
  第三章 这就是爱
  第四章 白莲圣后韩明霞
  第五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第六章 骑兵之皇
  第七章 攻心为上
  第八章 不动明王心法
  第九章 变天之役

  第四部

  第一章 公主发威
  第二章 一箭功成
  第三章 圣帝莲后
  第四章 月下女神
  第五章 深宫妖宴
  第六章 群魔乱舞
  第七章 凤凰怒压群魔
  第八章 宗喀巴对凤红邪
  第九章 烟雨凄迷

  第五部

  第一章 路遇贵人
  第二章 久别重逢
  第三章 因缘际会
  第四章 香风弱水
  第五部 第五章暗涌
  第六章 煮酒论英雄
  第七章 海上惊魂
  第八章 最快之剑慕容赤皇
  第九章 主仆情深

  第六部

  第一章 结义
  第二章 敌手涌现
  第三章 铁头玄功战金轮
  第四章 斗智斗力
  第五章 良辰美景


[ 本帖最后由 沐海听风 于 2010-11-11 15: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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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第一部

             第一章 肃杀与温柔

  风凄月冷的一个夜晚,位於关边地处偏远的一条小村落外,一道婀娜优美的
黑色身影鬼魅般飘进了小村的入口处,在那两条粗粗的圆木所构成的入口中倏然
停顿下来,然后轻轻地举步,缓缓踏入了这条小村落之内。

  村落平静得非常,就真是平静得非常。没有人声,也没有牲口的叫声,就连
一般边关地段猎户们所饲养的猎犬也竟然没有作夜半的吠叫,那种静是不合常理
的静,彷佛这是一条废村那样。

  黑色身影缓步至村中,在夜月的暗照下,可以看出了她的本相。一位年龄只
有双八年华,娇小的身型穿上了紫黑双色的一套衣衫长裙,腰后以红绳挂了一把
长剑。她的长相极为美丽,同时更发散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是一种矛盾的气质。
雪白的肌肤和俏丽的样子,任谁一看也知她是何奇青春而幼嫩,偏偏她那淡淡的
眼神和冷然自若的表情却又反映了远超她年龄的气度和沉稳。那双黑白分明,亮
丽如天上星光的一双招子里,竟然结合有童真和妖媚两种不协调的气质,原本是
没可能的,但这偏又是事实。

  少女面上没半点表情,一直维持那冰冷的模样,即使她入村后所见到的影象
也没能使她生出一丝动摇。村子里一遍狼藉,土地,平房,生畜栏等全皆染上鲜
血,地上也是到处死相可怕的尸体。有人有兽,有男有女有老有嫩,各式各样,
千奇百怪呕心的死相也出现,唯一相同的是全都充满了骇人气息和散发一点点的
尸臭味道。伴随着尸体的,是散落于四处的残骇断肢和凌碎内脏。一些可怜的村
民被残酷虐杀以后还给钉着挂着在房舍的壁上,死了还要给人把遗体当成玩具般
玩弄。一些可怜的村女,她们仍是如花年华的娇体已没半点生气,赤裸裸地倒于
血泊内,在寒冷的天气下就发硬得如一条条硬木无异。而有些男尸的死法却似比
村民来得更惨烈。使人奇怪的是,除了人类外,竟然仍有为数过百的马匹尸体倒
于地上。

  全村皆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那种中人欲呕的死忙气息,即便是大胆之辈亦要
丧胆心寒。尤其在这么一个冰寒的夜里,更增添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情况就如变
成了一个黑昏而生人勿近的阿鼻地狱一样。

  可是少女似对血腥和死尸没有点半的惊怕,在她的眼里就连怜悯亦找不到。

  徐徐地行近一具身穿便衣轻甲的男性尸身处,她轻身蹲下,小心细察这具尸
身上的至死处。这是一具没有了头部的尸身,身上除了勃子上那个大开的血洞之
外,似是全没平点其它伤痕。少女的眼光凝定血洞处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被人以
硬手法狠狠地轰爆头颅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此等劲力之强猛,施功者的功力之高
定然达到超级高手之境,可是少女那如樱桃的淡红小嘴却挂出了一个无比傲气的
嘲笑。

  伸出了那霜雪般美白的菁葱玉指,竟然不把那死尸的污秽和骇人放在眼内,
轻轻在血洞之处点上并慢慢地转了一圈。她把沾上了血污的玉指放到那高挺的小
鼻前轻嗅一嗅后,眼光之中突然爆出了略为疯狂和嗜血的神色,但电光火石之间
却又回复本来冷冷的模样。

  盈盈的站起了娇躯,在这遍可怕的地方就象是在家宅中花园里散步的样子般
再四处闲看了一回,接着在一个货仓之外停了下来。她那气质异常的奇丽美貌上
现出了一个如泣如怨的奇怪但无比动人的表情后,身影疾闪,向南方的方向闪了
出村。

  一个时辰前,六个人影溜入了村内。六条身影,三男三女,各人也手持着随
身武器,衣饰整洁而漂亮。

  「哗!」一声娇呼惊叫,打破了原本沉默的气氛。

  「嗯……哇……」随着另一声的叫喊,看来已有人因眼前的地狱之景而呕吐
大作。

  「陶兄,请把宋姑娘她们三人带到一旁找地方休息。志坦,你和我一起在这
里四处看看。」当中一名高大粗豪的少年,看来是头领的人物,看到三个女孩子
那快要死的可怜表情,不禁摇头苦笑,同时心里更暗骂大道教怎的派了这几个小
嫩娃来,不单帮不到手,还阻手阻脚的,除了她们可以用来欣赏观看之外,就真
是一无是处。

  那个姓陶的潇洒美少年也作了个苦笑把一起来的三个女孩扶到一旁休息。

  二个男子在村中看了一回,似是担心他们的同伴而很快就回去了。

  「张兄,情况怎样?」守护着那三个女孩的陶姓男子,看到他们察看完后就
忍不住急急的问道。

  「嗯……好奇怪,那些看来是村民的尸体大部份有多个伤口,而且是被人强
行用兵器所造成的。但那些看似马贼的尸体大部份则只有一个伤口,而更肯定是
被高手以劲力所杀。可是他们的死法……我都不知应该怎说出来……」虽然比那
三个女性大胆得多,但察看完后的俩人面色也是白得如同白纸。他叹口气后,把
眼光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让我来说吧,他们的死法各异,有人被中分,有人被打爆头,有人内脏全
碎,也有人初步是看不到死因的。而奇怪的是从地上所留下的印痕可以知道马贼
们看来并没有被杀尽,似有不少是被放走,所以杀他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我们也
没法知晓,就连动机也无法明白,只能说他们绝对是一批高手,因为除了村民和
马贼外,再没有其它可疑人的尸体,而且还有一点,他们和屠村应该没关系。」

  为了把惊吓减到最少,两位男仕也不愿在三位女子面前多提那些村民的尸身
被戏弄和村女被人奸杀至死的情况。

  「会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做的?」休息了一会,三名漂亮女孩中的其
之一向其它人发问。

  「嗯……不能肯定,但可能性不高,试问一个人真的可以有能力办到吗?一
撀毙命的马贼为数可是在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之间,即使我们的掌教亲自出手,
怕也未必可以做到,况且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以我看应该不是他的所为。」

  听罢张姓男子的分拆,发问的可爱少女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还有其它吗?」

  「有,以马贼们的尸身血痕看,他们死了只有一个时辰,杀他们的高手们应
该离开不远。」

  张姓男子冷静地分拆,却全没发现他的同伴面色已经非常难看,尤其是女孩
们已面色发青。

  「志华大哥,我们是否应该先折返还是……」另一个女孩已忍不住发问,而
张志华些时才发现了问题。

  「还是先折返吧,反正也不应该是他所做,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大家一
听,也全然真的放心下来。说真的,他们各人对自己的武艺虽抱有自信,但如果
对方能把百多名马贼消灭而无损一人,给自己六人撞上的话真是凶多吉少。

  探察完毕,六人小心谨慎但手脚极为之快地逃离这个使人一生也不愿再返的
可怕地。

  再个多时辰以前,在被大屠杀的小村内,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一个看去大概三至四十岁之间的胡须壮汉,左手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童,
脚边插着一柄刚夺来的朴力,被为数超过六,七十名骑着马的贼子重重包围着。

  然而,奇怪的地方是;他望着女童的眼神非常温柔而慈祥,在这一遍充斥杀
伐气味的屠场里变成了一种离奇而温暖的神迹。他细心地整理那件他除下并围在
她身上的粗麻披风,而异常和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蛋。对此,女童似是混
无所觉,怀着痴呆的眼神只任由他把自己抱紧,一点孩子应该有的机灵反应也没
有。

  围着俩人的马贼们,看着男子温柔地照顾那女童,但出奇的他们竟没有出手
攻击,而且眼里的更是因恐惧,因对绝望而来的无助眼光。

  在今夜子时,他们以锦布包裹马蹄,轻装简备的偷袭这一条贫瘠的小村庄,
村庄虽有人作巡逻,但面对二百多人的马贼团,村民那五,六十来人的抵抗不用
片刻已经如汤泡雪的被击散。

  对于这种穷乡僻壤,马贼的目标就只有两样,粮食和女人。

  一边抢夺粮食,一边强奸女人,同时也一边四处杀人以让他们发泄那一贯的
紧张情绪。逗留了没多久,他们也打算要离开。可是此时突然有人从一个小仓库
中发现了一个匿藏在内的女童。

  众贼把挣扎的女童强拉了出去公地上。在月光之下,他们发现这女童年纪虽
小,但样子却机灵可爱得很。有几个仍未完全发泄兽欲的已经跑了过来要享受这
小甜品。而当她给拉出来时,一名赤裸,明显被强暴过的妇人发疯般从贼人的马
背上猛烈挣开了束缚一拐一拐地跑了上来。

  走失了人的马贼大怒,驱马上前并把手中的长刀往她的背后一送,她那充满
了无数受辱后瘀伤的裸背立即血花四溅,多出一条尺长的大血痕。可是她仍不放
弃的拼命向前跌堕地往那女童步去。

  白光一闪,长刀从背后而入,再由腹部而出。妇人眼中泪花滚动,然后逐渐
失去了任何色彩,原已软弱的身躯也如轻缕般倒在地上。气断了,但那瞳孔仍是
望往那女童,人死了,但那不能冥目的眼睛却依然流露出对女童的关心,以及那
无止尽的悲痛,最后就是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到在面前倒下的妇人,女孩双目一呆,连抵抗的意识也完全地失去了,一
时陷入了自我封闭的意识,只任由那些禽兽扯破她身上的衣服,弄痛她幼嫩的身
躯。

  无法逃避的命运似快要降临,可是天意永远是难测的。

  当众人要对女童侵犯之际,一道雷电毫无先兆的劈了下来。

  那是一道无声的啡灰色雷电!

  没有人因此而发出一声半声的叫声,原本围着女童的七个贼子竟全然停顿了
动作,就象是木头人偶一样动也不动,而一个修长的人影却多了出来。站在七个
马贼中间,左手抱起了女童,眼光却望向那个倒地再不能起的少妇的尸身轻轻地
叹息。

  其它马贼此时才发现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七个同伴
会呆呆的定着不动,但也知道总不会是好事。他们发声喊以向其它人示警,同时
一夹马腹,举起沾满鲜血的朴刀,马啸连连,杀气滚滚的往那汉子扑杀去。

  汉子把女童的头轻轻一按,让她枕在他那广宽的肩膀上,才以快速的身法闪
进了一所民房之内。

  六,七名马贼冲到民房门外,跳下了马,朴刀闪动挥舞就直闯进去。当十多
名马贼快速地赶来,正要把小屋包围时,一条人影从窗口穿窗而出,往其它的房
舍掠去。误以为敌人是逃出了同伴们的重攻,大伙人一起再追在那汉子的身后。
只是他们一心追杀那汉子,却全没人发现在黑漆的民房内竟没有了原先闯进去的
几个同伴的声色。

  为数二百多人的马贼群,虽然被村民的反抗杀伤了十来人,但仍无损他们力
量,而且在顺利屠村,饱逞兽欲后就更是气焰逼人。面对只有一个的敌人,而且
还抱着一个女童,他们那会放在心上。在村子里,这就看似是瓮中捉鳖的追逐围
捕,可是他的速度和走位却无比快疾刁钻和灵活,让他们每每也只能欠上少许就
能围上时却又扑了个空之余,也总会只因那点点失误而折损四,五个同伴。

  马贼们真的是气得发疯了。虽然他们没有带备弓箭,但又怎会故计得到面对
一个敌人,出动了全部的二百人手竟然在这个小村中仍是没法把他围捕得到,一
怒之下,他们也把捉回来的那几个已经半死的女子都杀了,一为泄忿,二为分敌
之心,三为了提高机动力。

  但有一点很奇怪,以此人的身法之快,为何总不溜出村子之外呢?

  由村的西边逃到东边,再由东边逃回西边。一来一回之后,马贼群却突然发
现他们的追捕网越来越多空档,而一些闯入屋,在窄巷拦截或在隐密地方设伏的
同伴竟然象是蒸发了一样。也到此时他们方知道根本就是被人牵着鼻子来走,但
等到他们发现之时已经太迟,因为那神秘汉子已经用这个游斗的策略悄悄地收拾
了他们一半的同伴。

  当他抱着女童回到原先的仓库前,他一反先前那边躲边逃的行动,改为大模
私样地缓步走向那应是女童母亲的尸身之前,把顺手拿到的一块大布轻轻盖于其
上。

  此时,余下那百多人马的愚蠢马贼又再一次中计,当他们一涌而上,满以为
终于成功把男子团团围起来时,却竟发现他看来似已不再放他们于眼内了,冰寒
阴冷的杀气由他的身上直迫而来,反过来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浓罩其中。

  众人打个眼色,十多人一起前冲,刀枪同时往他身上前后左右各处招呼去。

  这汉子的身影猛地闪动,以比刚才还快出一线的高速升起转身,空出的右手
一扬,在空中转动了一圈,所有刀枪同一时间就像重撀在一个巨轮上,被无形的
巨力所牵动而往横脱手飞出。

  马贼们的冲刺力再加上一道怪力,十多件武器如疾箭奔雷般激射往包围的贼
群,当中只有一件是例外。

  在那十多人被带得东歪西斜时,还来不及在马背上坐稳,一柄从他们当中所
夺过来的朴刀白光闪过,十多个头颅已在空中打着转的飞上了半空之中。

  一声似是为无辜村民申诉的长啸,仍在半空中转动的身体行云流水地足尖连
点无头尸身,贯满他真力十的多具尸体把已是乱得一团的贼群再来多一次突击,
被撞中者无不立即震毙。

  「天舞……」

  身影飘然落下,受惊的十多匹空马四处跑,而那些搬了家的头颅此时才跌回
地面上乱滚。他的眼神冰冷而深寒地瞧着已生怯意的贼人,一眼就像看穿人群的
往刚才发出惊呼,躲在大伙背后的一个人望去。

  一招之威,已震慑全场。漫空杀气浓罩全场,在寒冷的夜里口喷白烟的马匹
因感到那危机感而现出了不受控的反应,马脚不继乱踏着。围着这汉子的六,七
十人不敢出半点声音,但也没有人敢首先开溜。他们此时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此
人刚才摆明是反客为主,引他们围着自己,好来一个聚而灭之,偏他们又真的如
此合作,乖乖的围了上来,变成了现在想走又走了不了窘局。

  男子的冷面突然变得温柔,小心地为女童整理了刚披上身的粗麻披风,也想
安慰一下她,只是她却麻木的毫无反应。

  让女童安枕于他的肩上,男子的温柔慈爱又变回冷酷无情。杀气越加浓厚,
那肃杀之气足以把包围他的众多贼人们压得气也不敢多呼几口。他的气势有如山
岳般凝重,在众人眼中更似一个无比高大的巨汉站于眼前。而最诡异的,是一丝
丝在月色下仅能察见的黑色之气从他的身上慢慢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超
级高手才会有的表现,也代表了他们多行不义的报应怕已经来到眼前。

  「给我滚出来。」语气淡然的五个字,却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深深地震动着,
他含劲发声,其声之宏亮雄猛震得所有马贼同时耳朵一阵鸣痛,充分证明当才的
游击战并没有消耗他多大的真气,现在他仍处于一流的状态里。要知马贼们的特
性,在不同的区域不同人掌管下无有相同。他们二百来人只算少贼团,当中有绝
大部份人没有正式拜师学武的,就连群战的练习也不多。平时除了截路,偷袭手
无搏鸡之力的人外,遭到军旅也会急急的逃了去。他们过的是打打逃逃的生活方
式。只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夜里会碰上了这么一个死神。

  原本躲在人群后,暗暗发施号令的马贼首领心中暗自叫苦连天。他是识货之
人,眼看此男子现在才真的表露出他极度可怕的真正实力,他所散发的气势,又
或一个人只身挑战二百多人,无论是那份才智,胆量还是武功,全皆显示出他应
该是可以制霸一方的豪雄,至少也是屈指可数的绝顶人物。而且他刚才所用的,
似十足少林寺的不传神技天舞宝轮,偏他的黑气又可以肯定他练的是魔门功法没
错。但魔门功法怎样去推动少林武术呢?真是说出去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如此特别的一号人物,但他想爆了头都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

  但他心中明白,六,七十个只略懂武艺的乌合之众,面对一个已臻宗师级的
魔门绝顶高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众人四散逃走,但被他所盯着的自
己,却肯定会死得难看。横死直也死,他摸一摸怀内,硬着头皮从分开的人道里
策马而去。

  「不知老师高姓大名?」

  「你凭什么知道?」冷冷的回话,完全把他们仅凭借的人多声势压了下去。
那名恶惯了的首领也面色剧变,可是却不敢的发作。

  「不知我们在那里开罪了老师,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赔偿道歉。」哑忍了刚
才的恶气,马贼首领以几乎是他生平最有礼貌的方式,向面前的汉子发言。

  「那这些村民又开罪了你们什么,要用人命来赔偿道歉?」

  今次所有的马贼都面色剧变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有意要杀尽他们为村民报
仇的语气。但反而是他们的首领回复了冷静,他想到如果对方要尽杀他们,也不
用叫他出来说话,难不成他有心要气一气他们那样无聊吗?即使他自负武艺也不
至如此吧。可是另方面他又无法摸得通此人的真正想法。

  「每条人命也有价值吧。」

  听到这汉子的话,全场所有人也生出希望。他们的首领也奇快地从怀内掏了
一支卷轴出来。

  「这是敝寨收藏财货的卷轴,虽然不敢说多,但三几百万两必是有的,如果
老师可以发魔门毒誓的话……」

  「不用了,我从不发誓的。把卷轴交来吧,我答应不会再追杀你便是,信不
信由你,我从不会在小孩面前说谎。」

  他的理由真是无稽可笑,但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说话是假。除了他的话里有
很强的威严外,更重要是他为了一个应是不认识的女童而挑战他们,而战斗当中
更不惧凶险,只一直抱着和保护她,这已是一个比铁还更硬的证明。

  首领凝望了他一阵子,还真的把卷轴抛向了男子。

  「如果卷轴是假,你应该想个办法让自己早一点死。」

  「我知道。」首领苦笑回答,此人虽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否真的出身魔门,
但也定然脱不了关系。以他的才智武技和狠辣,再加上魔门的人面之广,那怕他
跑到天脚底,最后也铁定必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为之愕然,他不是说过不追杀自己吗?那问他的名字干啥。但现在实不
敢开罪于他,怕给了他一个口实,真的让他宰掉就不值了。

  「李扒头。」

  男子看了看四周其它人的反应,确定他没说谎,嘴角现出一个满意的奸笑。
只是所有人都全心留意他的举动,并没有人注意到在他怀抱中的小女孩,那双原
已失去了所有光?的眼眸突然回复了一丝生气。

  「听清楚他的名字吗?他是少林的叛徒呢。」男子用非常温婉,彷佛是对亲
生女儿般亲切的语气说话,而女童竟令人意外地有反应的微微点头。而那叫李扒
头的贼首立时面色大变,变得要几难看就有几难看。

  「你……」

  「给我滚!」放尽功力的一喝,彷如一个近距离的霹雳巨响,配合杀气的爆
发如有实质的形同大海巨浪往四方八面直冲而去,离他最近的四,五头马匹立时
口鼻皆血花直喷,颓然倒毙,好些马贼也被他一喝之威震得吐血跌下马去,给自
己人硬是策马踏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群死过翻生的贼人立即抱头鼠窜,
连回头一望的勇气也欠奉。

  人去村空,只剩下四周的狼藉和冷冷的夜风。他仍是轻而温柔地扫着女孩的
头发。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杀尽那群马贼,这女孩将再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
由。虽然明知不对,但因仇恨活下去,总比活不下去好半点。

  这个夜晚,真的很漫长,还很冷。


            第二章 是缘是债是场梦

  在密林的深处,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地方,现在竟有着一点的光,还更有着
一点的暖。

  背靠树干面对火堆,刚大开杀诫的胡子大汉现在只静静地坐着。在他身旁是
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细小的躯体正瑟缩倚靠着他,默然无声的看似是沉睡。男子
平淡的眼神看着那燃起的黄色火焰,右手轻撘那孩子的臂膀,一丝细弱淳和的真
气漫漫流入女孩的身体使她不受寒气所侵。

  在身旁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个拳头般大的华丽瓮子,汉子的眼里绽放出缅怀和
神伤。一幕一幕的心事如潮水倒涌,填满了空虚的心田之内。

  刚满十四岁时,他的爹让他离开了长大的孤岛踏足这片乱世。依靠他的爹所
传受的正宗玄门武术,与及在江湖里生死间的历练,短短两年时间,他已在江湖
之中崭露头角。然而在一个和这晚一样的夜里,出现了一次扭转他一生命运的转
折点。

  望着相同的一个皎洁月亮,心随意动,微运功力,已逝去的旧事就像穿越时
光般在他的眼前历历地展现。

  「凤师兄,请你为天下百姓着想好吗?」

  「穆师妹,你这句话不单是侮辱木儿帖,还在侮辱你自己。」

  夜风无情地吹拂,在朗月下的是一对犹如天地所雕琢出来的金童玉女。两人
同是年方双八,同是仙风道骨,同是英俊美丽得无懈可击。

  男的是已退隐廿多年的前少林俗家第一高手凤啸天的唯一儿子,在江湖游历
只有两年,却已被推为年轻四大剑手之一的凤云飞。

  从廿多年前就流传了一个传说,当时魔门的第一势力白莲会会主韩明霞,派
遗了她的独生女儿韩慧君涉足江湖。一般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寻回失落已久的,魔
门最终极的宝典,圣极卷的由最一卷而步进江湖里。而她到底有没有找到此编被
喻为魔道最重要的第五卷出世编,一直也没有人知道。只是她的出现却带来了另
一则传世的佳话,就是与北少林俗家第子,除南北少林两位主持之外,与了无大
师合称少林两大枝柱的凤啸天邂逅并热恋。

  从来,道魔二门所发生的男女爱恋就已是屡见不鲜,但真真正正可以开花结
果者却是绝无仅有。只是时代出现了一个机会。为了付应由关外喇嘛教密宗所支
持的元政府,对抗由宰相伯颜所主宰的专横暴政,中土魔门和释道二门史无前例
地达成了默契,合力先抗元朝后再决高下。

  正因此理由,凤韩俩人的恋情虽遭遇反对,但却不是彻底要辗碎齐眉的那一
种阻力。两人悄悄在江湖之中引退,也真的共享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却没有
人知道,即使凤啸天亦不明白,身负绝世武学的韩慧君在产下她俩的结晶后竟就
此而玉殒香消。

  辗转十四年,凤云飞在父亲的倾心敎导下终学毕凤啸天的所有所识而出山。
年龄轻轻的他,却承继父母的所有长处,容貌与美绝尘圜的韩慧君有九份相似,
气度与侠骨仙风的凤啸天有八成酷俏。碍于少林的法规,凤啸天虽没有把他所练
的易筋经传授给儿子,但却走了法规的缝隙,把根本就不可能以口相传的大无相
心法,以心传心的敎给了他,再任凭他以此从凤啸天身上学回易筋经。除了大无
相心法和易筋经外,还把他毕生所沉迷的医学之道也一拼传授。

  出道的第二年,凤云飞于四川遭上了伯颜的女儿木儿帖郡主。当时木儿帖被
黑道伏击,重伤之外更身染奇毒,故他只以医师的身份与她邂逅,年青的男女,
因治病而有肌肤之亲,再加上那种生与死,痛苦和快乐之间的经历里,两人渐忘
种族之别而生出情愫。几个月过去,木儿帖终支持不下去,在临终以前她托求凤
云飞为她办两件事,一是把一封家书送回给伯颜,二是把她的遗体火化,然后送
回去她的故乡,蒙古的发源地蒙古高原东边的望建河。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一封家书却引来了黑白二道的注意,他们皆认为是木儿帖
要交给这位专政宰相伯颜的,其实是他的义子脱脱和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秘密合
谋驱逐他的联系通信。结果终于引出了一直退居幕后,南北少林的隐密火伴,天
净宗的下任宗主穆心玲出手干预。

  天净宗乃是由千多年前所建立的净念神宗所分裂而来。据说以前在江湖之中
曾有两位同是傲视天下的旷世高手,于不同的年代里,分别以一皇一霸的心法创
下两门强绝武技。依此武技分开了两门宗派,一为净念宗,一为圣极宗。

  原本两宗皆已不屑于世俗事务,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两宗同时也起了很大的
改变。

  净念神宗受天竺所传入中土的佛教影响,分裂为主张万家融合,殊途同归的
天净宗,以及朴素归真,我行我素的天念宗。就连原本的惊世武学亦分别变成了
融合襌境的天净襌和自然学习及进步的天念道,而此两家更被后世武林冠以白道
之首。

  圣极神宗则因五卷圣极卷分散而开出两个支派,一为白莲会,一为通天教。
原本的圣极宗仍保留了两卷经卷,也维持原来的作风,不干涉江湖武林的事宜。
反而各执一卷的白莲和通天两教却一直在武林之中以黑道的身份和白道相拒衡,
故此也一直被视为邪门外道。

  其中的白莲会更与佛门的净土宗结合,衍生出当代中原最大的反元势力白莲
教。

  站在凤云飞面前的,正是天净宗所指定的下任宗主,修为达至天净襌廿八层
天,中原年轻四大剑手之首,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当世女剑神穆心玲。

  人的相貌可以美绝,但色相始终是色相,再完美也总会有一个极限。但气质
则不同,而此女的气质正是那种无比庄严和尊贵,使人不自觉就会产生一种自卑
不敢仰视的气度。在俗世之中犹如一朵七色莲花一样,带着神仙味道奇迹般存活
于世上。

  「对不起,心玲也明白这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我也只想把事情搞清楚。大义
当前,师兄为何还要抱有那点私人的执念?」

  「师妹好辩词,只是我绝对相信木儿帖,绝对相信她不会骗我。我亦不会让
其它人沾污她的名声。」

  「只是拆开一看,无论信里面的是什么,事后心玲任凭师兄责罚。」

  「不!可!以!」

  斩钉截铁的回答,穆心玲不由愁眉轻皱,一阵叹息。她这个美态落在凤云飞
眼中,却产生了一点点的涟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要这样一位菩萨
心肠的女子为难实在是罪过。但不消一刻,他己明白穆心玲已向自己发招,就连
那句任凭师兄责罚也算得上是引他暇想的半招。

  冷笑一声,双目寒芒打闪,以无比坚刚的意志把所有扰人心思拒之脑外。他
年轻成名并非是混回来的。

  穆心玲眼里闪过讶色,但很快回复过来。

  「师兄,刚才对不起。算是心玲求你好吗?」

  凤云飞直觉知道她今次再没有使诈,而是真的向他软语相求。一时,两人无
奈地相对无言。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其实在一年以前就已认识,而且还惺惺相
惜。但世事实在爱开人们的玩笑,那管得了你多么厉害。只因这封不知是真是假
的家书,直把俩位相衬相配的好友逼入了无法转弯的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十招分个高下吧。若我输了,就只怪我无能,
不能保护木儿帖的遗书。」

  「师兄,得罪了……」

  穆心玲心下暗叹,这个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法。但设下十招为限,对于没有正
式交过手的他们来说,就算是打个平手,她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着他,那自然是凤
云飞占了一点优势了。虽然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对手实力也不是可以小觑的,
立即奋起精神,手握配剑归心,气势已朝凤云飞毕直汹涌而去。

  面对如潮气势,凤云飞也运起了全身功力拒衡,一时劲风大作,但却势均力
敌。

  同是雪白衣衫的两人,看去犹如两个下凡的神袛。强横的气流四面流窜,他
们也同是神情平静也冷冷望着对方,表面上全没有半点杀伐的味道。

  倏地两柄配剑一同出鞘,但却只发出一下钢铁磨擦的清脆鸣响,身体随着自
身所发的气劲剩势向对方一剑刺去。基于十招所限,穆心玲一来就是全力出手,
也逼得凤云飞不得不全力迎敌。当的一声,两剑剑峰交撀,两人同时面色出现一
阵红云然后被震退。短兵相接,两人也探知对方的高低,如只以功力论,大家应
该只在伯仲之间。

  就像事先预演一样,两人同在后退的第四步一个旋身,长剑绕过腰侧吐出,
再变化剑势而去。同是沙门武技,剑法也很相似,在虚空中两剑洒出两朵剑花,
当剑花相碰后化成一个大型光团把两人团团围住。

  在近距离下,两人也把剑用至极限,由剑峰,剑刃,剑脊,剑柄全皆用上。
除剑外,也在手肘和两腿之上互相交技。金属交触和劲气硬拼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知交拼多少下,凤云飞把穆心玲刚刺来的一剑卸开,转身以后竟用背脊撞
向她。穆心玲也不顾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运劲胸前和他相撞。两人终吐出第
一口血后转身飞开。

  「已经几招了?好师妹。」

  一轮的近攻,可以说是一招,但也可以说是数十招。凤云飞此时提出了这个
问题,摆明是带着取巧的成份。

  「师兄就当作让一让心玲,这招就算是第十招吧。」

  穆心玲回剑入鞘,双眼紧闭,原本凌厉的气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无形而有质的压力。同时立定的凤云飞即时感到了她的精神已把自己锁死,而且
她的气势虽则消失,但却有种风雨欲来的味儿。

  穆心玲在毫无任何动作之下突然自转起来,仍是保持那握着连剑的剑鞘,合
眼旋转飘向凤云飞的肩弯之内。

  正在凤云飞涌起不祥之感时,穆心玲的樱桃小嘴内吐出了一句话:「我会还
师兄一条手臂的。」

  语毕,传来一声拔剑声,一道光华以无法形容万一的高速直刺凤云飞持剑的
右手。

  「蠢才!」

  看通她的心意,她是把所有功力全用在攻击他的手臂之上。

  其实穆心玲急速回转的直扑入他的臂弯,他只要狠下心一剑刺出就可以克敌
制胜,但却没法保证会否把她误杀,但如果不向她攻击,他就只有让她把自己的
手肩斩断。她是看准自己不会向她下杀手,故才有还他一臂之语。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不容细想,配剑凤阳仅能稍微错开,全身功力贯于左手
中指,发出一下指风击往和肩膀只差几寸的归心剑。指风打在剑身上,消减了一
大半的真力,但另一小半的真力却已随剑身砍入肩膀时传进体内。凤云飞只感到
全身出现莫可抗耐的巨痛,口吐一大口的鲜血,肩膀带着一条血雨,整个人抛飞
十多丈以外然后失去意识……

  轻轻叹气,收回目光,胡须汉子忽然涌起好想喝酒的冲动。只可惜他身旁并
没有酒,只有面前的一个火堆。他放下木儿帖的骨灰瓮,随手把几根柴枝抛进火
堆里去。

  望着金黄般的火堆,脑里又再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个金黄般的黄昏。

  「云飞。」

  在少林寺中,凤云飞坐于寺内的高处,呆然看着眼前的落日,但眼中却满是
落寞和颓废。在他身旁的是被黄昏映得有如庙里观世音金身走了出来的穆心玲。

  穆心玲与凤云飞并肩而坐,其亲昵就和一对夫妇没两样。

  「让玲儿陪你傲游塞外好吗?」

  凤云飞眉头轻轻一皱,徐徐开口,语气却异常平淡。

  「韩山童的石人之计已经奏效了吗?」

  淡然的一句,穆心玲却感触无比。自当晚的月下之战至现在已经转眼三年,
当时她认定凤云飞决不会伤害自己,而她的确估中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反应和
急才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竟仍可以勉强卸开了她的剑劲。

  实事上她那一剑并非真要斩断他的手,她只是用心计让他放弃所有反抗,那
她将有十足信心以绝世剑术凭剑劲锁死他的内气。但他那神来一笔的防御却使到
她攻进他体内的真力失去了控制,非但使他内腑受创,还把他右半身的经脉几乎
全都震碎,如非他功底够厚,他早已是死得透了。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远远超过她
意计之外。

  随后她更发现她又再错多一次,木儿帖的确没有欺骗凤云飞。

  但大错已经铸成,一切已经没法挽回。

  为了凤云飞,穆心玲请出了天净宗宗主雪无痕和南少林主持福裕大师。他们
除了出手为他医疗外,更破例让凤云飞进入藏经阁内研习洗髓经,可是最后仍然
一筹莫展。他脉络的伤势非但使他空有一身强绝真气无法运用,而且他的行动能
力更比常人还有所不如。为此,穆心玲已向雪无痕表示不会继承下任宗主之位,
也暗示了将会下嫁凤云飞为妻,伴随他终老。

  一切彷如历史重演,只是今次由木儿帖变成凤云飞,凤云飞变成穆心玲。

  三年来,她一直奔波于江湖和少林寺。为的是一边照顾凤云飞,一边制造形
势,好为策反各地的反元势力。凭借黄河泛滥成灾,白莲教的新当家,韩明霞的
义子,明王韩山童把独眼石人象收藏黄河底,并在黄河两岸散播独眼石巨人,一
出天下反的流言。结果在掘出之后黄河两岸百姓果然骚动,同时亦震动原已不稳
的元朝控制力,白道此时也加入战圈,为各地的土豪明的暗的提供支持。

  现在,先有韩山童,刘褔通以白莲神教之名,借明王出世为号,宣称弥勒出
世,摔先聚集信徒组成义军于颍水揭竿起义,泰州张士诚断后,徐州芝麻李,濠
州郭子兴等持续响应组织义军。元朝内部高官腐败,政令混乱,兵将久于安逸,
反观汉人势大,加上有黑白两道的雪无痕,韩明霞等人在幕后布置一切,元朝灭
亡已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现在穆心玲也终于可以放下包服,留在凤云飞的身边伴随于他。

  「的确已经奏效,各地也开始出现反元的势力。但这些事已与我们没有关系
了。云飞,让我俩一起到塞外生活吧。大概十年左右,中原应该可以回复平静,
到时我们带同儿女一起回来定居,你认为如何?」

  凤云飞徐徐叹气,他不敢看身旁的绝世美女,因他的心脏已随她的说话而跳
个不断,以她的功力更肯定可以听得非常清楚。

  「玲儿,元帝虽无能,但是朝中仍有一个脱脱,自伯颜死后此人掌控大权,
他有胆有识,乃元朝庭的中硫抵柱,你还是留在中原应付吧。我的确想到塞外,
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脱脱的问题用不着我们操心,云飞,我们还是……」

  「不……感情不是用来还债的。」

  「云飞,难道三年来你还没有明白我吗?还是你仍是不原谅我?还是你根本
就讨厌我?我知你爱的人是木儿帖郡主,我沾巧她的名声是我不对。但我可以做
的我也已经做了,我真的不知……」

  「玲儿!」能使穆心玲如此激冲的人,世上怕只有凤云飞一个。

  凤云飞侧头看了已是泪眼盈眶的穆心玲。在昏黄的夕阳之下她实在美得不可
方物,那种伤心的眼神更直敎凤云飞心中犹如被撕成无数块碎片。

  可能是自卑,也可能是不想负累她,只是现在的凤云飞根本无法承担她这份
浓情。

  「是我语气太重,玲儿,对不起。」

  凤云飞带同身旁的手杖慢慢起身,一拐一拐地步回寺内,只剩下这位美丽女
剑神一个人凄然看着日落。

  在深宵时份,不知是否日间和穆心玲的对话惹起了心事,凤云飞整晚也半睡
半醒,辗转反侧。一幕幕的旧事夹杂着怪异的影像在脑中旋转不止。二更时份,
他脑里开始流动着一些又象是陌生又象是熟识的景象,精神却松散而没法集中。
那是一种从没试过,他的爹也没提过的情况。他身体开始慢慢地发抖,体内真元
精气在各个穴位内不住鼓动,但却没有流出经脉的迹象。

  在不知发生什么事,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害怕的。

  在迷糊之时,忽然一种强烈至无法形容的熟识和关心的感觉从精神最深深处
向他召唤。那是一种犹如太阳的光与热一样的亲切感觉,而且真诚得使凤云飞无
法去怀疑什么。受到神奇的感召,放松的精神再次集中,他浑忘了身体,顺着这
个指引而慢慢把意识潜进这个他也从没到过的意识深处去。

  并非是黑一片,而是一个巨大的洪流。四方八面全是他以往见过看过,也有
记得或是遗忘了的片片记忆,与及每段记忆所连带着,各形各色,无有相同的特
殊感受。这就是精神的真正面目?

  正当他在好奇而讶异时,那般引导他来的感觉在他眼前以他的记忆碎片慢慢
合成了一个人形。

  一个赤裸的女人。

  好美!

  凤云飞见过的女性不少,当中以公认的卓越美女穆心玲为最美丽。但如果与
眼前此人相比,即使以穆心玲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仍会略逊半筹。她有一种超
越了一切自然的美态,女性一切至美至善的特质也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上由头顶
那乌黑发亮的发丝,下至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掌,浑身上下也找不到半点暇癖。

  一个上天下地,绝无仅有的纯正女性。

  在被她的美丽轰得魂飞魄散时,她向他淡淡一笑,那是一种不含任何异性爱
欲,但却包含了所有善意的笑容,凤云飞差几就因此而迷失于这个精神的洪流之
中。他此时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也同时知道了她是谁。

  韩慧君!他的娘。

  心生此念,她也同时感应到。不虽答话,一切都在心里直接沟通。

  「你是……娘亲?」

  「没错。云飞,我们终于见面了。真的很好,比我预期的早上二十多年。」

  呆然看着这位美丽得无伦的亲娘,凤云飞又发现他们两人同是玉帛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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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凤凰舞魔帝现

  凤云飞虽然为人豁达大方,不苟小节,但和自己的娘亲赤裸地相对仍使他感
到尴尬和古怪。可是韩慧君却似是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婀娜优美的女体在这
个神奇的异景内如光似电地闪动至他的面前,轻轻地把他的头抱着往自己那丰满
坚挺的美乳轻按。她的动作自然柔美,挥潇自如,丝毫看不出半点象是贪欲的味
儿。面贴着她那无比柔软的酥胸的凤云飞只感到一阵由她所传来的关心和思念,
那是只属于母爱的感觉。

  「或者是天意。本来以你原有的修为进度,应该要多等廿年左右才可以来到
这里,但没想到以你之强也会使身体承受到这种重创,至使你在这几年间只能单
从精神领域上专心修练,也导至我们母子可以在今个晚上见面,太好了,真是太
好了。」

  随着韩慧君在他的心灵内每一角落所响起的每一个字,当中每一个字都夹杂
着充满了对他的丰富感情,而他也清清楚楚地感应和接收得到,凤云飞在感动之
余又是暗忖自己的精神造诣原来已到达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懂得的层次。

  「请原谅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在你还没出世时我因受不了诱惑,结果背
着啸天偷偷地修练圣极出世篇和通天篇,最后的情况我想你也估计得到了。为了
对你负回一点为娘的责任,娘在怀下你时就开始把精气神转换并与你连系起来,
一直至你出世娘就把所余下的真元也融进你的体内了。」

  凤云飞忽然涌起明悟,难怪自己的模貌和韩慧君如此出奇地相似,原来是因
为他体内从小已被注进了她的一身精气神。在一边想的同时,韩慧君又温柔地轻
扫他后脑的头发,也让他的脸在自已的大胸脯上磨擦而没有显出任何的尴尬,有
的就只是强烈的爱惜。

  「通天篇?不是只有出世篇吗?」

  圣极宗的通天篇正是通天教所保存的一部,但没想到竟让韩慧君弄得到手。

  「当年我娘,即你的外婆命娘亲踏足江湖,第一是要找寻遗失了的出世篇,
第二是要对付通天教主通天老人的独生子贾远杨。当时娘手毙他后还得到了他的
通天篇,此事全天下就只有通天老人才会知道。」

  听毕韩慧君的话,凤云飞终于明白为何现今烽烟四起之际,但就只有白莲一
教抬头,通天一教却龟缩不出。原来早在廿多年前,韩明霞已秘密部署对付通天
教的计划。失去了继承人已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镇门武功的流失也使通天老人对
白莲教心存畏惧,除了这些事外,恐怕韩明霞还有其它打压他们的手段。

  轻轻放开了温暖但有点神晕颠倒的凤云飞,韩慧君怜爱地轻抚他已发烫的脸
庞。蓦地,一阵意淫之感直流入心田之内。现在的他并非是个实体,但精神体却
更为容易接受这种意念的波动。比肉身还更诚实和高速,淫念一起他的下身已生
出反应。这次可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如此狼狈,连忙把手掩着重要部位,同时立即
想到是韩慧君向他施以媚术。

  「娘亲?」

  「云飞我儿,和娘结合吧,娘会医好你的伤,更会为你得回一切。」

  「什么?」

  看着这个足以颠倒众生有余的绝代尤物,无论是她的美貌,还是那丰满均衡
的香躯,此时无不散发出使人发狂的惊人吸引力。但最要命的还是一种无法抗拒
的,由她的明眸里所直接传达的浓烈至无法化开的情感,那是极为之强大,能使
人牵肠挂肚的恋欲之情。凤云飞不由回忆起他的爹所说过,他的娘在过世前,媚
功已达当世颠峰,进入和韩明霞这盖代宗师同一级数的天境。

  单是用眼神,以足够使人俯首称臣。

  但凤云飞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凝聚意志,固定心神把韩慧君猛地推开。

  「娘……你……」

  韩慧君戏剧性地回复一副淡静的表情,但另一种端庄的气质又代之而起。贤
淑端庄之下仍隐约流露一点妩媚,更使人生出要撕开她这副高贵的表面,疯狂占
有这位佳人的强烈冲动。

  「真不知道那个傻瓜啸天是怎样教你的,怎么你比他还要古板土气。」

  听到韩慧君如此批评自己和凤啸天,凤云飞一时哑口无言。

  「娘……我们不可以……」

  「愚蠢!」韩慧君眼神一厉,随即绽放出闪闪生辉的芒采,同时更出现一种
无法解释的巾帼女英雌的威凌气势,神圣不可侵犯之姿比起穆心玲还尤有过之,
凤云飞也立时被她正气凛然的气势所压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韩慧君早在你出生时已经过世,在你眼前的只是一
团纯粹的思念体而已,神交算否一种有歪伦常?」

  「再者,你有没有听过伏羲与女娲的故事。凡事皆分轻重,你连自己的身体
也顾不了,怎么还要抱残道德伦理什么的?如果你不能放开心胸,如何可以看清
一切?如此的话即使将来有人可以治好你的伤,但终汝一生亦不会有所成就。」

  一番说话,直把凤云飞教训得汗颜无地。能如此地把他痛叱得无法抬头者,
普天之下怕只有他的娘亲韩慧君可以,其它人包括了他的爹在内亦不能够。

  看着爱儿服了气的垂下头,韩慧君温柔地捧起他的脸,以一双晶莹剔透的眼
眸凝视着他。

  「乖孩子,不用多想,来吧,娘会永远疼你。」

  二更半,少林内院有两道人影同一时间出现在一所房舍的门外。

  「阿弥陀佛,穆姑娘也感觉到吗?」

  「主持大师也感觉到?」

  来人正是穆心玲和少林主持福裕大师。在深夜时份,一般奇异的力量在这间
房内蕴酿起来,当来到此处方发现是凤云飞的房间。两人对望一眼,同感一点讶
异,在房内那般力量无比澎湃而霸道,但奇就奇在竟没有邪恶的气氛,反而象是
一种和暖的感觉,他们也实在无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担心的当然是穆心玲,然而她也明白凤云飞必定是遇上了奇遇。可是想到
如果他真有机会回复功力,那他会否就此离开自己呢?

  她一直想办法为他治疗,但忽然间,她又有点犹豫。

  在潜意识内,凤云飞正和韩慧君结合一起。在她的身体内,火灼的热力沿沿
不绝地涌入他每一丝神经。不独是那精神所构成的虚幻体,还有是他们的精神同
样地溶合。原本在洪流之内,只属于凤云飞的片片记忆现在还夹杂着韩慧君生前
的所有经验。白莲的莲心篇,通天的通天篇和她千辛万苦寻回的出世篇与及她所
学过的武技至乎姹女心法及媚术都同一时间传进他的记忆里。

  「好……飞儿……来……用力……」

  「娘……嗯……你真好……好舒服……」

  「啊……云飞我儿……不用怜惜娘……粗暴一点……狠狠地……啊……」

  韩慧君的才智和武功心法就有如她的狂热反应一样,与快感一起潮水般灌注
到凤云飞的体内。抱着怀内和自己长相有九分相似的绝代美女,被她的媚功燃起
了全身欲望的凤云飞已不再理会多余的事情,猛烈地在她的身上努力耕耘。

  陷入了疯狂的情况,凤云飞屈住了三年的闷气犹如发泄般狠狠施在韩慧君无
敌完美的女体上。他用力地抓着那两团浑圆雪白而坚实的丰乳,力度之大连形状
都抓得变了。凤云飞感到精神和肉体开始回复佳态,而且新生的真气更不停地流
动,久违了的男性自信和自尊也彻底地回复过来。

  张口一咬,凤云飞猛咬韩慧君的粉颈。精神的虚构体当然没有血可以流,但
得到的那种感觉仍和现实没有两样。被咬的韩慧君娇喘一声,手指随之用力,指
甲直刺入凤云飞的背部。被痛的感觉所刺激,两人同时爆发野兽无异的凶性,回
复功力的凤云飞双眼电射深红的光芒,被盯住了的韩慧君发现全身无法再移动半
分,但却持续发热发情。她知道吸去了她智能经验的凤云飞已经可以轻松地掌握
到她的媚术,而且还更上一层楼。

  彷如魔王转世的凤云飞,身周开始散发黑红双色的光华,把交合中的二人彻
底地包围其中。他仍是紧盯韩慧君,但面上一个冷笑后就用双手手指出力地捏起
了她那两枚鲜艳幼嫩的红梅。一种受虐的快感立时在韩慧君的精神里不住回荡,
包紧凤云飞的秘地也再为收紧。

  「嘿嘿……我的好娘亲……舒服吗?」

  「舒……服……啊……」

  随着得到的三篇圣极卷,凤云飞的精气神与及肉体也起了连他们也估计不到
的变化,圣极宗本就以霸道开宗,身负三篇心法的凤云飞也随之变得狂傲,但灵
台却又越见冷静。在两人粗野地恩爱之时,凤云飞的身体也以歪曲异常的速度默
默地依韩慧君的记忆作出相对速度的练习和学习,加上二人的智能,更彻底纠正
她生前所犯下的一些错误。

  他对于娘亲韩慧君的态度也越来越放肆,至乎开始对她有点欺侮和凌辱,但
仍与他精神同步的韩慧君虽然感到他变得霸道而强杆无比,可是对她的爱却仍始
终如一,没有因力量强大而改变分毫。

  在对她施以淫虐之时,她仍感应到凤云飞对她不时出现关注她感受的情况。
他的淫虐并不是一般男性对女性摧残性的行为,那是一种最真实和原始的行为反
应,只能在心灵结合时才能真正分办得到爱的行径。

  把她反了身,一手粗暴地拉扯她如乌丝般的秀发,啪的一声用力拍打在她那
圆滑的玉臀上,韩慧君发出了半痛苦半快乐的叫喊。这是她生前亦从未尝试过的
滋味,即使分不清是痛还是舒服,但她却不想要停下来。凤云飞犹如策马一样,
不停的拍打那美白的肉丘,也不停地加强活塞的运动,俩人也很快就接近爆发的
边缘。他停下了拍打,一手指往她的菊花之穴插进去。在这个韩慧君从未被人侵
犯过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偷袭使她又再尝到另一种感受。

  忘我的韩慧君自然就把一对美腿往后方的凤云飞缠上,双手也自我搓揉那柔
软的酥胸。

  身下的女子已被凤云飞所完全地驾御着,随着他每一下的前进后退,每一次
的屈曲手指,她都服从而配合着,这是一种支配一切,主宰所有的美妙感。快感
在他们之间不断回荡,同时两人的记忆经验也混成一体,无分彼此。

  进入高潮,他们变成了天地之间的唯一。

  俩人的心灵彻底地消去所有隔阂,凤云飞成为了占有的主宰,韩慧君化为了
依附的臣属,两点元灵却无分大少的融和在一起。吸收了她一生所有的经验和情
感,韩慧君终凭她的大智能,藉由凤云飞而再一次活了过来。

  韩慧君即是凤云飞,凤云飞亦即是韩慧君,两者已再没有任何分别。

  狂风暴雨过后,当他开始转醒时,首先是感到了韩慧君留给他的一份礼物,
一条新的心脉。正因为这条多出来的一道心脉,他才可以得到运用真气的机会,
治疗其它已受重伤的奇经百脉。

  然后是已经在他生命之中的韩慧君,他所爱的娘亲,他所爱的女人。他可以
清楚感到她的一切情感和思绪,虽然一切已变成了以他为依归。

  最后就是外世界。包括他的身体,也只是除他的元神外,与外界同一样只是
一种物质。但这具物质却因为他的精神而拥有无边际的强大力量。

  心是他,身体就是全世界。

  三篇圣极卷在身,还有易筋洗髓经及不少少林绝技,他感到从未尝试过的强
大,从未想象过的强大。

  破晓时份,东方日出。当东边金轮初升的一刻,凤云飞房间的大门也于同一
刹那打开。一直站于门外的两位绝顶高手不由对望一眼,也同时发现对方眼中那
无可掩饰的惊讶震动。

  这应该是没可能的事情,他是如何办到的?

  两人同是修为深厚,玄功高明之辈,在他们的六识感应之中发现凤云飞的房
门开启的刹那和日出的刹那是没有任何一点半点时间上的差异。而且凤云飞身处
于房子之内,他是凭什么知道太阳升起的准确时间。这到底是什么玄功?

  但神奇的事接踵而来。

  当太阳的白光由他们两人身后往前方照射时,从房子中仍是漆黑的空间里却
散射出两道赤红如火的红色光芒。当日光照射到两人身上时,红芒也在同一刻照
射到他们的身上,使他们的肌肤涌起了一瞬间截然不同的两种温暖感。

  但于此时两道红光立时散去,在刚照射到的日光抵达房间口时,凤云飞如沐
浴于阳光之中,也刚好步出了房间的门槛。他每一步,每一着都无比地精确,也
无比地自然。此时两人也知道他不独是回复了功力,而且更进入一个以他们这种
绝级人物也仍未得到的高深境界。

  凤云飞的气度更远远胜于三年之前,精神饱满,神采飞扬,配上他英俊而无
法挑剔的长相,自然地就尽显风流潇洒的气质。但最奇是从他的骨子里却异常地
流显一种霸皇的雄伟感,就象是一座永远屹立的巨大山峰一样,最终融合成眼前
文武全才,威武中流露温柔的奇男子。

  凤云飞一身素服,但仍无损他的气质魅力。肩膀上负起了一个小行囊,面带
笑容双手度后就往二人所在位置慢慢地步去。

  不用运功,不需用什么身法步法,但两人却同时感到他的接近有种犹如雪崩
盖下来的感觉。他们一个是天净宗原本的继承人,江湖武林之上年轻一辈中的第
一剑手穆心玲,另一个是白道泰山少林寺的方丈主持福裕禅师,但穆心玲和福裕
却骇然发现以他们两人实力之强横,竟似是无法可以把这个可怕至极点的人物给
留下来,故此也只有乖乖地退开让路。

  他若无其事般从两人之中步过,穆心玲和福裕虽然没有出手的意图,但以他
们的高手作风,仍冷静地凝聚精神,试图在凤云飞身上找出一丝半丝的破绽,可
是已与自然融和的他根本是不存有破绽的。

  「云飞!」当他从穆心玲身旁步过,才走了不过五步,穆心玲已从后凄然的
叫喊。凤云飞倏然止步,但身体仍处在绝对自然的境界之中。慢慢回头,从旭日
的光辉下,完美的俊伟面容上是一个温柔而洒脱的笑意。其精诚不单是穆心玲,
就连身负盖世静功的福裕亦不由泛起一阵感动。

  「心玲,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们仍有各自的责任要承担。当我们完成这些琐
事后,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我一定会回来聚你为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穆心玲娇躯一震,心里翻起无法言明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承认对她有
好感,也是第一次如此毫无保留地接受她。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直
率和爽朗,但只要有他这句说话,过去三年的苦恋,所有的艰辛也是值得。

  凤云飞徐徐转身,正欲离去之际,突然望了一望渐渐发白的天空似是若有所
思。

  「凤云飞这个名字就让它永远留在此处吧。从此刻开始,我的名字叫……」

  「凤!红!邪!」


              第四章夜会神女

  凝望火堆,慢慢从回忆之中重归现实,带回来的是凤红邪嘴角的一个笑意。

  自当日离开少林后他一路北行,以塞外望见河为目的地,因为一路上的游山
玩水,故此经过一个月才刚抵边关。不料在这个晚上让他踫到了马贼洗劫村庄,
还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看着这个依在他身旁犹如一只小鹧鸪的孩子,真不知救她是对还是错。在救
起她后,她就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就算凤红邪问她姓甚名谁她也只是在地上勉
强划了个颇为丑陋的香字。没法下凤红邪就叫她为小香,而她也只是很轻微地点
头示意接受。

  但不论对错,要他见死不救又实在是办不到。看来他的原有路线要改变了,
先去北少林走一趟,让他们联系穆心玲或雪无痕,把这女孩交给他们照顾总比跟
着自己四处游走会稳妥一点。

  想到穆心玲,嘴角的笑意又更盛。

  倏地,一般感觉涌现,两个影像在脑海之内同时浮起来。一个是紫色的女性
影子,它拥有嫚妙玲珑的身型曲线,而且那种紫色更是一种代表色欲的颜色。另
一个则是一条纯黑色,带有杀气张口欲噬的毒蛇。当两个影子重迭起来那一刻,
他发现有一个人正于六十尺内慢慢地潜行而至。

  在这片无人林子里来到六十尺内他才生出反应,再加上刚才那两个影像。凤
红邪对来人的武功和心性已有了个大概。

  嘴角原有的温柔笑容顿时变成了略带戏谑的奸笑。

  五十尺,他把自己并小香的气息隐藏。但随之脑海中原属于韩慧君的意识起
了特别的反应。记忆和经验自然地作出调整以预备对新技术的运用。

  原本心如止水的精神竟意外地出现一点奋兴。从圣极经内的出世篇中把那套
属于精神奥义的技术开始运用起来,他立时感到自己的元神似要融入于所身处的
空间中,而再非单纯局促于肉体之内。

  围绕凤红邪身躯四周的空间,包括了空气和火焰同时受到他的精神力影响,
不单是气流与温度,还有属于精神的气机也在他的心意下改变。

  四十尺,对方受到凤红邪的气机改变而停止前进行动,改以他为中心圆形地
绕行,但她心中所产生的讶异却使凤红邪更为掌握她的准确位置和速度轨迹。

  他的左手往膀头摆动一下,瞬即又回到原来位置,其速度之快根本用肉眼就
看不出他有任何动作,唯一可以看到的是他手上那条柴枝已经不见了。

  柴枝由他的肩膀上方往背后飞出,无声无色地于密林里极端细密的叶子树丫
之间穿过,向来人的前进路线偷袭截击。正如他所料,当柴枝击中来人时,她的
身形因自卫而顿时停了下来。在她停顿的刹那,他再次故技重施,但今次是十多
粒小石子以散射方式直射而去,完全封死她前进与后退的所有路向。

  「公子请停手!」从来人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非常娇俏甜美的轻呼声,惹得那
个装睡的小香立即弹起身。凤红邪摸了摸她的小头顶才缓缓站起来。

  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响起,在密林之内宛如一下嘹亮的钟声。随后一道丽影
闪至他们身前十多尺左右的距离,三人在火堆的光芒下互相对视。

  她是一名身穿紫黑衬衫和长裙的妙龄少女,面孔年轻幼嫩,而且五品端正美
丽,成波浪形的发荫,长而直的秀发在夜风中轻拽。一双眼睛灵动而机敏,配合
起高高的小鼻子,在黑暗中的火光下活脱脱就是黑夜里的跳皮小仙女。在凤红邪
身旁的小香看见这位美丽动人的姐姐,先是眼神闪动惊讶和羡慕,但很快又再次
回复了平静,还慢慢地躲往他强壮的长腿之后。

  他们在细看这女子,这女子也细心地看着凤红邪的脸容。她用神地打量了一
回,突然作出了一个使凤红邪也为之讶异的举动。

  「奴婢巧巧,参见主人。」美貌少女轻盈地下跪,以凤红邪的稳重亦为之一
呆。

  「姑娘,你到底是谁?」

  「奴婢巧巧,乃奉太后之命,前来侍奉凤公子。」

  凤红邪心中恍然大悟,知道她说的太后并非是元朝政府的太后,而是白莲圣
后,他的亲外婆韩明霞。但随即又奇怪怎么他出山才一个月左右,他这位外婆已
经得到消息,而且连他的行程也知道,竟可以准确地在这里把他截个正着?

  另一方面,对于这个女孩的眼力他也不由有点佩服。虽说他面上的易容只为
掩盖他引人注目的俊俏面孔所以来得有点马虎。但她可以轻松看破,还以他的大
概轮廓和韩明霞样子相比较后,就确认出他的真正身分,看来她不会是一个普通
的丫环奴婢一类。

  想到她刚才那微细的杀意,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假设。

  「不知巧巧姑娘尊姓?」

  「主人叫奴婢巧巧就可以,奴婢跟太后一样姓韩。」这名叫韩巧巧的少女轻
柔温婉地说话,但娇躯在凤红邪问话时忍不住以一个难以察觉到的幅度微震了一
下,可是他却看得非常清楚。

  「那么我是否应该叫姑娘作巧巧公主呢?」

  韩巧巧今次真的震动了,但她仍是垂低了头,不让凤红邪看得到她面上的任
何表情。而在他身旁的女孩小香也同样一震,因为她听到了两把和凤红邪一样的
声音。

  当才凤红邪以腹语向韩巧巧发言时,同时也收束了声音在他旁边的小香耳朵
里发言,着她一定要留在他身边不要接近这个女子。

  「主人笑话婢子了。」她的说话等同承认她就是白莲教现任教主明王韩山童
的女儿。韩明霞虽然看重韩山童的才干,故收了他为义子更助他打天下,但她们
始终欠了一点亲密的关系。而韩山童把女儿送给他,那韩明霞和韩山童就名正言
顺成为了直系亲属。

  「那明王就是公主的父王吧。」

  「是的……」

  韩巧巧的语气突然转为哀伤,其情之真切连凤红邪也清楚感觉得到,故此他
也不禁轻皱眉头。

  「父王在十二日前驾崩了……」

  「什么!」

  骤然听到韩山童的死讯,深沉如凤红邪亦不由猛地心神现出一丝颤动。在少
林寺的日子里,他并非对外界事全然不知,反而时常也主动向穆心玲提问,再加
上韩慧君的一点有用记忆,他更加了解到很多白莲教内的事情。以他所知,白莲
教在韩明霞时代就已在中原各地招收教徒,但她很聪明地并没有滥招信众,加上
连络巴结当朝有份量的高官至乎皇子,因此元朝政府虽曾进行剿党灭教的计划,
可是最后仍没法办到,结果变成让她把教会静静坐大。同时她也明白要打天下必
须要有傀儡皇帝,而当时凤红邪年纪仍小亦未出山,故此她也就找到了个韩山童
来。

  本来她的计划是把白莲教的势力隐藏深殖于中原各地,把实力化整为零静待
时机。现在时机成熟就以韩山童来担起大旗,号召各地响应参加白莲军抗元。在
各地数以万计的信徒震臂和应下,要纠集数十万早已怨声载道的民众实在轻而易
举。以广宽的中原地域作战塲,再由各地不断以游击和蚕食的策略拖着元朝的骑
兵军团后腿,从战略上看的确没有任何错误。

  但现在韩山童一死,以明王出世,弥勒下凡的口号再也没有实质用途。莫说
远在江南,就是在江北的各个起义党派也会变成各自为政。韩明霞的布置立时出
现无法弥补的致命伤,天下也很可能从此变成割据的局面。

  「明王是怎样死的?」

  「父王在与教友们聚义时,被元军突击而殁。」

  凤红邪立时感到一个头变两个头大。

  好明显,韩山童是被人出卖与元政府,但于此局势谁会杀他?

  韩明霞一系包括刘福通或年纪仍小的韩林儿也不可能,不说夺权的成功可能
性不大,即使教内有人要夺权也不会在此时下手,因为代价实在大得不是他们可
以负担。

  以雪无痕和穆心玲为首的白道武林亦似不可能。出现群雄割据的情况可算是
最坏的结果。而且穆心玲才在个多月前表示她会放下中原事务与他到塞外,明显
她对行刺韩山童的事一无所知。如以现时形势发展下去,若果像穆心玲所说十年
左右中原可以平定,那还真是阿弥陀佛。

  不是黑也不是白。元朝政府腐败无能到贴了地,根本没可能有这种强力的情
报网,否则也不会让人家挑起了动乱仍未有任何对策,凤红邪连想怀疑的地方也
无从让他怀疑,此事如果有机会见到韩明霞或穆心玲时必须与她们好好研究。

  凤红邪慢慢盘膝坐下,神色变得无比凝重,眼光只看着火堆,对其它事物似
一无所见。而小香则仍是不出一声地默默站在他的身后,但却紧张地抓紧他的粗
麻衣。

  韩巧巧小心地抬头,只见在火光不断摆动映照下的凤红邪虽仍是一副胡子粗
汉的模样,但他默然不语的面容却很自然泛起一种莫名的威严,那双烱烱的眼睛
里更不住流转智能的光芒。

  「他的眼睛很好看。」韩巧巧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说了这句话。

  望了一眼这个千娇百味的挂名小公主,凤红邪又再次感到头痛。不论是韩明
霞还是刘福通韩林儿派她来,也都有千多个理由和万多份恶意。

  最简单的想法是韩明霞在韩山童死后,想以此女引导他回巢为白莲新主,这
个情况对只想四方消遥的他来说真是麻烦透顶。又或者她是要以此女作为与韩林
儿之间一个新的缓冲和政治交换。又可能打算派她来试一试韩慧君有否找到出世
篇和把它教导给自己,顺道秤一秤他的斤两。

  至于韩林儿,第一个想法是要派她来行刺自己。因为韩山童死后,凤红邪变
成了韩明霞心目中的第一号继承人选,对韩林儿和刘福通的威胁大得无从估计。

  其次也可能是为安韩明霞之心,才以韩巧巧作为政治交易的人质。亦可能是
想以韩巧巧来巴结凤红邪,好取得他的支持来拱固自己的地位。但至少可以肯定
的是,她定然是某方的探子线眼。除了这些外,也还有一个连他亦不敢多想的理
由,就是三年前木儿帖的事情。但无论真正理由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通,只知
留她在身边肯定不会是好事。

  但韩巧巧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机灵的瞳仁转了转后,竟比他的反应还快
地把那黑衣长袖拉起,在火光之下露出一条如霜般洁白的玉臂,另一手用指甲轻
轻一界,一条红色的血痕透现出来。看着这位魅力非凡的美女跪于土地之上,鲜
血慢慢滴下,她看似童真的面上射出了似是坚决的神色。

  「圣门门下韩巧巧,以鲜血立下誓约。今生今世以凤公子为主人,一生听从
差遣,如有异心,生生世世受万劫之灾。」

  凤红邪一时默然,但心里却有点怒火。

  魔门中人一向不讲口齿诚信,但也是由于这个理由,魔门重誓则变成了在魔
门之内唯一的承诺指标。故此发下重誓就绝对不是说笑的,不论违誓会否真的遭
天谴,但却必定遭到魔门的杯葛,更甚者会被施以比死还残酷百倍的处分。

  但当然,如果凤红邪和小香都被人杀死,在死无对证下又当别论。

  看到他的面色,韩巧巧又一次发挥她的灵巧心思。

  「请主人放心,在神教内我也发下了相同的誓言。」

  「是吗?」

  凤红邪不以为然,徐徐站了起来,毫无先兆下一脚往韩巧巧的小腹踢去。凤
红邪这一脚有心放缓了速度,但如被踢中可以保证她会立时被踢个粉身碎骨。

  看到他踢来的一脚,韩巧巧先是露出惊惶失措的神色,然后又回复平静,一
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观察到她的反应表情,凤红邪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也是今夜
第二次真正涌起了杀机。

  感觉到他的杀意,韩巧巧娇躯微颤地合起了眼睛。脚尖点中了她的小腹,韩
巧巧整个人如羽毛般抛飞,直飞出三十多尺后,撞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干才停了下
来。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就连一点半点伤也出奇地没有。只是凤红邪
的一脚却把她全身的真气穴道全部封死,使得她想稍动半分也不能。

  「你为什么不闪不避?」毕直地站在远处,凤红邪双手度后,神态自若的冷
冷望着韩巧巧。

  「巧巧是主人的奴婢,主人要奴婢死,奴婢自然要死。」

  凤红邪看来颇为满意的微笑点头。

  「姥姥怎么会知道我出山的,你又如何得知我会在此地出现?」

  韩巧巧心知自己已经过关,在心里得意时面上却装出了服从和可怜的模样。

  「太后的事情奴婢并不清楚,只是太后吩咐奴婢在边关通往蒙古高原的方向
自然会找到主人。当才奴婢在一条小……看到那情况,故此就找到这里来。」

  凤红邪点点头,表示满意她的答案,尤其是她懂得避重就轻,乖巧地跳过屠
村的事情。然后他却轻轻地叹气,其情感之婉惜忽然使身在三十尺外,全身无法
行动的韩巧巧感到毛骨悚然。

  「假以时日,姑娘的成就或者可以追到姥姥,可惜呀可惜。」

  倏地杀气凝空,其杀意之浓比刚才还强过十倍。凤红邪的嘴角牵起了一个无
比可怕的阴冷笑容,在韩巧巧眼中直如死神就站在她的身前。

  「小香,转身合上眼睛。」

  在小香服从地照办时,韩巧巧终于面色剧变,心胆俱碎。

  她刚才之所以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是因为她真的服从凤红邪。而是因为
她发现了他一个破绽,一个细微但认定他不会真的杀她的破绽。

  根据她所得到的情报,她对此人的了解绝对不少。如果他真要杀死她,他是
绝不可能在这个小孩子的眼前动手。

  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凤红邪是早布巧局引她落网。当他刚才发现她面上由震
惊到平静的表情应该只是她假装出来,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她仍可以保持到如此
冷静,一丝不苟地扮演一个天真可怜小女孩的角色时,在凤红邪眼中她已经是个
非常厉害,极为危险的女人,故此他才有韩巧巧将来会追至韩明霞的成就之语。

  突然间,她又发现那句她可以追至韩明霞之语也是一句针对她心理的说话,
为的是要加深自己对死亡的畏惧。

  轻步前行,但踏上树叶和碎枝的脚底却神奇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种诡异
的气氛所凝聚起的气势完全地震荡着韩巧巧的芳心。随着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对
她也生出一种张力,而最可怕处是他步行的频率竟然和她的心跳同步!那即是代
表凤红邪不单在气机上锁死她而已,而且还把她身体的里里外外全都看得透彻,
摸得彻底。那种被人彻底掌握摆布的感觉好恐布,比全裸人前还更恐布百倍。

  她忽然之间明白到眼前这个只比她大几年的男子,与她根本是属于不同的级
数,无论武功或才智皆不逊色于绝顶高手莲后韩明霞,甚至可能超越于她也说不
定。

  即使她在最佳的状态下恐怕也不是他十合之将,现在穴道被封的她更只有死
路一条。

  离开了火光的照明范围,凤红邪的面容身躯已因背光而进入黑暗之中,但他
的两眼却于此时却发出赤如猛火的暗色红芒,其形相之冷酷诡奇使得她本能地发
抖。这是她出道以来首次如此直接地面对这种死亡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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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故地重游

  在黑暗中,凤红邪眼中红芒与杀气大炽,挟强大气势站在韩巧巧咫尺之前。

  面对眼前的死神,将要来临的厄运,她开始有了死的觉悟。有了这点认知,
忽然那种恐惧似减退了点,明亮的眼珠带着一点似怨似哀的神色迎向了凤红邪。
凤红邪傲然卓立,君临天下般俯视软倒地上的这位女孩,蓦地右手翻气,数道集
中的劲气恍若针炙般直插进她的体内。

  韩巧巧感到身躯一震,但很快就发现已经回复了行动能力。

  「走吧。」

  凤红邪缓缓转身,慢慢地背着她离开。坐于地上的韩巧巧,脑里闪过一丝杀
机,手也不禁轻触背后的配剑,想要来一次从后偷袭这个放她一条生路的男子。

  但很快,一个念头浮起。凤红邪可能是诱她主动出手,然后才再杀她。

  一沬冷汗在背后涌出,连忙打消那丁点杀意。

  「奴婢遵命。」语毕,一闪而过,直入丛林之内。

  凤红邪不禁有点叹息,他的确如韩巧巧所想,让她主动出手后才再收拾她。
其实要杀她并不困难,但杀一个没有还手的小女孩将会对他圆通的心境种下一丝
恶劣的种籽。而且在他盯紧她的双眼时,更发现她的眼神有点像韩慧君,可能因
为同是修练莲心篇和姹女心法吧,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刚才和她的较量到底是
赢还是输。正想及此,心底流动了一丝如火般炽热的感受,似是韩慧君对他作出
了回应,只不知那是母爱还是什么。

  凤红邪忽然有了个决定,在他仍未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绪以前,绝对
不能见韩明霞。

  翌日,凤红邪带同了小香,改变了他的行程向北少林所在的河南县进发。因
为要为这个孩子预备食物,凤红邪改变原来所行的山路而到访一些乡村小镇。然
而一路上他所到的地方都没有可以出卖的粮食,原因是在河南一带于不久前就受
到黄河的水灾而且蒙古政府的苛政又太甚,加上驻北的蒙古骑兵见货见粮就抢,
使得粮食越加吃紧。为了安全起见凤红邪被逼回到了山区,揹起了小香就地狩猎
和吃野果充饥。

  不出十日,两人已来到离少林数里的少室山范围之内。即使仍未到寺,从绿
荫夹道之中远眺,仍可以看到千级石阶之上雄伟地屹立于山脊处的第一宝刹。在
青空之下,大雄宝殿在这个距离仍可以看得到其庄严和宏伟的艳红外墙与圆柱,
古铜巨钟把太阳反射之光更遥照数里之外。

  在康庄大道之上揹着小香慢步,凤红邪在重新感受故地重游的畅快感觉时,
精神却突生感应,可是当他看到来人后他立即转警觉为高兴。

  来人手持襌杖,个子竟比凤红邪还要高半个头,体格魁梧雄伟,是个浑身上
下充满了强劲爆炸力的大和尚。甫一遇见,他已忍不住对凤红邪来了一个熊抱,
害得凤红邪有点哭笑不得的让他抱个正着。

  「三年没见,小师侄你真是让洒家担心。」此和尚正是凤红邪的师伯,少林
的有数高手之一圆理和尚。

  凤红邪在出道两年就能成为了四大年轻剑手之一,原因在于他曾斩杀好几个
流寇团。但其实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清理那些流寇,和他一起并肩杀敌的,就是
这位和他一见如故的圆理师伯。当凤啸天仍未退出江湖前,圆理已是隐为少林的
第五高手,但其实他的武功修为并不比凤啸天或南少林的了无大师差,他唯一的
缺点就是太过粗豪,屡犯佛门中杀戒和酒戒,故此他才会被排名于两人之后。

  一别三年,这位鲁和尚重遇这位师侄兼战友,现在当然高兴极了。

  「咦……云飞……不过三年,怎的你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来了。」凤红邪望
着这个师伯,一时啼笑皆非。

  一边向北少林的寺院前进,一边把这三年的经过向圆理仔细说出来,只是隐
去了韩慧君的一段,推说不知怎的梦到了娘传他神功而已。圆理虽然粗犷豪迈,
但却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否则也不会看破凤红邪的伪装。他知道凤红邪不欲说出
某些牵涉了魔门的秘密,他也微笑而不相强。但当凤红邪提及小香的事后,他的
面色却闪过怒意,然后又流过黯然。

  「云……红邪……好改不改,怎的改了个这样忸怩的名字……唉……算了。
那个叫李扒头的家伙原名叫李普胜,的确是少林的叛徒,他以前是北少林的人,
后来叛出少林改为拜在个什么彭和尚的门下,而现在那个彭和尚则好像在某处打
算起义。」圆理徐徐轻叹,还歉意地望了一望在凤红邪背后的小香。

  「真是少林之耻。你知道你那个便宜舅父给人宰掉了吗?」

  凤红邪知他指韩山童,他也点了点头。正当圆理要说下去时,突然立定并眼
里流过杀气。

  「师伯不用理会她,你继续说下去吧。」

  凤红邪若无其事地说着,但圆理却露出惊异的神色。刚才当圆理说及韩山童
时,忽然感到有人在道旁的树后百尺以外跟踪他们,但凤红邪竟似一早知道还叫
他毋庸理会。圆理知道凤红邪应该认识此人,而且也可能和韩山童有所关系,才
会一直跟到现在才因为思绪起波澜而让他发现。

  他既惊讶凤红邪的修为之强,也佩服跟踪他们那人的潜匿之术。

  「好小子,看来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略有进境那么简单。」凤红邪笑而不语,
甩了个膀,惹得圆理这个武痴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手痒。

  「南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北方却很混乱。韩山童一死,刘福通在名义上就
抬出了个小明王韩林儿来,但谁都可以看出他们己是声势大减。除了他们的颖川
外,河北,山东,陕西,山西等地已揭竿或快揭竿的大小兵团立时脱离了韩刘的
控制,谁也管不了谁。而除了义军外,元朝政府也开始作出激烈的争辩,一批以
脱脱为首的大臣认为要出兵讨伐乱党,但以哈麻为首的大臣则认为应该招安以平
乱。现在还为了出兵与否而争论不休,元帝的确可笑。」

  凤红邪没有说话,这些事他一早已预料到,但他却开始模拟韩明霞和雪无痕
在此环境下的正常行动。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

  「师伯,小香就拜托你把她交给天净宗的人照顾。顺道请代红邪向方丈主持
问好。」

  圆理一反刚才的粗野,双手合什向凤红邪一拜以示愿意。凤红邪立即把背后
的小香抱了下来。

  「小香,由这里开始,你要用自己的脚走上去。」

  小香望了一望寺前那过千级的长阶,再回望凤红邪,竟然轻轻点头就朝石阶
行上去。在旁的圆理原本认为千多级石阶,叫一个十岁孩子自行上去实在有点无
理,何况小香还是个力气薄弱的女孩子。他生性豪爽,本来想要抱起她上去,但
他刚想发言之时凤红邪却好像预早知道似的竟早半步挥一挥手示意,其气势和威
凌竟叫他似是无从反对。

  看着凤红邪在石阶下目光灼灼地瞧着小香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圆理忽然心
有所悟。

  好几次,小香那幼弱的小身躯力竭时就会回首望向凤红邪,而当她望见凤红
邪后又似重新充满了力气般继续向上行。在阶下的凤红邪看似潇洒的双手度后,
但两眼却很关注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圆理知道如果这女孩真的不行了,凤红邪一
定会立即抢出照顾她,而同时他亦暗暗留意身后那昵藏者的动静。

  几经艰苦,小香终于半行半爬地上到了阶顶。但早已透支的弱小躯体在失去
了志意力支持下立即往前软软倒下来。山脚下的凤红邪首先发动身法,然后是圆
理。但凤红邪却不是追上阶前,而是往后疾退。

  当圆理如急风般飞闪至阶顶,小心地抱起小香后,凤红邪早已失去了踪影。

  把小香交给了北少林,凤红邪总算了一件心事。在林中尽情地展开了身法穿
梭翱翔于密树之间,同时他也发现在他后方那个不怕死的丫头仍然是紧追自己身
后。意外地,她竟然可以勉强跟得到他的速度,的确教凤红邪暗吃一惊。逸出了
树林,凤红邪进入一个小镇之内。

  小镇之中仍有好些住户,但都是打铁和开客栈的,而凤红邪总觉得他们有点
邪门。在这个十室九空的镇里,他无声无色地窜进了一所弃置的住所。

  观察过四周之后,才打坐稍作休息。

  「你真的不怕死吗?」

  一条紫黑的暗影犹如鬼魅般从屋外的不显眼处窜进屋内,并恭敬地跪于凤红
邪身前。

  「巧巧参见主人。」

  凤红邪微微一笑,作了个起身的手势,韩巧巧立即乖巧地站起来。这妮子在
这十多日来就一直死追在他和小香的身后,有时更在小香应该入睡时静俏俏地接
近并放下一些她采摘回来的野果,故此凤红邪也不好意思再向她施什么凶恶的手
段。

  「我让你走但你不走,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如果主人要杀巧巧,巧巧早已死了多时,而且如非奉主人之命,巧巧是不
能再回神敎的。」

  凤红邪没有再说什么,合上了眼再度休息。而韩巧巧也站在他的旁边调息内
气,刚才她追在凤红邪身后一口气以极速急奔超过三十多里,几乎耗尽她所有的
真气,如果他不是进入这个小镇而是继续在林中前行,她知道自己是坚持不了多
久的。在她最引以为荣的轻功一环竟仍差他一大截,实在使她气馁。

  好半响,凤红邪才再开口。

  「姥姥现在身在何处?」

  「回主人,巧巧离开神教时,太后正打算前往亳州。」

  「所为何事?」

  「太后与王兄一起前行,奴婢不知所为何事。」

  凤红邪顿时一阵沉默。

  忽然间,他像发了疯般鼓掌大笑起来,其情之愉快并不象是假装出来。

  「哈哈……好,好一个韩明霞,这种鬼主意也想得出来,看来是凤某太过为
你操心了。」

  「主人?」

  即使知道韩巧巧不怀好意,但凤红邪仍欣然地细赏她一流的美貌容颜。嘴角
扬起了个笑意,可眼里却是一种摄人的傲视苍生的出尘超然之色。

  「她把小明王送去亳州,无疑是非常有趣的一着。要知道因为韩山童之死,
起义军的兵权大部份也流到刘福通的手上,如果让韩林儿留在那里,只会出现无
谓的权力分散,甚至可能出现内哄。而姥姥此举可以避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但
精彩的却还是后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个刘福通也早和姥姥有所共识,他
会先起兵攻城掠地以作为义军的养兵根据地。然后再做一场大戏,打正旗号以白
莲正统之名从亳州请小明王出来。此着看似毫无义意,但在广大的汉人心目中却
会做成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此,只要韩林儿一日未死,其它义军便不得不
承认韩刘是白莲主教的地位,除非他们不是以白莲的名号起兵。」

  凤红邪从打坐中站了起身,缓步至窗口之前仰望蓝天白云,意态好不逍遥自
在,与他所说的天下大事刚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换我是刘韩两人,会先选颖川城为第一目标,攻下以后会采取清野但不坚
壁的策略,同时向江淮两岸广招民众,当把颖川绝对掌握下再诱元朝来进攻,再
以伏兵奇兵等等计策破之。当他们一旦交兵,就标志着由起义而正式进入真正的
攻城战,各地的起义兵团和朝廷真正兵戎相见的时间也会展开。」

  韩巧巧用神地打量凤红邪的虎背,她心中略过了一丝奇异的想法。这个男人
的武功和雄才皆非凡品,果然是直接承继莲后的优良血缘,如果他早出生十年,
凤红邪加上韩明霞的组合,天下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吗?

  突然间,凤红邪一个旋风转身,龙行虎步地往韩巧巧逼近。

  韩巧巧看着凤红邪的步伐,涌起了一段难忘的经历。他不带任何杀气劲气地
步至她身前时,韩巧巧竟然象是全无反应地呆看着他。其实在上一次,凤红邪在
她的心目中已种下了唯我独尊,无可匹敌的强雄形象,故此心机灵巧的她才会一
反常态,对危机感竟生不出反应。

  凤红邪轻轻用手捏起了她的小下巴,让她可以仰面望向他。

  「生得的确很美,还是完壁吧,你不觉得可惜吗?」

  出乎凤红邪的意料外,韩巧巧没有他所预期的那种痛心或惋惜的神色,就连
半点羞涩也没有。反而从相对望之时,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现出一沬迷蒙的水
光,感觉就象是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稍为掩盖,却又更为加深那种神秘?⒚赖乃泼
蚊岳胫?小?

  凤红邪心中暗忖,这丫头真是买棺材不知到那里买,竟有胆在他的面前施展
媚术。他的媚功来自韩慧君,而韩慧君的媚功则由韩明霞亲自传授,也由凤啸天
处学来佛门的欢喜术。他打死也不信这个小妮子可以有比韩慧君更厉害的媚功淫
术。

  心里是这样想,但他却装出半带迷醉的模样。

  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就像摸索一件艺品般轻轻以姆指细抹那娇嫩欲滴的
小桃唇。韩巧巧面上也开始升起了红晕,脸蛋就如两个可口的红鸡蛋一样,看得
凤红邪也想一口咬上去。

  纯以欣赏的角度,此女的美貌和气质皆属上品,但如果不小心咬入口,却随
时可能被她的毒枉送性命。

  在凤红邪看似定眼望着韩巧巧望得眼也不合上半下时,她的身躯和双手已经
柔情似水地慢慢往他的胸前靠去。凤红邪的双手也自然反应地截上她,并把那双
葇荑紧紧握着,不让她有机会碰到他的胸前和心脏要穴。

  「如果主人不放心,请把巧巧封上穴道把手缚上吧。」韩巧巧说话的同时,
终于流露出女孩子害羞和点点不安的可爱风味,可是凤红邪却不会就此上当。

  「原来姑娘有此特别的癖好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韩巧巧因他的说话而有点愕然时,凤红邪已真的封上了她身上的穴道,但
却故意漏去了会膻中穴,好让她有反击的心理。

  韩巧巧眼里一道精光闪过后,立即合上了眼睛好掩藏那得意之色,但娇体却
放软下来任由凤红邪把自己放在地面。一身温软的肉体,在这个空置的破屋内竟
散发一阵阵微弱的淡淡幽香与及细微的热力。

  香气吸进鼻内,凤红邪即时感到丹田火热发烫起来,同时心里暗呼厉害。这
种嗅起来就象是女孩子身体所自然散发的气味,但凤红邪却发现那不是普通的体
气,而是长年服用和沐浴药材后,与身体自然融和以后发放出来刺激异性原始本
能的强力催情气味。

  原来带了点童真的幼嫩面孔也随着她所暗运的媚功而变得成熟且艳丽,如丝
般半张半闭的美目也尽显女性情动时的柔情风韵。

  凤红邪把韩巧巧的双手往后反缚后,再慢慢地解下她身上那套远胜于自己粗
麻所制的丝绸衣服。当一件一件的衣服被剥开,那一身衣衫不整的半裸优美娇躯
就尽现眼前。

  和凤红邪所估计的一样,除了是以药物而使她能自然地散发催情体香外,她
年轻的身体也用了特别的方法催动增快了成长的速度。年方双八左右的年纪,但
材却已经完全成熟而诱人。尤其是那对胸前白兔,比起一般成年妇女还要大上一
至两个码。

  好个童颜巨乳的美丫头,如果作为一个侍婢和床伴实在一流。

  正当这个想法仍未消去,另一个警觉由心里响起,他知道是韩慧君向他发出
警诫,着他不要过于轻敌。凤红邪也随之收拾心灵,一边向她作出轻薄的同时,
也一边默默运动玄功,保持心湖平静。

  但就在这个快要进入戏肉的时节,凤红邪感到屋外远处有杀气的波动。


             第六章 意外的挑战

  来到了这荒镇上的客栈门前,邪门和杀气越觉清晣。

  随凤红邪之后而来到的是那个嘟长了小嘴,还在不停整理衣衫,一脸怨色但
面红耳赤的韩巧巧。凤红邪望了她一眼,哑然失笑起来。当才她暗地里运起媚功
时,他却突然发现杀气波动,而且他更直觉若放任不管,那么对他会有所影响,
故此就把发情中的这个俏婢解开穴道后就丢下了她走了出来。

  大步走入客栈,里面坐了两枱客人,其中一枱为六人,而其余一枱为二十多
人。除了他们外,就只有四个伙计在工作。当凤红邪两人进来时三十多人全都集
中注意到他们身上。

  不消一刻,当中大部份的男仕都紧盯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此女本来已是一
等一的美女,加上现在的她面上的春潮仍浓,胸襟仍未整理而露出了一片雪白嫩
肉,而且她面上还挂了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幼嫩童真与成熟妖媚那份矛盾但发乎
自然的古怪气质使得她的魅力不自然地徒增。就连在她身旁的凤红邪亦不由为此
女的姿容而暗赞。

  也是在此时,凤红邪方发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韩巧巧在他的面前自然而然地
面露笑容,可能是因为看到有大伙人在,所以她也忘了自己对她所能产生的心理
压力。回心一想,自己是否真的冷得使人会如此害怕呢。

  两人徐徐坐下,而那人数较多的一枱仍有不少男人是以色迷迷的眼光盯着韩
巧巧。凤红邪冷眼一扫,已知大概形势。只有六人的一枱人虽少,但每人的实力
都颇不错而且很平均,反而二十多人的一枱只有四个是好手,其余的都是不入流
之辈。

  人多的一方对于凤红邪的介入似乎是颇为不满,反而是六人的那伙反应有点
奇怪。他们当中有一个男的目不转睛地望着凤红邪,嘴里似是想开口说话但又非
常犹豫。可是凤红邪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因为他见过的人他是不可能会忘
记的。

  坐在他身旁的韩巧巧春潮渐退,但那水灵的眼睛却又不断地游目四顾。秋波
到处惹得不少男人都心猿意马,如非凤红邪那胡子伪装看起来颇有两下子,他们
可能会恃势抢人也说不定,毕竟现在是个没有法治的乱世。

  那人多的一枱中,有一个应是领头的汉子终于站了起来,以雄厚的真气含劲
发声向凤红邪发言,而眼睛却又不时溜在韩巧巧的身上。此汉子的修为虽不俗,
但凤红邪仍未放在眼内,而且他更知这个家伙有意向韩巧巧示强,心里对他的估
计又减少几分。

  「在下白云宗门下楚世雄,今日有点私人恩怨要与全真敎的人清算,希望这
位朋友不要插手其中。」

  听毕这个姓楚的汉子的说话,凤红邪不由奇怪起来。白云宗乃南宋时屹起于
江南民间的佛教支流,据说是传自天台宗,但因为对佛理的执着而以严厉手法猛
烈评击禅宗而被视为邪门外道。在元初时白云宗也曾盛极一时,但现在却因被元
政府禁为邪敎,故势力亦大不如前。凤红邪今日也是第一次会见白云宗的传人。
白云宗怎的又会和道门第一家的全真教结下仇怨呢?穆心玲好像从没提及过。

  但答案很快就出现。

  「主人,事情是这样的。在大约四个月前,与主人同为年轻四大剑手的其中
两人,白云宗的仇战与全真教的俞志平在大道教的地方作出了比武。最后的结果
是俞志平胜了,但他在最后一击却挑断了仇战的手筋。白云宗这个难得的好手就
此报消,他们当然是气愤难平了。」凤红邪不由眉头大皱,并非因为事情有什么
特别,而是因为韩巧巧有意以不大不少的声音说出来,她一是明挑起两帮人马的
斗争,二是要让其它人也知道他就是三年前四大剑手中的凤云飞,三则是要公告
天下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这女娃的心计确是不可以少觑果然,两帮人马立即生出
了反应,只是他们的反应完全不是凤韩两人所预计的。

  「原来真是凤云飞少侠,刚才真是失礼了。见到少侠真的出山,楚某无比欣
喜,既然少侠在此,小弟也不打扰了。兄弟们,我们走。」刚刚还满是杀气的楚
世雄在听到他的身份时,竟然异常地客气。他和一班门人走时更是面带笑容向他
道别,且更留下了数两银子为凤韩两人作东。

  不独是韩巧巧,就连凤红邪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有威望?
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而望了一望另外那此全真门人,他们也立时礼貌地邀请凤
韩两人过去。

  「凤兄是否奇怪白云宗的人为何如此好相予,那是因为凤兄已是俞师兄下一
个的约战对手。」

  凤红邪仔细打量他们,当中三人是男,三人是女。

  「对不起,我还没介绍。在下张志华,全真门下弟子。这三位是陶子春兄,
宋梓橦小姐和楚无双小姐,他们是大道教的道友。这两位是王志坦和向清,是我
的师弟妹。」张志华介绍过后,凤红邪不单用眼,还用心来看着他们。张志华应
该比凤红邪大几年,而其余的则和他年纪相约。

  张王两师兄弟同是沉默稳重之人,江湖阅历亦应以此两人最深。从两人身上
也隐隐传来抱歉的感觉,使凤红邪知道他们并不赞成和认同俞志平四出挑战的举
动。

  而他们的师妹向清姑娘样子甜美标致,但冷眼看着凤红邪时却仍流露出一丝
仇视,那种仇视象是私怨而不象是公仇,他立即明白这位向姑娘应是和她的师兄
俞志平即使不是恋人也必定对他有意思。

  至于大道教那三位同样有趣。

  姓陶的那位容貌俊美风流,然而凤红邪感到他骨子中有一点点的奸妄。楚无
双也颇为美貌,更似对他很感兴趣,不时偷偷地望向他,但却又似很怕她身旁那
位同门的师姊妹发现。

  但最引起凤红邪注意的是那个宋梓橦。她是三个女孩中样貌最平凡的一个,
可偏偏凤红邪却发现她那平凡的样子和本身的气质相反,她身上隐隐流露一种高
傲亦高贵,更有些深沉的感觉。此外,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有点象是燥闷和
窒息之感。

  「几位,在下已经易名,现在叫凤红邪。」

  六人听后都明显觉得奇怪,但却没有人开口过问。

  「凤兄,我都不知应该怎说的好。自半个月前收到了凤兄出山的消息后,敝
师兄就立即命小子几人前来寻找阁下并把这封挑战书转交手上。」

  在众人的眼前,凤红邪面上闪过惊骇欲绝的神色。当中的张王两人立即面面
相觑,有点不知所措。而向清则垂下了头掩藏嘴角的一个笑意。其余三人也不自
然起来,只有韩巧巧一个眉头轻皱,似不明白为什么凤红邪如此吃惊。

  「敢问张兄,我出山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那消息又从何而来?」凤红邪
一面说话,也同时装出半点虚假,似是欲盖弥彰的为刚才那表情而掩饰,而众人
的反应也越加强烈。

  「消息也只是来自江湖小道。如果凤兄身体欠佳,我可以向师兄传达……」

  「凤某人的身体没有什么事,张兄有心了,哈哈哈哈……」在凤红邪装模作
样地发笑时,韩巧巧立即呆了一呆,她才明白凤红邪在摆布巧计,让全真和大道
的门人误以为他三年前的伤根本仍末痊愈,好要俞志平裁个大跟斗。

  韩巧巧除了暗自佩服他的急才和机变时也开始盘算利害。只有她才深知凤红
邪的惊天实力,他的伤不只是痊愈了,而且他的实力更神奇地进步,早已跨入宗
师级数的行列。而全真教是白道道门,白莲教则是佛门为表面的黑道,大家是敌
人而不是朋友,如果决战真个发生,让凤红邪宰了那个姓俞的家伙也未尝不是一
件好事。

  「这位姑娘……」望了几眼,张志华还是开口问了凤红邪。

  「她叫韩巧巧,原是姥姥的贴身侍婢,现在受命来侍奉凤某的。」凤红邪微
笑回话时,韩巧巧的眼珠却滚了一滚,知道自己这个狡猾的主人又在使诈,要把
她塑造成韩明霞特遣的贴身侍婢兼保镖,从而更为误导他们。

  果然,全真和大道的门人立即精神一震,用神地打量起这个娇俏女孩来。

  「原来韩姑娘是莲后的高徒,失阁了。」

  「张大哥言重,巧巧只是主人身边一位侍女而已,诸位大哥大姊叫奴婢巧巧
就可以。」韩巧巧乖巧地起立并笑容可掬的向众人回话并欠身行礼,其姿色美态
立即使几位男仕微呆起来。她之后还精灵地向凤红邪打眼讯,立时惹起了那个陶
子春的一点妒意。

  凤红邪苦笑摇头,才再向张志华发问:「凤某与贵教既无交往亦无过节,令
师兄因何要与在下比武呢?」

  张王两人面色尴尬,还有点无奈。

  「真是抱歉,凤兄亦应该知道敝派的问题吧。俞师兄素有大志,一心要重震
我教并道门的声势,故此当他修练成功敝祖重阳先师所秘传的纯阳真气时,他即
时就向白云宗的仇战挑战并重挫了他。而他更打算再向凤兄挑战,然后到天净宗
的穆心玲姑娘,若果师兄侥幸得胜就会越级向穆姑娘的老师雪无痕大师请战。」

  凤红邪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在元朝开国之时,道家因得到成吉思汗之敬重而受元朝廷的彰显。至丘处机
时期其势更为强大,除了掌教得到皇上的御封外还被扩传其道去边关塞外,其声
势之强在北方就只有喇嘛教可以相比。而当时就更有一些嚣张的全真门人强霸佛
门寺院作为私用,其数多达二百余所,也因此导至道释二门进入有史以来最大的
分裂和斗争。但除着元朝的权位易手,到宪宗时期道教却遭到元朝轻视,此时佛
门亦再抬头并向政朝诉讼,要求道门归还寺庙之外再要赔偿道歉。在十多日的诉
讼之中佛家得到最后胜利,因此事而被诛死,劓刎的全真道人就有十多人,而道
门亦因而威望大减。

  话犹未已,道门再遭佛门的反击,指他们的符录经典为妖言惑众之物。在第
二轮诉讼中道门再受挫败,元政府再把矛头直指全真教,计划焚毁除道德经外的
其余经典,并严禁醮祠。受到两次重挫,道教声势如江河日下,在中原南北方同
皆被佛教压得头也抬不起来。

  为此,全真教的俞志平其实是想借打败年轻四大剑手之威,向有天下第一剑
称号的天净宗宗主雪无痕挑战,即使败于他手上也可以使自己的身价急升。但如
果被他赢了,那的确会大震道家的声势,向佛门出一气乌气。

  对于王重阳的传世秘功纯阳真气,凤红邪亦闻之久已,其实他自己也不无心
动。自他的魔功大成以后,他所遇过最似样的对手就是身旁那个臭丫头,余者就
连试招也办不到,所以对那个目中无人的俞小子也有点点的期待。

  打开了挑战书,挑战日子是在廿多日后于大道教的总教檀,大都天宝宫为场
地。其时会有其它武林同道及几位当朝官员为旁证。难怪除了全真教的门徒外,
还有大道教的人找他,原来是要负责监督整个比武的过程。

  「此事贵掌教没有异议吗?」凤红邪一问,张志华更加尴尬。

  「他老人家没有表示反对。」

  凤红邪心下冷笑。在当今的乱世里面,中原武林已没有闲情逸志去搞什么排
名榜,什么江湖谱的,但除了简单的所谓四大新进年轻剑手之外,仍有一直占了
头位而无需改变什么的中土七大掌教宗师。在这七大宗师之中,第一位那位正是
与凤红邪相熟的天净宗宗主,天下第一剑雪无痕。第二位就是惨被屈落天下第二
剑的全真教第八代掌教张志敬,也难怪他不反对俞志平向雪无痕挑战了。但如此
一来也表明俞志平至少有与张志敬媲美的实力才可以得到他支持这次行动,否则
的话到头来也只是个笑话。

  第三位和第四位也是他所认识之人,分别为南少林的主持福裕禅师,与及北
少林的主持圆觉禅师。接着正是凤红邪的外祖母,白莲教幕后掌舵人,莲后韩明
霞。第六位是大道教教主张保真天师。第七位就是通天教教主,通天老人贾升。

  其实此七人的排名只是一个大概,真正实力的高低仍是未知之数。而除这七
位大宗大派的宗主掌教和主持外,还有两人是被视为有实力与他们抗衡的人物。
第一个正是以激进而闻名的白云宗之宗主阳海,在白云宗开始走下坡时他才走马
上任接掌新掌门之位,故此才在这二十多年一直被屈于七大宗师之外。现在他放
下无数心血而培训出来的强手仇战也被人挑了手筋,想来真不知他们会有什么报
复行动。

  另一人是当朝国师,蒙古喇嘛教黄派密宗主教宗喀巴。无论武功还是精神玄
功他也可以与七人中的任何一人比较,只是碍于他不属于中原武林人仕的身份,
才会不列进名单之内。

  但在现时,除了此两人外也还应该加多一个人,他正是凤红邪。当日在南少
林时,福裕禅师目睹他出关时的精妙玄功后也要自愧不如,而若果真个比斗武技
的话福裕也没有任何信心。故此刚修练成绝学纯阳真气的俞志平这么急于找凤红
邪当对手,在外人眼中或许是一面倒的比武,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事实根本
不是那回事。

  装作叹了口气后,凤红邪收下了那封挑战书,此时也有人端了些包点上来。

  忽然间凤红邪心里响起了警兆,第一个念头是那些包子有毒。但很快又发现
不对,因为他尚未吃下已发现身体出现了一点象是气虚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
中招,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在韩慧君的记忆及凤啸天的研究中他知道莲心篇本
来就应该有下毒与赶毒的功效。几乎在发现中招的同时,药力要发未发之际,体
内真气已经自动依莲心篇的功法运行,那些侵入他体内的药物立即被中和并失去
效力。

  再望一望其它人,包括了那个巧巧丫头在内,他们似乎都集中注意力在包子
之上,一点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无声无色地中毒。凤红邪心中明白,是因为他惊世
的修为使得他的官感比常人强上百倍,才可以使他比眼前几人早一,两步发现此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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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爱是怀疑

  凤红邪心下暗自好笑,在观察那几个伙计的同时也开始默运神功,还闲情地
细看韩巧巧的情况如何。只见她拿起了一个包子,在其它人的注视下放到小鼻子
前嗅了一嗅就甜甜一笑张口咬下去。

  「好味道呀,主人,你也吃些吧。」这小妮子睁大了眼睛,愉快地微笑时那
两个可爱的酒涡份外趣致,那无垢的眼里全是纯洁童真的光彩,骤眼看去就只会
觉得她天真漫澜和纯洁可爱。

  只是和她交过手的凤红邪却不这样认为。

  望着面前一大盘的肉包子,想起刚才他窜入这个荒镇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
饲养牲畜的痕迹。于这粮食吃紧的地区,最容易找到的肉类恐怕只有一种。这丫
头聪颖无比,江湖阅历亦非淡,她刚才大概也嗅出了这些包子里的馅料是什么东
西,但她竟还有胆量张口就吃,还嚷着叫着摆明是想坑凤红邪和其它人。

  除凤红邪外,其它几人见她吃得爽快,他们也拿起了包子稍为查察确定没有
毒后就吃下肚子里去。

  在韩巧巧那双大眼睛欣然期待下,他摇头苦笑,拿起人肉包子也吃下去。

  「主人,包子好吃吗?」韩巧巧毫无掩饰地开心的笑着,那真情流露的笑容
就连凤红邪亦觉赏心悦目,而其余几人包括了那三位女孩子也不禁定眼望向她。

  「味道倒也不错。」凤红邪笑笑口地说道,但心里就加多句等会你就知。

  凤红邪边吃的同时,也发现除了四个伙计外还有一个有不错武功底子的家伙
躲在暗处,在他们吃下包子的同时也开始小心运起真气,而凤红邪也同样隐密地
催动内劲以防此人偷袭。

  韩巧巧还未吃毕一个包子已经突然面色微变,当她心中大骇时立即偷偷望向
身旁的凤红邪一眼,只见到他在嘴角浮起一个戏谑的奸笑,她也即时知道自己中
计。

  「中招了吗,笨蛋?」凤红邪用少林里学回来的密宗束音传声秘技在韩巧巧
的耳朵内发放声音,同时也以这个行动暗示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韩巧巧没来由的心脏猛跳不止,脸蛋亦红了起来。在她仅有的十多年生命里
从未试过在这种计穷力竭之时要依靠一个男人来保护的情况发生,其实就连需要
人保护亦从未试过。毕竟她是韩山童的亲生女儿,韩明霞的关门第子,不计武功
心思之高明,只是身份也算是神教的公主,在神教之内也从没有人会对她如此欺
负或调笑。可偏偏凤红邪就可以不用理会白莲的势力,也无视她存心对他不利仍
敢与她嬉玩。

  对于凤红邪的过人能力她只能衷心佩服,虽说是她因想戏弄凤红邪才会一时
大意中毒,但他比自己还早就已经发现有人于暗处下手,也不知用什么方法驱走
了毒力,只知道凤红邪没有受毒力的影响,而她竟然就此生出一份仰慕和依赖的
感觉。

  当尝试过真气已经没法可以运行后,韩巧巧垂下螓首,又乖又静地坐着不敢
莽动。

  「怎么了?你连人肉包子也敢吃,怎么现在一副死狗的样子,这可半点也不
像你。」凤红邪顽心大起,一边欣赏她那斗败公鸡的模样,一边再次在韩巧巧耳
内发言,他发觉越是整这丫头就越是觉得有趣。

  此时,其余几人也发现有问题,但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只是沉静地尝试运气
和用眼神交流讯息,也静静地留意四周的环境。

  「真可惜,如果刚才我就夺去你处子之身还好,现在可要便宜了那几个样衰
衰的伙计了……我们的白莲小公主……嘿嘿嘿……」

  韩巧巧知道现在一切也由凤红邪所操控,故此她只有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
样儿,任得这位主人奚落取笑。

  凤红邪知道已经玩得她差不多,可不能因贪玩而误了事。他把大手在桌子下
偷偷摸进韩巧巧大腿内侧的敏感地带还顺手揩了几下。韩巧巧的心猛地再一跳,
一种从未试过的感觉填满了芳心。天呀,这是什么呀?

  她早已经有了牺牲贞操的觉悟,可是她完全无法理解现在她到底为什么会感
到害羞。而且除害羞外还有一种她不明白的感受。

  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一丝精纯无比的真气由被凤红邪抚摸的大腿处涌入,然
后很自然地行经她所修练的莲心篇的行功法门。她立时精神大震,同时心里因凤
红邪的义举而对他生出了更强烈的好感。

  韩巧巧和凤红邪所修练的同是圣极卷莲心篇,所以也同是一个行气功法。但
明显凤红邪对莲心篇无论是修为,领悟或是运用的火喉也远远比她到家。而现在
他摆明是贴身地教导她正确使用这门魔门最高心法的方式。

  和她一贯所运起的真气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凤红邪以真气引导她的内气游
走各要穴时更冲破了数个从未使用的穴位,只两个周天已经大大地减弱了毒力的
影响,可见两人真气的效率相差之大。

  表面上凤红邪也装作受到毒力影响而不动,而韩巧巧则感谢他教授了非常重
要的一课,即使现在仍被他的大手越轨地轻薄,但她竟还生出一点点的高兴。

  运转到第六周天,韩巧巧惊异地发现自己竟可以提聚至平时的十一成多点的
功力,这个其实已经突破了她一年半以来的瓶颈。

  她更于此时发现有一个高手隐藏于客栈的暗处。她心知凤红邪是想借她的手
对付那家伙,好继续掩饰他伤势仍然未好的假象,对此,她也乐意之致。

  一瞬间,浓烈至极的杀气猛然由韩巧巧身上狂涌而出,在全真和大道的几个
传人面前,她眼中倏地紫蓝光芒剧盛,全枱人除凤红邪外立时心中剧震,也同时
生出希望。

  像这种在眼光之中凝聚神光的表现,已是道家所谓雪里生花的境界,即使几
千个修武者修练一辈子怕也不一定会有一个能达得到。他们虽知道韩巧巧乃韩明
霞的徒儿,但可没有人会想到年纪轻轻的她功底会深厚得如此可怕,能消除毒力
已是他们能力所不及之事。而且她实在是太过年轻,实在难以估计她将来的成就
会到达何种境界。

  在一旁的凤红邪刚才已清楚探知她的修为深浅,知道她现时的水平与三年前
未受伤的自己只有半线之差,与当时的所谓四大剑手也相差不了多少,她有足够
的实力应付现在的情况。而同时更发现韩明霞应该在教导她时藏私,则否以她的
天资之高,不应只有现在这个境界。

  下一刻,韩巧巧右手握上腰后配剑,左手则抓起了一束筷子,全身衣衫长发
无风自动,美貌上因催发真气而现出更为令人神往的庄严气质和魅力。

  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手中筷子电射往四个武功平庸的掌柜和伙计,
他们虽有准备,但被如此快出手的偷袭仍是狼狈中招,其中两人更被含劲的筷子
射穿身体,震死当场。

  除了她的美貌和实力,她的果断狠辣也叫同枱几人再吃一惊。但凤红邪心知
怪不了她,为要专心应付躲起来那个高手,她务必要先解决那几个喽罗,否则有
几个喽罗在旁,己方中毒的人又成负累,情况将会变得很麻烦。

  在四人受伤或被杀的一刻,躲起来的一名中年男子狂嚎一声破开木墙而出,
碎木以他们几个无法用劲的全真和大道门人攻去。

  凤红邪用脚尖轻点桌底,木桌立时翻起并打着转的绕飞挡向碎木。韩巧巧同
时也发动身法,化成了一团紫黑的影子朝来人攻去。

  「何方贼子,竟敢惹我白莲神教!」心中打算把凤红邪刚才戏弄自己的账全
都算到这家伙头上,一声娇叱,再配合拔剑的一下清响,韩巧巧身化长虹以可怕
的气势高速直刺对方。

  男子的反应奇快,看到韩巧巧的身法就明白无法与她比速度,一个立定并旋
身拔出了一把配刀,站隐马步顺势劈往韩巧巧的剑尖。韩巧巧催发媚功,面上突
然现出了一个彷如阳光灿现的甜美笑靥,使那男子微微发呆了一刻。但就是这一
刻就把形势全都决定下来,韩巧巧长剑自手中微转一圈才再挑准确地向敌人刀尖
狠挑。

  劲气交击,那男子一个照面就被击得往后跌退时,韩巧巧也顺势进袭。一柄
长剑在她的身法步法配合下犹如一条发光的灵蛇,绕过一弯往他握刀的另一方攻
击。

  落入下风的男子边退边抵挡着韩巧巧如潮水般的剑势,但明显已陷入挨打之
局,还因速度的差距而被她给缠死,连想逃走亦有所不能。

  在两人交手之际,仍有两个贼人从客栈之内窜出来,看似想要对凤红邪等人
下手。

  此时,凤红邪知道也不宜装得太过无能,免得被他们有所怀疑,他徐徐站起
身也微微运起了劲,刚刚那两个想趁机讨便宜的立即吓得改为掉头逃走。

  「巧巧,给我宰了他。」含劲发声,再快疾闪至韩巧巧为他所留下,好让他
加入战圈的一个空间。

  「奴婢遵命。」

  倒足大霉的贼首本来就不是韩巧巧对手,现在再加多一个凤红邪,他如何可
以支持得住。只见凤红邪简简单单的以半力一掌劈来,但这轻柔的一掌却竟似不
住变化,迫得他除硬拼外再别无他法。贼首无奈下只能分出一手迎击,而另一手
以刀对上韩巧巧的长剑。

  砰的一声,贼首立时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被震得往后抛飞,撞在背后的墙壁
时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倒了下去。

  「主人,你会怎样谢我?」看也不看那团肉泥,长剑入鞘收敛真气,韩巧巧
回复天真漫澜的仰头凝望身旁的凤红邪就想讨便宜。

  「让你多吃几个肉包子如何?」

  「哼,主人你好吝惜。」

  看到韩巧巧这个俏丽可爱的样子,想到当才她惹人爱怜的模样,加上并肩作
战后的谈笑风生,凤红邪也笑着奏到她的耳边说话。

  「教了你用莲心篇仍说我吝惜?以后你也不用奢想我会再教你什么了。」

  被凤红邪这种无隔膜的亲昵表现所感染,韩巧巧迅即面红耳赤,但也真的感
激他刚才的教导。纵明知自己有杀他之心但他仍可以大方地教她武技,那种强杆
狂横的自信和气概如何可以不震动她的芳心。

  「是巧巧不好,请主人不要恼巧巧好嘛。」红着脸蛋儿向凤红邪赔笑,正想
拉起他的衣衫撒一撒娇时,他突然使出一下怪异的手法避了开去。韩巧巧登时一
呆,眼中闪过象是痛心又象是无奈,但更似羞惭的异常复杂的神色。

  凤红邪回到张志华等人处为他们察看情况时,韩巧巧也知机地向那两个受伤
在地的小喽罗又用威迫又用美色的审问并追出解药。

  那团肉泥原来是在东北一带以轻功和用毒而闻名的大贼,还弄得个什么毒风
的绰号,只是今日因闲在家中没有外出做买卖而不幸被凤韩两人干脆地干掉。

  张志华等人所中的其实是软筋散一类的药物,这种药粉本身有色而无味,而
溶在茶水内就不易被发现。就在他们与白云宗及和凤红邪对话时,伙计就把药粉
倒在盛满滚茶的茶壶内在他们几桌之间伪装工作,借机在远处以茶香掩饰让他们
慢慢吸入体内及虑积药力。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觉回复内功。

  「凤少侠,真是很多谢。敝师兄约战阁下,但少侠还愿意救我们一命。今日
之事张某等铭记于心。」

  「多谢凤先生的救命之恩。」

  全真的张志华与大道的楚无双同时向凤红邪道谢,而楚无双面上笑意盈盈,
似对他真的很感兴趣。而她旁边的陶子春也笑着道谢,但凤红邪却感觉不到真诚
的味道。

  而王志坦似是颇为沉默寡言,只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宋梓橦与向清则远远避
开,似不屑于向他答谢。

  在凤红邪的受命下,他只要韩巧巧一人进入客栈的其它地方搜查。原本躲在
内里的其它喽罗贼匪早已吓得鸡飞狗走,但却留下了不少的贼赃和吃剩的人尸。
当然,韩巧巧只好认命先清理了那些呕心的东西。

  天色已经日落西沉,众人也决定于这所黑店里暂住一晚。

  「凤少侠,如果贵体真的抱恙,我们必为少侠说服俞师兄,让他打消比武的
念头。」在楚无双,向清和韩巧巧走了去为众人料理晚膳时,王志坦竟暗暗地拉
了凤红邪到一旁说话。而出乎凤红邪的意料外,这位沉默的小道士竟有一副不错
的心肠。而且听其语气,他对反驳俞志平的意向和决心比乃师兄更强更具果敢。

  「既来之,则安之。凤某一向都是随遇而安之人。贵师兄既已发下了战书,
红邪亦只好应战。但王兄的好意红邪心领。」轻拍王志坦的膊头,对此子也颇为
欣赏。

  楚向两女在厨房时,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肉类,两人悄悄问及韩巧巧,这妮
子只是微笑不语,几个女孩子只好做些清菜和饭团。而宋梓橦则避了进房,没有
再和任何人接触。

  天已入黑,晚饭以后各人也回房休息,但只有韩巧巧带了凤红邪到一间象是
贼匪头子,重门深锁的秘密房间。

  「早知开黑店可以有这么好收入,我们也就开黑店算了。」韩巧巧望着桌子
上所搜出的好几万两银票,向凤红邪娇笑地道。

  在她的发现当中,除了银子银票外,还有一些药散并几把枉死的武林人士的
配刀配剑,以及一些他偷回来的珠宝首饰。

  「黑店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就是杀人抢货,怎及你可以当个白莲小公主的有
趣。」

  「当公主并没有趣。」语气一冷,韩巧巧的面容突然严肃紧绷,凤红邪也知
道挑中了她的心事。

  「抱歉,我并非有心的。」

  韩巧巧神情有点怪异,但很快又向凤红邪嫣然一笑表示没事。

  凤红邪把那从李扒头处得来的卷轴拿了出来。

  「巧巧,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离开吧。这里收藏了数百万两,加上桌面上的
你也拿去,我会找姥姥向她说个清楚明白的。我凤红邪答应你,不会再有人来找
你的麻烦。」

  韩巧巧背转了身,不让凤红邪看到她的表情。

  轻轻地叹息,她一时芳心凌乱。

  她年纪虽轻,但凤红邪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她狙击的目标。身为白莲神教的公
主,韩山童的亲女儿,她从小已被韩山童和韩明霞灌输忠于神教的思想,对于白
莲和韩家的存亡就等于是她自己的生命,甚至可能比她自己还更重要。

  今次受命前来侍奉凤红邪,正如他所猜是韩明霞亲口提出的一项政治交易。
但背地里她亦受韩林儿刘福通的唆使设计要让他死得自然。但无论他怎样死法,
韩明霞也必然不会轻易善罢,而且韩巧巧亦脱不了关系,故此除了贞节外,她同
样有死的觉悟。

  一次必须赔出自己生命的刺杀,对一个芳华正茂的美丽少女必然是个无比沉
重的痛苦折磨。她所做的就只为了她哥哥和韩家命脉在白莲的地位,与及韩家将
来一统天下的未来。

  然而这个未来何其遥远飘渺,她会看得到吗?

  凤红邪轻轻撘着韩巧巧的双肩,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话:「不值得的。相信
我。」

  韩巧巧的娇躯开始颤抖,双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凤红邪对她已经是好得
无话可说。以他的可怕魔功武技,如要狠心杀她的话她已死了好几次,但他从没
有伤害过她,反而一再维护着她。是愚笨也好,是自信亦好,但凤红邪的确已经
深深打动了她,更使她原本坚定的决心起了犹豫。

  在这个平静而隐蔽的大房之中,两人就如情侣般亲密。然而在凤红邪耐心安
慰之时,韩巧巧却是天人交战。从身后凤红邪身上所传来的刚阳气息使得她又再
心软,至乎有冲动想转身和他拥抱,可是她实在无法放下心中那块牵连家族命运
的大石。

  「主人侍巧巧的好,巧巧永志不忘。以后无论主人要到那里,巧巧定必侍奉
左右。」

  凤红邪仰天长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哀,他清楚地听出了韩巧巧对他的必
杀决心与及以死相报的情义。

  即使他已尽了最后努力,可是他们之间似已没有转弯的余地。

  倏地一般杀气在他身前不到一尺的韩巧巧身上涌起,同时也感到她在刹那间
急速地凝聚起真气。在那雷光火石里,凤红邪身体已作出反应,在她发劲的同一
时间就本能地运起内力聚于双手与胸前,能与她身体有机会接触的部份也进入防
守的状态,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变得非常阴寒冷酷。

  韩巧巧凝聚起的真气很快又平复下来,她已清楚试探到身后那个男人不是一
个可以被偷袭的人。当她收劲以后,凤红邪也跟着收劲,在时间上两人几乎是同
步而行,而一放一收之间也只是合上一眼的瞬间。

  放开了手,凤红邪不发一言就转身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韩巧巧孤身一人呆立
于这有点儿凄凉的房间之中,一滴鲜血从她紧握得过度用力的拳头里滴到地面之
上。


              第八章生死之恋

  房间传来了敲门之声,凤红邪叹一叹口气。

  「楚姑娘请进。」推门进来的正是大道教的女弟子楚无双。

  「凤少侠怎么知道是奴家呢?」

  踏进凤红邪的房间,楚无双不禁地有点兴奋。在三年前她仍未出道,那时她
与一起成长的师妹宋梓橦还在大道教的总檀学艺,其时在江湖之上流传得最热熊
熊的就是新进年轻四大剑手的传说。而当中尤以赛过西施的绝色女剑神穆心玲和
貌胜潘安的年轻才俊凤云飞两人之间的一战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当日一战的情况,穆心玲从来也没有向江湖中人提及过,但从凤云飞战后失
踪的迹象看来所有人亦认定他已经惨败,而且还负上了严重的伤势至乎可能失去
了武功,可是偏偏穆心玲却又一再否认自己是胜方,如此一来就更增添了该战的
神秘色彩。

  在教内听到被渲染得天花龙凤的楚无双一直对他也存有极为强烈的好奇,而
今日毫无先兆就给他们遇上了这位她曾无比憧憬的剑手,虽然不知他是否真的受
伤未好,但以他刚才的表现看来,他仍是俱备成名的实力,四大剑手的名称也不
是枉叫的。加上他主仆二人还合力歼贼救了他们大伙的性命,就更为叫她生出兴
趣。

  「不知姑娘找凤某何事?」并未回答楚无双的问题,凤红邪只默默地站在窗
边背向门口沉思。

  「对不起,无双是否打扰了?」凤红邪并未答话,只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大
气。看来仍为当才韩巧巧不听他的劝告而有点无奈。

  「怎会呢,姑娘言重了。」

  凤红邪慢慢转身面向楚无双。当楚无双见到凤红邪时,不由发出了一声微弱
的轻呼,全身也轻微地颤动。

  很英俊!

  此时的凤红邪已退下了易容,还改穿了从盗贼们那里所得到的衣物。纯黑色
的内套与腰带配合海水般深蓝的亮丽衬衣与长袍,穿在身形轩昂的凤红邪身上更
为散发一种亦正亦邪,也不落俗套却又莫可抵抗的惊人魅力。与韩慧君几乎十足
相似的英俊无匹的长相,那秀逸文雅中又暗透自信和自傲,结合成眼前绝代美男
子的特异气质。

  凤红邪微微一笑,楚无双立即看呆了眼。她从未见过有比他更俊美的容颜,
也从未见过有比他笑得更为好看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真心,非常亲切,全无世
俗杂质的笑容,当他一笑,整个房间就像变成春天之中开满了花的平原一样,尽
现一片欢欣向荣的味道。单是这个笑容恐怕就可以倾倒不少的美女了。

  「楚姑娘?」

  被凤红邪提点,楚无双立即发现自己失仪,同时一股自卑的感觉尤然而生。
她本身也颇为美丽,更从来没有试过,也没想过会在一位男子面前自卑的。忽然
间她不知该怎么开口与这个男子说话。

  其实这是与凤红邪所修练的圣极卷那种霸王浩气带点关系,只是配上了真实
的容貌后那份感觉就更形现实与强烈,一个初经世面的小女娃就更不可能抗拒得
了。

  凤红邪那双明亮似星的眼睛,似能看透一切般凝望了她一阵子。再次微微一
笑,似已发现她的心事般,却又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桌子旁。

  「楚姑娘请坐,不知找凤某何事?」

  楚无双木然地点头坐下,但口里却像塞满了东西般一时仍无法说话。看在眼
里的凤红邪有点象是对着小香那样,为楚无双倒了杯热茶好让她轻松一点。喝过
茶后,楚无双还是垂下了头,但已能小声地发言。

  「刚才……对不起……我那位师妹……多谢……」

  「姑娘是为令师妹来向凤某道谢吗?」

  听到他温柔而带着威严,清雅却又是暗含一点点磁性的嗓音,楚无双红霞直
染至粉颈。两手紧握茶杯变成只呆头鸟般不停地点头,看得凤红邪哑然失笑之余
也发现自己的魅力已随着自己的修为而不断变强,同时他也暗自警惕起来。

  「其实只是小事而已,姑娘没必要客气。」

  「那……还是多谢。」

  凤红邪望了一望这个怪丫头后不禁好笑。此时,他超人的听觉发现韩巧巧离
房间只有百余步左右的距离。

  「时候不早了,楚姑娘。」

  「啊!」听到凤红邪的说话,楚无双立即吓得跳了起来。

  「对不起,阻你休息。」本来仍有很多想要问他的小孩子问题,但楚无双已
经不敢再逗留下来了。跳起身就往房间门口走去。

  「姑娘太过客气,慢行。」凤红邪摇摇头,送走了楚无双后想到明日出门前
又要花时间易容。

  但话说回来,当才因韩巧巧而屈着的无奈感觉,已因那个怪丫头的到访全都
一扫而空。收拾心情后就要与韩巧巧她分个高下了。

  二十步。

  当韩巧巧仍差廿步左右就会到达凤红邪的房间时,她的脚步声倏然消失。但
已用精神锁上了她位置的凤红邪仍能清楚地感到她的真实位置。然而她竟能在这
么近距离下避过凤红邪的听觉已经证明她的轻身之技绝对的高明。

  「进来吧。」简单的一叫,时间正好是她刚站于门前的那刻,亦代表凤红邪
已经赢了第一回合。

  韩巧巧推门进房,凤红邪仍旧是背对门口,双手度后望往窗外的景色。随着
她的到来,一股熟悉的香风从背后绻涌而至。

  凤红邪徐徐转身,然后两人同是微微一震。

  韩巧巧是因为看到凤红邪此时的模样而像楚无双那样,只是她那惊讶过后仍
能保持清醒,也没有像楚无双那样严重失仪。只是她的视线也不由地望往其它地
方,似对凤红邪那无可抗御的睥睨之势与异常的英俊有所避忌。

  凤红邪却又看得眉头一皱。原因是站在门口处的韩巧巧竟然是全身赤裸,一
丝不挂。同时也想到在百多二百步以前她已经是光脱脱的在长廊之内裸步,否则
在这么接近的距离下她没可能做到脱下衣服而不被他发现起疑。望着这位绝色佳
人,一身全裸的美妙胴体,凤红邪就很自然地泛起她当才在长廊之中,两排仍有
人的房门口前赤裸步行的淫亵景像。

  但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复平静,因他醒悟到这正是韩巧巧的心计,要他泛起淫
乱而导致心灵露出破绽。他没有运起任何真气,却在脑内流过韩慧君所认识的出
世编与姹女心法,也于此时发现韩巧巧和平时有一点点的不同,乍看似是一种催
动媚术杀人时的独特气息,但又似不尽然。

  一种危机与不安在心里响起。

  凤红邪集中精神留心着韩巧巧那堪称完全的肉体每一个微细的动作,由她跨
入房间,转身关门,直至莲步前行至他的身前六尺左右的距离,每一个动作也充
分发挥她身体上每寸肌肤和肌肉的动作美感。丰胸盛臀的轻微摆动,幼细腹肌的
收缩放松,大腿与小腿有意无意间的合拢磨擦,使得她原已是使人目眩的白色优
美女体在动感之下倍增魅力。

  放下一头长发的韩巧巧终于仰起俏脸与凤红邪互相对望。乌黑色的瞳孔在春
情泛滥水汪汪的眼白衬托之下更为显得动人吸引。在瞳孔之中更有一点似有若无
的神奇紫光不停若隐若现,然而看着这紫光时凤红邪却又感到浑身冲劲和心神亢
奋。她那微颤的小嘴唇又似是在向凤红邪主动挑逗,希望被他品尝的意味。

  但最使凤红邪感到讶异的是此时的韩巧巧竟带有陌生的感觉,不是他所认识
的,那个鬼灵精怪,又或是狠辣无情,又或是天真漫澜的韩巧巧。现在的她已是
一个百分之一百的性感尤物,全身上下亦是情欲之源。

  他知道她已经豁尽了一切,把全部潜力释放以催动迫发出最强的媚功。最灿
烂的烟花过后就是灰飞烟灭的一刻。

  他们两人双斗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两人同归于尽,一是凤红邪先下手为强
毁灭这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但他办得到吗?他可以不对她动心,但却不能不为她
痛心。

  然而生与死之间,凤红邪亦只能选择前者而已。

  「见到主人还不下跪。」凤红邪眼中赤色红芒打闪,身体自然产生出一丝黑
色的暗光。配合他真实的俊美脸容,变成无懈可击的绝代魔神。

  以淫抗淫,以魔制魔。

  「奴婢知罪,奴婢巧巧参见主人。」韩巧巧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接着盈
盈跪下,动作优美之余更尽显那种卑微臣属的风情,而其甜美之声更带有宛如女
性呻吟媚叫的暗音,含有劲力的声音更徘徊于房内不散。

  「犯贱!」不见任何的动作,啪的一声后凤红邪已用掌风奖了她一个耳光。
韩巧巧娇柔无力地倒身于地上,其美态尤如一朵被折下堕地的白牡丹般。徐徐仰
视凤红邪,韩巧巧那带了二份惊怕,八份从顺的表情神韵连凤红邪亦不由暗自赞
叹。

  小心地爬了起来,韩巧巧再次垂首跪于凤红邪的面前,全然是一副逆来顺受
的样子。

  「宽衣!」冷冷一叫,韩巧巧已是机灵地起身,温柔得象是小妻子般为凤红
邪宽衣解带。在为凤红邪脱衣时,两人就似比拼武技般互不相让地凝视对方的眼
睛。韩巧巧柔弱而含情默默的紫芒美眸,凤红邪冷酷但暗藏温柔的红光虎目,两
人同时催动媚功媚术,房间之内立即升起不沉常的热浪高温,其热力彷佛真能把
家居杂物燃烧。

  在如此近距离下,凤红邪嗅到韩巧巧身上传来了极吸引的女性体香,但种这
却是她特有的催情体香。

  当凤红邪的衣衫尽去后,露出了一身健壮但不粗糙的完美肌肉。同是雪般白
的男女肉体,同时也散发着无比强大吸引异性的力量。火灼的热浪围绕两人慢慢
流动,两人的身体也因对方的催情而开始由雪白变嫣红。

  凤红邪冷冷地一挥手,把那条刚脱下来的黑色衣带从地上以劲力吸到手中。
韩巧巧见状后乖巧地转过身,并把一相玉臂往背后放去。黑色带子在凤红邪的手
上就如一条黑色灵蛇,轻而易举就把韩巧巧的双手紧紧地交叉的缚于背后。

  缚好了手,凤红邪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了韩巧巧的一头柔软秀发就把她扯到
仍是打开了的窗子之前。手一推,让韩巧巧赤裸的上半身倾倒于窗子之外面对空
无一人的大街。

  「数!」

  手起掌落,室内室外同时响起肉肉相击之声。

  「啊……一……啊……二……呀……三……」

  凤红邪一边拍打韩巧巧的玉臀时,含有莲心篇的内劲也渐渐渗入她的体内,
诱发刺激她的原始欲望。而香汗淋漓的韩巧巧藉她身体那特殊的催情体香,欲拒
还迎的轻微摆动及惑人心志的哀叫不停向凤红邪施展反击。

  一时之间,房内充斥了浓烈至极点的淫欲气息。

  打了几十下,凤红邪把韩巧巧由窗边拉回房间,但却特意不关起窗子。把她
推到了床上,凤红邪以无比强壮的雄姿把双手被缚的韩巧巧抱在怀中不住挑逗。
有咬的也有捏的,没多久已把染红了的身躯留下无数齿痕。而韩巧巧在浪叫的同
时,一双自由活动的双脚不时以脚趾轻点凤红邪的脚边。简单但直接的挑逗绝不
比凤红邪那种强悍逊色。

  凤红邪略为粗野地强吻韩巧巧那红润光泽的小樱唇内,她也强烈地反应着并
以舌技缠卷他的舌头。一股甘美中带着微辣的味道由舌头的味觉直传入脑内并且
刺激起他的神经。凤红邪知道这是她的媚术之一,以媚功从舌头迫出这种一试难
忘的美味津液以勾起男性的强欲,但他也依照韩慧君所传的方法,以功力传进舌
头散发一股男性气息直贯进她的口腔内。

  两人同是热血沸腾,热气持续举升,仍未结合他俩已是被对方逼出了一身大
汗。凤红邪分开了韩巧巧那双滑嫩的玉腿,长枪直抵玉门关口。两人交换了个眼
神,知道要在此时分高低生死了。

  凤红邪腰杆一挺,分身一推就破去了这位白莲公主的处子之身,直抵她的最
深入部位。倏地,韩巧巧两脚竟如条柔软坚韧的蔓藤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双脚,腔
内更涌起强劲的火热与吸力,那种吸力之猛就像要把凤红邪分身的表皮也抽扯去
般可怕。两人同时不自禁地仰首一震,体内也把姹女心法运至最大极限,通过结
合的身躯把自家的真气接连至对方的身躯,也以真气而全盘点燃起对方全身所有
窍穴,内脏内腑以及大脑的性神经反应。

  此正是媚功一个可怕的地方。无论相方的武功差距如何,若是把懂得媚功的
一方封闭了穴道,那就无法让对方施展媚功,亦没法享受那种无可比拟的人体最
大快乐。但不封其穴道而让对方除意施展媚功的话,当全身所有地方亦被燃起反
应时,就连大脑亦不能幸免。到最后会连意识也失去的完全陶醉沉溺在性爱快乐
的深渊之中而无法自拔。

  到时那怕你武功有多高,要剐要杀也还是看对方的心情。最惨的更可能反过
来被对方以淫术控制心意而从此甘心的服从对方。此类事情在武林江湖之中怕也
不是罕见。

  二人同感脑际轰然剧震,身体犹如被破开了所有禁制般,血液如奔流一样在
所有血管内奔驰,全身也泛起莫大的需要。但他们也非等闲之辈,在此情况下仍
能紧守灵台,保持一丝的清醒。

  身体不断燃起欲火,两人同感象是要爆炸的感觉,即使已经在交合的阶段仍
只能减少那份燥热而已。

  韩巧巧一咬银牙,紫色的光华不再是闪动而是于眼里瞳孔中大放而出。她的
娇躯那些被凤红邪所留下的牙印捏印竟奇迹消失无踪,体香气味也越来越浓烈。
从那结合的地方,她的体内也发动所有力量似旋涡般吸纳和拉扯凤红邪体内的所
有元阳精气。

  受到对方的影响,凤红邪感到元阳如缺堤洪流般往外猛泄。他知道此乃生死
一刻,同时双目也红光剧盛,雄躯爆发黑芒完全包围着两具赤裸的躯体。把曾由
韩慧君所教授的莲心篇,姹女心法,合欢术等全都搬了出来。深厚的修为,雄浑
的真气,配合第一流的媚术功法,把韩巧巧那强大的吸扯之力勉强扯住并成势均
力敌。

  媚术比拼最重要的是精神修为,凤红邪在这方面明显比较为幼嫩的韩巧巧技
胜一筹。

  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凤红邪凭强横的精神力,可怕的斗志慢慢压过了韩巧
巧,也终于把她的媚术逐渐破去并开始源源不绝地牵动她的所有处子元阴流入自
己的身体。

  本已是竭尽所能,现在亦已是透支已甚的韩巧巧知道自己已经被凤红邪彻底
的打败。但她没有悲伤也没有颓丧,反而豁然开朗地任由自己的生命精华转驾至
凤红邪的身体,也欣然承受她生命中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的至强烈高潮。

  娇呼一声,韩巧巧就在凤红邪的袴下猛烈地爆发高潮,于媚术的推动下踏入
人体极度所能承受的最大快乐之中。

  知道自己胜出,但凤红邪却一点高兴也没有。与他身体和真气连锁一起,他
已经知道韩巧巧燃烧起所有生命力才激发出刚才那种超水平的媚功,而现在一切
已经完结,就连她的生命之火亦快将熄灭。

  他不敢再有半点动作,等到韩巧巧享受了那至褔的喜悦后,她慢慢回复了平
时纯真但又带点机灵的样子。

  「我的主人……你很强……巧巧心服了……真的服了。」几经辛苦,韩巧巧
才能吐了这几个字。

  在凤红邪怀内的韩巧巧已完全变回天真单纯,爱嬉笑胡闹的可爱样子。那个
彷如招牌的笑靥又再次在凤红邪的眼前出现,只是在她的眼角却仍无法控制的流
出了无奈的泪水。

  生命到底是什么,其价值又为何?

  凤红邪无尽怜惜地捧起她这张动人心弦的俏脸,心里满是无法竭止的悲苦,
一双姆指轻轻抺拭那两行珠泪。从相对望的眼里,凤红邪首次发现她非常直率,
毫无隐藏地流露出对他的眷恋和不舍。

  温柔地搂抱着她,凤红邪在她的耳边柔声地说话。

  「巧巧,你实在太过固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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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汝为吾爱当为吾生

  圣极卷共分五篇,分别为入世篇,通天篇,莲心篇,龙翔篇与出世篇。

  在千年以前的传说里,曾有一位旷世的武学奇葩以一门至强极霸的武功独尊
于武林。及后,他把自己的毕生武技记录于五篇经卷之内。此五篇经卷的惊世武
学也在江湖武林之中开出了以此武功名字为称号的圣极宗,而这位始创神功的盖
代武术巨匠更被尊为圣极——终圣帝。

  但合久必分,经过好几百年,五篇经卷因同门之间的分岐而被分散,自此就
再无人能学成全套的功法。直至二十多年前,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有机会于这几百
年间学得五篇中的三篇。这人正是白莲神教的不世武学奇材,白莲圣女韩慧君。

  然而,当她得到了这三篇武学珍宝后她才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一个人如何会修练五种不同的心法?

  思虑良久,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圣极五篇其实只有一篇是基础心法,而其它
只是身法与精神奥义。但因为五卷分散后,各自由修练者把其它门派的心法加入
补充而逐渐变化成全然不同且更别树一帜的功法。而当她以此方向修练时,却仍
不知就里的发生了意外,产发了两门心法互相排斥。

  此两门心法正是通天教的通天篇和白莲教的莲心篇。它们一个极刚极阳,一
个则至阴至柔,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由同源武学而来。亦因此,这位绝代佳
人就此而走火入魔,最终撒手人寰。

  分久亦必合,或者是天意,或者是机缘,又或者情感动天。今日,圣极宗自
终圣帝以后一直无人能够解破的心法之迷终于出现另一位绝代奇材来挑战。

  在凤红邪怀内的韩巧巧精气流失溃散,生气生机亦已经灭绝,已然进入奄奄
一息的弥留状态,只有靠凤红邪清纯无比的一丝真气方能吊着生命。但只要他离
开了她的体内,她肯定立时玉殒香消。

  「巧巧,不要说话,也不要睡着。」

  虽然听到凤红邪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但她并未因而奋起精神。她只知道她
已尽了全力,做了所有她认为应该要做的事情。在这一刻,她只感到疲惫不堪,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亦然,只想合上眼睛从始不用再理会烦人的世事。

  输进韩巧巧体内的真气彷如泥牛入海,除勉强支撑她那残弱的生命之火外,
根本就无法出现任何转机。凭借深湛的精神玄功,凤红邪不只察觉韩巧巧的生命
正飞快地流逝,但最可悲的是她居然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志意。一位妙龄少女竟会
就此放弃大好生命,可以想象她过往到底活于什么压力下,心灵有多疲累。

  此刻,他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巧巧,入睡以前想不想听故事?」以变奏的媚功,凤红邪在韩巧巧耳边蓉
蓉细语,加上自他身上所流进她体内那一丝温暖的真气,使她心里感到了一种如
火炽热的奇异感。

  一边细想办法挽救韩巧巧,一边如电闪的速度在脑中回想自己和韩慧君所听
过的故事。

  「从前,有两只小驴子。它们其中一只出生于荒野贫瘠的乡郊,而另一只则
在大城镇之中长大。本来,这两只原是天南地北的小驴子应该是永远也见不到面
的。然而在机缘之下,有一日里,两只驴子的主人同时带了它们到同一所驿站里
休息。」

  在柔声地为韩巧巧说故事时,凤红邪知道已引起了她的兴趣而勉强震起精神
来。仍保持与韩巧巧温存的状态,凤红邪持续为她注入真气。

  「当这两只驴子在驿站里见面时,那只在大城镇中长大的驴子身上只有一块
不重的背鞍,然而那只在乡郊长大的驴子就可怜了。它背上揹起了一包一包很大
也很重的货物。不只如此,它的脖子与及四条腿上更被一条铁链连着。那只由大
城镇来的驴子见状后,它就趾高气扬地走到由乡郊来的那只驴子身边并绕着它转
了两圈,然后就满脸得意地问它,朋友,你背了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颈和脚又
被人锁起来,你不觉得辛苦吗?你不觉得痛苦吗?巧巧你这么聪明,你知不知道
那只可怜的小驴子怎样回答呢?」

  就在韩巧巧一阵沉思时,凤红邪已想到一个可以救她的可能性,就是重复韩
慧君所做过的事。

  韩巧巧默然半晌仍无说话,显然并不知道答案。

  「那只乡郊来的小驴子面上现出了一个非常天真和纯洁的笑容并反过来问那
只城镇长大的小驴子反问,朋友,辛苦是什么?痛苦又是什么?」

  「啊!」韩巧巧娇呼一声,似是终于警醒,原已失去生气的眼里亦已显露强
烈的激动和泪光。

  「巧巧,如果你觉得肩上沉重,主人会为你背起一切。」

  「主人……我……谢谢……」

  凤红邪不再多说话,抱紧了韩巧巧丰满的胴体,精神却进入一个无法形容的
奇异境界。再一次探进了潜意识之中,呼唤已经占据了他潜意识,转化成为他阴
神的韩慧君。原本保持半沉睡状态的韩慧君立即转醒并与凤红邪心意相通。从韩
巧巧的体内所吸纳的精气和元阴全都由韩慧君所支配操控,而原本是属于他自己
的精气及元阳则由他自己所操控。

  从韩慧君所知道的经验里,她们发觉她以往对圣极五篇的观点出了偏差。而
现在,凤红邪就要以他无上大智能再次对此五篇加以分析。五篇里只会有一套心
法是一定的,出世篇与入世篇为姊妹的两卷,凭到手的出世篇则已肯定两篇同是
精神奥义没错。而莲心与通天两篇不会是轻功身法,所以他们所不认识的龙翔篇
十居其九也是身法居多。

  现在就只余下最奇特的一柔一刚的莲心与通天篇。终圣帝乃绝代武术奇材,
可以想象他必然是个武痴,故他也必然有涉猎不同的秘技。如果大胆地假设,他
曾经亦像凤红邪那样有过异常的奇遇,故此他身上不独是只有刚猛的心法,同时
也奇迹地修成另一种阴柔的心法,那么莲心和通天其实都是平均的心法基础。

  忽然间,多年不解的韩慧君终于醒悟。正因为只有终圣帝因其独特的理由才
能修成至刚亦至柔的功法,所以他才被逼把心法经卷一分为二。因为除他外,根
本就不应该有人可以同一时间里修练两套相反的功法,否则就会像韩慧君那样导
至阳阴失序而出现极大的伤害。

  然而凤红邪心高气傲,加上为了他的女人,他誓要以此奇特方法去挑战千多
年以前的这位无上宗师,若然失败就当是与韩巧巧一起在这人间走过一遭罢了。

  眼中闪过惊人的自信光芒后,阴阳识神相分,一个是以潜意识的阴神韩慧君
为主,掌控元阴真气开始凭无相心法,易筋洗髓以及凤啸天所教的医道来收补还
原偏阴的圣极莲心篇,而另一个以主意识的阳神凤红邪为主,以元阳真气开始以
所有学识来填补回复偏阳的圣极通天篇。

  一个身体,两个意识,各有各地修练这两门互相排斥的功法。在这过程之中
两个意识互不沟通亦互不干扰,但同一个身躯却自然地使他们取得协调及平衡。

  此时,只有韩巧巧隐约发现,凤红邪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黑
芒,而是黑中带金色的异常但美丽的光彩。而且他传回她身体的那丝真气亦起了
变化,不是变多而是变强。

  一段似是漫长,又似是短暂的时间,韩巧巧亦耐心而且快乐地等待。对她快
要熄灭的生命而言,能和眼前人每一刻的相聚也来得比什么荣华富贵更为珍贵,
也在此时她终看通烦尘俗事而领悟到生命里的一切真缔。

  忽然间,她无可怀疑的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名男子。

  蓦地,韩巧巧感到她的身体产生了极强烈的震动与变化。五脏六腑,奇经八
脉也象是大搬家一样,亦因而产生了巨大的痛楚。而原本停止了动作的凤红邪竟
于此时再次开始了久违的活塞动作。

  以神奇荒诞的方法完成这个武道修为上的壮举,韩慧君也完成了任务后重新
回至半沉睡状态。而凤红邪更开始内视身体的一切情况,但不看犹自可,一看连
他自己亦又惊又喜。

  以纯阴精气真元由韩慧君所修练出来的功法,现在竟然在体内变化成彷如九
品莲台的形象来运行,而且至阴至柔之处又与莲心篇有八成相似。

  以纯阳精气真元由凤红邪所修练出来的功法,现在却于体内形成了一个后天
太极八卦图。气门亦分八门,正好与八卦一模一样地行气,与通天篇的刚猛亦有
八分相同。

  两套阴阳相反的心法同时在一个躯体之内结合无间。

  此实在是一场造化,如非吸纳了韩巧巧那强大无匹的处子元阴,加上现在特
殊的理由而精研和冒险修练,他可能一辈子亦无法可以把两套功法修至圆功,更
甚者可能重蹈韩慧君的覆辙。

  凤红邪不清楚这个新形成的心法到底有何妙用,也不知道与终圣帝原来的圣
极功有几份相同,只是他感到全身充斥着汹涌澎湃的先天真气,每条经脉,每个
窍穴也荡漾着强大的力量和精气,他更有信心现在的他绝不会比当年的终圣帝逊
色,其信心之强凝就连怀中那女孩的性命亦自信能从地狱阎王手上抢回来。

  天魔无极,血魔化莲。

  既然是要逆天而行,凤红邪把刚修练成的新武功取下了这两个以魔为名的名
字。

  从坤门而出的无极阳气与滋生万物的血莲阴气如怒海狂潮般猛地涌入韩巧巧
的体内,并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再生和滋润的作用。而凤红邪还凭精纯的先天真气
刺激起韩巧巧身体内的莲心篇功法,以韩慧君刚才所修练的方法重新提升和重组
韩巧巧的肉体。

  犹如被撕开的极大痛楚,韩巧巧同时开始承受凤红邪的操伐。他了解她所感
受的痛,故此以媚功来减低及混淆她的感觉。痛楚与快感一同涌现,对韩巧巧来
说的确比较好受一点,而同时她也感到体内的真气开始点点地回复,生机亦慢慢
重生。可是她也讶异自己的行气似和以前起了颇大的变化。

  没法细想原因,只见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凤红邪额头冒汗,而眼中赤芒全敛,
演化为纯红色的瞳孔眼珠。被他强而有力的进攻她的要地,在停顿下来时只感到
易筋换穴之痛,而当他作出抽送时又感到极大的快感。故此在韩巧巧脑中就只希
望凤红邪能多点疼爱自己,在她眼中更已视这个无比强大,能起死回生但又柔情
似水的男人为自己的一切。

  受到凤红邪所送来的无俦精气而渐渐回复气力,韩巧巧亦开始作出了迎合和
呻吟,凤红邪的抽送亦越来越急,全身更不停流出汗水再被房内的热力所蒸发。
两人放浪形骇地呻吟,刚从鬼门关中走了一回,韩巧巧不愿再去想起其它事情,
只一心一意享受自己的男人那猛烈的疼爱。

  终于,二人逐渐浑忘一切,渐感乏力的凤红邪抱紧韩巧巧的香躯,分身全数
没入她火热柔软的嫣红香躯之内,同时把最后那点精气发放给她后一起进入了顶
峰。

  两人也是倦透极了,但也同是进入半睡半醒的精神松弛境界。

  当韩巧巧转醒的一刻,她发现双手已被解开,并立时听到凤红邪在她的耳边
说话。

  「哼,把命来当柴烧也死不去,真不知道应该叫作老天无眼还是你够粗生粗
养。」

  韩巧巧立时一呆,当才那个柔情似水,为了自己而不惜大耗真元的男子,劫
后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这样的讥讽说话?但回心一想,这种反映了
他不满的说话才是真正关心她的说话。

  「主人你还生气吗?」

  「那你认为呢。」

  「对不起。」

  韩巧巧自然地伸手抱着凤红邪,十多年来从未尝过的充实和被疼惜的感觉使
她非常激动。在神教之内,她就只是为家族办事,家族和神教的利益就是她的一
切。但真真正正关注她需要的人除已死的韩山童外怕也没有了。

  「不要妄想运动真气,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嗯。」

  轻声但肯定的回答,但却完全出乎凤红邪的意料之外。先前他猜估当她误以
为自己失去了武功,她一定立时惊惶失措,方寸大乱。因为失去武功对一个功利
主义者来说,会比死去还更凄惨得多。可是他实在没法到想到韩巧巧就只是简单
地嗯了一声后就像没发生任何事的抱着他继续休息。实在与他一贯所认定的韩巧
巧有很大的出入。

  「巧巧……」

  「是……」

  「今次算我怕了你吧,我就只破例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了。
我凤红邪当天立下圣誓,有生之年不会干涉白莲教的政务,亦不参与逐鹿争雄,
如有违誓,教我天诛地灭。」

  「主人!」

  听到凤红邪的誓言,韩巧巧终能放下心事。有他这个圣门重誓,他与韩林儿
一党就再没有利益冲突,理论上她就可以安心做他身边的幸福小侍婢。然而聪明
的她同时亦明白到他这句话不是只放弃争逐帝位如此简单,而是会牵涉到韩明霞
甚至穆心玲等人的不满,更甚至将来很多不能预测的变量,就如当韩林儿掌握大
权以后对凤红邪的顾虑等等。

  一时间她想起了他当才那句为她而背起一切的承诺。

  凤红邪徐徐起身坐在床沿。

  「看来姥姥只教你武功,没有教你怎样服侍你的男人。」凤红邪不怀好意地
看了看地面上散乱的衣服,再回头望了韩巧巧一眼。韩巧巧立即会意并赶紧下床
拾起衣服,拍了几拍就侍奉凤红邪穿衣。

  「巧巧你现在要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首先,在你现时体内那新的功法是
我所自创的一套取名为血魔化莲的功法,大体上就是你一直修练那个莲心篇的增
幅进化版。所以当我教会你新的行气法门后,以你的天资应该在几日内就可以纯
熟运用。」一边让韩巧巧服侍自己穿起衣服,他也一边讲解她体内的情况。

  「血魔化莲,听来有点邪门恶毒。」听到韩巧巧无心的一句话,凤红邪忽地
心中隐约闪过一点明悟。

  「在你能用熟新的功法后,我给你十日的时间到大都打探消息与及先准备好
一切。我要知道当日俞志平与仇战交手的详细情况,而我在送走全真和大道那班
家伙后会秘密折返这小镇进入闭关调息。」

  「主人,你的身体……」

  「你昨晚都一只脚踩进鬼门关了,你真以为救个死人不用负出代价吗?」

  韩巧巧不由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不如让巧巧在这里侍……」

  「不,巧巧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我……奴婢……听……」纵是老大的不愿意,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就惹起了
这位主人的反感。

  「主人,奴婢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耗损了过多的精元,需要闭关调息一段较长的时
间。但到何时才能回复十成状态,就连我自己亦不能说得准。」想到所练成的新
功法,凤红邪其实更需要时间去参透其运用更多于调养。

  穿好了身服,红邪走近窗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跟在后头的韩巧巧始终受过
特定的训练,明白男人的心态,故此今次也学乖了。未听到凤红邪的命令,她仍
是保持全身赤裸的状态,也只好悄悄站在他身后等待,但却不敢走近窗边。

  「那么不若与全真那班傻瓜提出延期比武好吗?」

  「巧巧你是怎么了,这么笨的想法都说出来?那不是等如和俞志平说延期后
我会回复所有状态吗?」

  「主人,如果你回复状态,你打得过那头姓俞的牛鼻子吗?」

  此时窗外已近黎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渗透进房间内。凤红邪淡然一笑,一
股无比孤高自信但又象是平和淡然的气度直教韩巧巧看得眼也呆了。他洒然把她
抱了过来,并在她的小耳侧说了句话。

  「十足状态,凤红邪何惧任何人哉。」

  普普通通的一句闲话,但韩巧巧却听得很清楚这句简单的说话里暗暗透出的
强烈自信与肯定。但回心一想也不出奇,因为所谓中原第一宗师的雪无痕亦是他
的朋友,他自己也肯定进入宗师级数。

  忽然间她泛起心花怒放的奇想,抱着疼着她的这名年轻美男子将来会否成为
中原第一人呢?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非常神奇。

  韩巧巧望向凤红邪并眼中突然闪过森寒而凶狠的杀意。

  「主人,巧巧仍是不放心出面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尤其是那三个姓陶姓
向和姓宋的,越看就越不顺眼。我担心啊!」

  啪啪两声,巧巧那双浑圆如两个雪球的臀肉惨被拍出了两个红色掌印来。

  「担心?你以为你主人是谁?这么好吃的话早被你这小妖女吃得通了,怎还
会有昨晚的啊!」

  微细的惨叫,是因为凤红邪背后已被韩巧巧来了一记偷袭。其实他并非没能
察觉到,只是任由她捏他而已,而他也知道韩巧巧终于发现他就是喜欢和她嬉嬉
闹闹,故她才敢这样的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轻轻把韩巧巧推离了少许,也终于可以有闲情来细心欣赏她那一身不符年龄
的丰熟胴体,不知是因为刚破身还是有其它理由,在半昏暗之下的确是越看越美
丽,越看越动人。

  凤红邪此时方留意到,经过昨夜发生关系以后,他们两人的言行态度都起了
微微变化。

  「巧巧,当你回程时,顺手到这里玩玩藏宝游戏吧。」语毕,他交给韩巧巧
那卷由李扒头处得来的卷轴。

  「奴婢遵命。」拿着卷轴,韩巧巧一双臂弯勾上凤红邪就亲上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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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第一章 子夜谈心

  大都,位于蒙古元朝首都燕京的东北地。元世祖忽必烈即位之初,下令刘秉
忠与张柔等汉人建造此新城,于元九年落成以后遂成为元朝政府最重要的军政总
务枢纽,也在以后的元朝时代逐渐发展成中原一处重要的繁荣地。

  位于燕京与大都附近的一座毫华道观里,从后园禁地处整夜传来金属交击碰
撞的清脆响声,其中还夹杂了彷似行雷般的闷响,使得应是平和宁静的夜晚都不
再宁静。

  此处正是当年被称为丘神仙丘处机所亲自择地并监工建造的全真教最主要活
动地点——长春宫。

  密室之内站着一老一少两人,他们同是身穿灰黑二色,庄严而整齐的道士服
饰。手上握着银光闪闪的长身精钢配剑,灼热的气劲沿剑身不停盘旋。二人同皆
运起的强猛气劲吹得他们衣衫猎猎作响,夹在二人中间的空间也被他们的气势括
得狂风大作。

  其中那年轻的一位冷哼一声,长剑破空而出,剑尖划过空气时发出如蜜蜂飞
舞的巨大鸣响。剑未到,尖锐的剑气已经犹如真剑般直刺而来。较老的一位长剑
在空中划过一个大交叉,形成一个象是太极鱼的气盾卸开了剑气后,长剑也化为
白色长虹直朝对方的剑尖点去。

  此时,那被卸开的剑气误劈在墙壁之上,砰的一声硬生生把坚厚的岩砖劈出
一条如人般高的长剑痕。

  两剑剑尖准确无误地点上并再次传来鸣响,但此次明显比刚才的每一次更为
清析而嘹亮,恐怕密室以外的整个道观亦会听到。

  火花四溅,毫无花假的以硬碰硬后,两人同时往后飞退。

  「志平,出真功夫吧。」

  「是。」

  样貌庄严古朴的少年冷冷地回话后抱剑傲立,身周的热气奇迹地再次升温。

  倏地,他把长剑一挥,整个原本热气沸腾的空间奇迹地变得冰寒而阴冷,而
他所持的配剑剑刃更出现一丝黄中带红的芒彩。

  凝望少年剑上的奇光,老者脸上无比凝重,并且尽数运起全身功力准预接下
这将会是狂风暴雨的一击。少年剑光一闪,一团橙黄的剑花集于身前再如雨点般
直洒往老者。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剑点,老者身形一动,不退反进的反迎往剑团之内。两
人的身形同时消失于剑光之中,并传来了猛烈而密集的剑刃交击之声。

  一声暴喝后又来一声强大的爆破之声,光点全敛后两人尤如断线风筝般往后
飘飞。而刚才二人交手的位置正飘荡着缕缕灰色幼细布碎,在地上除了留下一个
五丈寛的黑色焦印外,还更插着一片片的金属碎片。

  在二人立定以后,才看得清楚老者持剑那一只手的长袖竟然断开,而破开的
边沿除了出现焦黑之余更散出乌黑色的轻烟。

  他刚才所持的长身钢剑也断裂开来,只余下半截的刃身。

  老者双眼看了地上的焦印和碎片后,流露出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充分表达了
他那深深的情绪,颓丧,无奈,英雄气短和时不我予。

  「老师!」

  老者打了个手势,少年立即收口。苦笑摇头,老者那饱历风霜的脸上现出了
无可比拟的苍凉和失意。

  「志平,你要记住,内力修为并不代表一切,两人的比斗仍要讲究很多很多
的细微地方。你现在回答我,切磋和决斗的分别何在?」

  「切磋可说是单纯的比拼招式和内力,但决斗则除了此两项外,仍要比拼精
神,策略和天时地利等多项因素。因为是生死间的战斗,所以无所不用其极。」

  少年小心而谨慎地回答,老者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的答案,可是眼中流露
的不快和叹息却反而更盛。

  「还欠一点。」

  「是,老师。最重要是必杀的决心。」

  老者再没有任何说话,用手中的那柄断剑以快疾的剑法割下身前长裆,徐徐
把那支断剑小心地包好。从他的眼里又闪过奇特的异彩,似是爱怜此剑,但更象
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同情。

  「志华三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据他们所知,姓凤的似乎伤势仍未痊愈。」

  「不要被眼前的事物而蒙蔽了心智。」老者持老买老的说话,然后拿着收藏
了断剑的布包慢慢背转身低头沉思。

  「是,多谢老师教诲。」

  俞志平心中清楚他的老师又想起了前尘往事,他不敢打扰静静地退出了密室
之外。

  「明霞……唉……我们就由后人来再分高下吧……」

  在河南的一处荒镇里,凤红邪正盘膝而坐,处于至宁至静,物我两忘的禅定
境界。

  自当日送走了全真与大道以及他那新收的宠婢韩巧巧以后,他回到了原先的
镇上并找到一所破落而隐蔽的小屋潜修静养。不经不觉已经十日,在此期间他寸
步不离他所坐着的地面并没有稍动过身体的任何一寸肌肉。

  于这段时间里,除了五日前突然转醒了一刹外,他也一直保持在天人交感,
浑然忘我的状态里。

  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蓦然于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中掠过,凤红邪的精神终于再
次回转至正常状态。

  不消片刻,一道微弱的清风从窗口处无声无色地吹进破屋之内。然而,一点
尖锐但不带起任何劲气的长剑之锋竟剩着此阵清风的掩护,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圆
滑而优美的弧形曲线刺向凤红邪的眉心之中。

  在深夜里,室内一片漆黑,无声无色亦无劲气的一剑,就连杀气亦没有,有
的就仅仅只是其可怕的快绝速度。它就像与黑暗融合一体,其隐藏内敛使人根本
无法可以察觉得到。但偏偏在凤红邪的心里对此剑却是非常清晰,而且它的每条
路线和每一个变化后着也同样了然于胸。

  当来人的长剑刺在要刺的位置时却惊觉那一剑竟然刺空。当有此发现时,室
内倏地现出三道紫色的微光。其中两道是由一双美丽而带点诡异的眸子所发放,
而另一道则是由一柄精晶莹剔透的长剑剑锋所发出。

  在三点玄异却又瑰丽的紫芒微照下,室内已隐约可以凭肉眼视物时,顿时出
现一具曲线完美均衡,充满了无比女性魅力和活力的身影。当来人终于看清了凤
红邪的身形和位置时,凤红邪早已经欺身而上,一拳往她的剑上打去。

  三点紫芒同时敛去,房间之中又再次回复黑暗。凤红邪击出的一拳也像来人
那一剑般同是击空。在他击空之时,一道剑气在凤红邪的臂弯外绕过他的手而刺
往他的臂膀穴。

  突然一击娇呼,剑气立即往后退。接着是一下劲气交击,劲力往四方八面乱
窜,震得这所原已残旧的破屋立即倒塌下来。

  两道人影在房子倒下前的一刻同时破墙而出。

  在月光的照射下,已经可以看清楚来人的样貌。

  来人一身紫黑双色的长衣长裙,前额戴上一条幼细晶亮的乌金链,手中握有
一把紫柄宝剑。月光之下迎风卓立,体形娇小但又曲线珑玲,每根长发在风中飘
荡时也因其乌黑而反映月色的光亮,加上那双明亮而灵动的瞳孔后,其整体美态
就似是月下的仙女无异。

  她正是白莲公主韩巧巧。

  只见她一脸不甘地持剑指向凤红邪。刚才她以快绝的身法闪开凤红邪那一拳
时,满以为可以凭黑偷袭得手,岂知原来他的一拳根本是虚招,实招是由暗处从
下而上往她踢去的一脚。在发现之后她只能勉强扯回贯满她真气的宝剑改以剑柄
下封他的杀着,但已被他扳回主动。

  凤红邪双手交叉胸前,一副悠然地欣赏韩巧巧此时的美态风姿,象是全然不
把她放在眼内。但毫无先兆下,他突然发动身法,飞沙走石般往韩巧巧扑去,而
她也因气机牵动而一剑刺出。

  正当韩巧巧的剑还欠少许就碰上凤红邪时,她突然娇躯微颤,俏脸之上尽是
大惊失色的表情并猛地退后。对手后退,凤红邪的气势就更盛,一个箭步已闪至
韩巧巧面前,但不是作出攻击而是精准地以嘴点上她的小桃唇上。

  被凤红邪吻上后,韩巧巧的手一软配剑直指地面。两嘴一触过后就分开,但
她脸蛋之上已现出一遍嫣红,样子非常诱人。

  凤红邪微笑看着她时,她也立即收剑下跪。

  「奴婢参见主人。」

  凤红邪用中指指节在韩巧巧的发顶之上轻轻地敲了一记,就算是她刚才顽皮
的惩罚。

  「野丫头,起来吧。」

  「恭喜主人功力尽复。」韩巧巧甫一起身已经笑着卖口乖了。

  「不,最多只回复了六至七成而已。」韩巧巧一听立即张目结舌。六至七成
功力?不足十成的功力就可以把她修理?她们的距离真有这么远吗?韩巧巧望着
凤红邪不禁有点怀疑。

  「主人,那个……刚才那些是什么?」

  刚才在韩巧巧出招反击之时,突然发现体内真气一滞,完全是身中剧毒的征
状。她既吃惊不知怎样中毒,但更吃惊为什么自己没有杀意的玩笑会惹来一直宠
爱她的主人如此狠毒的招数。

  「现在情况如何?」

  被凤红邪一问,韩巧巧大着胆子微运真气,却发现那些中毒迹象似已消失。
但她刚才是十足肯定自己的确中毒,故此她不由更为满脸狐疑望向了凤红邪。

  「好像……没事了……」

  「果然如此……」凤红邪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起来。

  「主人……」

  「才不过十日,看来你已熟练新的功法,而且似比以前进步了少许。」

  韩巧巧轻轻颔首,但那双明亮的招子已代替了小嘴向凤红邪继续发问刚才那
问题。

  「巧巧,陪主人散步吧。」凤红邪双手度后,韩巧巧也笑容可掬的把双手缠
上了他的臂弯与他漫步,还有意无意把那骄人的胸部乳肉轻撞他的手臂。

  两人在荒镇行至小树林,然而他们的步韵竟奇迹般持续保持一致,两人缠绵
步行仍可以象是一人那样轻松。而他们踏足的草地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足见二
人的轻身功夫同样卓越。凤红邪潇洒飘逸,意态悠闲,而韩巧巧则依人小鸟,明
艳照人,两人就似是神仙眷侣下凡散步一般,意境好不醉人。

  「刚才那种就是血魔化莲的特殊功能。」

  「特殊功能?」

  「嗯,据娘亲……所说,现今的莲心篇其实由原来的圣极莲心篇和佛门净土
宗功法结合后的产物。但我爹又曾经研究过,莲心篇那种偏属阴柔的行气方法根
本是为了产生气毒而设定的,只是不知道在何时起就失去了产毒和施毒的部份。
此点可能与净土宗不好用毒有关吧。」

  韩巧巧不禁越听越有兴趣,如果她亦能像凤红邪般在真气之中发出毒力,那
么她的武技战力将会更加可怕。

  「主人的意思是莲心篇本来就是一套毒功?」

  「不,毒功只是莲心篇的一部份而已。当我修成血魔化莲后就发现这套功法
原来真有点像莲的特性。它除了能施放异常厉害的剧毒以外,还天性克制百毒与
百病,如果修练至大圆满时,血莲更可办到传说之中的以毒为食,固本培元。而
至阴就是至静,精义是连绵不绝休养生息,固此在疗伤和急速回气方面亦有其超
卓的功效,或者可以说,世上没有它治不好的伤、病和毒。哈,否则当晚我也救
不了你。最后就是在发挥阴性内家功法的悠长气脉优势上比起一般功法效率亦更
高。」

  听到凤红邪的说话,韩巧巧就越听越兴奋,坚挺弹手的胸脯和他的手臂也越
贴越紧,使得凤红邪也暗暗多谢自己的姥姥送了这个美少女给自己。

  「主人,那奴婢是否也一样呢?」

  「当然,你体内修成了与我相同的血莲,刚才我向你放出了毒力后,也被你
的血莲自然地化解,所以才出现刚才的情况。」

  「主人呀,你要教巧巧呀!」听着她向自己撒娇,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凤红
邪仍没法在韩巧巧的俏脸上找到任何缺点瑕疵,反而她那甜甜但带着跳颇的笑靥
和酒涡就更吸引。

  「好,你乖的话主人一定教。」

  「嘿嘿……我就知主人最好。」韩巧巧开心之余更完全把胸和脸也贴在凤红
邪的臂和肩上,让他尽享温柔。

  「嗯,巧巧,我要你调查的事如何?」

  「已经查过了,当时有观战的人说那一战根本就不精采。牛鼻子用了十七剑
就摆平了仇笨蛋,双方只是一攻一守没有什么特别,而过后仇战的配剑被击断,
连手筋也被那姓俞的挑了。」

  「等等,剑被击断是什么意思?」

  「嗯……听说是半截断开,前半截还碎成碎片。」

  凤红邪仰起了脸合上了眼像在沉思什么,在旁的韩巧巧欣赏着他此时那隐透
智能的俊美脸庞时,也静静地等待着。

  「爹曾讲过,全真教的剑法虽不差,然而却是以练气为主导。换言之,他们
的武功以修练内家为主,外家则为补。仇战在出道后四年多已进占年轻四大剑手
之列,当年他的排名仍在我之上,而他师傅阳海更是以精微剑术而闻名,所以俞
志平应该不会是单凭剑术可以取胜的。」

  「如果依你刚才所说,那么就由一开始俞志平就以凌厉的剑势和较深厚的功
力强行攻击,而仇战则是采守势等待俞志平力竭时反扑。他们两者其实并非外人
所看到的强弱悬殊,而只是大家所采用的策略方针不同而已。但到第十七剑时却
出现了某些仇战所没有预计的事情而导致他无法反击之余更被重创。」

  「最后问题是那断成碎片的配剑。我曾听闻仇战此人是白云宗宗主放下无数
心血所悉心培练出来的一新代高手,更可能是宗主继承者,而且他所用以比武的
配剑也没理由是街边出卖的货色。一般的情况,要挑断相同级数对手的兵刃已是
一件万难之事,要击成碎块就更是匪夷所思,由此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第十七剑
所发生的情况应是很不正常。」

  韩巧巧迷醉地凝望着凤红邪,他抽丝剥茧地分析当时的情况竟就似有如亲眼
目睹一样。而且在关键点上更不是一般人所看得通,至少自认为聪明的韩巧巧就
没想过这么多。

  两人行至一块大石时,凤红邪停下了步伐。轻轻用手插进韩巧巧腋下,小心
奕奕地把她的娇躯托起安放在石头之上让她舒适地坐下来。

  韩巧巧面上隐隐带点羞涩,手指不好意思地玩弄衣角,一双美腿不停于空气
中乱踢,充分反映她天真的一面。

  「纯阳真气传闻乃刚猛而霸道的内家心法,正因为威力太过刚猛,故此凡是
走这路子武功的通常在对敌时都甚少可以手下留情。而现在俞志平能败仇战而不
杀,显然他是在完胜以后才再挑断仇战手筋而非错手而为。此亦可以看出俞志平
乃工于心计,狠辣卑鄙之徒。同时亦反映出他其实颇为顾忌仇战才会下此毒手,
也证明了我刚才的推论应该不会有错。」话说完以后,凤红邪非但全无惧意,面
上竟更还有一个淡淡笑容,似是告诉韩巧巧这是件有趣的事情。

  反而是韩巧巧,闻俞志平之狠辣后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可怕,眼中爆发残酷凶
厉的杀意,以她现时的修为就更连她身边的空气亦随之变冷。凤红邪心下暗叹;
韩巧巧天性天真纯品,偏偏出生于韩家之内成为白莲公主接受后天的冷血教育,
最后导至了她现时两种截然相反的个性特质。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对她会比较好。

  看到身旁的韩巧巧,忆起她那毫无掩饰时的如花笑脸,想到他那从未见面的
姥姥,忽然象是捕捉到一点事物。

  「巧巧,你还查到什么事呢?」凤红邪一开口,韩巧巧再次微微而笑。

  「回主人,除了俞仇二人的事外还有皇兄那方面的情况。正如主人所预料,
刘叔已经起兵攻下颖川城并迅速招收民众信徒,现在保守估计已超过一万五千兵
力。但除他们外似乎未有……」

  凤红邪不禁笑了出来,还怜惜地轻抚韩巧巧那温暖柔软的葇荑。

  「你想说不像我推测那样烽烟四起是嘛。这情况会发生,但要待至合理的时
机出现。」

  「主人,是什么时机?」

  「朝廷有什么动静?」

  「朝廷之中,元帝龙颜大怒,大骂脱脱不信治水会引来兵灾的传言,还气得
想要把他给治罪,百官亦吓得没有人敢再进言。」

  「那巧巧你又认为实情如何?」

  「以奴婢愚见,元帝和脱脱只是作个晃子,做场好戏给抱括哈麻在内的招安
派看。黄河泛滥成灾,严重破坏盐田,大大影响元政府的收入。脱脱治水的计划
本就势在必行,现在刘叔起义亦是大势所趋,关治水个屁事,根本就是他们想要
出兵的借口。主人以为然否?」

  「我的小公主原来也有点头脑。」看着韩巧巧由一脸得意立即变成不依的可
爱神情,凤红邪不禁用手指点了点她那嘟长了的可爱小嘴。

  「事实如何,只有他俩人才会知道,但巧巧你的推论虽不中亦不远矣。以现
时蒙古元朝的情况看来,他们绝不敢让义军的声势扩大,否则神州一乱,以他们
外族的身份入主中原其实很容易就变成四方受敌的劣境。故此元政府将以雷霆万
钧之势把反动力量给彻底摧毁,以收杀一儆百之效。换转是谁,现在也不会笨得
效法韩刘以避免硬应缨其锋。」

  「奴婢明白了。但是……」

  看到韩巧巧担心的表情,凤红邪却有心不出声好逗趣这个丫头。

  「主人……」

  「嘿嘿嘿……主人答应过你不会过问白莲的事情,我还是不理为妙。」

  韩巧巧黛眉轻蹇,樱唇微颤,拉起了凤红邪的大手就往自己胸口贴过去。在
柔软而丰满的双峰夹着之下,那种温暖和舒服的确可要任何男仕心软。

  「主人只是说不过问政务,但可没说不过问军务。当婢子求主人,帮帮神教
好吗?婢子以后会乖会听话,什么都会做的。」美女的软语相求还要加上这种色
诱,即使是淡薄稳重的凤红邪也泛起飘飘然之感,但同时也暗悸她的媚功已因当
晚神奇的一战而得以受益,加上修为上的进步而魅力就更为吸引诱人。

  凤红邪淡然微笑点头,但其样子与平常的自若爽脆竟有点不一样,韩巧巧突
然感到一阵不妥,旋又想到他原先到塞外的计划,而自己刚才一时心急下的请求
对他来说其实已是另一个很重的担子。

  「嗯……巧巧,你有没有大道教那两位楚姑娘和宋姑娘的消息?」

  韩巧巧心中微震,面上闪过奇怪的神色,象是惊异,佩服以及一点妒忌,但
还是乖乖地作答道:「她们……好象是失了踪,只有那姓陶的家伙一人带伤回到
大道教坛。听传闻是他们于五日前在回程途中遇到山贼云云。主人你……」

  凤红邪淡然摇头表示不想多说,只是面容却是带了点落寞和神伤的长长地呼
气叹息,而韩巧巧此时已不敢放肆,但当看到她主人的表情时她竟发现芳心里隐
隐作痛。

  过了片刻,韩巧巧终忍不住试图转移他的思绪道:「主人,你想不想知道自
己的盘口。」

  「盘口?」凤红邪再叹一口气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并再次把眼光凝定在他身
旁这位美女的脸上。发现她天真的笑容之下竟暗透一点奸黠时,也会意她所谓的
盘口其实是指自己和俞志平一战的赌博赔率。

  「是一赔三呢。」

  凤红邪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三年前在他仍未受伤之时,他只名列四大剑手之
末。在他出山后,知道他魔功大成者可谓少之又少,而且绝大部份人也认为他三
年前已经被穆心玲挫败,身上的伤又不知痊愈没有,他那四大剑手之名根本就名
不符实。而俞志平却摆明练了某种神功,加上新挫仇战的声威,自然成为了比武
大热门。

  只是他望着韩巧巧那古怪的嘴脸后,一时不知她又想到什么鬼灵精怪。

  「一赔三是……主人当缩头乌龟……的赔率而已。」韩巧巧忍住笑说话,更
把话断开来说,她是全心开凤红邪一个玩笑,而他也只是随之莞尔。以他心胸之
广,又岂会介意韩巧巧这点小顽皮。

  「我知你忍了很久,有什么就说下去吧。」

  「嘿嘿……还有很多呢。比如临阵退缩就一赔五,挡得住十七剑就一赔六,
英年早逝也是一赔五等等。」

  看到韩巧巧乐翻了的表情,凤红邪只能苦笑着摇头。如论武功心计又或是媚
术,他肯定比这丫头高出一,两筹,可是在斗嘴方面却不一定会赢。

  「我赢又赔几呢?」

  「嘿嘿嘿……一赔十五。」

  「竟差这么多?」

  终于有点吃惊,赔率差真有这么大吗?凤红邪心中想到可能有人正为全真教
而造势,亦有可能是因某种他不明的因素而逼使俞志平的赔率升温,他忽然联想
到白莲教那张覆盖全个中土的情报网与及一个最关键性的问题。

  「是谁开这个庄?」

  「是宣政院及枢密院高层。」

  凤红邪面色突然间凝重起来,一时沉吟不语。良久,他才继续问韩巧巧道:
「找到宝藏了吧。」

  韩巧巧笑着颔首,还指了指额上那条乌金链带,此时凤红邪才知道原来那条
看来颇珍贵的链带是李扒头的收藏之物,只是韩巧巧未问他就来个顺手牵羊拿了
来戴。但既然她喜欢也就罢了,反正她戴着也实在很漂亮养眼,最终得益者仍然
是他。

  「多谢主人!」看见凤红邪笑而不语,韩巧巧怎还不知机地多谢他。她还高
兴地踢着小腿,笑得甜甜的,惹得凤红邪亦要多看了这个俏婢两眼。

  眼光徐徐落至她腰后那紫色手柄的配剑,凤红邪忽然心中一动。


               第二章恸哭

  「巧巧,借你的配剑让我一看。」

  韩巧巧闻言,乖乖地把配剑缠腰的绳子解下,并恭敬地双手奉上。凤红邪把
剑一拔而出,剑刃与剑鞘之间的磨擦立即发出嘹亮清脆的响声。轻握剑柄,长剑
却已在他手中缓缓地打着圈,而他整个人的气息亦立时消失无踪,彷似融进入整
个空间之内,但配剑却神奇生出了一种生机的感觉。

  倏地,凤红邪身上的长衫与一头的长发无风而自动,额上两条发荫也如两条
鲛龙般摆动起舞,手上的长剑更于不规则的速度虚劈时发出了悦耳而又清雅的震
动鸣叫,其声之悠扬响彻徘徊整个小树林之内。那并非是只用功力真气而发出的
鸣声,那是一种由剑身震动的声响串练而成的美妙音乐,能使得听到之人就好像
能够理解它所要表达的内心世界一样。

  坐在一旁的韩巧巧看着凤红邪这个模样,眼中彩芒涟涟之时心里亦翻起了无
以名状的奇怪感觉与激动。月光之下的他似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多于似是
一个凡人,就连手中的剑也像在为他而高歌起舞。其感受最深的却是这配剑此时
的速度和劈出的路线全都天马行空,但偏偏她又清楚感到它下一步的动态,那种
感觉既矛盾又玄异。韩巧巧忽然发现她一直所追求而不得,百思而不解的人剑合
一的境界现在竟彻底地展现于她的眼前。

  「剑长四尺二分,重廿二斤,应该是以稀有寒铁所铸造。剑身纹有凸起而不
明显的梨花形图案,不是为求装饰,而是减低血水停留剑身的机会。」

  凤红邪只是舞了几下竟就能完全掌握此剑的详细信息。除了是他对剑的认识
外,还代表那种韩巧巧仍未明白的精神修养,此就是真真正正的人剑合一。

  催发玄功时,由剑传入手中的感觉非常不好受,那是一种血腥感,但随后竟
又有一丝很熟悉的感觉。凤红邪自己亦觉得奇怪,不论手中长剑的感觉是血腥还
是亲切,但在他心里就如在欣赏着天气幻变一样,不用理它是滂沱大雨还是雨后
彩虹,同样都只能是一种玩味而不能对他构成影响。

  「此剑应是姥姥年轻时所使用的宝剑。」

  「此剑名曰『梨花』的确是太后多年前所赐赠,但奴婢不知是否太后以往所
用。」

  从韩巧巧茫然的表情看来,似是连她自己也不知此剑的由来,凤红邪深知韩
明霞并不独是一个功利之人,把韩巧巧送他亦不单纯只是一项政治交易,只是无
从猜估她真正的理由而已。

  「巧巧,以你认为姥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气质无比吸引动人的凤红邪凝望着韩巧巧,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语气
之间更直透温柔与亲切,使她不能自己地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害羞和紧张,就是一
向牙尖嘴利的她也竟然略带口吃道:「奴婢……不清楚……太后向来很沉默,也
很少……和我们说私事的,就是叫她师傅她也会不高兴的。」

  意外地,凤红邪表情看来竟很满意。韩巧巧看不清韩明霞是应该的,就正如
她亦看不清自己一样,否则就是她在撒谎了。同时他也很感奇怪,在韩慧君的记
忆中亦没有这柄剑的资料,到底韩明霞为了什么而使她弃剑不用呢?

  剑身闪动,化为了一道白光往韩巧巧手上剑鞘刺进去。交回配剑后,凤红邪
顺手往韩巧巧身上的衣带拉下来。看着凤红邪的动作,韩巧巧没有出言干预,一
来这是她当侍婢的责任,二来十多日的分别就像新婚后立刻又分开般,她其实也
满渴望和期待。

  黑衣被拉开,露出内里嫣红的亵衣和洁白的雪肌。韩巧巧没有驱动媚功,只
是半带羞怯地坐在石上任由凤红邪施为。

  「巧巧。」

  「是,主人。」她聪明绝顶,听到凤红邪叫唤已经盈盈站起并在大石之上自
行卸下身上的衣物。犹如一尊琥珀所造的女神像,在月光的洗礼下韩巧巧的胴体
散发出淡淡黄光,与乌黑的毛发并粉红的峰尖形成色彩柔和的配合。

  像羽毛般轻轻飘下后,韩巧巧柔顺地为凤红邪宽衣解带。

  「主人……」

  凤红邪抱起韩巧巧那软若无骨的娇小香躯,在发边轻臭她女性的香气,两人
也渐渐忘记烦尘俗世的琐碎事情。

  分隔了十二日,两人也对对方有所思念,当凤红邪把韩巧巧轻型的娇柔香躯
平方在柔软的草坡上时,她也以妩媚的眼光迎向她心中唯一的主人。两人也没有
刻意催动媚功,只想在这个以天为被,以地为蓆的自然里享受这份平淡和宁静。

  从韩巧巧诱人的娇吟声中,凤红邪也热情地疼锡她的肉体与灵魂,当他进入
她的生命里后,二人也尽情投入他们的世外桃园去。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元帝妥欢帖睦尔至正九年初夏,黄河两岸流
传着这首民谣。

  昏君在朝,社会动荡,单单只是贫富悬殊四字已不能道尽社会的严重矛盾。
种族之间的强烈仇视,上下阶层的剥削与被欺压,没完没了的苛损杂税,永缠终
生的军籍兵役,导至汉族人民大多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元帝妥欢帖睦尔执政之初,丞相伯颜专横残暴,变乱宗法,对汉族更施以史
无前例的欺压。不准汉人收蔵半寸以上的钢铁,不容汉人饲养任何马匹,更甚者
还曾上书妥欢帖睦尔,要求尽屠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以避免前朝遗裔
复辟,其丧心病狂之甚可以得见。

  后而脱脱出朝,与妥欢帖睦尔合计罢黜伯颜,其推行更化政策三年,虽曾为
社会及百姓带来正面有利之政绩,可是妥欢帖睦尔最终仍不能摆脱君主腐败的催
化,对脱脱的功高盖主亦越加猜忌。

  直至白莲的造反,刘福通攻陷颖川城,天下终于进入大动荡的年代。

  在这个深秋的黄昏之中,颖川城外半里处,凤红邪和韩巧巧主仆二人正冷眼
看着城外有不少的难民和自愿军人头涌涌,鱼贯似的要趁关门以前赶进城内。两
人同时易容,均以老人模样打扮。上次因韩巧巧为了要急赶回去见心系的爱人所
以没有绕路而行,故此今次由河南至大都的路上她就吵着要到颖川城来看一看情
况,然而凤红邪因为想与白莲神教暂时保持距离,亦不想这么快见到韩明霞,所
以只带她来到城外半里许的一座山腰观看就算了。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颖川红巾军不出三个月就可以集结四至五万人马。」

  红巾军乃白莲教起义军团的名称。在颖川城的攻防战时,刘福通把全支三千
人的原有白莲精锐并新收的散兵以红巾包头作战,故被称之为红巾军。

  看外表就象是个暮年的老人,但挺起腰板的凤红邪却仍是全身透露出力量与
雄伟感。在他身旁的韩巧巧亦作老妪装扮,当她听到凤红邪的分析后不禁有点担
心。

  「人数会否太多太监,这样会造成粮食吃紧。」

  「没法子,现在韩刘已是骑虎难下,不过不出数月情况自会改变。」

  看着这位主人,韩巧巧知道他不会主动说所知的事情,故唯有施出了拿手的
媚术向他不断讨好。

  「主人……」

  「嘿嘿嘿……正如你所知道,他们大部份是只懂吃饭没有战力的妇儒难民。
收容他们只会徒增粮食短缺的问题,然而以拯救百姓为门面的白莲教总不能拒绝
他们吧。只是面对这种攻城的叛乱行为,朝廷很快就会有反应,如果我无猜错,
他们会派出顶班的骑兵团来,以求可以尽快荡平红巾军团。」

  韩巧巧颔首表示明白。蒙古军团以骑兵为主,步兵则大部份由汉人充当。要
平叛乱最可靠的当然是由蒙古人亲自出手。而且蒙古骑兵的铁蹄曾践踏过塞内外
无数土地,打夸无数强兵杆将,面对一座防守力脆弱的小小颖川城,一团空有数
字却没足够训练和装备的乌合之众,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内。

  凤红邪把韩巧巧心急困扰的可爱神态和表现看在眼里,面上竟露出一个不怀
好意的笑容,轻轻撘上她的肩臂把她给搂了起来,同时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作
弄这个丫头。

  「你又不用如此紧,在元朝方面,他们引以为荣,视之为天下无敌的蒙古骑
兵纵横天下的时代已经是近百年以前的事情。新一代的蒙古子弟兵根本就没有什
么打仗经验,即使骑术与武技同样了得,但养尊处优已有多时,是否真的仍懂打
仗实是未知之数。」

  「在红巾军方面,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当中仍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原有教团精
锐。而且不要小觑了姥姥,韩明霞三个字代表的是算无遗策。只看她在中秋之时
出兵已经知道,蒙古骑兵习惯不带粮草,只以掠夺与屯田作维持。但中秋收割已
过,到朝廷发兵至兵员到达已是初冬之时。东北方之地既没有可掠之粮,也没有
可猎之兽,更没有可屯之田,试问他们吃什么,难道吃自己的坐骑吗?但如果经
过一季时间,四,五万大军怕已可以训练完成,以四,五万可用之兵守城,难道
还怕这群初生之犊吗?」

  「或者巧巧你并未留意到,元朝廷其实也有他们的难处。现在四处出现起义
的火头,如果朝廷调动过大的军力,随时会出现被其它势力趁机攻伐的危险。所
以韩刘红巾军只要击破元朝政府的第一轮攻势,他们自然有足够本钱发动全国性
攻势,从容收拾四方土地,再配合人员就可以大大纾缓粮食问题。」

  倚在他臂弯里的韩巧巧终于露出释怀的表情,但随又白了他一眼,显是发现
他刚才是故意戏弄和吓唬自己。虽然她仍是老妪的打扮,但当她不用掩饰时那双
眼眸仍是灵动可爱,凤红邪也微笑轻轻亲了她的眼皮。

  可是就在韩巧巧依在情郎身边时却没有留意到凤红邪眼中其实亦流过了一丝
怜悯和感叹。

  所谓发动攻势,好听的就是揭竿起义,光复汉统。但难听的其实是以宗教力
量推动老百姓作蝼蚁战术,以他们与蒙古的铁骑杆兵浴血换命。无论到最后是顺
利击退元政府还是群雄割据中原,他亦可以预见人命的牺牲之钜绝对是数以百万
计。而这一点,不论是韩明霞或是雪无痕,穆心玲等幕后策划人都是非常清楚。
政治从来只讲结果,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其实都没有分别。

  凤红邪之所以想避出塞外,说穿了其实是不愿意以自己的眼睛见证血流成河
的历史,也不希望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以无数生灵所建立的皇朝。

  「主人?」

  韩巧巧终发现了凤红邪的呆然,他面上回复了平时爽朗洒脱的笑容道:「短
期之内不会有战事发生,反而我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小公主,起驾吧。」

  韩巧巧一声淡笑,两人腾身而起往后山翻去。

  离开河南后,二人以老人家的打扮沿官道而行,由于越接近京师也越趋于太
平,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而倒有点象是游山玩水似的。大部份时间都我行我素的凤
红邪,在他的前半生中此次说得上是首次和一位与自己年龄接近的少女同行。而
可幸的是韩巧巧并没有一般大家千金的怠懒和脾气,既不用他照顾时更可以反过
来服侍他和逗他高兴,尤其是此女更已挂正名牌是他的贴身婢仆,也义务为他侍
浴和侍寐,对他来说这种经验倒是新鲜有趣。

  经过七日满愉快的旅程,两人已抵幽燕近郊通往都城的官道之上,正当凤红
邪打算在入黑以前赶进燕京时,从附近的密林里竟传来了一种象是鸟兽的声音。
凤韩两人对望一眼,这种似是鸟兽的鸣叫悠长而历久未散,以他们的经验所推测
应该是由高手所组成的团体在进行围捕猎物时所发出来的传讯声。

  凤红邪更能从其声音而推断这批高手的深浅和人数,但更重要的是从其覆盖
几近三哩有多的范围而计算出他们那份精练的默契和组织力。

  是谁这么大胆,在京师重地的范围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

  于两哩外某处发出的传讯频率突然转急,凤红邪同时在心里浮起了某人的样
子,他向韩巧巧打个眼色后立即展开了极速向该处密林去看个究竟。

  闯进了离官道两哩多的树林之内,凤红邪隔远静观情况。在这个隐密的林子
里,二十多名大汉正团团围住一名女子。该名女子单膝跪下,以剑支地,身上已
被弄了多个血红的伤口,在那散乱的秀发中更隐透出一张狂乱而狰狞的面容。

  宋梓橦。凤红邪一眼已认得她,只是她身上散发出阵阵狂气,和在客栈时的
她简直是判若两人。前后脚到步的韩巧巧已经跟到他的身旁,看到被围的是宋梓
橦,她自己并没有打算出手相救,一切就看凤红邪的主意好了。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手围剿她呢?」

  韩巧巧眼力高明,一眼看出那群二十一人作山贼打扮的大汉,清一色是武技
强横之辈,凭级数看来他们任何一人也是足够当一个千骑长有余的人物,又怎会
是一般山贼。而凤红邪却又在另一方面感到奇怪,以这群任何一个亦比宋梓橦都
高强的人马,怎么仍呆着不去合力制服她呢?而且她失踪已有十多日,她又是如
何逃避狙击?

  凤红邪未作任何行动,韩巧巧也懒得去理,嘴角还有似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朝廷鹰犬!」

  没来由的凤红邪口中吐出了这句话,韩巧巧不由得也好奇起来。朝廷出动这
支实力可怕的部队,而且还要扮鬼扮马就只为了要捉这个女人?

  凤红邪开始细心分析双方情况,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人员后知道对方虽只有廿
人,但其个人武力加上团体联手合成的总战力却足以抵得上两个训练有数的百人
精兵团,此还未算那个与韩巧巧同属一个级数的绝顶高手在有系统主持,实力的
确是硬得离谱。

  暗暗内视自己的状态,只是回复得七成多点,使即再加上身旁的韩巧巧,如
果正面硬拼的话即使能取胜也不一定可以救到宋梓橦。但他们却仍有两个优势,
最大的一个是他们在暗敌在明,他们可以布施巧计以智取胜,而另一个就是新练
成的魔门奇功。

  「血魔化莲。」

  在韩巧巧的耳边轻声提点,她立即精神为之一震,显然也想到找这班人来祭
旗,还不禁越笑越甜,只是凤红邪知道她的这个甜美得可以溶化所有男人的笑容
其实是一道夺命的催命符。两人心意相通,手拉手就轻轻往后退去。

  「呵!」一名大汉提起手中长枪直往宋梓橦的背心猛刺而去,带起的沙尘更
卷起强凝的气势。

  同一时间,另一名持刀者舞起肃杀的刀光刀气直往她劈杀而来。从时间与长
短兵器的配合全都显示非凡的默契与组织,就是单个体战力亦表现出强大威力,
的确不是山贼可以办得到的事情。

  宋梓橦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手中长剑由地面拔起回转往身侧的持刀大汉当
头劈去。

  持刀汉在宋梓橦眼中清楚看到她那种一往无回,决心同归于尽的可怕决绝神
色,而且她手中的长剑毫无章法的中路大开高举过头,速度气势竟然不比他有所
逊色。给她集全身功力的一击劈中,他知道绝对只有死而没有伤,暗叹一声,最
终仍是放弃就往后退。

  就象是事先早已知道,暴喝一声,原是往持刀汉斩击的一剑仍是劈出,只是
配合了转身和奇异的步法后长剑变成往背后偷袭者咽喉全力直插。

  同样的事情今次发生在持枪者的身上,他一样无奈地急退以避其锋。

  两人退却后宋梓橦又是跪了下来,似是没有动过手,又似是等下一个人上来
受死的样子。

  主持围剿的高大汉子眉头大皱,从十多日前他们狙击这个女孩以后,竟在十
足信心之下让另一个丫头舍身掩护她逃脱。直至到刚才好不容易再次追上了她,
但她不知是否因同门被杀而刺激起神经,全个人就像发了疯的模样,但细心观察
后又好像仍有点清醒般。好几次他们合力围剿,她总会在生死一刹之间暴发出使
人吃惊的潜力,但最可怕的更是她利用那股潜力不是用在突围,而是用在与敌俱
亡的战术之上。

  面对的不是求生而是求死的战斗策略,他仍是毕生首次遇上。他们虽是以压
倒胜的优势封死她所有逃生之路,而所有同伴也知道她今日是必死无疑。可是人
非草木,以他们廿一个身负强大武技的男子围杀一个如此可悲可怜的小女孩,心
里无论如何亦不好受。

  看看身旁的同伴没有一个受伤,但面色全不好看。要杀她只是很简单的事,
可是也得要看看廿人当中有那个不幸陪她身死而已。

  主持的大汉正要发令,即使有谁倒霉陪她上路,也要把她格杀当场时,林外
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

  「奇怪,是不是撞聋发作呢,这里怎么会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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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魔化莲万毒之皇

  主持围攻的绿衣汉子凭精湛修发现有人大概于五十尺以外步近,听其说话口
音似是个年老妇人。

  「火组一,二。」

  话尤未毕,已有两人闪了去来人的方向。

  绿衣汉深明宋梓橦是瓮中之鳖,也不用在未清场前心急杀她。但奇怪地,两
人去后半响竟全无声色,就连暗号也没有报回来。

  他江湖经验丰富,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详之感时,一个看去是七老八十的老
妪拿着木拐杖,一步一步地从树林之外珊珊步近。她还四处张望,看来似是想寻
找什么的样子。

  「金组挡。」

  收到命令,四名大汉知道这个挡字是暗示来人厉害,要他们小心应付之意。
四人不敢大意,把兵器贯足了真气直往老妪扑杀而去。

  韩巧巧易了容的面上微微一笑并手上一翻,那支木拐杖就凌空而起,毕直地
水平的在空中不断自转。用力一劈,木拐杖啪的一声中分,两块木条直接射向其
中两人。动作优美而没有任何停滞,就顺手在空中那柄藏于木杖中的梨花剑拔出
后,人也转了个圈往来人直击而去。

  刚被提醒的大汉见到韩巧巧攻来的木条,他们也不敢托大就用力反击在木条
之上。但木条之上却是空无真气之余还早被震得松散,当两人硬击在木条时,一
时因用力过猛而失了平衡导至前进速度略为减慢。也在此间隙之中,韩巧巧已凭
高超的轻功首先猛攻另外两人,打算不让他们四个有任何联手的机会。

  一人面对四名高手依然全无惧意,而且策略技艺亦相当卓绝,主事汉子心知
要糟,同时下达命令:「扑杀!」

  包括他自己在内,在场的十五名高手同一时间抢出扑往宋梓橦。宋梓橦眼里
又一次流动了精芒,而且今次比之前的还更明亮,只是闪过后又回复正常。

  发出一声充满了悲伤莫名的哀鸣嚎叫,宋梓橦愤起全身功力,躯体连长剑直
往穿起绿衣的主事大汉直扑而去。

  绿衣大汉面上露出了极度的惊讶,十五份之一的机会竟然会是自己?看来她
并非真是发疯,而是狂得有条有理。

  在惊魂未定,不知应否后退之时,一声震天的长啸突然从天上传来。仰头一
看,只见一个象是垂死老头的家伙已胁强横无俦的猛烈劲气,凌空一脚往他狠踢
下来。

  绿衣汉子终发现原来那名老妇并非只为引开他的部下,真正目的之一是要引
开他们的注意,也是迫他们作出主动而露出破绽,好让另一名潜匿而至的好手得
到攻击己方首脑的机会。

  发狂般反击的宋梓橦已经迫近,上方的神秘高手亦已锁定了他们的首领,围
攻的大汉们反变成了进退失据的局面。

  事实上凤红邪亦只是博一博,赌的是他们会因守护主脑人物而放弃击杀宋梓
橦,幸而他总算押中了此注。这位绿衣汉子身份特殊,数名在他身旁的高手已经
顾不了围剿宋梓橦而扑向上方希望能硬挡凤红邪的攻势,但刚才有组织的围攻阵
型已经全然瓦解,还陷进了混战之局。

  凤红邪一声清啸,身体自然旋转,已达顶峰气势的猛招岂是这几个功力远逊
于他的人可以抵挡。双脚在空中犹如两只穿花蝴蝶一样奇异地踢出,身体也如柳
絮般急风转动的于攻来几名大汉的兵刃之中无比巧妙地穿过。可怜这三个扞卫主
子的忠心部下,仍未看得清凤红邪这神奇的一招时已经被击得吐血往外抛飞,可
是最叫他们吃惊的是合他们三位曾苦修数十载的高手之力竟阻不了凤红邪已发动
的霸道腿招片刻。

  少林绝学之一,旋风地堂腿。在武学奇材凤红邪手上施展出来竟可以变成这
个模样,如果让福裕禅师看到,不知他会是个甚么表情。

  夹杂无数飞沙走砾,尘埃树叶于其中的庞大龙卷风以凤红邪为中心,彻底掩
护着他变化无方的奇异腿技猛攻向敌方功力最高明的大汉。其它人不但眼力受影
响,更被其气劲硬被逼开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当中的变化。

  在另一边厢的韩巧巧也是第一次得见凤红邪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芳心之内
不禁也暗自吃惊。如果现在的他仍未回至十足状态,那他在颠峰时真的是难以估
量,也难怪他平时都如此有自信了。

  想归想,手中可不闲着。运起创自凤红邪这位绝世奇葩的血魔化莲毒功,紫
色剑芒大作,剑锋翁翁作响,左右开弓的全力猛攻两员汉子。真气硬拼,韩巧巧
那至柔至阴的真气质量远胜于两人,气劲破开了对方的真气侵进了他们的体内后
三人也被震得飞退。

  以一敌二后,韩巧巧心里涌起想要高呼的喜悦,也再一次要多谢凤红邪的恩
赐。她体内的真气在硬拼两名强手后虽然勉强接得下他们攻来的气劲,但也自然
的出现一阵气虚的感觉。可是在她后退飘开之时却发现体内没有因力拼震荡而出
现任何内息凌乱的现像,明显是因为其心法质素超佳,行气非常扎实的原故。而
且只运转一小周天就已经回复十足功力,比起过往莲心篇的回复效率的确是高出
了不少。

  但就在此时,发生了使她和其余欲待补位追击的两名汉子同时目定口呆的事
情。

  刚被挫退的两名高手站稳地上时,立即运功驱去韩巧巧进侵他们身体的阴寒
真气以及就地回气疗伤。但二人忽然一阵颤抖,面上是惊骇和无法置信的表情。
半响,身体又再次猛烈地抖动,然后面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后,
继而就双双颓然倒地断气。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癸金化水,万毒之王。

  凤红邪本就承继凤啸天的真传,医武同修,故此对毒的认识亦绝对不少。在
成功创出血魔化莲后就更开始钻研此套心法中的用毒功夫,同时也敬佩终圣帝的
才智。

  血魔化莲本身是至阴的心法,偏偏所产生的毒却并非只有阴性而已。气有分
阴阳,毒亦分阴阳。

  阴之毒像水,虚无缥缈而又擅于潜伏人体,待机而发作,想要找出其隐藏之
处难比登天,可是当它毒发时随时一命呜呼。

  阳之毒像火,酷然猛烈而又擅于燃烧血气。当中毒者隔离真气后其毒性就会
自然熄灭,但任何运动真气的举动则会是抱薪救火,助其急速地焚经烧脉,血气
到处就烧到那处,威力快疾而惊人。

  合终圣帝和凤红邪的大智能所创制的剧毒气功,其玄妙之处当然非比沉常。

  就连韩巧巧自己亦估计不到气毒的威力竟强到如此可怕。在这几日里她由凤
红邪所教导的方法练习,而闲来就只能与他对招,可是她的毒力根本对同具血莲
的凤红邪一点效用亦没有。所以当她今日第一次施展出来时也是第一次晓得这种
内家气功的威力之大,就是她本人亦看得大惊。单靠一招就干掉两个和自己只差
一筹的高手,这是她发梦也没有梦想过的事情。

  信心大增,杀意亦大起,面上已是一个残酷的笑容,韩巧巧冷眼眺了两个呆
立的大汉一眼,似是叫他们也过来试一试的样子。那两名大汉你眼望我眼也不知
要如何面对这个无法看通但可怕非常的老妇。

  梨花剑一挥,在强猛剑气卷往二人时,他们也大吃一惊,同时往后急退。

  在空中施出玄奥腿法的凤红邪已向绿衣大汉连环踢出了二十脚,每出一脚也
因身体自转而不断改变踢出的来路与角度,但每一脚亦同时必为绿衣汉的头脸必
救位置。

  总算那汉子修为高明,功力深厚,竭尽所能也挡足了凤红邪这一气呵成的二
十脚,但已被强震之力轰得气虚力弱而且内腑受伤。可是此时宋梓橦已经杀至,
他身边的从人也早被逼开。同时由韩巧巧那方被迫退回来的两名汉子更冲散了自
己人的阵形而使得他们乱上加乱,对首领也欲救无从。

  刚执回一命的绿衣汉知道偷袭者凭时机与战术已把他们人多势强的一方技术
性击倒,现在又见到宋梓橦扑上来一副要拉自己陪葬的样子,他深明纵使可以杀
得了宋梓橦,但已然失去战意的他们亦肯定要付出极大代价,当中也包括了他的
小命。当机立断,电光火石间他已作出了决定。

  「退!」

  「杀!」

  已成夹击之势,战斗经验非浅的凤韩俩人当然不会错过这大好优势,在对方
主脑发出撒退命令的同一刻凤红邪亦向韩巧巧下令要全力斩杀面前这班人,他的
杀声也刚好盖过对方的号令,更添他们胜者为皇,剩胜狙击的心理效应和压力。
凤红邪如铁堕地的毕直落回地面后冷哼一声并一个旋身,彷似不用回气就往韩巧
巧那方杀去。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两人就如虎入羊群的夹击这群败局
已成,萌生退意的高手。

  杀红了眼的韩巧巧立时施展血魔化莲的绝技之一的赤血莲。

  咬破舌头,以血传毒,韩巧巧张口含劲一吐,一团血雾涌出并迅即化为一朵
人般高大的血莲花往敌方卷去。赤血莲一爆开,立即有六人中招后全身染黑,然
后倒地挣扎痉挛,这几名武艺不弱的高手竟在血魔化莲的毒功之下如猪狗般轻易
被屠杀。

  凤红邪见韩巧巧试招试得过瘾,他也立时兴起此念,施放另一绝技金水癸。

  一个旋风转身,把头上一条长发拔下并往口里一含一拉,染满纯阴之毒的真
气贯满长发。手上极速闪动,再以血魔化莲的心法配合下,把转身时的全身力量
劲度全集中在击出的长发之中。幼细难测的发丝以不规则的旋动游走激射往那个
站得老远,只剩下半条命想要逃走的主事者。

  那条原是柔弱的发丝竟如劲箭一般直贯穿两个上前抵挡掩护的汉子身体,两
人面上立时泛起又金又青之色后迅即瘫软毙命。但得这两名部下一挡,绿衣汉才
得以毫厘之差仅仅避过这杀身之祸后,他也不敢久留就率领幸存的几名手下急急
逃逸。

  没有再追击,刚试招成功而且发现血魔化莲之强劲,韩巧巧高高兴兴地走回
凤红邪身边。反而试招失败的凤红邪却在细想刚才那招的失误,以及自己是否练
习不够纯熟。

  但也在此时,失去了攻击目标的宋梓橦却把矛头指向韩巧巧,手上剑刃闪过
寒芒,以强凝的气势往韩巧巧拼命而去。

  毕竟是超级高手,在宋梓橦发劲之时已留意到她的杀气意图与进攻路子,韩
巧巧面上突然含霜,眼中同样充满了杀机。手上一颤,凤红邪知她想用他刚才试
过的金水癸,不让宋梓橦有接近的机会,要于远距离下把她格杀当场。

  「巧巧停手。」

  凤红邪出言阻止后,人也立即挡在她的身前。望着前冲而来的宋梓橦一眼,
凤红邪合上了眼睛,两手自然地抬起并在胸前玄妙地结合起来,最后化成了无数
变化万千的手印。当再次睁开了眼后,红芒黑气立即涌现,两手手指幻变无方的
往宋梓橦那大巧不工的一剑点去。

  从宋梓橦那狂乱的眼中现出了一丝惊讶时,凤红邪两手食指已把她与敌俱亡
的一剑封死。劲力交击并横空暴发凌厉气流,凤红邪咦了一声后竟往后挫退了两
步,就连土地亦给他踏出一个大龟裂。而宋梓橦则如断线风筝般往后抛飞,也终
于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韩巧巧紧张地赶上前察看凤红邪,美目中的担心和着紧倒使得他心中受用。

  「我没有事,不用担心。」

  韩巧巧吹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发荫,白了他一眼才道:「我才没有担心,主人
神功盖世,伏虎降龙,三花聚顶,又怎会被这小鬼弄伤。」

  听到韩巧巧的说话,知她是不满意自己不让她杀了宋梓橦,反而冒险为她挡
着。凤红邪不由啼笑皆非,同时也终于明白到为何刚才那班高手不能群起扑杀这
个小丫头的理由。

  「她很厉害!」

  韩巧巧瞄了躺直在地的宋梓橦一眼,似是不太明白。

  「刚才我已豁尽所有的七成半修为,而且用的更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
相劫指才能刚好封得了她必杀的一剑。如果换了巧巧你刚才用金水癸的话,即使
你成功施展出来而避得了被击杀的厄运,但最后却肯定躲不过重创的下场。这女
娃的潜力非常惊人可怕。」

  韩巧巧闻言才知刚才的危险,不禁一副抱歉的神态。凤红邪笑着捏了一捏她
的面珠才走过去抱起宋梓橦往燕京出发。

  黄昏时份,三人刚抵燕京,先由韩巧巧入城订房,关了城门后凤红邪才偷偷
地把宋梓橦运进城内。

  让宋梓橦安躺于客栈房间内,凤红邪小心为她把脉察看。轻呼一口气,知道
她的伤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受了过大刺激而不稳定,静静把韩巧巧带出房间外就
让她自个休息。

  「巧巧,你为她换件衣服和处理伤口吧。」

  韩巧巧看了看凤红邪,虽有点不愿意,但也不敢违逆他的说话,无奈的就走
回房间之内。凤红邪一个人在另一房间轻轻叹息,他知道楚无双那个奇怪亦纯品
的妮子已经为了宋梓橦而牺牲,在荒镇之中入定时他已清楚感觉得到,也因此出
现一刹那的转醒。看在楚无双的面上他也不能丢下宋梓橦不管吧。

  半个时辰后,韩巧巧拿出宋梓橦原本所穿的血衣过来,神情似乎有点奇怪。

  「怎么了?」

  「主人,奴婢猜想……她应该并非姓宋,而是姓赵才对。」

  凤红邪轻轻点头,而原本很多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都想得通了。

  「主人,赵姑娘的伤口奴婢已经清理好了,在她的背上发现重开宋天四个字
的刺青。而且……她面上也只是易容,她本来的容颜生得颇为标致。」

  听到韩巧巧的话后,就连凤红邪亦好奇起来,想到以她的美丽和高傲仍会在
自己的爱人面前指其它女孩标致,他知道赵梓橦定然生得异常漂亮,至乎可以与
这位白莲公主相媲美。

  见到凤红邪没有说话,韩巧巧两眼一转,似又在想什么的。

  「以奴婢看,她仍是处子之身,主人何不……」

  「何不什么?」

  「没……没什么……」听到凤红邪语气转冷,韩巧巧也知机的不再多言。

  「巧巧,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不要跟我转弯抹角,以退为进。」这是凤红
邪首次以这种严肃的表情态度来责备她,韩巧巧不由心里暗暗叫苦,也暗骂自己
实在太过多事。凤红邪的样子越来越难看时,却又忽然温柔地拉起了韩巧巧的玉
手。

  「赵梓橦是宋室遗裔,与你一样从小就被负起那种不切实际的责任和冀望,
被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灌输不知所谓的意义指标。我原以为你会是明白她的人,
以为你能了解她所受到的是什么痛苦,但不知是不是你得到解脱后就忘记了其它
人,对此我实在有些失望。如我没有猜错,楚无双也应该是前朝忠臣的后人,与
赵梓橦从小一起成长也坚负协助她复国的重责。」

  「她并没有你的幸运,在不久前她已尽了她所谓的职责,因保护赵梓橦而牺
牲了,在这个含苞待放的花样年华就牺牲了。还有一件事,出卖她们给元政府的
看似是陶子春,但我却怀疑其实是她们一直依赖生活的大道教,赵梓橦为何会变
成这样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吧。巧巧,我并不是希望你会对她好,只是不希望你
冷对她而已,算是主人开口求你好吗?」

  韩巧巧终于吓得跪了下来,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凤红邪一直以来都这么疼
惜她,这么维护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容颜,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媚功,而是
因为他真真正正地触摸到她的内心世界,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亦正如凤红邪所说,她确实与赵梓橦拥有一样的经历。想到在神教时她也一
样很少与其它人说话,只有对韩山童与韩明霞才会多说两句。韩山童遇上横祸后
亦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也因而决定为家族的前途而亲身来解决凤红邪,其实
当中也一样带点自暴自弃的味道。只是不知道是缘份还是天意,当她遇上了凤红
邪,这位无比温柔的奇男子,她的生命终于得以改变。

  可是因为自己无聊的妒忌,逼使凤红邪说出了这些他不希望说出口的话,此
刻,她的确感到好后悔,更明白已经破坏了自己在凤红邪心里的形像,如果可以
的话,她愿意负出任何代价去收回刚才的说话。

  「真是对不起,主人。巧巧知错了,愿受主人责罚。」

  凤红邪轻轻蹲下身,一手托起韩巧巧的下巴,一手轻抚她后脑那长而柔软的
乌黑发丝。他的双眼直接而深刻地望入她的灵魂之窗内,其体贴叫韩巧巧一时如
喝醉了酒那样迷醉。

  「巧巧,当有一日你发现我辜负了你,你就一剑把我宰掉,红邪不会还手亦
死而无怨。但绝对不要再像现在般无理地妒忌和仇视,因为当你痛苦时我也会一
样痛苦,这样只会把我们毫无意义地推入痛苦的深渊之中。」

  凤红邪的说话直叫韩巧巧汗颜无地。自幼接受利害和利益教育的她,在心胸
广阔的凤红邪面前尽显她的浅窄器量而形相见拙。一时间,她首次泛起了自卑之
感,全身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求主人不要说这种话,奴婢承受不起的。」娇躯震抖的韩巧巧,现在那有
超级高手的风范,只象是只可怜小猫咪的样子。凤红邪小心地把她抱了进怀内呵
护,韩巧巧也安心地伏在他怀中享受他的疼爱。

  「奴婢犯错就必须受罚,请主人今晚责罚巧巧。」仰起了嫣红的脸儿,韩巧
巧自然的露出女儿家的羞人之态,而看在凤红邪眼中却又无比可爱,与发动媚功
时的她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韩巧巧的说话,凤红邪也闻而知其意。

  「陟罚蔵否,主人今晚就好好处罚你吧。」


              第四章谁来爱我

  「啊……」

  一声悲鸣过后,睁开了那双疲惫得不愿再次睁开的眼睛,入目的是一个轻按
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再来一声叫喊,也不理会自己仍有伤在身,赵梓橦本能就反
手捉起那男人的手拉过来,张开小嘴就发狂的咬下去。

  站在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望了一眼他的反应,她清楚以他的能力是没可能会
如此轻易地被人抓住手臂来咬的,轻叹一口气后她也保持不动看着眼前所发生的
一切。

  面前这一位容貌秀丽的少女,眼中却仍是狂乱和惊惧无助的神色,犹如一头
受伤的野兽狠咬着凤红邪那洁白如玉的强壮手臂不肯松口。凤红邪没有运劲震开
她,就连护身真气也都散去,只任由她咬得自己的手臂流出血水,连在他身后的
韩巧巧亦看到眼里喷火想要拔剑把她劈开两边。

  然而凤红邪只以眼神向韩巧巧示意她不要轻举莽动,他自己才再淡然得几乎
全无表情的望向赵梓橦,面上先是一丝带着歉意的苦笑,过后竟慢慢变成释怀的
表情。

  房间之中三人也全无动静,时间就似凝定了下来。沉寂了良久,看见凤红邪
没有任何攻击的企图,反而他那平淡温和的反应表情开始感染着赵梓橦,她的牙
齿也开始慢慢地放松。

  可是当她放开口时,她的眼里却又开始流出了泪水。凤红邪没有理会自己仍
在淌血的手臂,他知道赵梓橦因无尽痛楚而崩溃了的精神终于能再次回复平静。

  「你很困了,好好睡觉吧。」

  凤红邪的说话非常温婉动听,眼神仍是迷茫混乱的赵梓橦就象是给催眠一样
缓缓合上眼帘又再沉睡,但在她心里却已烙印了凤红邪那足能溶化一切的温柔面
容。在他身旁的韩巧巧心情实在古怪,她从没想过原来媚功可以有这种用法,同
时也暗暗庆幸自己跟了一位真正温柔的男子,可是却对赵梓橦仍是不能自控的泛
起一点妒忌。

  看着赵梓橦带着泪痕沉沉睡着后,凤红邪才领着韩巧巧静静地退出了房中。

  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迷失了多日的赵梓橦终于清醒,真的从心灵里清醒。

  赵梓橦痴呆地望着房间内的横梁,刚才在梦中尽是那一日的可怕景象。为了
给她制造逃生的机会,与她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姊妹牺牲了自己宝贵的
生命。

  在噩梦之中,楚无双浑身浴血被数把兵刃贯体而殁,在现实之中她也是在十
多日前以相同的模样被杀。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赵梓橦自己也不知道,唯
一知道的就只是她最在乎的姊妹楚无双为了她而惨死。

  从出生开始,楚无双一直是为赵梓橦这位未裔公主而生存,她的一切都奉献
了给赵梓橦,她从未真正地享受过自己的生命,甚至于一般小女孩所希望的,与
男孩那种情荳爱恋也从未试过。在赵梓橦身边,她所能得到的就只有比梦幻更梦
幻的复国压力,而现在也因此而在这么年青的时间就离开了人世。

  十多日来持续不断的被追杀,也不断的回忆起楚无双的惨死,这段时间赵梓
橦是如样渡过就连她本人亦不清楚。现在躺在舒适睡床上的她,脑里流动的却是
曝尸荒野的楚无双。楚无双是个没有机心的女孩,为何上天要给她一个这么残酷
的命运,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她应该可以活得更加快乐。

  传来了轻微的开门之声,一男一女由房间之外步进房内,而那男子小心地坐
在她的身旁开始为她把脉。

  失去了生气生机的眼睛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就继续望着横梁之上。

  「为什么……」赵梓橦口中发出如蚊蚋的细语,就是以凤红邪的才智亦不知
她到底意何所指。

  「节哀顺变,公主殿下。」

  赵梓橦眼内充斥着悲戚与绝望,嘴上是自嘲和无奈的苦笑。坐在她身旁的凤
红邪,一边为她把脉一边细看她的花容月貌,也一边观察她的细微反应。回复神
智的赵梓橦除了带点憔悴之外,正如韩巧巧所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退下一向掩藏美貌的伪饰,赵梓橦的动人容颜立即与本身的特殊质气融合无
间。虽然宋室已经没落,但身负皇族血缘的她仍拥有天生的一种高贵美态,并非
是依靠胭脂水粉,也不是华衣丽服,只是平平淡淡的躺在床上就已经予人庄严瑰
丽的感觉。

  看了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一眼,赵梓橦似乎已知道了现在没有易容的男人是
谁。

  「为什么不让我死?」

  「生不容易死亦难,殿下又何必执着。」

  轻轻放下了赵梓橦的纤手,凤红邪的视线凝定在赵梓橦的面上。倏地,赵梓
橦眼中的采芒大盛,眼光也终于集中在望向凤红邪。

  「刚才那个……是你救了我?」

  凤红邪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

  「你可否教我武功?」

  「你真的那么想报仇?」

  赵梓橦无言,凤红邪则在一旁若有所思亦沉默不语。

  「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赵梓橦面上又一次流过痛心疾首的表情然后合上两眼无力地颔首。在旁的凤
韩两人心中暗忖果然是陶子春与大道教的所作所为,同时也暗赞这妮子其实并不
愚昧。

  「只要你能教我强大的武技,我愿意以身体作交换。」赵梓橦木无表情,她
的说话就象是说及与己无干的事情一般,但凤红邪却仍能从话语之中感受到她那
种决心。

  「嗯……我想……我还是叫你赵姑娘吧。赵姑娘因何认为凤某对姑娘的身体
会有兴趣?」

  赵梓橦闻言,面上闪过羞愤和愠色,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你对我没有兴趣吗?那你又因为什么而救我?」

  「姑娘你误会了,凤某是个怪人,救人是嗜好,所以姑娘可以不用谢我,亦
可以随时离开。」

  赵梓橦反常的脸上充满红晕,带着强烈到极点的愤怒语气从牙齿间道:「假
仁假义!」

  倏地,一股霸道的肃杀之气由静立于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身上狂涌而出,整
个房间迅即温度微降,而赵梓橦也立时闪过惊讶和羡慕的神色。

  「巧巧,休得无礼。」

  「奴婢失礼,请主人恕罪。」韩巧巧收敛杀气,轻轻欠身告罪后,凤红邪侧
身微笑还握了一下她的葇荑,她那冷酷的面容彷若溶开似的现出一个笑意,当中
满是真诚和幸福。

  赵梓橦看得暗吃一惊。韩巧巧的武艺高强厉害她早就知道,在她眼中凤红邪
的伤势未好,现在也应该不及韩巧巧高明,但为何韩巧巧会如此臣服终这个较她
弱的男人呢?

  「如果赵姑娘真要学武功,我可以教你纵横武林的最强大最上剩武学,只是
我不认为为了复仇而学武是件好事。姑娘请三思。」

  赵梓橦面容平静但坚定,可是眼里仍对凤红邪流露出半丝怀疑的神色。

  「先谢公子关心,可是小女子身无长物,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报酬?」

  凤红邪闻言,他完美的容貌竟突然现出了充满可悲可哀的表情。面对他所发
散的悲天悯人气质,赵梓橦似是被感染般从心中泛起莫名的伤心和悲痛,但同时
又浮起了一个非常温柔但却蒙糊的男子脸容。

  「你不用给我报酬,亦不用知道原因,只要你想学我就会教。当你学成我所
教你的武功以后,你打算去报仇还是要复国也是你自己的自由。我只想给你一个
忠告,你最好搞清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然你只会越来越钻牛角尖。你今晚好好细
想,明天才回答我吧。」

  在赵梓橦呆看着凤红邪,就连韩巧巧亦暗暗吃惊时,他只是微微苦笑,静静
起身就领着韩巧巧步离她的房间。

  回至房间,凤红邪坐到椅上,而韩巧巧立时为他奉上香茗,然后自动自觉地
站在他背后为他按摩肩臂。喝着香茗,也享受她以阴柔之力的按摩,他知道这丫
头当是不安好心。

  凤红邪笑了一笑,把她给拉了过来并让这位娇小美人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干么突然这样乖?」

  「嘿嘿嘿嘿……不乖怎行,万一他日主人不宠巧巧,那巧巧怎办?」双手缠
上凤红邪脖子,嘴里发出如银铃的娇笑,韩巧巧如盛开鲜花的笑靥引得凤红邪也
有点心痒,就连刚才因赵梓橦而来的不快也似消失了般。

  「呵呵……主人疼你都来不及……开门见山吧,你想怎样?」

  「奴婢想……嘿嘿……事分先后……」

  「唉……我还以为你想怎样。但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收下那妮子做我的女人,
有你一个还不厌烦吗?」

  「真的吗?呵呵……我才不信呢。」

  「野丫头。」

  凤红邪一边说话,也一边把韩巧巧身上的衣衫解开。

  「主人,你的手臂还痛吗?」

  没有反抗凤红邪对她的轻薄,韩巧巧着紧的只是凤红邪的手臂。她明白以他
的修为当然不会有什么伤,可是她却仍是不能自己的感到心痛。凤红邪没有回答
她,只是亲了一下她雪白的胸口,然后又开始向这个小丫头使坏。

  「嗯……主人真打算……传那小妞血……魔化莲吗?啊……主人……她!啊
嗯……学……」

  被凤红邪脱下了衣服,还被他用真气传入那大雪山上的诱人小红梅,韩巧巧
立时说话不清起来。以熟练的手法逗弄韩巧巧的乳尖时,凤红邪还有闲情去欣赏
这名俏婢的春情媚态。

  「血魔化莲我只会传给我的宝贝白莲小公主,我要传给她的是其它功法。」

  「啊……主人……但是……要在……哗……不要在那里……啊……」话说得
一半,凤红邪已经向韩巧巧的下身攻击。

  「你想说她武艺平庸,要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是不可能吗。主人自有主张,
用不着她这个贱婢来管吧。」

  啪的一声清响,凤红邪一掌拍在韩巧巧的巨型美乳之上,但出奇地竟没有留
下任何痕迹。

  「对……对不起……请主人……惩罚贱婢。」

  被凤红邪不断传入真气挑起情欲,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经把韩巧巧的情火燃起
来。把韩巧巧抱起了身后,凤红邪带了点暴力的拉下了她身上的衣衫。

  「站好,双手放到头上。」

  全身一丝不挂的韩巧巧早已面色绯红,但仍是好好的立直身子在凤红邪的面
前任他施为。双手放在头上,原已雄伟的两团乳肉现在更为突出雄伟,凤红邪轻
抚了一回她那火烫的俏脸后,眼神突然变得冷酷。

  「记不记得今日所犯过的错?」

  「奴婢记得。」

  「那巧巧你现在告诉主人,你犯了什么的错误,现在应该怎样?」

  「是,主人。奴婢不应该心存妒忌,应该放开心胸。请主人处分奴婢。」

  凤红邪大掌一掴,在那两个大峰上连拂两次,两团肉光致致的肉丸立即左摇
右晃,非常吸引。韩巧巧被他的催情真气刺激,除了胸前那激荡感外,体内也同
时热烘烘的感到需要。

  凤红邪冰冷的眼光紧盯韩巧巧,双手也肆无忌惮地抓在她的双乳之上,坚挺
弹手的双峰立时被他搓得变形。

  「不能放开心胸和眼界的话,终汝一生亦不能有所成就。这句话是前白莲圣
女所说过的,巧巧你要紧记。」

  「啊……是……奴婢……定当紧记!」

  被他施以粗暴式的爱抚,韩巧巧感觉刺激之余又不敢稍有移动。迎向凤红邪
那睥睨天下般的虎目,被他那强大的霸气所镇压着,韩巧巧心里充满了一种被征
服的感觉。

  好奇怪,那种感觉好奇怪。似是安心,似是羞涩,似是喜悦,又似是少许的
不甘。

  「跪下。」

  韩巧巧服从地跪下,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崇拜似的仰视她的主人。凤红邪用脚
踏在她那如白玉柱般的大腿之上,不住的加强气势压力,凝做出主仆二人的强弱
悬殊之感。

  「白莲公主吗?不过是我凤红邪脚下的一条母狗而已。」

  「是,主人!巧巧是主人脚下的一条母狗,请主人多疼这条母狗。」韩巧巧
说毕,巧乖地俯前身躯,小桃唇亲了凤红邪的膝盖。

  二人回复对望,忽然间,二人同时失笑出来。

  「干吗突然发笑!」

  「巧巧没有,是主人先笑!」

  「明明是你先笑!」

  「是主人先笑!」

  「真是的,什么气氛都给你破坏了。」

  「主人你好无懒!」

  凤红邪仍是高高在上的踩着韩巧巧大腿,但刚才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只剩
下两人的笑骂之声。

  「真给你气死,跟我来吧。」

  凤红邪笑着摇头,自个步向床榻。但当他回头一看,却只见韩巧巧四脚爬爬
的跟在他的身后。凤红邪又再次忍不住笑出来,他那份天生的傲视天下之气概在
这个俏婢面前也消失无踪。

  韩巧巧学着小狗的伸出丁香小舌,玉臀轻摆,手脚支地的面向凤红邪,连她
自己也不禁好笑,但同时一双招子却仍露出精灵活泼也带着跳颇胡闹的神采。

  凤红邪坐在床上,凝视韩巧巧美丽容颜的眼里闪烁着无限的怜惜,同时也庆
幸自己这种厚厚的福气。韩巧巧本身已是沈鱼落雁,还加上她先天的活泼个性以
及后天针对媚惑男人的训练,尤其是在镇荒那夜的殊死战里,韩巧巧不单是学成
了血魔化莲,就是在媚术一环也同是得到突破性的进步。凤红邪保守地估计,不
出四年,她定能追及至乎超越韩慧君,进达当晚那种超水平的境界,但到时她仍
只不过是二十岁而已。然而她这份强横的媚功现在就变成了他私人的享用品。

  「小母狗,上来吧!」

  韩巧巧笑着汪的一声,竟立即扑往凤红邪,还把他压倒床上。凤红邪在她的
盛臀之上拍了一掌,韩巧巧诈娇的退开后轻抚着自己的臀部,当露出不依的眼神
和嘟起小嘴时那种可爱使得凤红邪心想如何可以不疼她呢。

  「居然斗胆到压在主人身上,你这小母狗是想否讨打了。」虽似是责备的说
话,可是凤红邪却是笑着说出来,韩巧巧自然不会怕了。

  「主人息怒,奴婢只是想侍奉主人而已。」

  刚被凤红邪以真气激发体内欲念的韩巧巧事实上是急不及待需要他的疼爱。
一边幽怨的说话时,也不怕凤红邪不高兴的再次扑在他身上,小嘴往他的口里就
贴了上去。

  二人同一时间催动媚术后,身周的温度似是急升,但凤红邪却出其不意的出
手把韩巧巧身上的穴道封住。穴道被封住,但她却没有任何恐惧惊惶,因为她比
谁都明白凤红邪最多只会戏弄她但却肯定不会伤害她。她忽然发现那种能够彻底
信任一个人,不用有所顾忌和怀疑的感觉舒服得无法形容。韩巧巧开始有点明白
他所说的放开心胸是什么了。

  娇喘一声,已被凤红邪任意的在身上传入真气驱动她身体的血液流动。身体
无法弹动的她,现在只能任由他掌控和摆布。血液因被加快而她的香躯也更加发
热发滚,原是白晢无暇的美肌也快速地呈现一遍诱人的嫣红。

  凤红邪的手指轻巧地伸进她火热的体内,但奇迹地她竟感觉不到少许的充实
感之余却更感空虚。朦胧之中她意识到这是以粘劲所施为的媚术,但很快那种强
烈的空虚和渴求已急速流动全身而使她无法细想。

  被戏弄了半炷香的时间,韩巧巧显然早已到达极限而忍不下去,只见她艳红
的娇躯流满了香汗,眼里载满荡漾的春水,似哭似诉道:「嗯……主人……求主
人……嗯……放过婢子……主人……」

  凤红邪面上带着淫笑,轻轻在她的肉荳芽一捏后也俯首在她的耳边呵气,当
她耳内一养而全身本能的微震时也听到他说道:「巧巧,以后记得要乖乖听话,
不然的话主人下次可会罚得更重呢。」

  「是……主人……巧巧会听话……求主人……快点……」

  「嘿嘿……快点什么?」

  「快点……快点进来……主人……抱巧巧……嗯……」

  看到她急得想哭的样子,凤红邪终放过了她,香了一下她的桃唇后就挺身进
入她香躯之内。期待已久的快乐如巨浪般冲散了她所有思想和理智,不用对他有
所顾虑的就放开一切尽性享受他强猛的催情术和活塞动作,舒畅的感觉充斥她体
内的每一寸地方。

  火热的悦乐不需片刻已经溶化了韩巧巧。当她被推上高峰之时,一点由幸福
快乐所凝聚而成的泪珠在她美丽的凤目边沿流下。

  凤红邪用力的抱紧了她似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女体,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珠后也
在她的体内把精华泄出。

  翌日清晨,韩巧巧发丝散乱,满脸春风的侍奉凤红邪穿衣以及梳理他那一头
长发。看着韩巧巧那美妙的裸躯,还发现她嘴角那满足的盛盛笑意,他也多手地
捏了一下她那肉山之上的蓓蕾。

  以韩巧巧的修为,凤红邪这时的速度她可以轻松的避开,但善解风情的她却
装作不见,被捏到以后才呼呼撒娇。

  「巧巧,你今日先到大都,找到下脚点后留个记号给我,嘿嘿,顺手向庄家
下个注,看看能否给元廷一点惩戒,一赔十五,当凤某人是任人吃的豆腐吗?」

  「奴婢遵命。嘿嘿嘿嘿……主人你好狠呢。」

  「为富不仁嘛,主人赚不到钱,怎的养得起你这个乖乖。而且我不下注也会
有人下注,我只是奏个热闹而已。」

  韩巧巧笑着拦腰搂上了凤红邪,一副依依不舍的小女孩神态。

  「快去吧,正事要紧。」

  一声应诺,韩巧巧就开始穿衣装扮,而凤红邪也过去赵梓橦的房间。

  「咯咯咯……」

  「请进。」

  推门而入,凤红邪立即眼前一亮。赵梓橦倚窗而坐,晨光照洒于她的脸上,
没有脂粉的她容颜略带苍白,但无损她的气质魅力。一身纯白洁衣,更为突显出
她清瘦而飘逸的体态。

  精神回复了不少的赵梓橦也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凤红邪,此时她方发现他那英
俊无匹的长相,脸上微红的使她看来健康不少,唯一是眼边仍有点点泪痕,使她
还多了两份惹人怜爱的柔弱。

  「赵姑娘你面色好得多了。」

  赵梓橦只略为点头以示答谢他的问候,并与他一起坐到桌子旁。

  「请恕梓橦直接,凤公子真的不需报酬就愿意教梓橦武功吗?」

  「凤某说一不二。」

  两人对望片刻,赵梓橦仍似是没法息疑。

  「我知要姑娘相信天底下有这种好事不是一件易事。但姑娘仍有选择吗,而
且试一试的话姑娘亦没有损失。」

  赵梓橦徐徐叹气也轻柔颔首道:「正如公子所说,梓橦已是别无选择。公子
请不用叫我赵姑娘,以后直接叫我梓橦就可以了。」

  「那凤某就叫你梓橦。如果梓橦身体无羌的话我们首先出发到大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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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战云密布

  相较于东北一带,燕京与大都无疑是繁盛富庶得很。首都之内人多物集,各
色各样的内外族人及不同区域的中外商贾也汇聚于此,而基于蒙古元朝的特殊处
境也使到幽燕之地成就了自秦代以来与外国文化物质交流最速最广的辉煌历史。

  即使黄河,江淮一带已出现了反蒙势力,而各地亦有零星的反政府团体,但
这种力量仍未能对大元朝的首都构成影响。

  中午时份,在初冬的日光之中,凤红邪与赵梓橦以农家父女的模样来到了大
都的关卡。由于此地的人流出入频繁,两人以易容后的模样轻易就通过了城守进
入这座大都城内。

  追着韩巧巧所留下的暗记,俩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所座落于都城一角,看似普
通人家的小别院。虽然凤红邪不想与白莲教扯上关系,而且在成都与已经被视为
叛党的白莲教接触亦有一定危险,可是因为赵梓橦不便在大道教附近露面,故此
在成都他又确实需要白莲教所能提供的隐藏地方作掩护,同时亦要向他们打探最
新的情报。

  在这所普通而不起眼的庄院内,其面积虽不是很大,但内里的家具杂物一应
俱全而且非常整洁。在小客厅之中的小圆桌旁,早已坐着了韩巧巧和另一位穿上
蓝色衣衫的美貌少妇。

  「奴婢参见主人。」

  「柳玉仪见过凤公子。」

  凤红邪二人回礼后,也一同坐到了桌子旁边。而此时韩巧巧更暧昧地望了凤
红邪和赵梓橦后,才缓缓的为他们倒茶。

  「主人,这位柳姐姐是神教在大都的探子,她奉了太后的命令要奉送一份礼
物给主人。」

  「嘿嘿……又送礼?姥姥不是已经送了一件好使好用的东西给我了吗?她老
人家实在太过客气。」

  在旁的韩巧巧脸蛋上即时现出了红霞,垂下了头的又羞又嗔。可能碍于韩巧
巧在神教内的公主身份,柳玉仪只能辛苦地忍着笑意,而赵梓橦则只略为微笑就
当作是陪大家一起嬉玩。

  「太后命奴家定必亲手把这份礼物交到凤公子的手中。」柳玉仪拿出了一个
绵盒并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凤红邪拿过绵盒打开来看。当他看到里面的收藏之物后心中微震,并把盒中
之物小心拿出来。绵盒之内收藏的是一柄三尺青锋。凤红邪眯起双眼,似是凝神
审视这把短剑,只有在旁的韩巧巧才知他是用心观察它。

  把短剑自鞘中拔出,银光一闪而过,剑身直透现一股微微但摄人的寒气,而
其剑之峰尖更凝聚了一点冷冷的青光。

  「鱼肠。」

  凤红邪口中沉声吐出这两个字,而在旁的韩赵二女立时面容一动,再次用神
细看这柄传说中殴治子所铸造的传世七大神兵之一。在座的柳玉仪则眼中流过叹
服的眼神,心中暗忖年轻四大剑手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微微一笑,把这柄价值连城的宝刃交给了眼仔辘辘,想拿来看又不敢开声的
韩巧巧。他心里不由惊叹韩明霞的料事如神几乎达到无所不知的可怕地步。其实
早在进入大都以后,他就想要韩巧巧用办法张罗一柄短刃的刀又或剑,原因是为
了应付俞志平的纯阳真气。

  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却不会抱有轻敌之意。如果要守得住纯阳真
气这种霸道气功的猛烈攻击,用较短少精干的兵刃紧守较细少的范围会比较纯粹
使用空手或长兵刃更为有利。而且在凤红邪的计算中,要使用长短兵器对他来说
并无分别,但短兵器却可以在埋身反击时有更高的把握和效率。明显地,韩明霞
把这柄堪称短剑中的皇者送给他,也应该是有提醒他的用意。

  「柳姑娘,姥姥还有什么吩咐吗?」

  「太后并无特别的吩咐,只是祝凤公子旗开得胜。」

  凤红邪点了点头后默然不语,反而韩巧巧则兴致勃勃地拿着鱼肠剑来把玩。

  「巧巧,你喜欢这把小玩意吗?」

  韩巧巧闻言一呆,然后立即把剑插回鞘内恭敬地交回给凤红邪表示对它没有
兴趣,但他却只笑而不接。

  「暂时由你保管它,比武完了后,它就是你的了。」

  在座三女同时一阵发呆时,凤红邪潇洒一笑,握起了韩巧巧的纤纤玉手,三
名女子也不禁一阵奇想。

  韩巧巧是心花怒放。她开心的非是得到这柄宝刃,而是凤红邪对她的溺爱。
像鱼肠剑这种级数的神兵利器,对于修武者来说是求之不易的稀有珍品,但凤红
邪只见她把玩了一阵就轻松的在其余两人面前送了给她,除了表明在他心目中她
比这把旷世宝物更为重要外,同时也是一种公认她为他的女人的证明。

  而柳玉仪则暗感惊异和可惜。武功虽然仍不清楚,但以白莲教的行径看来,
莲后似对他的武艺颇为看好,可是最难得的是他那种高人一等的识见眼光和胸襟
气魄。如果白莲神教由他来继承的话,应该不难赶走蒙古鞑子光复中原。

  赵梓橦心里则泛起奇异的感觉,似是想到什么但又捕捉不到。

  对各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凤红邪只是淡然问柳玉仪道:「柳姑娘,请问你
清不清楚有关这次比武的各种消息?」

  「这次比武吗?实在热闹极了。」

  「热闹?上次不是闷戏一场吗?」凤红邪微觉奇怪时也望了一眼韩巧巧,后
者立即摆出一副冤枉呀大老爷的可怜又趣怪的模样,也逗得连赵梓橦在内的几人
一阵微笑。

  「是因为戏码不同。在朝廷的百官眼中,仇战代表的只是白云宗,白云宗的
声势一向不及全真教。两派的声势相差得太远而且俞志平又是热门的一方,故此
大家并不会怎么留心。但公子可不同,公子父亲是前少林第一俗家高手,母亲是
前任的白莲圣女,身份同时代表了少林和白莲。在那些朝廷官员眼中就变成了少
林白莲与全真教的大对决,也可以说成是佛道二门在元朝时代的第三次大比拼。
所以才会比上一次更为瞩目。」

  「现在外边盛传公子仍身负内伤未癒,而且俞志平更胁大胜仇战的声势挑战
公子,所以公子可以说是大冷门。另一方面,少林虽不愿出面这种武斗的事情,
但也派人发话支持公子,看来是想与我们神教争取公子的立场。」

  凤红邪心中暗叹,柳玉仪如此的把事情直说出来,怕是因为自己刚才对韩巧
巧的好在她眼内变成是站在白莲一方的决定。同时也不由想到他虚实的问题,南
北少林里有福裕和圆理二人知道他并没有受伤,表明立场并不出奇,但韩明霞知
道他出山,又知道他没有受伤,她的消息是从何渠道而来,此点似不是可以由小
道得到的消息。

  思海里忽然流过雪无痕的影子。

  身为他弟子的穆心玲定然会把自己的事全都如实上报,而他亦可能与韩明霞
有情报交换。这一黑一白的两个表代人物看来是保持着桌底交易的秘密关系。

  「公子,请恕奴家多事,三日后的比武需要我们的秘密支持吗?」

  「多谢关心,但我想白莲教仍是不宜在这里张扬,如果姑娘可以为在下预备
一辆马车直赴天宝宫,在下已很感激。」提到天宝宫,凤红邪忽然心中一动。

  「公子太过客气,奴家到时会预备好一切。」

  「柳姑娘,可否顺便请教你关于大道教与朝廷之间到底是何关系?」当凤红
邪向柳玉仪发问时,在旁的赵梓橦偷偷向凤红邪送来了感谢的眼光。

  「大道教与朝廷本来并非很亲密的关系,反而全真教与朝廷更为亲近一点。
可是自从上次俞志平约战仇战后,他们就主动提出承当中间人,也因此与朝廷官
员借口以筹办两教比武而增加了来往。其实大道教身为新三道之一,本就有意取
日渐衰弱的全真教而代之为道教之首。即使与元朝廷打关系亦不是奇怪之事。」

  新三道教乃是南宋时期于中原北方冒起的全真教,大道教与太一道。

  一旁聆听的赵梓橦垂下螓首,在凤韩两人小心观察下却仍保持平静的神情。

  「在下可否请柳姑娘帮一个忙,代凤某调查一下关于大道教天师张保真和一
个叫陶子春的门人的详细情报?」

  「小事一件,请公子放心,三日后奴家会详细报上。」

  侧头望了一望赵梓橦,对她的冷静投以一个赞赏的眼光后,凤红邪也轻拍了
她的葇荑以示安慰。

  「公子不知对时局的情报有否兴趣呢?」

  凤红邪心叫来了,但面上亦淡淡一笑,似是无可无不可的。柳玉仪眼中闪过
半点婉惜,但仍把话说下去。

  「我们已经从多方的渠道收集到一埋情报,经仔细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元政府已经通过决议,并开始集结平乱军团。军团应该会由河南熟识风土的将领
统率,为数未明,时间大概会在一到两个月后开付颍州城与我们战斗。」

  「应该没有太大可能,元政府不可能依靠汉兵镇压叛乱。」

  在韩巧巧加入意见时,柳玉仪则露出一个笑容,显是很欣赏韩巧巧的才智。

  「没错,汉族步兵团只是一个补助部队,从一些朝中大臣口中探知,真正的
主力是元朝的皇牌骑兵之一的阿速军。」

  凤红邪皱眉道:「阿速军?」

  「此支阿速军隶属于蒙古骑兵团,为数约在八千至一万之间,由前阿速老将
们的子侄构成。他们精通骑术与骑射之技,行军速度亦比旧宋时期的正规骑兵更
高。在与宋室的斗争中,阿速军曾立过不少军功,可谓战绩彪炳,但他们同样恶
名昭彰,对汉族人民奸淫虏掠无一不作,被俘的宋军下场更为凄惨。」

  「那他们战力如何?」

  「现在的战力并不清楚,但他们曾自夸以一敌百。」

  柳玉仪细心分析之时,韩巧巧那双杏眼已滚了几滚。

  「哼,什么阿叔军,若果给我遇上就一定要他们好看!」

  望着眼里有火,恨得咬碎银牙的韩巧巧,在旁的凤红邪会心微笑,他又岂会
不知这只小狐狸的企图。

  「巧巧,想我帮手就直话直说吧,用不着把圈绕到塞外去。反正收了姥姥这
么多厚礼,想不回礼也不成吧。」

  鬼计被识破,韩巧巧只有乾笑几声掩饰。

  「柳姑娘,可否劳烦在颍州城的附近找一个小农舍。比武完了以后,在下与
两名婢仆会前赴那里潜心静修。还有就是代凤某向姥姥问句安以及向她老人家传
句话。」

  「公子想要奴家传何话?」

  凤红邪拿起韩巧巧为他所倒的热茶悠然地呷了一口,眼中爆起自信和智能的
光芒,嘴角微微一笑才淡淡说出要传之话。

  「贪可擒,勇可杀。」

  柳玉仪面上似若有所思,轻轻点头道:「请放心,奴家定当为公子传达。」

  闲聊一会,送走了柳玉仪后,凤红邪带同韩巧巧与赵梓橦到别院的一所小房
间。吩咐了韩巧巧在门外护法,他拉了赵梓橦走进小房间内开始传她天魔无极的
基本心法与口诀。

  两人在房中经过了三个时辰有多,由黄昏一直至明月高挂,凤红邪才悄悄打
开了房门,留下赵梓橦放轻脚步离开。

  坐在房门前的栏杆之上的韩巧巧已经跳了下来,骤然看了房内的赵梓橦,只
见她正盘膝而坐,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地行功。而凤红邪面色带点苍白,显然费了
不少真力。

  「主人,不要紧吗?」

  「不要紧,一晚时间就可以回复过来。嗯,刚才来的是少林还是全真教。」

  随意的一句,韩巧巧立时吓了一跳。全力传功之时仍可以知道有人偷偷的潜
来,凤红邪的六识官感确是可怕。

  「回主人,是少林的,一共有三个人,似乎是没有恶意。但奴婢已经打发了
他们回去。」

  「打发?用剑还是用口?」

  韩巧巧不禁一呆,随之白了凤红邪一眼道:「当然是用口,巧巧可是斯文人
呢,我的主人!」

  韩巧巧微微地发了晦气以后,旋即又露出疑惑的眼光问凤红邪:「主人,怎
的赵姑娘好像仍穿着衣服呢?」

  凤红邪知这妮子是在刺探,也是在反击,他也只是微笑道:「巧巧你当主人
是色狼吗?我只是为她传输真气确立功法以及口传要诀,并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
的事情。她大概要一日时间才能行功完毕,现在我们先办好我们的事,不要骚扰
她了。」

  「办事?我们要办什么事?」

  凤红邪一言不发,突然抱起了韩巧巧娇小而丰满的香躯,惹得她立时娇呼起
来。

  「主人要用一用巧巧的身体。」凤红邪在韩巧巧耳边细声地说话后,被抱起
的她已然会意,知道凤红邪要用她的姹女心法加快回复真气,结果红了脸就轻轻
颔首表示愿意。

  在这个细小的别院之内,过了一日后赵梓橦完成凤红邪传她的行功之法后自
然转醒。接下来的两日里,她也开始苦修钻研天魔无极的运用方法时,凤红邪与
韩巧巧则足不出房的在寝室中以交合之法调养和修练。

  直至比武当日的清晨,赵梓橦引着柳玉仪来到房门前专心等候。虽只三日,
但此时赵梓橦已经因修练天魔无极而出现变化,功力上或许还未有怎样的增强,
然而整个人的精神气度却作出了突破的进步。原本高贵冷傲的气质更形具体,眼
里亦神光闪现,其天姿国色也彷似更为吸引。

  凤韩两人至卯时终于出关。

  一身青篮夹紫色的长衫,神采飞杨的凤红邪并没有易容,当他带着微笑步出
寝室时,若隐若现的力量气势直由房内压迫出来,而其英俊和魅力更立时惹得赵
梓橦和柳玉仪眼也合不上来。

  紧随他身后的是换了全紫色衫的绝色美女韩巧巧。她也因几日来的合欢修练
而保持在她的最佳状态里,面上春风满脸,容光焕发,长发束起成一条到腰的长
马尾,丰满婀娜的女体在衣衫之下反更隐透一种强烈的神秘感和诱惑力。

  一对绝世佳人此时如浴春风的神采仙姿,恐怕看过的人一辈子也会忘不了。

  「凤公子早,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这是公子需要的所有资料。」

  柳玉仪恭敬地上前把一封信件双手奉上给凤红邪。

  「今次实在劳烦姑娘,凤某在此顿首再谢。」

  听到凤红邪的说话,柳玉仪知道任务完成而她也可以功成身退。

  「玉仪谨祝凤公子旗开得胜,为我神教扬威大都。」

  在凤红邪暗自叹气时,柳玉仪留下了马车并车夫给他三人后她就潜离了别院
回去覆命。

  「梓橦,劳烦你收拾细软先到城西等候,巧巧,你去把鱼肠剑拿来然后陪我
一起上天宝宫。」

  「是的。」

  「奴婢遵命。」二女一起应诺,名自执行命令。

  凤韩二人在上了马车之后竟一反常态的一言不发,沉默不语。二人也是武道
强手,心知在大战以前需要保持在绝对平静的状态里。在落下布廉的车厢内俩人
合起双眼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禅定境界。

  功力已经回复得八至九成的凤红邪,虽然对此战是有十足的信心,但他并不
会因此而有丝毫放松。作为修武者,对任何的对手也绝不能有所轻视,这是他的
格言。

  就连柳玉仪交给他的书函也只是交由韩巧巧保管,自己却是看也没看。

  半个时辰的车程,马车已直抵大道教的门外,但也在此时出现了异变。

  在宁静的马车车厢之内,竟然凭空地出现异响。一种就似是九幽地狱传来人
间的可怕声音充斥整个包厢之内,象是痛苦的呻吟,象是不甘的伸诉,象是无数
枉死的不散冤魂在痛苦的诉说!

  除了这可怕的怪声外,还更有中人欲呕的浓烈血腥气味。

  厢内尽是一片强烈的死亡和负面的感觉时,但厢外的马夫和马匹却似乎没有
影响的继续前行。看来厢内的声音气味并没有传至车厢外。

  静坐的韩巧巧首先反应起来,在异响响起的一刹她睁开了双眼,强凝内敛的
紫色光芒在乌黑发亮的眼眸里打闪着,秋水为神的芙蓉俏脸平静无波,就似对可
怕异响豪不受到影响,但手上却已经不知何时握上了配剑梨花的剑柄之上。

  然后是凤红邪,但他只是把手轻轻放在身旁韩巧巧的弹手大腿之上,接着再
没有任何的动静。

  韩巧巧心里想到凤红邪可能正与某人在精神上角力比斗,同时又想到自己的
功力和精神修为在学成了血魔化莲后确实进步不少,在这种异常的精神攻击下仍
可以保持平静的心灵,亦想到此次精神比拼的经历是她首次尝试,对她以后的进
境也非常宝贵重要。

  只片刻,那种骇人的哀嚎也像来时一样消失得非常骤然。

  此时韩巧巧才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冷道:「这是『鬼哭神嚎』。是天师张保真
吗?」

  凤红邪仍是合上眼的轻轻点头,然后才张开眼望向身边的可爱小美人,还俯
下头亲了一亲她的小嘴。

  「正是此人。看你面青唇白的样子,刚才是否吓怕我的小贝宝?」

  「当……当然没有,主人,你刚才……」

  「我没有出手,但也可以说是胜了。他的绝技鬼哭神嚎无法对我通圆的心灵
构成影响后被迫退走,而我更发现了他昵藏的位置。若非因那个不知死活的俞小
子,只为梓橦之事我就想向他还以颜色了,我不去惹他他反而先来惹我,哼。」

  话虽如此,可是凤红邪心里仍有点不解。如果大道教是以全真教为假想敌,
那么为何张保真会如此义助俞志平呢,问题应是出于其它方面。张保真可能是临
时的决定才会在大道教的地方出手,不然的话也不会用如此明显的武功让人一猜
就知是他。

  忽然想出了一点眉目,看来白莲教已有所动作了。如果他们突然押了天文数
字的巨额大注在自己身上,那作为幕后庄家的元朝廷就只有第一时间向刚与他们
勾结的张保真要求了解或弄伤自己好保证战果。想通了张保真的目的与事实,凤
红邪面上也扬起半边嘴角。

  看到凤红邪俊美面上的笑容,面对的是中原七大宗师之一,但他竟仍带着非
常不屑的冷冷笑意时,那种无法描述的睥睨世间的强横力量之感,立即使到韩巧
巧心里流过火热的感觉,人也不自觉地用力依偎在他的身边。

  凤红邪见状后微一愕然的道:「怎么了,竟然在这里发春吗?」

  被此时进入最强状态的凤红邪半带玩笑的讥讽,单是暗含戏谑的口吻说话便
自然带起媚术作用刺激起韩巧巧的绮念。

  「是,主人。母狗要在这里发春了,主人呀!」


              第六章天宝决战

  凤红邪看了韩巧巧一眼后,突然露出一个淫笑。

  「喂了你三日也不够吗,罢了。概然是我的小宝贝要求,那就叫马夫先停下
来,让我先安慰一下你吧。」

  韩巧巧闻言大惊。她虽是胆大,但不是莽为之辈。刚才她只不过是想逗一逗
她这位主人,看看凤红邪为难的窘态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在这个吃紧的时候乱
来。

  「主人,我……」

  看到韩巧巧弄巧反拙的样子,凤红邪更是得意。运起真气催发自身媚功之余
还向韩巧巧传入真气,在她的体内急速地燃起催情的效力。

  被凤红邪以媚功挑逗,韩巧巧真是作茧自缚,悔不当初。如果是平时倒是没
相干,但在凤红邪的决战在即之时,她可不敢对他反施媚术,以免弄假成真而影
响了他的专注精神。

  哑子吃黄莲,不断受到催情的韩巧巧已经面红耳赤,但仍是苦忍娇躯内越催
激烈,像要暴炸的渴求。最后她还是要向她的主人投降求饶起来。

  「主人……嗯……放过巧巧好吗……对不起……巧巧下次不敢……啊……」

  看到韩巧巧那副欲求不满但又不敢张声的既可怜又可爱的神态,凤红邪如冰
般冷的深寒眼光中闪过智能的光芒。

  「小母狗,下次还敢惹主人吗?」

  「不敢……小母狗……不敢……主人……原谅……」

  此时马车外面传来略为吵杂的人声,马夫也在车厢外传来说话,表示已经抵
达天宝宫的会场门口。凤红邪看了看倚在身边的韩巧巧这时的浓烈媚态,他嘴角
的淫笑却更盛,开始把她的衣襟弄开少许之余又再加强向她施放的催情真气,她
也随之双腿合拢身体抖颤而且出现娇软无力,呼吸转趋加快的迹象,显然真的进
入了发情的状态。

  「小母狗,今次就当是小惩大戒。现在跟我出去吧。」

  「什么?」

  看到韩巧巧那副惊惶失措的模样,凤红邪不禁暗暗发笑。

  「叫你出去就出去,还是巧巧你要反抗我的命令?」

  「我……但是……主人,巧巧这样……怎么可以见人……」

  「这是命令,出去吧。」

  没有理会韩巧巧,凤红邪拉开车门就大步而出。在后面的韩巧巧看到他真的
话出去就出去,随了暗暗叫苦外,她就只能认命,那叫她就是喜欢这个爱捉弄自
己的怪主人。

  急急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可怜她堂堂一个白莲公主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出
了马车车厢,而她这副德性任谁一看也会联想到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在马车之外,早已是站满了为数四至五十多人,从衣衫看来应该有一半是武
林人仕,也有一半是官宦之绅。当凤韩二人出现时,立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没有刻意掩饰容貌的凤红邪,虽然已收敛了气势,但他那种摄人的俊秀容颜就像
无比吸力的大磁石,仍是使人无法不去注意他。

  而跟在他身旁的韩巧巧亦不逊色。原已是非凡漂亮的她,今日也为了衬托凤
红邪而曾悉心打扮,加上现在满脸红霞之余,眼中的春潮激荡。媚态毕现的她偏
偏又是那么幼嫩童颜样子,最后结合成了一位神奇的尤物,在场男仕无一不被她
挑起绮念。

  看到所有男人或多或少带着淫邪眼光看自己,即使平素大胆言行的韩巧巧亦
生出点点羞意,也使得她看来更加吸引。同时她也发现己经有人对凤红邪生出卑
视和轻蔑的表情,她立即明白了凤红邪把她作弄得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不是纯粹只
为贪玩,而是要引起各人的轻视。

  白了凤红邪一眼,韩巧巧叹口气后仍是死死的跟在他身边。而这时也有四名
穿起道服的男子从人堆之中急步而出并过来招呼凤韩二人。

  「在下大教道天师门下学生张胜,这三位是敝师弟。凤公子光临实在使得敝
教蓬毕生辉,就请让我们为两位带路到比武校场。」

  听到来人原来就是今日的比武者之一,得到少林公开支持,也暗里受白莲青
睐的凤红邪时,在场的好几十人全都开始看着他们悄悄说话。

  凤红邪小心观察那班应是有地位的观众。一批穿着华丽,一看已知是官场人
物的,有少部份看来身份颇高的家伙已经开始收敛对韩巧巧的观赏眼光,改而集
中注意力在他的身上,而不难发现他们眼里也有少许的敌意。凤红邪知道这是没
有法子的,毕竟他和叛逆的白莲教确实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尤其是韩巧巧身为韩
明霞弟子,没有官兵出来干扰已经是看在全真,大道和少林的面子了。

  在那帮人里,从围绕的人堆中他发现有三人的身份应是特别高级,凭眼力更
看出是二文一武。那位高级的武官更是当日被他打伤的那个围剿赵梓橦的绿衣汉
子。从他略带苍白的面色与及呼吸不均衡看来应该仍是受伤未好。

  除了当官的,首先引起凤红邪注意的是一名由两大汉相伴的秃子,推算应该
是少林有级数的高僧,也可能就是几日前来访却摸了门钉的几人。他们站在较远
处向凤红邪合什问讯后,凤红邪也礼貌的回礼,但在此时他的耳里却响起了一点
声音。

  还有就是白云宗的一伙人,当中只有楚世雄是见过,其它的并不认识。但从
姓楚的看来仍是带头的样子,凤红邪知道宗主阳海和代表人物仇战应该没来。

  至于其余的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帮派,但从性别服饰可以分辨到是峨嵋,武
当与及丐帮高层等传统派别。只是他们全都不敢过来打招呼,应该是大会下了指
令以免因此而扰乱了比武选手。

  让那四个大道教的门人引路时,凤红邪也稍稍向他们探问:「几位小师傅,
为何没见到陶兄和楚宋两位师妹呢?」

  四人似是早知会有人这样问,但仍有二人眼中掠过一点作贼心虚的神色。张
胜则装作若无其事回道:「谢过公子关心,陶师兄三人回山时遇上了山贼,陶师
兄身受重伤,两位师妹不幸身死。为了此事,我们举教上下也颇为黯然。」

  「嗯……原来如此啊,实在不好意思。今次比武不知会否由张天师亲自主持
呢?」

  「这个真可惜,天师正在闭关之中,比武会由敝教大师兄张虎臣主持。」

  随着四人步入一处大厅,在这个厅中早已有五名穿上大道教道服的男子与十
多名身穿另一式道服的人仕在等候,当中有男有女,更有三个是他认识的。

  一名体型高大彪杆的大道教门人领起师兄弟大步迎接凤韩二人。

  「在下天师座下大弟子张虎臣,在此见过凤兄。」

  「凤某见过张兄。」

  凤红邪回话后立即打量这位自称大道教首徒的人物。张虎臣身材高大,样貌
普通没什么特别,从气度看来修为颇是扎实,可是那双眼睛在向凤红邪说完话后
就一直紧盯他身后的韩巧巧,就似是当了凤红邪透明的一样,不用多想已知道此
人非常好色亦嚣张。

  一声干咳在张虎臣身后响起,他也立时会意开口绍介,可是眼珠仍停在韩巧
巧的身上游戈。

  「这几位是全真的道友们。」

  为首一名看来廿岁出头的青轻人神情严肃地由木椅之上起身,并引着身后众
人向凤红邪走来。

  「在下俞志平,先向凤兄出手相救敝师弟妹道谢。」

  俞志平语毕,立即向凤红邪下了个鞠躬大礼。

  凤韩二人还礼后,所有人也同时打量对方。俞志平的一方抱括了张志华,王
志坦和向清三位与凤红邪见过面的,也暗暗惊讶原来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的英伟
无匹,尤其是他的眼睛更似会吸住他们的灵魂一般。就是对凤红邪没甚好感的向
清与及几位小师妹一时间也都不禁定眼望着他的面孔无法把视线移开,而其它师
兄弟亦同是望着凤红邪发了呆。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俞志平后,就出乎凤红邪意料之外,此人除了强稳的信心
外,从他的眼里似乎读不到轻敌之意,可知他的心智之成熟稳健。此时,凤红邪
迅即改变修正自己的策略,由误导俞志平让他对自己轻敌变为挑拨其怒气。

  俞志平总是一时豪杰,当他回神并发现同门伴的神态时,眼中果然在一瞬间
流过半丝愤怒和杀机。冷哼一声,众人才尴尬的收回目光。

  在旁的韩巧巧心知刚才是凤红邪趁他们行礼道谢时暗暗运起媚术,引得俞志
平等人跌落失仪的窘困情况。此着除了可以测试俞志平的心志以外,还可以挫动
他们的锐气和挑动俞志平的怒气。看凤红邪的每一个行动包含了战略而为,韩巧
巧不由想到在他身上所要学的除了武功以外其实还有很多。嘴上一笑时,她也打
算学着凤红邪的作个表演。

  在凤红邪的示意下,韩巧巧也上前介绍:「小婢巧巧,向各位公子小姐请安
问好。」含羞娇声地说话,徐徐的欠身时,亦暗运起媚功。原已开始退却的红云
又再在小脸珠上升起,纯真却又机灵的眼珠忽然蒙上了迷离水雾,丰胸在动作之
中也有意无意的作出引人暇想的微荡。无论是全真或是大道的门人,包括了俞志
平在内也不禁把视线由凤红邪身上改为投向了这位美丽少女身上。

  那个大道教首徒更是看得眼珠也几乎跌下来,差几没有当场流下口水而已。

  半响,俞志平回神最快,同时也发动玄功,眼中神光闪动,身上流露出庄严
神圣的气度。配合他古朴无华的长相形成了非常好看,亦非常清净无为的独特气
质。

  「韩姑娘你好。」

  俞志平的说话声波就像一个霹雳从韩巧巧的耳内轰入心胸里,但她娇躯轻轻
一震后体内的血莲已经生出反应自动运劲化解这种劲力。韩巧巧暗吃一惊时知道
他正施以反击,可是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还甜甜一笑就退回凤红邪身后。

  俞志平也同是心下震骇,从张志华三人传回来的情报得知这位外表看来可爱
单纯的美貌少女是莲后韩明霞的亲传弟子,除了绝色容颜外其功力更高得不符年
龄,甚至可能高于她的主人凤红邪。现在受了他暗袭一记仍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看来的确不是可以轻视的人物。

  「俞兄果真人中龙凤,难怪会四出向各高手挑战。」

  被凤红邪挑起一点怒意的俞志平,又再被他以言语挑衅时却反而冷静下来。
可是他身后一众较年轻的全真门人大多有点不满的神情。

  「凤兄言重,在下只是想以武会友而已。」

  「以武会友吗?那等会还请俞兄手下留情,别把凤某的手筋挑断才好。」

  俞志平眼神转寒,终于被他气出怒火,可是这是事实,他也欲辩无从。在旁
边的张虎臣为怕两人在这里会搞出事来,立即介入道:「离比武仍有半个时辰,
比武双方请入静室稍事休息。」

  韩俞二人向对方微微一笑后,俞志平一人避进了静室静养一会,而凤红邪却
在众人胡疑下把韩巧巧带进静室去。

  「主人,那个俞志平不是省油灯,看来他的功力修为很深厚。」

  「巧巧,能使我有所顾忌者唯王重阳而不是那个俞志平。还有一件事,比武
一完我们立即离开大道教前去会合梓橦,然后出发到颖川城外静修。」

  「是……主人,对不起。」韩巧巧垂下螓首,嘴里传来细微的抱歉语,如非
凤红邪耳力够强也听不清楚。

  「你又何用道歉,到平定了中原的事后你就要陪主人到塞外又或更远的地方
了。」

  韩巧巧闪过复杂的眼光,一个收敛但也含蓄矜持的微笑罕有地在她的美貌上
出现。

  先是发下重誓不会争遂帝位霸业,后是打消傲游塞外的计划,现在还更牵涉
入中土的反元大战之中,虽然他并未开声,但其实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就连她
自己也没想过他竟可以为自己付出这么多。怀着一点无奈,她乖乖地跪坐在凤红
邪身旁,就似是表明以婢女的身份等待她主人的差遣。盘膝而坐的凤红邪只报以
一个微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后,慢慢合上双眼静静等待比武的时间。

  半过时辰过去,大道教早派人来向他们通知进场。

  「巧巧,等会儿你留在比武场的旁边时,打醒精神留心附近环境,可能会有
突发的事情发生。」

  「是,主人。奴婢会小心。」韩巧巧一边回话,也一边把带来的鱼肠剑奉上
给凤红邪。

  把鱼肠剑插入腰间,凤红邪不避其它人眼光的拖起了韩巧巧的纤纤玉手就步
进大校场。韩巧巧今次是首次被男性主动牵起了手来行,而且还是在这种公开的
场合里,她心里一时又喜又忧。对于凤红邪如此大胆地在包括了少林寺和元朝官
员的众人面前表明了他要与自己一起的立场,出身于白莲教的自己不知会否又再
为他增添烦脑。

  偷偷望了一望凤红邪完美无暇的脸庞侧面,韩巧巧心跳加速之余,不用催动
媚功已经脸颊火热红润,十分讨人喜爱,她的小手更不自觉地用力的握实了凤红
邪那温暖的手。虽然知道自己只会为他带来不必要的烦脑,可是她实在是舍不得
放开。

  如果不是因为她,凤红邪或许会活得更简单快乐,对此她其实是很无奈。

  大校场内两边已坐着近六十多名观众,一半是当朝官员,一半是武林人仕。
会场之内早已建起了一个阔过五十余尺,高二十尺,四四方方的大型擂台,擂台
四边也插有飘扬旗帜看来好不威风。

  擂台下也设有可供安坐的长椅,方便全真和凤红邪的随员就坐。

  并不像一般街头比武,校场内虽有不少观众,可是却因为对来人有所限制,
故此来者全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所以场内出奇地平静。而擂台之上张虎臣早已站
在正中央等待着凤俞两人上来。

  早到半步的俞志平拿紧了向清为他奉上的配剑后,腾身而起,整个人轻柔得
如一张白纸的飘往擂台之上。

  在另一边的凤红邪示意韩巧巧坐下,他也发动身法飘然地跃上台去。

  「比武并无规则,被打倒昏迷或身受重伤者为输,被击出擂台或弃权认输者
亦为输。一方被判落败则另一方不能再攻击,两位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两人同时表明以后,各自退后了十步摆开架势,而张虎臣也退到擂台之下。

  「俞兄请。」

  「凤兄请。」

  当凤红邪把腰际的鱼肠剑拔出时,俞志平眼中稍露意外和凝重之色。

  「敢问凤兄,阁下不用原来的配剑『凤阳』吗?」

  「凤阳早已送予一位朋友,但这把短剑亦非凡品,俞兄小心了。」

  俞志平没有答话,只轻轻点头回应。他同时也催动真气,四周立即卷起火灼
热力和气劲往廿多步外的凤红邪直压而去。在对面的凤红邪合上了眼,双手托着
鱼肠剑平放胸前,身周亦卷起了如冰似雪的严寒气流,整个人就如一座大雪山般
排开他的身体三尺范围的炽热气劲。

  一时之间擂台上充斥厉害的气劲,就似是突然括起的飓风没两样,就连观战
的观众亦感到漫空的劲度热力和凌厉战意。在台下的全真门人见俞志平在气势上
压倒了凤红邪后不禁喝采叫好。但只有俞志平自己才知道,他的势气伸延至凤红
邪的位置时即消失无踪。乍看是他占了优势,但他心知对方的防守严密无隙,使
他的气势无法擧升之余还要吃力支持。

  至此他怎还不明白凤红邪是打定主意不会与他的纯阳真气作硬拼了,故才由
一开始就采取这副全稳守之势。但此事他亦早已经意料得到,而他也不会在意。
配剑一挥,热气流如潮水汹涌形成巨浪,配合了他的剑技就如真剑般隔空疾劈向
凤红邪,要以强横凌厉的剑气作先手破开僵局。

  凤红邪手指轻弹,手上鱼肠宝剑发出当的一声后,也象是自然生出反应的自
动向前以精妙得几乎是不可能的剑术一挑,就似不费力的把高热剑气硬生生挑成
中开。剑气被挑成两份,在凤红邪的身侧溜过后往擂台的两条圆木柱劈去。

  庞大的擂台猛地剧震,两条小儿身体般粗的巨型圆木柱被俞志平的剑气一击
就硬被劈成粉碎。而台外的众人也被俞志平的深厚功力和凤红邪的精妙剑法所镇
摄哗然。

  在擂台剧震晃动的刹那,俞志平发现凤红邪轻松破去他的先手后仍没有出现
任何破绽,只得把手中的剑鞘满贯真气向他一掷,人也随后的一剑刺出,希望能
破得他的守势。

  早已盘算在心,凤红邪在心里暗暗发笑。仍是合上眼的只凭意之一字就测出
对方掷来那剑鞘的虚实。

  鱼肠宝剑在手中回转一圈后已被贯满了至阴至柔的血莲真气,凤红邪张眼并
作势猛地一步踏前。一声大喝,剑尖已经直击俞志平的剑鞘。剑与鞘一交触,剑
鞘就似是豆腐被匝的立时轰成碎铁。

  凤红邪面上现出了一个大惊失色的样子,身体也似是稍为失去了平衡的微微
跌堕。在不少观众包括了韩巧巧在内也为他担心时,俞志平已经一声长啸的震起
配剑,在极速之下奇迹的再次加速,胁无可抗御之势向防守已露缺口的凤红邪杀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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