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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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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四合院(下)

  “马老弟,就冲您祖上的名声,按理说您开了价,我是不应该还的,可是这价格实在是有点太高了吧?”

  苗六指用拄着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说道:“老弟您也知道,现在京城的房价也就是千儿八百的一平方,而且小崽子们都喜欢住有暖气的楼房,错非是我这老头子,否则还真没几个愿意住四合院的……”

  苗六指说的是实话,九八年这会,正处于房产开革的初期,人们住公家房的观念和意识还没有转变过来,只要是上班,甭管宿舍还是统一分配,国家总要给间房子住的。

  在这种情况下,是没人愿意自个儿花钱买房子的,而且单位的公房卖给私人,可以折算工龄,一套百十平方的房子,只需要花几千块钱就能买下来。

  当然,那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人,也是有购房消费能力的,不过那帮子暴发户买房,首选自然是别墅,哪里会看得上这些年久破旧的四合院呢?

  所以别看马跃天这套院子不错,但还真的是非常难卖,因为喜欢住的人买不起,而买得起的人又看不上,要不然他也不会托周立洪帮着介绍买家了。

  按照市场的价格,四合院比楼房甚至还要稍微便宜一点儿,马跃天的这套房子到顶也就是一百二三十万的样子,他开价200万元,的确是有点儿高了。

  听到苗六指的话后,马跃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老哥。您说的这些都在理,不过这房子,低于200万我是不卖的。”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马跃天岂能将祖宅给卖掉啊?他这次卖掉宅子出国。也没打算再回来了,因为实在是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祖们。

  马跃天的态度如此坚决,苗六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两百万远远超出了市场价格。自然也是不肯答应,场面一时有点僵持住了。

  看到苗六指和马跃天各不相让,秦风走到了长案旁边,笑道:“马老,您这平时爱写个字?”

  “我是国家书法协会的……”

  马跃天看了一眼秦风,言语间有点儿爱答不理,他的性格有点孤僻,要不然活到这岁数,书法协会也不乏有钱人。也不至于为了两三百万就卖房子了。

  秦风全当是没看到马跃天的不耐烦。围着长案转悠了好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长案上的一方砚台说道:“马老,您这砚台不错啊。石龙纹博,好一方端砚。怕是有年头的物件。”

  “哦?年轻人,你还懂得砚台?”马跃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你说说看,什么叫做端砚啊?”

  “马老您这是考我啊?”

  秦风闻言笑道:“端砚其料取于粤省市东南端溪之烂河山,因其“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自唐代问世以来,便颇受文人学士青睐。

  加上端砚之石纹理绮丽,各具名目,加工技艺亦愈纷繁,地位越来越高,故而升到我国石砚之首。

  马老您这方端砚,古朴大方,龙形顺着纹理而雕,恐怕是宋朝的物件,现在砚台的价格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值个三五万块钱的。”

  “咦?年轻人,懂得不少啊,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端砚中的精品……”

  马跃天眼中露出一丝得色,说道:“这玩意是我六年前从潘家园里淘来的,当初没几个人认识,眼下再想买,可是有价无市了……”

  这喜好书画的人,基本上都是文房四宝的藏家,这方端砚是马跃天花了五十块钱买来的,算是捡了个大漏,平时也最喜欢和人吹嘘。

  当然,有捡漏自然也有打眼的时候,这长案上一共摆了二三十方古砚,其中绝大部分却都是清末仿制的,算起来他也没占多少便宜。

  “马老好眼力,这石龙端砚造型简单,一般人还真是不认识。”马屁又不值钱,秦风可劲了拍了起来。

  “那当然,现在老于他们都后悔死了。”

  秦风的这番话果然挠到了马跃天的痒处,再看向秦风的时候,也变得顺眼了许多,开口说道:“你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还知道学习,现在的年轻人,都一心钻到钱眼里去了。”

  “那当然,马老,我风哥可是齐功大师的弟子。”

  一旁的谢轩到底还是年轻,心里经不住事,他早看不惯马跃天那副倚老卖老的样子了,开口将秦风是齐功弟子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齐老先生的弟子?”

  马跃天听到这话,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前段时间听说齐老又收了个弟子,就是你吗?”

  要说齐功在国内的影响力,首推就是他在书法上的造诣,虽然由于有求必应导致他的书法流传甚广,价格不是很高,但老先生在书法艺术上的成就,却是有目共睹的。

  马跃天虽然为人孤傲,但对在书法界犹如泰山北斗般人物的齐老,那还是高山仰止的,得知秦风这个身份后,原先的那一丝轻慢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得蒙老师不弃,前段时间才拜在他老人家门下。”秦风一脸的谦逊,说道:“马老,小子只是后学晚进,和您老比差远了。”

  “哈哈,那说来都不是外人。”

  听到秦风的话后,马跃天的脸上顿时如沐春风,笑道:“我以前也曾经得到过齐先生的指点,咱们还算是有些渊源啊。”

  马跃天这话,其实是在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要知道,齐功以前当的是老师,所教的学生何止千万,只要听过他的课的人,都能说受到过指点,但那与真正的弟子可就差远了。

  “真的?那我岂不是还要叫上一声师兄吗?”

  秦风打蛇随棍上,一声师兄喊的马跃天喜笑颜开,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这样吧,秦风,这套宅子我再降二十万,就一百百十万卖给你们,如何?”

  在书法界混了一辈子,马跃天也就混了个不上不小,这临出国之际,却是想结个善缘,有秦风这么个师弟,他不是也自然而然的就升级成为齐老的徒弟了吗?

  “别介啊,马师兄,既然是熟人,就更不能让您吃亏了。”

  秦风连连摆手,说道:“这样吧,师兄,您知道我也是练习书法的,要不……将您的这套笔墨纸砚当做搭头吧,就两百万,我们也不降价了。”

  “这个……”

  马跃天闻言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话,他还真是很喜爱那方端砚,原准备出国带着的,心中着实是有些舍不得。

  “马师兄,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端砚太名贵,我是不敢要的。”

  秦风察言观色,一看马跃天的模样,当下就改口道:“端砚师兄您拿走,这其余的几个砚台和纸笔就送给小弟如何?”

  “哦,秦老弟,你端砚你不要?”

  马跃天愣了一下,他这些物件里,虽然宣纸是徽省最好的,但一刀不过是六七百块钱,其中最值钱的,还就是那方端砚。

  “师兄喜欢的物件,小弟哪好意思要?”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您要出国,这其余的东西估计也不带走吧?也省的我再去购买了。”

  “好,那就按秦老弟说的,除了这方端砚,其余的就都送给老弟了。”

  马跃天再没有犹豫,这套院子他也卖了三个多月了,一直没人愿意买,眼下两百万能卖出去,只添加一些价值几千块钱的文房四宝,他算是占了天大便宜了。

  只是马跃天没有看到,在他答应之后,秦风身边的苗六指和谢轩,眼神似乎都有些奇怪,而且时不时的会往那长案上瞄过去一眼。

  “行,马师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秦风笑着站起身,说道:“马师兄,我明日就要去豫省出差,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要不您看,咱们这手续等等再办?”

  “一个星期?”马跃天愣了一下,苦笑道:“秦老弟,一个星期只会,我可能已经在美国了。”

  马跃天倒是没有说谎,虽然没凑够钱,但生怕儿子出事的马跃天已经订好了机票,而且他将这宅子也交给了房产中介去处理,准备自己先去照顾儿子的。

  “那这样吧,马师兄,今儿去办理过户显然来不及了。”

  秦风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儿让苗老陪您去办过户手续,您看怎么样?”

  虽然比马跃天小了几十岁,但论起人情世故和买卖,秦风比他强出几条大街去,这越是想买,就越要表现的淡然一些,否则那就是给把柄让人拿捏了。

  “行,就按秦老弟所说的办。”马跃天现在也知道了,虽然跟来了个老人,但出钱的,应该还是秦风这位齐功的弟子。

  “那我们就告辞了,马师兄,等我回来您可能就已经去美国了,先祝您一路平安!”

  秦风说着话站起身来,眼睛看都没往那长案上多看一眼,等苗六指和马跃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在马跃天的相送下出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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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利不起早

  “秦爷,看中了什么物件啊?”

  待得出了四合院,来到谢轩所开的车上后,苗六指一脸笑容的看向秦风,说道:“我在那案子上寻摸了半天,除了那方端砚,再没瞅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

  苗六指虽然和秦风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他却是了解的很,刚才秦风嘴上师兄师弟喊得热闹,不过他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老苗,您这可是冤枉我啊。”

  秦风一脸不忿的说道:“我说看马师兄也不容易,这才多给二十万的,他那桌子上能有什么好玩意?都是一堆破烂砚台,拿出去也换不到几个钱的。”

  “行了,我老头子这双招子还没花,少给我来这套。”

  苗六指闻言撇了撇嘴,只不过物业有专攻,苗六指对古砚不怎么了解,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就是,风哥,您就说说呗,就那老头的德行,您要是没好处,凭啥白给他加二十万?”

  开车的谢轩对秦风那也不是一般的了解,早在秦风说出让马跃天送文房四宝的话后,谢轩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那长案。

  “你们两个……”

  秦风瞪着眼看向两人,继而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那堆砚台里,有个好物件,只不过马师兄没看出来罢了……”

  正如苗六指和谢轩所想的那样,秦风原本只是想通过聊书法找到个突破口,和马跃天套套近乎,将房价给降下来一些。

  但就在秦风观察那些文房四宝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方不怎么起眼的砚台。

  这方砚台比成人巴掌略大一些,色青绿,细罗纹及青黑晶莹的角浪纹,质坚密莹润。砚身较细长,用料应该是徽省的歙石良材,也就是俗称的端砚。

  当时这方砚台是侧着摆放的,秦风发现。在这个太史砚的背面,居然有许许多多的石眼柱。

  所谓石眼,指的是天然生长在砚石上犹如眼睛一样的“石核”,是端砚独有的特色,由于文人的喜爱,长有石眼的端砚石十分宝贵和难得。

  其实石眼虽然宝贵,但于下发墨并无益处,因此古人并不看重。但世人只重其表,反倒以石眼为最可贵。一只石眼。往往便值天价。可以说是舍本逐末!

  按理说这只端砚的价格,应该远远超过那方龙形端砚,但这个古砚的匠人。偏偏将那些石眼给雕空,密密麻麻的雕出了近百个石眼柱。

  如此一来。整个砚台风格大变,倒像是一件因为雕琢工艺失手的残次品,恐怕这也是被马跃天扔到砚台堆里不受重视的主要原因了。

  听完秦风的解释后,小胖子一脸不满的说道:“风哥,按您说的,那砚台不值钱啊?你怎么就给让了二十万呢?”

  “你懂什么啊?那方砚是个宝贝!”

  秦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我看那砚台的歙石颜色,绝对是一方宋朝的古砚,而且以前我见过一幅画,画中人所拿的古砚,正和那方砚台一样……”

  秦风跟着载昰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本很旧的古人画作图录,上面有一幅苏东坡玩砚图,上面的那放古砚,几乎和秦风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宋代文人喜好砚石成风,给后人留下许多千古佳话,传说当然有真有假。

  不过苏轼为官期间曾被贬官到端州,那是出端砚的地方,加之苏东坡又是大书画家,秦风感觉这方砚台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古董的价值,第一自然是在个古字上面了,年代要久远,东西还要是精品,这两者合一,才能被称其为古董。

  除了这两点之外,如果东西曾经在历史上留有记载,那价值也会成倍往上翻的,往大了说,就像是和氏璧所制的传国玉玺,那玩意的价值甚至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

  往小了说,就像是古代帝王将相用过的东西,只要史料上有记载,东西能对得上,那也立马能身价翻上很多倍。

  秦风鉴定出的那面铜镜,就是这个道理,原本并不值钱的两块断裂铜镜,在被秦风赋予了“破镜重圆”的传说后,现在即使有人出个上百万,韦华都未必愿意出手的。

  那方古砚也是如此,秦风能找出相关的画册目录,在史料上也有东坡玩砚的相关记载,再有齐老爷子这等文坛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只要稍加运作,一方名砚就能现诸于世了。

  一般的宋砚,在此时品相好的不过五六万块钱,极品砚台也超不出十万。

  但是苏东坡把玩过的古砚,那就没价了,三五十万能卖,上百万也不稀奇,所以秦风宁可不要那二十万,也要将这方砚台收入囊中。

  “秦爷,老头子是服了。”

  听到秦风的这番解说后,苗六指叹了口气,说道:“您这才是真正的贼不走空,平白一方古砚都被您给惦记上了,偏偏还有这么一套说词……”

  和秦风相处越久,苗六指越能感觉到这年轻人的深度,开始时只以为他精通江湖外八门中的技艺,也是剑走偏锋,行的是江湖路。

  但是秦风办拆迁公司,开锁公司,整合了何金龙与他的徒子徒孙,这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原本见不得光的两个人群,现在都有了堂而皇之的身份。

  至于秦风自个儿,更是盘下了潘家园最大的古玩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苗六指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像秦风这般长袖善舞的人物,就连当年他的师父江一手,比起秦风来也是远远不如。

  “老苗,你这可是捧杀啊?”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生在好时候了,现在国泰民安。咱们没必要再去赚那些昧良心的钱,如果放到解放前的时候,我远不如你等……”

  虽然江湖从未改变,但江湖所处的环境。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载昰所教的那老一套江湖规矩,在现代已经很难走得通了,秦风现在是一边摸索。一边走着自己的路。

  “秦爷,您太谦虚了。”

  苗六指对秦风的话很是不以为然,说道:“您要是生在乱世,那绝对是一代枭雄,可惜这年头已经没有我辈用武之地了……”

  想着当年六指神偷的名头和那种杀伐果断的日子,苗六指的神色也不禁有些黯然,人老了总是喜欢缅怀过去,苗六指自然也不例外。

  “老苗,别想那么多了。”

  看着苗六指一脸黯然的样子。秦风笑道:“我观你所练的内家心法极好。这半辈子又在牢狱里养尊处优。活个一百多岁没问题,想要一展当年雄风,你不妨把那开锁公司开到全国去啊。”

  在现代武术往往用于表演比赛强身健体。但是在解放前,武术却是叫国术。是真正的杀人功法。

  而国术一般分之为内家和外家,但不管内外家的功夫,练到极致都能延年益寿,身体机能要远比普通人衰老的慢。

  不管学武之人,极少有人能得善终的,一来是因为仇家众多,往往会死于刀枪之下,二来却是因为江湖争斗,越是武功高的人,说不定受的伤也就越多。

  年轻时即使一些很轻微的伤,到了老年后也容易复发,就像是载昰虽然功夫已经练到了顶端,但也没能活过百岁,就是因为体内隐疾太多。

  秦风服用药酒,也是在治疗年少时练习八极拳留下的隐患,生怕到了老年隐疾发作,那真是会要了老命的。

  至于苗六指,倒算是运气极好的人,早年虽然也是混迹于市井之间,但只是在师兄燕子李三手上受过一次伤,后来关了大半辈子监狱,居然自己给调理了过来。

  秦风曾给他把过脉,由于常年修习内功心法,苗六指的腑脏强壮的有如青年,只要没有意外,活过百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把开锁公司开遍全国?”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哑然失笑,道:“就我现在这样,差不多都老糊涂了,秦爷您买下那宅子,能给我个门房住,老头子就感激不尽了……”

  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苗六指早就绝了江湖争斗的心思,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再不管江湖上的是非恩怨。

  “老苗,你还老糊涂?刚才谈价格的时候,恐怕也藏着一手吧?”

  秦风看着苗六指笑了起来,说道:“就算那马跃天不往下还价,我看您也有意两百万给买下来,这里面是有什么说道没有?”

  秦风早就发现,苗六指对那四合院,有种超出常理的关注,只是一直没说破罢了。

  “秦爷眼光还真是犀利,连这都看出来了?”

  苗六指指着秦风,说道:“老头子可没两百万,即使要买,那花的也是秦爷你的钱,不过……这宅子还真是有些说法。”

  “有什么说法?”

  秦风有些奇怪的问道,他也看了那四合院的风水,是属于中上的阳宅,不过也不至于因此就不还价格了吧?

  “秦爷,不知道您对这马心贻,有多少的了解?”苗六指忽然话题一转,提到了那马宅的祖上。

  “我对马心贻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好像官当的不小,如果不是外放的话,进入朝廷中枢,一个上书房大臣是跑不掉的。”

  秦风皱着眉头回想着马心贻的过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马心贻似乎在镇压太平天国的时候立下大功,据说他的死也是被太平天国的将士刺杀的……”

  秦风虽然熟读历朝历代的史料,但中国上下五千年,留名留姓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实在是太多了,秦风能记住马心贻那么多事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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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藏宝秘辛

  “苗老,这马心贻还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吗?”

  秦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苗六指,马心贻虽然当时在清廷官坐的不小,但权势以及后世的名声比起曾国藩李鸿章之辈,却是远远不如,甚至连张之洞都比不上。

  所以秦风不明白苗六指为何会对马心贻的宅子如此感兴趣,要说贼不走空,面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贼祖宗,苗六指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到秦风发问,苗六指也没卖关子,开口说道:“秦爷,您说的没错,马心贻此人的发迹,就是随着平定太平军而来的……”

  1853年(清咸丰三年),马心贻任合肥知县时,曾随钦差大臣袁甲三率兵平叛太平军,攻破了太平军占领的盛家桥、三河镇等据点。

  其后,庐州城被太平军占领,他招募骁勇进行训练,以图克复。

  因太平军刚到,马心贻暂避其锋芒,后乘其不备,夜间火烧太平军营,大败太平军,攻占了庐州,由于平定太平军有功,升庐州知府。

  在清咸丰八年马心贻任按察使时,舒城、六安等州县失守,陈玉成率军进攻庐州,马心贻随同清军官兵迎战,被太平军打得大败。

  庐州重新被太平军占据。因而被清政府革职留任,到了清咸丰十年的时候,钦差大臣袁甲三保举马新贻复官。

  清同治元年,马心贻回家奔丧百日后,赴大营办理军务。署庐州、凤阳、颖川兵备道,清同治二年,马心贻在蒙城战胜太平军升安徽布政使。

  其后马心贻是一路高升,清同治七年二月。任浙、闽总督,八月任两江总督,兼通商大臣,风头一时无两。

  但纵观马心贻的发家史。却是和太平军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一直到他被刺身亡背后,还有着太平军的影子。

  “苗老,这姓马的很厉害啊。”

  开车的谢轩听得津津有味,他以前在津天古玩街上最喜欢的就是听书,只不过讲到太平天国的事情却是极少。

  “老苗,你说这些干嘛?”

  秦风却是有些不明白苗六指的意思,马心贻死了都一百二三十年了,他如何发迹的和自己有屁的关系?

  “秦爷。你知道马心贻是怎么死的吗?”苗六指笑而不答。

  “他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

  秦风摇了摇头。他马心贻要是能活到现在。说不定秦风还会吃一惊,但如何死的,那和自己就更没关系了。

  “马心贻是死在慈禧手上的!”

  苗六指眼中精光一闪。这桩秘辛埋在他心里也有大半个世纪了,还是第一次向外人说出来。

  “慈禧?慈禧当年害死的人多了。那老娘们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秦风对苗六指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眼见车子到了潘家园,于是摆了摆手说道:“老苗,咱们先去店里,给你办张两百万的款子,明儿你去和马跃天交易。”

  “你,好,不问你别后悔。”苗六指被秦风差点给憋出内伤来,好容易想把这陈年秘辛说出来,敢情秦风还不愿意听。

  老头这一赌气,干脆也不说了,下了车后来到了《真玉坊》,找了财务一说,财务连忙去跑银行了,秦风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了几份,这才算是闲了下来。

  “苗老,您那故事还没说完呢,慈禧老娘们,干嘛要杀马心贻呢?”

  秦风都忘了那茬了,不过喜欢听故事的谢轩却记在心里,几人上了二楼泡壶茶之后,他将这个话题又给引了出来。

  “有人不愿意听……”苗六指撇了一眼秦风,没好气的说道:“老头子还不愿意说了呢。”

  “老苗,你还别激我,这段子我兴趣真不大……”秦风笑着给苗六指斟了一杯茶,说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秦风现在正等着财务办理钱款的事儿,明天他和谢轩就要分头行事了。

  除了分红拿出去的两百四十万和购买四合院的两百万之外,剩下的一千六七百万,都要带出去。

  要知道,这些钱里面还有方雅志的一部分货款,涉及这么大笔钱款的事情,秦风对别的事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秦爷,还别说,真和咱们有关系。”

  苗六指也看出秦风心思没在这上面,当下也不斗气了,直接说道:“马心贻当年曾经接到过慈禧的密旨,让他调查太平天国的宝藏一事。”

  “太平天国的宝藏?”

  听到苗六指话中的最后几个字,原本还心不在焉的秦风,眼睛猛得一下瞪圆了,开口说道:“老苗,真的假的啊?太平天国劫掠无数,但最后财宝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在马心贻手上?”

  太平天国是由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组成的领导集团在广西金田村发动对满清朝廷的武力对抗,后建国号“太平天囯”,并于1853年攻下金陵,号称天京。

  当时的太平天国,几乎席卷了大半个中国,让爱新觉罗江山为之不稳,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八年的战争,让太平天国劫掠了庞大的财富。

  要知道,当时国内最富庶的几个省份,几乎都被太平天国攻陷了,而且他们还自制货币与外通商,建立了存放财宝的圣库。

  只是在太平天国分崩离析之后,圣库中的财宝却是离奇的消失不见了,任凭清廷如何审问抓到了太平天国要员,也没能逼问出那些财宝的下落。

  到了后世,甚至连太平天国流通的铜钱,都存世极少,因此也特别名贵。可以说,所有关于太平天国的事情,都是一个谜,至于那些宝藏。更是谜中之谜。

  “在不在马心贻手上我不知道。”苗六指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相信,马心贻是知道那些宝藏下来的……”

  “那为何这一百多年来,都没听闻过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消息?”

  秦风深深吸了口气。苗六指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谁能得到那些宝藏,可以说马上就能变得富可敌国。

  “这事儿要从头说,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看到秦风着急的样子,苗六指笑了起来,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当时在剿灭太平天国的战争中,曾国藩的湘军集团迅速膨胀扩大,军事实力在国内首屈一指。这也让清廷感到坐立不安。

  慈禧太后提拔马心贻。就是存了制约曾国藩的用意。

  但是慈禧太后怎么都没想到。马心贻表面上对朝廷毕恭毕敬,但其实和曾国藩私交极好,他的军事集团。隐然有和湘军融合的迹象。

  清朝不过数万人马进关,从坐上了江山之后。就一直对汉人有诸多提防和制约,慈禧得到密报后,顿时就动了杀心。

  在江山社稷面前,什么财宝自然都不重要了。

  后来所谓的刺马案,其实就是慈禧为了防止马心贻和曾国藩联合而做出来的,在断去曾国藩一条臂膀的同时,也警告了对方。

  “老苗,这关乎太平天国宝藏什么事情?”

  秦风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不由说道:“不相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话说当年刺客的笔录还保存在故宫博物馆呢。”

  刺杀马心贻的凶手叫做张汶祥,根据他的供诉,是因为马心贻未受理他的案子,让他家破人亡,还有就是马心贻明令禁止张汶祥开典当行,断了他的生路,这才刺杀对方的。

  这张笔录被画押保存,一直都在故宫博物馆放着的,只是后世人考证出张汶祥有太平军的背景,于是又有因仇刺杀的说法。

  但是苗六指所说的那个缘由,秦风却是第一次听闻,这上升到了国家争斗的层面,想必在民间是流传不起来的。

  “那供状有什么用处?历史上的糊涂账难道还少吗?”

  苗六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按照我所知道的消息,马心贻是找到了太平天国宝藏的,并且还画了一张藏宝图,但是从他死后,藏宝图也不知所踪了……”

  苗六指接下来讲的话,才真正涉及到了这桩秘辛的核心,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也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

  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苗六指当年在京城准备刺杀师兄燕子李三,为了隐匿行踪,他整日生活在当时外城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在苗六指租住的那个小四合院里,住着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这个老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十分的可怜。

  苗六指怜其年龄大,又感伤师父的遭遇,于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了老人一个多月,就在老人临终前的一天,给他说出了一桩惊天隐秘。

  原来,老人叫做李三泰,生于1848年,由于家里兄弟众多,贫困的揭不开锅了,在李三泰十岁的时候,被父亲割了卵子后,花钱送进皇宫当了太监。

  要说李三泰从小很是聪明伶俐,进宫只不过短短的七八年,他就被送去服侍当时大权在握的西太后……慈禧。

  那会李莲英的卵子怕是还没割呢,李三泰跟在慈禧,很是受宠,算得上是风光无限。

  但就是在一个夜晚之后的一个月内,李三泰以及当时跟在慈禧身边上百个宫女太监,突然都被调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去了,算得上是打入冷宫。

  旁人不知道原因,但是那天晚上正好由他服侍慈禧的李三泰,却是知道,慈禧太后那天接见的就是马心贻。

  而且出于好奇,李三泰听到了两人的一些对话,对话的内容就是马心贻告诉慈禧,他已经打探到太平天国宝藏的消息,不日将绘出藏宝图敬献给西太后。

  在当日马心贻离开后,李三泰又无意间听到了慈禧安排人杀掉马心贻的事情。这一下将他吓得不轻,足足过了好几天才恢复了正常。

  不过自古以来,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就有“对食”的传统。

  所谓“对食”。指的就是太监和宫女为了排解孤寂,互相安慰,于是大家私下恋爱,结成象夫妻或朋友、家人的形式。

  “对食”的宫女和太监。平时会在一起吃饭、相互照顾,形成一种一方死后另一方每年去祭奠的一种相互信赖的关系。

  李三泰自然也有“对食”的相好,而且正是慈禧近身服侍的一位宫女。

  由于年幼受宠又想在“对食”宫女面前显摆,李三泰在一次和“对食”宫女的闲聊中,将那太平天国藏宝的事情告诉了那个宫女。

  但是让李三泰没想到的是,他的“对食”口风很不严谨,居然在宫中传了开来,最后传到了慈禧的耳朵里。

  当时慈禧就大发雷霆,将那宫女抓去审问,李三泰的“对食”倒是有情有义。居然没将他供出来。只是说自己偷听到的。

  那会慈安太后还健在。慈禧尚不能一手遮天,而且也没后世那般残暴,于是只将几个宫女仗毙。另外换了一批服侍自己的人。

  深知闯下了滔天大祸的李三泰,从那之后就性格大变。人前人后再也不敢多言,谨小慎微的由小太监熬成了老太监。

  当清朝覆灭后,那会已经六七十岁的李三泰,被赶出了皇宫,太监是不能回家认祖归宗的,手上还有几个余钱的李三泰,就独自一人生活在了那个小四合院里。

  这桩当年的刺杀谜案,李三泰一直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从来不敢对人言说,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告诉了服侍他的苗六指。

  至于苗六指,也是根本李三泰所说的这些事情,再联系当时社会情况,自己将马心贻被刺杀的情况分析出来的。

  毕竟那时马心贻和曾国藩都势大,慈禧想光明正大的杀死马心贻还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于是才让人安排的这次刺杀。

  “老苗,刺马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饶是秦风听师父载昰说过不少当年清廷隐秘,也是被苗六指这番讲诉震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那些研究历史的人要是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风开口说道:“老苗,难道你怀疑马心贻将那所谓的藏宝图,藏于他在京城的家中了吗?”

  “我不知道,甚至有没有这藏宝图,我都不知道。”

  苗六指摇了摇头,苦笑道:“马心贻此人胆子极大,他既然敢和曾国藩暗通款曲,也就对慈禧说谎话,我只是怀疑他将藏宝图已经制作出来了。

  在马心贻面见慈禧后不久,就在任上被刺杀,这一百多年来,太平天国的宝藏从未现世,说明既不在慈禧手上,也不在曾国藩的手上,而是并没有出世……”

  苗六指说到这里,秦风不由苦笑了起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苗六指的意思,敢情这老小子什么都不确定,而是在连赌带猜。

  “得了,老苗,你说的这些太不靠谱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有没有藏宝图,即使有,马心贻也会带在身边……

  咱们再退一步,就算马心贻放在他老宅子里,那一百多年过去了,里面换了最少十几拨人住,你以为别人就发现不了?”

  “秦爷,我这不也就是赌一把吗?”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笑道:“我也知道机会渺茫,不过马心贻既然参与到调查太平天国宝藏的事情里,多少也有那么点希望……”

  其实苗六指自己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件事,刚好又遇到马家后人要卖祖宅,这才将其联系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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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藏金

  “老苗,你就权当没这事儿,等房子过户完,装修的事情你也多操置着点,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看到苗六指自个儿都一副信心不足的样子,秦风哪里还会对什么藏宝图报以希望?刚好这会财务也将款子办了回来,他把两百万的转账支票交到了苗六指的手上。

  “老苗,我最近手头紧,装修的钱可就算在你头上了啊……”

  秦风知道别看苗六指住的地方破破烂烂的,但像这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经年老贼,是肯定不会缺养老钱的,而且数额估计还不少。

  “对了,还有件事儿……”

  没等苗六指回话,秦风紧接着说道:“我听说市面上有种有燃起供暖的技术,你在院子里都给装上吧,要不然冬天太冷了,对您老的身体也不好。”

  “秦爷,我不过就要个门房住,您这也忒黑了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苗六指不由苦起了脸,那四合院足有一千多平房大小,即使只是简单的修缮,怕没个三五十万都拿不下来。

  如果按照秦风再装什么燃起供暖,恐怕还要改变一些房间结构,那工程就大了去了,买房子花了两百万,这装修怕是两百万都打不住的。

  “老苗,你安享晚年的地方,咱们一定要往好了装啊。”

  秦风坏笑着看向苗六指,他就是想知道这老头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与其去关注那虚无缥缈的什么太平天国藏宝,还不如把苗六指的养老钱给敲诈出来呢。

  “得。秦爷您吩咐了,这事儿我一准办好。”

  苗六指想了想,说道:“秦爷,您这趟是要去豫省吧?您得帮我办点事儿。不然我也没钱去装修那宅子……”

  “是去豫省,老苗,办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办到……”

  秦风闻言愣了下,和六指神偷说话。那是要打起三分精神的,否则说不定算计对方没成,反而会被这老小子给算计的。

  “这事儿简单,秦爷,您附耳过来。”苗六指笑着在秦风耳边说了几句,听得秦风的眼睛随之亮了起来。

  听苗六指说完后,秦风一把拉住了他,嚷嚷道:“好啊,老苗。俗话说狡兔三窟。你这可是四处埋宝啊。老实交代,别的地儿还有吗?”

  “没了,秦爷。真没了。”

  苗六指发誓赌咒道:“我也就是当年在那寺庙里养过伤,原本想着这比黄货就留给佛祖。算是敬献个香火钱,眼下秦爷您要用,我不就拿出来了嘛……”

  原来,苗六指当年在京城刺杀师兄燕子李三未果后,身负重伤逃出了京城,他怕李三追杀,远遁豫省,躲在了洛市白马寺中将养伤势。

  当时苗六指随身带了一个特制的腰带,上面一共缠了三十八根三两一根的小黄鱼,这却是苗六指在京城呆了半年所窃得的身家。

  在那个年代,五两黄金就能在京城换得一栋三进的大四合院。

  苗六指所偷的财物,足能买下几个王府,可见六指神偷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要是不离开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富户家中珍宝会不翼而飞呢。

  在逃到白马寺后,苗六指就将这批重约二十来斤的黄金,藏到了白马寺山门前的一处枯井里,他所藏手法很是巧妙,即使那枯井被人重新挖开,也是无法发现他藏匿的黄金的。

  “风哥,你们鬼鬼祟祟的说的是什么啊?”

  看到秦风和苗六指在那边咬耳朵,谢轩顿时一脸的不爽,这一老一少的行为,让他感觉到自个儿被两人给忽视掉了。

  “轩子,没事,老苗藏了点黄金,我这次去顺路给取出来。”

  秦风也没瞒着谢轩,那批黄金虽然数量不算少,但折合成现在的人民币,也就是一百多万,以他哥几个的身家,倒是还不至于为这点钱心生间隙。

  “我当是什么事呢,现在谁还戴黄金,土老帽啊……”

  谢轩闻言撇了撇嘴,金子现在一克不过百十块钱,如果按重量计价的话,还不如《真玉坊》里那些翡翠和玉石价格高呢。

  “行了,明儿咱们分头行事,轩子你跟着然哥,在疆省也不会吃亏。”

  秦风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你这次去是要达成提供货源的意向,可以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但一定要让他们将玉石发到京城验货之后,才能给余款……”

  谢轩聪明是有的,但专业知识就差了太多,《真玉坊》所卖的玉器全都是精品,对原石的要求也高,秦风怕他别被人用俄罗斯玉充当和田玉吃了大亏。

  “风哥,我知道,不过只买到原石,咱们也没人加工啊。”

  谢轩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已经进入到了《真玉坊》大掌柜的角色之中,对从组织货源到销售的这一系列渠道了如指掌。

  购买原石只是第一步,而玉石加工在这个环节中却是至关重要的,否则总不能将那些原石摆在柜台上销售吧?

  “我找了柳师兄,他给我介绍了个加工厂,就是在京城,等原石到了直接送到厂里去,估计能赶上年后的销售……”

  这些事情秦风早就想到了,在找柳会长询问原石货源的时候,他也打听了京城玉石加工的状况。

  近些年来,在京城从事玉石加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早年和扬州工艺并驾齐驱的京造,早已是大不如前。

  不过柳会长有位老朋友,自己开了一间不大的加工厂,还在延续着京造的技艺,到时如果开足马力专门给《真玉坊》供货的话,倒是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秦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是想着将那玉石加工厂给买下来,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根本就顾不上,只能等到从豫省回来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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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八年这会,除了一些大商人和影视明星或者官员之外,乘坐飞机外出的人还是很少的,虽然春运紧张,但飞机交通却很顺畅,李然很容易就买到了几张机票。

  第二天一早,秦风等人都赶到了首都机场,相比人头汹涌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机场无疑要安静许多,寥寥不多几个人在办理着登机手续。

  秦风和朱凯飞往洛市的航班,和李然谢轩飞往疆省的航班相差不过二十多分钟,一行人一起进入到了候机厅里。

  “风哥,这大家伙会不会掉下来啊?”

  透过候机厅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跑道上的飞机,谢轩的脸色有些苍白,毕竟这么一个大铁块子飞在天生,总是让人感觉有些不保险。

  “轩子,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秦风也是第一次坐飞机,说心里不恐慌也是不大现实,像他这种人,更习惯将安稳掌控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开飞机的人。

  “没事,看你俩人那点胆子。”

  见到秦风和谢轩的表情后,李然在一旁奚落道:“飞机失事比中大奖还难得多呢,你们见天的能看到出车祸的事情,又有几次见过报道空难的?”

  “倒也是,然哥,我把轩子可就拜托给您了啊。”

  秦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眼看着机场广播已经喊他们乘坐的航班登机了,连忙说道:“记住您也是《真玉坊》的股东啊,到时候可劲的把价格给我往下压!”

  “滚蛋吧你,当我傻的啊?”

  李然虚晃着往秦风屁股处踢了一脚,堂堂李家公子去疆省那穷乡僻壤,如果再从当地政府要不到一些优惠政策,那他真是白混了。

  送走秦风和朱凯后,李然带着冯永康和双腿打颤的谢轩,也登上了前往疆省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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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后,秦风乘坐的航班降落在了洛市机场。

  “还别说,这飞机挺稳当的啊,感觉比坐火车还舒服。”

  生平第一次坐飞机的秦风还有些意犹未尽,除了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有些颠簸之外,其余时间里,这飞机比现在的绿皮火车舒服多了。

  “风哥,这飞机票也比火车贵多了呢。”

  要说朱凯还真是随了祖上山西老财的吝啬性子,包里装着三十多万,又没让他掏钱买机票,脸上仍然是一副肉疼的模样。

  “效率,老朱,懂得什么叫做效率吗?”

  秦风笑着在朱凯头上敲了一记,说道:“坐火车从京城来到这,最少也要十二三个小时,咱们这才飞多久啊……”

  “风哥,时间是短了,可是要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呢。”

  朱凯撇了撇嘴,说道:“我爸从洛市去粤省都是坐长途汽车去,这路上要跑两三天,比咱们辛苦多了。”

  “哎,老朱,别废话,那个穿着长袍戴着地主帽的人是你爸吗?”

  秦风一边走一边在想着朱凯老爸的山西老抠形象,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打扮的和自己心目中的山西土老财一个模样。

  “去……去,你爸才长那样呢。”

  朱凯没好气的啐了秦风一口,抬眼往四周瞅了瞅,拉着秦风就往外走,指着十多米外一个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说道:“那个才是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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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极品老爸

  “朱叔叔,您好,我是朱凯的同学,秦风!”

  被朱凯拉着走到中年人的身前两米远的地方,秦风站住了脚,很有礼貌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麻烦朱叔叔您来接机,真是不敢当……”

  秦风的言语显然让朱凯的父亲很有好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小秦,且不说你是我家凯子的同学,就是齐老先生弟子的身份,我也要来接你呀……”

  “凯子?”

  听到朱凯的父亲对儿子的称呼,秦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凯子的含义可是有些不雅,也不知道朱凯怎么有这么个小名?

  “爸,我不都给您说了吗,凯子是骂人的话,咱们能不能不这么喊啊?”朱凯一脸不爽的看着老爸,说道:“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臭小子,那是你爷爷查康熙字典起的名字,你懂个屁,还不快点将秦风的包接过来?来同学了也不知道客气点。”

  朱凯的父亲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头上,刚才那温文尔雅的风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尤其配上豫省话,顿时给人一种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要说老朱同志不说话,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时还有点儒商的派头,但是一张嘴,顿时变得和潘家园摆摊市的那些小老板们,没什么区别了。

  “朱叔叔,您太客气了,我自己拎着就行。”

  看到朱家老子在机场就要教训儿子。秦风连忙说道:“朱叔叔,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人多走来走去的不方便说话。”

  “好,那咱们先上车。小秦啊,晚上住我家就行了。”

  朱凯的父亲点了点头,不过回头往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嘟囔道:“这么大的地方一共还没十个人。怎么会不方便说话啊?”

  朱凯的父亲叫做朱政军,正如朱凯描述的那样,秉承了祖辈山西老财的抠门,他活了四五十岁也没坐过一次飞机,不过来机场接客户的次数倒是不少。

  “爸,您怎么又开这破车来了?去年家里不是买了辆蓝鸟车吗?”出了机场之后,朱凯看到老爸开来的车,那张脸不由变得很难看。

  “朱凯,怎么说话呢。”

  秦风拉了朱凯一把。说道:“朱叔叔百忙之中能来接咱们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走吧,上车!”

  面前听着的是辆津天大发面包车,不过和京城的黄面的不同的是。这辆车是白色的,看上去倒是蛮新的。怎么着都和朱凯口中说的破车搭不上什么关系。

  “咦,这……这后备箱怎么打不开啊?”

  秦风来到车后,想把自己的箱子放上去,只不过他用力拉了下,怎么都拉不开后备箱。

  “咳咳,小秦,这后备箱有点不大好看。”朱政军瞪了眼儿子,说道:“还不去给你同学开车门?傻愣着干什么啊?一点都不机灵……”

  “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非要开这破车来。”

  朱凯拉开了面包车一侧的门钻了进去,只听“咣当”一声,那后备箱应声而开,却是被朱凯从里面一脚给踹开了。

  “这……这也行啊?”

  后备箱一打开,秦风才发现,敢情这外表光鲜的车,里面很多部件都已经上锈了,巨大的反差让秦风看直了眼睛。

  将箱子放进去之后,秦风怎么往下按,那后备箱却是又关不上了,还是朱凯绕过来一脚踹上去,后备箱才得以关上。

  “秦风,我……我爸其实去年买了辆好车的,谁知道他怎么不开?”

  朱凯以前没少在秦风面前吹嘘家里古玩生意做的如何大,但是今儿刚下飞机,老爸就给演了这么一出,顿时让朱凯一张脸通红,感觉有些抹不开脸面了。

  “快点上车,这边不让停车,等下交警就来了。”

  见到儿子还在那里嘟囔着,朱政军从车窗里伸出脑袋,说道:“那车借给你刘叔叔了,我说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多穷讲究啊。”

  老爸给出了解释了,朱凯的才感觉在秦风面前有了点面子,拉着秦风上车后,有些不解的问道:“爸,刘叔叔不是开出租车的吗?他借咱们的蓝鸟干嘛?”

  朱家早年从晋省搬到豫省的时候,家境也不是很好,住的是洛市机械厂的家属院,朱政军所说的刘叔,就是他们多年的老邻居。

  虽然朱家发了财,但和那些老邻居们还是没断了来往的,平时逢年过节都会相互走动。

  “有人结婚,想要租咱们的车,你老子我不是要来接你吗,就把车给你刘叔叔开去了。”

  朱政军有些不爽的看着儿子,说道:“咱们的蓝鸟车在洛市不多,桑坦纳出租最多一天一百,咱们的能要到四百呢……”

  “爸,您……您就缺那钱啊?”

  朱凯简直被老爸给打败了,双手捂住脸,说道:“那是您做生意用的,这……这租给别人结婚算什么呀?”

  “你小子懂个屁,老子一年才做几天生意?”

  朱政军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反正车子闲着也是闲着,一个月只要能租出去两次,油钱保险的什么都有了,这有钱不赚,会天打雷劈的!”

  朱政军最后的两句话,听得秦风脸上的肌肉也是直哆嗦,估计朱凯没将自己忽悠了他几万块钱的事情告诉朱政军,否则以这位的吝啬劲,真有可能将自己从车子上给扔下去。

  “得了,爸,您那生意经就别再念叨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朱凯听着老爸的那句口头禅,头都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其实他也知道,老爸谈生意的时候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恐怕因为秦风是自己同学,才将平时在家中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甭管什么年代,勤俭节约是一定要的,开源节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朱政军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当年你老爸我做生意的时候,可是推着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的,一个月要磨破好几双鞋子,你吃过那苦吗?”

  说着话朱政军的眼神从倒车镜了瞄了一下秦风,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倒是好,说什么做生意,一拿就是二三十万,我看现在都当学费了吧?”

  朱政军的眼神加上口中说出来的话,秦风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是在敲打自己的?当下苦笑着说道:“朱叔叔,其实我们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小秦啊,你是齐老先生的弟子,按说朱叔叔是没资格教育你的。”

  秦风话声未落,就被朱政军给打断掉了,“不过你也是凯子的同学,朱叔叔就多说几句,你们年轻人呀,还是要稳扎稳打,做生意要脚踏实地,这样才行……”

  说实话,儿子虽然送回家一枚五十名珍的铜钱,但朱政军对他们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在古玩行里,经验和资历,那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做了一辈子的古玩商人,还都会上当受骗,更不用说这几个小孩了,怕是被人骗了还要帮别人数钱呢。

  “朱叔叔,您说的是,说的是……”

  被朱政军抢了话,秦风只能是一脸苦笑的应和着,对方是朱凯的父亲,说的话也都是“道理”,他这做晚辈的,除了听难不成还要去反驳吗?

  “爸,您那都是老观点了,秦风生意做的比你大多了。”

  老爸教训秦风的话一出口,朱凯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伸手就拉过了自己的提包,准备打开让老爸开开眼。

  “哎,朱凯,回家再说,回去咱们再说。”

  秦风一把拉住了朱凯,这可是在高速上,万一朱政军被吓着了手一抖,就凭着这破车的性能,指不定就会翻个底朝天呢。

  “还是这毛躁脾气,凯子,你要向小秦好好学习下。”

  朱政军见到儿子不说话了,自以为得理,继续说道:“那钱赔了也没事,就当是老爸给你交学费了,下次再做生意,一定要谨慎点……”

  之前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他投资的玉石店八天赚了2000万,而且全部都是卖的散货。

  朱政军一听儿子那话,当时就差点没将电话给摔了,这吹牛也要吹的靠谱点,当他老子是三岁孩子呢?

  所以在朱政军看来,儿子一定是投资的钱赔光了,想要东山再起从自个儿这里拿点钱,才叫了同学一起回来的。

  不过朱政军对秦风的身份倒是没怀疑,因为他虽然远在豫省,也听闻京城的齐老爷子收了个年轻的弟子,是以这才对秦风客气有加,否则更难听的话早就说到儿子脸上去了。

  “得,您说赔光,那就算是赔光了吧。”

  朱凯对这先入为主的老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珠子一转,说道:“爸,这话可是您说的啊,您权当我那些钱都赔光了,这本钱我可不给你了。”

  “本钱?我就没指望问你小子要。”

  也不知道朱凯小时候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老朱同志对他很是看不上眼,从机场一路开到位于洛市中心的家里,也没说出几句好话来。

  下了车后,朱凯拉着秦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秦风,我……我爸就这样,一般都是拿反话来鞭策人的。”

  “别说了,老朱,哥们我真是同情你啊。”秦风强忍住笑,钻到车里一脚踹开了后备箱,将自己的箱子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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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凯子,怎么回来那么晚啊,在京大还好吗?”

  “朱凯,长胖了啊,京城挺养人的……”

  “凯子,晚上我家抱了饺子,到阿姨家来吃饭吧!”

  看来朱凯人缘还挺好的,拎着箱子走在朱凯所住小区的时候,周围尽是些打招呼的声音,走在前面的老朱更是昂首挺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京大上学的儿子回来了。

  对于朱政军的这种做法秦风倒是能理解,哪个家长不是望子成龙,能考上全国都排在前几位的京大,这在古代等于是状元及第,老朱就是稍微傲娇一点也在情理之中的。

  朱凯家住在二楼,来到门前朱政军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还在教训着儿子,“臭小子,别人打招呼的时候也不知道热情一点。”

  “凯子,你可回来了。”

  似乎屋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没等朱政军把钥匙插进钥匙扣里,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大红毛衣的中年女人也没看清是谁,张开双手就要抱上来。

  “阿姨,我是朱凯的同学,朱凯在这呢。”秦风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朱凯让了出来。

  “有客人啊?快,快请进……”听到秦风的话后,朱阿姨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将秦风等人让了进去。

  进门就是客厅,朱家的房子挺大的,单是这个客厅就足有四十多个平方,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看到秦风等人进来。也是站了起来。

  “秦风,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大伯和大娘,这是我妈。这是我堂哥和大嫂……”

  进到房间里后,朱凯将他的家人都介绍给了秦风,秦风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着,从箱子里拿出几件在京城买的保暖内衣。分别交给了几人。

  “小秦啊,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家里不冷的。”

  看到秦风如此有礼貌,朱家人都挺高兴,老爷子一摆手,说道:“凯子回来了,还带来了客人,走。上桌吃饭。今儿都吃好喝好了!”

  “爷爷。您能不能给我换个小名啊?”

  听到爷爷的话后,朱凯一脸的不高兴,平时自家人喊也就喊了。但是在秦风面前,他直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你懂什么。凯歌、凯旋、奏凯而归,这么多词,说明凯字代表着胜利……”老爷子一瞪眼,说道:“不从小这么喊着,你说你小子能考上京大吗?”

  “得,爷爷,您当我没说!”

  老爷子这一瞪眼,朱凯积蓄已久的气势顿时消失不见了,苦笑着说道:“吃饭,吃饭吧,飞机上的东西真难吃!”

  “哎呀,凯子,饿坏了吧,你先啃个鸡腿,来,你和小秦一人一个!”

  还是朱阿姨疼儿子,听到儿子的话后,马上夹了两个鸡腿,分别放到了朱凯和秦风的碗里。

  “挑三拣四的,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老子我还没坐过飞机呢……”朱政军对儿子所享受到的待遇很是不满,眼巴巴的瞅着那鸡腿,就差没下筷子抢了。

  “瞧你那德行,和儿子争什么?”

  俗话说是一物降一物,老爷子教训完孙子又教训起了儿子,“凯子能和你一样吗?坐个飞机算什么?小气巴拉的,怎么做大事?”

  老爷子说了儿子几句之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来,大家把酒干了,一来是欢迎小秦同学来家里做客,二来咱们一家也算是聚齐了,一起干了这杯!”

  有了老爷子的祝酒词,桌上不管男女,都将杯中的酒干了,不过朱凯的几个女性长辈喝了那杯白酒之后,都换上了饮料。

  看到这一幕,秦风心中不由一酸,当年他也有父母妹妹,已经有些模糊的幼年记忆里,他们家每到过年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热闹。

  想到这里,秦风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虽然满桌子的菜,但秦风再也下不去筷子了,他有些受不了这种家庭的温情。

  “小秦,到这就算到了家,千万别客气啊。”朱阿姨还以为秦风怕生不习惯,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着菜,

  “谢谢阿姨。”秦风点了点头,却是有些食不下咽,所谓的触景生情,就是眼前这样的情形了。

  “秦风,当我是兄弟,就放开肚皮吃,来,咱们干一杯……”

  朱凯知道秦风从小是孤儿,十多岁的时候更是和妹妹失散,他明白怕是自己家人团聚的情景勾起了伤心事,连忙端起酒杯和秦风碰了一下。

  “凯子,谢谢!”秦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站起身笑道:“我没事,很高兴来到你们家作客,我敬老爷子一杯……”

  秦风的笑容,也让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闹了起来,不过众人刚才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只是喝酒说着一些笑话,却没再提起家里的事情。

  “爸,我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朱政军给老父亲敬了杯酒,无不抱怨的说道:“爸,您这孙子真随您,这二十万还没俩月的功夫就打了水漂了……”

  要说朱凯的爷爷,绝对是晋省商人中的另类,他做生意十分的精明,朱家的产业有大半都是他置办出来的,但朱老爷子十指枯瘦,却是个漏财的手。

  朱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朱家在晋省还没破败,端得是锦衣玉食,洗脸刷牙都有佣人伺候,养成了一副少爷做派。

  后来家境困难,朱老爷子那也没委屈过自个儿,家里下蛋的老母鸡他都舍得杀了炖汤吃,整个就一败家子。

  后来重操旧业有了钱之后,朱老爷子花钱更是大手大脚,朱凯上学时带走的那几万块钱,就是老爷子偷偷给的,否则以朱政军的吝啬劲,能给他装个几百就不错了。

  “你懂什么,钱是省出来的吗?能花才能赚的!”

  朱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这点还就凯子随我,你们看着吧,以后谁都没他能成大器,一个个抠门老帽……”

  “这……这真是极品啊?”

  朱老爷子的话,让秦风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这老爷子可是一竿子把全家人都打进去了,连着儿子儿媳都被骂成了抠门。

  不过看看朱家那些人习以为常的样子,秦风顿时释然了,这个叫做隔代随,儿子不像老子,反倒是孙子像爷爷,这一家人倒是很有意思。

  “爸,二十多万呢,也不能没个说法就被他小子给败光掉吧?”

  在生意上的事,朱政军却是不肯让步,毕竟家里的财产他大哥也有份,朱凯拿去投资的二十五万打了水漂,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要什么说法?”

  老爷子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说道:“我孙子玩的高兴,这就是说法,怎么着,老大你有意见?!”

  “爸,我没意见,真没意见!”

  一直没说话的朱凯大伯,被老子突然的脾气给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凯子还年轻,多经历点不是坏事,爸您怎么说怎么好……”

  “这还差不多。”

  听到大儿子的话后,朱老爷子这才顺了气,看向长孙说道:“朱松,你也学学你弟弟,要会花钱才行啊。”

  老爷子这话一出,除了朱凯之外,一家人都要哭了,敢情有这爷孙俩败家还不够,居然想再拉上一个。

  “爷爷,这个……我学习,努力学习!”

  朱凯的堂哥知道老爷子是个顺毛驴的脾气,当下心中苦笑,却是点头不已,生怕爷爷再发火。

  “爸,我说您怎么就看不起自己儿子啊!”

  虽然被爷爷宠着,但朱凯对老爸的态度却是无法容易了,站起身从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说道:“爸,我不就是拿了您二十五万去投资嘛,这钱,今儿我就还给您!”

  “还我?你都赔光了,拿什么还……还,真还我啦?”

  朱政军习惯性的准备埋汰儿子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朱凯倒过手中的背包,一叠叠崭新的人民币,从包里掉落在了沙发上。

  “你……你这小子,是不是从哪借来的钱蒙我呢?”

  虽然从小到大朱政军对儿子都挺满意的,但俗话说严父出孝子,他对儿子说话却总是没摆过好脸色,即使看到这些钱,习惯性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钱自然是不会回答朱政军的,不过老爷子可是长着嘴的,闻言一巴掌就拍在了儿子脑袋上,骂道:“混账东西,有这么怀疑自己儿子的吗?真是欠收拾……”

  “哎,爷爷,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看到爷爷打自己老子,朱凯却是不愿意了,上前拉住爷爷坐下,看向父亲说道:“爸,这里一共三十万,是我投资所产生效益后的分红,真的没骗您。”

  “你……你总共就投了二十多万,能分到三十万?”朱政军虽然不敢再嘲讽儿子了,但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而且朱政军这话出来后,脾气火爆的朱老爷子,也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爷子虽然护孙子,但同时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投资二十万还没到俩月的时间,居然仅是分红就得到了三十万,就算是贩毒也没如此大的利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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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六章 收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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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子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朱老爷子心中也起了一丝疑虑,看着孙子说道:“咱们家世世代代做生意,不怕亏钱,但却是不能做亏心事,你知道吗?”

  对孙子是否败家,朱老爷子并不放在心上,不过他要求子孙后代的品行一定要端正,这是做人的根本,是再多钱都换不来的宝鉴。

  “爷爷,怎么连您老都不相信我啊。”

  看着一家人不信任的眼神,朱凯异常的郁闷,说道:“你们在京城也有朋友,可以自己去打听啊,京城潘家园的《真玉坊》到底怎么样?”

  “你小子别吹,反正我是不信。”

  朱政军看了一眼儿子,起身去房间里打电话了,他在京城是有不少故旧,想打听点行里的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秦风,你也不帮我说说话啊。”

  朱凯此时是一肚子的怨气,原本他故意让秦风换成现金带在身上的,没成想回到家里之后,居然没一个人相信宝鉴。

  “凯子,自己解释,哪里有别人的话有说服力啊。”

  秦风嘿嘿笑着,端起酒对着朱老爷子说道:“朱爷爷,您这孙子可是有眼光的很,那投资是真的,您就只管乐呵吧。”、

  “真的?小秦,你可别忽悠我这老头子。”

  朱老爷子似信非信的看着秦风,说道:“我这孙子虽然很聪明,但要说赚钱,比他爷爷和他爸都差点,我们年轻那会,可没这本事……”

  “朱爷爷,年代不同了。这机遇也是不一样的。”

  秦风笑着敬了朱老爷子一杯酒,刚要说话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朱政军关上的那门被打开了。

  “也快五十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那么毛躁啊?”

  老爷子不满的看了一眼儿子,就像是朱政军看朱凯怎么都不顺眼一样。他看自己的儿子,也没点满意的地方。

  “爸,回头您再教训我吧。”朱政军顾不得搭理老爸,而是一把抓住了儿子,说道:“凯子,那间《真玉坊》,真是你投资的?”

  “当然是真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朱凯指着秦风说道:“喏,他就是《真玉坊》的大老板。这次跟我来就是收点成品玉器的,我们店里都快卖断货了……”

  朱政军闻言愣了一下,喃喃道:“小秦是《真玉坊》的大老板?”

  看到朱政军还要再问,朱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政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电话是打给谁了?”

  “爸,我是打给柳大军的……”

  朱政军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柳大军说《真玉坊》是他同门小师弟开的,生意很是不错。他刚刚帮着联系了疆省那边和田玉矿,好像这两天就去谈了。”

  秦风是齐功弟子的这层身份,已经是得到了确认的,柳大军自然也就是柳会长了,作为国家玉石鉴定中心的副主任,他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

  不过在通了这个电话后。朱政军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按照柳大军的说法,《真玉坊》一年的营业额,怕是要以亿来计算,这在算得上是暴利行业的古玩市场来说,那利润就非常可观了。

  “朱叔叔。朱爷爷,柳会长的确是我师兄,《真玉坊》也是我和凯子几个朋友一起搞的。”

  到了这会,秦风笑着站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说道:“这里面有《真玉坊》的店铺租赁合同,有《真玉坊》珠宝有限公司营业执照的复印件,不过法人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早在开业之初,秦风就找中介办理了公司的营业执照,像是黄金生意,他拼不过沪市的老城隍庙黄金,也拼不过港岛诸如金太福这些老牌公司。

  但是在玉石珠宝的领域内,不管是港岛还是国内,都是刚刚起步的,正处在百家争鸣的状态,还没有人能垄断这个行业。

  秦风有信心也有把握,将《真玉坊》做成国内珠宝玉石行业的品牌,让消费者一提到购买玉石,首先想到的就是《真玉坊》。

  “了不起,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了不起啊……”

  翻看着秦风拿出的那些复印件,朱老爷子是赞不绝口,引得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风的身上。

  “朱爷爷,也没您说的那么好,我们现在就遇到了困难……”

  秦风转脸看向了朱政军,笑眯眯的说道:“朱叔叔,我听凯子说,您好像说过,我们《真玉坊》如果八天能做出销售2000万的业绩,您的那些藏品是不是都要送给我啊?”

  “什么?我说过这话吗?”

  朱政军闻言一愣,继而装起傻来,摇头说道:“我肯定没说过,我儿子那么优秀,投资的生意一定是赚钱的,我怎么能那么打击他呢。”

  听着老爸的话,朱凯是一个劲的直翻白眼,从下了飞机到酒桌上,老爸就没一句话不是打击自个儿的,这转眼间就翻脸不认账了。

  “白送就算了。”

  秦风看着朱政军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朱叔叔,这生意凯子也有一份,您不能眼看着我们经营不下去吧?”

  “怎么回事,小秦你说说情况。”

  听到秦风的话后,朱老爷子瞪了一眼儿子,说道:“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帮上的,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去帮!”

  由于之前朱政军怕儿子吹牛,压根就没将儿子求助的事情告诉老爷子,甚至连朱政军自己都不了解《真玉坊》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处。

  “朱爷爷,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想到《真玉坊》的生意会那么好,现在在货源上遇到了难处,这眼瞅着马上就要卖断货了……”

  秦风既没有夸张也没有掩饰,原原本本的将开业之后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店里的库存已经不多的事实。

  “你们竟然敢假一赔十?”听到秦风的话后,朱家众人才明白《真玉坊》的生意为何如此之好了。

  虽然朱家不是做玉石的,但同样是从事古玩行当的他们都明白,制约玉石消费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消费者怕买到假货。

  眼下《真玉坊》不仅假一赔十,而且还承诺三年后可以回购,如此一来,就完全打消了消费者的后顾之忧,生意不火爆才怪呢。

  “老爷子,只要严把质量关,做到全是真货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风脸上露出了笑意,其实玉石这东西,想要将其细分界定真的是很难,虽然市场上有玻璃或者是树脂冒充玉石的物件,但那些伪造的过于明显,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所以只要不是树脂玻璃假冒的玉器,你就不能说它是假的,所谓的假一赔十,意义并不是很大,而且最终解释权也在《真玉坊》,万一发生什么纠纷,那些消费者也告不赢的。

  当然,秦风还是会杜绝那种现象发生的,因为《真玉坊》所针对的,全都是高收入高消费的人群,持续不断的从这些人身上赚取,才是秦风的主要目地。

  “朱爷爷,朱叔叔,现在讨论的不是经营方式的问题,而是我们《真玉坊》,马上就要卖断货了……”

  听到朱家人热火朝天的在议论着《真玉坊》假一赔十的利弊,秦风苦笑了起来,说道:“朱叔叔,听轩子说您这些年藏有不少的古玉,拿出来点帮我们度过年关吧?”

  《真玉坊》玉器的主力军虽然是现代玉器中的精品,但古玉销售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由于古玉的珍稀,价位要远高于现代精品玉器的。

  假一赔十这个说法,基本上也是体现在古玉商品上的,因为古玉造假,也是古玩行中自古就有之的,像是秦风制造出来的假古玉,就能称得上是真假难辨。

  “哎,秦风,你别听那小子乱说,我哪儿藏有什么玉器啊?”

  朱政军听到秦风的话后,顿时是矢口否认,他当时可是说了大话的,万一秦风不依不饶,将他的宝贝一锅端,估计朱政军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一边摇头,朱政军还一边瞪着儿子,生怕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将自己给出卖了。

  “朱叔叔,我又不是抢,您怕个什么劲啊?”

  看到朱政军的样子,秦风不由笑了起来,从兜里的皮夹里掏出了张支票,说道:“朱叔叔,我这次来豫省不光是收古玉,所有和田玉的精品玉器,我全都要了,而且是多多益善,不要怕钱不够,这八百万万只是订金……”

  秦风现在最缺的就是货源,只要《真玉坊》柜台里摆有货,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变现,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八百万?还只是订金?”

  看到支票上的数字后,朱家人齐齐吸了口凉气,尤其是朱政军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做了十多年的古玩生意,最大的一宗交易,也不过就是两百多万。

  “对,八百万只是订金而已!”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各位叔伯可以放出风声去,只要是精品玉器,不管是新玉还是古玉,我全都收。

  小宗单件的玉器我可以付全款,一百万以上的批发供货,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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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2013-10-15 18:19): 287章呢?补在288章这个楼层。
    第二百八十七章 收购(中)

  以秦风现在的财力,还不足以撒开欢来收东西,因为他所做的是精品,既然带上了“精”字,这价格自然也是成倍的往上翻。

  要知道,上好的和田玉籽料所雕琢出来的玉器成品,少则数千,多则数万,而大宗的摆件则是比体积小的挂件又要贵多了,十万几十万的也不稀罕。

  至于古玉,价格就更没谱了,按照古玉的沁色深浅,盘磨程度,传承年代,都有不同的价格,一件极品古玉,就是卖出上百万,那也是物有所值的。

  所以秦风拿出的这八百万支票,看上去不少,但如果收购的全是上等玉器,其实也买不到多少的,恐怕连他背来的那个书包都装不满。

  “秦风,咱们行里的规矩,向来可都是一手钱一手货,货款两清……”

  听到秦风的话后,朱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现付订金的说法,可是没有前例啊。”

  古玩行讲的是买定离手,也就是说,东西离了买家的手,那是不管真假概不承认的,秦风要先支付订金推后给钱,怕是很多人都不愿意。

  “朱爷爷,这凡事不都有个第一次嘛。”

  秦风笑嘻嘻的说道:“您也知道我现在缺的就是货,只要有货,一个月内往保守了算,三四千万的资金周转不成问题,还怕我还不上钱?”

  “秦风,我们知道你能还上没用,要让别人敢卖给你才行。”

  朱政军对秦风所说的办法也不看好,现在做生意的人精的像猴似得。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秦风仅凭一点订金一张欠条,就想真金实物的拿走东西,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至少放在朱政军身上。他是肯定不同意的。

  “朱叔叔,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您,把我收货的消息放出去,至于别人敢不敢卖。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对于朱政军所说的事情,秦风早就想到了,他也不认为凭着自己现在在古玩行近乎于零的信誉,能让别人将上品的玉器赊欠与他。

  “小秦,你说说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秦风故弄玄虚的样子,朱老爷子开口说道:“如果你真有本事能用订金就拿走别人手上的货,那老头子拉下脸来,就帮你在豫省宣传一番!”

  “老爷子,此话当真?”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他听过朱老爷子的名头。这老人少年的时候纨绔。中年反而变得低调了起来,到了老年则是拉板车带着俩儿子收废品。

  由于从小家世优越,朱老爷子对古玩多有研究。后来从收废品改做古玩生意,在豫省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在古玩行里也是位传奇人物。

  所以朱老爷子在豫省古玩行里的面子,还是很好使的,有他出面,即使秦风不将自个儿的杀手锏拿出来,恐怕绝大部分人都愿意赊欠货物给自己的。

  “当然是真的,我老头子还能糊弄你吗?”

  朱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只要你能让愿意赊欠东西给你,那估计整个豫省的人都愿意了……”

  老爷子败家是不假,但那都花在吃喝玩乐上面,做生意可是异常的精明,也是一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好,老爷子,您看这些东西够不够呢?”

  秦风站起身走到老爷子面前,将他桌前的酒杯汤碗断开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纸,放在了朱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欠条?这玩意有用?”看到最上面那张纸上的两个毛笔字,老爷子撇了撇嘴,欠条谁不会写?关键是没人认这个呀。

  秦风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子,您往下看。”

  “往下看,再看也是欠条啊!”朱老爷子拿起来一看,顺口读道:“兹有齐功欠()货款()元整,半年内归还,特立字据以证明……”

  其实本来秦风想写三个月内归还的,齐老爷子怕他做事不稳当,这才写成了半年,万一秦风还不上的话,他也有时间找那些弟子们筹措资金。

  “这……这是齐先生写……写的欠条。”

  原本还不以为然的朱老爷子,拿着那叠欠条的手有些发抖了,这张欠条上不光是有齐功的签名,还有他的两方印章,从印章的篆字来看,应该是是齐功手书真迹无疑。

  秦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老师厚爱,学生却很惭愧啊……”

  看着这些欠条,秦风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齐功为人虽然没有傲气,但一身的傲骨,一生也没向人低过头借过什么东西。

  可是当他知道秦风手中货款不够的时候,马上将秦风叫到了家里,亲手书写了这二十多张欠条,写完之后还问秦风够不够。

  当时秦风没表现出什么,但是一出老师的家门,泪水却是夺眶而出,他长这么大,除了师父载昰对他有过这种关心之外,也就是齐功能如此不计回报的帮助自己。

  所以如果不是不想看着《真玉坊》因为卖断货而倒闭的话,秦风真的不愿意将这些欠条拿出来的,毕竟这代表了齐功那厚重的情谊。

  “齐先生竟……竟然愿意为你写欠条?”

  当秦风点头之后,那是满座皆惊,朱凯的大伯和朱政军都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手中的那叠纸。

  要知道,写下这些名字和金额处都是空白的欠条,可代表着齐功愿意背负这些债务,恐怕就算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写这玩意都要再三深思的。

  “没错,是齐先生的亲笔,我认得他的字的……”朱老爷子盯着那欠条看了半天。小心的交还给了秦风。

  到了此刻,老爷子多少也猜到了,秦风和齐功这位国内古玩行的泰山北斗,绝对不仅仅是师徒的关系。

  如果不是知道大师无后。怕是朱家老爷子都要认为秦风是齐先生的私生子或者是孙子了,因为除了这种至亲的关系,他实在想不通齐功为何会写出这些东西来。

  “秦风,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等秦风将那些欠条收到包里后。朱凯舔着脸坐了过来。

  “商量什么?”秦风有些奇怪的看向朱凯,说道:“咱们哥们有什么话不能只说的?”

  “咳咳,是这样的,秦风,要不您将齐老爷子的欠条给我一张行不行?”

  朱凯那双眼睛紧盯着放着欠条的背包,一脸兴奋的说道:“哥们给你写个五万的欠条,就当是买这欠条了,怎么样?”

  齐功给秦风写欠条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就连朱凯也是刚刚听闻。于是就动了歪脑筋了。

  且不说齐老爷子的字值不值五万块钱。但能拿着齐功的欠条,那绝对能在行内显摆很久的。

  “凯子,当我是朋友吗?”听到朱凯的话后。秦风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了下来。

  “咱们是哥们啊。”朱凯被秦风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哥们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齐先生写这些东西给我。是为了能帮我度过难关,我拿着他老人家的欠条卖钱,那我还是人吗?”

  说着话,秦风的眼神撇过桌上的另外几个人,接着说道:“谁让要这张欠条也成,拿一百万能被我认可的玉石来,你们可以将这欠条收藏半年!

  不过半年之后不凭欠条兑换货款的,对不起,这钱再也兑换不到了,几位叔伯要是感觉值的话,不妨换一张吧……”

  秦风虽然拿出了这些欠条,但他同时也没打算让这些欠条流出去。

  在填写欠条的同时,秦风也会和人另外签署一份补充协议,如果对方在半年内不接受秦风的还款,那么这张欠条就将作废。

  秦风此话一出,让原本和儿子打着同一主意的朱政军,立马紧紧闭上了嘴巴。

  由于写出去的字实在太多,齐老先生虽然是国内古玩界和文化界的大师级人物,但他的字在市场上价格真的不是很高,一张欠条即使加上老人的名望,那也是不值百万的。

  “咳咳,小秦,别生气,凯子不懂事,说错话了……”

  见到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朱老爷子端起酒杯,说道:“这些欠条代表着你们师生的情谊,凯子刚才的话很不妥,老头子我代他向你赔罪了……”

  论年龄,朱老爷子足够做秦风的爷爷了,但是论身份和辈分,他未必就比秦风高,古玩行最讲传承,以秦风齐功弟子这身份,走遍全国的古玩行,绝对都是见人不拜的。

  “老爷子严重了,凯子只是无心之说,我和凯子是兄弟,怎么会生气呢。”

  听到朱老爷子的话后,秦风连忙站起身干了杯中的酒,说道:“各位叔伯长辈能体谅小子的心情就行了,让老师帮那么大的忙,我这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小秦,你做事情仁义啊,以后还要多带带凯子。”

  朱老爷子也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说道:“放心吧,老头子这张老脸,在豫省还值几个钱,我马上就打电话去,一准让你满载而归!”

  老爷子为人大方,当年做生意的时候也提携过不少晚生后辈,在豫省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有他出面,却是要比朱政军强多了。

  “爸,您又不做玉石买卖,把您收藏的那些玩意儿,也都拿出来算了,《真玉坊》的生意,我可还占着股份呢。”

  朱老爷子话声未落,自知刚才说错了话的朱凯,就眼巴巴的看向了老爸,他知道父亲这些年用低价收藏了不少好玉。

  “臭小子,就占了那么一丁点儿股份,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朱政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秦风,回头吃完饭,我带你去库房看看,不过咱们先说好,东西能拿走,价格按照市场上的来啊!”

  “朱叔叔,您就放心吧,一准不让您吃亏!”

  秦风闻言大喜,他可是听朱凯说过,当年朱政军做废品生意的时候,从那些不懂行的人手里,着实买进了不少好东西。

[ 本帖最后由 wwh2629912 于 2013-10-16 08: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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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 收购(下)

  朱家算是洛市甚至全国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老爷子健在,于是几家的房子都买在了同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内。

  朱政军更是买下了一个单元的左右两户,将其打通之后,整栋房子足有两百七八十平房,光是卧室就有四间,另外还有两间就成了他的储藏室。

  “秦风,怎么样,我爸收藏的这些东西都不错吧?”吃完饭后,朱老爷子去打电话了,而秦风则是在朱政军父子俩的陪同下,去到了储藏室中。

  打开房门后,朱凯得意的说道:“除了玉石,我爸收藏的最多的就是青铜器,里面有不少珍品呢。”

  朱凯原本自以为出身古玩世家,在学校里不说独一份吧,那也是很有优越感,但是谁知道从开学第一天,他的优越感就被打击了。

  不说出身相同的冯永康了,就算是半路出家的秦风,不管是在文物的鉴定还对古玩的理解上,都要远远超过了他。

  拼自个儿的本事拼不过,朱凯下意识的就想要拼爹了,大家都是同学,总有点能拿出手的东西吧?否则他以后在秦风面前还真是没自信了。

  “还真是,朱叔叔,您干这行干的早,当年怕是捡了不少漏吧?”

  秦风粗略的看了一眼,正如朱凯所说的那样,一排排的木柜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不少青铜器,大多都是器形古朴,看上去就像是真的。

  “也谈不上捡漏,那会的钱也值钱啊。”

  朱政军嘿嘿笑着,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神色。他这藏品室错非是至交好友,否则根本就不会带进来,曾经有好几个人想与他交换藏品,都被朱政军给拒绝掉了。

  “朱叔叔。别的东西我不要,这玉器我要是看中了,您可不能不给啊。”

  秦风发现,那些架子上除了摆放了青铜器之外。还有许多个大小不一的木盒子,想必这些就是朱政军收藏的玉器了。

  “小秦,没问题,你看中的玩意儿,咱们按市场价走就行。”

  谈到了生意,朱政军却是变得大气了很多,这些玉器都是他早年收藏的,实在是没花几个钱,眼下卖给秦风能赚一笔不说。也变相的等于是帮了儿子。

  别看朱政军对朱凯苛刻的很。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好话。但他创下这份家业,不就是为了留给儿子的嘛,平时那嘴上骂着却是疼在心里。

  “成。那就多谢朱叔叔了。”

  秦风点头答应了一声,他知道朱政军愿意卖这些玉器。还真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因为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古玩市场的未来发展,普通玉器增值或许不大,但是上来品级的玉器,在手里囤放几年,价格肯定会上涨不少的。

  朱政军有不缺钱,他愿意出手,即使有儿子的因素在内,也是帮了秦风的大忙,所以秦风在心里也暗暗记下了这份人情。

  “好玉,朱叔叔,这块貔貅把件,可是黄玉中的极品啊!”

  打开一个盒子,秦风不由眼睛一亮,入眼处的是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把玩件,通体由黄玉雕刻而成,工艺十分精湛,将貔貅的面部表情雕琢的惟妙惟肖。

  中国人说起玉石,第一印象往往就是和田玉,不过那是托了和氏璧的福,让很多人知道了和田玉,其实在中国,一共有四大名玉。

  这四大名玉,就是指疆省产出的“和田玉”、辽省岫-岩产出的“岫玉”、豫省南-阳产出的“独山玉”还有鄂省郧-县等地产出的“绿松石”。

  这只貔貅所用的玉质,就是著名的岫岩玉,岫玉出产的地方山清水秀、物产丰富,是一处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经过千万年的自然演化,凝聚了千万年的日月山川之精华,从而才蕴育产生了闻名于世的国宝珍品……岫岩玉。

  岫玉大体分两类,一类是老玉(亦称河磨玉),是山泉从山中冲击而成的,其质地朴实、凝重、色泽深绿,是一种珍贵的璞玉。

  另一类是软玉,其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而圆融,多呈绿色,而其中以纯白、金黄两种颜色是罕世之珍品。

  秦风拿在手上的这块黄玉貔貅,通体金黄,正是岫玉中的珍品雕琢而成的,而且看年头和工艺应该是清朝中期的,算是一块大开门的传承古玉。

  “你小子的眼睛真毒啊,运气也是真好,一上手就挑了我这房中最好的玉……”

  看到秦风手里的黄玉貔貅把玩件,朱政军不由苦笑了起来,说道:“秦风,这块玉我本不想出手的,不过既然被你看到了,也算是你和它有缘分,但是价低了,我是不卖的……”

  黄玉的基质是为白玉,因长期受地表水中氧化铁渗滤在缝隙中,这才形成黄色调。

  根据色度变化,黄玉又可以定名为密蜡黄、栗色黄、秋葵黄、黄花黄、鸡蛋黄等,色度浓重的密蜡黄、栗色黄极罕见,其经济价值可抵羊脂白玉。

  在清代,由于黄玉为“皇”谐音,又极稀少,一度经济价值超过羊脂白玉,即使在现代,极品黄玉也是很罕见的,朱政军是真舍不得出手。

  “朱叔叔,这个价,您看怎么样?”

  秦风伸出了一个巴掌,说道:“这黄玉的玉质和雕工都很不错,就是年份短了点,最多到清中期,我给的这个价,应该很合理了吧?”

  “五万?秦风,我说你小子是葛朗台吧?”

  看清楚秦风的手势后,朱政军连连摇起了头,说道:“别人拿一对清康熙官窑的青花瓷瓶来换,我都没给换,五万块钱你想都别想……”

  朱政军虽然不做玉石买卖。但有很多做玉石买卖的朋友,而且自己也会经常到玉石摊子上闲逛,对自己这块黄玉的价格还是很清楚的。

  “朱叔叔,您看我就像那么小气的人?”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说道:“这不是五万,而是五十万,朱叔叔。您看这价钱合适吗?”

  “五十万?秦风,你小子不是开玩笑吧?”

  听到秦风的话后,朱政军吓了一跳,这黄玉虽然不错,但正如秦风所言的那样,年代有点近,市场价比之汉玉还是稍差一点的,应该就是在三十万左右的样子。

  “秦风,朱叔叔也不能占你便宜。”

  朱政军心里骂着秦风败家子。嘴上说道:“这块玉是市场价大概在三十五万。这样吧。你给四十万拿走,只要过上两年,保证你只赚不赔!”

  不管再怎么说。秦风是自己儿子的同学,再加上朱凯在《真玉坊》还有股份。朱政军的生意虽然做的精明,这点人情还是要讲的。

  “朱叔叔,别介啊,这貔貅我还真是五十万收,少了我还不要了呢。”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朱叔叔,您也知道,我那店卖的都是精品,不过在古玉中还缺少点镇店的珍品,这块玉刚好合适……”

  “等等,朱叔叔不能占你这便宜……”

  没等秦风说完,朱政军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秦风,在合适它也是有市场价的,黄金有价玉无价那句话,你可不会当真吧?”

  古人常用“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句话,来形容玉器的珍贵,但是对于玩这些的行里人或者是商人来说,任何一件物品,都是有其价值所在的。

  “朱叔叔,您先听我说完啊。”

  被朱政军打断了话,秦风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朱叔叔,我从您这花五十万买这块玉,您知道我打算卖多少吗?”

  “卖多少?”朱政军闻言一愣,说道:“黄玉虽然少见,但市场上还是找得到的,贵了你卖得出去吗?”

  “一百二十万!”

  秦风伸出了右手的一个手指头,想想不对,又抬起左手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一百二十万,这块玉我买回去就是卖这价,少一分都甭想买走……”

  说到这里,秦风嘿嘿笑道:“以后万一我这价格卖出去,朱叔叔您一想,还不要气吐血啊,所以五十万的价您也别讲了,就这么着吧!”

  秦风的这种做法,其实是有讲究的,这古玩行里的买卖,如果被人捡了漏,就会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眼前秦风和朱政军的交易虽然不是捡漏,但买进和卖出的价格悬殊太大,秦风怕朱政军日后心里不痛快,这才主动多给了十万块钱的。

  “一百二十万卖出去这块玉?你还真敢想?”

  朱政军愣了半晌没说话,他是被秦风说出的这个价格给吓住了,这会只感觉嗓子有点干,很努力的咽下去一口口水,说道:“秦风,生意可不是你那样做的,会被人笑话的。”

  俗话说行有行规,像这种玉器,市场的价格就是那么多,秦风摆出去一个天价,肯定会让同行笑话,朱政军说这话,却是对秦风好。

  “朱叔叔,我这东西原本就没想着要卖给行里人。”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年国内发展很快,暴发户多的是,他们懂得什么价高价低?咱们只卖最贵,不卖最好……”

  秦风早就确定了真玉坊的定位,这本就不是一家面向普通老百姓的店铺,也不是让行内人交流的地方,而是面向国内最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所以只要是品质上佳的东西,秦风都敢摆出天价来,他也不怕行里人笑话。

  如果物件实在卖不出去,找个托买走不就行了?那还能帮着《真玉坊》打广告呢,对于这块黄玉貔貅,秦风也是真喜欢,巴不得没人买走呢。

  “得,我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朱政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玉器不少,你先挑着,回头一起算账。”

  “好嘞,朱叔叔您做生意可要比生活中大气多了。”

  秦风嘿嘿一笑,当下也不客气,将那一个个木盒都给打开,拿出其中的玉器鉴定了起来,这玩意一个看不好,那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损失。

  好在朱政军经常进这房中来盘磨自己收藏的古玉,装了个100瓦的大灯泡,虽然是在晚上,光线倒是很明亮。

  秦风足足挑拣了两个多小时,从朱政军收藏的上百块古玉中,挑出了三十多块。

  不过除了第一块黄玉貔貅之外,其余都是些价值数千至数万不等的玉器,出了房子到客厅里一合计,秦风需要支付给朱政军一百八十六万的钱款。

  “朱叔叔,您这可要带个好头啊……”

  秦风拿出了一张齐老爷子手书的欠条,分别在空白处填上了朱政军的名字和一百八十六万的数字后,说道:“三月之后,半年之内,凭欠条取钱,您要是不来取,这钱可就没有了啊……”

  “臭小子,先算计你朱叔叔,这是杀熟啊!”

  看着秦风拿出来的欠条和协议书,朱政军无语的摇了摇头,不过对齐老爷子的信誉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当下签好协议后,将协议书和欠条收了起来。

  “秦风,政军这的东西你都挑完了?”

  在屋里的朱老爷子听到厅里的说话声后,推门走了出来,坐到沙发上说道:“我给你联系了十多个豫省最大的玉石商人,明儿去我店里,咱们来个现场交易……”

  “十多个?”听到朱老爷子的话后,秦风连忙问道:“朱爷爷,我这打欠条的规矩,您老说了没有?”

  虽然手上有八百万的支票,而且秦风另外还留了五百万备用的,但是面对一个省份的玉石商人,他这点钱还真不够看的。

  “当然说了,有齐先生作保,他们都是信得过的。”

  朱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是没说自己也是其中的保人,做了一辈子的买卖的,朱老爷子早就过了那卖弄的年纪了。

  “行了,小秦,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你早点休息吧……”

  看到这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老爷子站起身说道:“明儿我请了位老朋友来帮你掌眼,省得到时候被一些人钻了空子。”

  要说朱老爷子对这件事还真的是挺上心,不但帮秦风联系了十多个有实力的卖家,而且还找好了鉴定师,简直就是一条龙式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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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现场鉴玉(上)

  “到底是千年古城,这底蕴就是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秦风跟着朱凯父亲俩来到了未落洛市市中心的古玩城。

  虽然古玩城没有京城潘家园那般规模宏大,但那仿宋代的建筑群,也显露出了其历史悠久的底蕴。

  “秦风,你来,我给你说件事……”来到古玩城后,朱政军对着秦风招了招手。

  “朱叔叔,什么事儿?”秦风跟着朱政军站到了门前,朱凯则是从面包车里拿出了几个写有收购玉器字样的牌子。

  “小秦,你也应该知道,咱们洛市包括豫省,都是盗墓成风的地方,今儿送来的物件里面,或许就有出土的古玉,你是收……还是不收呢?”

  在豫省做古玩生意,那是少不了和盗墓者打交道的,大大小小的古董商人,或多或少都会和那些人有些瓜葛,就连朱家也不例外。

  朱老爷子今儿叫来的那些人中,有四五个背后,都有盗墓团伙的背景,这在豫省几乎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收,干嘛不收啊?”秦风眉头一挑,说道:“他们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卖,我为什么不敢收?”

  在中国,除了青铜器是国家严禁买卖的文物之外,出土的文物也是不允许交易的,只不过这种界分却是很困难的。

  尤其是玉石,经过一段时间的盘玩后就会失去出土的特质,就让人更加难以判断是出土的还是传世的,而当今市面上流通的古玉。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盗墓之人提供的。

  “秦风,那你可要掌好眼啊,这古玉制假太多了,要不。今儿就收点现代的玉器成品吧?”

  朱政军很隐晦的提醒了秦风一句,本来行内古玉制假就很泛滥,而豫省更是所有玉石造假的发源地,秦风来这里收玉。算是一头扎进了制假窝点。

  朱老爷子虽然请了鉴定玉石的行家来帮忙,不过有些造假的玉器几乎能以假乱真。

  就算是专家,也要通过特定的仪器才能检测出来,仅凭肉眼,判断出错的几率却是非常高的。

  所以按照朱政军的说法,其实是想让秦风今儿不收古玉的,这样也就能杜绝买到假货的机会。

  “朱叔叔,没事的,看不准的玩意儿我不收还不行吗?”

  秦风闻言笑道:“钱在我手上。收不收的也在我。您放心吧。我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胡乱往外扔的……”

  “你明白就好。”

  朱政军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收就说看不准,其他的都别多说。省的得罪了人还不知道……”

  豫省兵家必争之地,古人所说的逐鹿中原,讲的就是豫省地带,而且豫省蟠龙踞虎,像是邙山,就是绝佳的阴宅风水宝地,古代的帝王将相,大多都取此兴建墓葬。

  所以豫省的古墓之多,可以说是除了陕省之外的全国之最,加上这里正处中原地带,多经战火,民风彪悍,早在解放前,盗墓行径就屡禁不绝。

  而到了解放后,盗墓的风气愈发蔓延开来,邙山脚下的一些村子更是靠山吃山,将山中古墓盗的十不存一。

  更有甚者还组建了盗墓集团,连官方都不敢招惹,外省的一些警察因为办理相关案件来到豫省后,往往都会困难重重,可见那些人的势力之大了。

  “朱叔叔,我知道了。”秦风答应了下来,虽说那些盗墓者也是外八行中的一行,不过秦风并没有和他们打交道的意思。

  “政军,过来帮帮忙。”

  就在秦风和朱政军说着话的时候,一辆押款车悄无声息的开到了古玩城的门口,朱政军的哥哥朱政浩从副驾驶处推门走了下来。

  朱政浩下车后,押款车的后门被打开,四个全副武装的押解人员站在了车子的四角处,一脸警惕的往四周张望着。

  “朱大伯,麻烦您了。”秦风迎了上去,再朱政浩像押解人员解释了几句之后,他才得以站到了车子旁边。

  “哎,是你们的钱吧,也来搭把手啊。”两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冲着秦风等人喊了一句,那四个装满了人民币的麻袋,一个人根本就搬不动。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后,秦风和朱凯父子俩都上前帮起忙来,朱政浩打了个电话,从古玩城里又出来三四个年轻的小伙子,将四麻袋钱都搬了进去。

  还好朱家的字画店,就在古玩城入口处十多米的地方,旁边的几家店还都没开门,很顺利的就搬到了店铺的隔间。

  而且古玩城早上基本没什么生意,门口也没多少滞留的人,短短几分钟后,押款车就开走了,倒是没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朱叔叔,你们这店的门脸可不小啊。”

  在搬运装钱的麻袋时,

  “秦风,你小子也忒胆大了吧?这可是四百万的现金啊!”

  将麻袋搬到店里后,朱政浩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就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可是将他给吓的不轻。

  要知道,前段时间毗邻的郑市还发生了持枪抢劫的事件,仅仅为了三万块钱就造成了一死一伤的后果,如果被人知道他们一大早就搬运了四百万,恐怕全国的悍匪都要集中到洛市来了。

  “朱大伯,没事的……”

  看到朱政浩满脸紧张的样子,秦风摇头笑道:“银行劫匪一般都是要踩几天点的,咱们这属于突发行为,不会被他们盯上的。”

  敢抢劫银行押款车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悍匪,这些人往往都会制订详细的抢劫计划,像秦风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反而会让那些有心人措手不及的。

  “得了,反正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别找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朱政浩连连摆着手,要不是昨儿老爷子发了话,他根本就不敢接秦风这招,为此他连夜找了洛市银行的行长,这才能在一大早刚上班就抽调出几百万的资金。

  当然,这四百万并没有动用秦风的支票,而是朱家出的钱,不过由此也能看出朱家在洛市商界的影响力了。

  “好了,秦风,他们九点到,你们守着点,我先安安神。”

  押解着几百万的现款,对于朱政浩来说也是头一次,他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这会只感觉心神不宁,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凯子,你就呆在隔间里,我说拿多少钱,你拿出来就行了。”

  身后放着几百万,秦风也不敢大意,此刻他衣兜里装着二三十根小指长短的钢钉,就是用来应付突发事件的。

  “老爷子,您来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朱老爷子和朱凯的堂哥朱琛,还有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来到了店铺外面,只是字画店的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他们却是进不来。

  秦风连忙上前打开了门,看向朱老爷子身边的那个老人,开口问道:“老爷子,这位是?”

  朱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小秦,这位是咱们洛市玉石协会的会长,你喊吴伯伯就行了。”

  “朱老,我可当不起这称呼啊。”

  被朱老爷子称为吴伯伯的老人,一脸苦笑的说道:“我这玉石鉴定的技艺,可都是跟齐先生他老人家学的,虽然没列入门下,但小秦称我一声吴师兄也就足矣了。”

  七十年代末的时候,那十年动乱刚刚结束,几乎所有的社会学科都是百废待兴,在八十年代初期,国家组织了一系列的培训讲座。

  齐功作为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和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也做了许多诸如玉石字画鉴定的讲座,吴起华就是当年上过讲座的人。

  “吴师兄,我听柳师兄提过您,正想着得空去拜访您呢。”

  听到朱老爷子的介绍,秦风心中一动,柳大军的确给他说过吴起华这个人,他们二人在八十年代初是参加的同一期培训。

  不过柳大军留在了京城,后面和齐功多有接触,成为了他的入门弟子,而吴起华则是回到了地方上,与齐先生只有那一段师生缘分,所以也不敢以大师弟子自居。

  “是老柳啊,我们这可都老了。”

  听到秦风的话后,吴起华有些感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他也不过三十多岁,一转眼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学生,现在却已经是白发老者了。

  “哪儿的话,咱们古玩行,那是越老越吃香。”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吴师兄,今儿可全要仰仗您了。”

  “小秦啊,别这么说,我刚才和朱老谈了下,你这古玉,还是不收为好。”

  吴起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古玉造假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就咱们豫省有个地界,一条街都是专门制作古玉的,端得是真假难辨,我也没把握能看出来……”

  虽然玩了数十年的玉石,但吴起华知道,就是凭借机器也未必能鉴定出一些高仿的假玉,更不用说只靠一双眼睛了。

  吴起华倒不是怕鉴定错了坏了名声,关键他要是打眼一次,那就会给秦风带来数以万计的损失,这份压力之重,让他有些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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