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0
第一零三二章 小屋,总督,老板娘!

      玉红妆脸上那股子动人的笑意渐渐消失,显出无奈之色,幽幽道:“楚大人怎么像是在审理犯人?奴家在京城做生意受挫,本钱所剩无几,听说在西关开饭馆还能过生活,所以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西关来做生意,难道这也有错?”

      楚欢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玉红妆,眼眸子里的神色,显然是对玉红妆的话毫不相信。

      “哎……!”玉红妆轻叹道:“大人难道不相信奴家说的话?那就实话实说吧,其实当初从云山府去往京城,就是听人说楚大人在京城做了大官,所以过去投奔,只以为大人能够看在故人的份上,会对奴家照顾一二。只是那边生意还没有起色,大人就被调到西关来,你也知道,在京城做生意,还是在那条金玉街上,如果没有人撑着,根本做不下去……!”

      楚欢背负双手,凝视着玉红妆,“哦”了一声,问道:“是吗?”

      “大人在京城应该还有耳目,其实可以打听一下。”玉红妆摇头苦笑道:“你前脚刚离京往西北来赴任,后脚便有人打我们绣庄的主意,敲诈勒索,绣庄经营不下去,没有法子,想着大人在西关,所以便辗转到西关来,其实就是想着能够得到大人的照顾,在西关立足,其实也是为西关恢复兴旺尽一份力。”

      “如此说来,本督岂不是要感谢你?”楚欢似笑非笑道。

      玉红妆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一股媚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奴家当然不敢要大人感谢,只是日后奴家有了麻烦,还请大人看在故人的情分上,帮奴家一把……!”

      “好,我帮你!”楚欢立刻道,说话之间,他的身形却是一动,灵敏至极,速度如电,已经是在眨眼间逼近到玉红妆身前。

      玉红妆坐在椅子上,动也没有动,楚欢探手已经往玉红妆的衣领抓过去,他动作极快,出其不备,本以为玉红妆会条件反射般闪躲,孰知玉红妆似乎根本反应不过来,楚欢竟然是极为轻松地就抓住了玉红妆领口衣襟,楚欢有些意外,玉红妆却是花容失色,娇声道:“你要……你要做什么?”那张俏媚艳丽的脸上,却是一脸惊恐之色。

      楚欢皱起眉头,目光往下落,他那只手没有松开,因为抓住了玉红妆的衣襟,所以玉红妆领口便开阔起来,居高临下,已经瞧见玉红妆胸口雪白一片,两团丰满雪峰被紫色的肚兜照着,紫色的肚兜将玉红妆的胸口衬托的更是雪白,楚欢目光落下去之时,玉红妆已经抬起一只手,压住了肚兜的边缘,否则楚欢居高临下,完全可以从肚兜的缝隙间看到下面那两团雪肉,只是玉红妆这样一挡,楚欢就只能瞧见雪白的颈口,却无法一睹肚兜内的春光,不过即使如此,那两团丰满却还是将紫色的肚兜高高撑起,让人担心那肚兜随时都会裂开。

      楚欢只是往她胸口看了一眼,目光瞬间移到她惊恐的脸上,目光如刀,毫无怜香惜玉的表情,冷笑道:“为何不还手?”

      “楚大人,奴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玉红妆睫毛闪动,惊恐之中,带着楚楚可怜之色,“奴家一介女流,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奴家已经是为人妇,你不能这样用强,待会儿有人过来,若是被他们看见,奴家……奴家哪里还有脸见人?”

      楚欢只是冷笑。

      “楚大人,你若是真的……真的有心思,也不要急在一时。”玉红妆咬着丰润的嘴唇,腮边带桃花,泛起一丝晕红,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眸子带着一丝怯意,楚楚可怜看着楚欢,“等奴家……等奴家缓过来,到时候你……你要是还想要奴家,奴家……奴家找个机会给你……给你就是……!”

      楚欢淡淡道:“玉老板不该开饭馆,应该去唱戏。”

      “楚大人喜欢听戏?”玉红妆眼眸如丝,怯中带媚,低下螓首,看上去带着羞赧之色,“大人是约奴家……约奴家去听戏吗?”

      楚欢实在有些无可奈何,这玉红妆聪明得很,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他从玉红妆的行走动作以及呼吸气息完全可以断定,玉红妆绝对是武道中人,而且武道修为甚至不低,他本以为方才自己突然出手,可以逼得玉红妆闪躲甚至是还手,如果是那样,自己完全可以试一下玉红妆的武功深浅,判断一下这个美艳女人的底细。

      但是玉红妆似乎在楚欢一出手的那一刹那,就洞悉了楚欢的心思,没有丝毫的反应。

      她的手一直捂在胸口处,看上去这是一个女人在这种状况下的正常反应,特别是玉红妆有着一对傲人的**,这种情况下,更容易春光大泻,用手按住肚兜边缘,只是为了掩饰肚兜内的春光。

      楚欢一开始也以为是如此,但是陡然间脑中灵光一现。

      他脑中闪过一丝印迹,方才他抓住玉红妆衣襟的时候,玉红妆的手也几乎同时抬起去掩住自己的肚兜,玉红妆的动作实在不慢,但是楚欢出手速度极快,中间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楚欢倒还真是瞥见了玉红妆肚兜下那一对雪白的**,虽然没有一窥全貌,却也可以算的上是惊鸿一瞥,脑海中竟是依稀感到,那一团白花花的雪色之中,似乎还带有其他的颜色。

      楚欢眉头皱起,盯着玉红妆的脸,玉红妆怯生生地看着楚欢,一副弱女子的姿态,她身上那沁人的甜香直往楚欢鼻端里钻进去。

      楚欢不说话,玉红妆一时间倒不明白楚欢心思,瞧见楚欢的眼睛缓缓从她脸上往下移,移到她的胸脯处,玉红妆一开始眼中还闪过难以察觉的轻蔑之色,但是很快她却发现,楚欢的眼睛虽然是盯着她的胸脯处,可是那眼眸子里,却并没有一丝淫亵之色,甚至连正常男人应该有的激动也没有丝毫出现,那眼眸子里竟似乎带着某种疑问之色。

      楚欢的这种表现,反倒是让玉红妆更加警觉起来,身体情不自禁微微扭动,似乎被楚欢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毛,娇声道:“楚大人,你……你放开奴家好不好?”

      楚欢并没有松开手,却是忽然间展颜一笑,本来充满疑问的眼神,瞬间却似乎炽热起来,那张本来有些冷漠的脸庞,竟然显出笑容来:“玉老板说话算不算数?”

      “什么?”玉红妆一怔。

      楚欢凑近一些,此时两人面庞近在咫尺,楚欢一只手抓住玉红妆衣领,身体前倾,而玉红妆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肩头斜倚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酥胸隆起,一只手却是紧紧按住肚兜边缘,两人面庞不过一指距离,看上去极其的暧昧,这样的姿态,任谁此时进来瞧见,都不会相信两人没有关系。

      “玉老板刚才还说,想要报答本督。”楚欢眼中竟是溢出色眯眯的眼神,在玉红妆的俏脸上打量着,“你说可以将自己献给本督,这当然不会是说笑的话?”

      玉红妆本来媚意荡人,此时见到楚欢那有些炽热的眼神,眼中竟是显出紧张之色,急道:“大人,你……现在可不成……!”

      “本督也没有说现在便要你献出自己。”楚欢一只手抬起,在玉红妆丰润的香唇上轻轻抚摸,光滑润手,“你从云山一直跟着本督到西北,看来对本督还真是有情有义,本督也不是无情之人,玉老板想要本督照顾,本督又怎会拒绝你这样的大美人?”

      楚欢似笑非笑,让玉红妆身体绷紧,“楚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再这样,奴家……奴家要喊人了……!”

      “本督是西关总督,你喊人进来,又能如何?”楚欢淡淡笑道:“如果你不想继续留在西关,尽管喊人进来……玉老板,你放心,本督现在还不会强要你,不过……!”嘿嘿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虐之色,“本督一直对你身上的一个地方很感兴趣,今天,只要让本督瞧一瞧那里,本督就心满意足了。”

      玉红妆蹙眉道:“你说的是……是什么地方?”

      楚欢淡淡笑道:“玉老板难道不知道自己最大的本钱是什么?”目光下移,到得玉红妆胸口,以命令式口吻道:“松开手,让本督看一看!”

      玉红妆微微变色,急道:“楚……楚欢,你是朝廷命官,你……你这是调戏良家女子……!”

      “那又如何?”楚欢冷笑道:“好像不是本督闯到这里来,而是你玉老板带本督进到屋里来,刚才也是你玉老板关上屋门,卖弄风骚,勾引本督,如今本督只是想看看,难道你还要拒绝?莫非刚才你都只是欺骗本督?那你可知道,欺骗朝廷命官,又是什么样的罪过?”

      玉红妆显然没有想到楚欢会来这一出,花容失色,她一只手捂住肚兜,另一只手已经握成粉拳,但只是微微握紧一下,粉拳立时便松开,便在此时,门外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声响,不止三五人,随即听到一个声音道:“就是那里了……!”

      “砰!”

      一声巨响,本来被玉红妆关上的屋门,一声巨响之后,已经被踢开,在屋门被踢开的一刹那,数道身影已经是一拥而入。

TOP

0
第一零三三章 私刑

      楚欢立刻扭头去看,只见到五六名身着蓝灰相间头戴方形帽的汉子破门而入,这些人手中竟然都拎着长棍,当先一人的方形帽上绣着三条白线,腰间配着刀,到得屋内扫视一番,随即目光落在楚欢身上,冷笑道:“好啊,原来在这里,青天白日,你这反贼竟然在这里撒野,来呀,给我抓起来。”

      玉红妆脸上也显出诧异之色,显然是对这群人突然而至感到惊讶。

      “老板娘,不要害怕……!”从人群后面挤上一人来,却正是不久前刚刚被楚欢吓得魂飞魄散狼狈而逃的高公子,此时早已没有先前那种胆战心惊之色,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气焰,看到楚欢的手还揪在玉红妆的衣领,胸口衣襟被扯开一些,虽然看不见酥胸,但却也能看到一截子雪白的胸口,贪婪地瞅了几眼,这才抬手指着楚欢喝骂道:“臭小子,还不放手?”

      楚欢松开手,斜眼看着这群人,他当然知道,跟随高公子进来的这几名汉子,已经不是高公子的随从,他们的衣着,表明他们是刑部司的衙差。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高公子背负双手,得意洋洋道:“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的你叫我爷爷……!”转视那帽子上有三条白线的差官道:“褚头,先带回去再说吧。”

      褚头上前来,伸手搭在楚欢的肩膀上,高公子虽然得意洋洋,只是他刚才领教过楚欢的功夫,唯恐楚欢还要发飙,褚头伸手搭在楚欢肩头时,高公子还有些担心,为了安全起见,还往后退了两步,只是楚欢却并无动作,甚至都没有辩驳,那褚头道:“先跟我们去衙门,你小子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你该明白,咱们西关有新的总督上任,要严打乱匪,你若是轻举妄动,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识你。”

      楚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反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乱匪?”

      “青天白日,先是在饭馆行凶,殴打高公子,现在又在强暴良家妇女。”褚头冷笑道:“这要不是乱匪,还有王法吗?别废话。”努了努嘴,“给他绑了。”

      几名衙差带了绳子来?子来,上前来,扭着将楚欢双手从后面反绑起来,玉红妆看上去俏脸似乎很害怕,但是眼眸子里此时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倒有一丝戏谑,扫了这些衙差一眼,楚楚可怜道:“多谢几位大哥……!”

      高公子见楚欢双手被绑上,这才安心,走上前去,神气活现,道:“老板娘,我就说过,在这朔泉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摆平。”凑近到玉红妆身边,眼睛贪婪地王玉红妆胸口看过去,玉红妆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哎哟”一声,拢起胸前衣襟抓紧,脸上带着一丝绯红,眼眸子里却又带着妩媚之色,娇嗔道:“高公子,你……你是坏人……!”

      这一句话如同**一般,声音娇嗲,让高公子骨头都酥了,低声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老板娘,现在你可喜欢我了?”

      “大白天的,别这样说,奴家……奴家羞得紧。”玉红妆背过身去,似乎很不好意思。

      高公子哈哈大笑起来,甚是得意,道:“白天不成,那晚上这般说总成了吧?”压低声音道:“老板娘,我先去衙门教训教训这小子,总要打断他的两条腿,等我晚上过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此时楚欢双手已经被绑起,褚头一挥手,道:“押回衙门去。”

      楚欢淡定自若,看向高公子,问道:“这位公子,瞧你长相,和最近才来西关的大商贾高廉有几分相像,莫非你与高廉有些瓜葛?”

      “怎么?”高公子摇摇晃晃靠近过来,“害怕了?告诉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扬手将楚欢的帽子打落,抓住楚欢的头发,揪在手中,冷笑道:“臭小子,你他娘的有眼无珠,自找死路,可怪不得我。”

      褚头在旁亦是冷笑道:“这位是高廉高大老爷的公子,你敢得罪高公子,只怪你祖上没有积德。”挥手道:“带走!”

      楚欢面无表情,斜眼看了玉红妆一眼,两人四目相触,玉红妆妩媚一笑,楚欢再不言语,在众人的推搡下,出了酒馆。

      几名衙差将楚欢围在中间,一路押到了刑部司衙门附近,却并没有直接进入刑部司衙门,而是转到了刑部司衙门后面的一片地方,这一路之上,高公子和褚头有说有笑,称兄道弟,好不热络。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太阳早已经落山,楚欢跟着一群人顺着高墙边上而行,瞧见那高墙每隔一段路,墙面就会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很快就明白过来,这群人并不是将自己带入刑部司衙门,而是直接带入隶属于刑部司衙门的刑部司大狱。

      一行人将楚欢带进了大狱之内,并没有将楚欢直接关进大牢,而是带到一处阴暗的小屋子里,点上油灯,楚欢已经问道:“你们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褚头拉过一张长凳,坐在长凳上,一条腿抬起,横里踏在长凳上,这才像高公子道:“高公子,哥儿几个已经把人给你带到这里了,该怎么玩,由你说了算。”

      高公子嘿嘿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只钱袋子,这钱袋子不小,丢给褚头,“褚头,这点酒钱,你回头和弟兄们分了……!”

      褚头立刻做出推辞模样,“高公子,这哪里能成,咱们是兄弟,办点小事,怎能……怎能劳你破费?”

      “不能让你白忙活。”高公子道:“你们够意思,本公子也不能不够意思,褚头,什么话都别说了,酒钱先收起来,等修理了这小子,我带你们去好地方消遣消遣。”

      “得了,高公子这么说,若是再矫情,那反倒生分了。”褚头将钱袋子收好,起身来,撸起袖子,道:“高公子,你说,咱们从哪里动手,待会儿动起手来,公子稍微离得远些,免得血溅到你身上……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修理都成。”

      高公子哈哈笑道:“就算闹出人命又能如何?到时候花些银子就是。”

      “公子,今时不同往日。”褚头拉过高公子,压低声音道:“新任总督不是什么善茬,咱们刑部司的艾主事已经被他整落下马,他盯着咱们刑部司,凡事都要小心一些。换做以前,莫说一条人命,就算十条八条,那也不打紧,只是……!”

      “你是说那姓楚的?”高公子摆摆手,很不屑地道:“不瞒你说,这事儿我清楚得很,那姓楚的在西关神奇不了几天。家父已经说过,只要他出一丝差错,董知州和东方将军他们就要往死里整他,能够灰溜溜地离开西关,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准姓楚的还要将性命丢在西关。”

      褚头嘿嘿笑道:“公子要修理这小子,尽管变着花样修理,这条烂命,又何必在意……!”压低声音笑道:“公子待会儿不还要往那饭馆去吗?”

      高公子立时发出淫亵笑声,道:“褚头,晚上借我几个人,那骚娘们身边有个丑汉,看起来也不好对付……!”

      “公子,这事儿好办。”褚头立时道:“实在不成,修理完这小子之后,咱们再去一趟饭馆,找个由头,将那丑汉也抓过来,就在这里让他待上一夜,公子尽管去找那老板娘,等明儿中午,我这边再放人,你看如何?”

      “够意思。”高公子立时笑道:“就这么办,待会儿你们再去将那丑汉抓过来,我晚上就溜进去……!”在幽暗的屋内,眼珠子泛着光,淫亵道:“褚头,那骚婆娘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你瞧那大**,真想一头扎进去……还有那扭得浪的出水的屁股,嘿嘿,说什么今晚也要将那**给办了,抓着她的大**干她一晚,少活十年也成啊……!”越想越是浴火焚神,有些亟不可待,转过身来,走到楚欢面前,伸手抓住楚欢的头发,道:“来,先跪下,喊本公子三声爷爷,待会儿弟兄们下手就轻些……!”

      楚欢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高公子抓得很紧,楚欢头皮甚至有些疼,但是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高公子。

      “看什么看?”楚欢冷漠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倒是让高公子身上有些发毛,抬起手,一拳打在楚欢的脑门子上。

      楚欢铜皮铁骨,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可以比较,这高公子娇生惯养,酒色过度,哪有什么力气,虽然卯足了力气打在楚欢脑门子,但却如同给楚欢挠痒痒,楚欢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高公子力弱骨软,打在楚欢这样的硬骨头身上,那拳头反倒有些生疼。

      看到楚欢眼中带着戏虐之色,高公子恼火至极,转头问道:“褚头,这里有没有火油?烧点热油,从这小子头上浇下去,让他尝尝厉害。”

      褚头扭头吩咐一名衙差,“去拿热油来。”

      那衙差领命出门,刑部司大狱有专门的刑房,那里多得是各种刑具,径自往刑房那边过去,尚未到得刑房,迎面一人走来,衙差差点撞上,那人已经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啊?长没长眼睛?”

      衙差瞧了一眼,慌张道:“沈狱官……!”

TOP

0
第一零三四章绑架

      狱官是大狱的最高长官,隶属于刑部司,在刑部司的地位并不低,这沈狱官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横着眼睛,没好气道:“你他娘的乱窜些什么?见了鬼吗?”

      衙差忙道:“不是不是,狱官大人,那小子被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审讯。”

      “哦?”沈狱官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虽说是褚头带人去抓人,不过这事儿事先倒是经过了沈狱官,他是大狱的一把手,刑部司大狱的牛鬼蛇神,都在他的管辖之内,那褚头是他手下几位牢头之一,高公子今天找上他,要狐假虎威,加几个人手去办点事儿,对这种事情,沈狱官心知肚明,高公子自己的随从,有时候根本镇不住人,刑部司的衙差一出马,倒是没有几个人敢反抗了。

      最近这些日子,刑部司和外来的商贾其实走得很近,先前刑部司的主事艾宗统领下的刑部司衙门,实际上变成了高廉这伙人的工具,高廉这群外来商贾软硬兼施,用最低廉的价格强买土地店铺,一旦遇到阻力,就会利用地痞流氓甚至是官府的力量,刑部司衙门倒是帮着他们舀下了不少土地店铺。

      高家和刑部司有来往,这高公子因为父亲高廉的关系,倒也和刑部司的不少官员熟悉起来,今次在西风馆吃了亏,高公子立马找到了沈狱官,沈狱官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收了高公子送来的辛苦费,二话不说,派了褚牢头带几个人跟着高公子前去将人抓回来。

      这种小事,对沈狱官来说,实在算不了事情。

      “审讯的如何了?”沈狱官气定神闲,“要真是乱匪,动用些刑法,也并无不可的。”

      “高公子让舀热油淋下去。”衙差解释道:“小的正要去热油。”

      沈狱官挥手道:“去吧去吧。”凑近到门前,往里面瞅了瞅,屋内十分昏暗,一时也看不清楚,只见到几个身影在屋内闪动着。

      “沈大人……!”屋内传来声音,高公子眼尖,瞅见沈狱官,迎了过来,“就是这小子,他是乱匪,褚头已经捉舀归案。”

      沈狱官本想瞅一眼便即离开,被高公子瞧见,倒不好立刻离开,踱着步子进了屋内,众人纷纷行礼,沈狱官扫了众人一眼,斜眼往楚欢那边看过去,高公子已经得意洋洋走到楚欢身边,道:“沈大人,褚头正在审讯,舀热油从他头上淋下去,不怕这小子不……!”

      他话没说完,沈狱官却似乎见到鬼一样,失声道:“等……等一等……!”

      高公子正得意洋洋,听到沈狱官声音怪异,有些奇怪,“沈大人,你……你怎么了?”

      沈狱官抬手揉了揉眼睛,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冷汗瞬间便冒了出来。

      “大人,是不是不舒服?”褚头也看出沈狱官有些不对头。

      沈狱官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发软,很想一屁股坐下去,眼前这位双手被绑的“乱匪”,沈狱官又怎能不认识。

      当日公孙楚等人被押赴刑场,就是从刑部司大狱提走,作为刑部司大狱的最高长官,沈狱官那是亲自带队将刑犯送到了法场。

      在法场之时,沈狱官在向当时的刑部司主事艾总禀报情况时,曾一度登上观刑台,距离楚欢很近,也一睹了新任总督的风范。

      他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新任总督的大人,怎会被抓到刑部司大狱来,而且更是被双手反绑。

      总督变成了乱匪,这是何等的荒谬。

      楚欢当日施展雷霆手段,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艾总,已经是镇住了一部分人,沈狱官见到褚头和高公子都看着自己,他此时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先……先都出去……!”沈狱官勉强挥了挥手。

      褚头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立刻抬手,“你们几个,先出去。”等到手下衙差出去后,褚头才凑近沈狱官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怎么了?好像……!”

      他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

      只因为他此时看到,沈狱官正用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眸子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就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杀父仇人,充满了怨憎。

      褚头心下发毛,禁不住后退一步,一旁高公子也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还以为沈狱官与褚头有了矛盾,他只当自己有几分面子,打圆场道:“沈大人,褚头,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两杯酒就能说开了,等修理完这臭小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上几杯……!”

      听到高公子这样说,沈狱官几乎要跳起来。

      他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摆脱目前的危机,高公子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沈狱官忽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跳起,一条腿已经照着褚头的胸口踹过去。

      他看上去有些肥胖,但是这一下动作十分的潇洒灵敏,褚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被正中胸口,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吃惊道:“大人,你这是……!”只觉得胸口憋闷,一时还难以缓过气来。

      沈狱官似乎余怒未消,冲上前去,抬起脚,在褚头身上又是连踩数下,高公子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见沈狱官没有收脚的意思,就像发了失心疯,高公子终是上前去拉住,“都是自己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什么自己人?”沈狱官横眉冷对高公子,“你们没有刑部司的批文,擅自抓人,私刑逼供,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高公子更是发懵,“擅自抓人?私刑逼供?沈大人,抓他确实是我要抓,可是……事先不是经过你同意了吗?”

      “一派胡言。”沈狱官怒不可遏,“我什么时候下令让你们去抓人?高公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褚头被沈狱官踩得心口一阵剧痛,他当然知道沈狱官这样一反常态必然有缘故,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但是沈狱官的两句话,却明显是要与此事摆脱干系,虽然只是一个大狱的牢头,但褚头一瞬间却也明白了沈狱官的心思。

      高公子茫然道:“沈大人,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指着褚头道:“不然你问问褚头,如果没有你的同意,他们又怎会随我一同去抓人?”

      沈狱官双目生寒,盯着褚头,冷冷问道:“你说,是本官派你去抓人的?”

      褚头察言观色,知道沈狱官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捂着胸口,假装咳嗽起来,暂时避开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传来呼喝之声,很快,一名衙差飞一般跑进来,慌张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狱官心一沉,“怎么了?”

      “近卫军……!”衙差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总督府那边来人了,他们……他们就要闯进来,咱们……咱们拦不住……!”

      高公子一脸愕然,“总督府?他们派人来做什么?”

      沈狱官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躺在地上的褚头一边咳嗽,一边瞅向不远处的楚欢,只见到楚欢长身而立,气定神闲,神情淡漠,发生的一切,他都只是冷眼旁观。

      褚头瞳孔收缩起来,偷眼看了看沈狱官,又看了看楚欢,禁不住张了张嘴,眼中划过惊骇之色。

      “砰!”

      一声巨响,本来虚掩的房门,轰然而开,火光照耀进来,当先一人一身甲胄,猛虎战盔在火光之下,散发着冰冷的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这名武将手握长刀,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士,沈狱官胆战心惊上前,拱手正要说话,那武将看也不看他,扫了屋内,一把推开沈狱官,快步过去,走到楚欢面前,恭敬道:“大人,末将护卫来迟,还请大人降罪!”

      “轩辕将军,你来的及时。”楚欢面无表情,淡淡道:“若是迟来一会,这几位差官都准备要对本督用刑了。”

      轩辕胜才一挥手,已经有近卫武士赶紧为楚欢解开绳子。

      高公子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楚欢那一句“本督”,如同惊雷一般,重重击在高公子的胸口,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发软,身体已经摇晃,看上去随时要倒下去。

      楚欢被解开绳子,整了整发髻,然后整了整衣裳,这才看向高公子,问道:“本督的帽子,好像是被你打掉的,帽子在哪里?”

      高公子全身发颤,“啊”“啊”了两声,就是说不出话来,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双膝一软,已经跪倒在楚欢面前。

      褚头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爬到楚欢身前,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连连叩头,沈狱官面如死灰,跪倒在地,颤声道:“总督大人,小人……小人罪该万死……!”

      “刚才你很威风,很霸气。”楚欢看着沈狱官,“这位大人的身手好像还真是不赖啊。”

      “不敢……!”沈狱官颤声道:“小人对此事一无所知,都是这姓高的……!”

      “是是是……!”褚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小人瞎了眼,此事与沈大人无关,都是高公子,是他谎报饭馆有乱匪,我们……我们这才前去抓人,小人……小人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求大人宽恕……!”

      轩辕胜才冷笑道:“绑架总督大人,仅此一条,就是死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吓了狗眼,求大人开恩饶命啊……!”沈狱官、褚牢头、高公子三人一时间都是鬼哭狼嚎,魂飞魄散。

TOP

0
第一零三五章 世态炎凉

       知州府。

       已是深夜,知州董世珍手里端着茶杯,皱着眉头,客座之上,兵部司主事赵信一脸怨气,口沫横飞地描述着,“知州大人,这事儿你可得做主,从兵库调走那些兵器,你是在场的,下官就说过,这事儿没有按照朝廷的法度来办,没出事倒也罢了,若真是有人追究起来,这事儿就麻烦了。现在姓楚的将矛头指向了下官,三日之内,若是兵器无法回库,下官屁股下的椅子就要被他抽走了,说不定连这颗脑袋也要赔给了他。”

       “赵大人,稍安勿躁。”董世珍语重心长道:“这事儿你已经找过东方将军?”

       “下官第一时间便去找了东方将军,但是东方将军痛快得很,只说让我转告姓楚的,要拿装备回来,直接去找他。”赵信一脸无奈道:“楚欢这边逼下官去取回装备,东方将军却明显不愿意将这批装备交回来,下官夹在其中,真是进退两难……!”他带着恳求之色:“知州大人,下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向你求教了。”

       董世珍摇头道:“这事儿,赵大人又让我怎么办?”

       “董大人,话不能这样说。”赵信立刻道:“当时你可是说过,就算真的有新官调任过来,也不敢对此事过多追查,现如今姓楚的就抓住了这事儿,你该知道,他手里有圣上钦赐的金剑,金剑出窍鞘,砍在下官身上,那是能够先斩后奏的。”

       董世珍放下茶杯,摊开双手道:“赵大人,你应该看得出来,楚欢前来西关,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你赵大人如今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中,他自然会抓死此事。这事儿十分棘手,虽然楚欢的势力如今不怎样,但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西关总督,而且手握御赐金剑,实在不好对付……!”叹了口气,摇头道:“调动兵库军械,确实是违反了朝廷的法度,现如今你也只有两条路走。”

       “哪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说服东方将军,让他将调用过去的军械装备送回来。”董世珍压低声音道:“其实上次送过去的军械装备,如今还在军营之中,连箱子都没有打开,东方将军只要一松口,那些装备运回来,这件事儿也就了了。”顿了顿,含笑道:“赵大人,你也是行伍出身,当初和东方将军也都是朱总督麾下的悍将,同袍之义,赵大人如今身处困境,我想东方将军还是会帮你解围的。”

       “帮我解围?”赵信皮笑肉不笑,反问道:“董大人当真以为他会为我解围?”

       董世珍含笑道:“据我所知,赵大人和东方将军当年可算是一同入伍,后来一起被朱总督器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听人流传,赵大人和东方将军曾经还结拜过兄弟……只是后来东方将军多次立功,所以……!”摆了摆手,尴尬笑道:“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只是我想两位的情谊应该不浅吧,前番赵大人入主兵部司,据说东方将军也是出了大力气。”

       赵信双眸闪动,忍不住道:“如果不是那三千两银子,你当东方信会为我说话?”话一出口,有些尴尬,神情便有些不对。

       董世珍却是会心一笑,压低声音道:“赵大人,其实有一句话闷在我心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信皱眉道:“知州大人想说什么?”

       “真要说出来,只怕赵大人会误会董某有挑拨离间之嫌。”董世珍叹了口气,“可是凭心而论,董某一直觉得,论起行军打仗,赵大人未必在东方将军之下……!”似乎觉得这样说很不好,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我信口开河……!”

       赵信却是双眉一展,道:“董大人,你实在过誉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是朱总督给的机会少,若是给下官同样的机会,下官如今的成就,未必就会低于东方……!”笑了两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的感兴趣。

       董世珍神情肃然,道:“恐怕真是如此,其实人生一世,有时候就算满腔抱负,但是没有施展的机会,那也是……哎,董某倒是觉得,这世间最令人遗憾的事情,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董大人的意思是?”赵信听董世珍话里有话,忍不住挪了挪椅子,靠近董世珍。

       董世珍含笑摇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哦,是了,我是说,东方将军与赵大人有旧交,如今楚欢咄咄逼人,赵大人深陷困境,东方将军应该还是会帮忙的。赵大人再去与东方将军好好谈一谈,将那批装备送回兵库,如此一来,楚欢那边也就好交差,赵大人也就可以转危为安了。”抚须笑道:“人是活的,装备是死的,东方将军应该不会为了一些装备,置赵大人的安危于不顾……而且赵大人当初同意从兵库将装备调运到兵营,那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给了东方将军很大的面子,如今事情发了,东方将军总不至于让赵大人一个人将此事完全担起来吧?”

       赵信立刻冷笑道:“如果那边说得通,下官又何必过来找寻董大人?从楚欢那边出来,下官就直接去找了东方信,我是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尽了,又何尝没有提到从前的旧谊,就差没有给他跪下,哼,我赵信还念着旧谊,可是人家东方将军可记不得了,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兵库调过去的装备进了平西军营,就是平西军的装备,如果楚欢想要,自己去取……可是咱们兵部司是隶属于总督府下辖的衙门,楚欢在明面上虽然管不了东方信,可却是咱们的顶头上司,他把事儿丢给我,明显就是自己不去出面……!”握紧拳头,懊恼道:“董大人,你说的这第一条路,已经是行不通,东方信是绝不准备交出装备的。”

       董世珍皱起眉头,凑近赵信,压低声音道:“东方将军当真如此不近人情?”

       赵信也凑近过去,低声道:“你当东方信是个讲义气的家伙?当初我与他一同入伍,拜了把子,后来他一路高升,趾高气扬,与我也就渐渐疏远,这次朱总督保荐西关的官员,我就想着东方信毕竟与我有旧交,他的话在朱总督那边还有几分分量,所以找上他,希望帮忙说说话……!”左右瞧了瞧,才满是恼怒道:“人家倒好,一开始装模作样,说是朱总督已经有了人选,他不好在人事上插画多嘴,后来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开出了三千两的价码……!”

       董世珍眯起眼睛。

       “三千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赵信叹道:“西梁退兵,领着一队人马打下了好几座县城,好不容易才攒了一些银两,可是到最后,还不够他开出的价码,实在没法子,在外面还欠了不少银子……。”摆了摆手,恼怒者带着无限感慨:“我现在是懂了,世态炎凉,什么他妈的狗屁义气,都是假的……算了,董大人,你不是说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还请赐教。”

       董世珍摇头叹道:“这第一条路是走不通,可是这第二条路,赵大人一定是不想走,可是……当前形势,也只有第二条路走。”

       “大人请赐教!”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董世珍道:“赵大人夹在楚欢和东方信之间,左右为难,这楚欢不是什么善茬,盯上了赵大人,若是赵大人真的不能给他一个交代,他一定会借这件事情狠狠地整治赵大人,好一点,罢官免职是少不了的,若是情况更坏,正如赵大人自己所言,说不定……!”瞟了赵信的脖子一眼,并没有说下去,赵信却是感到脖子一凉,明白董世珍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走。”董世珍重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道:“楚欢不是给赵大人三天时间吗?三天时间,足够赵大人离开这里,这朔泉城的城防是咱们的人,赵大人带着家眷离开,暂时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栖身,只要你一走,楚欢就只能自己去找东方信,这后面的事情,赵大人你也不必关心,先保住性命要紧。”

       赵信急道:“你是说,让我丢下所有一切,就这样离开?”

       董世珍叹道:“难道赵大人还有其他的法子?”

       “我打拼了这么多年,为了坐上这个位置,还欠下了不少银子。”赵信不甘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抛下一切,我……我心里不甘……!”

       董世珍颔首道:“赵大人的心情,董某能体谅,可是,除此之外,又能如何?”摇了摇头,低声苦笑道:“如果东方将军稍微讲些旧日情谊,赵大人这次很顺利就能转危为安,可是……东方将军既然不放装备,赵大人已经别无他路,姓楚的看上去和气,可是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赵大人若是不自保,这后果……!”并无说下去,但是严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TOP

0
第一零三七八章 狮子口

       高廉无奈道:“是小人失言,还请大人勿怪。”凑近一些,道:“总督,小人确实有点小事要与大人私下说……!”瞥了轩辕胜才一眼,那意思明显是让楚欢遣退轩辕胜才。

       楚欢深深地看了高廉一眼,微笑道:“没事儿,轩辕将军是自己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当着轩辕将军的面说。”示意轩辕胜才坐下。

       轩辕胜才倒是大喇喇坐了下去,楚欢这才笑道:“高先生,有话尽管说,如果那年轻人真的是令郎,你也确实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总督大人,小犬绝不是天门道人,他吃喝嫖赌,不学无术,实在没有什么能耐,天门道的人也不可能瞧得上他。”高廉此时为了救出自己的儿子,那只能将自己的儿子贬损的越无能越好,“这次真的是个误会,小犬心胸狭窄,瑕疵必报,他有眼无珠,不识大人尊颜,与大人起了冲突,这才纠集人手冒犯了大人……大人,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小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那也不敢对大人不敬的。”

       “高先生,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楚欢摇摇头,“高先生是青州首富,家资千万,令郎是含着金汤勺出世的,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屈尊往一家毫不起眼的饭馆吃饭?他是打探了本督的行踪,这才前往绑架,高先生有所不知,令郎可不只是绑架这么简单,他可是准备置本督于死地。”

       轩辕胜才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总督大人或许已经被你的犬子所害,你还敢说这是误会?如果没有阴谋,仅仅只是小冲突,他为何要准备行凶杀人?”

       “杀人?”

       “此事刑部司的狱官已经交代。”轩辕胜才握拳道:“你家的高公子,确实要行凶,高廉,圣上调任楚大人前来西关,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治理西关,还要剿灭西关的乱匪,令郎十有**与天门道混在一起,现在倒是要问你,你与天门道可有纠缠?”

       “啊?”高廉魂飞魄散,“没有,绝对没有,小人怎会与天门道有染。”

       “有没有沾染,还需要我们仔细调查。”楚欢缓缓道:“高先生暂且回府,不过这几天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们,以免天门妖道杀人灭口,等到调查清楚,是否清白,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高廉心中惊恐,他当然知道,楚欢虽然看似淡定,但是这一次机会抓住,楚欢可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如果不能说服楚欢,此后恐怕就难有机会了,也顾不得轩辕胜才在场,已经道:“大人,小人……小人知道这件事情要说清楚很难,但是大人清正廉明,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硬着头皮,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大人,这是小人孝敬您和轩辕将军的,是四家铺面的地契和房契……!”

       “高先生,你这是贿赂本督吗?”楚欢神情一敛,“你将本督当成了什么人?”

       “大人,小人不是……这……!”高廉见楚欢正气凛然,一脸严肃,心里倒有些慌。

       楚欢叹道:“高先生,你救子心切,一时糊涂,本督能理解,可是本督可不是贪污受贿之人?哎,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本督还要和轩辕将军商议新盐局的事情……新盐局刚刚建设,一大摊子事,这是为民谋利的衙门,若是能够运作得当,定能够造福于民,只可惜……!”摇了摇头,“户部司拿不出银子,新盐局无论做什么,都要银子,本督正与轩辕将军想法子,看看能否筹集到一笔银子,让新盐局运作起来。”

       高廉双眉一展,这时候他若是还不能听出话风来,那就比蠢猪还不如了,立刻道:“大人,其实你刚才误会了小人。”

       “哦?”楚欢故作惊奇,“高先生此话怎讲?”

       “其实这房契地契,并不是贿赂大人,大人误会了,这些东西,是……是小人捐献给新盐局的……!”

       楚欢“哦”了一声,笑道:“高先生准备捐助新盐局?”

       “是是是!”高廉感觉到自己已经打开了一道出口,“小人迁居朔泉,本就是为了西关的重建出一份力,大人新建新盐局,那是为了造福黎民,有这样的机会,小人自当献上一份力。”

       轩辕胜才道:“大人,新盐局所需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高先生这点捐助,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楚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是啊,是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没做这个总督之前,只觉得一方总督很神气,可是现在本督算是知道了,普通人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这官府没有银子,那也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啊。”

       高廉似乎早有准备,道:“大人,小人再献上五千两银子……,不,一万两!”

       楚欢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高先生,听说你来到西关之后,广置田地,购买店铺,那可是花了巨资,其实本督很想知道,你现在在西关有多少铺面?另外购置了多少土地?”

       高廉眼角微微抽搐,吞吞吐吐道:“大人,这……小人确实置办了一些家产,那是准备在西关落地生根……!”

       “二十八栋铺面,豪购几处大宅院,更是购置了良田数十倾……!”楚欢含笑竖起大拇指,“高先生的财力,果真是非同一般,怪不得都说高先生是青州首富,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有这样的手笔,对了,听说高先生所购置的良田,都已经种上了庄稼,而且雇佣了不少民夫?”

       高廉心惊肉跳,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购置的那些铺面良田,也并非是我高家独立承担,所谓的青州首富,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小人的家产其实并不多……这购置铺面和田地的本金之中,有不少是小人的亲属凑上来,至若种下去的粮种,几十倾田地,所需的粮种不在少数,我高家也无法独立承担,许多粮种都是小人从北山借过来,等到有了收成,再还给他们。”

       楚欢微微颔首,叹道:“高公子也不知道明不明白,高先生如此辛劳,其实最终还不是为了后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高先生辛苦一辈子,这些产业,还不都是为了传承给后代……哦,对了,高先生,说到这里,本督忽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说你辛苦一辈子,几代人的努力,挣下了如今的家业,在你的心中,这些产业比起令郎,孰轻孰重?”

       高廉浑身发寒。

       楚欢声音虽和缓,但是那话中的意思,却是千斤之巨,压得高廉透不过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总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凶狠,他开出的价码,当真是天价,他想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竟似乎是要将高家数代人苦心经营的家底,一口吞下去。

       见高廉脸色不好看,楚欢哈哈一笑,道:“高先生看起来很疲倦?如果太辛苦,不如先回去歇着。”不看高廉,背负双手走到墙边,伸手从墙壁上取下了一块本就松脱的砖块,砖块被取下,就有一道口子可以看到对面,隔壁就是审讯的地方,可以正面看到被绑在木架子上的高公子三人。

       “高先生,话说回来,你也别弄错了。”楚欢透过孔口往里面瞧了一阵,忽然道:“你说这高公子当真是令郎?可别弄误会了,不如你先过来瞧瞧,确认之后再说?”

       高廉最担心儿子现在的情况,听楚欢这样说,急忙过去,楚欢已经让开,高廉透过缝隙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对面的高公子,虽然高公子如今被剥的只剩下一条底裤,披头散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是高廉却还是一眼就确认那是自己的儿子,他只觉得全身发抖,有惊恐,但更多的是愤怒,此时楚欢就气定神闲地站在他的旁边,他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立时刺入楚欢的胸膛,但是他却也知道,这只是痴心妄想,如今自己完全处于下风,楚欢掌握着生死大权,尽量克制住自己心中那滔天的愤怒和怨恨,忍不住叫道:“霍儿,你怎样?我是你爹,你现在怎么样?”

       那高公子本来垂着头,头发下垂,如同死了一般,听到声音,挣扎着抬起头,黑发遮面,声音凄厉:“爹,你……你在哪?啊……爹,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我要死了,爹,求求你,快来救我啊……我要回家,我留在这里会死的……!”

       “霍儿,你不要急,爹会带你回去。”看到高公子凄惨模样,高廉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他高家在北山是世家大族,连官府都要给面子,不敢轻易招惹,高家在北山虽然说不上是横着走,可却也是呼风唤雨,来到西关,那也是嚣张一时,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陷入这般的绝境。

       楚欢却已经微笑道:“高先生,看来里面果真是令郎,那就好,没有认错,那就好说了。”语重心长道:“高先生,你放心,本督素来秉公执法,不会诬陷好人,但也不会放过坏人,令郎是黑是白,本督一定好好调查,不会粗心的。”

TOP

0
第一零四二章 “基情”

       楚欢道:“军队的训练,小弟也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便是近卫军的训练方法,小弟也从轩辕将军那里略有知晓。”

       裴绩颔首道:“二弟所说的特种训练法,这其中的‘特’字,自然是特别的意思,却不知是怎样的训练方法?这种训练方法,是训练体质,还是训练意志?”

       “小弟自以为,这套训练方法,兼顾体质和毅力,当然,或许还能训练到纪律性,至若兵士的协同以及统一性,却还是要大哥多费心思。”楚欢轻声道:“小弟对练兵并无长处,所以这件事情,才会交托给大哥。”

       裴绩已经放下筷子,道:“二弟且将这特种训练法说来。”

       楚欢想了想,才道:“大哥稍候,小弟去写来。”起身来,出门就往书房去,刚出侧门,却见到素娘正亲自端着汤碗过来,阳光之下,素娘淡妆素容,一派少妇风韵,她似乎还没看到楚欢,过来之时,差点撞上,惊觉之际,楚欢已经笑道:“素娘在想什么?”

       素娘忙道:“没……没有……!”

       “你好像有心事。”楚欢轻声道:“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我若是不在,可以找珍妮丝姐妹说说话……!”

       “知道。”素娘点头,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楚欢心中记挂着要写出特种方法,也不多言,微微一笑,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听到素娘忽然道:“老爷,你……!”

       楚欢听到素娘声音,回过头,见素娘神色有些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个……!”素娘想了想,终于问道:“后院的林公子,和……和你是不是很熟?”

       楚欢心下一怔,微皱眉头,素娘见楚欢皱起眉头,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急忙道:“没……没有,我胡乱问的。”

       “你见过林公子?”楚欢忍不住问道。

       林黛儿在偏远静养胎儿,楚欢下令谁也不要去打扰,这是遵照林黛儿的心意所办,目下每日里只有孙博柳可以去见到林黛儿,楚欢在府中的时候,楚欢亲自给林黛儿送去饮食,否则便由孙博柳代办,虽说总督府的饮食开始节俭起来,但是林黛儿有孕在身,楚欢倒是对那边十分照顾,尽可能地安排最好的食物送到那边。

       素娘忙摇头道:“没有,你说不许大家过去打扰,谁也不敢过去的……!”

       楚欢微微颔首,道:“林公子最近要闭门做学问,所以……大家都不要去打扰。”

       素娘漂亮的眼眸子里划过一丝怀疑之色,但只是问道:“那……后厨里今日问我,府里上下的饮食都开始缩减,林公子那边……是不是也要……!”

       不等素娘说完,楚欢已经摇头道:“那边一切如常……!”知道素娘心里必然充满疑问,但是也不好解释,只能道:“林公子做的学问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能亏待了他。”

       素娘微点螓首,楚欢走过来,轻声道:“昨晚……实在对不起。”

       素娘脸上一红,低头道:“你事情多,不要……不要记挂我的。”

       “昨晚是不是等了很久?”楚欢轻声问道,他昨日与素娘说好,晚上要去往素娘屋里,只是发生了高霍的案子,折腾了一晚上,自然也是顾不得独守空房的素娘。

       素娘昨日得了楚欢的承诺,还真是好好沐浴一番,在房里等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时分,知道楚欢不会过来,才有些郁闷地睡了片刻,只是她自然不能说自己真的等了一晚上,那倒显得自己似乎对房事十分期盼,是个浪荡的女人,低着头,道:“没有……我昨晚……昨晚很早就歇下了。”

       楚欢看到她眼袋有点泛肿,心知肚明,轻声道:“等我抽空,好好地慰劳你一番。”

       “不要……!”阳光之下,楚欢这般说,让素娘浑身有些不自在,红着脸,“你……你办差事就好,不用理会我的……!”

       她说完,猛地感觉自己丰臀上一紧,吃了一惊,却是楚欢已经伸手按在她丰满的翘臀上,她面红耳赤,不敢打开楚欢的手,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瞧见,声音有些发颤:“老爷,这是白天……莫要被人看见……!”十分不适,扭了扭腰肢,只希望楚欢赶紧将手收回去。

       楚欢哈哈一笑,拍了拍素娘翘臀,肉乎乎的十分弹手,知道素娘不好意思,收回手,道:“将汤送进去吧。”

       素娘心跳得厉害,脸上发烧,被楚欢拍了两下屁股,只觉得屁股有些麻痒,低着头,赶紧将汤往屋里送去,心中却是想着二郎真是不看场合,青天白日怎能这样摸自己屁股,可是内心深处,却又觉得这样十分刺激。

       楚欢离开素娘,往书房过去,经过一处假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声音,声音娇嫩,似乎在争执什么,忍不住凑近过去,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怎能和夫人这样说?夫人很喜欢楚,如果她相信你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

       楚欢眯起眼睛,立刻就听出来,这声音正是珍妮丝的声音。

       珍妮丝和布兰茜两姐妹是双胞胎,长相一样,声音也大致相同,但是语气却是大不相同,珍妮丝性子温和许多,声音也温柔不少,二布兰茜比珍妮丝的性子要急许多,也直率许多,说话的时候,干脆利落,爽朗的很,楚欢听到的声音虽然带着责备之意,但语气温和,明显是珍妮丝的声音。

       这一阵子他算得上是日理万机,还真是没有时间顾得上这对异域双珠,好在这对姐妹花适应环境的能力还算可以,在这西北之地,倒也是能够适应下来。

       不过珍妮丝的话,却是让楚欢狐疑,也不知道布兰茜和素娘说了些什么。

       梅花飘香,假山边上几株梅花开得正好,真真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楚欢背负双手,在假山后面侧耳倾听,听到布兰茜声音传过来:“难道我说错了?正是看到夫人喜欢楚,我才告诉她那件事情,总不能让她一直被瞒在鼓里?夫人是个好人,我可不希望他被楚欺骗……珍妮丝,中原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楚竟然是那样的人,我们真的看走眼了。”

       “你不要乱说。”珍妮丝急忙道:“小点声音,要是被人听到,传到楚的耳朵里,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为何要他开心?”布兰茜冷哼一声,“就算被他知道,又能如何,我正准备当面责问他。”

       “如何责问?”珍妮丝立刻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你有没有证据,你的性子总是那样急,如果你猜错了,冤枉了楚,那你该怎么办?你又不是没有冤枉过他?”

       “我……我什么时候冤枉他了?”布兰茜有些气急败坏,“你说,我什么时候冤枉他?”

       “你……!”珍妮丝也有些急了,“在西梁的时候,你就冤枉过他,而且……而且还连带我也被你冤枉……!”

       布兰茜似乎想不起来,“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都不记得了?”珍妮丝气道:“那次你冤枉他,说……说他和我……你真的不记得了?”

       “哦?”布兰茜似乎想了起来,“原来是那次,珍妮丝,你说他当时真的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当然没有。”珍妮丝声音也大了一些,明显生气了,“布兰茜,你总是胡乱说话,这个脾气一点也没有改,你总是冤枉人。”

       “那我就猜的更对了。珍妮丝,你说你长得这样漂亮,单独和他在一起,他对你一点也不动心?”布兰茜自以为得意道:“所有的男人看到你,都会动心,可是他却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一定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布兰茜十分肯定道:“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那位林公子,也一定不是好人。”

       楚欢皱起眉头,越听越糊涂,怎么这事儿又扯上了林黛儿,这布兰茜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珍妮丝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没有证据?”布兰茜冷哼一声,“那我问你,为什么林公子一个人住在偏院里,我们都不能去见他?为什么楚总是偷偷地跑过去,而且还给他最好的食物?珍妮丝,罗格伯爵的传说,难道你忘记了?”

       “为什么要提到那个肮脏的人。”珍妮丝道:“他是一个坏人。”

       “他最大的坏名声,就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布兰茜道:“每年他都会派人找寻美貌的少年,许多人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我们知道的,罗格伯爵就是一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楚和罗格伯爵一样,也喜欢男人,那位林公子……也许就是楚的爱人!”

       楚欢听到这里,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布兰茜的想象力也实在是惊人,她怎能想出这样的关系来。

       楚欢自己都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不会的,楚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他是一个勇敢正直的人……你不要再冤枉他。”珍妮丝着急道:“这些话,以后再也不能说,没有能掩盖住的秘密,你的话,总会被楚知道,现在我们依靠他生活,如果激怒了他,我们就在也没有依靠了。”

       “珍妮丝,你一直为他说话,到底是为什么?”布兰茜问道:“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可是你要知道,他喜欢男人,就算你将所有的爱都给他,他也不会喜欢你!”

TOP

0
第一零四三章 风林火山

       楚欢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他倒是了解布兰茜的性情,这金发美人心直口快,有话憋不住,忽然想到素娘刚才的样子,此时恍然大悟,为何素娘会突然提到偏院,会提到林公子,当时只是觉得奇怪,现下看来,原来是布兰茜在素娘那里说了什么,让素娘对自己和所谓的“林公子”关系也有些许误会。

       楚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布兰茜,我最后再说一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凭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珍妮丝气急道:“难道你不明白,没有证据,就不可胡说。”

       假山后面静了一下,楚欢微皱眉头,他还有别事,倒不想在这里因为姐妹花谈论的八卦耽搁,正要悄无声息离开,布兰茜的声音再次传来,“珍妮丝,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们就用事实来判断谁是正确的。”

       “事实?”

       “我说过,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布兰茜信誓旦旦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什么法子?”

       “先告诉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布兰茜道:“如果你有胆量,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能称呼我的名字,只能叫我姐姐,永远不许后悔。”

       “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就叫你姐姐。”布兰茜郑重道:“我会信守诺言,不会改变。”

       楚欢心下好笑,不过他知道,布兰茜姐妹是双胞胎,两人一直为争夺谁是姐姐而唇齿相争,对她们来说,能够成为对方的姐姐,似乎就是无上的荣耀。

       珍妮丝似乎在犹豫,并没有立刻说话,布兰茜用挑衅的语气道:“珍妮丝,你不敢吗?”

       “好!”珍妮丝显然被布兰茜激怒,“我和你赌,那你说,你用什么法子?”

       楚欢对布兰茜的法子也是十分好奇,仔细聆听,却听到布兰茜咯咯一笑,声音轻了许多,“我们回去,我告诉你。”

       楚欢顿时大失所望,听到脚步声响,透过假山缝隙瞧过去,只见那对姐妹花已经沿着青石小道离开,这一对姐妹花身姿曼妙,身材那是出奇的好,瞧着那一对婀娜多姿的倩影,与旁边的小池树木相映成趣,宛若一副水墨画。

       楚欢摇头苦笑,回房写了东西,回到饭厅之时,裴绩正坐在椅子上,一边饮酒,一边若有所思,见到楚欢过来,裴绩这才显出笑容,楚欢将手中写好的东西递过去,“大哥你瞧一瞧,这些训练方法,不知道合不合适?”

       裴绩拿在手中,捻着胡须,仔细瞧了一瞧,显出疑惑之色,询问道:“负重,拉力,倒功,越野……二弟,这些词语颇为新颖……寅时起,负重三十公斤,徒步十里,卯时,训练挂钩梯,上下五百次,辰时,入水屏息……!”

       楚欢只是含笑,裴绩抬头道:“这些训练方法实在有些古怪,二弟从何得来?”

       “大哥觉得这些方法如何?”

       “比之现在军中的训练,似乎要严苛许多。”裴绩微微颔首道:“不过训练的内容,想来也是大有益处。这入水屏息,就颇有益处,如果能够长时间在水中屏住呼吸,日后若是有水战,完全可以让兵士在水中潜行……唔,这负重越野,也不简单,能增强人的体质和气力,最为重要的是,能够锻炼兵士的意志。”

       “总共是十三项训练。”楚欢道:“如果能够经受住这十三项训练,顺利通过,必然有潜力成为精锐兵士。”

       裴绩想了想,终于道:“这第一批兵士,就用二弟这种方法训练试一试。”

       “大哥刚才说过,要施行淘汰制,征兵之时,先可以限定体重身高,考察兵源的基本素质,这一道关,倒也不用太过严苛,等到入选之后,就可以通过十三项训练进行检验,优胜劣汰,能够承受住的,就可以正式列入禁卫军编制。”

       “可以如此。”裴绩道:“最后挑选出八百名左右的兵士,作为禁卫军的基础,我再进行训练。”

       “大哥,小弟还有一个想法,等到最终挑选出八百名兵士之后,可以将我手下的两百名近卫军编制入内。”楚欢想到建军前途,心中倒是颇有些兴奋,能够打造一支军队,这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加起来,应该有一只千人的队伍,我准备将这一千人,分成四营。”

       “四营?”

       “是。”楚欢道:“每个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有竞争意识,如果将军队分成四营,在训练的时候,给予奖励激发,让四营互相竞争,这对训练将大有裨益。”

       裴绩笑道:“这倒是好主意。却不知二弟准备分成哪四营?”

       “风林火山。”楚欢道:“孙武子在兵书之中说过,行军打仗,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是孙武子兵法中的至理名言,建立风、林、火、山四营,互相竞争,日后扩军,便以这四营为基础扩建。”

       “好。”裴绩拍手道:“风林火山,兵家要义。”

       “事不宜迟,新盐局已经注入军费,大哥已经可以着手征兵,我准备这两日就颁下征兵令,大哥全权负责征兵事宜,我会让轩辕胜才带领一百名近卫武士跟随大哥办理此事。”

       黄昏时分,苏伯匆匆来到总督府,找到了楚欢,楚欢其实一直就在等着苏伯的到来,新盐局的总管是杜辅公,副总管的职位则交给了亲信孙子空,只是新盐局的两位总管,如今在西峡山紧锣密鼓地建设工场,所以新盐局目下就由苏伯担起重任,好在新盐局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苏伯足以担起目前的事务,楚欢心知高廉绝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生死于不顾,自己既然暗示高廉向新盐局捐献钱财,高廉应该不会端坐不动,他现在倒是好奇,高廉当真会将高氏一族的家产全都捐献出来。

       “高廉已经到了新盐局。”苏伯禀报道:“除了高廉,不少北山士绅也向新盐局捐献了不少钱财。”

       “高廉捐了多少?”

       “数目不小。”苏伯看上去颇有些兴奋,“他捐献了十五间店铺的房契和地契,此外,捐献了二十倾良田,这些如果折算成现银,将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楚欢微一沉吟,“昨日已经交出了四家店铺的房契地契,加上今日送上来的,总共是十九家,他共有二十一间铺面,也就是说,他还留下了两间。”

       “正是如此。”

       “不过这老小子还在玩花样。”楚欢叹了口气,“我已经找人核实过,他在西关的良田,总共有九十二倾,这才拿出二十倾,不到一半,哎,看来他还是心存侥幸了。”看着苏伯,道:“苏伯,你说高廉也是个生意人,头脑不笨,我的意思,他难道不明白?”

       苏伯笑道:“看来他觉得这些已经足够换他儿子的性命?”

       “真是异想天开。”楚欢摇头叹了口气,问道:“对了,其他几家情况如何?是否也都像高廉这般小气?”

       “也都出了血,不过他们大都是将店铺捐献出来,田地虽然也都有捐献,但是都不到他们田产的一半。”苏伯手中拿着统计出来的单子,“这是他们捐献的单子,大人请过目。”

       楚欢摆了摆手,“不用看了,捐献上来的,就先收着,派人先去将这些店铺封了,北山士绅的血还没有流够。”

       “这些店面,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苏伯问道:“缴纳上来的店铺,都已经开张,铺面里都有囤积的货物……!”

       “我已经想过了,这些铺面的旧主,苏伯是否打听出来?”楚欢问道:“北山士绅手里的这些铺面,都是从西关士绅手中占过去,大部分都是趁人之危巧取豪夺,苏伯可以找西关七姓那边打听一下,将缴纳上来的铺面统计一番,找到旧主,我准备找这些人商量一些事情。”

       苏伯见多识广,似乎明白了楚欢的心思,嘴角泛起笑容,楚欢已经含笑道:“苏伯是否明白了什么?”

       苏伯知道有些事情上面不说,下面最好就不要问,“大人自有筹谋,我不敢多想。”

       “苏伯,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客气?”楚欢叹了口气,“你是家里人,我一直将你当成长辈,你护佑琳琅许多年,我对你敬重有加,日后若是无人的时候,就不要和我这般,就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成。”

       苏伯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心想小姐的眼光真是了不得,楚欢虽然身份今非昔比,身居高位,但是性情却没有改变,依然是重情重义,口中连称“不敢”。

       便在此时,一名家仆匆匆过来,禀道:“大人,有人求见,说非要面见大人。”

       楚欢看了苏伯一眼,猜测道:“恐怕是高廉那帮人上门来了。”向家仆问道:“是谁求见?”

       “是从关内过来的。”

       楚欢霍然站起,显出喜色,“是琳琅?是琳琅过来了?”他日夜期盼琳琅来到西北,琳琅在云山处理尾事,让苏伯一行先来到了西关,此时楚欢听说关内来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琳琅处理完事情,已经来到了西关。

       “不……不是!”家仆想不到总督大人会如此激动,忙道:“求见的是一对夫妻,他们说是大人的故人,大人对他们有恩,那男人叫……哦,是了,他说他叫魏无忌!”

TOP

0
第一零四四章 青天再起

       直到魏无忌来到楚欢面前时,楚欢都想不起魏无忌这号人物来,他记不起自己认识一个叫做魏无忌的人,当魏无忌带着妻子站在楚欢的面前,楚欢打量了一番,终于有了模糊的印象,自觉地眼前这个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很有些眼熟。。.

       魏无忌似乎也知道楚欢不会立刻想起自己,行过礼后,含笑提醒道:“楚督可记的京城颦芸坊?那时候,楚督还在武京卫任职。”

       楚欢微一思索,恍然大悟,记了起来,双眉展开,笑道:“原来是你?无忌公子……不错,魏无忌,我记得你。”转视魏无忌的夫人,只见到这女子着一条缃绮流苏裙,明净艳丽,上身则是一件淡紫色的云烟衫,淡妆清扫,竖着单螺髻,看上去十分的灵俏,楚欢想了一下,道:“你是……哦,是紫盈姑娘?”

       他此时已经想起来,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曾在武京卫办差,曾与武京卫的弟兄去过烟花坊听曲饮酒,那时候这紫盈姑娘好像是颦芸坊颇为有名的歌女,魏无忌只是一个落魄不得志的读书人,一心迷恋紫盈,当时楚欢为紫盈赎了身,成全了这对落难的鸳鸯,那件事情过后,楚欢很快便忘记,也没有记在心中,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魏无忌夫妇竟然来到了西关,如果不是今曰见到,楚欢恐怕此生再也想不起这对夫妻。

       紫盈听楚欢说出自己的名字,盈盈一礼,“民妇魏周氏,见过楚督!”

       楚欢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紫盈这名字,是这姑娘当初在京城当歌女的名字,对她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便是这个名字,也是一段耻辱,自然是再也不愿意提及,她自称魏周氏,那便是以良家之妇自称。

       “唔,无忌公子,我们好像快两年没见了。”楚欢笑道:“这一向可好?”

       “当初承蒙楚督厚恩,我才能与娘子喜结连理。”魏无忌感慨道:“一别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重新为人,再不能自暴自弃,多次应考都不中,那是宿命,便也断了仕途之心,当年读书,倒也有同窗为官,找了过去,担任幕僚,和娘子倒也是衣食无忧。”

       “这就好。”楚欢回过头,向裴绩介绍道:“大哥,这位是魏无忌魏公子!”

       裴绩已经上前来,拱手笑道:“无忌公子有礼,在下裴绩!”他行走之时,一条腿先迈出,另一条腿则是跟着拖上来,任谁都看出是一名瘸子,魏无忌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瞬间反应,若是显出异样神色,恐怕裴绩心里不舒服,急忙收敛神色,裴绩已经笑道:“无忌公子不要在意,我这条腿已经瘸了很多年,除了跑不快,似乎对我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不敢不敢!”魏无忌急忙拱手,楚欢已经介绍道:“这位是我结拜的义兄,裴绩裴大哥!”

       魏无忌顿时肃然起敬,能够让楚欢拜为大哥,而且敬重有加,这瘸子当然不是普通人,整了整衣裳,又是一礼。

       楚欢请了魏无忌夫妇落座,见魏无忌夫妇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之色,不由问道:“无忌公子,贤伉俪这是……刚才关内过来?”

       “正是。”魏无忌叹道:“楚督,京城一别之后,我与娘子去了河北道……!”

       “河北?”楚欢立刻问道。

       他知道,河北道早先一直是青天王起事,声势浩大,虽说大秦帝国立国之后,各地免不了叛乱,但是真正闹出声势的,便是河北青天王起事。

       河北叛乱,远远早于东南天门道,帝国三大产盐之地,除了东南的东海道和江淮道,另外就是河北道,河北道是帝国十六道之中,面积位居第三的大道,下辖六州,因为是产盐之地,河北道的赋税也相较其他各道要高出许多,如果说帝国立国之始,一系列的吏治让地方上还算清明,等到皇帝开始迷恋修道,那么地方的[***],最开始就是从河北道开始。

       河北道上下官员,结党营私,巧立名目,横征暴敛,再加上河北道连续数年天灾,旱灾严重,又加上那年出现大海啸,将河北道境内的大批盐场毁于一旦,损失惨重,天灾[***],百姓民不聊生,青天王从一处小县开始,揭竿而起,从者如云,短短数月之内,竟是将河北道搅得天翻地覆,大半土地落入了青天王的手中。

       朝廷眼见得形势危急,派出了左屯卫大将军韩三通率兵平叛,韩三通率领精兵征伐河北,一开始战事并不顺利,虽然韩三通是朝廷很能打的新一代骁将,但是青天王却也是不世出的奇才,通晓兵法,而且手底下奇人异事众多,麾下的四侯也都是名动河北的厉害角色,最为紧要的事,青天王在河北的起事,顺应了民心,很得河北百姓的拥护,正因如此,韩三通与青天王在河北争杀一年多,最终青天王终究后勤无力,无法与得到朝廷支撑的韩三通继续打下去。

       青天王连连受挫,最终无可奈何,只能化整为零,将手下的将士分散开来,曾经有数万之众的青天王义军,很快在河北道销声匿迹。

       青天王义军,本就是百姓出身,所以隐藏起来,也是十分的迅速,归于民中,又得到百姓的庇护,韩三通四处搜找青天王残部,虽然也抓到了许多残党,当众处以极刑,但是却总不能将河北道的所有百姓斩尽杀绝,青天王的势力在河北并没有消失,韩三通却又无法找到青天王,甚至连青天王手下的四侯都无法擒拿,也正因如此,河北道看似平静,实际上青天王的隐患一直没有消除,他在河北根基很深,随时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韩三通向朝廷上折子,一曰不除掉青天王,一曰不返京,当时东南天门道已经蠢蠢欲动,朝廷先前被青天王起事惊了一身冷汗,对青天王倒是不敢小觑,而且也考虑到,如果河北青天王东山再起,那么帝国的京城就将处于南北夹击之中,下了旨意,令韩三通率领数万军队坐镇河北,剿灭青天王的余党。

       只不过楚欢离京前来西北赴任的时候,韩三通也还在河北,依然没有抓到青天王,而楚欢却是对韩三通是否能够抓到青天王深表怀疑。

       他在金谷兰大沙漠之中,遭遇诸般事情,最让他吃惊的一件事情,便是从媚娘的口中得知,青天王竟是出现在了大漠之中。

       楚欢清晰记得,那夜龙卷风大起,媚娘和青天王处心积虑要营救被使团押往西梁的黑蛟侯,差点就被他们得手,但是横空杀出来一个神秘的黑袍人,黑袍夺走黑蛟侯,众人就在黑夜中的大漠前后追赶,楚欢和媚娘碰上龙卷风,虽然最终幸免于难,但是自那以后,楚欢便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青天王和神秘黑袍的事情。

       那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大谜团,如果说青天王出现在大漠,是为了亲自营救黑蛟侯,那么突然出现的黑袍,为何会横刀夺走黑蛟侯,那黑袍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夺走黑蛟侯的目的,又是所为何因?楚欢未尝没有想过其中的疑团,但是每当想起,脑中一片迷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见到青天王和黑袍,他甚至偶尔会想到,自己此生是否还能见到那个颠倒众生媚如骨髓的红蛇侯。

       “是的。”魏无忌点头道:“魏某当初的一位同窗,在河北道定州担任兵部司主事,我去投奔他,倒是在他府里做了幕僚。”

       “如此说来,无忌公子如今是在河北办差?”楚欢心下疑惑,“那么这次不辞辛苦,山高路远前来西北,却不知……!”

       魏无忌叹了口气,摇头道:“楚督,不瞒你说,我那位同窗,已经……哎,已经命丧刺客之手!”

       楚欢一怔。

       “楚督难道不知道河北发生的事情?”魏无忌见楚欢表情,有些诧异,“那边虽然封锁消息,普通百姓所知不多,可是……楚督是一道总督,应该知道一些消息的?”

       楚欢摇头叹道:“无忌公子有所不知,我来西北赴任,并无多久,连屁股还没坐热,西关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更别说河北的事情了。”身体微微侧倾,疑惑道:“无忌公子,河北出了何事?你那位……同窗,因何被刺?”

       “楚督看来是真不清楚了。”魏无忌苦笑道:“河北道,被刺杀的官员,可不是一名两名,就在两个月前,短短几曰功夫,有数十名大小官员接连被刺……孝陵仓被突袭,抢走了大批的钱粮,同一时间,设在河北道的几处兵库,同时被袭……韩大将军带援兵赶到孝陵仓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冲天大火,劫匪不但抢夺了大批的粮食,而且无法带走的,用一把火就烧了孝陵仓。”

       楚欢大吃一惊,便是一向沉稳淡定的裴绩,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青天王东山再起了!”魏无忌叹道:“朝廷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一夜之间,河北似乎遍地都是青天王的人马,销声匿迹快两年,青天王这一出手,就如同雷霆万钧,打了韩三通一个措手不及。”

TOP

0
第一零四五章 乱舞天下

       楚欢双拳禁不住握起,魏无忌带来的消息,让楚欢心下骇然,他来到西北之后,应对西关的乱局便有些心烦意乱,实在想不到,在帝国的东边,竟然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

       河北道虽然以“北”命名,但是并不在帝国的北方,只因处于黄河北部,所以称为河北,楚欢处于西北,与河北道的距离实在不近。

       “那现在河北情势如何?”楚欢皱眉问道。

       魏无忌摇头叹道:“不容乐观,我是一个月前从河北动身,韩三通已经调动官兵剿匪,青天王的人马虽然遍处都有,但是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力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青天王在何处,不过我离开之际,定州城已经危在旦夕,听说是青天王麾下的青狮侯亲自带兵攻打定州城,守城的官兵已经无心恋战,韩三通的主力在邯州,救不了定州,所以定州城的官员士绅纷纷撤逃……!”

       楚欢神情凝重起来。

       “我离开河北境内,听说定州城已经陷落……!”魏无忌的神情也变的凝重起来,“韩三通虽然骁勇善战,但是他的粮仓已经被烧,青天王来势凶猛,韩三通未必能撑得住。”

       “都说神衣卫无所不知,看来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裴绩叹道:“青天王潜伏两年,谋定而动,神衣卫事先竟然没有察觉他们的迹象,能够在同一时间发起刺杀、突袭,青天王必然是做了周密的部署,事先也是酝酿良久,神衣卫却是一无所知。”

       魏无忌肃然道:“这一次青天王的动作,真是雷厉风行,如同雷霆万钧,实在惊人。他们事先派出刺客,行刺了众多官员,人心惶恐之际,同时对粮仓和兵库下手,粮仓和几处兵库所在分落数处,都是有重兵把守,他们都是趁夜袭击,我后来得知,几处地方,青天王的几路人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下手,都是在刚入子时的时候发起突袭。”

       “那是人最为困倦之时。”裴绩轻抚胡须,若有所思,“那时候人的意志最为薄弱,注意力也是最为松散,青天王抓住了最紧要的时间,他能够调动几路人马,同时出手,此人用兵,当真是了不得。”

       “大哥,依你之见,韩三通这一次是否能够顶住?”楚欢锁眉问道。

       裴绩摇头叹道:“凶多吉少,只听无忌公子所言,就知道这青天王是个通晓兵法之人,韩三通恐怕比他要略逊一筹了。”顿了顿,缓缓道:“两年前,韩三通与青天王在河北一争高下,那时候我对河北的形势倒是多有耳闻,当时韩三通和青天王的韬略,应该是不相上下,韩三通是余不屈的爱将,跟随余不屈多年,多受余不屈的指导,在兵法韬略上,不输于人,那时候我就想过,四大上将军之后,秦国后起之秀中,轩辕绍和韩三通是其中的佼佼者,青天王与韩三通在韬略上不分伯仲,那青天王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奇才……!”

       “大哥是说,两年前,他二人不分仲伯,如今青天王已经略胜一筹?”

       “只从无忌公子所言,青天王定然是胜过一筹。”裴绩缓缓道:“但是到底胜出多少,形势未明,尚未可知……!”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轻声叹道:“短短两年时间,青天王的统兵之才大有长进,此人当真是天赋异禀,朝廷有这样的敌人,实在是不幸。”

       “这一次不比两年前。”楚欢若有所思,“青天王起事的时候,从者甚众,气势浩大,短短时间占据了河北半壁,当时就未免骄躁许多,在韩三通率军抵达前,他们只是与地方的州军和卫所军交手,屡战屡胜,只怕当时青天王和他麾下的将领们都是心高气傲。”

       “这是人之常情。”裴绩似乎并不因为河北的变故有所焦急,抚须含笑道:“大秦铁骑曾经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余威犹在,青天王和他手下那帮人,大都是出身草莽,与官兵交阵之前,心里未必没有忐忑,只是连战连胜,才知道二十年前纵横天下的大秦铁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所以韩三通到得河北之时,面临的恐怕是一只骄兵。”楚欢叹道:“韩三通率领的将士,是从十二屯卫军调动,十二屯卫军本是卫戍京畿的精兵,除了皇家近卫军,十二屯卫军便是帝国最精锐的军团,青天王一开始受挫,应该就是小瞧了韩三通。”

       “韩三通当时恐怕也没有将青天王放在眼里。”裴绩淡然一笑,“否则以韩三通的能耐,周密部署,未必不能击溃青天王,青天王也就没有后来化整为零的机会。”

       “打了一年多,韩三通手下的将士当时是士气正盛,青天王的人马连连受挫,损失惨重,再加上后勤跟不上,士气低迷,青天王最后迫于无奈,化整为零,销声匿迹。”楚欢缓缓道:“但是这一次,却是今非昔比,韩三通的人马在河北剿除青天王残部,这都两年,却没有太大进展,青天王和四侯事务一抓获,韩三通手下的将士,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士气。”

       “让韩三通坐镇河北,其实也是皇帝想要历练韩三通。”裴绩道:“韩三通是后起之秀,帝国四大上将军如同落曰晚霞,总需要后继有人,皇帝当时恐怕是想让韩三通在河北建功立业,所以大力支持,甚至默许孝陵仓作为韩三通的军用,给他两年时间在河北剿匪,皇帝对韩三通那是十分的器重。不过这一次如果韩三通无法逆转局势,那自然是有负皇帝所望了。”

       楚欢颔首道:“驻守河北两年,青天王销声匿迹,韩三通只怕都以为青天王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他麾下的将士,戒备之心松懈……青天王真是抓住了时机,这一次他谋定后动,韩三通对青天王所知甚少,但是这一次青天王几路人马都是击中要害,可见青天王那边,反倒是对韩三通的兵力以及资源部署十分的了解,敌暗我明,韩三通可真是……!”他真要叹气,忽地瞥见坐在一旁的楚周氏,三个男人在这里大谈国事,一个妇人家坐在一旁寂然无声,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拘束,楚欢暗叫惭愧,问道:“你们可用过饭?”

       楚周氏不好说话,魏无忌有些尴尬,讪讪道:“赶路匆忙,进城之后,就打听总督府的所在,还没来得及……!”

       楚欢见夫妇二人只拿了一个包裹,行色匆匆,风尘仆仆之态,顿时明白过来,这对夫妇是从河北逃难而出,这从河北往西北来,山高路远,路上的盘缠就不少,心中明白,看到天色也已经晚了,吩咐下人,“去告诉夫人,立刻准备晚餐,唔,晚上的菜肴丰盛一些,就说有客从关内过来,另外赶紧收拾一间房间……!”向魏无忌道:“无忌公子还没有住处吧?如果不嫌弃,不如暂时委屈在鄙府……!”

       魏无忌此番携带妻子从河北逃难,当时走的匆忙,他只是一个幕僚,每个月的薪俸并不多,同窗横死,河北大乱,魏无忌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妻子匆忙而走,身上的银两实在不多,楚欢赴任西北,官场皆知,他也是听闻,出了河北境内,有心来西北投奔楚欢,这一路上的盘缠,几乎将所积的微薄银两尽数耗尽,一路上多有悍匪强盗,能够顺利抵达朔泉,已经是十分不易,到达朔泉城,已经是囊中羞涩,莫说住宿,连吃饭都成问题,此时听楚欢要自己在总督府暂住,那是求之不得,声音有些哽咽,感激道:“多谢楚督收容……!”想到一路坎坷,楚欢却不以自己身份低微嫌弃,反倒是以礼相待,心中暖洋洋的一片,顿生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魏夫人,你先去房间看一看,需要些什么,尽管和下人们说。”吩咐家仆,“魏夫人缺了什么,去找夫人,添置过去。”

       魏周氏起身来,盈盈一礼,眼中也满是感激之色,跟着家仆下去。

       等到魏周氏下去之后,裴绩才道:“韩三通的粮仓被烧,朝廷正竭力应付东南,已经无暇顾及他,如果韩三通不能解决粮草问题,恐怕用不了几个月,就要败退出河北了。青天王士气正盛,韩三通粮仓兵库被夺,士气必然低迷,凶多吉少。”

       “我现在是担心,如果韩三通真的不敌青天王,退出河北,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楚欢皱眉道:“河北一旦落入青天王之手,洛安京城就会出现被前后夹击之势,怕只怕青天王会与天门道搅在一起,一路南下,一路北上……!”想到这里,神情愈发凝重。

       “除此之外,还有盐道。”裴绩肃然道:“秦国的盐场,分布在东南的江淮与东海两道,还有东部的福海道,福海道毗邻河北道,福海道的食盐要进入关中,河北道是必经之路,一旦河北道落入青天王的手中,也就断绝了福海道与关中的联系,切死了盐道,而青天王不是傻子,依我之见,青天王如果真的能够击败韩三通,占据河北道,他下一步必定不是以洛安京城为目标,他的目标,肯定是福海道……河北道土地肥沃,处处良田,而福海道又是产盐之地,拿下河北,继而拿下福海,他手中就控制了食盐和粮食,仅此两项,按照当前天下的形势,足以让他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魏无忌不由问道:“辽东有赤炼电将军的辽东铁骑,朝廷会不会从辽东调动赤练电,南下支援韩三通?辽东距离河北并不远,如果及时调兵,韩三通撑上几个月……!”

       他话未说完,裴绩已经摇头道:“断然不会,赤练电的辽东铁骑,镇守辽东道,究其原因,就是为了防止高丽人,高丽人从来都是言而无信,虽然现在与秦国说是兄弟之邦,但是一旦秦国发生内乱,高丽人就必然会起心思,赤练电坐镇辽东,卫戍东北边境,高丽人忌惮赤练电,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赤练电被调动南下支援韩三通,高丽人便有七成的可能侵入辽东……!”凝视着楚欢,缓缓道:“二弟,这大秦的天下,只怕……真的要大乱了!”

TOP

0
第一零四六章 治国大策

       魏无忌岿然叹息道:“想大秦立国之初,天下井然,我那时尚在求学,都说大秦将会在皇帝的带领下,走向盛世,只是从没有想到,短短二十年,这天下……!”脸上带着不解,摇了摇头,满是惋惜之色。

       “天下大乱,西北也不会安宁。”裴绩的神情严肃起来,凝视着楚欢,“二弟,这西北有一头狼,一直在做等时机,现在火候未到,一旦到了时机,他必然会张开血口,吞噬西北。”

       楚欢明白裴绩的意思,知道裴绩口中所说的“狼”,只能是天山道总督朱凌岳。

       “楚督,其实我此番前来西北投奔,并非是想求大人庇护。”魏无忌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魏某其实是想……是想在楚督麾下,一展抱负,虽说无忌仕途之路从不顺心,十分坎坷,但是……但是无忌想过,楚督为人宽厚,无忌或许能在西北为大人做些事情……!”

       楚欢知道,自己要治理西关,缺乏的就是大量的优秀人才,魏无忌虽然落魄,但看上去还是颇有才学,在西关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倒也不是难事,他脑海中甚至立刻想到,新盐局那边如今就人手不够,虽说目下盐道还没有运转起来,但是工场建好,就会立刻着手制盐,新盐局很快就会成为西关最繁忙的衙门之一。

       他正想与魏无忌提及新盐局的差事,魏无忌见到楚欢沉默,还当楚欢为难,已经道:“楚督,无忌从河北来到西北,进入西关的境内,沿途却是看到许多的田地荒芜,无人耕种,楚督可想过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楚欢一怔。

       他来到西关的时间尚短,除了要应付朱党和北山士绅,目下精力投入最多的几件事情,一件是建工场制盐,一件是建军,还有一件,便是目下还在进行的应对瘟疫。

       至若田地,他心里也明白,西关战后,大量田地荒芜,虽然北山士绅以及西关本土不少士绅已经耕地下种,但是西关耕地面积巨大,田地优劣有别,耕种下去的土地,大都是西关比较肥沃的良田,耕种的面积整体而言,相对很少。

       “西关刚刚经过战事,战乱之时,西关无数百姓死在西梁人的铁蹄之下,再加上诸多百姓流落他乡,虽说已经有部分百姓返乡,但是却依然有大量的人口流落在外。”魏无忌正色道:“西关三道,论起面积和人口,西关自然是位居首位,但是楚督应该察觉,西关大量百姓的百姓流落在天山和北山,西关的人口数量,早已经不能与战前相比。”

       楚欢和裴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先出惊奇之色,这一问题,两人未尝没有察觉过,但是术业有专攻,楚欢想着铲除西关的敌对势力以及振兴西关经济,而裴绩的着重点,则是想着要为楚欢建立一支能够在西关稳住根基的精锐军团。

       魏无忌此时提到人口问题,这其实又是根本性的问题。

       魏无忌见楚欢和裴绩都是认真看着自己,显然是在仔细聆听,立刻道:“楚督要振兴西关,人口是必不可少的。两位不知可听过,先秦变法,秦国大良造商鞅就曾说过,民过地,地过民,其实都没有好处,地广民众未必富强,而地狭民寡,也未必贫弱,想要强大,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是否能够有效发挥人口和土地的效用。”

       楚欢眼中显出光彩,他先前对魏无忌的印象,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颇有情义的读书人,但是这几句话说下来,楚欢顿时便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小看了这个一直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

       “无忌公子有何高见?”裴绩捻须含笑问道。

       “楚督要恢复西关的元气,轻徭薄赋自然是必不可少。”魏无忌肃然道:“但是想要让西关富足强盛,就应该充分利用人口和土地,让他们能够最好地结合在一起,产生出最大的效用。西北的人口,相对关内来说,本就地广人稀,西关经过战乱,死伤无数,再加上大量难民外流,虽然无忌初来西关,但是无忌想,现在的西关,地广人稀的情况必不可免,这就是大良造口中所说的地过民,耕地得不到充分的利用,出现大量的荒地,对西关的振兴,绝无好处。”

       楚欢若有所思道:“无忌公子的意思是说,西关现在缺人力?”

       “恕无忌直言,人口锐减,对西关来说,甚至是一场比战争还要严重的灾难。”魏无忌神情凝重,“无忌入关之后,途经北山青州,在青州境内,看到了许多的西关难民,无忌当时也与不少人聊过,询问他们为何不返回故乡,对他们的心思,也是略知一二。”

       楚欢颔首道:“我前来赴任的时候,在青州也见到了大量的难民,看他们的情形,似乎并没有做好返乡的准备。”顿了顿,问道:“无忌公子,莫非他们是担心西梁人再次打过来?”

       魏无忌抬起手,摆摆手,“楚督没有耕过地,不了解农民对土地的感情。”忽然感觉自己这句话有些唐突,尴尬道:“楚督,我的意思是……!”

       楚欢已经笑道:“无忌公子有话但说无妨,咱们现在坐在这里说话,只是朋友,没有拘束。”

       魏无忌心下顿宽,这才道:“就像读书人的笔,商人的秤,这田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不到万不得己,谁愿意流落在外?”

       “那他们为何不返回故乡?”

       “其实道理很简单,很多人以为,就算回到故土,那也活不了性命。”魏无忌叹道:“有地无粮,等若无地。多少人生生饿死,老百姓现在不怕刀枪,就怕没有粮食。西关三道,西梁人兵犯我秦国,几乎占领了西关全境,反倒是天山北山两道有惊无险,西梁铁蹄并没有进入他们的境内,所以他们的生产并没有得到破坏。西关多少土地豪绅家破人亡,财产被洗劫一空,而北山和天山的士绅,虽然在战时被征收了钱粮,但是元气未伤……!”顿了顿,才道:“否则北山士绅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财力涌入西关,一掷千金。”

       楚欢微微颔首,裴绩也是若有所思。

       “所以等到秋收的时候,北山和天山的收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少他们不会饿死人。西关流民们也都说了,留在天山北山,就算乞讨,只怕也能得到几口饭吃,但是回到西关,连乞讨都没有地方可去。”魏无忌苦笑道:“返回西关的百姓中,大都是有自己几亩薄田的小农,那些租种土地的佃农,有不少就留在北山和天山,为当地的地主豪绅种田。当初那些佃农为地主豪绅种田,到了年终,还能留下几成,如今西关的难民在他们那边种田,条件苛刻,年终拿不到一斗粮食,但是雇主每日却能给他们一些汤汤水水,让他们生存下去。”

       楚欢叹了口气,他此前对此并无研究,但是也略有所知,帝国底层的百姓,分为小农和佃农,小农都是有自己的田地,但是数量极少,缴纳赋税之后,多少还能留下压仓粮,而佃农,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为豪门大户种田,其实就是租田种粮,比起小农,他们除了要向官府缴纳赋税,还要将大部分的收成作为租金缴纳给雇主,一年到头,所剩无几,勉强糊口而已。

       至若奴仆,那就如同牛羊牲畜,可以自由买卖,他们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就更不必说拥有自己的东西了。

       裴绩聆听许久,忽然开口道:“无忌公子说的不错,人口是重中之重,无论生产建设,哪怕是征兵,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如今的西关,正如无忌公子所言,大量土地荒芜,而人口锐减……这对西关,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欢有些苦恼道:“难民流落在外,总不能拿着绳子将他们绑回来?”苦笑道:“有许多人已经在它地落脚,恐怕已经绝了返回故乡之心。”

       “无忌公子既然谈到这个问题,想必对这问题已经想了很久。”裴绩看向魏无忌,“无忌公子可有什么良方,化解这种境况?”

       魏无忌叹道:“其实早在多年前,我与陈夫子……哦,陈夫子乃是家师,那时候他就对无忌说过,圣上……!”似乎觉得有些不合适,瞧向楚欢,并不敢继续说下去,楚欢再次道:“无忌公子尽可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拘束。”

       魏无忌这才道:“圣上迷恋修道,赋税日增,家师那时就说过,长此以往,立国之初的兴旺之态,很快就会改变,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就绝没有心思从事生产,而先师所言已经成真,数年前开始,帝国境内就有许多土地开始荒芜,许多百姓被逼沦为匪寇……!”

       “令师如今何在?”

       魏无忌苦笑道:“先师三年前就已经辞世,他辞世之后,无忌才前往京城,意欲报效朝廷,只可惜……!”摇头叹道:“人微言轻,无忌空有报国之心,却报国无门,先师留下的治国大计,一直派不上用场,后来离京去往河北,本想着在河北一展抱负,但是……依然籍籍无为……!”

       楚欢立刻问道:“令师的治国大计是?”

       魏无忌抬起头,眼中泛起光芒,“先师的治国大计,就是要应对当下西关这种局面,无忌此番前来,只盼能在楚督麾下一展抱负,无忌相信,只要楚督采用此策,不但可以让流落在外的西关难民络绎返回,而且定能解决当前大量田地荒芜的境况。”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9 1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