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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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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得到和付出那个快乐

  云烨虽然对寒辙的到来充满了疑问,还是把他迎进了家门,寒辙依例给老奶奶问了安,两人这才准备去书房好好谈谈,贺天殇不敢放开,一放开准没命,让刘进宝找最烈的酒给这家伙灌下去一坛子,弄醉之后搬到客房扔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自杀这种事往往就是一时的血气之勇,只要这股子劲过去了,不要说自杀,你杀他都不干,更何况贺天殇老母在堂,岂有轻易了结自己性命的道理。
  
  到了书房,云烨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矮几两边,絮叨一番离别后的状况,云烨没问魏天珏的事情,寒辙也没有提起,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当三遍茶水喝完,寒辙清清嗓子说:“我这回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云家收藏的两枚白玉京玉牌,这东西对我们非常的重要,如果云兄答应,我们准备付出一定的代价,小弟不愿意再和云兄杀的你死我活的,寒辙本来就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人物,云兄是第一位让我起了结交之念人物,我很珍惜。“
  
  看着寒辙清澈的眼底,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诧异的问:“你和我打的你死我活的就是为了这东西?“
  
  寒辙点点头说:“也只有这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致,白玉京乃是上古传承的一支,听说很早以前高人辈出,在我们的口耳相传里,是最接近神的一个族群,所以你能想象我们在听说白玉京出世的消息后有多么的震惊。”
  
  云烨现在的脾气非常的暴戾,听了寒辙的话,想起自己为了这个破东西费了多少精神,好几次差点没命,原来根子处在这东西的上面。老天爷啊,原来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冤大头,为了三枚不知所谓的玉牌,自己吃了多少苦头,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一只手把锦盒打开,指着里面的玉牌说:“这东西我有三枚。不是两枚,你要看随便看,如果给我补偿拿走都行,但是,在你看这些东西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休想。”
  
  寒辙点点头,这是应有之义,人家把无价宝都拿出来和你一起观赏,纠察其中的奥秘。自己付出点代价实在是太应该了,自己没看错云烨,他是一个很大方的人,想到这点拱拱手说:“云兄尽管说,本该如此,寒辙无不应允。”
  
  “王八蛋,你他冇妈的想要玉牌你早说啊,至于弄得我好几回都险死还生的。手下的弟兄死了六百多,我的要求就是揍你一顿。不许还手。”
  
  说完就扑了上去,寒辙自己是一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可是听到云烨的要求还是愣了一下,想不到人家提出的条件是这样子的,刚要问一声确定一下,就看见云烨从案几后面跳了过来。拳头带着风声砸了过来,心头一动,就把鼻子迎了上去……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挨揍的除了鼻子冇流血,眼圈红肿再没有其他不良反应。神清气爽的拿着一枚玉牌仔细的观摩,好像刚才挨揍的不是他。
  
  揍人的躺在地板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气喘的像是一个破风箱,两只手背上到处都是血迹,不是人家的血,是云烨自己的拳头关节处破了好几块皮,样子比挨揍的那个还要凄惨,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为了几个破牌牌,我们从长安打到玉山,又从玉山打到岳州,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它们莫名其妙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洞庭湖水面上浮尸连片,官军不算伤者,光算阵亡者就有六百余人,我签发阵亡文书,签发的心都碎了,你个王八蛋,早说你想看玉牌,你早就看到了,至于等到现在才看到?
  
  我虽然小心眼,但是对于自己看顺眼的人一向大方,你看我顺眼,我看你也不错,只要倾心相交,何愁不能成为挚友,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刚才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替死去的袍泽复仇。“
  
  寒辙刚才在挨揍的时候还小心保护了茶壶不受波及,对云烨的话充耳不闻,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想不给云烨倒不好,又倒了一杯,放在云烨身边,转过身就把心神投入到一字排开的三枚玉牌上,看样子一时半会的没工夫理会人。
  
  云烨自己从地板上爬起来,看看寒辙投入的样子就走出了书房,吩咐丫鬟给寒辙掌灯,准备食物,每一个看玉牌的人刚开始都会是这种德性,明明狗屁不懂,非要装出一副努力研究的样子,李承乾如此,李泰如此,希帕蒂亚也是如此,就连金竹先生,玉山先生,元章先生这些大儒也是这样。
  
  最洒脱的是颜之推老先生,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扔到一边说弄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度,能看明白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看不明白的人看一辈子也是狗看星星。
  
  白玉京或许真的存在,可是毕竟只是一个传说,留存在世上的只是只言片语,想要把这些残破的片段串联起来最后挖掘到真相,难,非常的难。
  
  早就想找这些神人看看玉牌到底有没有用,他们是距离白玉京最近的人,找他们看或许才是最正确的,哪怕被他们捷足先登,都比现在什么都不清楚的强。
  
  不过大多数人的想法和云烨是相反的,他们秉承一种奇怪而又偏激的想法那就是:老冇子看不懂,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喂猪都不给你。
  
  却不知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杀手,它能让美人迟暮,英雄白头,自然也能让所有的珍宝慢慢的化为飞灰,所以能保留一点就保留一点,寒辙得到了白玉京又能如何?云烨不相信他们就真的可以羽化登仙,即使成了神仙不是也证明了世上确实有神仙的存在么?反正都是好事。
  
  去看了贺天殇,这家伙醉的一塌糊涂,不知道寒辙把他怎么了哪怕在睡梦里犹自垂泪,枕头都被泡湿了,刘进宝一脸诡异的对云烨说:“侯爷,老贺很有可能……“
  
  云烨努力的把一些龌龊的想法从脑子里撵了出去,寒辙本来就奇奇怪怪的,听刘方说,这家伙从来都不近女色,一年的时间里没见他去找过女人,或许这家伙真的好男风也说不定,一会进去了,离他远些。
  
  为了表明自己的性取向,特意让大肚子的铃铛端着两碗面条,一碟子咸韭菜到书房里送饭,寒辙看到铃铛连忙见礼,见她腰身臃肿就笑着恭喜了铃铛,羞得铃铛掩面退下。
  
  寒辙和云烨的口味非常的相近,他虽仍然没吃过云家几顿饭,但是有样学样,把辣椒和咸韭菜往面条里倒一点,西里呼噜的就吃了三碗。
  
  丫鬟把饭碗盘子撤下去之后,云烨问:“看出名堂没有?如果没看出来,就慢慢看,你赶了一天的路,早点歇息去吧,有一位长辈说过,看不懂的没必要强求,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做的,桌子上有炭笔,还有纸张,你拓印下来就是了,慢慢看,你还有十天时间,这个时间里还是看不出名堂,那就看不出来了,看了也白看。“
  
  寒辙把纸张蒙在玉佩上,拿着炭笔在白纸的背面来回的涂,边涂边说:“进你家的时候看见你家在整理箱笼,看样子你要远行,还要拖家带口?“
  
  “是啊,最近冇长安的风向不对,我打算带着全家出去躲躲,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勾心斗角上实在是不值,人一辈子就匆匆百年,转眼即逝,有那个时间我不如带着全家痛痛快快的出去玩三年,三年后回来,如果长安还是乌烟瘴气的,我就闭门谢客,谁都不理,谁都不见,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不往那个粪坑里钻。“
  
  寒辙如果想知道,他有的是办法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不是敌对状态下最好不要欺骗,有一说一才会博得人家的好感,自从知道憨奴的可怕之后,云烨不愿意得罪这些疯子,现在连皇帝都打算抱着接触了解的心态和他们打交道,自己干嘛要和疯子死磕?
  
  “找到白玉京不就好了?你把家人往白玉京里一放,自己潇潇遥遥的出来混,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就混官场,喜欢人世的繁华就在人世里打滚,这样进退有据,才是自保之道,拖家带口的出去游玩,那里能够尽兴。“
  
  “谁告诉你带着全家就不能游玩?谁告诉你一个人游玩才是最尽兴的?这是什么狗屁想法,你我见识的已经够多的了,可是家祖母,一辈子没离开过长安百里之地,拙荆也是如此。
  
  都是妇人,关在家里一辈子想想都无趣,这回不是我游玩,是全家游玩,老奶奶喜欢拜佛,那就去名山,拙荆喜欢买东西,那就去别的繁华之地,弟子贪吃,那就尝尝各地不同的美食,告诉你寒辙,有时候得到不一定快乐,付出说不定能让你更加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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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云烨的蛊惑

  贵族范不是学来的,至少云烨自己就有切实的体验,自己和李泰互殴之后,成为了猪头人,谁看谁发笑,云烨自己照镜子恨不得找个袋子把脑袋套起来才好。
  
  李泰就很无所谓的顶着一个猪头招摇过市,就算被希帕蒂亚嘲笑他也面不改色,丢下一句,什么时候希帕蒂亚能理解这满脸的伤痕是荣耀而非耻辱的时候,她就能当一个真正的大唐人,前提自然就是不能穿着透皮露肉的衣服到处跑。
  
  寒辙做的就大气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两只眼睛和熊猫差不多,但是坐在饭桌上依然豪气干云,小米粥不错,来一碗,油炸包子也不错,香菜切得细发一定是厨子下了苦功,豆腐乳第一回吃,虽然味道闻起来不好,然而吃了一口才发现是无双妙品。
  
  身上的白袍子一尘不染,早上伺候他的的丫鬟帮着梳了个头,云烨就发现那个丫鬟已经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侯爷的饭碗空了好久,没人理会,只要寒辙身边落一只苍蝇,她们就恨不得将这只苍蝇追杀致死才会干休,尤其听到寒辙的眼睛是被自家侯爷的打的,看着自家侯爷的眼神就无比的幽怨,给拿个包子还是破的。
  
  寒辙对云家仆役的大胆很是奇怪,悄悄地问:“云兄,您这可不是御下之道,仆役们对您毫无畏惧,将来难免会生乱。“
  
  “胡说,我家这个样子已经十年了,你去长安打听打听有谁家的仆役比我家的仆役忠心。都是好人家的闺女和小伙子,到府里来是谋生的,又不是来受罪的,宽松些。谁都舒服,你嗓子喊过去一个个都像鹌鹑的也没劲。“
  
  贺天殇出来了,样子看不成,两只眼睛肿成了鸡蛋。总算是不流眼泪了,眯缝着眼睛让仆役给他拿饭过来,往寒辙面前一坐,气势上半点都不输人。
  
  虽然对寒辙的黑眼圈比较好奇,还是一句话也不问,端起粥碗咣当一下就填到嘴里,滚烫的米粥也不知道把他烫坏了没有。
  
  寒辙的风度确实无可挑剔,身子往后一仰,二郎腿就翘了起来。势利眼的丫鬟赶紧把餐巾给铺在他的腿上。雪白的衫子要是弄污了可不好洗。
  
  云烨。狗子权当那两个人是空气,忙着处理自己的早餐,今天事多。留下来的庄户们还要把主家的地全部租赁完,这就需要云烨亲自出马感谢了。慢待不得。
  
 
 狗子如今满脑门子的官司,老丈人带着全家占领了他的宅子,狗子敢回家就是强弩伺候,洪城已经打不过狗子,但是老家伙红着眼睛拼命,狗子只好落荒而逃,成
了亲,比不成亲还要惨,至于无舌根本就不管,每日里操练自己的女徒弟小苗,闲暇时就抱着洪果儿生的小虎头呵呵的傻笑,至于洪城的白眼,他完全无视。
  
  家里的怪人很多,不过云家的仆役早就见怪不怪了,云家什冇么样的人物没有出现过,寒辙,贺天殇远远达不到奇怪的标准。
  
  两个人终究没有打起来,贺天殇吃饱喝足了,又问管家要了两坛子烈酒,夹在胳膊下面直接就回了自己住的客房,估计今天还是会喝醉。
  
 
 “我昨晚想了半夜,还是没有相通玉牌是怎么回事,但是想通了你为什么要带着全家往外跑,带着全家出去游玩是胡诌那吧,我看你全家都在大行动,好像要把家
里搬空一样,就知道你打算把家安在岳州,那里是南北的要津,你家可以在那里观风向,看天下大势,北方乱则可以深入南方,南方不晋可以回到北方,待在岳州实
在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主意,尤其是岳州城是你一手包办的,需要怎样应对,你心里一定有计划,说说,是不是连逃命的地道都挖好了?“
  
 
 “我前几天才骂完别人鼠目寸光的那点出息,现在又要开始骂你,作为神人,你也就那点出息了,你看看人家西方的教皇,想把人放在篮子里烧死就烧死,想让女
人脱得光溜溜的去和狮子搏斗就搏斗,你再看看人家默罕默德,一手拿剑一手拿着《古兰经》,信我的就是我的兄弟,不信我的就是敌人,牛啊,虽然已经死了,人
家的继承人依然扫平了两河流域,现在正在向波斯的残余进攻,用不了多久,一个庞大的帝国就出现了。
  
  再看看你们躲在背地里搞点阴谋诡计,像老鼠一样的活着,哪里有一点神人的霸气。“
  
  “别说我,你也是神人后裔,现在遇到点麻烦还不是狗一样的到处跑,哦,我说错了,还不如狗,你还要带着一大家子人一起跑才行。“
  
  听着寒辙恶毒的反击,云烨带着他来到了书房,找出来一张很大的地图,与其说这是一张地图,不如说他是一张海图,按在桌子上对寒辙说:“今日就让你这只燕雀见识一下什么是鸿鹄之志,看到这张图了没有?会不会看?“
  
  寒辙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抬头说:“这不是中原,这里是岭南海域图,最远的地方我看看在那里,哦,是狮子国?你要干什么?“
  
  云烨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眼罩戴上嘿嘿的笑着说:“我哪里有时间可供浪费,带着全家做一次远途的旅行,从中原走到岭南,一路上游山玩水,充分满足家人的意愿,到了岭南,嘿嘿,寒辙,你信不信,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以为我这些年的水师统领是白当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要造反,能说服我,我就帮你,就看你有几成胜算了。“寒辙的眼睛终于冒光了,他以为云烨这就要控制岭南之后要学人家造反,他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太平天下,最近也没有什么人造反了,让他非常的郁闷。
  
 
 “寒辙,你就不能把心思从造反这条不归路上收回来?想想什么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想想看,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一艘大船在惊涛骇浪里上下起
伏,无数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在努力地和大海抗争,等到风浪过后,大船依然存在,虽然船帆被扯破,好些人不见了,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几乎陷入了困境。
  
  嘿嘿,结果海面上有另外的一艘船开了过来,上面装满了香料,珠宝,还有美丽的女奴,好汉们发一声喊就杀了过去,拽着缆绳荡到那艘船上,用自己的刀剑为自己争取食物,水,钱财,还有女人。
  
  想想啊,你浑身沾满了血,刚刚用牙齿咬死了一个最凶悍的家伙,身上缠满了金珠宝贝,肩膀上扛着一个金头发的美女,手里抱着一个巨冇大的橡木桶,里面全是殷红的葡萄酒,一刀子扎烂酒桶,在女人的惨叫声里痛饮葡萄美酒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想想啊,你带领一群亡命之徒攻陷了城市,拖着你的长刀哈哈大笑的走在石头砌成的街道上,两边的房子都冒着熊熊的大火,无数孱弱的人在你面前四处逃窜,就像一只只看到了老虎的兔子。
  
  寒辙啊,大唐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好下手,可是到了大海上,陆地上的一切法度都没了约束力,只有在那里,才能尽情地宣泄自己的兽性,家师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依我来看,人之初,性本恶才对,兽性需要发泄冇的寒辙。
  
  想想都羡慕虬髯客啊,这家伙现在已经在做这事了,带着一票弟兄,在大海上予取予夺,你大概不知道吧,西方有好多富庶的城市,凶悍的猛士,他们需要对手,而这个对手就是我们,哈哈哈哈,寒辙,你看看这是什么!“
  
  云烨大笑着把一块黑色的绸缎抖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白色的狰狞的骷髅头,下面交叉摆放着两根腿骨,骷髅头上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召唤寒辙,寒辙奇怪的感到,这颗骷髅头似乎在对着自己笑。
  
  寒辙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揉着太阳穴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败在你手里了,你不但比我无耻,也比我凶狠,我两样重要的德行都比不上你,失败也就无可避免。“
  
 
 云烨把眼罩解下来待在寒辙的眼睛上低声说:“感受一下吧,这就是我的梦想做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我要成为所有靠近大海的国家的噩梦,我要他们看到这个旗
帜就乖乖的把财宝美人送上来,我要让他们在地狱里都要记住我的脸,你不想来么?寒辙?做一个海盗是如此的快乐,和天斗,和海斗,和人斗其乐无穷啊,来吧兄
弟,不要去研究那三块破石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大唐如今平静的让人发疯。”
  
  寒辙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从他粗重的喘气声中,云烨知道这家伙动心了,这三年自己只能在外流浪,不如把这家伙绑在裤腰带上,这样对谁都好,至于当上海盗之后会不会发疯,谁去管他。云烨自己都想发疯。
  
  窗户一下子就被推开了,贺天殇嘶声说:“走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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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魏征的痛苦

  寒辙不认为云烨会干出这么滑稽的事情,一位煌煌天冇朝的侯爵会自降身冇份的去当一个臭名昭著的海盗?人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不靠谱的人,研究
玉佩弄清楚白玉京在那里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干的事情,而不是穿着发臭的衣服去攻陷土人的城邦,把人家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或者最后的一口粮食夺走。
  
  从来都认为自己来自一个疯子家族的寒辙,现在已经很肯定的确认,和云烨比起来,自己家人疯的还不够彻底。
  
 
 研究玉佩之余透过窗户上的琉璃,能清楚的看到云烨抱着自己的幼子,给他们喂饭,孩子很调皮,喂一口就吐出来,平均喂三口孩子才会吞咽一口,直到孩子彻底
不吃,寒辙看到了一个恐怖的场景,哪碗不知道沾染了孩子多少口水的米饭,被云烨飞快的吞了下去,看他满脸笑容的样子,说明没有任何不适。
  
  寒辙看得有些反胃,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云烨和自己一样都有着强烈的洁癖,只要看他一天洗不知道多少次手就知道,这个毛病根深蒂固,怎么就对孩子的口水毫不在乎呢?
  
 
 他不知道的是,云烨是被陇右军中恐怖的个人卫生活活的逼成这样子的,以前他也没有这么矫情,不管他以前如何粗鄙,最多就是把内裤多穿两天,袜子一两天不
洗这种邋遢的程度而已,和军中那些虱子在胡须头发里钻来钻去的那种重口味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为了防止自己不变成那个样子,他开始逐渐爱干净起来。而且越
来越变态,至于吃掉自己儿子的剩饭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寒辙发现自己对云烨还不够了解,昨天还认为他在开玩笑的海盗
游戏。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进行积极的准备,看见他家的家将把八牛弩拆成一堆不相干的东西,和一些木头捆在一起,还在不停的收集火油。准备了无数又直又圆的小
木棍,一捆捆的堆在墙角的架子上,说是柴火,鬼都知道这东西只要黏上羽毛,安上箭头,就是一捆捆的利箭。
  
  他不会真的想去当海盗吧?寒辙犹豫不定的想。
  
  “云烨要云游大唐三年,观音婢,这是个不好的兆头,这小子想要逃离长安的这个是非窝子了。朕不明白。三年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么?遇到困难怎么都要迎难而上才对。躲个什么劲啊,没出息,还一跑就是三年。”
  
  李二看到了云烨告假的的本章。看到云烨居然请了三年假非常的不满,尤其是看到了房玄龄批准之后更是怒气勃冇发。
  
  “陛下。云烨不这样还能怎样?如今大唐国泰民安的一派盛世景象,他如果反击,臣妾也相信他会有办法反击,这样一来,朝堂的纷争难免会波及到地方,这样难得的盛世说不定就会夭折,还不如自己退一步算了,总归是要有人退让的,冇云烨这样的退让要比他反击更要有勇气的多。”
  
 
 既然说起了云烨,长孙难得的帮着皇帝分析了一下,这样的话,皇后已经有好久没说过了,李二乍一听皇后居然回答了,笑着说:“你对自己的弟子这么有信心?
不知道吧,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快要把长安城搬空了,弄得长安城现在除了柴米油盐价格没动以外,其余的价格飞涨,听说猪肉价都暴涨了两倍,街坊们和屠夫理论,
谁知道人家的理由比他们充足,还威胁说要买就尽快,说不定明日里还要涨。”
  
  “您既然忧虑就下一纸文书阻止就是了,何必拿来埋汰臣妾,猪肉可上不了您的餐桌。”
  
  “朕这几年猪肉也没有少吃,朕也不在乎他把东西都拉到岳州去,只要在大唐的国土上都是朕的,朕也就是随口说说,政务说到底讲的就是进退二字,只是觉得云烨退得太狠,别把底气都给退没了,观音婢你说说这小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朕总觉得他这次大踏步的后退恐怕不简单。”
  
  云家人的嘴很严实,全家出游的事情外人还不知道,庄户们分家去岳州这所有人都能理解,家大业大总要开枝散叶的,不管大家小家,最后都要走这一步路的。
  
  云家的封地就两千三百亩,这是一个国侯的极限了,甚至有点多,但是朝堂上从来没有人抓着这一点猛烈地攻击云烨,因为这事经不起查,只要把田亩的数量摆到明面上,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最恨云烨的令狐德棻都不敢抓这个小尾巴。
  
  云家的人不断地往岳州涌去,不奇怪,京冇城里好多家也是这样,程家,秦家,尉迟家,都是这样,唯有牛家没动弹,反而用岳州的资产换取了其余四家在长安的资产,老牛说了,他家人少,顾不过来。
  
  长安市上很萧条,人很多,货物少价格却贵,魏征的马车走在西市上,耳中听到的全是谩骂之声,商家嘿嘿的笑着任你辱骂,但是只要说起价格,就一口咬死不二价。
  
  “这年头想吃口豆腐他娘的都成了奢望,就张家一家在卖,价格比原来多了三成,如果纪家,还有买团子豆腐的卢家不去岳州,谁正眼瞧他张家一眼。”
  
  “没法子,长安不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去岳州也是该的,我家的皮子作坊要不是离不开草原,我也去岳州,听说那里你做生意只要人能扛得住,你连续一年不关门也没人问,长安啊,那个破鼓一敲,咱就得关门,晚了一点,那些狗冇日的武侯就会拿鞭子抽你。”
  
  “有钱人都去了岳州,长安留下的要么就是最有钱的,要么就是穷光蛋,咱卖的东西贵人们看不上眼,穷苦人家买不起,生意没法子做了,等岳州城彻底建好了,咱也去岳州算了,咱是要饭吃的人,得跟着主顾走。”
  
  长安古城第一次受到了外地城市的冲击,这让一向骄傲的长安人无法接受,不论你接受不接受,事实就摆在面前,拗不过大势,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以前就在为都城安在长安好,还是安在洛阳方便,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过讨论,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岳州,只是在百姓间流传,官宦人家只是一笑而
过,这是真正的无稽之谈,云烨当初设计岳州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它会成为京师,这是一座纯粹的商业城,和长安相比,少了几分肃穆和大气。
  
  魏正打算穿过昭国坊回家,以前这里整天都是叮叮当当的敲铁的声音,今天进来,这些熟悉的声音不见了,整座里坊安静的渗人,满地都是垃圾,风从门洞子里灌进来,破烂随风飘舞,如同鬼蜮。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汉在垃圾里搜寻还能使用的废物,见一辆官车驶了过来连忙退到一边,马车停在老汉的身边,魏征掀开马车的帘子问:“老哥哥,这昭国坊里的人都去了那里?铁匠铺子为什么都不见了?怎么都是空屋子?”
  
 
 “回官人的话,都走了,都去岳州发财去了,坊正也走了,听说去了岳州,那里有一整条街都会是铁器作坊,大家聚拢在一起好做生意,互相照应着有大买卖也能
接下来,所以都走了,把这里的房产卖给独孤家了,听说准备拆掉建园子,昨日就有人来看过,现在坊市里只有老汉冇留下来开门,关门。”
  
  魏征谢过了老人家,拳头攥的紧紧地,他知道长安这一次的大萧条,没有五七年的时间无法恢复,云烨这是在抽长安的精髓补岳州的元气,岳州什么都享受现成的,那些店铺只要去了就能马上开工,商人们如果想要大宗的物资,除了岳州,别的地方根本就无法提供。
  
  他是在惩罚整个长安城的人,只因为那些流言,他就恶毒的做到了这一步,岳州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们准备大力发展渔业和桑蚕,还有茶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不和长安的产业起冲突,做到强大的互补性。
  
  一南一北做到相互补充,相互依存,最后达到一起繁荣的目的,当初自己对云烨拟定的发展规划,佩服万分,共同繁荣才是能让大唐国力飞速攀升的良方。
  
  现在算什么?长安填岳州?当初商议好的,就算要从长安抽掉一部分产业,那也是逐步进行,不会一夜间人去楼空,就为了惩罚那些背地里嘀咕你两句的人,你就把以前商议好的方略一股脑的推翻,借着皇帝希望岳州赶紧繁荣起来的心思,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人不是这样做的,你不能把怒气撒在百姓的身上,这是一个官员该有的心胸和气度,也是一个人守住本心和节操的底线,云烨,你怎么能这么做?
  
 
 别人不清楚魏征非常的清楚,商家搬离只是第一步,恶果会逐渐显现,没了作坊,很多以前吃作坊饭的人就会没饭吃,只能去勋贵家的农田地去种地,长安的税收
会急剧的减少,不可能拿出许多钱来改善长安的环境,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长安会破败,如果国库不出钱,破败的长安就不足以承担京师重任,说不定洛阳就会成为
下一个国都。
  
  而不是国都的长安,魏征不敢想象他会败落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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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仁至义尽

            魏征在长安城里转了整整三天,一百零八个坊市走了个遍,当他的马车最后停在平康坊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了,和其他破败的坊市不同,平康坊的规模显得更加的大了,那些雕梁画栋的高楼,翠袖盈香的美人,豪门子弟一掷千金的豪爽,让魏征一阵阵的晕眩,云烨还是担心长安不死,特意留下了这些,风月场所兴盛,其它行业萧条,这样的长安不是一个健康的长安。

      一个城市的腐化,首先是人的腐化,温柔乡从来都是英雄冢,他消磨的不但是一个人的意志,同时也会把一座城市送进坟墓,等到大家到了笑贫不笑娼的时候,就到了长安落日时候的了。

      是到了和云烨好好谈谈的时候了,魏征这样想,所以他就这样做了,马车拐了一个弯直奔玉山,他想和云烨好好谈谈,如果云烨依然冥顽不灵的话,就不要怪自己下重手了,传命侯的爵位不是不能削掉,成为平民的云烨不管他多么受皇后的喜欢,也只是一个平民,即使云烨多么的不愿意成为弄臣,他也必定成为千古的笑话。

      出城门的时候他看到连绵不绝的车队,妇人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男人跨坐在车辕上,和前后马车上的汉子说着荤话,偶尔提起的正经话里每一句都会有岳州这两个字眼出现。

      魏征看出来了,走的都是作坊主,这是一个城市的底气所在,自己没有任何办法阻拦。就算是要阻拦,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

      等到奏章获得三省的同意,再拟成条呈送到皇帝的桌案上,等皇帝同意了。再发还三省,三省再调派,最后落到自己手上执行,最快也需要十五天。这已经是简化了所有程序,朝廷想要出台一项政策,这是必须要遵守的时间,皇帝都不能避开。

      灞桥码头上已经没有人山人海的景象了,只是河岸两边的垂柳变得光秃秃的,就这样还有人拿着竹竿子够柳树梢子,想把这最后的柳枝折下来送给亲人,祝福他们一路平安。

      云家庄子里的老人都搬出一把竹子做的躺椅,在斑驳的树荫里休憩。劳作了一生。终于能够歇歇了。对于远处驶过来的马车看都不需要看,哪怕是官车也无所谓,因为和云家庄子没有半点的关系。

      老钱笑容可掬的接待了魏征。香茶点心,礼仪半点不差。但是不见主人,这让魏征非常的恼火,不管两个人是不是有仇,自己依照礼仪过来,不见主人招待,这是最大的失礼。

      “郑公莫恼,不是我家主人不见客,而是我家主人正在跟随夫子念书,您再稍待片刻,家主人就会下学,一定过来拜见郑公。”

      听了老钱的话,魏征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问老钱:“云侯哪里去了?”

      “我家侯爷出远门访友去了。”

      “老夫人可在,容魏征见礼。”

      “老夫人一直想去名山拜佛,也跟着我家侯爷出去了,夫人也走了,家中只有大公子一人,跟着姑老爷念书。”老钱面不改色依旧笑眯眯的回答。

      “云侯何时离开的?”魏征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发问。

      “侯爷已经走了三天了,因为担心打扰郑公,就没有去您府上告辞,还请见谅。”

      “你家侯爷抛开祖宗重地,打算游玩多长时间,连近日的封爵宴都不参加,难道就就不考虑自家的封爵传继么?”魏征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潮红。

      “我家侯爷说:云家以前没爵位不就是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么,参不参加封爵宴席由我家公子自己做主就好,想去了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只要自己快活一生就好,您且宽座,老奴这就去禀报我家公子知道。“

      老钱说完话就出去了,没打算去打搅公子进学,直接去了后花园,最近香水的买卖非常的红火,几位姑奶奶都在帮忙,自己也该去帮把手才是,家里的人手不够使唤,也不知道人伢子能不能给府里找来几个合用的人。

      魏征没有等待,自己出了云家,他看的出来人家对他的敷衍,自己用不着看人脸色,也没有人敢给自己脸色看。

      弹劾云烨的奏折被房玄龄压了下来,长安府尹也换上了一个叫做马周的三十岁的年轻人,草原上六年的磨练,把一个青涩的少年人,硬是磨练成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草原上的风霜到底没有磨去他的棱角,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长安的田亩,不但百姓家的要清查,勋贵家的也不例外,这是魏征最近唯一满意的一件事。

      “当年我还是一介书生的时候,就想看看长安的田亩到底都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本官从草原回来了,坐定了这个位置,那我就继续干这事,你们最好把我彻底弄死,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罢休,大唐的传继就在土地上,只是一笔糊涂账可不行。“

      这就是马周上任后在大堂上说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雪花般的弹劾奏章立刻就飞到了中书省,谁都不敢压下不上报,结果全部被皇帝陛下留中不发,大内传来一句话:“朕也想知道长安之地还有多少田土。“

      政治上的斗争多了,干实际工作的时间就少了,虽然清查田亩的事情很重要,魏征认为长安府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恢复长安市面的繁荣,而不是惹怒长安城所有的勋贵。因为市面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萎缩,无所事事的蹲在城墙根等待雇主的闲人也越来越多,要知道以前的时候,从来都是雇主求人帮工,而不是现在雇主千挑百选之后才要一两个,哪怕养马,挑粪现在也必须是相貌堂堂的好小伙子才行。

      当初抱着人离乡贱不愿意跟着雇主去岳州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短短的三个月,人就不值钱了。

      魏征求见长孙之后,请求皇家大肆的招纳闲人,莫要让百姓衣食无着,长孙从来都是和善的,可是她手里的产业,都是适合妇道人家经营的产业,男子实在是需要不了多少,魏征无奈,只得请皇后娘娘尽量的多招收一些妇人,一个家庭里总要有一份收入才好。

      织毛业由此得到了极大地促进,魏征在盘算之后才发现,长安现在的支柱产业就是织毛,珠宝,酿酒,奶糖,香水,还有一项魏征极度的不愿意承认的,就是青楼行业,昔日威名赫赫的水泥,造砖如今没了用户,已经萎缩的厉害了。听说,他们也算去岳州建砖窑继续发财,至于长安,顾不上喽。

      长安城里的木匠都不好找,以前手艺好的木匠都被大大小小的木器行网罗一空,现在大部分都随着木器行去了岳州,当魏征把自己的看法告诉马周的时候,马周并不以为然,认为魏征是在杞人忧天,早年间长安不也是没这些东西么,长安还不是天下第一都。

      现在要做的就是正本清源,先把农事放到第一位,商贾事以后再说,当暴怒的魏征告诉马周常平仓的粮食多的已经在发霉,民间也并不缺少粮食,现在重要的是让所有人有活干,只有这样才能让长安稳定下来,慢慢治疗云烨给长安带来的创伤。

      马周请魏征不要越权,给事中做好给事中的权限以内的事就好,一生清名不要毁在帮助地主老财夺百姓田土的恶事上。如何治理长安,是他这个长安府尹该做的事情。

      魏征气的怒发冲冠,也拿同样脾气倔强的马周毫无办法,因为人家说的没有半点错,给事中的职责是辨贤愚,查风纪为陛下拾遗补缺,不是管理长安的官员。

      劳累一天的魏征路过那家小店的时候,店主人把一封信笺送给了魏征,看了看落款,原来是云烨写的,魏征把这封信抛在一边,这必然是一封讽刺挖苦的信笺,今天心力劳顿,实在是没有力气生气了。

      但是心里面那股子倔强的劲头又发作了,拿过信笺,查看了上面的火漆完好与否,这才裁开信笺展开后细读,心头做好了被讽刺挖苦的准备。

      郑公大鉴:当郑公见到这封信件的时候,不器已经远在千里之外了,此次离别不是担心会受到伤害,或者悲愤之下实行的自我放逐,其实是晚辈早就准备好的一次远行,所以大可不必伤怀。

      长安填岳州这是必然,非人力能挽回的,长安是大唐的京师,需要的是庄严肃穆而非日益的繁华,这里不但是皇家宫苑所在地,也是大唐精兵的聚集区,一旦有变,首先遭受灭顶之灾的就是大唐脆弱的的商业,那些还处在独门独院经营的脆弱作坊门店,说实话,他们没有半点抵御商业风险,或者政治风险的能力,为他们计,还是去相对开明,商业气息越发浓重的岳州为上策。

      这一次清空长安,对长安来说既是一种灾难,也是一种挑战,给了长安一次重新布局的机会,这是不器的肺腑之言,而非戏弄之语。

      长安有大宝藏,公为何视而不见?巨大的大唐钱庄,煌煌的玉山书院,素有文华满园之称的国子监,大儒遍地的弘文馆,才是长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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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猴戏而已

  魏征将书信折好,重新塞进了信封,这封信给了魏征很大的启发,云烨在书信里把产业分成了三个等级,最高端的无疑就是钱庄和各个书院,尤其是玉山书院,那里不但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是各种新奇产物出现的源头,这些产业无疑是第一类的。
  
  最让魏征吃惊的就是云烨居然把青楼,赌馆列为第二类产业,说这些人都走偏了,青楼其实可以变成巨冇大的歌舞场,而不是简单地肉体交易,赌馆也是,看重的不是他们带来的巨冇大人流,而是锱铢必较的作弊,赢取客人的钱财。
  
  魏征最看重的作坊,却被云烨列为了第三等,这是魏征非常愤怒的一点,农工从来都是帝国的基础,这样轻贱,非人也!
  
  这样的愤怒和之前的愤怒不一样,现在的愤怒即使再强烈魏征的内心却是平静的,这是政务间的不同意见,不采纳就是了,至少说明这个人在想办法,不管好坏,都是思考之后说出来的建议,是对的起自己的职位的。
  
  黄昏里的长安街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魏征的马车路过家门不入,又拐去了房玄龄的府邸,六街的钟鼓响的越发的急促,当魏征抵达房府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齐明的时候。
  
 
 穿着褂子摇着蒲扇的房玄龄看着那封信,不时地吟哦出声,频频点头,魏征却在低着头吃一大碗饭,饭食很简单,一饭一菜一汤而已,魏征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把汤倒进菜盘,涮一涮倒进饭碗,最后才将这碗汤喝干净。吃完饭,净了手,就坐在椅子上小憩片刻,云烨写的东西,老房总是要看最少三遍才会发言。
  
 
 “老魏,别纠结了,人家已经在做了,操心长安城兴衰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太冇子。吴王已经在整理皇家产业,长孙无忌也在情理钱庄,造币厂,铸造厂也会从
皇家产业里剥离出来,正式的纳入大唐户部的管辖之中。陛下今日午后召老夫入宫,明确规定,造币,铸币之权唯工部能拥有,若有人私自铸币者,杀无赦!
  
  织毛机现在已经允许在长安制造,三原县的那些工业区已经在准备图纸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世上最大的织毛作坊就会出现在长安,听娘娘说至少可以容纳万人做工,只此一项。长安的闲散人就会少一半。
  
 
 陛下在你和云烨的交锋里居然看出了一项产业,那就是你们互相扔的那种传单,陛下说如此能让魏征,云烨焦头烂额的利器怎能不掌握在国朝的手里。所以陛下从
玉山书院调拨了工匠,准备自己印一种类似邸报的东西。三天印一次,专门在上面刊登国朝政令,朝堂动态,地方风物,自然还有买卖消息,老夫算过,这样的一家
作坊,需要的人数也很惊人。
  
  另外陛下下令招收良家子,入武德殿,人数不详,目的不详,这个项冇目的人数也不少,老夫估计这和国家军备有关,因为主持此事的是长孙顺德。
  
  老魏,你想多了,陛下是万世之主,如果云烨没有提前给长安找出出路,你以为陛下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长安挖空?你这些天的怨愤实在是有些无理。
  
  陛下动了,那些王爷公主全都动了,李孝恭家里要开印书馆,听说专门用来印制佛经,玄奘通译经书的速度惊人,听说已经有一十四卷需要印制。
  
  李道宗家里要开奶牛场,听说从草原已经弄来五千头牛准备专门产奶,一是为奶糖,奶酪作坊提供原料,二来,牛不产奶了还能杀掉卖肉。
  
 
 丹阳,长乐两位公主打算用水磨坊把长安多出来快要发霉的麦子,全部磨成面粉,卖到草原上去,她们两个负责收集粮食磨粉,九江公主,衡阳公主她们负责发
卖,这两位公主的夫君,一个是执失思力,一个是阿史那杜尔,估计不愁买主,至于为何卖的是面粉而非麦子,老魏不用老夫给你讲明吧。
  
 
 看你已经疲惫不堪了,现在吃饱了肚子,精神头也恢复了一点,那就一路走回去,消消食,回家好好洗个澡,让嫂夫人给你烫壶酒,饮上一盅之后,好好地睡一
觉,老夫已经给你准了三日假期,修整一下,云烨这回没把你当死敌,大部分心思没用在你身上,你就庆幸吧,他也是大唐的臣子,还没有恶毒到损耗大唐国力来弄
垮你的地步,人家就是游兴大发,准备跑出去游玩而已,你给了人家这个破路的机会,人家为何不跑?“
  
  房玄龄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听得魏征一时喜,一时怒,一时间还有些惭愧,这些天来,他几乎为长安的萧条操碎了心,总以为长安的萧条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现在听了房玄龄的话,才知道在皇帝皇后,以及云烨眼里自己是那只可笑的猴子。
  
  “如此戏弄臣子,实非帝王气度,老夫这就上折子,问问陛下怎能施施然的坐在龙椅之上看臣子整日奔波,而无动于衷的看下笑话!”
  
 
 房玄龄捶捶自己的脑袋对怒气冲冲的魏征说:“帝王总是喜欢高高在上的看臣子相斗,自己稳操胜券的看热闹,这是人家的不多的喜好之一,你作为臣子,就要有
当猴子的准备,要不然你学学云烨也成,人家不愿意当猴子,所以告假三年,带着全家老少四海遨游,真是羡煞旁人啊,老夫也想这样做,总是不得机会,只要有机
会,一定不会放过。”
  
  魏征果然步行回家,一路上遇到好几拨武侯询问,见是郑国公府上的灯笼,就悄悄的跟在后面保驾。
  
 
 魏征的步伐轻松了好多,虽然不满意云烨插手长安的事情,总认为云烨这是在继续扩大玉山书院的影响,为自己复出做准备,为了长安的安稳,这颗苦果魏征不论
满不满意,都要硬生生的吞下去,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弯腰,总是觉得云烨作事随便,嘻嘻哈哈的不够稳重,现在看起来,在民生这一方面,自己委实不是
他的对手……
  
  李二把脑袋靠在杨妃丰冇满的双峰间,闭着眼睛让杨妃帮他按摩头部,不一会居然打起了呼噜,杨妃粲然一笑,轻轻地把李
二放倒,让他平躺在软椅上,夏日里闷热,知道李二最不耐烦的就是闷热,就拿了一把羽扇帮他扇凉,今日里极是闷热,池塘里的青蛙呱呱的叫个不停,让内侍们去
捕捉总是捉不干净。
  
  “小黯的婚事该做准备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云烨出行前特意把自己的大弟子留了下来,就是准备让他们完婚,这样
也好,莳莳这孩子淳朴善良,朕见了几次很满意,抛开他那个和尚父亲不谈,看在云烨的份上就不该亏待这孩子,朕听说宫里有因为这孩子父亲的缘故嚼舌根,你要
制止,必要时就下狠手,不要像个菩萨似得下不了狠手。”
  
  “不是妾身下不了手,莳莳这孩子不让妾身处置,她说自己的爹爹就是和尚,这没什么见不了人的,他有爹爹疼爱,还有师父疼爱,是一件幸福的事,别人说是出于妒忌罢了,用不着理会。”
  
  李二哼的一声笑了出来,抓着杨妃的手说“小黯这是走了狗运,朕当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臭小子,现在居然就要娶这样好的一个女子为妻冇,是他的造化。于阗敬献的羊脂玉瓶就赏赐给莳莳,好孩子就该得到奖赏才对。”
  
  杨妃高兴地替莳莳谢过皇恩,又忧虑的问:“成亲的时候云烨不在,他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时候出游,女方家的主宾可是他啊。”
  
  “这才是好师傅,云烨的名声都臭大街了,这时候主持婚礼,对莳莳没好处,听说李纲,玉山,元章,离石,还有泰山上的三位都会出席,这面子足够大了,青雀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这排场,你等着享福就是了。”
  
  李二谁着话手就很不老实钻进了杨妃的亵衣里面,面红耳赤的杨妃拍掉李二的手,偷眼看看站在大殿里的内侍和宫女,娇羞的模样惹得李二笑的更加大声。
  
 
 云宝宝云寿流着眼泪跳绳,胖墩墩的身子砸在地上咚咚的,偷眼看看姑爷爷,刚要偷懒,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他非常的想念祖奶奶,想念那一群姑姑,还有爹
爹,娘亲,二娘,三娘,甚至连总是欺负他的妹妹都非常的想念,爹爹走了还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玩了,谁知道日子过得更加凄惨,姑爷爷从来不肯让自己离开他,
晚上爬窗户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都被揪着脖领子抓回来,云寿发誓自己已经很小心了,窗户上都加了油,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为什么姑爷爷就能抓到自己?
  
  奶娘流着眼泪看着大少爷不断地在跳绳,小冇脸红扑扑的,一定非常累了,还不敢偷懒,只要稍微一懈怠,屁股上就会挨巴掌,昨日给少爷洗澡的时候发现,小屁股上都已经青了一片,老天爷哟,大少爷只有五岁,就已经认识很多字了,还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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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该死的寒辙居然会吹箫,这是云烨没想到的,所有女人都趴在窗口看寒辙一袭白衣站在江风里,像神仙一样的飘逸,低沉哀婉的曲子在晚风里回荡,橘黄色的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把一个剪影留给了大家,这个王八蛋总是知道怎么才能自己最帅的一面留给大家。

  “夫君,他在干什么?萧吹得呜呜呀呀的一点都不好听,难听死了。”辛月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夫君想听什么,及时的把夫君相说的话提前说出来。

  “神仙么,你还不许人家表演一下出尘的气质,这时候如果把一桶粪水泼过去,保证他就神仙不起来。”

  “夫君不要啦,寒辙公子的萧吹得多好啊,这可是著名的《晚晴》,您听出白月穿云的意境了没有,公主以前经常吹这首曲子,铃铛很喜欢听。”

  “以后不要听这些没意思的,夫君晚上给你唱西北的狼,比这好听多了,以后少听这些没名堂的,装模作样的恶心。”

  辛月吃吃的笑着把欢喜的铃铛拉走,给她讲述西北狼是怎么个唱法,那日暮跳起来欢呼,她最喜欢西北狼了。

  云家的船很大,可以说非常的大,往运河里一放很有气势,人熊大喝一声就把三百斤重的石锚抛进河里,今晚就在这里安歇,云家的妇孺太多,云烨从不允许夜间行舟。

  小苗飞快的爬上桅杆,在横杆上赤着脚走几步好像失足跌落一般,掉了下来。引得其他人大叫,谁知身子却猛地一顿,整个人就荡了起来,绕着横杆转了一圈。又稳稳的站到横杆上,叉着腰非常的得意。

  小丫也攀着桅杆爬,爬了一点点,就掉了下来。踢了嘲笑她的狗子一脚,就回到舱房看奶奶和大丫去了,大丫的孩子非常可爱,奶奶最喜欢的外孙孙就这一个,她从来都没有一娘和润娘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们两个生的孩子太丑了。

  小丫照过无数次镜子,知道自己被哥哥骗了好多年,小时候就说小丫将来是个大美女。可是现在家里的女人好像都比自己漂亮。尤其是那个肉肉的鼻子怎么看怎么像哥哥脸上的那个大鼻子。给奶奶抱怨了好多回,结果奶奶笑眯眯的说:“这就对了,你和你哥哥是亲兄妹。长得像才是道理,长得不像才让人伤心。”

  话说的很奇怪。小丫听不懂,偶尔听到婶婶抱怨大丫出嫁的时候才是侯府的大小姐出嫁,别人都只不过是按照二房闺女走的。

  总之很奇怪,小丫才不担心,她只知道姐妹里头哥哥最疼自己这就够了,奶奶也给自己存了好多钱,嫂子有一天在宝库里还说,里面有一堆就是自己的嫁妆,想到自己一出嫁就会成为富婆,小丫非常的开心,就是不知道嫁谁。

  问过小武,小武说有很多人可以选,除了狄仁杰谁都可以,因为狄仁杰她可能有用,问她有什么用,又不说,一个个都是古怪的人,莫非要狄仁杰给她拿衫子么?

  不管了,这趟出来真好,东南西北就知道趴在床上呕吐,自己和奶奶大丫都没关系,嫂子们也没事,小武,小苗也好端端的,两个侄儿刚会蹒跚着走两步也没事,哥哥说这是在晕船过两天就好了,但是奶奶嘀咕了两句,看都没看东南西北。

  看到哥哥在和无舌爷爷,刘方爷爷,单鹰姐夫狗子,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漂亮男子坐在一起喝一大罐子鱼粥,这是冬鱼特意熬制的,听说很香,小丫咽了一口冇口水,还是决定去看奶奶和大丫,自己是大姑娘了,不好再去抢哥哥碗里的饭吃。

  老赵在大船上是最忙碌的人,一船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由他来照看,这一回家里可是倾巢出动,不敢出麻烦,虽然说大江之上的贼人都被侯爷抓干净了,这里可是运河要是万一出了蟊贼,妇孺被惊动了也不是好事。

  家臣这一次都出来了,老江带着在船上布置警戒,大船四周还有四艘小船,上面的人都是家里的护卫,还有从水师退役之后的人手,听说就留了五十个,剩下的全部打发到了岭南安家,老赵知道,家里在岭南有一个好大的造船厂。

  侯爷不急着赶路,所以出来俩个月了,才走到山阳,这一路上堪称见佛拜佛,见神拜神,洛阳接回了大娘子,姑爷也山跟着上了船,润娘也想跟着来,可惜肚子又大了,只能陪着夫君留在洛阳。

  明日就要过运河到扬州了,辛月早就想去扬州好好逛逛,就是错过了琼花开放的时节,琼花是在三月开放,现在都七月了,只能看到叶子,既然没花可看,辛月就打算在扬州购物,早就听说这里的货物和长安,洛阳的不同,最出名的就是胭脂花粉,都是女人家,那里有不喜欢这东西的,尤其是那日暮,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妖里妖气。

  每个人都有愿望,奶奶要拜佛,扬州有非常多的寺庙,小丫要去吃遍扬州所有能吃的东西,天魔姬希望能回故乡一趟去拜祭祖坟,希帕蒂亚非常希望能在扬州遇到来自埃及的商人,问一问那里是否安好。

  “大明寺里无论任何时候都戒备森严,我当年去探过一次,结果,只进到第二重院子就被发现了,奶奶的,听说里面供奉着佛祖舍利,最重要的是,大明寺里藏有各种海图,据说是海盗们专门存放在寺庙里的,他们总是担心自己死了以后,子孙后世没了衣食,所以我们想要去大海之上,就必须弄清楚海盗的海图,有了这些我们才能谈到纵横四海。

  这些天我去大明寺走了一遭,发现哪里的僧人好像非常的紧张,不知道在防备谁,我说进庙去拜佛都被人家一口回绝了,烨子,大明寺里有一样东西我必须找到,先说好,那东西我志在必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一颗珠子,那是我娘子的家的,必须找回来,我答应过我娘子了,找到以后就可以让小铁带回去,我们去他娘的纵横四海。“

  云烨走的时候给熙童去了信,问他有没有兴趣去做海盗,谁知道这家伙信都没回,就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来到了扬州,看样子也是有事情要做,没想到是要找家传的宝物,到现在云烨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他哪一个老婆的事情。

  “老熙,你老婆那么多,要是每一个都有事,你这辈子别的也别干了,就忙着他们的琐事算了,要海图我去大明寺直接要,我想他们不敢不给我,用不着做贼吧,还有你家的珠子,只要在大明寺里,我就去帮你要回来,岭南舰队在这里也该有驻扎地点是不是。“

  “侯爷,岭南水师的弟兄们还是一条心,只要是侯爷的事情,水里来,火里去一定没人眨巴一下眼睛。“人熊在云烨背后瓮声瓮气的回答,侯爷到底帮自己解决了家臣的问题,现在自己就是云府的人。

  “嘿嘿,云烨,你高看你的侯爷身份了,大明寺,到现在已经快要两百年了,是佛宗在江南的重要据点,告诉你,这里的主持高僧,你见过,和李靖家渊源很深,就是虬髯客的师父道法和尚,你以为虬髯客没人支持凭什么在大海上混的风生水起的。“

  寒辙拿着一把巨大的扇子摇晃着,还把一只手背在后面,边走边说话,貌似风流倜傥,嘴里吐出来的话非常的打击人。

  “就知道秃驴没好人,奶奶的外面是得道的高僧,暗地里是坐地分赃的大盗,一个个都是这么混的,怪不得老子堂堂的辽东响马,越混越差,要不是侯爷提携一把,现在岂不是要活活饿死,没说的,只要侯爷一身令下,咱就干他娘的。“

  粗人拍马屁总是这么令人舒坦,不像那个拿扇子的败类招人厌。

  “明日到了扬州再说,大明寺我奶奶是一定会去的,见到法言之后好好谈谈,岭南水师到现在没有出过外海,没有这些海图的储备,于公于私,他们都应该交出来,哪怕李靖在这里他也得遵守这个道理,哦,寒辙,顺便说一些,干任何事情呢,你都必须把自己放在一个正义的立场上,比如现在,我们需要海图好去当海盗,就可以说是朝廷需要,岭南水师需要,只要你大明寺还建在大唐的国土上,他就必须屈服。即使他们能说动李靖上书辩解,你们猜会是个什么情形?“

  云烨夺过寒辙的扇子摇晃两下,该死的南方真是太热了。

  “你一个落魄侯爷能把人家李靖如何,我可是听说,李靖在军中乃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就算岭南水师倾向于你,当地驻军一定有人接到过李靖的托付,你能把人家怎样。“寒辙不服气,说的虽然是道理,其实都是狗屁,太想当然了。

  “我是干什么的?军中的将军出身,寒辙教你一个乖,知不知道军中最吃得开的是什么样的人么?告诉你,是我这样的,不大不小的位置刚好,我可以徇私舞弊,干点坏事,你看看李靖这样的大佬敢不敢?

  我犯事了,了不起被皇帝揍一顿,接下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因为我们忠心耿耿的替皇家效命,虽然有点小错,才显得生动,对皇家没威胁,时不时的被教训一下是做样子。

  李靖?身边总有百骑司在身边围绕,上个茅坑说不定都有百骑司的人偷窥,你说,他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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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我也想当海盗

  “李靖毕竟是大将军,大明寺既然与他有旧,我们是不是留点情面?“无舌知道云烨一旦看中了一个目标,不完全摧毁绝对不会罢休,担心引来更多的麻烦,在他看来云烨如今已经可以说满身都是麻烦,划不着再往身上找不自在。

  “不会的,我就是去拜佛,顺便要海图和珠子,没打算去闹事。“云烨说的很肯定。

  众人散去后,云烨看着熙童和那个豹子一样的孩子说:“你当年说过,要把孩子送到长安来让我管教,我等了三年,你杳无音信,连个回信都没有,若不是我知道你的脾性,说不定早就派人去河北找你了,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熙童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干,把垂下来的乱发捋到后面,闷声说:“我一个庄稼汉能有什么麻烦,种地,打猎,生娃,就是我的事情,以前还有让孩子做官的念头,现在这个念头彻底的绝了,做一个野人也比当官来的干净,所以那个泥潭还是不要让孩子去了。“

  “怨气很大啊,都说官逼民反,你这么大的怨气恐怕不是没来由的吧,说说,你没有砍掉狗官的人头,这让我很是惊讶。“

  “砍不成啊,全家现在四十二口人,都是妇孺,孩子里能帮手的就三个,砍狗官的脑袋容易,想要脱身就难了,奶奶的这世间就没有一个能让老子安安静静的种地的地方么?“熙童怒气勃发,一巴掌就把案子拍塌了,上面的碗碟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有啊。长安就行,你又不来,岳州也行,你也不去。非要守着河北的破村子,让人家欺负,我有什么办法,你老婆多。有几个姿色还不错,一个农妇那么漂亮,人家打主意也是正常。“

  “狗屁,谁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把他大卸八块,老子烦的是那些狗官总是有事没事的警告老子,总是说不许老子和盗匪打交道,如果他是来硬的,老子也不怵他,他就是总来拜访明玉。让明玉把老子栓死。不许总和响马打交道。“

  “你等等。你老婆太多,我一时半会的记不住,你能不能告诉我明玉是谁。是你娶得小老婆?“云烨总能从熙童嘴里知道一些陌生的女人名字,他的老婆实在太多了。

  “明玉是大夫人。以前用的是假名字,担心辱没了祖宗,不敢提,我们圆房之后她才告诉我真名字,她老子居然是来护儿,这名字你熟悉吧,身家地位不比你云家底吧?夫人就是不愿意孩子们再出去做官,还说长安是个臭地方,好人都会被熏臭,她不愿意自己清清白白的孩子沾染上你们的臭气。“

  “胡说八道,谁说长安是臭的,我一天恨不得洗八遍澡,玉山书院的人我闻着都不太臭,小子,你来半天了,闻到臭味了么?“

  “叔叔不臭,那边的妹子很香。“小铁憨厚的指指小丫她们刚才待得地方,拿鼻子闻闻,好像那里还有香味似的。

  “这些年还是没把你教出来,好生生的去闻人家闺女的味道,老子打死你。“熙童黑着脸一巴掌就抽在小铁的脖颈子上,把孩子打的红着脸都要哭了。

  “熙童,少在我面前端娘老子的架子,孩子说的没错,云家人都是香的,你那地方的官府做的也没错,你这种桀骛不驯的家伙其实最合适的工作就是干响马,时不时的上你家提点一下没错,你大夫人出自官宦人家,人家经常上门拜访更是顺理成章,河北那个尽出响马的地方,有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自然谁都想亲近,亲近。“

  熙同见云烨说的恶心,自己说不过云烨,扑上来就要殴打云烨,被老赵抱着腿脚死死地拖住,就是不允许这个野人伤害自家侯爷。

  云烨坐在对面没动,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有血光之灾,可能和这张嘴有关,于是叹口气说:“其实那些都不是肝火旺盛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自己也迷失了,如果你大夫人没有被你攻陷,你现在还没有这么烦躁,大夫人被你攻陷之后,房也原了,肚子也大了,所以小小的村落当然容不下你这头猛虎折腾,是你自己觉得无趣了,熙童,你以为我没事干会给你去信要你来当海盗啊,是你大夫人给我来了一封信,要我干坏事的时候把你叫上,要不然你会自己去干坏事,啧啧,多好的老婆啊。“

  “是夫人让你喊我的?“熙童一脚把老赵踢开坐了下来,犹豫不定的问云烨。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拖着朋友当海盗我还是做不出来的,你就不要拿什么珠子说事了,事实上你也想当海盗对不对?告诉你,这艘船上出来妇孺,剩下的都是想出海去当海盗的,除了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被我骗来的以外。“

  云烨冲着他抖抖眉毛,样子得意,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越发的庞大,自然心生欢喜。

  “叔,小铁也想去当海盗,您就带上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俺跟着俺爹练武练了六年了,河北道上的响马都怕俺。“

  小铁眼巴巴的看着云烨哀求,云烨笑着拍拍小铁的脑袋说:“好,好咱们一起去高高兴兴的当海盗。“

  熙童翻了一个白眼,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一大早船就进入了邗沟,这里的水很急,河道还狭窄,坐船的速度快逾奔马,两百里水道转瞬间就过去了,出了邗沟,扬州在望。

  连空气里似乎都荡漾着一股子的甜香气,河岸两边不知道种了些什么树,味道芳香宜人,辛月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些树能不能用来造香水。

  船刚刚靠岸,就听一个悲怆的声音在大呼:“云兄,云兄,多年不见,想杀为兄了!“

  云烨循声望去,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换上一副同样悲伤地神情大呼:”静文兄,静文兄,灞桥一别,折柳知音尚在,想不到你我又在扬州相逢,难道是上天可怜我兄弟分别多年,给了今日相聚的机会吗?“

  没办法,郑家的大郎,为人豪爽,就是感情比较丰富,两天不见就会热情的恨不能同榻而眠,当然他也和好几个纨绔传出了绯闻,三年前被他忍无可忍的老子一脚踹到扬州当了录事参军,昨日云烨就给这家伙去了信,说自己今日会到扬州,托他给自己引见一下扬州的官吏,自己亲自到了扬州,必须和人家打招呼。

  也不知道这家伙拿来那么些眼泪,拉着云烨的手泪如雨下,手都被弄湿了,这还不好把手抽回来,直到老奶奶下了船,郑爽这才松开云烨,大礼拜见老夫人,说是看见老奶奶就想起了自己的祖母,趴在地上又哭了一鼻子,老奶奶眼泪巴叉的“我的儿,我的儿,”劝慰了良久这才起身。

  不好和辛月她们拥抱,只能拱手为礼,狂笑着一定要云烨全家住到他已经安排好的园子里,一座带园林的宅子,以前是一个富户家的祖宅,因为和郑家起了冲突,结果,那家人不小心接收了一些海盗的货物,家产被冲了公,这座宅子就成了郑爽的别院。

  这种事情云烨见的多了,如果是魏征在这里,说不得需要查访一番,既然是云烨,还是算了,只是觉得这宅子确实不错。

  整座宅子被打扫的非常整洁,长安的纨绔们都知道云烨这个人非常的好洁,其他的都能将就,就是屋子一定要干净 ,用具也要干净,郑爽自然也很清楚。

  “唉,云兄说的还是晚了些,昨日午后小弟才接到云兄要来的消息,就命家仆连夜收拾,到了今日午时,勉强能住人,云兄暂且委屈一下,如果有更好的咱们再换。”

  “静文费心了,哥哥我在长安得罪了大佬,名声算是臭了,被娘娘骂了一顿,赶到岭南去检校岭南水师,三年不许我回长安,今日见到静文,这才宽慰一些。”

  郑爽哪里会不知道云烨为什么出京,明面上是被皇后娘娘派遣出京,实际上就是云烨请了假跑路的,不过,能让娘娘给他打幌子,就说明人家圣眷不衰,虽然现在从京城里逃了出来,三年后说不得就会再回去。

  更何况,郑爽非常的清楚云烨和太子,魏王是什么交情,这样的人如果遭受了一点挫折,就败落了,那才是笑话,他还听说,云烨在出京的时候摆了魏征一道,把长安城都快要搬空了,这些天从扬州溯流而上去岳州的船队浩浩荡荡,无边无沿,他是亲眼看在眼里的,敢和魏征掰手腕的人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牛人。

  云家倒霉的时候不结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魏征这个苍髯匹夫,见不得我等后辈建功立业,云兄大可不必把老夫人送去岭南,那里地域潮湿闷热,恐对身体不利,不如就把老夫人安置在扬州,云兄尽管去岭南完成差事,老夫人自然有小弟代为孝敬,晨昏省定断不敢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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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扬州梦

  “不成,静文,你知道的,老奶奶要去岭南看孙子,谁阻拦就骂谁,小弟只能让奶奶在扬州歇息几日,等到风来的时候,就要杨帆渡海,直奔广州了。”
  
  云烨和李安澜的事情长安的勋贵们没有不知道的,羡慕之下,好多人虽然对皇家公主没有好感,但是对寡妇公主兴致却非常的浓hòu,希望也能和云烨一样,给自己的儿子弄个郡王的封号。
  
  郑爽点点头说:“既然如此,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的休憩,等到海风起来的时候,我再来送你,这段时间我就不打搅你了,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管事就是了,家具,瓷器不够用,就让人去我家搬,自家兄弟千万莫要客气。明日晚上,小弟在得月楼的坊船上,宴请云兄,刺史和别驾到时候也会来,兄长莫要忘记。”
  
  对于人家如此贴心的安排云烨那里有拒绝的理由,连声称谢,言明自己明日一定会去,不敢辜负静文的一片好心。
  
  小武很喜欢后院里的那一池子荷花,七月的荷花开得正艳,硕大的荷叶把小小的池塘遮了个严严实实,小武一点都不喜欢长在池子里的荷花,她喜欢能拿在手里的荷花,拽着狄仁杰给她去摘荷花,还作出他如果不给自己摘荷花就把他推下池塘的举动。吓得狄仁杰哇哇大叫,荷花杆子上有好多倒刺,扎到手上很疼,小武就是怕疼才逼他去摘的,这种事情哪里能干,打死都不去。
  
  正在欣赏荷花的寒辙对云家人的粗俗已经司空见惯了。甩手就把一把匕冇首扔了出去,匕冇首旋转着割断了几株露出水面的荷花,在荷花落水之前,就用一根乌黑发亮的鞭子卷住那几株荷花。轻轻地抖一下手腕,荷花就被取了上来,而这个时候刀子也旋转着飞了回来,寒辙伸手抓住刀子。三两下就把荷花上的倒刺刮了个干净,把荷花递给了小武。
  
  “谁要你多事,我就是喜欢狄仁杰摘得,你摘得我不要!”谁都没有料到小武这个时候居然发起了脾气,珠泪盈盈的就要哭泣。
  
  狄仁杰赶紧接过寒辙手里的荷花,把几株荷花的顺序颠倒了一下,又从池塘边上采了一些不知名的草叶子,飞快的把一束荷花变成了一捧生动的插花,装在自己的帽子里捧给小武。样子非常的谄媚。寒辙摇着头离开。看不下去啊。
  
  小武刚才还珠泪欲滴的委屈样子转瞬间就不见了,连眼泪都飞快的消失了,接过狄仁杰的帽子在他的脚上狠狠地跺了一下就跑了。
  
  狄仁杰抱着脚不断地在原地跳。很疼啊,小武的鞋子底有一把刀子。这是公输家送给小武的生日礼物,只要脚上的大拇指扣动扳机,就会跳出来一截刀刃,是小武很喜欢的礼物,这次出行,小武特意穿着这双鞋子,狄仁杰脱掉鞋子和袜子,检查了一下脚趾,还好,没问题冇,就是很疼,明知道小武很难缠,自己干嘛还要往他跟前凑,好好地听刘方爷爷讲兵法不好么?非要自作自受的吃苦。
  
  “夫君,你的女弟子看样子很难嫁啊,好脾气的小杰都受不了她,不知道谁还能忍受?侯杰就算了,小武根本就看不上,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您打算把她养到什么时候?”
  
  隔着阻挡蚊蝇的纱幔,云烨和辛月把荷塘边上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摇着美人扇的辛月见到小武欺负小杰,顿时就不高兴了。
  
  夫君的三个弟子,辛月最喜欢的就是狄仁杰,对于莳莳,小武虽然也喜欢,但是和狄仁杰就无法相提并论了。可是家里女孩子太多的缘故,辛月一直这么说。
  
  “告诉你,三个孩子里要说到成就,一定是小武最高,如果这孩子是男人,那就不可限量了,既然生成了女儿身,就注定一辈子过的不安稳,我很想把她许给小杰,或许只有嫁给小杰,她才能幸福一生,别的男子想要驾驭她,太难了,只是这样做,就苦了小杰,小武不安分的性子啊,真是让人头疼。“
  
  “不是我说您,教弟子就好好教两个男的,将来咱家的几个孩子好歹还能有几个兄长照应,偏偏教了两个女孩子,莳莳便宜了皇家,妾身进宫的时候啊,杨妃娘娘看着莳莳嘴都要笑歪了,恨不得立刻就把莳莳娶进宫,她那个草包儿子,那里配得上咱家莳莳。
  
  小武您也算是教出来了,书院的考试,她比小杰都要强上几分,几位先生都说,可惜了,投错了胎,要是投成男胎,又是一个活生生的您。“
  
  云烨舒缓一下腰身,回头对辛月说:“少拍马屁,几位老先生从来就没有看我顺眼过,谁见了我谁教训,娘娘也是这样,你算算啊,以前是四位老先生,后来就变成了颜之推老先生,然后就是泰山上下来的那三位,最后,变成姚思廉老先生,这位最干脆,说错了话,直接在我头上开了一壶。
  
  老婆啊,你说我得多招人恨才能把自己活成这个德行啊,李泰说别人都不忍心看见把一颗最好的檀香木破开了做成粪桶,都想努力救援一下,最后发现只能做粪桶,也就死心了,你说这混蛋说的对不对。“
  
  “一派胡言,他才是粪桶,我夫君是难得的良材美玉,都想把您按照他们的心思雕刻成稀世珍品,最后发现还是原来的样子最好,他们不是在生您的气,是在生自己的气,这是我爷爷亲口说的,错不了。“辛月挺着饱满的胸膛把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充满了自豪。
  
  云烨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他说的不对,看样子还是爷爷比较有眼力,以后再听到这样夸奖我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寒辙听到他们夫妻这样的自吹自擂,一定会呕吐的,但是这里只有几只青蛙趴在荷叶上沐浴着晚风唱歌,呱呱的表示强烈同意。
  
  不管对错,人总是需要有同伴,人之所以要找老婆,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最贴心的盟友,要不然一个人浑浑噩噩的活上几十年,不小心杀个人连一个说自己好的都没有,那真是太惨了,秦桧回家还有王氏嘘寒问暖的呢。
  
  世界太大,太复杂,我们不是银子,没办法让所有人喜欢我,那就努力找一个哪怕自己杀人,她也会帮着自己放风的老婆回来,这样的老婆哪怕没相貌,没钱,犹豫都不要犹豫,赶紧娶回家当菩萨供起来,这辈子算是捞着了。
  
  或许是活了两辈子人的缘故,云烨早就不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他只想找一个贴心的人,在自己做噩梦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钻。
  
  辛月不自觉地依偎在丈夫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她自己觉得很美,整天打交道的都是王公大臣家,她们家的后院什么样子辛月知道的很清楚,妻妾间一个恨不得一个去死,自己家不同,夫君为了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感受,一直都在努力的维系,他真的在乎每一个人,包括那个不要脸的李安澜,把自己弄得像一个陀螺,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会转晕。
  
  夫君在出征前的那个晚上,知道自己回来后就见不到那日暮和孩子了,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整整转了一晚上,自己告诉了夫君,如果舍不得,就不要让那冇日暮母女离开。夫君说把那日暮关在长安,这朵美丽的草原野花,就会枯萎,所以他宁愿自己哀伤,也要放手让那日暮去过自己的生活。
  
  静谧的环境下,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江南柔柔的山水,很容易让人遐思,梦里水乡,旧时江南,江南最适合回忆,尤其是如烟的小雨说来就来,哪怕是夏日,那些雨丝都是斜斜的,密密的交织着,就像是一张大网,将你的愁绪一网打尽。
  
  云烨想去石板小巷里找丁香花一样的女子,不是为了美丽的女色,而是为了寻找心底的那一丝温柔,可惜啊,唐人是彪悍的,不管南北都是如此。那样做的话很担心被人当成恶徒打死,万一没被打死,也会被发配五百里,大唐的律法云烨熟着呢。
  
  辛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才从迷梦里惊醒,刚才那一刻舒适的感觉,足以让她铭记一生,她很贪心,想要的更多,眼睛水汪汪的扯扯夫君的袖子,示意天色不早了,需要早早更衣入寝,说不定那种魂牵梦萦的感觉还会回来……
  
  云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刚才明明在说几个徒弟的事情,看到辛月丰腴的象牙色身体哑然失笑,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就是如此吧。
  
  闲逛的感觉真好,什么都不必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也不错,长安留给李承乾去烦恼,岳州留给关庭珑去操劳,自己游荡在山水间,也很好,一想起自己就要带着眼罩在在大海上呼风唤雨的时候,云烨就jī动地发抖。
  
  身子发抖也不是个好事情,因为辛月把身子又转了过来,小猫一样的看着云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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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大明寺(1)

  每个人都有喜欢扬州的原因,比如奶奶喜欢扬州人的和善,关中人虽然热情,大嗓门一样的让人头疼,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宛如吵架,听明白语意之后才明白,两人只不过是在讨论今天吃凉粉,还是去吃臊子面。
  
  扬州人的吴侬软语让奶奶很享受,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老奶奶亲自挑选礼佛的用品。
  
  辛月她们不喜欢去寺庙,老奶奶从不强人所难,带着天魔姬和大丫,云烨自己去,至于辛月则会带着一大群女人去街市购物,希帕蒂亚更是期望能够在这里遇到来自故乡的人。
  
  云家的排场非常的大,大到了让扬州人侧目的地步,十六匹健壮的草原马打头,上面全是戴着面盔的雄壮骑士,身上的铠甲并不是新的,上面刀剑的划痕清晰可辨,越是这样,越是显示出武士的不凡。
  
  双马牵引的马车,上面用白银镶嵌出卷云纹显示出主人家不凡的品味,整辆马车都是乌木所制,钢铁打造的车轮,上面镶嵌了厚厚的一层明胶,走在石板路上并没有其他马车碾过的轰响。
  
  中间是几位身穿青色袍服的文士,走马间笑语盈盈,胯下马几乎不用驾驭,自己就走的整整齐齐,落在后面的十六位骑士押运着五六辆马车,偶尔有娇艳如花的侍女探出头来,好奇的观望外面的世界。
  
  行人不自觉地让出大路,就连一些官宦人家的马车也迅速的靠在路边,双马的驾乘,这是侯爵的礼制,扬州城最高的爵位就是高颖家,自从高颖被隋炀帝砍头之后。高家就彻底的陨落了,李渊登基后,看在故世的贺若弼的面子上,封了高家一个空头侯爵,如今已经传了一代,变成了伯爵。是扬州著名的空心大老倌,为人所不齿。
  
  扬州人现在突然间看着这样的一支队伍,无不猜测到来的是京中的那一家豪族,云烨和寒辙说笑着随马匹起伏,狗子甚至偏坐在马鞍上,拿马鞭指着来往的人群得意洋洋。
  
  身子最为雄壮的人熊全身重凯,魔神一样的护卫在侧,凶暴的眼神瓤诸人无不回避。
  
  今天到大明寺,云烨就打定了要以势压人的做派。长安城里这样做,会被人笑掉大牙,那是真正侯爵多如狗的地方,扬州则不然,一个侯爵已经是顶级的存在。
  
  出了扬州北门,大明寺就已经隐约可见,青山碧水间,一角飞檐露出。显得大明寺更加的幽深,这座建造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年间的古禅寺。一百七十余年已经有六位大德高僧在这里坐化,扬州人拜佛必去之处。
  
  蜀岗峰转瞬即到,昨日已经有管家通报过道法和尚,道法和尚亲自带着寺里的僧众守在山门前恭候云家的到来。
  
  再一次见到这个枯瘦的僧人,云烨合十双手见礼道:“长安一别,又见大师宝象。诚是云烨的冇幸事,家祖一向潜心修佛,此次到大明寺礼佛,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道法还礼道:“出家人自然大开方便之名,老夫人一心向善。他日自然得证三藐三菩提。”
  
  云家老奶奶亲自拿出一件棉布袈裟,马上有侍女上前,抖开后请法眼观赏,见道法含笑点头,就上前褪去了法言的旧袈裟,将这件新袈裟给道法老和尚系上。
  
  期间除了寒辙,其他人无不双手合十以示恭敬,寒辙见云烨也是如此,眼中讥诮之意甚浓,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是神为何还要拜这些伪神,也不知是何道理。
  
  道法肃手请老奶奶进寺,自己陪伴在一边给老夫人讲解寺中各处佛像的由来和妙处。云烨随在身后,与寒辙一起欣赏起寺庙的风光,和虔诚的老奶奶不同,他二人纯粹就是上来看景致的。
  
  大明寺的山门殿兼作天王殿,正门上额“大明寺”三字,字体古风流溢。殿内供有弥勒像,背面为护法韦驮,两旁分立持国、增长、广目、多闻四大天王。
  
  过天王殿,但见庭院开阔,古木参天,香烟缭绕。东有百年桧柏,西有百年黄杨,中有宝鼎两尊,从这两座重达五百斤的大鼎来看,大明寺根本就不缺少香火钱。
  
  走过一条花岗严甬道,就到了大雄宝殿。大雄宝殿为南朝建筑,面阔三间,前后回廊,檐高三重,漏空花脊。屋脊高处嵌有宝镜,阳有“国泰民安”四字,阴有“风调雨顺”四字。
  
  大雄宝殿内法相庄严,经幢肃穆,法器俱全。正中坐于莲花高台之上的释迦牟尼大佛,被尊称为“大雄”。
  
  大佛两侧是他的十大弟子中的迦叶和阿难,东首坐着药师佛,西首坐着阿弥陀佛。佛坛背后是“海岛观音”泥塑群像。两边是十八罗汉像。殿堂佛像全部重新装修,金光焕彩,法相庄严。
  
  云烨代替奶奶净手上香,并且三叩首,每叩一下,道法就敲响钟罄,悠长的声音袅袅的在大殿内回响。
  
  奶奶要在大殿里还愿念经,一时半会的不会了结,念完经后,还要向道法请教佛家奥义,最后为全家添香祈福,这一套下来没有两个时辰不会结束。
  
  留下人熊守在大殿门口,云烨和寒辙,狗子就在寺庙里闲逛,大明寺内僧人甚众,香火不断,游人如织,只是到了大雄宝殿就有僧众引到别处,说是有贵人正在进香,不容打扰,想要礼佛,需要等贵人礼佛完毕之后才能进去,众人虽然不满,但是看到那些全身铠甲的武士,还是很听话的去了别处。
  
  大雄宝殿附近,有几处高大的建筑。最大的一座叫做藏经楼,二层五楹,轩敞疏廊,屋脊之上阳嵌“法冇轮常转。”阴刻国泰民安。
  
  寒辙指着藏经楼说:“你要的东西应该在里面,不知道人家卖不卖你这个侯爵的面子。”狗子一听,立刻就拾阶而上推开门就要进去。
  
  一个身子粗壮的和尚拦住狗子说:“施主走差了,藏经楼乃是本寺重地,不与外人开放。”狗子嘻嘻一笑,拿手在和尚的肩膀上一按,和尚合拢双臂想要抱住狗子,狗子的身体却窜了起来,脚尖在和尚的肩膀上点一下,手抓着门楣一个翻身就进了藏经楼。
  
  和尚才要追进去,看见寒辙摇着扇子又上了石阶,恼怒之下挥臂横扫,却被寒辙一只手擒住手臂,顺势一拧,整个人就翻了过来,后背重重的砸在石板上,轰然的一声响,听得云烨牙齿都酸。
  
  寒辙这才跨过和尚,径直走了进去,云烨路过这个和尚的时候,见他无力的摇晃着脑袋,想要从眩晕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就没有施暴,小心的从他脑袋上跨了过去。
  
  大明寺的藏书非常的丰富,从竹简到贝叶都有,甚至还有好多的薄石板,上面写满了佛家的六字真言,每个字都殷红如血,拿起来闻闻,居然是麝香混合了朱砂,娘的,这些石头片子也值不少钱。
  
  云烨更重视那些羊皮卷轴,海图没办法画在纸上,大海上风高浪急,一旦弄湿了,一船人就没办法活了,鬼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羊皮古卷,云烨偶尔打开一卷,发现上面居然刻的是星图,西方的十二星宫,他对这东西不陌生,不过也只是知道每个星宫代表的日月而已。
  
  这东西少见冇,希帕蒂亚说西方对于天文学也有非常深厚的认知,把这东西拿回去,说不定赵延陵会非常的感激自己。
  
  云烨总共找到了十二幅星图,其它的看不明白,也看不懂,没关系,就先放在这里,回去的时候再全部拿走就是。
  
  狗子像只猴子一样在高大的书架上上下翻腾,不一会就把卷轴翻得乱七八糟,寒辙也和云烨一样只是翻检那些羊皮卷轴,可能是这家伙眼光高,或者没看懂,总之一个卷轴都没拿,直到一个黑脸的僧人走进藏经阁的时候,他也没有找到一张海图。
  
  “无量寿佛,不知贵客在寻找什么,可否告知老僧,由老僧帮施主寻找可否?”很奇怪,这个老和尚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看着三人就像看见三个胡闹的孩子,眼神充满了慈悲。
  
  “老和尚,我们要找海图,你看见没有,如果看见了就拿给我们。”狗子站在书架顶上毫不客气的回答。
  
  “施主若是寻找佛家经典,老僧一定从命,只是海图一说从何说起?大明寺乃是佛门修心之所,又不是那些忘命的海客,要海图何益?”
  
  “老和尚,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本公子最近在学着怎么当好人,所以你还是帮我们把海图找出来,莫要为你大明寺招灾。”寒辙丢下一个羊皮卷轴,拍拍手上的灰尘,回头对老和尚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确实不知藏经阁里还有什么海图,施主是不是误会了?”老僧好像就不会生气,眼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架也不生气,依然很有礼貌的回答。
  
  “看你的年纪,该是道法僧同一辈的人物,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给我海图万事皆休,不给我海图,老和尚,你忍心看着大明寺毁于一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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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大明寺(2)

  “拿不到您所要的东西,施主就要毁掉大明寺,不怕佛祖降罪么?令祖此时还在大雄宝殿问法,如此里外不一之人,还要求得佛祖庇佑,云侯,就不担心天下悠悠之口?”
  
  云烨被黑脸和尚问得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说:“家祖信佛,所以诚心礼拜,云烨不信,所以肆意妄为,更何况,这还算不得肆意妄为,一家香火旺盛的寺庙,却是海盗聚集之所,南海之上最大的一股海盗也和大明寺渊源很深,和尚,本侯身为水师统领,保家卫民乃是天职,如今,只要海图,已是看在家祖的份上了,要不然,来的就会是大军。”
  
  寒辙奇怪的看看云烨小声说:“我们不是也要去做海盗的么?你干嘛拿朝廷说事?我知道你很不要脸,没想到你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
  
  黑脸和尚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叹口气说:“贫僧早就知道这样不妥,善恶自然有报,狂月僧虽然出自本寺,但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他如今所作所为概与本寺无关。大明寺里,确实没有施主要的海图。“
  
  云烨在藏经阁走了两步,把手里的星图放下,对老和尚说:“福祸本无门,尤人自招取,毁寺灭门之事,云烨确实做不出来,你既然说没有,我姑且信之,这次来也是碰碰运气,明明白白的和你说道理,却被你们认为是在作恶,老和尚我的手段虽然可恶了一些,安不知我是在救你大明寺。“
  
  说完就笑着出了藏经阁,寒辙和狗子对视一眼。也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神色阴晴不定的老僧。
  
  出了藏经阁,云烨好像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和寒辙狗子说说笑笑的在寺庙里闲逛。不远处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面有一眼泉水,泉水并不大,汩汩的水流从石头缝隙里流出来。溢满井口之后,就沿着石壁流下山崖,云烨知道这就是著名的第五泉,凡是喜欢喝茶的人,到了这里哪有不烹茶的道理。
  
  刘进宝一直跟随的云烨的身边,早上出门的时候,云烨就准备了茶具,这眼泉水寒辙他们不清楚,上辈子就喜欢喝茶的云烨哪里会不知道这里的好处。
  
  趵突泉为天下第一泉。无锡惠山惠泉天下第二泉。杭州虎跑泉天下第三泉。上饶广教寺陆羽泉天下第四泉,扬州平山堂大明寺泉天下第五泉,相传这是最适合烹茶的几眼泉水。如今有好水,好茶叶。不烹一壶茶水都对不起自己。
  
  仆役们很快就摆好了小炉子,上面的火眼也就拳头大小,狗子采来几个干透的松果,被云烨投进火炉,不多时,淡蓝色的火焰就从火眼里冒了出来,一个样式奇特的铜壶被搭在火眼上,云烨对寒辙说:“以前听人说大明寺的这眼泉水非常的适合烹茶,如今我们试试,只可惜有好水,好茶,没有好的饮茶人,真是糟蹋了。“
  
  寒冇辙一屁股坐在对面说:“你做事情虎头蛇尾的让人齿冷,现在拿茶水出来骗人,谁告诉你这里的泉水非常适合煮茶了,谁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云烨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现在做事情很少把事情做绝,少年时轻狂,认为自己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现在慢慢的认为谁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所以就就没了少年时期的狂傲,成年了,学会了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婆婆妈妈一些也是难免。“
  
  黑脸僧从亭子后面走过来说:“早就听说云侯善于烹茶,不知老僧能否有幸讨一杯香茶润润干涸的心田?“
  
  “哈哈哈,刚才还说有好茶好水,缺少好的饮茶人,大师快快入座,水以上火炉,香茶就在眼前,定不叫大师失望。“
  
  黑脸僧云淡风轻的入座,从袖子里掏出几颗青橘,放在矮几上双手合十之后说:“山寺清寒,无物待客,刚才路过橘林,顺手摘得几个橘子,还请云侯品鉴。“
  
  云烨看着青色的橘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这样的橘子那里能入口,叹息着说:‘大师莫要再做试探了,云烨此次前来,有两个心愿,一是陪着家祖进香,道法大师亲自持礼,自然是无上的荣光,二来,确实是为了海图而来,大明寺身怀重宝,各路人马定会前来觊觎,现在还好,来的人寺里面的武僧还能对付,一旦引起国朝强力部门的注意,大明寺想要独善其身恐怕就难了。
  
  云烨想不通啊,海图对大明寺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何要死死地守住这些无用的废物?“
  
  黑脸僧笑而不语,但是这次却没有否认海图的存在,刚才拿了几个酸橘子告诫云烨,想要吃掉大明寺,估计会酸倒满嘴牙,见云烨已经知晓,就更加的笃定。
  
  虽说是世外之人,但是他们对朝堂上的风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云烨仓惶出京虽然这里面疑窦重重,但是,云烨斗争失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赌云烨不敢放肆。
  
  水泛鱼眼已经到了烹茶的时候,云烨烫洗了茶杯,烤了茶叶,蓖掉头遍茶水,淡绿色的茶水装在洁白的瓷杯里,芳香四溢,云烨拿着竹夹分完茶水,示意大家饮茶。
  
  黑脸僧端起茶水放在鼻子轻轻一嗅,满脸都是叹服之意,缓缓喝完一口茶水,放还杯子之后拱手道:“却是无双妙品。”
  
  茶水连饮三杯就好,再多了就是人家说的饮牛了,仆役端着茶具去泉水里洗涤,云烨才说:“既然寺庙里已经有了想要东渡或者西渡传法的念头,云烨确实无话可说,但是航道这种东西需要不断的修正,需要不断的完善,只走过一次就贸然渡海,那是把命拴在上苍的裤裆里,毫无保证,大明寺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祝你们一帆风顺吧。”
  
  本来云烨就不明白大明寺要海图的意义在哪里,刚才分茶的时候忽然想起,大明寺在后世,供奉的到底是谁?这才豁然开朗,供奉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鉴真和尚,这个和尚最大的功绩就是渡海传法,把佛教这种信仰传播到了日冇本。
  
  渡了一次没成功,足足渡了六次,最后一次不顾自己双目失明已经六十六岁高龄依然下海,方才成功,如此强烈的传法愿望,让云烨不佩服都不行,大明寺很明显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因为百年之后,鉴真和尚就是大明寺的主持。
  
  黑脸僧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恐怖之意,云烨却是意兴阑珊,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是为了征服海洋,开创航道,而是为了弘扬佛法,而后世的历史,却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
  
  后世美轮美奂的大明寺就是证明,而同一时期出现的那些海商,却被官府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把头砍掉都说是为民除害。
  
  活在黄土地上已经习惯了,对于蔚蓝色的大海充满了恐惧,总觉得脚踩着大地才能感到安稳,不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大力士啊,干嘛非要把脚跟踩在大地上。
  
  “云侯认为这样做不妥?”黑脸僧小心翼翼的问一脸不高兴的云烨。
  
  “随便吧,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传播佛法,那是你们的志愿,拥有志愿的人都是可敬的,不管什么志愿,和尚,你们要渡海,和我要下海并不冲突,海图给我复制一份,对于外冇海,岭南水师一无所知,以后我们闯出了新的航道,也会给你们留一份。”
  
  黑脸僧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这是云烨的底线,如果他们再不识相,百骑司的人手就会接手,这一点他很清楚。
  
  老奶奶拜完了佛,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城,云烨和道法和尚三击掌之后,也离开了大明寺,十天之后,云烨会拥有大明寺的海图,不过在他看来,那些海图必然是极度不完善的,鉴真和尚去个日冇本,都足足跑了六趟几十年才成功,也不知道会是些什么样的垃圾。
  
  回到郑爽给自己准备的宅子里,辛月她们居然还没有回来,寒辙一路上很想问云烨是怎么猜出来那些和尚要渡海传法的,见云烨的脸阴沉似水,就一直没问。
  
  回到宅子里和云烨躺在竹椅上才小声的问:“我没发现你比我聪明到哪里去,为何你就能想到大明寺和尚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我不能?”
  
  云烨背过身子没头没脑的说:“寒辙,聪明这东西是没办法度量的,我认为的聪明大概指的就是学识和见识以及人生经验的总和,你的学识我不怀疑,你的见识我也不怀疑,你缺少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慢慢来吧,听说大海是最喜怒无常的,等你驾驭了海洋,估计就能驾驭世上的人心。
  
  以前听人说过,比大陆还要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还要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宽阔的是人的胸怀,这话也能反着说,等你的心胸包容了世界,你就天下无敌了。“
  
  寒辙没听懂,云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怎么能听得懂,寒辙只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话他总是想弄明白,这就是聪明人的愚蠢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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