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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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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女奴

  辛月很愤怒,非常的愤怒,那里有这样糟蹋人的,好端端的女子透皮露肉的被人家摆在台子上像牲口一样的牵来牵去,走的稍微一慢,就是一鞭子。
  
  不但她愤怒,小丫,小武,小苗,东南西北她们都离奇的愤怒,那些该死的胡商把人不当人,就算是卖奴婢,也没有把人家衣服撩起来让所有人观看的,大唐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场景,年长的仆妇连忙掩住这些小娘子的眼睛,生怕脏了眼睛。
  
  那些恶形恶相的的男人不断地冲着台上说着各种淫词滥调,辛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把自己这一群人领到拍卖场的希帕蒂亚。
  
  希帕蒂亚好像丝毫不在意现场的混乱,坐在包厢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还不时地对自己身边的那日暮嘀咕两句,听她那意思好像在评论那些胡姬的身材。
  
  辛月没头没脑的就给了那日暮一顿巴掌,跟着希帕蒂亚都学成啥了,见那日暮乖乖地跟在自己后面,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看台子上的胡姬了,这才消了一点气。
  
  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胡商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一个身上就裹着一块布单子的女奴就光溜溜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怒不可遏的小武,拿起盘子就扔到台子上,那个富商闪身躲过,似乎经常有这样的事,他并不在意,鞠了一躬之后,依然操着磕磕巴巴的大唐话介绍这个女子的皮肤是如何的雪白,身段是多么的优美之类的话。
  
  “辛月,你不要生气。买卖奴冇隶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大唐,他们已经收敛了很多,如果在我的故乡。要比这过分的多,你看看,场子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官家贵妇,那些垂着纱幔的都是。人家能看,你也能看,要知道在西方,这是贵族的特权。”
  
  “希帕蒂亚,怪不得我夫君说你被扔到斗兽场去和狮子搏斗一点都不冤,女人该有的和善,你一点都没有,以后再敢给小丫小武她们说一些奇怪的话,你就试活着。”
  
  希帕蒂亚见辛月真的发火了。只好吐吐舌头小声的说:“我们挑两个带回去。就当放生了。她们在西方都是贱奴,说不定都是来自以色列的战争奴冇隶,那个种族就是被人家买来买去的。这是原罪。”
  
  辛月嗤的一声笑了,指着场子里的那十几个女子说:“我管她们什么原罪不原罪的。那些人长得和你差不多,有两个头发还是金色的,我看了喜欢,全买了放生也不是大事,希帕蒂亚,这里是大唐,大唐没有随便糟蹋人这一说,如果有仇,一刀砍了就是,朝廷杀罪妇都要遮个帘子呢,老赵!”
  
  老赵连忙过来,垂着手等夫人发话,
  
  “那些妇人全买了,统统带回家,一个都不许少,卖给别人的咱家也买回来,多点钱就是了,要是敢不给,让冬鱼去!“
  
  不一会,辛月就看见老冇赵腆着肚子上了台子,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卫,每个人都拿着一大块布,把女奴的身子都遮起来之后,老赵才对奴冇隶商人说:“还有多少?我家全买了。“
  
  “就这些,都已经卖掉了,您要是想要,得等到下一艘船来了之后才有。“看到云家的护卫,奴冇隶商人已经知道不妙了,因为老赵笑的非常阴险。
  
  “这些女奴已经被我买了下来,这位兄台,想要的话就等下一批吧。“一个瘦高的汉子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是管事一类的人物。
  
  老赵看都没看没看那个汉子,掀开台子上的帘子,往后看看,发现确实没有女奴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带这些女子出去。
  
  “兄台,都是唐人,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批人我家主人要了,你想要等下一批。“汉子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拦在老赵的面前。
  
  老赵没听见夫人说停止的话,推开那个人,继续往外走,云家要买几个女奴什么时候需要等什么下一批。连解释都懒得给,更何况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不知道那里来的土财主,和他解释都是自掉身价。
  
  奴冇隶商人追了上来哀求老赵把女奴还给人家,眼看着毛茸茸的手就要碰到自己,老赵大怒,一脚就踢了出去,正中奴冇隶商人的小腿,千层底的牛皮靴子,无论如何都不算轻,奴冇隶商人哀嚎一声,就摔倒在地,大声的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话。
  
  黑衣汉子见老赵一点颜面都不给,叫了一声,立刻就有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汉子就扑了上来,云家从来不和人家打烂仗,护卫们从后腰掏出手弩,就开始射击,因为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杀人,取得都是大冇腿。
  
  黑衣人也算是硬汉子,两条腿上都中了弩箭,犹自咬着牙说:“是好汉的留个名声,我也好给诸位大爷传个名声。“
  
  冬鱼听见这话就笑了,把黑衣人提了起来,硕大的光头就砸在黑衣人的脸上,一连砸了三下,随手抛掉烂泥一样的黑衣人,跟着老赵就出了拍卖场。
  
  拍卖场自从云烨在兴化坊买完琉璃之后,就名声大噪,很快,这一买卖的方式就被大唐的豪商们所接受,只要是有城市的地方,就有拍卖场,现在拍卖的东西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从最早的稀世珍宝,到珍宝玉石,大家字画,瓷器古玩,再到大宗的各种货物。如今连人都可以放在台子上拍卖了。
  
  辛月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的军团打算今日在扬州大杀四方,疯狂购物的,谁知道还没有买到自己想要的绸缎和脂粉,这里就开始卖人了,而且如此的恶心,希帕蒂亚还说这在西方很平常,这让辛月对整个西方都起了鄙视之心。
  
  女子都被带到辛月的包厢里,一进来她们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将是什么命运。
  
  希帕蒂亚会希伯来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女子就匍匐在辛月的脚下,亲吻她的鞋子。
  
  “她们说自己吃得很少,能干很多活,还会编织毯子,一定会努力的干活,不敢偷懒,只求主人不要把自己卖掉。”希帕蒂亚大咧咧的对辛月说。
  
  这样谦卑的话语辛月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让她很不习惯,摆摆手说:“好了,一群可怜的人,云家不缺少你们的那点吃的,也不要你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喂,辛月,奴冇隶就是用来干活的,她们干的活越多,你的收益就越大,在埃及浪费也是原罪,辛月,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
  
  “你少吧你们那里的东西往大唐放,是不是合格的女主人我夫君说了算,希帕蒂亚,你真的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吗?你都二十四岁了,你看看我,孩子都五岁了,你一个人将来怎么过啊。“辛月对风骚的希帕蒂亚从来都是戒心重重,恨不得她明天就找个人嫁掉。
  
  “哈哈,我已经嫁给了学问,这辈子就和书本成亲,当我一个人在书本里畅想的时候,我就忘记了孤独和凄凉,只是西风吹起的时候,我总是闻不到故乡的气息,这让我非常的悲伤,这回非要到岭南来,就是想在广州看看,如果有西边来的商旅能把我活着的消息带回埃及,那些爱我的人该是多么的欢乐。“
  
  冇小丫才不理会两个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拿了一块绿豆酥递给了一个年级看样子很小的女孩,那个女孩犹豫了很久,在小丫的鼓励下狼吞虎咽的吃着糕饼,看样子已经饿了很久,同情心泛滥的小丫就把桌子上的点心一股脑的拿给了那些女奴,示意她们都吃光。
  
  辛月等了一阵子,见拍卖场的主人好像没有把生意继续下去的意思,也没有人过来寻仇,觉得无趣,就吩咐老赵回家,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夫君也该从大明寺回来了。
  
  她不记得付账,老赵自然也就忘记了,夫人今天买了很多的东西,那些人应该会上门来要账,到时候问问,敢胡说八道的家伙到底是谁?家里的这笔支出,就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自从听说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后,郑爽就笑的非常开心,海商们现在结成团伙,和自己对抗,郑家在扬州虽然官面上有人,但是对这些亡命之徒却无可奈何,多年以来这些家伙在扬州市面上得寸进尺,逐渐垄断了海货买卖,自家想要一点海货都需要找邱宁商量,这样的官商关系一点都不正常。
  
  云家就不同了,人家是武侯,家里多得是悍不畏死的猛士,最重要的是岭南水师就在这里有一营驻兵,只要是走海路的海商谁不是看云家的脸色做人,现在有不懂事的糊涂蛋,居然敢得罪辛月,那是自己找死,堂堂的朝廷命妇,品级恐怕不比别驾大人差多少,在长安拿铡刀铡人家大冇腿的事情,早就是武侯家女人的典范,不知道的人可不多。
  
  自己看热闹就好,挑拨离间就算了,一旦被云烨发现,自己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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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负荆请罪

  海图岭南水师还有一些,当初在笑苍生帮着云烨从胡商那里购买了一些,当然,那些胡商也从此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这几年岭南之地已经经过李安澜大肆的整治之后,逐渐的整理出许多云烨需要的东西。
  
  尤其是书院的金竹先生在岭南停留了两年,逐渐把岭南的发展历史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尤其是金竹先生对岭南海运历史的整理,更是让云烨欣喜若狂。
  
  秦灭六国后,开始着手平定岭南地区的百越之地。秦始皇派屠睢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率领五十万大军平定岭南,屠睢因为滥杀无辜,引起越人的顽强反抗而被杀。秦始皇重新任命任嚣为主将,并和赵佗一起率领大军南征,经过四年努力,完成平定岭南的大业。
  
  秦在岭南设三郡: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并以南海郡为中心逐步发展起繁荣的岭南经济圈。秦末,北方征战不休,岭南地区由赵佗统治,史称南粤国,是当时少有的和平地区。
  
  刘邦代秦之后,汉高祖为实行休养生息政策,与南粤国议和,两国得以发展经贸。刘邦死后,吕后摄政与南粤国发生冲突,双方在南岭发生激战,战局僵持。当时岭南地区主要出产丝绸类纺织品,赵佗为寻找重要的军需物资铁资源开始谋求海上路线通往西方国家开展贸易,最远曾经到达过雅典。
  
  金竹先生在一些寨子里发现了明显不是大唐风格的风格银器皿,这些都是祭品,希帕蒂亚通过图画。认出来这些东西该属于雅典城邦,丛林里的南粤王宫的断壁残垣上,明显的有雅典人的制造的石柱。
  
  经过水师将领结合海商的海图最后确定,大船从广州启航。经大岛、环王国、门毒国、古笪国、龙牙小罗越国、室利佛逝、诃陵国、固罗国、哥谷罗国、胜邓国、婆露国、狮子国、南天竺、婆罗门国、新度河、提罗卢和国、乌拉国、大食国、末罗国、三兰国,最后到达野人国,就是说,已经能够到达黑非洲了。这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当金竹先生的研究摆在云烨面前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能相信,岭南人岩壁上画的图案居然能证明他们在文字都没有出现的时代里就能驾着独木舟进行远洋横渡。
  
  众所周知,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是因为大食人截断了路上的道路,无奈之下才能试着走海路,如今终于终于有了一条极为清楚的路线,在信风和洋流的帮助下坐上大船就可以到达遥远的非洲。云烨对这个世界认知的愿望有时候甚至高过了对大唐的改造。
  
  可是一大家子人生生的拖住了他的脚步,当他知道自己的三艘大船已经造好的消息,怎么也不能压制下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哪怕去不了那么远。去周边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才有了这次云家全家的大行动。冇
  
  墙上的海图是如此的简单,没有经线,也没有纬线。只有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图案,有椰子就说明有水。有一根木棍就说明哪里有土人,有一些杂乱的线条就表示那里有紊流,就是依靠这些简单之极的老祖先就在海洋里乱闯,这让云烨对他们钦佩万分。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用说是辛月带着她的购物大军回来了,在她们回来之前,就有很多的商家送来了数不清的货物,这些都是她们今日的采购的成果,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希帕蒂亚不是自己的妻妾,干嘛她买的东西都需要自己来付账?
  
  云烨把挂在墙上的海图收起来,等待大明寺把他们的海图送来之后做个比较,顺便也做个补充,这些东西需要送到邕州找水师里的专门人才来做。
  
  “大哥,大哥,嫂嫂今天买回来十一个花毛的丫鬟,你送一个给我好不好。“小丫一回来就拽着哥哥撒娇,她很喜欢那个小小的胡姬,路上问嫂子要了,结果被骂了一顿,说那些胡姬是人,不是猫狗,可以随便发给你一个去玩,都不给,留在家里干活,小丫见嫂子那里行不通,就跑到哥哥这里撞木钟。
  
  “你嫂子为什么不给你?这些事情都是你嫂子在管,听话出去玩,哥哥有事情做。“云烨没心思和小丫胡扯,这些天在扬州收集海图才是正事。
  
  小丫见哥哥在忙,还想再纠缠一下,发现辛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只好灰溜溜的赶紧走开,要是被嫂子看到自己又纠缠哥哥,自己的例钱又会少好多。
  
  “夫君啊,那日暮您也管管啊,一个个把心都练成石头了,看见拍卖场卖人,女人都脱得光溜溜了,居然也无动于衷,您说,是不是被希帕蒂亚教坏了?“辛月一边欣赏丫鬟拿过来的绸缎,一边对丈夫抱怨。
  
  “嗯,确实过份,那些事情在西方很普通,都是野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这里是大唐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讲的,要不然一个个都跟禽兽一样,大唐也就毁了,你既然看到了,以你的菩萨心肠一定把那些女人都买下来了吧,刚才小丫还缠着我要一个玩玩呢。说是喜欢人家金子一样的头发。”云烨干脆坐了下来,辛月既然想谈话,那就好好说说话也好。
  
  “那可不行,夫君啊,不是舍不得给小丫,是害怕这孩子没个轻重,这是人,不是玩物,她那个大咧咧的性子您也知道,万一把人弄死了,您说妾身处罚不处罚她?“
  
  “你说的也太过分了,小丫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憨憨死了她难过了大半年,从那以后就再没养过宠物,我送她的狸猫她都不喜欢,既然她喜欢,就分一个过去伺候她就是了,给她说清楚,不要虐待人家就是了。”
  
  “是啊,大老爷,怎么说都是您有理,等管家把这些女人调教好了,就给姑奶奶送一个过去,对了,夫君,妾身今天有点不讲理,把人家买好的女奴给抢过来了。”辛月很不好意思的向云烨告罪。
  
  “没关系,你这是积德行善呢,抢了也就抢了,抢几个女奴,应该没人有意见吧。咦?以前做这种事的时候你总是洋洋得意,怎么今天告起罪来了,难道说下了狠手?“老夫老妻的这些小把戏瞒不过云烨。
  
  “没死人,让老赵把人往回领的时候,跳出来好些人,要不是咱家侍卫厉害,眼看着就要吃亏,董平他们就是拿手弩把人家都给射瘸了。“辛月偷偷看着云烨的脸色小心的说。
  
  “没死人就好,既然是你失礼在先,明日让老赵拿我的帖子去人家告罪一声,这事也就该了结了,明日还有好些海商要过来拜访,你给老赵安排一下才好。“云烨见饭食被端了上来,就停止了谈话,今日忙碌了一天腹中确实有些饥饿。
  
  饭吃了一半,老赵说有人上门负荆请罪来了,还抬着一大群双腿受伤的人,就是那群被护卫射伤的人。外面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过来请罪的还是来示威讨公道的。
  
  云烨笑了,因为他居然看见辛月撅嘴,这样小儿女的神态很久没有过了,就拿手指拨动一下她的嘴唇,转身出去立在门厅下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排护卫扶着横刀站在院子里,仆役们在院子里挂满灯笼就退冇下了,大门刚刚打开,就听外面有人报名入内。
  
  “天福号东家邱宁特来府上请罪,祈求侯爷发落。“一个雄壮的虬髯汉子精赤着上身大踏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院子中间,单膝跪地,再次请求惩罚。
  
  “小民属下无知,冲撞了夫人,还请侯爷降罪。“云烨绕着这家伙走了一圈,有意思,肌肉盘结的后背上背着一根满是倒刺的荆条,后面被被抬进来的七八个汉子的双腿都裸露出来,都已经肿了,看样子大夫已经处理过,又被人把药给洗掉了,这样表示歉意的法子,还真是奇特。
  
  “东营校尉邱虎叩见大帅!“听见这个声音云烨才看见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自己的属下邱虎,以前是队率,高丽,洞庭俩仗打下来积功校尉,这家活算是不错的一个兵,打起仗来不要命斩获也多,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居然有一个当海商的亲戚。
  
  “邱虎?唔,难得,你还记得你家大帅,我还以为你升了官之后眼睛长屁股上去了,怎么,来为你亲戚讨公道?“
  
  云烨的两句话说的堪称字字诛心,邱虎脸上的汗水汇集在下巴上,呐呐的不知到说什么好,只能不断地叩头。
  
  “王八蛋,就这点胆子,还以为跟着我胆子能练得大一些,要是上门问罪老冇子还高看你一分,岭南水师可不产磕头虫。“
  
  “大帅恕罪,都是卑职的错,小弟邱宁没见过大场面,肆意胡为,请大帅看在卑职杀敌还算勤勉的份上,饶他不死。“地上趴着的邱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不就是和人家打了一架,还打输了,怎么听大哥的意思自己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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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海盗的理想

  天底下没有比负荆请罪更荒唐的事情了,廉颇背着荆条去向蔺相如道歉,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秀,一个愿意原谅,一个愿意道歉,这是政治妥协后的才能出现的情况,你邱宁有什么资格道歉?

  邱虎不过是自己麾下的一员战将,或许连战将都谈不到,只要看看冬鱼,人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岭南水师里什么都不算,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熬出头的小兵而已,这样的人就能在扬州这样的地方横行霸道?

  “我以前说过,邱虎,水师的将士要知道收敛,知道进退,你弟弟的手下明知道对面是一个身份非常高贵的人,为了一点所谓的面子就敢动手,脑子被屎糊住了?还是你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必须给你面子?

  邱虎,你运气不好,本帅这次来岭南,虽然是出来玩的,娘娘却命我好好纠察一下军纪,既然出了事,就不要想着能得到谅解,你的功劳是拿命拼来的,职衔也是,所以我不动,教训不可少,来人,痛责邱虎五十军棍,关禁闭五天,以儆效尤。“

  当云烨的判决下来,邱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军中规矩,肉责不出置,处置不肉责,大帅的处置下来了,就说明自己只要挨了揍,关了禁闭,就没事了,如果大帅真的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那才是灾难。

  邱虎赶紧拜谢,感谢大帅手下留情,之后,就被云烨的两个护卫拖到一边,褪去裤子,一五一十的打起板子,这两个护卫在军中就是专门掌刑的,军棍这东西一直随身带着。好些天没动用了,这时候打的非常起劲。

  邱虎嘴里塞着一根木棍,硬是把五十军棍挺了下来,浑身颤抖着回来继续听令。

  “我在扬州还要停留二十天,禁闭关完了,就去搜集海图,越多越好。”云烨派发完差事,就回到后堂去了,至于邱宁不是军中的人。懒得处置。

  冬鱼张着嘴巴,一巴掌拍在邱虎的屁股上,疼的邱虎惨叫出来,大声说:“冬鱼大哥,小弟刚刚受完刑。你就算喜欢男风,好歹也等小弟屁股长好才行啊。”

  人熊凑过来说:“狗日的,也就是侯爷对自家弟兄仁厚,要是遇到李绩,侯君集,你他娘的早就被送去填坟了,还有精神和冬鱼打趣。赶紧回去坐牢,侯爷安排的差事要抓紧办,今天为了海图的事情,侯爷差点一把火烧了大明寺。把你的白痴弟弟领走,光着膀子看着恶心,以后不要再耍大爷了,他耍不起。“

  邱虎带着弟弟出了宅子。从担架上扒拉下去一个黑衣汉子,自己趴在上面。被人抬着走,邱宁惴惴不安的问:“大哥,这就是大帅?看着也忒年轻了。“

  邱虎缓了口气说:“年轻?手底下足足有十几万条人命,小宁,这回的篓子大哥扛了,以后不要再嚣张了,咱家世代海商,虽然家里有几个钱,但是底子不干净,还要靠大帅庇护才能在扬州有几分颜面,要知足,你现在就去寻找海图,不管你是买,还是抢都行,海图弄得越多越好,大帅把差事交代下来了,咱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您刚才还要我老实做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弄海图,合不合适啊?“

  “你懂个屁,以前是你自己胡闹,现在是在为大军做事,两者截然不同,放心,出了事大帅会兜着,这才是你抖威风的时候,赶紧去,让他们两个送我回军营就好。“

  邱宁把背上的荆条扔远,带着一大群爪牙很快的就分头向海商居住的地方走去……

  当云烨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熙童已经在那里了,桌案上放着好些海图,云烨皱着眉头说:“老熙,没必要吧,大明寺已经答应过几天把海图送过来。“

  熙童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那些秃驴的话你也能信?前脚答应你,后脚就把好些海图藏了起来,自以为你们检查过藏经楼不会再去,就把这些东西混在别的卷轴里打算蒙混过关,你也是统带过大军的人,怎么这么容易轻信?“

  “这年头连和尚都不说实话,我当一回老实人怎么了?不是还有你么,你狡猾的像猴子一样,有你盯着大明寺,我才不担心那些和尚耍花招。“

  熙童的性子有时候就像是孩子,你非要哄着才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田襄子手底下混的,居然混出童心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瞅着他坐在椅子上把脚翘的比头都高就知道他沉浸在得意之中,不过当云烨打开海图,苦笑一声说:“麻烦来了,你把人家海盗的分布图拿来了,估计大明寺的人会发疯,你看看,老熙,没想到南海上有这么多的祸害。

  啧啧,海上也不太平啊,这个月牙代表的是谁?不会是狂月僧吧?虬髯客东山再起了,居然占据了这么多的海岛,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么?他想立国?哈哈,李靖!我把这东西送到朝堂上,够你抄家十次的,算了,咱是出了名的以德报怨就不与你计较了,只要机会合适可以敲诈一下虬髯客。

  这个圆圈代表谁?倭国人?三条腿的乌鸦一定是高丽人了喽?这个世上喜欢星月旗子的除了大食人没别人了吧?哟哟,这个喜欢,整具的骨头架子,不用说,这是西边来的海盗,妈的,老子的岭南水师的龙旗被画得像虫子。

  好啊,土人不好好的在树上摘果子吃,下海当什么海盗啊,奶奶的,这条路现在才有了一点规模,大群的鲨鱼就来了?看样子一个个都吃的很肥啊。“

  云烨还沉浸在强烈的兴奋之中,根本就没发现熙童对面已经站着一个黑脸和尚,门外面也站着一个和尚,赫然就是道法,永远都是一副苦相的老和尚,今晚看起来格外的威风,一根枣木棍横在身后,长长的寿眉无风自动,看样子非常的愤怒。

  无舌的身子也出现在书房里,手上的茶杯都没有放下,至于寒辙就站在水塘边上观赏夜晚的白莲花,他其实想上房顶的,背后有一轮明月,更加的像神仙,无奈那上面已经有人了,单鹰站在飞檐上举着强弩已经引弓待发。

  “这些海盗的品味很差,没有一点创造性,老熙,看看咱们的黑色骷髅旗,走在大海上,谁看到都清楚是海盗来了,大海上争雄,这个游戏我喜欢,老熙,我已经激动地在发抖,一想到那些海盗会一窝蜂一样的跑出来抢劫,最后被我打劫,就忍不住想早些去岭南。

  想想看啊,老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无数的大船在碰撞,在接近,桅杆上垂下来的绳子上挂满了海盗,他们嘴里叼着刀子,两艘船稍微一靠近,就跳上去胡乱厮杀,血肉横飞,人头滚滚,大海波涛汹涌,大船起伏不定,跳不好船的,会被两艘大船挤成肉酱,能上船的海盗随着波涛起伏踩着舞蹈一样的步伐厮杀,步伐优美的会把步伐不优美的砍死。机灵的把不机灵的踹下船。

  如果再配上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那该是多美的一场舞会啊,老熙,到时候你就明白,人这一辈子不做一回海盗,你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云烨背对着大门,喋喋不休的给熙童讲述做海盗是如何的壮美,他自己早就沉浸入无边的梦幻之中,云烨从小就受过完整的海盗教育,从彼得潘到铁钩船长,再到辛巴达航海,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年龄大了就通读了《奥德赛》更不要说在来大唐之前,更是被恶补了一通加勒比海盗,爱死了那些无恶不作的坏蛋。

  现如今有了做海盗的资格,为什么不做,一想到自己可以做最少三年的海盗,云烨就激动地不能自己,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大唐留下一个海盗王的传说,随便弄点财宝糊弄一个藏宝图,让成千上万眼睛发红的家伙成群结队的往大海里跳?可以考虑啊。

  怎么说了半天熙童没反应,这个骨子里都充斥着强盗基因的家伙居然不受蛊惑?这不正常,当云烨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一屋子人的时候,难得的有些害臊。

  “云侯,您要去做海盗,贫僧无力阻拦,但是这张图干系太大,你必须交还,否则今日就算血溅五步,贫僧也要收回这幅图。”

  道法和尚一步一步的走进书房,枣木棍往地上一墩,书房地上铺就的青石板就瞬间裂成了好几块,几十岁的老头子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和尚你想多了,要是准备弹劾李靖,我根本就用不着这张图,李靖如今在朝堂上已经像一头没牙的老虎,没了这张图,你以为凭借岭南水师的本事,我就收集不到虬髯客裂土的证据么?”

  “云侯慈悲,必不会做小人之举,只是这幅图不足以对外人道,还请交还,其余海图随云侯取用就是。”

  看着老和尚悲苦的面容,云烨把手指在桌案上敲敲,就把那张图卷起来扎好,放在老和尚手里说:“人间险恶,人心也难测,大和尚心有大志,云烨也不枉做小人,这幅图还你,也不会有人四处宣扬,但是狂月僧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威胁,这回出海,我就替李靖除掉这个隐忧,朝堂已经够乱了,容不得再有大将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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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燕居扬州

  老和尚走的时候眼神怪异,想说话有欲语还休的让人恶心,如果是美女云烨或许会有心情给你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抓住虬髯客,一个脑门下陷,枯瘦如柴的老和尚还是算了,更不要说大晚上的窜墙越脊的到别人家打劫招人讨厌,什么话都没说,就把两个和尚送走了。
  
  老和尚才出门,云烨就翻出一张海图,趁着对那幅图还有记忆,把这些标记全部做了上去,拿着羊皮图纸抖一抖,一张新的海疆势力分布图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狗子挠着头问:“侯爷,老和尚真蠢,他就想不到您会重新画一幅图么?“
  
  面对这样白冇痴的问话,无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寒辙直接就走了,熙童拍着狗子的肩膀说:“不一样的,狗子,老和尚拿走的那幅图,是我从大明寺藏经阁里拿回来的,可以当做证据,但是这幅图不是,这幅图是云烨自己画的,不管画的如何像真的,都经不起推敲的,大人物做事讲究证据确凿,一旦作假被拆穿,那就是滔天大祸。
  
  就算你其它的证据都是真的,就这一件是假的,如果被人家攻破,嘿嘿,信不信,小子,你说的就会全部变成假话,而且以后你的话都不再有人肯信。“
  
  云烨把图画好,收好,笑着对屋子里的人说:“无舌老先生不服老,狗子没脑子,小鹰这只雄鹰不知道去了大海会是什么样子,至于老熙,你恐怕都等不及想要做海盗了吧?”
  
  无舌背着手说:“老夫这一辈子该见的都见了,上回随云侯乘船,遇到了龙吸水,天地之威岂是人力所能抗拒。在那场风灾中,老夫没了两颗牙,云侯也被一条鱼砸的晕过去了,这不是笑话,老夫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恐惧这东西是武者的大敌。老夫这次来海上,就是想克服这种恐惧。做海盗?还是算了。”
  
  对于云烨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无舌根本就无力改变,老家伙现在把大海之行当做自己修行的一座难关,心无旁骛的追求武道的最高峰。
  
  高手多了也是麻烦,寒辙总是想找单鹰的麻烦,熙童没事就相和无舌较量一下,小铁打不过狗子,经常被揍的满地找牙。却屡败屡战。
  
  在狗子又痛殴了小铁一顿之后,熙童下场了,以牙还牙的揍了狗子一顿之后问:“狗子,你说说,你那个爷爷厉害,还是你熙童叔我厉害一些?”
  
  见熙童问得认真,狗子考虑了一会说:‘如果爷爷今年也是四十岁,你在他手上撑不过一炷香。现在只要你们比武时间不超过三刻,你会输。超过三刻,爷爷会输,如果打生打死的话,你一个照面就会被爷爷干掉。“
  
  熙童点着头深以为然,从此后再也不去找无舌讨教了。
  
  扬州的天气闷热,老奶奶年纪大了。拜完佛之后就不情愿动弹,当初为了防备冇老奶奶水土不服的问题,吃穿用度都是从家里拿的,所以老人家除了精神委顿一点,其他的都好。
  
  孙思邈也要去岭南。但是老先生不愿意坐船浪费时间,执意带上药奴,一路上边采药,边往岭南走,走到岭南都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这时候可指望不上他。
  
  辛月第一次在扬州当家作主,云烨发现她其实很有当恶人的潜质,只要看不顺眼的就会管,而且管的还不彻底,见到好人被欺负,不由分说,云家的护卫就会冲上去痛揍恶人,把恶人揍完了之后,就扬长而去,留下好人接着被恶人痛殴。
  
  知道在长安这些年把她快要憋疯了,出了长安有放羊的感觉,在这里不用装样子给别人看,也不必忌讳,有夫君撑腰,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做事情还不如小丫靠谱。
  
  云暮从不愿意离开爹爹身边,所以扬州城里经常能看到一个青衣文士,手里牵着自己的闺女,身后跟着一条大狗,在石板路上漫步,尤其喜欢在小雨里撑着伞漫步。
  
  小丫有了一个金头发的女奴,小武自然也会有,东南西北不喜欢满脸祛斑的女奴,甚至不允许她们靠近自己,自从哥哥说过愚蠢会传染的话,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雀斑这种东西自然也会传染。
  
  女奴们都喜欢围着希帕蒂亚转,在她们看来那些尊贵的主人都不正常,女主人居然让她们每天吃三顿饭,每顿饭食都是如此的美味,燕麦粥这种记忆里的美味,在这里似乎只有那匹马在吃。
  
  第一次在云家吃饭的时候,她们不敢去碰那些精美的瓷器,虽然碗很大,但是上面那些迷人的花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打碎了这样的碗绝对会被吊死。
  
  希帕蒂亚费了很大的劲才让她们明白,那些碗就是给她们用的,并且显摆的让她们看了自己使用的器皿,这才勉强让她们相信自己的主人是如何的富庶。
  
  一定是一位国王,这是她们自己的看法,侍女都穿着美丽的丝绸,这让只披着一块亚麻布的她们更加的自卑,拿到发给自己的美丽衣服,她们认为这是公主才能拥有的待遇,一定是国王喜欢上了自己,想要自己做情妇,这是一种最自然而然的想法,除了身体,她们一无所有。
  
  打扮漂亮了,把自己的疑惑说给希帕蒂亚听,差点把希帕蒂亚笑死,恶作剧般的指着刚回来的云烨和云暮告诉她们,那位就是国王陛下和公主殿下。
  
  因为对尊贵的国王陛下献媚,被恶毒的王后陛下狠狠教训了一顿,再一次求教于无所不能的希帕蒂亚圣女,圣女殿下怜悯的给她们讲述了王后的恶毒,她曾经拿铡刀铡断了好几位武士的大冇腿,还把自己的情敌砍掉四肢,扔到荒野,她喜怒无常,国王陛下已经对她非常厌烦了,只要美丽的女奴们再加一把劲,说不定就能获得陛下的喜爱,废黜掉恶毒的王后。
  
  听到圣女殿下说的这些,女奴们就把打扮和勤劳作为自己的本钱,一些聪明些的女奴甚至把自己的衣服做了小小的改装,大半个乳房暴露在外面,让那些家将门垂涎三尺。
  
  等到聪明的小武终于学会了几句希伯来语之后,逐渐搞清楚了这些女奴的想法,怒不可遏的辛月去找希帕蒂亚算账,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恶毒的皇后,还把自己的情敌砍掉腿扔到荒原上,对于自己的名誉,辛月非常的在乎。
  
  “这没什么错,在西方,侯爵就相当于国王了,一些很小的伯爵子爵也是国王,说你是王后一点错都没有,那些愚蠢的女奴哪里能够分的清大唐复杂的爵位体系,只能这么说,至于杀情敌这种事,难道你就没有把那日暮腌到缸里的这种心思?
  
  要是我,我就会,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会把他牢牢地看住,绝对不会给别的女人任何机会,如果真的有情敌,我一定会把她腌到缸里,撒多多的盐。“
  
  辛月虽然牙尖嘴利,一旦对上希帕蒂亚就完全没了还嘴的余地,因为辛月经常在看那日暮不顺眼的时候,就会大骂要把那日暮做成腌肉,现在被人家抓住了话把子,这才懊悔自己以前的口不择言。
  
  云烨很忙,在拒绝了所有宴请之后,依然很忙碌,铃铛怀孕六个月了,才开始吐得昏天黑地,比冇谁都怪,人家都是两三个月的时候吐,她是肚子鼓鼓的时候才吐,除了云烨做的青菜面条能吃一点,吃个果子都会吐出来。
  
  那日暮全身起了很多的疙瘩,这简直算是要老命了,云暮被辛月带的远远地,唯恐传染,辛月还想把丈夫也隔离,被云烨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起了点湿疹子,水土不服的缘故罢了,疹子下去也就好了,避什么避。
  
  一天下来,云烨要给铃铛做饭,给那日暮涂药,书房里才打开海图,就听见那日暮大声的喊痒,一天下来没个消停时候。
  
  邱虎的工作效率很高,不断地有海图送过来,刘方处理完毕后,就会往一张新的海图上添加标识,云烨搜索枯肠的回忆后世地图,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海岛不断地加在上面。
  
  大明寺的海图也送来了,要想从堆积如山的海图里找到合用的这是一件非常枯燥,非常无趣的工作,如果没有刘方帮忙,云烨自己想要完成,根本就不可能。
  
  想把游戏玩好,就要做无数的准备,只有准备充分了,才能做一个好的海盗,云烨不想到了海上成为人家打劫的对象,这个时候,大明寺的和尚们恐怕已经把云烨来者不善的消息传达给了虬髯客,这家伙能在大海上所向无敌,应该不是浪得虚名才是,更何况背后有李靖暗中支持,得到的军队装备,恐怕不会比云烨少多少。
  
  云烨在扬州的日子过得充实无比,照顾两个小老婆,还要看着大老婆不要再出去惹事,扬州官府已经在隐晦的传说辛月没脑子了,既然是做客,就不要让主人家过于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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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冷暖自知

  信风如约而至,海潮也泛着白沫拍击在沙滩上,嚣张跋扈的云家终于走了,扬州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胡商终于敢露面了,云家
在和唐人做交易的时候非常的守规矩,但是和胡人做生意,就非常的霸道,他们好像知道自己的货物在产地的价格,所以只肯给那个价格,至于胡商们在大海里与风
浪搏斗,与海盗厮杀这种事情,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最后,胡商们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云家人不在乎胡人的性命。
  
  船出了长江口,希帕蒂亚指着海中间一大片长满芦苇的海岛说:“云烨,那就是的宝贝海岛,听说那个上面有息壤,我上回来过,什么都没发现,你现在还认为那里有传说中的息壤么?你看看,岛上直到现在都有兵丁把守,你的算骗人骗到什么时候?”
  
 
 “我从不骗人,希帕蒂亚,你现在看看,那座岛是不是比你那时候看到的又大了一圈?能让一座水里的岛屿不断地变大,你说说,除了息壤还能是什么东西有这样
神奇的力量?万事都有根源,你们的经书里有一个力大无穷的猛士叫做参孙,他的力量来自于自己的头发,被女探子给剪掉之后,就变得孱弱无比。
  
  这座海岛也是一样,息壤就是他的力量源泉,如果让你们把息壤拿走,这座海岛很快就会被海浪推平,上苍制造了奇迹,我们就不应该惊扰,让他逐渐完成自己的使命。这是对天地自然的一种尊敬。“
  
  本来不想说,云烨看到寒辙贼目烁烁的竖起耳朵准备听,不得不把故事再讲一遍,既然骗了人家。那就骗到底好了,免得打击寒辙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自信心。
  
  寒辙听完云烨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海岛,现在对于云烨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相信,但是眼前这座实实在在存在的海岛,又在他的心头掀起狂澜,这座岛必须拿到手才是,这应该是一片洞天福地。
  
  “参孙?你知道参孙?”希帕蒂亚惊喜的提着裙子跑过来,想要去抱云烨的胳膊,被云烨身边的辛月推开。
  
  希帕蒂亚一点都不在意,辛月总是这样小气,站稳当之后张着小嘴说:“快说说。你还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宙斯?知不知道雅典娜。知不知道太阳神?更加远古的一些神你知道吗?比如说盖亚。“
  
  云烨把辛月拽过来。让她和自己一样背靠着船舷这才对辛月说:“你知不知道,她们的神都是一些变态。
  
  主神宙斯的老婆是自己的姐姐赫拉,雅典娜是从宙斯的脑袋里钻出来的。总的来说,这家伙就是一个色中饿鬼。只要是漂亮点的女人,他就变成一头牛把人家抗跑,好事得逞之后就跑的远远地。
  
  他老婆赫拉和闺女美神想要比试谁最漂亮……“
  
  “啊哈,啊哈,你竟然知道金苹冇果的故事,那么金羊毛知不知道?十二英雄知不知道?美丽的露珠女神和太阳神的爱情你知不知道?快说啊,快说啊。“这一回无论辛月怎么拽希帕蒂亚,希帕蒂亚也不肯松开自己的手,不断地催促云烨继续说。
  
  “希帕蒂亚,这些故事你都知道,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说多了会被当做有伤风化被浸猪笼,你不想我一位堂堂的侯爷被人浸猪笼吧,那可就成了大笑话。“
  
  见云烨不肯说,松开云烨的胳膊,希帕蒂亚落寞的走到船边,唱起了一首悲伤地歌曲,语句不多,但是曲调悠扬。
  
  寒辙哪里见过这样的西洋景,长大了嘴巴听得入神,他好像发现自己神仙当久了好像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比如这样婉转多变而又非常聪明的美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碰见呢?这才是女人,老冇子今年二十二了,该到了娶老婆的时候了。
  
  辛月对于男女间的私情非常的敏感,这要得益于她在家里总是要防备那些丫鬟仆役们不要干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从寒辙快要喷火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想要占有希帕蒂亚的欲冇望,不动声色的拿胳膊捅一下夫君,云烨叹息一声,就随着辛月下了甲板。
  
  一直到晚上睡觉辛月都不高兴,云烨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想不清楚就不想,到铃铛的船舱里看看,又到那日暮那里帮她挠了痒痒,最后才回到自己的船舱,辛月把屁股朝外撅着,一声不吭。
  
  “有脾气就发,想骂人就骂,半天不吭声算什么。”云烨解开了袍子,准备睡觉。
  
  辛月一咕噜爬起来拉着云烨的手哀求道:“夫君,你要是喜欢胡子女人了,家里还有十几个,妾身不在乎,可是,您能不能不要把希帕蒂亚娶进门好不好。”
  
  云烨被辛月给弄愣了,半晌才说:“我没打算再娶老婆,现在有你们四个我都要照顾不过来了,再多一个,还有命啊,再说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希帕蒂亚了?”
  
  辛月幽幽的说:“中午上甲板吹风的时候,妾身让您看寒辙,他好像喜欢上了希帕蒂亚,妾身想拉您下来,您长长的叹了口气,以为您舍不得,不愿意寒辙喜欢希帕蒂亚。”
  
  原来如此,云烨叹了口气说:“这两个人别看活的锦衣玉食的其实都是一对可怜人,可以说他们两个人都不适合成亲,无论和谁都不适合。”
  
  “那是为何?妾身看他们两个珠联璧合的很般配啊。”辛月提防的看着丈夫,总觉得夫君别有用心。
  
  “你知道个屁,寒辙是所谓的神人,我今天讲的那些神话故事的含义你没听出来?宙斯的老婆是他的姐姐,明白了么?寒辙的父母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况,你说寒辙的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辛月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的把要出口的惊叫收了回去,云烨把辛月搂在怀里又说:“这是禁忌,他父母祖先跨过了这条红线,必然会报应在他的子女
身上,这是必然的惩罚,就算他的子女侥幸逃脱,也会报应在下一辈身上,所以我说寒辙不适合成亲,想要结束痛苦,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
  
 
 至于希帕蒂亚就更加凄惨,你以为圣女就那么好当,我开始以为圣女不过是必须保持贞洁的女子罢了,谁知道这两年从西方传过来的古书里看到,不管哪个教派,
只要是圣女,必然要接受一种可怕的禁锢,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禁锢,估计是和生育有关,你以为希帕蒂亚喜欢女子的性格从哪里来的?
  
  你以前还给我说你见过有一个妇人接受了宫刑,知不知道,在做这些恶事的时候,不管西方还是大唐,都是一样的没人性。“
  
  “夫君你说,希帕蒂亚……”辛月说了几个字,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小时候见到的那件事,让她刻骨铭心,那些人还特意把小女孩召集到一起观看,这让辛月的噩梦从来都不缺少素材。
  
  “睡吧,寒辙不管干什么由他去,希帕蒂亚可不是俗世间的女子,想要娶回家估计难度很大,两个人互相隐瞒着渡过一段快乐时光也不是什么坏事。”
  
  辛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一夜,无名的恐惧就像黑暗一样要淹没她,起伏不定的床也不能给她一点安慰,最后把夫君的胳冇膊拽过来,搭在自己的身上才感到安全一些。
  
 
 海上的日出总是瑰丽多姿,云烨不肯放过这样的美景,事实上只要条件允许,他从不放过在船上看日出和日落的机会,每当这个时候,冬鱼都会拿一罐子鱼粥送上
来,知道侯爷喜欢这一口,他在清早的时候就跳下海,抓了一条很大的石斑鱼,这种鱼的肉质最好,调上一点蛤蜊肉,再加上碎米,味道最好,云烨百吃不厌。
  
  今早的鱼粥云烨就喝了一点,因为铃铛居然胃口很好,那日暮身子没好,见不得风,丫鬟也端着一个大碗过来要鱼粥,一锅粥两下里一分就没了。
  
  云烨没有让冬鱼再去抓鱼,冬鱼是家臣,不是厨子,每天送一锅粥过来是礼数,云烨要求就是失礼了,虽然冬鱼摇着脑袋表示不在乎,但是云烨强烈的拒绝了。
  
  好久不出来的刘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做在云烨的对面说:“海图我已经标示好了,但是不齐整,等到了广州,你需要找这方面的人才,我建议不要把这张图交给岭南水师,不管他们如何的尊重你,你不要忘了,你是主帅,不是皇帝,所以另外找人吧。
  
  想做海盗,我并不看好你你找的这些高手,除了小鹰从小是在海岛上长大的以外,剩下的都不堪大用,无舌也是如此,陆地上他是一代宗师,上了船,在惊涛骇浪里搏斗非他所长,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看着他葬身大海吧?“
  
  云烨摇摇头,这些人到岭南来都有自己的目的,寒辙需要跟着云烨,因为他把那些拓印已经送回了神宫,如果有消息过来,必然要做进一步的证实。
  
  熙童只是想带着儿子历练一下,这些年一直在扮猪,他担心扮的时间长了,就真的成了猪,必须见血,必须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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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节李承乾的新要求

  云烨几乎是逃离了长安,这让李承乾非常的伤心,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最好的朋友却选择了离开,无论长安的夏日多么炽热,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舅舅长孙无忌说的有道理,太冇子手里必须有权力,必须拥有能够自保的权力,这条道理从远古时期就适用,没有权力的太冇子下场都不会太好,这不是舅舅在危言耸听,而是血淋淋的事实,不说别的,如果大伯的力量再强一点,父亲就不可能得逞。
  
  年龄大了,想法就多了,回护的人和事也就多了,总有一些是要和父皇起冲突的,现在是父皇和大臣们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或许我能够招些兵,买些马?
  
  李承乾站在亭子里眺望远处,除了远山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在大山的后面,云烨或许正在大海上航行。
  
  做强盗不是云烨一个人的梦想,也是李承乾的,更加是青雀的,当时约好了只要有机会三个人就一去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如今,只有云烨自己顽强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李承乾希望去草原上去做最凶恶的马贼,青雀想在城市里做一个劫富济贫的大盗,至于云烨就想去大海上与海浪争锋。
  
  这是少年时期就做过的设想,李承乾以为随着年龄的增大,少年时候荒唐的的梦想就会逐渐的被时间所吞噬,但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有人去追求的,只是你这样带着全家赤裸裸的出游表示不支持我的做法,是不是过于绝情了?
  
  舅舅支持我,岳父支持我,勋贵们也没有表示反对。青雀虽然自囚于武德殿也没说什么,为何就你做的如此的绝情?
  
  “殿下,户部整治钱庄的方略已经出来了,长孙大人希望能够听听殿下的意见。”洗马赵节来到李承乾身后低声禀告。
  
  “知道了,孤这就去,统治杜荷,李安俨,钱庄的方略需要重新厘定,户部居然把铸铜之地分散开来。这样不好,铜板只能由铸币局承办,断不可肆意分封,时间长久了必生祸患,这是帝国的根基。容不得半点纰漏。”
  
  “喏,臣下这就去做,只是铜币的格式,大小轻重以及成色,以前就被云侯规定死了,并且把这些数据都按照律法的形式固定了下来,殿下想要增加铜钱的供应量。恐怕有问题,各地的铜材质地不一,如果到了长安重新冶炼,耗损很大。请殿下明察。”
  
  穿着绿袍的赵节不卑不亢的回答,这一回因为铜币紧张户部打算把铸造铜板的权利下放到三个铸造局里去,其中剑南铸造局最为有名,也是李承乾的传统势力所在地。如果那里有了铸造铜钱的权利,对太冇子殿下非常的有利。
  
  “赵节。不要再说了,你们怎么想的孤王很清楚,铸币权必须统一,绝对不能分散,这是灾祸的根源,告诉他们重新厘定,宁冇愿加增银币的铸造,也不能让铜钱滥发。”
  
  赵节见太冇子固执己见,只好叹口气出去找杜荷,李安俨商量对策,大唐的铜钱因为铸造的精美,已经流进了周边的国家,成为这片大陆上唯一被认可的货币,各路商贾,有时候宁愿带着一车车的铜钱回去,也不愿意带货物,因为这样的利润最大。直接导致了大唐小面额货币奇缺。
  
  自从李承乾表示自己应该担负更多的重任这句话传开以后,就有很多的人前来显示自己的才华,希望能够成为太冇子的幕僚,云烨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块磁铁,只要自己表露出想要吸纳的愿望,就会有无数的铁被自己吸引过来,不过啊,大多数是没有多少用处的铁砂。
  
  李承乾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但是,舅舅还有岳父,给别人的信里面都提到了这句话,如今,就不能反驳,哪怕没说,也必须承认自己说过,对与错,有时候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很想知道青雀怎么想,李承乾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武德殿,通报之后,得到的回答却是魏王不在,殿下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
  
  重重的一拳砸在柱子上,李承乾的手已经在流血,他感觉不到手疼,只感到心里面一阵阵的抽的难受,自己才对权力表示一下欲冇望,青雀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都要干什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武德殿了,他认为青雀这时候应该就在这座大殿的底下。
  
  “殿下,魏王确实不在,三天前人就消失了,不是托词,魏王府也在寻找。”程处默面无表情的对李承乾说。
  
  “什么?青雀去了那里?处默,他会不会有危险?”李承乾按着程处默的肩膀急急的问,程处默不会欺骗自己,这一点他很肯定,只是青雀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同消失的还有魏王殿下的侍卫长以及四个侍卫,长安找遍了,不见魏王踪迹,封地的消息还没传来,我估计他不会去的。”
  
  程处默施礼之后就离开了,作为朋友见不得承乾焦急,作为臣子,皇家的是情少掺和为妙,老程家从不干傻事,效忠的对象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的皇帝,谁做皇帝效忠谁。不会因为自己和太冇子是好友就破坏这一原则。
  
  一旦做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就能轻易的改弦易辙,听到青雀离开的消息后,李承乾有些焦急,但是大部分时候,心头居然轻松了好多,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心境不对,可是那种浑身轻松地感觉又让他着迷。
  
  “青雀跑哪里去了?怎么扔了一张纸片子,没头没尾的说自己玩去了,就跑的无影无踪,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陛下,您为何一点都不操心?”
  
  长孙急躁的在万民宫里转来转去,她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三天了依然杳无音讯。
  
  “皇后,青雀是你生的,你还不了解他?看似糊涂,但是在大势的把握上却很精明,你就不要操心了,儿大不由娘,你现在说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听你的,都有自己的心思,云烨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的跑去海上要当海盗,好好的侯爵给这小子都糟蹋了,青雀最近心烦,据说也走了,洛阳守将回报说青雀乘着快舟,下了江南,就带着五个侍卫,胡闹之极,幸亏镇守洛阳的是道宗,硬是加派了五百亲卫,这才放他离开,他好好的,你就放心吧,也许是武德殿底下呆烦了,想出去游玩,随他去吧。”
  
  李二的话说的长孙珠泪盈盈,她是女中豪杰,如何听不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到底都要干些什么,承乾那句没名堂的话如今传遍朝野,生生的把自己绑在一个战车上,是好是坏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往前开,都是为了什么啊。
  
  “哭什么,我们的孩子到底长大了,想要他们乖乖地接受安排,这不可能,李家你看看有安稳的人么?不过还好,云烨把这个过程整整延缓了五年,迟早都要爆发的,现在爆发不是更好么?”李二微笑着对长孙说。
  
  “您不担心?父子相争难道是您喜闻乐见的一幕?”
  
  “没错啊,确实如此,我们是帝王家,以前朕还担心承乾对权力的欲冇望不够强烈,现在不担心了,只要不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朕冇没有什么不能容忍的。“李二端起茶壶吱溜了一口茶水又说:”宝剑想要锋利,就需要不断的磨砺,如果材质不好,就需要重新锻打,如果是废材,就需要毁弃,承乾至少把话说到了明处,这很好,堂堂之师摆明车马要给朕看看他的实力,很好啊,朕就好好看看他的实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继承大统的能力。“
  
  长孙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留了一阵子眼泪,就回到了自己的两仪殿,下令,除陛下之外,任何人都闭门不见。
  
  贞观十一年七月,左卫大将军侯君集,平灭昭武九姓一十一国,除潞国公晋陈国公,萌子三人,迁吏部尚书。
  
  八月,太冇子李承乾整肃钱庄见效,特赐承乾殿,准许太冇子建承乾宫于东宫,开府建牙,主政户部,房玄龄,萧禹担任太冇子少师,子李象晋常山王。
  
  九月,太冇子妃苏氏见事不明,废黜,侧妃侯氏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惟朝典。可皇太冇子妃。
  
  太冇子门下讫干成基,杜荷,赵节,李安俨全部得到封赏,一时间黄金台上封名,太冇子殿下仁厚之名,传遍大唐。
  
  整日在两仪殿垂泪不休的长孙闻听之后,大惊失色,恳求陛下收回诏书废黜太冇子妃的诏书言道:“皇家大妇,只要仁厚就好,何须门庭显贵,此乃取祸之道也。“
  
  帝曰:“今时怎比往日?“皇后无言以对,垂泪退回宫苑。
  
  太冇子宴客,时有云宝宝云寿者,便溺于庭院,遭侍者斥之,大怒,燃马尾于马厩,坏酒宴于庭前,宾客狼奔于后,伤者不知凡几,太冇子妃大怒,命人拿问,不想云寿遁入两仪殿,与皇后言欢三日方才出宫,皇后曰:“敢执此子者,老妇必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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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无家可归的人

      眼看着荔枝越来越少,云烨很发愁,诺大的一个果园子里就剩下这两颗树上的荔枝成熟的最晚,刚才还被辛月摘了一大篮子去,说是奶奶喜欢吃。

      骗鬼啊,老奶奶担心上火,一篮子荔枝能吃两颗就了不得了,怎么会没命的吃那些,不用说又是小武,小丫怂恿辛月来摘的。

      好在还有那棵三百年的龙眼树,已经有龙眼能吃了,到了岭南,不吃荔枝那可就亏大了,铃铛怀孕喜欢吃香蕉,那日暮则对甘蔗情有独钟。

      看着那日暮咔嚓咔嚓的啃着甘蔗,云烨一把夺过甘蔗,拿出刀子拿出刀子把甘蔗皮削掉又塞给她,没见过这么懒惰的女人,吃甘蔗把削过皮的部分吃掉之后,懒得再削皮,就拿牙咬着外皮一片一片的往下撕,嘴唇都弄破了,娶了这样的女人不够操心钱。

      铃铛在岭南待得最久,自然知道什么样子的香蕉好吃,小小的,红红的那种猴儿蕉最好吃,在口袋里装上一小把,可以吃一整天。

      雨整整下了一个月,终于见到了晴天,全家老少都搬出椅子在外面晒太阳,岭南的太阳狠毒,不一会就星散离开,只剩下忙里忙外的李安澜,整个一副辛月在长安的翻版,对于全家的到来李安澜欣喜若狂,长安是辛月的地盘,但是到了这里自己才是主人。

      知道老奶奶耐不得热,就把最高的一间竹楼收拾出来,围上纱幔给老奶奶主,至于第二好的房间自然给了四个孩子,李容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非常的喜欢,尤其是自己的亲妹妹云澜。云暮他也喜欢,就是不喜欢云暮身边的大狗旺财,因为旺财到了岭南日子过得非常凄惨,太热了,只能趴在水里苦熬日子,舌头一天到晚没有收回去的时候。

      李安澜把最大的一间房子留给了自己,辛月看到自己的比人家的小,硬是不愿意住进去,最后无奈的云烨只好让她们自己住一个大间。自己晚上陪着总是爱抽筋的铃铛。

      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那是云烨特意命人砌出来的,自从小丫小武她们喜欢上了游水,内宅就一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包括云烨自己。

      既然出来了。就是享福来的,谁喜欢四处操劳?狄仁杰没资格说这个话,大热天的穿着一条短裤,赤着脚站在甲板上,他的脚已经不怕烫了,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把一个玉面朝天的俊秀后生摧毁成一个黑炭头。

      别人都是坐着大船慢慢悠悠的一路游玩着到了岭南,狄仁杰不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先是坐快船,然后坐车,最后骑马。忘命的奔波了一个月穿过梅岭古道从陆地上到达了邕州,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帮着师父督造这三艘战舰的武器装置。

      这是三艘排水量一千吨的战舰,使用用纵帆,是可以转动的平式梯形斜帆。能根据风向 随时调整张帆的角度;以竹竿维布帆,重量大。起落迅捷;

      云烨的这三艘船可以逆风航行,即走之字形路线。并且普及了水密隔舱,舱板跟船壳板紧密连结,起着加固船体的作用,不但增加了船舶整体的横向强度,而且取代了加设肋骨的工艺,使造船工艺简化。

      此外,铁家父子对船壳结构也有着独创性。其船壳板之间不是平接的,而是搭接的。这种接法,称之为“鱼鳞式”结构,其优点是船壳板联结紧密严实,整体强度高,且不易漏水,按照云烨的要求他们特意加厚了甲板,将大型石锤装在了上面,虽然只有前后两个,但是这种用于近距离作战的武器,非常的凶悍,只要被摆动的石锤砸到,敌船除了粉身碎骨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公子,这三艘大翼船,其实已经是是而非了,按照老夫的看法,大海之上已经没有什么船可以和他想比,侯爷是久经战阵的名将,想要驾驭这三艘船纵横大海易如反掌,只是老夫不明白,这样的帆真的能够逆风而行?没有船浆,是不是托大了?“

      铁老头自从接到云烨的命令到岭南造船,至今已经过去六个年头了,六年间为岭南水师一共造出了大小战舰十余艘,可以说是造船大匠中的楚翘。

      “老铁爷爷,反正战舰马上就要下海了,只要把武器装载上去,就要试船,现在的台风太多,雨季结束后,小子要去大海上看看,您去不去?”

      “怎么能少了老夫,这三艘船是老夫的心血所在,不看着它纵横大海之上我如何能瞑目,老铁家世代都以造船为业,有了这三艘船,老夫也可以告慰列祖列宗。”

      一老一少在甲板上谈话谈的非常投机,狄仁杰身上没有那些官宦子弟的臭毛病,看人就只看年纪大小,见到年龄很大的,称呼一声“爷爷”不掉价,相反,好处不少。

      出京的时候狄仁杰和师父有过一次长谈,最后共同制定了这次的出行,原来云烨打算给皇后说一声,偷偷的走掉算了,狂风暴雨的朝堂沾不起,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跑路,等到李承乾开始施展自己的抱负的时候,想走就难了。

      狄仁杰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认为,该有的程序不能少,尤其是朝堂上的手续必须完备,要不然回来的时候,谁对云家都不会有好感,临阵脱逃的人想要朋友就难了。

      师父既然已经利用魏征把自己逼到了不走不行的地步,那就不要浪费,不妨利用这次机会,继续让房玄龄给云家开出一条跑路的理由,这样最稳妥。一旦房玄龄同意云家告假,这时候再走不迟。

      这样起到的效果就很明显了,连房玄龄这样的老好人都不看好云家在长安的前途,法外施仁的放云家一马,在自保的前提下,不管是太子还是别的人都会理解云烨的行为。

      刘方听了狄仁杰的建议,拍拍狄仁杰的脑袋,无声的笑了一下,等狄仁杰走后,回头就骂云烨的年纪活到了狗身上,连小孩子的见识都不如。

      事到临头需放胆的道理都不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谨慎,政治的博弈和两军交锋没有差别,就是看谁的准备充分,看谁犯得错误少,这些都要从小做起,很多输掉大场面的人其实就是从小地方开始崩溃的。

      狄仁杰知道师父是割舍不下情义,只好选则逃跑的,一方面是长大了开始要权力的亲如兄弟的太子,一方面是视自己亲如子侄的李二,长孙为难,云烨同样为难。

      李家的基因太强硬,父子俩没有一个是饶爷的孙子,都想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大唐这个赫赫帝国的命脉里去。好在李泰现在退出了,要不然玩起师父说的三国大战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狄仁杰现在对长孙充满了敬意,一个女人要有怎样坚强的意志才能在李家如此糟糕的环境里活这么些年,更不要说她还有博大的胸怀,硬是把师父这个和她一样倒霉的人放逐的远远地,不沾因果。

      没了外敌那就内斗这是国人的传统,既然几千年都没有改变过,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站在一边等待尘埃落定就好。

      老铁一遍又一遍的检查哪些铜铆钉,手锤叮叮当当的敲过去,只要听见空音,那就非要返工不可,这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命根子。

      站的太久,脚底板还是很疼,别人都以为狄仁杰已经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哪里知道他这是在强力的忍耐,趁着自己还能忍受,狄仁杰决定回舱房,师母今早派人送来的荔枝,现在吃起来正好,自己放在冰水里泡了好一阵子。

      最后看了一眼帆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舱房里,躺在竹椅上吹会风,才是这时候该做的事情。

      舱房里已经有人了,一个稍微有点发福的人,正做着他最喜欢做的事,躺在竹椅上吃冰好的荔枝,手边还有一大杯殷红的葡萄酿,那是自己从师父的酒窖里偷来的,上品的葡萄酿家里就两坛子,这已经是最后的半坛子了。

      “狄仁杰拜见殿下。“不管心中多么憋屈,狄仁杰还是中规中矩的拜了下去,李泰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少来,一个个都是些无情无义之徒,想要跑路为何不叫上本王?你们师徒夹在中间不好做人,难道我在里头就舒坦,三艘船,以前说好的,一人一艘,我来接收我的那一艘,“青雀号”的威名一定会在大海上叫响,比你师父的那艘“公主号”马屁船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爷说的极是,船坞不适合殿下居住,不如您去邕州公主那里去住可好,小子这就安排车马,不远,再走四个时辰就到了。“

      “不去,就住船上,住在我的船上,堂堂魏王殿下,像狗一样的跑了上万里路自我发配到岭南已经够委屈了,最后的尊严一定要保住,除了我的船,我哪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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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虾兵蟹将汇邕州

  李泰走遍了海滩,在研究螃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云烨准备了一个好大的锅子,在煮螃蟹,动物产卵的习性而已,后世都没办法彻底解开,李泰能耍出什么花花来。
  
  悲怆的李泰到底把螃蟹的行为归类到命运上来,螃蟹不顾生死的搬家,就像自己不得不远离长安一样,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感觉自己就像春秋时期的吴国公子夷昧一样不愿意继承皇位,从而远避他乡,至死未归,这样悲凉又兄弟情深的情感不断地触动他的心扉,不知不觉的自己的形象就在心里变得高大起来,一高大,就容易伤感,一伤感,吃东西就慢,当他把手伸进锅里准备再捞出一只大螃蟹伤感一会,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螃蟹大军一连行军了三天,海湾里布满了数不清的螃蟹尸体,云烨,李泰再也没有了吃螃蟹的心思,太多了,看着都恶心。
  
  有志于当海盗的好汉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都是岭南水师的退役士兵,习惯性的按照以前在军伍里的样子组成了团队,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岭南,眼巴巴的等着巨舟下海的日子。
  
  云烨的号令虽然也有些作用,但是绝对没有大到能让八百多名军士如此的踊跃,虽然刘方说云侯一声令下群雄汇聚,这是大场面,一个家族是否强大,就是看他的号召力如何,通过这回检验,刘方认为云家已经具备了门阀的潜质。
  
  “狗屁的号召力,那是钱的功劳,王八蛋们没一个好的,以前让他们加入海运行,一个个都推脱,当了几年兵,海运行的收益都不看在眼里,说是要回家照顾老母。
  
  娘的,现在听说岭南有一笔大财要发,一个个说不定把老娘活埋了就跑过来了,还说什么号召力。“云烨从队伍的前排踹到后排,一个都没放过,嘴里面胡乱骂着,一群杀才,一个个活的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上阵了。
  
  “你他娘的肥成猪了,船上要是再多两个你这样的,老龘子是运财宝还是运肥猪?还能拉着绳子跳帮么?‘
  
  “回大帅的话,小的以前就是船上的厨子,不用跳帮,惦记着弟兄们的肠胃,这不是就来了么。弟兄们吃不好就没力气,没力气就抢不来宝贝,俺老黄的手艺弟兄们都知道。“
  
  胖子挨了踹还是站的稳稳当当的,看起来多年船上练就的下盘功夫没放下。
  
  “老龘子娘安排好了?到了海上可没有只允许咱们抢人家,不许人家抢咱们的道理,到了海上,就求龙王爷保佑吧!‘踹了没起作用,云烨就问问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回大帅的话,老龘子娘已经过世了,家里就剩下婆娘和四个崽子,眼看着崽子们到了娶亲的年纪,这是要俺老黄的命啊,只好出来跟着大帅再给他们冇挣点娶婆娘的钱,死不死的没关系,只要赚到钱就行。”
  
  厨子的话立刻就引起好多人的共鸣,人到中年万事休,如今想找一个来钱快的行当,很难,还是跟着大帅痛快,一个个都以云烨的老部下自居,打生打死的没关系,反正已经拼了好多年,跟着大帅至少不会没个下场。
  
  “哟哟,刘仁愿,你也出来了?五品官不做了?侯爷我能告三年的假期,你恐怕没这个便宜吧,怎么做事情这么混账?”
  
  看到刘仁愿的时候云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样不合适,不管当海盗能发多大的财,都划不着拿五品的官身来换。
  
  “大帅,属下被娘娘调去看守仓库,就是那个油库,五蠡司马让我滚蛋,能滚到那里就滚到那里,敢去油库他会让属下去渡口划船玩。
  
  属下认为大帅要当海盗少个二当家的,就故意和五蠡司马起了冲突,果然被调去守渡口,属下乘机向司马告假,司马想都没想,就准了三年,所以就来了,属下来之前赖传峰,杨月明不知为何也和五蠡司马起了纷争,估计也快到岭南了。“
  
  听了刘仁愿的话,云烨的心里堵得慌,五蠡司马是军中公认的不可得罪的人物,得罪他们,仕途上还想上进估计就难了,他们现在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之辈,只要慢慢熬,总会熬到一军的统领位置上,毕竟岭南水师还是大唐最强的一支舰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他们的位置,这样不经大脑的干事,实在是欠思量。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继续一个锅里搅马勺吧,他们没来之前,你要担负起这些人上船前的训练,一两年没上船,多少会有些生疏,别把自己当海贼,还是当军队操练就对了。不管是厨子,还是账房,一个都别落下,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无舌先生,其余的人都要进行训练,海里和陆地上不同。“
  
  云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就转过身,这两句话是对单鹰,熙童,寒辙他们说的。
  
  寒辙本来想提出异议,但是看到单鹰没吱声,也就闭上了嘴,找不到和单鹰打架的机会,就在训练中比一下也是应该的。
  
  熙童认为参加训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保命的手段谁也不嫌多。抓着小铁和狗子的脖子就去另一边等待,刘仁愿分配什伍。
  
  刘方也留了下来,准备自己的方略,等云烨安排好进度之后,狄仁杰留下来督造战船,无舌随着云烨和李泰回了邕州,海边虽好,条件太简陋了,李泰还是非常的不习惯。
  
  李安澜带着老奶奶,辛月,那日暮去了桂林郡,原本只是李安澜自己去,要和桂林的防御使商谈借用灵渠运粮的事,这是早就确定好的,桂林之地七山两水一分田,粮食匮乏,偏偏那里驻守着一支大军要守卫灵渠,预防南诏入侵,从湘水运粮路途遥远,不如从邕州运粮接济大军来得方便,这样一来邕州就不必把每年的赋税送去长安,在桂林郡接手便是。
  
  早就听夫君说那里美得就像一幅画,辛月那里有放过的道理,她很确定,夫君从来就没去过桂林郡,从哪里得知那里的风水貌相?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象鼻子山,什么两岸奇峰林立,一路山青水秀,江水澄清如碧,水光山色,如画天成,被称为百里画廊,最后还眯着眼睛作诗,“人间老画师,到此寸心折”。好像他真的去过一般,对这次的旅行,辛月充满了好奇,心底里更是想看看夫君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个白玉京,如何能填满辛月探索夫君秘密的雄心。
  
  公主府里就剩下几个孩子,和怀孕的铃铛,没看到姐姐,李泰有点失望,不过听到云烨对桂林郡的描述之后,也动了心,休息了一晚上,就骑着马去追赶李安澜一行,李容自己骑着一匹温顺的母马,非常的兴龘奋,对于自己能和父亲,舅舅一起出游,更是欢喜,这是云烨刻意安排的,男孩子总要吃点苦的。
  
  云烨他们走的不快,李安澜她们走的更慢,因为她们走的是水路,从西江溯流而上最后到灵渠,所以云烨只需到柳州就会截住她们。
  
  李泰非常满意云烨的安排,只要自己不断地在岭南走动,父皇的旨意就交不到自己手里,等到海船的武器造好,大军准备齐冇整,自己就要上船,再回来的时候必定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从未放纵过自己的李泰,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拿着自己的弓箭走了一路射了一路的箭,道路两边草长莺飞的猎物繁多,每每看到色彩斑斓的大鸟自草丛中飞起,李容就要大呼小叫一阵子。
  
  见李容喜欢,李泰哪有放过的道理,他自幼弓马娴熟,区区猎弓自然不在话下,当然很多时候都射不准,少年时弓马娴熟,现在就很难说,见到王爷受辱,侍卫们自然要为主子找回场子,大唐弓马娴熟的人忒多了,李泰射不中,立刻就有十几只箭呼啸着飞过去。
  
  刺猬一样的大鸟那里还有半点的美艳可谈,李容把刺猬鸟扔下就开始发脾气,不过还好,发脾气的对象是云烨和李泰,他也知道和下人发脾气要不得,只有跟自己最亲的人发脾气才不会被人讨厌。
  
  李泰发誓赌咒的要替外甥射下来一只完整的,可是愿望总是落空,李容都已经转过头不理会那个喜欢吹牛的舅舅,还说大舅舅射鸟就没问题。
  
  一句话把李泰jī的怒火高涨,凭什么大舅舅能做到,自己就做不到,一时间弓弦乱响,到了也没有弄下来一只完整的,如果不是无舌老先生用石子帮了李泰一把,今天在孩子面前丢人丢大了。
  
  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秦朝入岭南之时修建的驰道,道路之上已经被青草埋了半截,当初修路的时候,垫道的土是要被蒸过才成,确保土里的草籽不会生根发芽,可如今,再坚实的路面也经不起岭南绵绵的雨季冲刷,变荒草萋萋,很多时候能看见被马蹄惊走的毒蛇蜿蜒着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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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想法决定命运

  终于走出了山路,这简直就是恐怖的折磨,两边悬崖上的猴子居然知道拿石头丢人,入轨时一两只也就罢了,成百只猴子一起往下扔就恐怖了,狼狈不堪的窜出山路,还没来得及把抱在怀里的儿子放下,就听一声弓弦狂响,一只追过来的猴子翻滚着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其余的猴子抓着悬崖上的树干,死命的摇晃,叫声越发的凄厉。
  
  “魏王殿下,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了。”一个黑脸的老汉持弓立马大声的喝道。
  
  “冯盎?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云烨悄声问李泰。
  
  “那还用说,能使动他的也就我父皇了,这回麻烦了,我不想回京去受罪,想想办法。”李泰不动声色的对云烨说完,自己就迎了上去大声说:“小王初到岭南,本应去广州拜会越公,不想道左相逢,真是让小王惊喜。”
  
  冯盎从马上下来,把自己的巨弓插回背后笑着对李泰施礼说:“哈哈,魏王多礼了,老夫原本不想打搅魏王游性,无奈皇命在身,容不得老夫多想,还请殿下随老夫回广州,自有天使护送王爷回京。”
  
  “云烨拜见冯公,去年送到的那几支人参可还受用?”云烨也从马上下来,拖着李容上前见礼。
  
  “云家的大礼老夫承受不起,那些人参老夫是付过账的,两千枚白花花的银币,这里就不领云侯的人情了。”只要看到云烨冯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好端端的岭南,如今被云烨弄得四分五裂。冯家再也不是当年坐领二十州的豪族了。
  
  “这是哪里话,都说好是礼物了,怎能收您的银币,一定是那里弄错了。晚辈这就命人去查,定给冯公一个交代。”
  
  “不劳云侯费心,吃付过银子的人参老夫心里舒坦,今日老夫专程是来迎接魏王殿下的。希望云侯莫要多事,魏王殿下在岭南多留一日老夫就睡不安枕食不下咽,日日要为殿下的安危担心,还是早些送走让老夫睡的安稳些。”
  
  李泰刚要说话,悬崖上的猴子叫的越发大了,烦躁的朝悬崖上看一眼,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冯盎低声说了一句:“聒噪!”抽冇出巨弓,一连三箭,顷刻间就有四只猴子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剩下的猴子顿时没命的往山谷里窜去。
  
  “呀呀呀。冯公宝刀未老。三箭四猴神乎其技,云烨佩服,佩服!”太吃惊了。隔着一百多米,老家伙居然箭无虚发。其中一箭居然穿透了两只猴子。
  
  “猴而已,还经不起老夫一箭,杀几只猴算不得本事。”冯盎斜着眼睛嘲弄的瞅了云烨一眼,话说的非常恶毒。
  
  冯盎一语双关的话在场的谁没有听出来,只是碍于云烨的颜面不好笑出来而已,不但云烨这边没人笑,冯盎带来的那群人也没有出言讥讽。
  
  云烨有些奇怪,老冯家在岭南虽然收敛了很多,却不至于冇低调到连嘲讽都不会的地步,要知道上次冯盎持弓进公主府大展神威的事情,已经是岭南人的骄傲了,这事过去没几年,冯家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不过看到穿着轻易地冯智戴,云烨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家伙管束了自己的部下,看样子他就要成为冯家的代言人了。
  
  道左相逢自然要饮上一杯,冯智戴很快就搭好了帐篷,摆好桌案,冯盎坐在主位,端起酒碗对李泰说:“殿下不辞万里驾临岭南,贵人踏贱地这是岭南的福份,老夫亦有荣焉,劣酒一杯聊表心意,饮胜!”
  
  这一晚不喝不行,不喝就是看不起人了,云烨强忍着喝了一碗劣酒,放下酒碗说:“冯公心意我等心领,只是您说劣酒一碗,还以为是您的客套话,谁知您居然真的把劣酒拿出来了,魏王殿下冇身子娇贵,恐怕受不了劣酒的杀伐。”
  
  李泰不明白云烨和冯盎为什么一见面就互相掐,他这些年很少过问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岭南这样的荒蛮之地更是陌生,不解的看着两人看他们唇枪舌剑的争斗。
  
  冯盎转头看看帐篷里诸人,双手扶着桌案沉声说:“云烨,你真的不知道我堂堂越国公为何要饮劣酒?以致连招待魏王这样的尊贵人都无好酒敬献?”
  
  李泰看看酒碗,刚才哪碗酒确实非常的难喝,堂堂越国公号称富甲一方的豪雄如果连好酒都喝不起,那就说不过去了,冯盎明着是问云烨,实际上是要自己做主才是真的,不管自己能不能做主,冯盎这样的人还是要安抚的,于是拱手问道:“孤王也没想到越公会如此穷儊,到底是因何如此?”
  
  冯盎先是一阵凄厉的大笑,然后指着云烨对李泰说:“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吧,云烨在岭南的恶行几乎罄竹难书,且听老夫一一道来。”
  
  看到冯盎开始表演了,云烨抱着酒碗竖起耳朵准备好好听听,自己在岭南怎么就罄竹难书了,这种当面告黑状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的。
  
  “殿下有所不知,自从云烨觊觎岭南财富以来,至今已经过了五载,您可知岭南百姓是如何熬过这五年的,自他到来之日,战争,疾病,瘟疫,层出不穷,安南百姓奔走呼号,惶惶不可终日,广州商贾战战兢兢,唯恐得罪云烨遭逢大祸。
  
  岭南水师封禁大海,梅岭古道更是飞鸟难越,殿下可知,他们运到长安的每一船粮食都是安南百姓的汗水所得,每一船珍宝上面都沾满鲜血,这个屠夫,在安南大开杀戒,摧城拔寨无恶不作,云烨之名在安南可止儿啼。
  
  哈哈哈,老夫这个越国公也未能免遭荼毒,两小儿无知,爱慕公主,竟被这个恶贼假借山神打鼓,活活谋害,可怜他们尸骨无存,老夫思之,痛彻心扉。“
  
  冯盎说的痛苦,想要挤眼泪,就是挤不出来,难为他一个粗豪的汉子居然能硬生生的把这段话背下来,估计是出自冯智戴之手。
  
  想干什么?云烨吃着果子看冯盎表演,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时候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到底要干什么?这表演的成分也太浓重了吧,打死云烨都不相信,冯盎家里连招待李泰的好酒都没有。
  
  云烨见李泰在低声安慰冯盎,叹口气命刘进宝把自家的好酒拿过来,给众人满上,自己坐到角落里,继续思量,冯盎说这么一大堆废话的原因。
  
  见李泰朝自己看,意思是给老冯解释一下,云烨只好起身给冯盎施礼,自己把人家以为堂堂的国公逼得只能喝劣酒了,陪个罪不过分。
  
  “冯公,经略安南的时候,好像冯公也去了吧,抢的比我还多,岭南打仗好像也是您在干,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有些是您祖上传下来的封地,有些好像是您一个个抢来的吧,罗窦诸洞僚人叛乱,更是您获封上柱国的凭借,怎么就成了晚辈的恶行。
  
  您有三十个儿子,仆役婢女足足一万人,真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晚辈唯恐您冯家盛极而衰,用梅岭古道做了一点小小的挟制,又不让岭南水师捎带您的货物,都是为了您冯家着想,中庸之道才是家族长久的依靠。
  
  唉,说吧,魏王殿下不是外人,您到底想要什么就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看在魏冇王殿下的颜面,我尽力满足就是。“
  
  和一个不会演戏的人一起演戏会很累,老家伙玩了一辈子的以力服人,这时候开始哭诉,确实不像他的为人,他甚至不是一个因为皇帝旨意就跑几百里地找人的好臣子,弄不清楚直接问,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拒绝。
  
  李泰也发现这里面有故事,一路上不要说流民,就连饿肚子的人都看不见,怎么就活的凄惨了,这里甚至要比自己一路上看过来的大部分地方都要富庶。
  
  “既然云侯有悔改之心,老夫也不以为甚,年纪大了,不堪劳顿,就由犬子智戴与魏王,云侯分说,老夫先去歇息片刻。”
  
  李泰和云烨眼睁睁的看着老家伙耍完流氓甩着袖子出了帐篷,一脸尴尬的冯智戴起身致歉道:“家父年迈之后,心思已不同于往日,还望殿下海涵。”
  
  “你父亲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说,孤王好奇的紧。”
  
  “殿下,冯家生在海边,长于海边,唯求云侯经略大海之时,冯家可以附于骥尾可否?”冯智戴带着含蓄的微笑,向云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走不了了,那里都去不了了,冯家眼见在陆地扩张无望,就把眼光瞄向了大海,他家有三十个儿子,虽然被云烨弄死了两个,剩下的依然很多,百年大族的底蕴深hòu,如果把冯家放到海上,这片大海迟早会成为冯家的囊中物。
  
  别人看不起大海的产出,云烨知道大海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冯家现在欠缺的就是造船和水军,他们常年在海边,却只能在海湾里捕鱼,捞捞珍珠,想让云烨出海的时候带上他们,云烨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们一定会卖命的,冯家不争一时的短长,他们是怎么把眼光从陆地转向海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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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死不悔改

      人活在世上需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如果十八岁的时候决定当好人,那就做一辈子的好人,你总会得到好的报应,如果决定当坏蛋,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好了,好人变坏和坏人变好同样都会被别人看不起。

      我们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问题是有谁会相信你变成了好人?好人变成坏蛋倒是很容易相信,因为我们活在一个不吝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测他人动机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法律是衡量一且的标准,

      云烨还不习惯大唐的环境,来到大唐已经超过了十年,他依然是一个外乡人,依旧按照只要自己不触犯大唐律法,就是好人这一后世规则,现在看起来行不通。

      云家的好么名声是云奶奶和辛月,以及小丫她们创造的,云烨自己就是一个败家子,一个崇尚利益的恶棍,全长安人都这么看他。

      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种心态只有圣人能够拥有,后世也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样的警句,现实中做不到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冯盎都可以义正言辞指着鼻子臭骂,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为他占着大义,云烨只能听着,回击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继续当小肚鸡肠的人,你骂我,我就报复你,不解释,不原谅。大义的墙角或许只有卑鄙才能撬动。

      冯智戴很想和云烨谈谈,大家族之间的合作不能因为个人恩怨所损坏,他以为云烨想的和他一样。谁知道云烨是一个如此情绪化的人,居然用个人的情绪带动整个家族的行为。

      “智戴,出海可以带上冯家人,没问题。能学多少看他们的本事,本侯没兴趣教别人,但是也不会阻止别人教你冯家的子弟,你害得我游兴全无。只想立刻去海上杀人抢劫,你父亲已经给我定了性,我就由着性子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说完话云烨就抱着李容回帐篷休息,明日就要往回赶,冯盎不管李泰云烨是如何的想去桂林郡,坚持大队人马必须赶回邕州听听天使怎么说。

      李泰有点躲着云烨,他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云烨,还被冯盎利用了一下。很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朋友。出于李家人一贯的骄傲。这些话又不得不说出来,如果云烨在以前算做自己的老师,那么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朋友有缺点,不指出来那还叫做朋友么?

      打开尴尬场面的是李容。李容请无舌爷爷给自己打了一只漂亮的长尾巴的山鸡,他想用那些几根最漂亮的羽毛给母亲做一把羽扇,为此他已经收集了很多的漂亮羽毛。

      父亲在写信自然帮不上忙,刘进宝是个夯货,做不来精细的活,这是爹爹说的,眼前合用的就只有青雀舅舅,对于外甥的请求,李泰高兴地答应,两个人蹲在小溪边上小心的拔毛,如果不小心把鸡毛拔断了,就没法子做羽扇了。

      云烨写完信,吩咐家将把信送到柳州的驿站,他们会把这几封信送到不同的收信人手中,自己走的过于突然,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青雀,把毛拔干净,一会用泥糊了,烤好了让孩子给无舌先生送去,既然请先生出了手,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他老子没礼数也就没礼数了,孩子不能走老路。”

      云烨来到小溪边上,蹲在他们两人面前瞅着他们拔毛,见那只山鸡很肥硕,就想把这这只鸡做成叫花鸡,给老头子送过去下酒。

      “没问题,我在书院别的没学会,偷鸡做叫花鸡的事可是没少干,庄户家的不好下手,偷的全你家的,交给我味道绝对不会差。”

      李容也喜欢吃叫花鸡,听到爹爹和舅舅讨论怎么做叫花鸡,他也很想吃,可是今日就一只鸡,爹爹说了要送给无舌爷爷,只好强忍着馋涎答应到时候送过去。

      “烨子,我今天说话说的重了,你别在意,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被人家算计,真他娘的憋屈。”

      云烨打发李容去帐篷里拿包东西的荷叶,见孩子走远了这才说:“你说的没什么错,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说这句话的不止你一个,颜之推老先生,李纲先生,包括你父皇都说过,刘方先生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青雀啊,我不打算改正。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只魔鬼,心胸大的志向就大,可是这只魔鬼的本事也就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我的心胸里的志向能够让云家过的平安喜乐就很好了,再大,就会给她们带来威胁,如果没有了她们,我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不会快乐起来,所以用不着改,也没必要改,改来改去的还是我云烨云不器么?“

      李泰僵住了,停下拔鸡毛的手奇怪的看了云烨一眼说:“我在压制自己的欲望,你也在压制,看来我们才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担心留在长安会忍不住出手 ?”

      云烨拿过鸡继续拔毛,嘴上不停:“告诉你,承乾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父皇的对手,加上我也不成,除非能对你父皇下死手,这事我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向陛下刺出刀子这种事,承乾也做不来,所以承乾注定会失败。”

      “你说我大哥失败了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李泰玩味的瞅着云烨。

      “取决于你的态度,这是一定的,就算是陛下不处理承乾,但是承乾的太子位还怎么坐?群臣一定不会容忍承乾的,因为这些墙头草,一定会全部站在陛下一边的,包括你舅舅也一样,不管他们现在怎么支持承乾,关键时候都会反戈一击的。

      他们做了对不起承乾的事情,就会心怀愧疚,哈哈,青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对不起另一个人之后,反而是最希望这个能让自己愧疚的人死亡,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得到了解脱,至少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是最害怕别人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旦说了这三个字就说明这家伙准备继续的对不起你。

      所以啊青雀,你我是承乾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能来岭南,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欢喜,至少我不会三年后孤孤单单的和那些王八蛋们决一死战了。“

      “你这么确定我不会跑回去参与皇位的争夺?说不定我也想当皇帝呢,到时候你怎么做?“李泰伸长了脖子看着云烨的反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青雀,我不敢确定,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你以为我带着全家跑路是为了什么?冯盎这样的蠢货也配探测我的心思?如果你杀入了战团,我会带着全家立刻消失,寒辙就是我准备的最后退路,当不成人,我去当神好了。“

      “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你就不能说你在两难之下,最后面向长安,伏剑自杀,这样慷慨激昂的举动才配得上我们的情义,这样义烈的举动需要千古传诵才对得起我们的兄弟情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拿剑割脖子不疼啊?赵氏孤儿就是一个传说,那个故事里面的蠢货的举动你觉得会出现在我身上?还面向长安伏剑自杀,太傻了!”

      “人人都在为他们的举动感到热血澎湃,人人念到古贤人的义烈之时都潸然泪下,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君子的节操?”

      “青雀,你确定你在读这段故事的时候,心底里没有浮起蠢货二字?我看这段故事的时候发现每个字缝里都写着这两个字,所以对我的期望不要过高,我一直觉得你们完蛋了,我抹掉眼泪继续坚强的活着这句话才适合我。”

      李泰一把抢过鸡狂躁的把剩下的鸡毛拔掉,拿鸡指着云烨悲愤地说:“纵观史书,大事件里总有几个殉道者,因为有他们的存在,煌煌青史虽然只有轻轻几页却重逾千钧,你这个该死的伪文人,伪君子,我耻于和你为伍。”

      “拉倒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被人说中了心事就发狂,你们李家每一个都是这个样子,你老娘也是,我吃了这么多的亏,也该我过几天好日子,当然是你们同归于尽之后,想想啊,我站在高山之巅面含悲切,拿一壶好酒,几碟子点心祭奠远处的亡友,啧啧,啧这样的心境,这样悲怆的氛围一定能作出几首好诗来的。”

      李容拿来了荷叶还有调料,在一边仔细的跟舅舅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叫花鸡,李泰果然轻车熟路,撒调料,抹调料,动作娴熟,云烨很肯定,自家的鸡这家伙没有少偷。

      坐在篝火旁听着猿啼狼嚎,野趣顿生,一壶酒转一圈子就没了,当然李容在端着烤好的鸡充分对无舌老先生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之后,就兴高采烈地把鸡拿回来,一些无足轻重的部位当做孝心分给长辈之后,自己拿着两只鸡腿吃的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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