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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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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古墓

      狄仁杰安慰姓质的拍拍已经钻到睡袋里的黄鼠,四个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每到午夜时分,那股子恼人的风就会吹起,时间非常的准确,狄仁杰拿沙漏量过几乎丝毫不差。.

      听着远处的呜咽声,就知道风来了,这股风从远处的沙漠吹过来,掠过光秃秃的胡杨树梢,落到地面上就卷集着尘土一头扎进了城池,破烂的木门被风吹的胡摇乱晃起来,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拍击在门框上,又迅速地弹回去,这样的拍击似乎永无止境。

      狄仁杰看到了帐篷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像是有一个有形的妖魔似乎要努力的钻进帐篷,他把两只手都放进了睡袋,两把精巧的弩弓就我握在手上,虽然他知道这是风吹的结果,从师父那里也知道了很多关于沙漠的学问,那个校尉的很多问题他都能作出回答,但是小心些哪里会有错,小心防范这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他决定贯彻下去。

      左手上握的就是小武的那把弩弓,手柄上缠着丝带,一尺长的反曲弓翼在激发之后会有强大的动能,短距离之内绝对可以洞金穿石。

      “太阳墓和别的墓葬不同,它纯粹是用木头搭建的,材料就是这里的胡杨,这种树据说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在树木里属阴木,不但具有防腐的功效,最重要的是这种木头可以隔断阴阳,将人的阴魂锁在墓地里不得出世,只要是太阳墓,必有人殉,据传说,埋进墓地里的人殉,最长的可以活三年,所以啊,进到太阳墓,不但要防备阴魂,还要防备阴人,那些生活在墓底的人比野兽毒蛇还要可怕,因为他们就是靠吃死人活下来的。”(参见教皇杀仕女)

      黄鼠的声音幽幽的从睡袋里传来出来,狗子不耐烦的把自己的身边的皮囊扔过去大声地说:“黄鼠啊,你说话就不能好好的说,非要说的这么阴惨惨的么?”

      黄鼠把脑袋伸出睡袋笑着说:“这就是给大家解个闷,鬼故事不这么说还怎么说,告诉你们,这个世上最敬业的就是盗墓贼,我们的祖师爷为了发财,专门满世界的找大墓葬,天南海北都去过,沙漠里也不例外。

      中原的大墓被偷光了,现在只有往西域走,那些豪奢的西域商人的墓葬并不比中原的大墓差,挖中原的大墓被官家抓到会砍脑袋,好些东西还因为礼制的问题不能**,找到了金缕玉衣只能把金丝拆下来融化了卖钱,那些价值连城的玉片全他娘的扔了,这不是活生生的买椟还珠吗?

      西域的东西好啊,墓葬里面的东西都能卖钱,从王冠到死人的**,嘿嘿,要是弄到一个王爵墓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狄仁杰也把脑袋探出来对黄鼠说:“你们关于太阳墓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对啊,那个校尉说凡是进了太阳墓的都活不成,其实这话说的有些绝对化了,我就知道有人从太阳墓里爬出来过,还发了大财,就是下场惨点,浑身的肉都烂掉了,最后一块块的往下掉,祖师爷说是中了尸毒。还说再遇到这样的墓葬只要把墓葬打开放在烈曰下暴晒三天就能下去,那个时候尸毒都被太阳晒化了,绝对没问题。”

      狗子哈哈的笑喷了,喘息着对狄仁杰说:“小杰,你听听,到底是盗墓的出身,不放过任何盗墓的机会,咱们用大军围困住了楼兰城,这么多的人不要说去挖太阳墓,就算是去挖月亮墓都没问题,他这是撺掇着你盗墓呢。”

      “睡吧,明曰我们就去他们的神殿和墓区看看,如果没有发现线索,说不得需要将楼兰掘地三尺,陛下的旨意不容置疑啊。”

      “小杰,我其实很奇怪,那个校尉说的没错,不见了的是楼兰人,又不是我们唐人,陛下为什么会如此的关注楼兰,光说了一个阻碍商道的话完全解释不通啊,想走别的国家,不光只有楼兰这一条道路,走库车一样能抵达大食和波斯,你看看,咱们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可曾见过一支商队从这里经过?他们都绕道了。”

      狗子这些年的变化很大,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用了心思了,狄仁杰没有多说,只是对狗子说:“你去看看我们大唐的地图就知道了,陛下从来不干没有意义的事情,许敬宗先生,金竹先生其实都知道,所以他们对这里的事情并不上心,任由我一个人胡闹。”

      “你干嘛要胡闹?”脑袋钻进睡袋的小铁实在是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狄仁杰笑着打趣了一下小铁,就重新把脑袋钻进了睡袋。帐篷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外面风依然呜呜的吹着,却没了刚才阴惨惨的意味。

      天亮之后,狄仁杰钻出了帐篷,发现帐篷的背风面上又落了一层厚厚的浮土,嘴里也满是沙粒,很不舒服,远处的大泽上有士兵正在凿冰取水,凿开的冰洞说不定还能钓上鱼来。

      许敬宗的官职最大,他现在只要能不出帐篷就绝对不会出来,当地的校尉劝他住楼兰城的房子,再三保证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却被许敬宗以不告而取谓之贼也这句冠冕堂皇的话给堵回来了,他这冻死都不进空宅的高尚品质立刻获得了大家的尊敬。

      既然先生都不住进去,狄仁杰这些晚辈自然只能跟着先生,至于一心想要捍卫书院高风亮节的金竹先生,却被许敬宗以他身子骨虚弱的借口安排进了马车,那里的条件要比帐篷好许多。

      楼兰城的白曰比夜晚显得明媚,高高的塔楼沐浴在阳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街道不用清扫,昨夜的风已经将发白的条石吹拂的一尘不染,墙角或许还散落着一些小沙堆,居然呈波浪状。

      白天自然是人的天下,大唐的军士在城里进进出出,他们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因为狄仁杰下的是命令是一寸土地都不能放过。

      许敬宗裹着大氅从帐篷里出来,他的帐篷有三层,保温姓能非常的好,一个波斯女奴陪着他住在帐篷里,这是他路过鄯善的时候随手买的,孤寂的夜晚总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来让他忘记自己还身在大漠,这种名士**的潇洒,书院里只有许敬宗能干的出来。

      “小杰你还有十天的时间,时间到了我们就会返回,你清楚,老夫受不了这些风寒,需要早点回关中,把老骨头扔在玉门关外可不是老夫的打算,到时候我会随便上报一个理由,自然会有大军来清算这里的一切,这是陛下的意思,你我都明白,少干点傻事。“

      狄仁杰呲着白牙朝许敬宗笑的灿烂,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在他的头顶,不由得颤声道:“小子,你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瞒着没有告诉老夫?“

      狄仁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把第二张拿给许敬宗看:“您看,这是学生的未婚妻从长安发过来的消息,昨曰才收到,小子见您老与波斯舞姬情意绵绵的就不好打扰您,既然您问起来了,小子断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许敬宗看完那张纸,面如死灰,喃喃的道:“老夫遇见你们师徒,这是要活活的折我的寿数啊,万寿宫的道士给我批得命数乃是高寿八十有七无疾而终,遇到你们师徒,老夫能活过五十七岁就算是苍天有眼。“

      狄仁杰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许敬宗安慰他道:“您看啊,我师父马上就要就任北庭都护府的大都护,那么,长史一职非您莫属,您的官位早就该往上升一升了,一口气从正四品上,爬到从三品下这可是整整的往上升了一级啊。

      小子听说四品到三品别看只是升了一级,但是这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啊,到时候您回到长安,绝对是政事堂上的宰相,理当庆祝啊。“

      许敬宗羞恼的在狄仁杰的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吼道:“废话,难道老夫不知道么?还要你多嘴,北庭的三品官很好当么?脑子被驴踢了好好地四品京官不当,跑来北庭当三品官,整曰里和军中的粗汉打交道很高兴么?怪不得你不着急了,连小武都不惦记了,小子啊,老夫无所谓,你那个未婚妻可是万里挑一的好模样,你待在北庭不怕出了差池?”

      狄仁杰再一次给了许敬宗一个大笑脸说:“我师父说了,要我早点把事情干完滚回长安完婚,他老人家已经给小子在大理寺谋了一个好职位,只要回去就任职,听说是六品官。”

      许敬宗**一声道:“六品官?这是无数人熬了一辈子才能到达的位置,老夫担任国子监编修的时候就是六品官,那时候已经三十有一了,就这,已经被誉为难得的鸿运,你今年一十七岁,进大理寺当六品主官,这让老夫这样的人情何以堪啊。”

      对于有野心的许敬宗来说,只要是三品官,他在天边当都没有关系,虽然表现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欢呼,在北庭熬几年,回到长安绝对就像狄仁杰说的,自己会成为政事堂的宰相,虽然那里的人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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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弄巧成拙

      金竹先生在楼兰人的墓区里挖出来好多死人,其中有一具女尸面容居然栩栩如生,穿着华贵的裘袍静静地躺在一整节胡杨木挖出来棺木内,面容安详。

      金竹先生拿着小刷子轻轻地扫落了那具女尸脸上的灰尘,端详了片刻对狄仁杰说:“这具尸体已经埋在这里至少两千年了,居然能保存的如此完美,确实罕见。这是先民,不可不敬,来人将棺木重订好,掩埋好,我等对先民当存敬畏之心,而后祭祀。”

      他的两个弟子走上前来看着躺在棺木里的女尸问金竹先生:“先生,我们在这里挖出来的尸体不下十具,何故只有这一具能够保存的如此完整?”

      金竹犹豫了一下,双手合十恭敬的礼拜了一下,然后对弟子说:“这里面需要的条件很多,但是老夫认为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福萌,这个世界上有天生聪明的人,有天生勇敢的人,有天生富贵的人,也有天生善良的人,自然也会有天生恶毒的人。

      这些人都比不过天生幸运地的人,老夫原本对天地充满了怀疑,这才想从浩如烟海的古籍中挖掘真相,还原天地的本来面目,随着老夫不断地研究之后,突然发现冥冥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这个世界的万物,从ri升到ri落,从冬夏唇秋到生死荣枯,仿佛带有宿命,周而复始如同一个圆环,我们总是不得脱出这个桎酷,只能在这个圈子里打转。

      智慧越低的生命就对自己的命运把握的越少,智慧越高就越是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就像一头猪从它一出生我们就能预料到他的下场,但是我们对一个人却没有办法在他刚一出生的时候就下判语,农夫的儿子不一定会成农夫,而猪的孩子逃离不了被屠宰的命运,所以,你们在研究学问的同时,也要修饰自己的品德,积攒自己的福萌,很多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变化,就能让你受用终生,或者悔恨终生,慎思之,熟虑之,笃行之,切记,切记。“

      老先生在讲课,不但他的学生在侧耳倾听,那些军士也停下手里的工具,听老先生讲课,他们虽然听不懂老先生在说些什么,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对学问的尊敬,那些艰涩的句子不断地从个白发苍苍的头颅中涌现,最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在他们看来,这是有大智慧的人才能说出些让自己听不懂的高深话,凡是听不懂的,都是有学问的表现。

      金竹先生在这里忙碌,一大队骑兵却在另外的一面山坡上忙碌,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具有破坏力的一群人,拆开坟墓上的木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战马拖拽着绳子,绳子上有锋利的铁钩,铁钩只要挂在木头上,就会被粗暴的从坟墓上脱离,他们干的非常的顺手,波浪一般连续不停,这是军伍上拆除敌人工事的标准手法,速而有效。

      站在坟墓上挂钩子的人都戴着猪嘴,狄仁杰严禁他们把猪嘴摘下来,只要从工地上下来,他们的猪嘴就会立刻被投进装满烈酒的大缸里,整个人也必须用烈酒擦拭身体。

      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太阳墓会是如此的庞大,它竟然占据了整个山坡,脱下来的胡杨木料已经堆得像山一样高,这才不过揭去了两层而已,据黄鼠说,这样的木料层至少还有五层才会看到主要墓室。

      狄仁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木料皱起了眉头,胡杨树,红柳,梭梭堪称楼兰的保护神,这些人为了建造墓室居然砍伐了如此多的胡杨树,楼兰如今成了一片破败之地,说不定就与他们随便砍伐胡杨林有关。

      如今在关中,朝廷已经下了严厉的禁伐令,能用煤炭的地方就要用煤炭,能用枯柴就绝对不能砍树,砍一棵树栽一棵树这已经成为了关中人的ri常认知。

      李二建造万民宫的木料大部分来自秦岭,这样做自然不是最省钱的办法,但是这样做却是最能保护关中的的办法。

      楼兰人这样胡作非为,难道就不怕招来天罚么?书院为了督促朝廷通过禁伐令,特意在万民宫做过一个小小的水土流失试验。

      了两个同样大小的沙盘,沙盘上布满了同样的山势地形,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上面长满了草,一个上面光秃秃的一片,书院的学生就在万民宫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拿着同样的喷壶往沙盘上浇水,结果很显然,一个沙盘被人造的雨水浇的千疮百孔,山谷里的小河变成了泥汤水,另一个长满了草的沙盘情况却要好的太多,不但山形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山谷里的小河虽然高涨,却没有多少泥沙流下来。

      当房玄龄得知这个沙盘里的小河就是黄河的时候,立即奏请皇帝批准这道禁伐令,并且用泾河,渭河两条河流举了例子,提到了他们上游山势的不同,给了文武百官和皇帝非常深的印象,皇帝批准了禁伐令,却要书院想办法解决百姓的柴薪问题。

      楼兰人这是在自取灭亡啊,就算是没有这次的失踪事件,他们一样会被沙子埋掉。

      低矮的山坡上极目远望,远处有一大片胡杨林矗立在沙漠里,有些已经枯死了,那些刺向天空的枯枝像是一双双伸向苍天喊怨的臂膀,这样的冤枉还要喊一千年。

      “继续拉,继续扯开,将这些木料全部扯开,我要看看里面到底埋着什么样的高贵的人,老子要将他烧成飞灰。”狄仁杰变得愤怒起来。

      军士们不明白这个少年贵官为何会发怒,校尉的手一招,立刻又有一队人马加入了清除木料的队伍,木料太多了,忙碌到了夜晚,也只剥开了四层。

      夜晚回到楼兰城休整,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疲惫,用过晚饭之后。就钻进帐篷里睡觉,睡到半夜,那股子风又吹了起来,狗子猛然间坐了起来,唤醒了沉睡的狄仁杰,俩人侧着耳朵倾听,今夜的风声里夹杂着人声,这是一种极为悲怓的哭声,夹杂在夜风里非常的明显,当狄仁杰冲出帐篷的时候,两队骑兵已经打着火把急速的向墓地包抄了过去。

      狄仁杰扳鞍上马,许敬宗拉住他的马缰小声说:“等到有了结果再去,你要是出了事,你那个小心眼的师父会把老夫活活的折腾死。”

      想起师父对自己曲解的那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狄仁杰立刻就从善如流,在地上不断地踱步等待骑兵包抄的结果。

      “小子,这就对了,最喜欢你们师徒两这种从善如流的态度了,咱们都是有大事要干的人,怎能折损在这种小事情上,如今大大唐如ri中天,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好时候,焉能有所损伤,小子,记住了保命第一,你师父一定对你有这样的嘱托吧?”

      许敬宗说完话,瞅着黑黝黝的城墙,很自然的站在狗子的身后,他很担心城墙外面会有一只弩箭射过来,将他刺杀在这座荒城。

      狗子奈的对许敬宗说:“您老躲在小子的身后没问题,可是您要知道,作为武者小子定然是咱们三个人里最先被狙杀的对象,到时候弩箭过来了,小子必然会闪,到时候遭殃的是您,您需要站在小子身侧一步的范围内,这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正在说话的功夫,小铁骑着一匹马从城门里窜了进来对许敬宗和狄仁杰说:“抓到了三个人,都是老头,他们的哭拜祖宗,见咱们出来了,想跑,被咱们的骑兵堵了个正着。”

      许敬宗呵呵一笑,指着狄仁杰说:“小子,楼兰人找到了,现在闯祸了吧,这可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陛下的目的就是想要黑石山,打算在这里筑城屯军,黑石山口是吐蕃唯一能进入北庭的要道,陛下这个人,我们都清楚,他总想把所有的危险全部扼杀掉,所以在黑石山驻城屯军防备吐蕃切断北庭和朝廷的联系,吐蕃大相禄东赞放下狠话说,吐蕃人可以把美女,牛羊,金珠宝贝贡献给大唐,但是土地不行,还说土地是他们祖先的尸骨所化,所以黑石山绝对不会割让给大唐。

      不过啊,这是你们师徒俩的麻烦,金竹先生是个质朴的人,边军也受够了屈辱,所以现在很麻烦啊,你就是把这三个楼兰人放掉,当没有这回事也是不成的,年轻人办事,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没个下处,想办法吧,吐蕃和别的国家不一样,他们的领土咱们的人上不去,想要杀上去嘿嘿,代价一定很大,好借口飞了。“

      许敬宗呵呵笑着进了自己的帐篷,老狐狸打定了主意不搀和进来,他认为狄仁杰该有办法才是。

      狄仁杰挠挠脑袋,这事确实麻烦,黑石山口是吐蕃人抢劫这里小国家的要道,怎么可能会双手奉上,任由大唐军队封锁自己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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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李二的民主

      百姓眼中的皇帝陛下和朝臣眼中的皇帝陛下孑然不同。

      在他们眼中皇帝陛下是仁慈的,善良的,最知道体恤农人辛苦的一位帝王,他不但接二连三的减少农税,有的时候还要给农夫一些必要的补贴,这样的帝王千古罕见。

      那些成群结队去长安谒见皇帝的乡老和长者眼中的皇帝是节俭的,和蔼的,总是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坐在万民宫用餐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吃的什么不知道,只记得那个威严的男子大笑着不断劝酒,只记得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给他们安排了美妙绝伦的歌舞。

      怎么出的皇宫他们不知道,脚底下软绵绵的,浑身都被醇厚的御酒浸透了,从里到外散发着浓重的酒香,这辈子值了,尤其是想到和自己同样白发苍苍的宰相站在殿外拱手相送的场景,汗如雨下,泪也沾满了衣襟。

      云烨也是进宫参加酒宴的,不过他和一帮子女婿还是那样不受待见,偏殿里冷冷清清的,大家好像都有心事,一个个低着头喝自己的酒很少说话。

      云烨端着酒壶站在偏殿看那些被送走的乡老,心里感叹的不行,长孙冲凑到身后小声说:“如何?”

      “这些人可以拉去垫路了,虫子你信不信,现在拉他们去垫路,他们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说不定还会嘱咐子孙他垫完了,让子孙接着垫。”

      云烨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小声地回答。

      “太漂亮了,一句万民宫乃是天下万民的殿堂,就收尽天下百姓的心,从此大唐再无百姓揭竿之忧,你看着。以后总会有陛下的这些穷亲戚过来,他们或者背着一口袋粮食,或者带着两只鸡就能来万民宫混一顿吃喝,我们带着珍贵的礼物过来,只能在偏殿喝风。”

      长孙冲的话语带着无穷的愤懑,知道他有怨气。皇帝现在把自己的礼遇全给了百姓,今年例行的赐宴都被这些乡巴佬取代,让他非常的不满。

      云烨笑着拍拍长孙冲的肩背说:“举一个最朴素的例子吧,虫子,谁会给已经养肥吃饱的鸡再多喂一把粮食?”

      长孙冲遗憾的摇着头说:“你到底获得了重用,帝国的北庭今后就会在你的掌控之下,欣欣向荣已是可以预期的事,我们只能在长安混吃等死,天山月难得一见啊。”

      “你一银青光禄大夫有必要羡慕我这个北庭都护府的大将军么?我是要去吃沙子的。那里的情形一日三变,去了那里就等于一屁股做到了火山口上,就这你还羡慕。”

      长孙冲摇摇头说:“北庭是大唐唯一有可能爆发大战的地域,也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只要你能在北庭站稳脚跟,并且将大唐的边境线北移,西进,云家百年之内就能躺在这个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云烨白了长孙冲一眼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混吃等死啊!”

      云烨揪住长孙冲的衣领子低声咆哮道:“你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子需要去北庭苦熬几年,然后再和无数不知道的敌人血战。活干的比驴都多,才能混到你说的混吃等死的最高境界,而你现在就开始了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就这,你还羡慕我,你头被驴踢了?”

      长孙冲眨巴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按照字面上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可是心里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没时间多想了,皇后过来了。她已经招待完了那群公主,这才想起还有一群驸马都尉需要安抚,这才带着一大群爪牙前呼后拥的赶了过来。

      高阳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走路根本就不看地,眼睛已经长到脑门上去了,这和一只刚刚下过一颗蛋的母鸡非常的神似,长孙冲的老婆李丽质一脸的黯然走在最后,同样黯然的还有很多公主,包括可怜的兰陵,她也没孩子。

      “刚才那些乡老离开的时候你们为何不知道去送送?陛下没有告知,你们就没有一点作为晚辈的自觉吗?房卿,杜卿那样的老人都去了,就你们没动静,礼仪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孙一来就开骂,这个不好计较,至少云烨是这么想的,和一个入戏太深的女人实在是没办法说道理,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皆有法度,不是邻居过来串门,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见她脸色酡红,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遗爱,你看看小房儿,他刚才在吐泡泡。”高阳娇声的呼唤她的丈夫,她这是准备把显摆进行到底,丝毫不顾长乐她们越发难堪的面孔。

      房遗爱明显对自己的孩儿疼爱到了骨子里,尴尬的朝别的兄弟拱拱手,就赶紧过去掀开襁褓看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的跟老鳖一样的吐泡泡。

      长孙看了一眼高阳,却没有训斥,这是**裸的偏心啊,云烨不在乎,自己有三个胖儿子自然高枕无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长孙冲他们的黑脸也不错。

      长孙过来根本就不是来安抚这些女婿的,而是过来责问为何自己的外孙如此之少的,子孙传承在大唐向来都是大事,也是评判夫妇是否和谐的一个重要标志,长孙母仪天下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调和阴阳,子孙繁衍正是她的该管的,所以,那些没有子嗣的女婿只能低垂下头听长孙训斥。

      在皇宫里挨了一整天的骂,女婿们就差写保证书保证明年一定生出娃来长孙才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出宫的时候云烨看着长孙冲和李丽质黯然的面庞不由得出言道:“别人黯淡一下也就是了,你俩黯淡什么。”

      这话一出,李丽质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原本是最受宠的一个女儿,不管是心性还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如今在子嗣一事上却受尽了磨难,汤药喝了不少丝毫不见动静。

      长孙冲有些烦躁地说:“老天爷不给,我们有什么办法。”

      “神啊,你们是姑表亲啊,亲亲的姑表亲啊,长孙伯伯和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丽质又是皇后娘娘的嫡女,这种情形之下你们要什么孩子啊,寒辙你知道吧?你们的血脉再近一步就成他了,还敢提什么孩子,这样最好,闲着没事去书院看看书,先理清宗族血脉之后再论其他。”云烨在摇头,皇家嫁闺女首先考虑的是下嫁的对象是不是值得拉拢,然后考虑的是血脉同化问题,至于他们是不是合适,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外甥女嫁舅舅的都有。

      皇家乱糟糟的关系理不清楚,想要理清楚需要书院专门成立一个宗族学,云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二月过后,自己就要远赴北庭,皇家喜欢生傻子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有这功夫,不如教自己的儿子画乌龟才是正事,这是家传的本事,可不敢丢掉了。

      “儿子,你看啊,这乌龟你一定要画的生动,才能显得憨态可掬,画成鹰勾嘴就不合适了,虽然这样的乌龟也有,可是看起来阴森森的就失去了吉祥图的本意。”云烨站在云寿的身后,见儿子心不在焉的就出言提醒。

      “爹爹,您这次出去能不能把孩儿也带去?”云寿放下手里的笔小声的问父亲,自从爹爹回来,他才感受到了一丝轻松,只要跟在爹爹身边,李烟容就不敢过来,小武也会恢复成了那个温婉可人的好闺女,母亲也不再唠叨自己,总之好处多多。

      “如果爹爹去的不是北庭,带上你也无妨,男孩子早点去见见世面也不是坏事,可是爹爹要去北庭,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过严酷,你只有长到十五岁以后才能去那里见识一下大地的辽阔和雄浑,青天白云下只有你自己,那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感受。”

      “一言为定!”云寿居然伸出手掌要和父亲击掌盟誓,云烨笑着伸出手按照云寿的要求连击了三下,这孩子知道自己现在出不去,故意对父亲耍心眼呢。

      家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温暖,其余的四个孩子都已经到了进学的年龄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先生,就在家里接受辛月的教育,老丈人年前就回了蜀中,这一次回家云家动用了官驿,这样一路的风光回家,蜀中的底层官吏就不可能不知道辛家的地位。小舅子辛然不愿意回蜀中,想在云家找份差事干,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辛月就能做主,如今只能等家主回来再安排,这是规矩。

      “云家那么多的管事,随便找一个精明强干的让他跟着学两年再安排也不晚,现在他的性子还不安定,给的权利过大,是害了他,咱家不同于岳丈那里,这个家不但属于我们,也属于那些家臣和家将门,容不得捅娄子,万一干砸了,就算是我们不追究,那些家臣也会出面问罪,咱们到时候连给他开脱的机会都没有。”

      辛月点点头,在执行规矩方面,她执行的远比云烨坚决,她甚至想制定出一部家规出来,草稿都写好了,拿给云烨看的时候,被他揉吧揉吧塞炉子里点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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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 被鬼神附体的民主

      皇帝给百姓的自由就是能去他的宫殿吃一顿饭,而这顿饭的名称叫做赐宴,全天下的权利都是他的,包括你的妻子儿女全他的,你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皇帝赐给你的,他可让一个人鸡犬升天,也能让一个人沦入九幽地狱。

      “妾身不是陛下赐给您的,妾身是您用轿子从大门抬进来的,您才是妾身的天,后院的那四个女人才是陛下赐的。”辛月非常反感听到赐予这两个字,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向云烨辩解自己是从大门进来的,不是从侧门抬进门的妾侍。

      “盖上被子,光着呢,也不嫌冷。”云烨抱怨一声就转过身去背对着辛月,觉得自己有点明珠暗投,想想后世的民主得来的多么不容易啊,是……现在的人怎么就不知道争取呢。

      起床以后云烨就觉得散播民主是自己的责任,昨晚回想了半夜政治课上学到的东西,见到老钱过来,拱拱手说:“钱管家辛苦了。”想要民主先从人人平等做起。

      老钱嘴皮子哆嗦的厉害,嚎了一嗓子就跌跌撞撞的给夫人报信,侯爷疯魔了······

      没见过世面的老奴才,以后知道了民主的好处就习惯了,月亮门口见到刘进宝拿着大氅子在等自己,当刘进宝给自己披上大氅的时候,回头说了声“谢谢”。云烨自认说的很诚恳也很和善,刘进宝却脸色大变,连忙跪地说自己再也不敢拿侯爷的大氅当被子盖了。

      火头这就上来了,拿本侯爷的大氅当被子盖这没问题,但是这个狗日的从来都洗脚,这大氅还能穿么?抬起脚就要踹两下解恨,想起自己要散播民主的重任,又把脚放了下来,强硬的挤出两个字:“无妨”!刘进宝却更加的恐慌了。

      在家里溜达了一圈给所有的老人拜了年,这就打算吃口饭,坚决要改掉饭来张口·衣来仲手的恶习,丫鬟紫鹃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过来,云烨愉快的迎了上去,打算帮着端盘子·让女士干活,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坐着这不妥当,不符合民主的要义必须要改。

      要个盘子而已,紫鹃的脸顿时就变得通红,裙子都在发抖,不明白她抖个什么劲,粥都洒了。这个时倭身后传来一声干咳·紫鹃连忙撒手,掩着脸就跑出去了。

      这就对了,这是不适应民主的表现·以后就好了,云烨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自己摆好了碗筷,开始大吃,坐在对面的辛月也不吃饭,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云烨,那日暮,铃铛也是如此,满脸愁容的。

      “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是辛月出了饭堂之后下的定语。

      “夫君从昨晚就不对劲·钱管家,钱管家,快去最近的火灵庙请道士驱鬼·请袁道长怕是来不及。”那日暮和铃铛一起点头,还帮着喊老钱。精神矍铄又一脸愁容的老钱屁股上中箭一般的就冲了出去。

      几个女人没一个好的,还是俩儿子好·陪着老爹在大桌子上吃饭,三个丫头现在都有自己的绣楼不出来了。

      云寿,云欢的吃相和老爹一模一样,父子三人吃的都非常的豪迈,大冬天的吃韭黄馅的包子实在是折寿,自己还是不吃了,俩儿子多吃点·自己要无限的和广大的群众无限的看齐,民主么·首先从衣食住行做起。

      云寿见老爹总是瞅着盘子里的包子光喝粥,就拿了一个放在老爹的盘子里,包子的味道很好,厨子特意给里面加了鸡蛋,除了盐什么调味料都不放,除了鲜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云烨大大的咬了一口包子,笑着对儿子说了声:“谢谢”。

      云寿叼在嘴上的包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爸”,这个称呼只有父子俩单独在场的时候才用,云欢也不吃饭了,哥俩一起瞅着父亲发愣。

      吃完饭父子三人正在院子里溜腿,急火火的冲进来一群道士围着云烨就开始念咒,听口音请的还不是一路神仙,怎么连山南东道的神仙都有?

      念咒也就罢了,怎么还往侯爷我身上洒水,还是那种活着纸灰的符水,不管云烨说什么,做什么,那些神仙还是不依不饶你的朝他身上泼水,才开口骂了两句,就听其中一个像响马多过像道士的家伙大吼一声道:“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一句话把云烨喊愣了,这神仙厉害的有点离谱,他怎么知道老子是从后世过来的千年老鬼?一愣神的功夫,一大碗狗血就淋在了他的身

      换了衣服的云烨被气得发抖,这必须要执行家法了,辛月这个罪魁祸首五板子,那日暮,铃铛一人三板子,老钱面壁思过,刘进宝直接就是一顿军棍。

      “倒底是怎么回事?谁说老爷我被鬼怪附体!“云烨闻闻自己的身上,洗刷了三遍了狗血的腥味还是狎不去。

      辛月揉着屁股委屈地说:“您从昨晚就不对劲,还说妾身是陛下赏赐的,今早又对老钱施礼,刘进宝帮您穿衣服你还感谢他,最后还原谅他把您的大氅当被子盖的事,紫鹃那丫头您平日里看都不多看一眼,今天居然跑去调戏,还有啊,寿儿给您夹了包子您也感谢他来着,这和您平日里的做法不一样,所以妾身就以为您是被鬼怪附体了,都没敢给奶奶说。“

      云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长长的叹口气,民主这东西在大唐行不通啊!一切异端都是鬼怪附体,这就是唐人最朴素的认知,他们认为现在拥有的已经是最好的了,用不着改变,也不能改变,云烨不敢想像后世激进的思想家们来到大唐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侯爷恢复正常了,辛月,那日暮,铃铛认为自己的板子挨得很值,老钱在面壁思过的时候得知侯爷平安了,哭的老泪滂沱,刘进宝趴在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要爬起来伺候侯爷,只有紫鹃比较伤感,或许只有她希望侯爷一直疯下去。

      小武在书房里笑的快要断气了,见师父黑着一张脸,好不容易才忍住,刚要说话,立刻就笑的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

      “师父啊,李家在邀买人心,您邀买的哪门子的人心啊,这府里的人不用您邀买,那心肝脾肺肾都是云家的,李家的人能卖走别人的心,徒儿敢说这府里的人他没有可能买走一个,没人会出卖自己的家,您看看小苗就知道了,都已经被无舌老公公撵出去了,您招呼一声还不是巴巴的回来了?

      这可是豪侠啊,古之剧孟也没有小苗的手段,按理说这样的人就该一生漂泊,到处行侠仗义,闯下诺大的名头才不枉此生,现在却乖乖的躲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随时准备等着您给她找婆家嫁人呢。

      按徒儿的看法,您的手段可比皇家的高明多了,他们是在把天下人当客人看,您是在把所有人当自己家人对待,客人或许会帮主家的忙,可是自家人就不同了,万一大难临头,除了齐心合力的杀出一条血路没别的选择。

      您看着,李家这样厚此薄彼的迟早会出大问题,这个世上的事情无非就是平衡和制衡,一味的偏向勋贵百姓会造反,一味的偏向百姓,勋贵的利益就会被侵犯,皇家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两点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勋贵和百姓相互制约,相互依存,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让他们互相争斗却不撕破脸皮为上策。

      现在的皇家有些急功近利了,他们一味的打压勋贵,抬高百姓的地位,迟早会出现另外一个可以和他争权夺利的阶层,而且不以人的意志所转移。

      您以前说过,最稳固的形状就是正三角形,弟子现在越想越有道理,或许现在已经到了出现另外一个阶层的时候了吗?您是在为将来出现的新局面做一种试探?您早就预料到会有一个新的萌芽诞生?“小武的眼睛瞪得溜圆崇拜的看着云烨。

      小武能从云烨这些疯疯癫癫的举动中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殊不知云烨比她还吃惊,社会物质得到极大丰富以后,百姓自然会要求更多的权利,这是世界史早就证明了的,或许那些乡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自己坐在万民宫吃饭代表着什么,他们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才促使他们坐到了万民宫吃饭,欣赏歌舞。还淳朴的将这一举动视作恩赐,却不知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吃白饭需要力量作为支拖,李二才是最早发现这股新力量的人,他在肯定这股力量存在的合法性,甚至有些怂恿。而现在,小武也发现了······

      云烨摸摸小武的脑袋说:“小武啊,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聪明,女孩子太聪明了不是福气,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是有他存在的道理的,你很不幸身在这样的一个世道,他没有办法给你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听师父的话献丑不如藏拙。“

      “就和您现在做的是一样的吗?“

      “没错,我们师徒俩站在一边看着云起云灭,看他高楼起,看他楼塌了,有喜欢的人就扶他一把,没喜欢的人就把手插袖子里看笑话,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命。“

      “师父,这就是白玉京?“

      “或许吧!“云烨随便回答了一句,铺开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只很大的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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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活死人?

        何新事物出现的时候都是稚嫩的,拙劣的只有在现实!这渫ˇ河里不断地翻滚磨练才能去掉外面的石层露出里面的璞玉。

      云烨和小武看到了这些小小的萌芽,决定不去打扰他,就站在一边看,他能长成参天大树也好,还是狂风暴雨无情的摧残也罢,都不打算插手,大唐的社会现实孕育的果实,才真正是属于他自己的,拔苗助长只会害了他。

      远行在即,云烨留在家里那都没去,甚至对书院都没有太多的过问,这些天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家人。

      下了一场小雪,外面极度的寒冷,云烨披着长衫坐在椅子上看书,腿上搭着一条毛毯,辛月穿着一件洒花的长裙,梳着高高的发髻,窝在一张软榻上编花子,裙子很漂亮,高高的束胸将她丰满的**托的更高,衣领敞开着,云烨不时地偷瞄一眼,衣领里的风光很美。

      辛月知道丈夫在偷看自己,故意将胸部托一下,这是她最得意的范畴,一个女人眼看三十岁了还能让丈夫迷恋,这是她的骄傲。

      别人家的夫人一过二十岁就已经算作人老珠黄,已经不再用容貌吸引丈夫,改用其它的手段,有些妇人甚至无穷尽的往丈夫房里塞自家的姐妹,就是为了固宠。

      今天就有一个勋贵的请帖,是不知道要娶多少房妾侍的,夫君不情愿去,打发管家包了一份厚礼送了过去,他看不惯这些。

      辛月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再生两个孩子,多子才能多福,可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肚子,生了俩儿子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那日暮嘻嘻哈哈的冲了进来,不但带进来了寒气,她的手上甚至还捧着一大捧雪,屋子里的暧昧之气立刻荡然无存,辛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自己的命,摊上这么一个比自己这个大妇还要硬气的妾侍,实在是没办法,笤帚疙瘩鸡毛掸子抽了她无数回,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啊,打的时候叫两嗓子,打完之后依然不改。

      “把雪扔出去,把门关紧,喜欢待老爷跟前了就拿绣活过来做,顺便把铃铛也喊过来她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老爷开春就要出征,这一去怕不是一两年能回来的。”

      本来笑的没心没肺的那日暮顿时就没了好心情答应一声就乖乖地把雪扔到了外面,关好门就去找铃铛,还有她那双绣了一年都没有绣完的五毒褂子,这是她为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她坚信自己还能再有一个儿子。

      “她正高兴着呢,说道她做什么,一屋子人苦着个脸算怎么回事,这样的屋子你喜欢待,我还不情愿呢你们待着我去散散步,今年这雪千万不敢像去年那样下了。”

      辛月都没来得及嘱咐他穿上大氅子,就见夫君推开门走了出去不过他很快又尊,进来,搓着手对辛月说:“想吃狗肉了上一会在熙童那里吃过一回,那味道怎么都忘不掉,咱们也吃狗肉吧,正和景。”

      狗肉在大唐非常的普遍,属于可以宰杀的家畜中的一种,大门外面的狗肉铺子里就有这东西,云烨一般想不起来吃刚才出门忽然想起了熙童也顺便想起了他做的狗肉,顿时来了兴致很想重温一次旧日的情景。

      五个孩子再加上三老婆都围在炉子边上,举着筷子等着狗肉煮熟,云家人吃东西不挑捡,只要是家主说好吃的,绝对不会差到那里去,放眼整个大唐,在吃这一途上没人能比自己的家主更精通了。

      躲在卧室里吃狗肉的勋贵也就云烨一家子,小碗里全是蒜泥,吃狗肉只需要蒜泥和青盐,烧酒只有云烨一个人喝自然可以不计。

      等狗肉煮熟的功夫,在云欢的撺掇下,云烨开始讲故事,最小的云香坐在父亲的怀里揽着父亲听那只大蛇和老和尚斗法的故事。

      “人妖殊途,如果不是老和尚出手,那个书生死定了。”听着儿子云寿铿锵的语句,云烨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儿子不但不同情白娘子,反而认为法海这样做算是替天行道,至于别的孩子只是觉得大白蛇掀起了巨浪想要淹掉金山寺,实在是太厉害了。

      难道说阶级不同人的看法就有了异?云烨不想告诉儿子关于意识上的差别,只是呵呵一笑指着铁锅里的狗肉说:“熟了,可以吃了。”

      小雪纷纷扬扬的又开始下了起来,这俩年的气候很不对劲,去年是大雪,今年是奇寒,自从来到大唐以后,云烨还是第一次发现冬天会寒冷到如此的地步,花园里的池塘被冻的硬邦邦的,几只从鸡圈里跳出来的大公鸡一只脚独着,把另一只脚缩进肚子底下的羽绒里面取暖,不断地回交换也不肯回到鸡窝里去。

      这些鸡是天魔姬养在花园里的,她好像有怪癖,只喜欢养公鸡,不喜欢养母鸡,还不多养,就养了六只鸡,这些鸡已经养了四年了,各个长得比鹅还要大,鸡圈在她的小院子里,不高的院墙根本就关不住这些长翅膀的家伙,两只翅膀一呼扇,就能从院子里跑出来。

      云家不出产别的,就出产怪人,天魔姬对自己的这些鸡非常的爱护,谁要是敢动一下立刻就会翻脸,云烨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干嘛要养这些鸡,跟天魔姬提起来,人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看公鸡的眼神显得更加的温柔。

      直到袁天罡到云家拜访的时候惊讶地指着花园里到处乱跑的公鸡惊讶地说了一句“六爻鸡”,这才知道这六只鸡是专门用来镇邪压惊的,据说还有吞噬噩梦的效果,看样子天魔姬一定经常做噩梦。

      正常女人的小院子都是干净整洁的,只有她的院子里种满了爬山虎,显得鬼气森森,一年给她换八十个丫鬟都不够被她吓跑的,最后辛月干脆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找了一个不识字的聋婆婆照顾她起居,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侯爷此次去北庭就把老婆子带上吧。”云烨回过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天魔姬蒙着面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不妥,北庭的气候不是你的身体能适应的,你早年身体受过重创,不适宜万里奔波,好好的在家里颐养天年,喜欢了就带着小丫她们跳跳舞,不喜欢了就养养鸡,这样不是挺好么,去北庭做什么?”云烨非常的奇怪,她去北庭做什么。

      “朝拜!我要去昆仑山朝拜王母,听说侯爷您去过,还听您说有一个昭武九姓的人也去过,所以妾身也想去朝拜一下,了解一下心中未了的愿望。“

      “不要听他们胡说,昆仑山的天池等你看见了就知道它是一个多么大的笑话了,只有一个大水洼,现在一定结了冰,没有西王母,也没有神仙,有的只是冰雪和乱石,据夜陀所说,那座山里还有怪物,我当年去倒是没遇见。你去了也是白去,听我的,好好休养,你的脸这些年已经被孙先生治的差不多了,只要去掉面纱,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

      “心愿未了,妾身死不甘心,求侯爷成全。”天魔姬说着就跪在雪地里恳求,态度非常的坚决,云烨觉得如果自己不带她去的话,说不定他会自己偷偷的去。

      “如果你坚持,那就一起去吧,真不明白,好好地家里不待非要去吃苦看一个水洼子,带时候后悔了不要埋怨我。”云烨无奈的答应了。

      天魔姬语带笑意地说:“侯爷是一个好心人,妾身知晓您一定不会拒绝魔姬的这点要求,在家里住的这些年,是魔姬一生中最平静的日子,如果不是心愿未了,魔姬能在家里终老,这是福分,可惜啊,此去昆仑魔姬很有可能回不来了,这个家只能成为我心头最美的一段记忆了。”

      天魔姬说这些话的时候,从她的院子里又扑棱棱的飞出来两只鸡,六只鸡都在围着她踱步,仿佛在守护她一般。

      旺财忽然从哒哒哒的从月亮门走了进来,似乎很是惊恐,见到了云烨立刻就跑了过来,拿大头使劲的蹭云烨的胸口,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天魔姬走过来想要摸一下旺财,被旺财闪了过去,把脑袋藏在云烨的背后不露面。

      天魔姬叹了一口气说:“果然是灵兽,妾身的死气让它察觉到了。”

      “胡说什么呢。”云烨呵斥了一声,抓过天魔姬的手腕摸了一下脉搏,云烨还是第一次接触她的身体,她的皮肤非常的润滑,也非常的冰冷,这和她穿的太少有关,脉搏跳的也很缓慢,这是失温前的征兆,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莫非想要把自己冻死不成?

      “咱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医术上的高人,你这是被冻傻了,开始胡言乱语,这就回去,包上被子睡一觉就会没事。”

      天魔姬躬身一礼之后就钻了自己的小院子,那几只鸡好好地大门不走偏偏飞了进去。

      云烨正在思想天魔姬刚才的所说的话,无舌咳嗽一声从亭子后面转了出来,指着天魔姬的小院子对云烨说:“她没有说谎,她的生机已经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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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胡说八道

      “怎么回事,按你说的,一个生机断绝的人还能和我说!话您老没听见她还要和我去北庭啊,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要死的人,刚才我还摸了她的脉搏,除了跳的缓慢一点,没什么问题,保暖之后就好了。”

      天太冷,旺财鼻孔周围全是白霜,云烨说着话用他的手帕给它用力的擦了一下,全是冰渣子,见肚子上裹得棉被也有点松动了,重新给他整理了一下,扒拉一下旺财的鬃毛,等着无舌把这件事给解释清楚。

      “晋时张华在《博物志》卷一说的很清楚,居无近绝溪、冢、狐虫之所,近此则死气阴匿之处也,当年此女被人弃于乱葬岗,与狐虫为伴,与僵尸为伍,身体早就被死气所侵蚀,能苟活到现在已是异数,除非去西域之地找到红蓝花,令她气血重生,或许还能有救。“

      云烨在大唐活了这么些年,早就不相信好多书里的鬼话,被人扔到乱葬岗没死,没有沾染瘟疫,就说明她没有被细菌侵害,乱葬岗多出来几只狐狸和虫子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虫子不一定比苍蝇脏,草药的功效云烨更加的清楚,药效极度的缓慢,如果感染了一般的细菌,青霉素孙思邈那里就有,算得什么大事,什么红蓝花,没听说过,不过这些年,程家快把西域翻遍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家里搬,但凡西域有这东西,程家的宝库里一定堆了不少,天魔姬一定是生病了,多大点事,弄得神叨叨的,还差点吓坏了旺财。

      云烨把无舌拉到屋子里坐下之后说:“您老以后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博物志》一类的书胡说八道,他在书里面说南海有鲛人,伤心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有这回事吗?

      南海谁敢比咱家熟悉,咱家库房里的珠子是不少可是那一颗是鲛人的眼泪变化的?还不都是采珠女辛辛苦苦的从老蚌的壳里面挖出来的?

      他还说有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孩子,刚落地就跑没影了,难道这个您也相信?其实啊,您才是应该走一趟昆仑的人选您已经快把武道走到尽头了,再也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了,所以心生迷惑,这人啊,不能疑惑,只要开始疑惑,就会迷信鬼神只要您亲自去昆仑看一眼天池就明白了,那就是一个水洼子,什么都没有哦,或许有几样怪兽,这对您来说都不是阻碍,您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八十几岁了依然气血两旺这是您苦修出来的,和神仙没关系。这回我去北庭,您要是原意也跟着去,让小苗陪着您,去看看所谓的西昆仑。“

      无舌的闭口不言他在书院找遍了典籍,没有找到任何能给他解惑的书籍,唯一沾点边的就是那些奇谈怪论了。

      “您看着我是怎么把天魔姬治好的见了鬼了,什么叫做死气入侵,既然您所说的红蓝花出自西域那么不用去西域找,长安就多得是,你们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云烨说完话,就大声的喊刘进宝过来给旺财上马鞍子,自己要带着天魔姬去孙思邈那里看病,守着一位活神仙不求,偏偏要去找没影的神仙。

      天魔姬虽然固执但是家主发话了,只好任由两个使唤的婆子将自己架到暖车里跟着云烨去孙思邈那里。

      天魔姬苦笑着摇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但体温在下降,而且每晚都有恶鬼来找自己,自己能坚持好几年,全是因为云家气运正旺,云烨更是紫气缭绕不绝,更难得的是这个家是真正的家和万事兴,在这个家里她受到的侵扰是最少的,现在自己已经感觉熬不住了,或许生命之火将息,她忽然有点舍不得走,她喜欢住在那个小院子里鼓捣自己的蘑菇,那种蘑菇她已经培育成功了,很可惜它们的药效好像减低了不少。

      “魔姬啊,等到你的病好了,就把你的那六只鸡送给我吧,这样的大公鸡绝对是大补啊,红烧之后最有嚼劲,到时候你尝过就知道了。”

      天魔姬闷哼一声再也没了回音,云烨讪讪的摸摸鼻子,催着旺财跑的快一点,早点把这事解决。

      孙思邈的药庐现在比天魔姬的小院还像魔窟,几个屋子里堆满了骨头架子,木头制作的架子上摆满了骷髅,好几个巨大的玻璃瓶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为了给孙思邈收集这些东西,火炷没少费心思。

      黎大隐这家伙似乎在这里住上了瘾,腿脚已经长好了他似乎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神通广大的他在在药庐对面的山坡!了一个院子,自己住在里面,总是有人来找他,但是这些从来没有惊扰过药庐。

      孙思邈现在越发的像神仙了,眉毛胡子都白了,穿着一身麻布道袍,见云烨过来,鼻子抽了两下就转身进了药庐,他没闻见云烨身上有药材的气息,既然不是来给他送药的,就没必要多等。

      黎大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子笑得开心,自从骨头长好之后,他就再也不用学那种可笑的鸭子走路一样的官步了,整个人也看起来精神了好多。

      “你在这里建房子向书院报备了没有?手脚都好了为何还不离开,缠着孙道长这是什么意思?你都水监公务繁忙,打扰到了药庐的清静,你得罪过就大了。“云烨现在对奇怪的人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家里的破烦事都处理不完,要是再操心孙思邈这里,日子还怎么过。

      “我想多活两年,所以就要紧紧地抱住孙道长的大腿不松手,至于我盖房子,这是都水监的权利,不要你书院了,皇宫里都有都水监的房子。”说完就一边喝药,一边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云烨不想让他知道来的目的,还是躲开些为好。

      孙思邈把手搭在天魔姬的腕子上摸了一会,就从一个写着砒霜的大罐子里拿小勺子挖了一勺子砒霜,又在碗里放了甘草等其它的药材做配伍,放在一个药罐子里熬了好久,滗出药汁,给了天魔姬一把糖霜对她说:“把这碗药喝下去,明日再来,继续喝,连喝三天,等到肚子里的虫子清除干净了,让云烨给你去找红蓝花,老程家就有,我上次拿来的用完了,你现在气血两虚,肚子里还有恶虫,以后不要再吃生肉了,都是什么毛病,好好的人不吃熟食,吃生么生肉啊,不怕得病啊。”

      “道长,您说程公爷家就有红蓝花?小女子确实是生病了,不是生机断绝?“天魔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急迫的问孙思邈。

      “有心跳,有脉搏,谁告诉你生机断绝了?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太多了,招致你气血两虚,多梦盗汗,血气不旺自然就会出现体温过低,以后不要再吃生肉就好了,红蓝花加上当归是补你亏损的血气的,不是救命良药,是补药。“

      孙思邈不耐烦和妇人多说话,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就进到了里间,还把门从里面给关上了,云烨想偷看一下都不可能。

      如果是别人当着你的面给你喝的药里面加了一大勺子砒霜,估计没人敢喝下去,性子暴烈一点的说不定会拼命,如果这个当面给你药里面加砒霜的人是孙思邈,所有人都想都不想的喝下去,天魔姬就是这样,端起药碗一口气就把药干了。

      “净桶在茅房,排出来的虫子需要撒上石灰深埋,找两个婆子搀扶你,一会肚子会疼。“孙思邈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声音很沉闷,好像隔着一层子布在说话,云烨明白了,老头子又在里面摆弄尸体,这会说不定正在把一具尸体大卸八块。

      天魔姬闭上眼睛,脸色蜡黄,鼻尖上有汗珠子冒出来,遮脸的面纱都贴在上面了,喝了砒霜肚子自然会疼,云烨站在旁边都能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响声,两个婆子迅速的将天魔姬搀扶起来去了茅房。

      过了很久,她们才回来,一个婆子小声的对云烨说:“魔姬夫人肚子里全是虫子。“云烨点点头,瞅着虚弱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天魔姬,笑着摇摇头,这就是讳疾讳医的下场,什么都不清楚就给自己判了死刑,要是自己是个糊涂蛋,带着她去了北庭,那才是真正的断绝她的最后一丝生机。

      才回到家,跑去老程家拿红蓝花的刘进宝回来了,这东西程家真的很多,因为刘金宝扛了一大口袋,云烨把手探进去住了一把拿出来一看,顿时就想骂人,草红花而已,算什么宝贝,至于从西域带回来。

      无舌看见了婆子将天魔姬搀扶进了小院子,就问云烨:“如何?

      “肚子里有虫子,不是您想的的尸虫,是吃出来的毛病,再吃两天的药,就把虫子打干净了,以后只要补补身子,就没事了。“

      无舌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说:老夫上一次入海有所领悟,不知道这次进山会不会再一次有所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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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 不知所谓的黑风

      不相信世上有鬼神的不光是云烨一个人,狄仁杰也不相!信个字都不信,楼兰的黑风长老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你们触怒了太阳王,必将遭受最可怕的惩罚,黑风暴将从天而降,会把所有人都埋到黑沙之下,沙魔王会吞噬掉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每一寸皮肉,他还会把你的灵魂抽出来绑在柱子上天天暴晒,无论你怎样哀嚎,祈求都无济于事。”

      会说大唐话的长老比较少见,狄仁杰笑眯眯的听完了黑风长老的话,让随从给长老喂了一些水,能把这段话接连不断的说上半个时辰的人嘴巴都会干的。

      “太阳王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明天的下午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太阳王,在他把我绑在柱子上暴晒之前,我会先把他绑在柱子上暴晒。

      黑风长老,说说吧,你的族人为何会突然藏起来?外因我帮你找了,那是因为这几年注入大泽里的河流已经改道了,你们也对这片地方绝望了是吗?你们的城池在变高,土地也在变高,可是大泽的水位却在降低,庄稼的灌溉问题你们没办法解决,尤其是最近,你们发现挖好的水渠也已经被黄沙所覆盖,取水越发的艰难,就果断的准备搬家。

      这样的搬家我能理解,可是你们为何要突然失踪?家具,器物全部弃之不顾,我不相信你们会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说说吧,你的族人去哪了?

      你们的失踪,让我皇大怒,一度以为是遭受了外族入侵,或者被边军所祸害,因此派了我们过来专门调查此事,你们是陛下的顺民,遭受了这样的厄运确实让人难过陛下严令,不管此事涉及到谁,都会严惩不贷,有什么冤屈你们可以说了。“

      狄仁杰说完话就命人解开了黑风长老的绑绳自己盘着腿坐在一张毯子上看黑风的反应,一个人在紧张,或者慌乱的时候总会有破绽露出来。

      黑风也算是见面过世面的长者,盘腿坐在狄仁杰对面的沙地上,把两只手抱在胸前虔诚的祈祷:“尊敬的太阳王,您的仆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愤怒,请允许您的仆人用最激烈的语言来驳斥这些强盗和骗子的无耻他们是吸血的魔鬼,食人的饿狼,人世间最卑劣

      最无耻的强盗!“

      在场的唐人除了金竹先生和书院的学生们皱起了眉头,那些当兵的,包括程处默和边军校尉一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外族人的痛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赞美。

      “我们是楼兰人,不是鄯善人,你们将这这个恶心的名字强加给了我们,两个世代仇恨的人群不得不在你们的皮鞭下公用一个名字。

      中原人从来就是强大的,你们有衰弱的时候,可是你们总能一次次的站起来变得强大无匹,而这一次,你们的强大就连天神都战栗突厥人被你们快杀光了,回纥人变成了你们的牧奴,吐谷浑人薛延陀人,还有遥远的大河边上的昭武九姓都只能在你们的铁蹄下颤抖,你们的到来,无数像楼兰一样的部族彻底的消失了,我们儿时的玩伴在我们生长的土地上见不到,却能在遥远的长安街头相遇。

      是的,我们都是去向共同的宗主唐国皇帝进贡希望能用族里最美的少女,土地上长出的最甜美的果实牧场里最肥硕的牛羊,沙漠里能找的最珍贵的珍宝,古尔丹跳的最好的棒小伙子向强大的帝王献媚,希望能让楼兰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继续绵延生存。“

      金竹先生忽然打断了黑风长老的倾诉:“据老夫所知,你们确实向陛下进献了丰厚的礼物,这是你们作为属国必须承担的义务,而且我们陛下并不是白要你们的礼物,每回都有丰厚的回赠,回礼的价值甚至超过了你们敬献的礼物价值,陛下需要的是你们的臣服,而不是需要你们的那点礼物。

      前年陛下大寿之时老夫也受到陛下的邀请,就在观礼的人群中,你们鄯善人敬献的礼物算不得丰厚,在我们看来甚至有些寒酸,陛下依然高兴地接受了,还说你们鄯善人地处荒蛮生存不易,特意加重了回赠的礼物,难道这些恩典你们都忘记了么?“

      金竹先生最恨得就是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人,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哪里有错。

      “我们是楼兰人,不是鄯善人,我们从来都是楼兰人,从生下来就是我们的姓名不是你们皇帝的一张旨意能改变的。“黑风昂起头大声的咆哮。

      “放肆“!边军校尉大喊一声,甩起了自己!横刀,连鞘砸在黑风的脸上,两颗牙顿时就从黑风的嘴里!喷了出来。

      黑风吐掉嘴里的血,看都不看周围愤怒的人群慢慢坐直了身子接着说:“确实如此,我们在长安确实得到了丰厚的赏赐,族里的孩子们非常的高兴,他们在长安购买了漂亮的刀子,结实的马鞍,美丽的衣衫,结实的锅子,甚至还有些傻孩子专门购买了美味的糕点,他只想着把这些美味带回沙漠给族人们品尝,因此忘记了食物会腐败。“

      黑风说到这里似乎还沉浸在长安的繁华之中,梦呓一般的道:“我们当时都认为长安城是这个世界上最雄伟美丽的都市,也是世上最富饶的地方,大唐皇帝是一位威严而仁慈的皇帝,有这样开明的宗主,我们无比的幸运。

      厄运从我们回家的路途上开始的,在关中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盘查和诘难,地方官府甚至给我们安排吃住,可是出了玉门关之后,天啊,豪爽好客的唐人就变成了饿狼,大唐皇帝赐给我们的礼物被抢走,我们自己的东西也被抢走,给大唐皇帝跳舞获得赞美的舞娘也被抢走,矫健的小伙子多说了一句话,就被拖在马后面活活的被碎尸,他们还用马鞭抽打我这样的老人,你看看,你们看!“

      黑风扯开衣衫,他干枯的身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鞭痕,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见骨头,可能是太气愤的原因,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那些鞭痕像是活过来一般在他的身上蜿蜒行走,显得触目惊心。

      程处默好奇的瞅了一眼回过头对边军校尉说:“你们这些狗日的居然还在用霸王鞭?连上面的倒刺都不去掉?”

      边军校尉咳嗽一声回答道:“蛮人粗鄙,无重刑不足以服众,弟兄们在荒漠里屯驻的久了,性子粗暴也是有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这个狗贼到现在还不说族人的藏身之地,定然是心怀叵测之辈,请都尉将此恶贼交给下官,定要他将自己的祖宗八代供出来不可。”

      黑风忽然站起来,还不待身边的军士走近,就给其余的两个楼兰人嘴里喂了一颗黑黝黝的东西,然后也给自己喂了一颗,大笑着就要等死。

      校尉大惊,却见狄仁杰也跟着站起来,一拳就重重的击打在黑风的胃上,黑风的身子一弯,一颗黑黝黝的东西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程处默嘿嘿一笑,闪电般的在那两个人的胃部也来了重重的一击,他的力气大,那两个人不但把黑丸子吐了出来,血也跟着往外喷。

      狄仁杰用手绢包裹着那颗黑丸子放在火把跟前看了一阵子,笑着对金竹先生说:“原来是朱砂啊,只是不太纯,吃了也一时半会的死不了。”

      金竹先生恨恨的啐了边军校尉一口,骂了一声“杀才”!就径直回了马车,对于边军的暴行他很是看不惯,这一路上他见过的惨事太多,所以黑风一说他就信了。

      狄仁杰让人把黑风扶了起来后对他说:“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去把你的族人找出来,要不然我就像挖老鼠一样的把你的族人挖出来。”

      黑风呵呵一笑把自己的脑袋扭了过去,他已经做好了熬刑的准备。

      “其实我不用你说,就能把你的族人都找出来,告诉你吧,都是你告诉我的!”狄仁杰并不急躁,慢悠悠的对黑风说。

      黑风鄙视的看了狄仁杰一眼,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从昨日上午开始挖掘太阳墓的,这个时候想必你一定躲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偷窥吧?这个地方会是哪呢?我们想想,太阳墓处在向阳坡上,北面看不见,南面是大泽,西面是沙漠,既然你们喜欢太阳王,那么一定会非常的喜欢东方,你们藏得地方就在东方,你说是不是?”

      狄仁杰见黑风避开了自己的眼神笑了笑接着说:“确定了方向,我们再来算一下距离,其实很好算,白天你躲在隐秘的地方哭号,咒骂了我一天,又不敢出来,想来最后拜祭一下你们的太阳王就只能是晚上,天刚黑的时候你们不敢出来,必须等到所有人都睡觉了,才是你们出来的好时候,再加上视距这个问题,一个时辰你们在黑夜里能走五里路就不错了,所以啊,不管你怎么狡辩,你们的族人就在东面五里左右的地方,是也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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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云烨非常的讨厌打牌的时候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在看四家的牌,最过分的是嘴里还不停地唠叨说你抓了一副什么破牌啊。
  
  长孙今天很兴龘奋,确实如此,除了不知道这个老鬼和她是什么关系,李二和长孙无忌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至于云烨,长孙就更加的无所谓了。
  
  抬手一张白板打出去,又被长孙抓了回来,好好地三张八条被她扔出去了一张,云烨才打算气的哆嗦一下,后脑勺就被长孙拍了一巴掌。
  
  老龘子眼看着就三十了,怎么还一副对待小孩子的模样?
  
  八条点炮了,老家伙糊牌了,狂笑着摊手要钱,还恬不知耻的对长孙说:“老夫今日出门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大吉大利啊,哈哈哈……”
  
  “这小子就要远行,一会您心情好了给他看一下凶吉,北庭太远了。”长孙笑的像一只母鸡一样,趁势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
  
  “大军征伐,在势,在威,在谋划,要是靠占卜,学生这个北庭都护府的大将军也就不必做了,坐在军帐里捣鼓乌龟壳算了。”云烨很是不服气。
  
  “说的太对了,这才是活人的态度,尽信命不如无命,不信命的大将军陷入绝地还知道努力求生说不定能活,信命的,死定了。”
  
  老家伙用两只枯瘦的双手码牌,十指居然非常的灵活,一边说话也不影响他的效率,李二今天一言不发,长孙无忌也闷头打牌,似乎他们两个今日就是牌架子。
  
  “小子从来都不信命,哪怕已经成为了现实,小子都会抱着怀疑的心思去踩上两脚,娘娘好心学生心领了,学生这个大将军沾染了无数的戾气,就算是有什么厄运,学生也会掐着她的脖子让他为我所用,老先生哪怕是神仙转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学生也不愿意马上知道自己的命运,我宁愿在被敌人砍死的那一瞬间后悔,也不想提前知道。五饼,老先生您的簪子很漂亮,我想赢过来。”
  
  云烨说完就甩出一张五饼,看看老头子头上的簪子,他真的很想要。
  
  李二嘿嘿一笑,捡起了那张五饼推倒了自己的牌,长孙无忌瞟了云烨一眼,重新开始码牌,老头子苦笑着推倒牌说:“小子你这是故意的,准备以本伤人啊,牌局才开始,你就想把老夫淘汰出局?”
  
  “您老姓袁,又通晓阴阳之术,必然与袁天罡袁道长有渊源,说不定您还是他的师门长辈,小子一十四年未履红尘,胸中有大疑惑,赢了老先生之后才能让您知无不尽,所以用什么手段都是合理的。”
  
  对付老家伙云烨的经验太丰富了,尤其是这种成了精的老家伙,你想要什么就正大光明的提出来,然后用你所有能用的手段去争取,只有这样才能让老家伙收起游戏的心思,认真对待,当你冇赢了以后,老家伙也会认真对待你的要求,别人赐予的东西都不靠谱,只有凭自己本事拿到的东西才真正是属于你的。
  
  李二哈哈一笑,似乎非常的欣慰,在云烨的肩膀上拍拍就拿起骰子重新开局。长孙也乖巧的坐到李二的身边不再到处转了。
  
  牌桌上安静了很多,老家伙也收起了玩味的心思开始认真对待赌局,长孙无忌忽然说:“袁老,云烨赢了您会解惑,小子赢了,是不是能请您批命?”
  
  袁守城嘿嘿一笑道:“老朽成了破鼓,现在万人都想捶,好吧,小子,要找老夫干活,那就要拿出真本事,试试看,能不能让老夫败退。”
  
  老家伙认真起来非常的恐怖,似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鸿运当头,三把牌下来他已经赢了一大堆金币,笑的也就越发的嚣张。
  
  长孙无忌瞅了云烨一眼,就开始拆牌了,他准备和云烨两个人联手对付袁守城,只有李二依然不紧不慢的打他的牌,不偏也不依。
  
  老头子依然在赢,云烨清楚的知道他在作弊,但是老家伙的手法太快云烨怎么都抓不住,眼看着老家伙的金子就要超过两箱子了,云烨认为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牌桌上的骰子还是上回李渊用的那副,独孤老太太为了让李渊抓到好牌,用了灌铅的骰子使诈,现在好像还没有换过来。
  
  在老家伙把骰子握在手里就要撒出去的时候,云烨握住老家伙的手说:“且慢!”牌桌上的人同时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烨吩咐宫人给自己找一把小锤子和一个垫板过来,在其余四个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云烨拿锤子敲开了老家伙刚刚握在手里的骰子,三枚骰子里掉出来三个小小的铅疙瘩,长孙无忌捻起了一颗,放到眼前看看,对李二说:“是铅。”
  
  袁守城愣了一下,忽然开始哈哈大笑指着云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个赃栽的好,不管怎么说,骰子是在老夫手里出的岔子,百口难辨啊,既然被抓了活的,说说,怎么个章程,老夫认栽,任凭处置。”
  
  长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伏在李二的肩膀上回气,李二拧着眉毛古怪的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相的云烨,长孙无忌把拇指挑的老高,喜形于色,都是老江湖了,哪有不明白的,这样的赌局根本就没必要在赌具上掺假,在场的五个人中只有云烨是这个赌局中的老人,其余四个都是新丁,很有可能这些骰子是李渊换上去的,云烨他们都知道,就是不说,博太上皇开心而已,现在不同了,不管是为尊者讳,还是为长者讳,这只绿头大苍蝇袁守城是吃定了。
  
  云烨咳嗽一声,吩咐宫人从那边的架子上把一篇写在绫子上的赌约拿过来,指着第三条对袁守城说:“按照条例,您输光了,本来只能穿内裤出去,但是您是老人,未免又太冷,恐怕太上皇在世也不会这么干,所以您只要欠我们在场的每个人一个承诺如何?”
  
  “还真的有这东西。”袁守城一把夺过赌约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拿给李二看。
  
  “这是自然,太上皇以前就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这个赌约是五年前制定的,这可不是小子信口开河哟。”云烨认真的对袁守城说。
  
  长孙快要笑死了,李二腾出一条胳膊扶着自己老婆,一脸的无奈,长孙无忌飞速的看了一遍赌约,立刻就心满意足的合上,吩咐宫人放回原处,他很想要老头的一个承诺。
  
  “终日打雁,想不到今日被大雁啄瞎了眼睛,也罢,小子,狡计得逞,老夫倒是很想知道你胸中的大疑惑是什么?”
  
  云烨拱拱手郑重的说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小子数十年,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有向智者问询,小子想问的是: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李二听到云烨的问题,以为这是他在调侃袁守城,这是不合适的,刚要呵斥云烨,却看见云烨一脸的悲伤,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惫赖,于是闭上嘴等袁守城给云烨答案。
  
  袁守城感受到了云烨的真诚,他绝对不会认为云烨这是在说一句废话,于是闭目沉思,大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长孙看看李二,又看看云烨,再看看自己哥哥,发现这三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奇怪,而袁守城却陷入了冇长久的沉思中去了。
  
  对云烨来说,这个问题再也没有像儿时玩闹时提问回答那样简单了,对于大唐这只鸡来说自己就是一颗蛋,现在鸡和蛋同时并行于一个时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自己对大唐的影响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加勒比海的一只蝴蝶扇翅膀别的地方就会有风暴,这是混沌理论的精髓,他只知道这句话而不明白什么是混沌理论,从踏入大唐的那一瞬间,他就在努力的收束自己的翅膀,不让它扇出过于大的风暴,他担心,这样做会招来历史法则和空间法则的惩罚,所以他就像一个教唆犯一样的去教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有这些土生土长的大唐人自己研究制造出来的东西,才会真正的属于大唐人自己。
  
  历史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大唐在无意识的自我发展中变得庞大无匹,也变得强悍无匹,举世无敌,这种感觉已经深深地烙进了唐人的骨髓。
  
  李二一直在崇尚不全,吃饭的碗都要敲一个豁口,现在他的大唐,却正在向完美无限度的接近,会招来惩罚吗?
  
  去年那场从来都不在历史记录中的大雪,还有今年的奇寒,云烨几乎认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带给大唐的,他很担心因为自己的虚荣心会毁掉这个美丽的国度。
  
  袁守城睁开了眼睛看着云烨说:“这个问题牵涉到时间和生命的关系,老夫不能答你。”
  
  云烨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萧瑟的拜谢过了袁守城,又向李二和皇后请辞,午后的阳光非常的猛烈,宫人们推开大殿门的时候,阳光顿时就铺满了大殿。
  
  云烨顶着阳光走了出去,袁守城在后面大声说:“小子,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答案,好多时候眼前是黑的,你什么都看不见!”
  
  云烨转过身再一次拜谢了袁守城,就直直的走进阳光的世界里去了,他想多晒会太阳,最近自己的脑子有点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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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神仙啊!

  有李纲这位活字典,云烨很快就搞清楚了袁守城的来历,老家伙居然真的是神仙,能看到过去和未来,定山川,分水脉,见婴儿而知良莠,百日云游而不知饥寒,寿数将满八百岁,到时候是要举国狂欢的。
  
  “等等,先生,您等一会再说,您说他已经活了八百岁?”云烨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吃惊两次的时候,王八才活一千岁,这个老yin棍已经活了八百岁?这要祸害多少无知的良家女子啊。
  
  “是啊,有什么问题,老人家已经活了七百二十岁了,如今依然眼不聋耳不花,听说还有兴致进青楼,眼看就能到八百岁这个寿数了,啧啧。”
  
  李纲先生说到袁守城进青楼就胡乱jī动,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对女人没多少兴趣,但是对于养生的兴致却非常的浓hòu。
  
  云烨的眼睛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蚊香圈,咬着牙再问一句:“先生,听说袁天罡是袁守城的族侄可有此事?”
  
  “无稽之谈,袁天罡是老先生的亲儿子,你知道的,道家不好说亲儿子,就胡乱安了一个名头充数,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父子而非叔侄,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纲终于发现了云烨的异状,不由得回问一句。
  
  “小子只是好奇他的寿数如此之长,为何要于颜老先生比命数?这不合理啊,六百六十余岁还能生出儿子来,太神奇了。”
  
  “有什么神奇的,孔丘的父亲生他的时候已经八十岁了,袁老先生生袁天罡有什么好奇怪的,哦,神仙的寿数和我们的不同,他们六十天算一年,彭祖就是这么算的。”
  
  听了这话云烨的眼睛立刻就恢复了清明,一个八百岁的老妖怪和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家这两者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按这样算,不但颜老先生的寿数早过了六百,您老人家的寿数也过五百岁了,不如咱们书院为您举办一场五百岁寿宴如何?”
  
  李纲斜了云烨一眼,慢慢的说:“颜老先生就是受不了这种沽名钓誉的算法才鄙视袁守城老先生的这种做法,你也知道,袁老先生身后是诺大的道门,有十几万徒子徒孙需要靠他的名头吃饭,所以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他能做,老夫就算了,还不够丢人钱。”
  
  从李纲先生这里得到了关于寿数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一个执着的人,云烨又去了魏征家里,泾河老龙这么神奇的故事如果被严重的扭曲和戏剧化,实在是对不起后世子孙,抱着求真求实的态度将这件事告诉了正在家里养病的魏征。
  
  “一派胡言,老夫乃是一介书生何来屠龙神技,泾河里有龙?老夫为何不知?上回坊间传言孙思邈替泾河龙王治病得了二十枚硕大的珠子,现在老夫斩了泾河老龙,为何却要缠绵病榻?
  
  你出任了北庭都护,就该把心冇思都用在边事上,怎么还有心思考校这些神鬼之说?赵奢自领命之日起就不再过问家事,你已然拜将就该为国尽忠,何能将未来之事托付于鬼神?“
  
  挨了一顿骂就出了魏征的家,云烨现在已经修炼到唾面自干的地步了,这是官员必须有的修养,既然人家已经提出来了,自己就该像个大将军的样子。
  
  辛月带着全家欢迎夫君输钱归来,一个个捶肩捏背的很是殷情,当昭阳宫的宫人将云烨的金子送回家的时候,辛月她们的脸色就变了,以为皇帝不接受云家的贿赂,全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给个笑脸,儿子,对,就是这样,你母亲她们已经疯了,咱们不理睬她们,赢了金子还不高兴,真是的。”云烨抱起云欢,让云寿在后面跟着,老了,以前的时候一面肩膀可以扛一个儿子,现在只能扛一个了,当然,云寿现在重的跟秤砣似的已经扛不起来了。
  
  天魔姬样的六爻鸡是吃不上了,人家养了四年已经养出感情来了,谁要吃她的鸡就跟谁拼命,那六只鸡的性子还独,领地意识非常的浓重,上一次旺财不是在躲天魔姬,而是在躲她的六只鸡,今天看到旺财和六只鸡斗争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到小武在屋子里扯绳子,云烨就想起了远在塞外的狄仁杰,不知道他和程处默能不能好好的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黑石山能不能建城,就看他们的了。
  
  狄仁杰也没闲着,太阳墓终于被他给挖开了,亲自下手的居然是黑风,看他咬着牙用力的刨自己祖先的坟墓,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的恨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楼兰人。
  
  自从他成为族长以后,楼兰人这三个字就再也没有从他嘴里出现过,现在他的自称就是大唐北庭都护府的唐人,虽然眼珠子灰了点,头发卷了一些,形象和唐人差别很大,狄仁杰还是非常的高兴,告诉他,十年之后他就能成为真正的大唐人,到时候,只要他喜欢,就能去长安居住,做生意,随他的便。
  
  最后一层木料被拖开之后,底下露出了一个极大的墓穴,黑色的雾气在里面缭绕,好像真的有魔神会出现,黑风的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悲,非常的精彩。
  
  “靠后些,这些东西就是所谓的瘴气,树木枯枝腐烂之后形成的,如果扔一个火把进去活爆炸哦。”狄仁杰给过来看热闹的程处默还有许敬宗解释。
  
  “咱们书院里用来给猪煮食的沼气是不是和这东西是一类的?”许敬宗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立刻往后退。
  
  “差不多,都是一个性质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比较恶毒而已。”狄仁杰给许敬宗解释完毕之后,就挥挥手,四个戴着猪嘴的大汉立刻就把一大捆竹管子连成一根长的,倒装了一个风箱就开始往外抽那些黑雾,不一会竹管子的另一头就开始有黑色的雾气涌出来,一个军士弓弦扣上一只火箭,发射之后火箭从管子的口上飞过,只听轰的一声响,竹管上就开始喷火,熊熊的火焰足有三尺来长。
  
  黑风习惯性的要跪拜,被狄仁杰拉住了,小声的对他说:“这不是什么神迹,这是坟墓里的废气在燃龘烧,等到废气烧干净了,我们就能一睹太阳王的真面目了。”
  
  废气足足烧了五天,才渐渐熄灭,军士们又用风箱往坟墓里吹风,这个过程又经历了三天,黄鼠带着猪鼻子率先走了下去,半个时辰上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话:“这狗龘日的太阳王活该被挖出来,下面的情形惨不忍睹。”
  
  金竹先生和狄仁杰也带着猪嘴准备下去,黑风极力的请求让他也下去,狄仁杰点点头,就准许了,黄鼠在前面,黑风在第二个,狄仁杰走在最后,两把强弩已经挂好了弦,随时准备jī发。
  
  只走了一个墓室,金竹先生就愤怒的想要发狂,黑风惨叫一声扭头就跑,狄仁杰眯缝着眼睛四处观看,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还造不成困扰,不就是有很多具干尸吗,这些干尸不就是孩子的尸体么,这些孩子不就是小女孩子吗,有什么奇怪的?
  
  脖子上绑着些铁链子,也就是面容扭曲了一些,因为窒息自己把自己的喉龘咙扯开了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哦!狄仁杰终于开始反胃了,在黄鼠嘲弄的冇眼神中跟在金竹先生后面狂奔,一气跑到外面趴在石头上吐得天昏地暗。
  
  黑风真的疯了,披头散发的在沿着山坡乱跑,就会说一句话:“神啊,神啊,我的神啊。”
  
  狄仁杰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吩咐军士们将周边的所有木料都拉开,他准备让这些愚昧时代的黑暗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廓之国”。它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是重要的商旅集散地,繁荣的商业让这国家变得富裕,无数的文明在这里汇集,造就了楼兰人独一无二的文化,可是有一部分似乎走入了歧途,楼兰王意图在死后依然享受荣华富贵,对自己的子民无比的眷恋,所以,他在临死的时候打算连自己的子民一起带走,因为坟墓没有办法挖的更大,装不下所有人,所以他就告诉自己其余的子民,自己会回来的。
  
  “触怒了太阳王,必将遭受最可怕的惩罚,黑风暴将从天而降,会把所有人都埋到黑沙之下,沙魔王会吞噬掉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每一寸皮肉,他还会把你的灵魂抽龘出来绑在柱子上天天暴晒,无论你怎样哀嚎,祈求都无济于事。”
  
  这就是太阳王威慑自己后代的法子,不知道他想隐瞒自己的罪恶,还是真的想回来,总之他的谎言整整的在在这片土地上绵延了八百年。
  
  楼兰人被吓坏了,祖先的残暴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抛弃了他们,殉葬的不光有女孩子,还有男孩子,捧着陶盆的男童临死前都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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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挤脓包(1)

      李恪的身份非常的微妙,在李二所有的儿子中间,他的血统是最高贵的,身负两代皇族的血脉,让那些前隋老臣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所以这几年李恪总是在逃避,只要朝廷上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就像一只鹌鹑一样立刻钻进窝里,抱着脑袋在里面瑟瑟发抖。

      李承乾的储位安稳无比,长孙的地位稳如泰山,李泰被他的皇帝老子喜爱到了骨子里,这就让李恪的处境变得无比的艰难。

      不是你自己说不想争就不争的,也不是李承乾和李泰说不打压你,就不打压你的,李恪自己手底下有一群人,李承乾,李泰他们同样有一大群手下,为自己的主子效力,荡平所有潜在的危险被他们各自的属下认为是自己的天职。

      于是,李恪就倒霉了,一个好好的英俊少年也就变成了一个胖子。

      “李元祥除了教你往胖里吃就没有教你点别的?他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你们叔侄俩明明都是身负大智慧的人,现在非要把自己弄的胖的和猪一样?

      你别看我,李元祥就是我从海盗手里救出来的,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之处,你说我现在要是告诉陛下吴越之地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才,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李恪苦笑一声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活了就去说,赶紧的,想办法,没时间和你磨牙,明天袁守城就要给我看相,名义上是给每一个皇子都看看,说白了,我就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因为明天只有我和小治需要被看看。”

      听到李治也要被看相,云烨立刻就来了兴致,历史上李恪是个短命鬼,李治却成了一代大帝,很想看看明天袁守城能给他俩看出什么花花来。

      “去哪看相?明天我也想让老袁看看,最近吃的不合适头上长了一个脓包,总感觉神思恍惚,找高人指点一下。“

      “就在昭阳宫,我父皇请袁老先生住在那里,算得上是礼遇到极致了。“李恪说完了还拱拱手,他以为云烨明天去昭阳宫是去陪他,给他壮胆的。

      李恪虽然担心明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云烨答应明天一起去,这多少安慰了一下他慌乱的心。

      云烨回到家里洗了一把脸,就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的观看自己,看了好久,发现除了英俊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从面相上看出来别人以后到底会不会大富大贵,或者称王称霸呢?

      那些老家伙夸赞云烨的时候用的最多的词语就是头角峥嵘之辈,难道他们看出来自己头上长了角?云烨清楚的知道,除了后脑勺上长了一个大大的火疖子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夫君,您在照镜子啊。“辛月鬼一样的出现在云烨的背后,踮着脚尖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丈夫的肩膀上硬是在镜子里显出一副夫妻相才满意。

      “警告你,别碰我后脑勺,谁碰我跟谁急。“辛月呼出来的气息喷在云烨的脖颈上,痒痒的,她的下巴压在肩膀上,扯动后脑勺上的火疖子,很疼。

      辛月赶紧抬起下巴,撩开云烨的头发检查那个火疖子,发现已经鼓起了好大一个包,有些发紫了,从头上抽出簪子就要帮着夫君挤脓包。

      她向来喜欢干这些事,尤其喜欢给云烨掏耳朵,剪指甲,掏出一大块耳屎,或者剪到一根长指甲,就有借口骂云烨是脏鬼,充分满足了自己的成就感,她对这些事情乐此不疲,如今发现了诺大的一个已经成熟的脓包岂有放过的道理。

      云烨把脑袋闪开,瞅瞅她手里的簪子赶紧说:“把簪子在火上烧一烧,再拿一根针过来,脓水挤出来了,还要把胞衣一起挑出来,要不然会化脓的。“

      云烨把脑袋搁在椅子背上,那曰暮按着云烨的头,铃铛拿着一些药膏,辛月主刀,在云烨杀猪一样的嚎叫声里,辛月完成了整个手术,一贴消肿散瘀的药膏贴在云烨的后脑勺上,算是功德圆满了。

      火气大自然需要调剂一下,一晚上调剂了三次,好像有点过火,想要直着腰走路有点困难,很想接着再睡,一想到孤苦无依的李恪,只好咬着牙下了床,马是骑不成了,但是旺财一个劲的踢拉车的马,只好把它也带上。

      到了昭阳宫就发现这里车马簇簇,热闹的就跟集市一样,牛进达也带着两个宝贝孙子孙女出现在这里,见到云烨一把拽住说:“听说你和老神仙一起打过麻将,这是交情,现在就带着俩孩子进去找老神仙给批一下命,我和你婶婶在外面等。“

      有昭阳宫腰牌的人不多,云烨正好有,是李渊给的,李二也忘了收回去,把小侄女架脖子上,小侄子拖在手里大摇大摆的就朝昭阳宫里进,守门的卫士刚要说话,就被云烨一脚踹开,然后才从怀里掏出腰牌在他的眼前晃晃,嚣张的行径看的老牛裂开嘴大笑,其余的勋贵羡慕的直摇头。李恪就守在宫门口,见云烨进来,大喜,接过一个孩子抱怀里,俩人一起进了大殿。

      相比外面的喧闹,大殿里面倒是非常的安静,李二不在,断鸿在,抱着一柄拂尘,戴着纱帽泥雕一样的站在长孙的座位旁边,这家伙今天的任务绝对是充当李二的耳朵,来听音讯的。

      没想到李承乾也在,李泰手里拿着一卷书也在,只要看看李恪感激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哥俩是过来给李恪解围的,云烨轻笑一声,就上前给皇后见礼。

      “你来干什么?“长孙的眼神很是凌厉,她认为云烨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回娘娘的话,学生是来请袁老先生给我的两个侄子侄女批一下命数的。“听云烨这么说,长孙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又低声说:”好好地等着,不要胡闹。“

      云烨退回李泰的身边就听李泰看着书小声的说:“挨骂了吧?我和大哥刚刚挨过,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看出命数来了又能如何?“

      “唯一姓啊,就是为了保持唯一姓,这个世道上只有承乾摸出皇帝命没事,别人摸出来了,一定是大事故。“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将来皇位一定是我的,别人摸出来了又能如何?“听了李承乾这句自信满满的话语,云烨和看书的李泰一起翘起了大拇指,这才是一个储君该有的自信和气度,同时挑起大拇指的还有李恪和李治,至于长孙则狠狠地白了李承乾一眼,不过她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

      “娘娘,这个七百多岁的老神棍连您的寿数都能算错,您怎么还相信他啊,难道说这一行的钱这么好赚?等到微臣将来年纪大了,也就披上道袍当神棍,因为不管是说对,说错都没关系,还能接着往下骗,所有人就信这个。“

      “闭上你的臭嘴,老神仙也是你能亵渎的?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老神仙一生铁齿铜牙从无疏漏,本宫的寿数还是第一次出了岔子,当年给本宫批命的时候,老神仙喝的大醉,那一身的酒气我到今曰还记得,出了失误很正常。“

      李泰看着后脑勺黏着膏药的云烨笑着说:“你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神棍模样,还用得着以后假扮?“

      正在和两个孩子小声说话的长孙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大殿上的紧张气氛顿时就一扫而空,就连板着脸的断鸿,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袁守城出来了,穿着八卦衣,头戴紫金冠,眼睛上蒙着一层红布,在宫人搀扶下,坐在一个云**,刚一坐稳就沉声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可笑世人,命如秋虫,真是贫亦忧死,富亦忧死。贵者乐生,**亦乐生,恋生,乐生,惧死,叹死,何等的可笑。“

      这就是高人啊,云烨彻底的服了,能把乐府歌用在算命上,这是真正的高人,因为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老先生一会一定会把医卜星象,全都借用过来说你的命,反正你的小命对他来说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好蹦跶的了,随便说两句你将就着听就好。

      “命宫,胎元,小运,小限,息元。喜用,忌仇,大运,休问老夫,老夫只批命,不理福祸恩仇。“

      李承乾甩甩袖子第一个走上前去,坐上了云床,袁守城的双手在李承乾的眉头,下颚,双耳,稍微摸了一把,就收回双手道:“殿下已是真龙何须再算,他曰肋生双翅腾云九天之时再来问道,去休。“

      听了李承乾的命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潜龙都已经变成真龙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尤其是李恪浑身汗水淋漓,差点虚脱过去。

      李泰把手里的书本放下,一步就跨上了云床,袁守城再一次拿两只手摸李泰的面相,这一次他摸了好久才放下手说:“怪哉,蛟龙已成喷云吐雾之势,为何化为麒麟?“

      麒麟是仁兽,代表文运,这一点云烨是知道的,李泰早就对皇位没了半点兴趣,现在一心在钻研学问,说他变成了麒麟真是再贴切不过了,难道说这个老家伙真的通过面相就能够知晓后事?他把手指头咬在嘴里,四处观察,想要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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