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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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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节 一个木球


      “你们现在都是知情人,依照军法,都必须关在军营里,直到事情结束,现在就赶紧给家里挑好地方,剩下的,全部卖给官府,这些地我还要重新卖一遍。”

  “是该关起来,是该关起来,这是军中机密,老奴等人实在是不该多嘴,又多事的,这就关起来,该的。”几个老管家还有太子洗马,魏王府内侍都把头点的像啄米的鸡,心满意足准备去军营,等着被关起来,水贼都是自家的的了,还操什么心。

  云烨不耐烦的打发走了这些人,吩咐刘进宝把他们全部关在水军战船上,好吃好喝的照顾好,大战之后再放出来。

  寒辙不断地听着探子的汇报,当他听到商人们都把手里的契约退给了云烨,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上一回的惨败,让他很久都没有信心去面对云烨,现在可以了,自己终于能够面对面的去和云烨争锋,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神。

  寒辙鄙薄那些传说中的神,什么吞云吐雾,什么搬山填海,都不过是一群蛮力粗汉而已,只有那些依靠头脑就能让所有的人随着自己的意志团团转的人才是真正的神。

  祖先就是不愿意去教化那些粗野的鄙夫,才干脆眼不见为净的躲起来,作为高贵的种族,鄙视浅薄,鄙视无知,老祖先原来以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只有把自己这些出神入贤的人都杀死才能让天地恢复混沌,让剩下的愚民和草木一样的生长,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老祖宗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只能自囚于秘境,远离人世间,想要通过这样的法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啊。老祖宗错了,人有了才能就像锥子装在布口袋里,随时随地的就会显露锋芒,最好的被自囚了。然而天下间,还是不断地出现这样的人,孔子,曾子,庄子,韩非,左丘明,这些人一辈子都在致力于让那些愚人们明白自己能通过学习最后达到神的境界,这是多么的愚蠢啊。

  夏天穿葛布。冬日穿裘衣。渴了要饮水。饿了要吃饭,行为方式虽然有千差万别,但是这些最初最原始的行为却催生了智慧。寒辙知道,从小看过的书里面就有关于这些方面的论述。云烨的书里也有同样的解说,万水一源啊。

  该死的白玉京一定是继承了上古的数算一途,所以云烨才会吧那么艰涩的学问,编纂成了《算学初阶》这本书,这些学问无疑都是从上古时期就被封印了的学问,云烨把它们带到了人世间,这是对神的背叛。

  云烨的源头只能追溯到陇右的大荒原上,甚至于旺财的追溯也只能到达那片荒原,如果说那片荒原和白玉京没有任何关系,寒辙是不愿意相信的,原来只要等着白玉京的人自己清理门户就好,么没想到等了快十年,白玉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从来没有主动去惩罚过云烨,作为神的一族,自然有帮助白玉京纠错的使命,云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还是回到自己的隐居之地,继续眼看世界风云变幻,看世间的蝼蚁们自相残杀吧,寒辙很愿意同云烨打赌,赌一个王朝的兴衰,岂不是比这样自己亲自出手弄得血淋淋的要好上千百倍?

  站在悬崖边上,眼看着一艘又一艘的船从水寨里驶出来,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湖面,寒辙的心里充满了得意,不知道这些人云烨需要杀多久才能全部杀完?

  他很期盼,水寨的最里面有一艘华丽的大船驶了出来,上面蒙上了洁白的丝绢,正中坐着一位金子一样的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软榻上,怒容满面,呲着白森森的牙齿似乎想要择人而噬。长长的白色眉毛是死了以后才长出来的,被修理的非常整齐,整个人看起来远远地比以前的三风子更加的威严,两只手叠放在膝盖上,左手少了两根指头,断茬处能清楚的看到白森森的指骨,这是寒辙特意送给云烨的礼物。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虽然是水贼的使者,云烨依然接见了他,两个全身重甲的士卒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家伙从软榻上的一把长刀上拔下来,怒容满面的使者,见了云烨丝毫的不害怕,哪怕被脱得一丝不挂,也不害羞,依然怒气勃发,恶狠狠地盯着云烨看。

  不管把这个家伙怎么摆放,那家伙的眼睛还是瞅着云烨,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把它背对自己,这样心里才好受一点。

  高大的身材,完美的肌肉,这是一尊完美的工艺品啊,应该摆在书院的展览馆里,让所有学生都看到。敲敲使者咸鱼一样坚硬的身体,云烨就下令船队开拔,上前迎战,洞庭湖顿时就战云密布。

  “少爷,我们必须有一部分人死死地缠住岭南水师,好给精锐的兄弟们一些时间攻破岳州府城,老奴打听过,云烨的岭南水师乃是官军中的百战雄狮,辽东一战所向披靡,南海,东海之地乃是他们的后院领地,是真正的雄兵悍将,我们想要取得胜利,完成少爷的计划,没有必要的牺牲是不可能的。”

  刘方低声的向寒辙建议,这就不是一场以胜利为目标的战斗,寒辙只要求毁掉岳州城,毁掉云烨这大半年的建设成就,胜利这种事情,在寒辙看来可有可无,当然,寒辙从来就没有认为这些土鸡瓦狗能在云烨的百战之师手里讨得便宜。

  “韩先生之言甚和吾意,只要能够彻底的完全的摧毁掉岳州府城,你的差事就算完成,至于死多少人,派谁去死,大先生安排就是。”

  “多谢公子看重,老奴感激不尽,依老奴看来,那些年轻的兄弟足以担任缠斗官军水师的重任,公子您派来的那些弟兄,就可以趁机去夺取岳州城,自己人怎么都要照顾一些才是,官军强悍的水军自然不是咱们能抵挡的,但是陆地上,云烨没有充足的人手,就岳州一千四百名府兵的战力,老奴认为可以一鼓而下。”

  韩大先生还是脱不开凡人的思考样式,寒辙有些发笑,那些神奴和年轻的水贼有什么区别?年轻水贼可能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会逃跑,可是神奴不会啊,这些人都是最好的死士,这时候不好用他们用谁?年青水贼们去打打顺风仗还差不多,想要力抗强敌明知居于死地而不悔的只有自己的神奴,可笑韩大先生自以为办事妥当,认为跟着自己时间长的人就不必去死,却不知死士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他们和年轻水贼不过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和晚死几天的事,哪里会有什么区别。

  “韩先生想多了,他们既然是自己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要顶上去,岭南水师乃是强兵,自然不能派那些年轻的人去,既然我派下来的人有几个能打的,自然就要派他们去,如果只是打打顺风仗,我要他们何用?”

  刘方身子立刻就缩了下去,对着寒辙长揖不起,寒辙轻声说:“怒脸金甲使者已经给云烨送了过去,这原来就是一个动手的讯号,你去做准备吧,把最好的战船配给他们,如果那些人能够拖住岭南水师三天,我就准许他们撤退,韩先生也不必去指挥水师,尽管带着剩下的人去进攻岳州,只要拿下岳州,就立刻进行破坏,我要把岳州拆的不剩一间房子。”

  寒辙坐在一把虎皮铺成的矮榻上,听着刘方调配军力,那些神奴听到自己需要去和强大的岭南水师作战,齐齐的把头转向寒辙,见寒辙微笑着一言不发,就一个个低下了自己苍白的脸,看都不敢看寒辙一眼。

  宣布完作战命令的刘方离开了座位,一不小心,一个彩色的木球从袖子里掉出来蹦蹦跳跳的在青石板地上发出一声声的脆响,一下子就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很普通的木球,不是很圆,上面布满了刀子切过痕迹,色彩也涂得很粗糙,一道红,一道蓝,一道黄,一道黑,一道挨着一道,扭曲着成了一个奇怪的数字8,在地上滚动的时候,那个8字好像会不停地在木球上游动,很好看。

  木球最后滚到了憨奴的脚下,只听哗啦哗啦的一阵铁链响过后,众人奇怪的发现,憨奴居然蹲下身子,伸开蒲扇大的一只手,抓住了木球,放在鼻子边上闻闻,就把头摇来摇去的看木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发现那团色彩在游动,至于为什么不晃动手,而要摇脑袋,刘方也挠着脑袋好像很疑惑。

  “韩大先生居然还有这样的雅兴,这个木球是为你的小孙子,孙女准备的吗?”寒辙回过头看看刘方,他也很疑惑。

  “每年这个时候老奴都会削一个木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再过两天是老奴儿子,儿媳丧命的日子,十四年了,老奴已经削了十四个,埋了十四个,难得憨奴喜欢,就送给他吧。”

  说完话就对寒辙施礼,低着头离开了大厅,背影萧瑟而凄凉,寒辙看看两个憨奴似乎想把摇脑袋玩球的故事继续下去,也没有说话,带着不断摇头的两个憨奴就离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韩先生有自己的秘密太正常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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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节 长街


      老奶奶得意极了,自己的身边围着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如果不是李安澜带着李容去了岭南,自己身边该有五个小宝贝才是,云宝宝小的时候被太多人亲过,所以现在还流口水,这是老奶奶的看法,都是家里那些没用的女人,见了宝宝就不撒手,弄的孩子现在还长不大,男孩子不能长于妇人之手,老奶奶知晓这个道理,可就是舍不得。

  云暮正在揍自己的旺财,刚才旺财拿大舌头舔了哥哥一下,因为它觉得这个胖孩子的口水很好吃,可是这个动作吓坏了云寿,可是大狗就在一边不走,又不敢哭,只好向妹妹求助。至于两个小的,早就被奶娘抱得远远地。

  见到吐蕃人就抓住,把腿打折,这是云家庄子的一条新规矩,老奶奶亲自给老江吩咐的,所以这两天,只要看着像胡子的人都要被问好几遍,眼珠子饿绿了的也要问问是不是吐蕃人,这就是没见过吐蕃人的下场,二管家老方悄悄地给老江解释,吐蕃人也是黑眼珠,黑头发,黄毛,红毛,花毛的胡子肯定不是吐蕃人。

  云暮喜欢骑着旺财满院子溜达,云寿也想骑,可是只要他爬上狗背,旺财就会立刻躺下,不愿意让他骑,拿好吃的贿赂也不行。

  一到吃饭的时间,家里最积极的就要数云暮,丫鬟说一下,不论她在干什么,都会高高兴兴的洗干净手,戴上围脖,手里抓着叉子。坐在自己加高的椅子上等待开饭。

  为这,老奶奶又臭骂了那日暮一顿,好好地大家闺秀,硬是在草原上混成了饥民。所以这两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给云暮,让她胖嘟嘟的小脸又变圆了几分。

  云家人吃了亏,自然要告状,长安县衙。大理寺都有云府管事递交了诉状,先把事情说出去,免得云家打断了吐蕃人的腿的时候,说长安人欺负他。

  李二正拿着云家的诉状在看,大理寺的人实在是没法断这个案子,只能上交到皇帝手里,吐蕃大相的使者团正在来长安的路上,如果不是好几次都走错了路,到了洛阳。现在说不定已经进京了。

  李二非常重视和吐蕃的关系。一直以来。这个高原上的民族就是以彪悍著称于世,早就想在两个国家之间建立一条可以有事商量的渠道,可是松州之战。把吐蕃人的胆子吓破了,缩在高原不下来。自己实在是有力难施,现在好了,吐蕃的二号人物从高原上下来了,天大的好事啊,可惜,一下山就把云家得罪光了,以李二对云烨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轻轻揭过,这个叫禄东赞的混蛋没事干给自己招惹敌人做什么?

  他在烦恼,殊不知禄东赞更加的烦恼,一路上行走,一路上长见识,他发现,越是离长安近的地方,就越是富庶繁华,过细柳营的时候,在新丰更是惊叹,一座镇子的繁华程度就远远超越了逻些。

  大唐的富庶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强大,一想到自己在草原上随心所欲的得罪云家,就恨不得在自己头上捶两下,因为在一路上,从官员们的口中终于知道了自己得罪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当自己向官员们打听自己向谁学习才能让吐蕃和大唐一样富裕的时候,他发现,官员们嘴里出现的最频繁的人名就是蓝田侯云烨。

  禄东赞才不在乎得罪谁,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好汉,才不会担心自己受到什么报复,无非是刀剑丛里再走一遭而已。但是他在乎自己的使命,吐蕃人世世代代穷困,生命朝不保夕,每个人都在趁着自己还能活动的时候,拼命的过日子,在吐蕃,不拼命就没法过日子。

  和老天争,和野兽争,还要和疾病争,每个吐蕃人的生命历程,其实就是一部斗争历史,生下来没有因为脐带风而死算是趟过了一关,冬天来的时候没被冻死算是又趟过了一关,春天没吃的,强忍着饥饿度过了春日,也算是过一关,一个活到二十岁的男子,就要和天地抗争二十年,吐蕃需要大唐的帮助,需要大唐教大家知道怎么才能够造出御寒的屋子,需要从大唐知道人生病了,需要吃那些药才能痊愈,甚至连养孩子这种事都需要向大唐学习。

  到了新丰市,空气里似乎都荡漾着浓郁的酒香,随行的勇士们都不自觉地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自从品尝到烈酒的好处之后,所有人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喝酒,喝酒,都是远道来的客人,敬一碗酒表表心意,不可推辞,喝过一碗酒我们就是朋友了。”酒店的老板就站在路边的老柳树下,端着酒碗就往吐蕃人手里塞,不喝都不行。

  鸿胪寺的官员笑呵呵地说:“大相,这是新丰市上的规矩,酒坊老板都是如此做的,希望您能喜欢这些酒,他们以后好跟您做生意。”

  禄东赞挥挥手,顿时吐蕃勇士喜笑颜开,端着酒碗就一饮而尽,长长的哈一口气,确实是好酒,喝了一碗就要喝第二碗,老板却把酒瓮盖上了,笑嘻嘻的说,如果还想喝新丰美酒,就需要拿铜圆来买。

  岂有此理,吐蕃勇士大怒,在吐蕃喝朋友家的酒那里有给钱这一说,这是在亵渎朋友这两个字,老板刚才说大家都是朋友了,问朋友要钱这是奇耻大辱,老板错误的言行必须得到纠正,于是比碗还要大的拳头就轰在了掌柜的鼻子上。

  打倒了掌柜,踹飞了活计,再把妖艳的胡姬头下脚上的塞进木桶里,自己一群人这才围着酒瓮,用手里的酒碗开怀畅饮。

  禄东赞笑着看自己的勇士刚刚踹飞了一个胖大的壮汉,又把一个要理论的中年人按倒在地,给自己当凳子坐。

  “大相,这里是大唐长安过分放肆对您没有半点的好处,您已经得罪了云侯,这时候要是连地方官都要得罪光了您的处境并不美妙。“鸿胪寺的官员脸色开始变黑,如果不是因为来的时候被上官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出意外,说不定这会自己将都会冲上去狠揍吐蕃人。

  “呵呵,吐蕃人愚顽,这是没有受到教化的缘故,如果大唐教会了他们何为利益交换。我一定让他们给酒家赔礼并且赔偿。“

  吐蕃人闹得越来越大,一队人对付长街上一大群唐人,拳打脚踢板凳乱飞,很可惜这些百姓如何能是那些百战余生的猛士相媲美,一拳打落了为首一个混混样子的牙齿,又一拳轰在了一个壮汉的脑门上,壮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声,原本看热闹的新丰百姓,顿时就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抛了出去,密密匝匝的杂物落在吐蕃武士的身上,烂菜叶子有之,鸡蛋有之,茶碗有之,最离奇的是居然还有一只活羊,被没看清楚的武士一拳就打的这只羊肚皮都裂开了,肠肚鲜血流淌了一地。

  百姓们稍微一犹豫,立刻就更加凶悍的冲了上去,在家门口被人家痛殴,太难看更何况还是一群吐蕃人,这让一向以侠义自称的新丰百姓彻底的暴怒了,扁担,秤砣齐至,先前还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打死了吐蕃人会非常的麻烦,现在眼看着人家一个打一百个还显得轻松如意,是可忍孰不可忍,打死了这些强盗又如何?

  鸿胪寺的官员算是看出来了,禄东赞故意这样做的,只要新丰市上的百姓打死了一两个吐蕃人,作为使节,禄东赞一定会提出很多从来想都不敢想的条件。

  战事结束了,禄东赞的眼底飘过一丝悲伤,七八个人想要和整个街市上乱民作战,开始还能沾点便宜,到来后来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倒了,顷刻间,这八个武士就浑身脚印的瘫倒在地上。

  见打死了人,新丰市上的游民顿时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躺在地上的八个武士,瞪着眼睛,无神的望着青天,刚才自己等人还是威风八面的喝酒,这时候怎么就躺在了地上,“唐国的人真的好多啊。“这是护卫们在临死前发出的感慨。

  禄东赞充满了哀痛,人群里一定有古怪,八个身经百战的强壮汉子怎么可能被一群老百姓给揍的魂飞渺渺?不对啊,这里面有古怪。

  解开其中一个护卫的衣服,心窝附近的位置上一道轻轻地红点让禄东赞敏锐的观察到了,这是谋杀,光天化日下的谋杀,肯定有一个高手混在人群里,只有这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自己的八个护卫。

  鸿胪寺的官员开始还在大笑,当人群散开之后,八具尸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就垮了下来,小腿软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死了的勇士必定进入神国。“禄东赞小声的对官员说:“你不用担心,大唐的人还是和早年间一样,一言不合就拔剑牺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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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节 安心


      “您也太小看您的儿子了,承乾心地光明,做事光明磊落,一手阳谋用的出神入化,前段时间硬是用自己对百姓的情感把我架上他的马车,上了一道我至今还不能原谅自己的《流民入城疏》,如今我都不愿意再见他,他现在的心志坚如铁石,会受别人蛊惑?

  青雀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人闷棍,这和他一直喜欢待在地底下有关,一门心思的想要成为孔夫子一样的人物,对俗世的权势半点都瞧不起,如果可能他就不愿意从实验室出来,现在我要想蛊惑他都见不到人。

  小恪?那家伙现在比泥鳅都狡猾,上回我们四个被陛下吓唬了一顿,他就立刻钻到蜀山里打算修仙,我敢打保证,只要您稍微漏一点口风,他立刻就会远遁三千里,要么去吴地,要么钻蜀山,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选择,他一向认为,只要这辈子富足安康的过完就算是拣着了。

  现在这三个家伙那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主意正的要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承乾就打算等陛下百年之后接班,青雀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史书上,打算占一个大篇幅,小恪没出息一点,就是对钱财热衷一些,其他的皇子想要和他们三个斗那是纯粹在找死,青雀,小恪认同承乾,不代表他们两个认同别的王子。

  现在,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在宫里养好身体好好享福,我要回家去看闺女,然后带着她去找禄东赞那个混蛋,我要看看什么样的鸡零狗碎打算把我闺女抢走。“

  长孙听云烨埋怨了一大堆,说的好像很有理的样子也就安心了,在大唐最了解那哥三的不是别人。就是云烨,既然他都说了挑拨离间这种事对他们没用,也就放下心来,皱在一起的眉头刚刚松开,却又竖了起来,她发现云烨刚才和她说话毫无敬意。

  又抓着云烨刚才跋扈的一幕说是,狗肚子存不了了三两猪油云云,整天就知道胡闹,还好没出人命。要不然,会被言官弹劾,刑部拿问,自己不知道替云烨背了多少黑锅,在宫里担惊受怕的没个安生。

  骂完人就神清气爽的带着大群的爪牙回宫。那些让将士们流干口水的教坊司歌姬也一同带走,没说留下几个安慰一下将士那颗孤寂的心。

  回到自己的地盘云烨顿时就感觉身心皆疲,又他娘的打了一仗,不论岭南水师多么强悍,战损依然难以避免,这些善后事宜都要一一处理妥当,还要给皇帝写战情通报。一样的东西兵部也要,那是要存档的,史官会过来询问详细的战事,准备另辟蹊径的用不同的眼光来书写这场战事。

  功劳簿被兵部考功司拿走了。升官是皇帝的权利,发财就要靠自家大帅了,既然皇后把歌姬带走了,没有美人可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大帅的营帐,见司马。参军,主簿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就在猜测这一回大家到底能有多少赏赐,水贼窝里的金银不少。

  “大帅,不知道卑职的前锋营这回有多少收益?营里面战死了七十六个弟兄,您可不能见俺们没有大战,就把钱财都分给水军那些开船的。“赖传峰听到亲兵说大帅召见,就立刻钻进了大帐,一见刘仁愿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顿时就发急。

  刘仁愿把手边上的一张纸嘚瑟的在赖传峰眼前晃晃,那上面的数字让赖传峰嘴里发苦,要说话,却被云烨扔过来的一张纸打断了,连忙捡起来看,还好,上面的数字也不小,这才安心的坐到刘仁愿对面喝茶,还把自己的那张纸也冲着刘仁愿晃晃。

  “大帅,咱们如今私分战没所得,是否不妥啊,按律咱们是要上缴国库,再由兵部发还给我们。“五蠡司马手上也有一张单据,这是分配给守营将士们的,这家伙从来都不愿意离开油库一步,隔三差五的就要进去清点检查一遍,弄得全身都有一股子煤油味道,军营的弟兄们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他也黑着一张脸自得其乐。

  “如果是边军,自然该这样做,可惜我们不是,我们是陛下的亲军,兵部管不着我们,所以缴获的钱财就归我们自己受用,当然,陛下和娘娘那里自然会有一份,你就安心的把钱财收着,岭南水师里就属你最穷。“

  五蠡司马的脸皮抽搐了两下,犹豫良久,才起身谢过大帅的赏赐,和陛下,皇后一起分赃的机会不多。

  岭南水师是一个整体,云烨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落下一个人,哪怕是分鱼干,也是人人有份,五蠡司马知道这是营里的传统,大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拿就是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舰队的一份子,这一回拿了分赃的钱,下一回买卖军功的时候也就会顺理成章。

  将士们辛苦了大半年,又可以休整一个月,云烨指着刘仁愿让他赶紧滚回家,军营的事情统统交给五蠡司马管辖,将士们回家探亲。这也是岭南水师特有的福利。

  云烨自己也要回家,封存了大印,交给五蠡司马,骑着旺财准备回家,只要打完仗就需要穿着铠甲回去,云家庄子上的乡亲们最喜欢这一口,只要侯爷穿着铠甲回来,不用问,这是又上了战场,谁不希望自家的家主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功臣。

  所有人都围过来拜见一下侯爷,祝贺一下侯爷大胜而归,就轰然散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卖猪肉的继续去给买肉的剁骨头,卖果子的继续大声叫卖,刚刚趁着拜见侯爷的功夫卖了一件皮坎肩的,这时候继续和不满意的客人讨价还价。即使面前还站着一位点头哈腰的,也是来问侯爷讨要铜板的,因为旺财刚刚喝了一大盆子稠酒。

  谁耐烦整天披着铠甲,这东西又重又厚,九月里的长安,秋老虎正在肆虐,汗流浃背的尽完自己的义务,就要立刻脱掉甲胄,尤其是头盔。

  云烨觉得这样很好,侯爷起到了娱乐大众的义务,大众也表达了自己的敬仰之心,这样就完了,谁都有日子要过,侯爷在前方斩获无数不会分给别人一个铜板,当然老百姓卖猪肉赚的铜钱也不会给侯爷一枚。

  大人物云家庄子见多了,就算是有一天皇后娘娘站在自己的摊子前面要割二斤猪肉回去烧菜,屠夫都认为是理所当然,难道陛下就不吃饭了?

  以前县太爷来云家庄子亲民一下,都会让庄户们好一通感激,现在宰相来摊子上吃了一碗凉粉,该收的钱也得收,了不起多搁些麻油就算是优待了。

  云家庄子上的人家大气,挑粪浇菜园子的老汉都把腰板挺得笔直,大唐最富裕的庄子这个称号早就被庄户们嗤之以鼻,现在拼的是谁家的小子能考上书院,要是再有谁敢从怀里掏出一大摞子铜元显摆,整个人会被唾沫淹死,云家庄子穿着破麻衣编筐子的老汉,说不定都是长安城里一家店铺的东家,谁敢小看。

  财富带给人最大的改变就是精神上的自立,钱壮怂人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对你无所求,所以就没必要卑躬屈膝,没人喜欢总是弯着腰,云家的下人不是贱籍,一个都没有,如果主家欺负的狠了,摔耙子走人不是没有过,所以当你看到云家的马夫拽着马头埋怨侯爷不懂得爱惜牲口的时候千万不要奇怪。

  就连旺财在卸下马鞍子,接受了马夫的亲昵之后,支棱着耳朵等着他给自己洗刷,弄干净之后,就会有丫鬟过来,把装了铜板的荷包挂在脖子上,自己溜达着出了门,岳州的草料不好吃,回到了家里,也该松快一下,对面那个摊子上摆的红瓤西瓜就很不错,这东西,除了长安,别的地方居然没有。

  老奶奶接受了孙子的请安,笑眯眯的就回到后宅去了,知道孙子和自己的妻妾有话说,老人家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辛月还没说话,那日暮就一头扎进云烨的怀里,哭的话都说不出来,辛月黑着脸抽了她两把掌,她才红着脸从夫君的身上下来,旁边云宝宝和云暮吃惊的看着她,让那日暮汗颜无地。

  “你是我爹?“云暮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渴盼,对于爹爹这种生物,她既熟悉又陌生,一句话就把云烨的眼泪给问出来了。

  蹲下来平瞅着闺女的眼睛说:“是的,没错,我就是爹爹。”造孽呦,自己的亲闺女居然不认识父亲是谁。

  “你没有胡子,程爷爷都有胡子,程伯伯也有胡子,爹爹为什么没有?”小丫头小心的拿手指触碰一下云烨的脸颊和下巴,对于爹爹没胡子这事非常的奇怪。

  “爹爹把胡子刮掉了,就是担心一会会把我闺女扎疼。”说完就把云暮小小的身子抱得紧紧的,在小胖脸上亲了又亲,父女俩鼻子对鼻子嘿嘿的笑,把旁边的宦娘看得已经哭了两鼻子,辛月的眼睛也红红的,只有那日暮一脸的骄傲,自己不在家,夫君最疼爱的还是自己母女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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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节 大唐噩梦


      这里是大唐,禄东赞有力难施,只得赞同唐俭的话,钱财的遗失禄东赞并不在乎,礼单上的送给皇帝的五色玉璧必须找到,松赞干布远征东女国才弄回来的宝物,关系着和大唐联姻的成败,松赞干布雄心勃勃的想要统一高原,但是人力物力都受到限制,远征东女国一次就让松赞干布的族群和自己的族群穷困不堪。

  高原上不缺少珍奇的玉石,金银,缺少的是能做兵器的铁器,还有丝麻,每当禄东赞看到大唐打柴的樵夫都拿着铁制的柴刀和斧头的时候,他的眼前就浮现出吐蕃高原上那些骁勇善战的战士,举着木叉冲锋的情景。

  只有高贵的战士才配得到坚硬锋利的钢铁,禄东赞恨不得亲手从樵夫,屠夫手里抢夺那些刀斧,事实上这一路,那些将士们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换成了钢铁制品,自己来大唐特意带了五百没有武器的侍从,就是希望在回家的时候,能够带回五百全副武装的精兵。

  如今三百余人不见了,骁勇的吐蕃战士看到了箱子里面的那些会咔哒,咔哒活动下巴的骷髅,也看到了那支要把玉璧拽下地狱的干枯的人手。

  吓破胆的勇士指天画地的赌咒,抢走自己财货的不是人,是地底的幽魂,只有最有法力的上师才能应付,自己这些像牧草一样卑微的人,不敢和神灵争斗,说完这些居然什么都不顾的唱起歌来,都是些赞颂山神,湖神,大地之神的歌谣,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庇佑。

  这让禄东赞这样的智者痛苦万分,自从象雄大智者敦巴喜饶创造了苯教,高原上无物不成神。雪山之神,青稞之神,牛羊之神,大地之神,湖神,山神,石头神,只要看到不解的现象就会多一位神出来,吐蕃之民民智未开,懂得文字的万中无一。无数的上师统治者他们的头脑,火烧了手,需要献祭。走路崴了脚需要献祭,上师说这是得罪神灵的结果,如果这种献祭是把牛羊作为食物吃掉也就罢了,偏偏是找很多柴火过来,把珍贵的食物。皮毛全部烧掉,只有那些随风袅袅的青烟,才能免除他们的罪孽。

  每年的大献祭一开始,方圆数十丈的柴堆上,放满了牛羊,精美的皮毛。糌粑,青稞,酥油。有的时候还有美丽的女奴,这样的大献祭,松赞干布点了两回,第三回实在下不了手,就让禄东赞代替。点了一回火,禄东赞自己三天未出家门一步。因为他吩咐护卫把自己捆了起来,他害怕自己一旦忍不住,会拿着刀子把那些肥头大耳的上师全部砍死。

  松赞干布以为他病了,过来看他的时候,见他捆着自己,悲伤地拍着地毯唱歌:圣洁的岗底斯山哟,

  你虽威名远扬,

  只不过硕大的躯体被雪包裹;

  美丽的玛旁雍措圣湖哟,

  你虽美名远播,

  只是一浪推着一浪,

  睿智的禄东赞哟,

  你为何捆绑着自己,

  难道你也愤怒的想要战斗?

  神山岗底斯山哟,

  你威名传远近;

  那洁白无瑕的山顶,

  是我心地圣洁的佐证。

  圣湖玛旁雍措哟,

  一浪推着一浪,

  洗尽世间的邪念。

  睿智的禄东赞哟,

  快去世间最肥美的土地,

  去找最威严的帝王,

  把他的女儿带回来。

  威严的冈底斯山哟。

  我已经没有献祭可以给了,

  我的子民们哟

  正在挨饿。

  听了文武双全的松赞干布的歌声,禄东赞毫不犹豫的就带着护卫下了高原,想为自己的王娶回一位真正的公主,同时带回大唐最先进的技艺。

  可是自己的路途并不顺利,看中了一个非常好的小姑娘,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结果人家不愿意,这些天努力的和大唐勋贵搞好关系,却因为自己的鲁莽得罪了云烨,变得困难重重,所有的人都在等候自己和云烨之间的战斗,只有分出胜负,他们才会表态。

  禄东赞见过云烨两次,一次是他在船头嚣张的大笑,一次是这一回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纨绔,为何很多的勋贵都要看他的脸色?难道我堂堂的吐蕃大相,战无不胜的禄东赞,睿智无双的禄东赞,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一个浮华小儿?这一刻,禄东赞也想喝得烂醉!

  云烨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这才捂着脑袋痛苦地爬起来,在一边伺候的辛月连忙搀扶住他,一碗温热的白粥被云烨两口就吞了下去,很可惜,刚刚吞下去,又立刻吐了出来,一粒米都没进肚子。

  吐完了,擦擦挤出来的眼泪,四处瞅瞅,对辛月说:“这不是咱家。”

  惶急的辛月扶着他躺下说:“这里是武德殿,陛下命太医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夫君,程伯伯他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灌你喝酒,您以前喝醉了了不起把小铃铛当成妾身,现在倒好,醉倒在金銮殿上,幸好陛下没见怪。”

  “谁说朕不见怪?”李二的声音从殿门外传了进来,只见李二和长孙联袂从外面走进来,辛月连忙施礼,云烨想要爬起来挣扎了两下双臂软弱无力,又趴在床上,歉疚的对李二说:“臣失礼了,这就爬起来。”

  “爬不起来就躺着,反正在朕面前你失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辛氏,你且退下,朕有事问你这个喝醉酒的夫君。”李二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让辛月出去,长孙牵着辛月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女人都出去了,李二立刻窜到云烨面前低头看着他好奇地问:“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贺天殇查到现在查出来无数的不解之谜,如果没这些不解之谜,朕一定不会怀疑到你,但是整个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只有鬼神才能胜任,朕认为必定是你做的,快说说,好奇得紧。”

  “的确是微臣做的,这家伙欺负我女儿,没将他碎尸万段,已是便宜他了,陛下,在您面前我承认,出了门打死我都不会承认的。”云烨说的非常光棍。

  “唔,不错,还算是有些担当,有几分忠敬之心,如果朕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说出来?其心可诛!“李二对于云烨的回答非常的满意,在自己面前云烨能说实话,很难得,一般人没这个胆子,在自己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只会百般抵赖,证明云烨确实把自己当成一个值得信任的长辈看待,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己刚才特意换了一身常服,就打算传递这个信号。聪明的小子选择的非常正确。

  “陛下如果不问,微臣自然不会说,不过那五色玉璧无论如何是要找一个机会送进宫的,五色玉璧那是陛下才能有的东西,微臣留着是大麻烦。“

  “先别管玉璧,告诉朕,你是怎么把吐蕃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李二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端在手上,打算听长篇,至于禄东赞此时怎么想,他完全没有考虑过。

  “其实是禄东赞自己扎营扎错了,您还记得书院有一个杂役管事叫黄鼠的吗?“

  “你说那个盗墓贼?难道说禄东赞选的营地本来就是在一座废弃的大墓上面,底下是空的?怪不得整个地面会塌陷,不错,第一个谜团解了继续说。”

  “您知道的,小女云暮被欺负,家祖母非常的生气,下了一个要打折吐蕃人狗腿的家令,黄鼠无意中去新丰市,路过细柳营的时候发现禄东赞居然把营地选在一座被曹操掏空了的汉冢之上,根据他判断,吐蕃人的财宝都在这里,为了给小女出气,就打算收拾一下吐蕃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然后你就认为反正是教训,不妨教训的深刻些是也不是?所以吐蕃人死了三百余,告诉朕,给你闺女出气用不着这样的大阵仗,你打算干什么?“

  云烨缓了一阵子,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就坐起来给李二施礼说:“吐蕃人这一次来,确实是有事情求我大唐,他们吐蕃现在刚刚靠松赞干布的一万多人平定了四方,虽然打下了东女国的一大部分,这一次他们从东羌退兵,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国力不济,吐蕃人性格彪悍,打起仗来非常的悍勇,但是他们和草原上的部族一样,都是各自为政的,没办法把所有的力气拧成一股绳,松赞干布就想休养生息,打算将高原上的部族逐一击破。

  可是吐蕃人有一个很坏的习惯,那就是没事干喜欢把粮食之类的东西架在大火上烧成灰,敬献给天神,哪怕自己饿肚子,也要先顾着天神,有这样的恶习,他们还谈什么休养生息,只要有一点富余,立马就烧掉,这样休养一千年也没用。“

  “吐蕃人的动静朕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吐蕃人喜欢粮食器皿的?“

  “陛下,吐蕃人也有文字,只不过他们的记事方法却是唱歌,微臣曾经听过一些歌谣,再说,吐蕃大献祭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只要通过商队,您就能知道,微臣之所以下死手,就是不愿意让吐蕃人的目的达成,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微臣只要破坏就好,这样一个彪悍的民族一旦摆脱愚昧,将是我大唐的噩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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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节 纷乱


      贺天殇带着大队的人马在细柳营挖掘大坑,人多好办事,只用了两天就挖出来百十具吐蕃人的尸体,只要挖出来一具,吐蕃人就把尸体扒的光溜溜的往柴堆上一架,就烧掉了,死了很多人,却看不到吐蕃人悲伤,从同伴身上无意中发现的任何意外收入,都会让他们高兴,看他们烧同伴的尸体就像烧木头一样毫不在意,把一个旁观者贺天殇看得心中直发冷。

  吐蕃的使节不是一拨,而是两三波,靠近松州和剑南的部族也有使者到达京师,禄东赞的手段非常的干脆,找上门去干掉为首的头目,用鞭子就把其他的吐蕃人收归自己的麾下,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就说了一句,我们损失很大,需要补偿。“

  洛阳悬尸案未破,如今又添加了细柳营五鬼搬运地陷的案子,一时间长安和洛阳同时被谣言笼罩,在发现魏天珏已成没用的废人之后,贺天殇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了魏天珏,上报朝廷的时候就说被挂在洛阳城头的魏天珏早就死了,谁都知道他在胡说,朝中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就连皇帝陛下都默认了这件事。

  云烨夫妇在武德殿住了两天,就被皇帝赶出皇宫,因为在灞河上骄横跋扈的罪名,被罚俸三月,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罚,云烨习惯了,大臣们也习惯了,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唐俭,长孙无忌这些大佬一句话都没说,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过。

  必须去找禄东赞的麻烦,这是云烨早就计划好了的,不能因为你吐蕃人死了三百多就把欺负云暮的事情一笔勾销,你们自己人都说是触怒了鬼神,遭受了天罚,要在长安来一次大献祭。禄东赞好说歹说,才说服了手下把勇士的尸体献给天神,其他的东西啊分给活着的勇士,吐蕃人喜欢烧东西的习惯。云烨非常的喜欢。

  带着全部的家将浩浩荡荡的就去了细柳营,八牛弩不敢带,强弩这东西云烨认为必不可少,远远就看见好多人站在高处对着吐蕃人的营地指指点点。甚至还有烧香磕头的,百姓们认为关中的土地爷,不喜欢脏兮兮的吐蕃人在自己的地面上胡折腾,特意给的惩罚。这一段时间,细柳营附近居住的人家丢只鸡都赖在吐蕃人身上,搞得地方官不胜其烦。

  云烨把自己的牌子扔给了看门的鸿胪寺官员。自从吐蕃人出事之后。帮着吐蕃人看门的人皇帝就换上了鸿胪寺的人,别人以为这是皇帝在限制吐蕃人的行动,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是皇帝在保护吐蕃人,有了唐人混在吐蕃人群里,绝对不会再发生地陷这种事。

  看到皇帝只是在催促关注洛阳悬尸案,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五鬼搬运案毫不在意,已经混成精的房玄龄。杜如晦,唐俭,长孙无忌就认定了这件案子是云烨做的,要不然,皇帝一定会更加着急眼皮底下的事件才对。

  禄东赞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不见云烨,这可不行,在大唐云烨想见谁总会见到的,给自己安了一个神医的头衔就埋头往进闯。

  “云侯,你就安生一些好不好,您这一路上风波不断,为何还要节外生枝?您是神医我们都知道,您开出来的药下官敢吃,就是陛下也吃得,可是您以为吐蕃大相敢吃么?他吃了您的药,立马暴毙下官都不吃惊。您还是回家歇息吧,吐蕃人就算是欺辱了府上的小娘子,您看看这一地的骨灰,什么气都该消了,王玄策,替本官送客!“

  鸿胪寺少卿朴元修和云烨也是老相识,知道云烨来者不善,干脆就一口回绝了云烨的要求,还把他的学生王玄策推出来送云烨这尊瘟神离开。

  王玄策乐呵呵的上前,和旺财打了个招呼就牵着马头往外走,人家公事公办,云烨没有了往进闯的理由,只好任由王玄策带着走出了吐蕃人的营地。

  “先生,您这一次有些失算啊,如果下手再狠一点,把禄东赞的人马全部折在这里,等他回程的时候就会由咱们的人马送行,到时候学生会自动请缨去吐蕃看看要是找出一个控制雪原的法子那就太好了。“

  王玄策乃是书院出来的高材生,别人不清楚什么是延时装置,他知道。别人不知道渴乌取水他知道,别人不注意地上已经那些若有若无的盐花,他注意到了,至于鬼神之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书院里装神扮鬼的恶作剧层出不穷,想要找两个这种窍门太容易了,从那两根烧的黑黑的石头柱子出土,他就知道,这是绝对是先生干的。

  “闭嘴,就你聪明,你去高原也是危机重重,松赞干布和禄东赞都是一代人杰,凭着一万多人就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吐蕃,向雄人也是传承了几千上万年的族群,不是草原上那些野狼能比拟的,先在鸿胪寺学本事,时机到来了,再去吐蕃不迟。“

  王玄策嘟哝几声好像很不情愿,现在的大唐人都成了野心勃勃的杀才,不好好的种地,满脑子想着开疆拓土,名标铁柱,放眼望去,和大唐做邻居的都在倒霉,无不在小心翼翼的伺候大唐王朝这个巨无霸,原先嚣张的高丽,如今国内战火绵延不绝,高建武已经和渊盖苏文杀红了眼,鸿胪寺的官员非常好心的去调停,希望他们握手言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恼羞成怒之下希望高建武或者渊盖苏文两方面向大唐求援,不需要礼物,只要说一声,屯留在辽河岸边的契苾,和李绩就会立刻大举进攻叛匪,还高丽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甚至不用打招呼,契苾就想把辽河两岸变成牧场。

  听到这个消息,高建武和渊盖苏文,立刻休战,契苾的骑兵才越过辽河,迎接他的就是超过十万人的高丽大军,高建武和渊盖苏文全在,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契苾只好又回到大唐这边,继续看高丽内斗。

  两个家伙这次居然有志一同的各自留下了三万大军驻守辽河,这六万大军不参与国内战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盯着大唐,让李绩干咽着口水没有办法进取,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高丽悍卒。

  傻子都知道大唐从上到下都充满了野心,算上今年,已经丰收了整整五个年头了,粮食价格始终稳定在一个铜元一斗的基础上,按照比例,也不过是原来五文钱而已,关中平原的百姓之家,每天吃三顿饭已经变成了常态,闲时喝稀,忙时吃干,这些老黄历早就一去不返了,粮食的极大丰富,也就催生了养殖业的发展。

  农户家在玉米地里掰玉米的时候,都知道剥两颗鸡蛋加餐,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回庄子的路上云烨看着到处都是收割玉米的庄户,其实就没有弄明白,明明常平仓里的粮食已经多得要堆不下了,为什么这些百姓还要往死里种粮食?

  土豆可以做粉条,玉米现在是最好的战马饲料,除了这两样,油菜,芝麻,青菜,辣椒,花椒,果树,这些东西都可以种植,那一样都比种粮食划算,你只要看看旱塬上的百姓就明白,他们靠种西瓜,日子已经过的比平原上还要好。

  每回看到旱塬上的农户笑眯眯的拿西瓜换麦子的时候,云烨就想笑,一斤西瓜换一斤麦子,平原上的人还觉得占了便宜,这是什么道理,聪明的云家庄子人也不例外,只要是换麦子的人过来,就拿自家的麦子去换,大方得很,他们就不想西瓜的亩产是多少,麦子的亩产又是多少,两者有可能等价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云烨不去找不自在,农户们撒起泼来,侯爷家也扛不住,如果是商贩撒泼,侯爷家就是敲断他的腿,也没人理会,如果是别的大户家,百姓说不定会看热闹,如果是贼偷,大家伙就开心了,把这家伙绑在牌坊上,可以让乡亲们娱乐很久。

  农户就不行了,只要脱掉鞋子,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坐在侯府哭天抹泪,用不了一刻钟,府门就会被乡亲们团团围上,虽然没人吱声,可是那种鄙夷的目光会让你后脊梁汗毛竖起来,官府也会来,不会问青红皂白的,先把农夫安抚好,精神亢奋的如同公鸡一样的地方官就会递帖子登门,话说的难听不说,礼貌还不周全,能给你拱拱手算是不错了,看得人只想乱棍打出去。

  人家还真的不怕这个,说不定心里正在等你殴打,这要是挨了揍,一个强项令的名头准跑不了,这样敢于为民请命的好官需要大用,勋贵家和农户家相争,有理也没理,你如果觉得自己手段了得,官府不会发现,那就半夜挖个坑把农夫全家埋了。

  官府查不出来则罢,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淮安王李神通的二儿子就是前车之鉴,把人家闺女睡了不认账,闺女的老父老母找上门去,结果被打了出来,晚上一家六口人就消失了,最后官府从李神通家的果园子里把人给挖出来了,结果,李神通百战得来的王爵被降,二儿子验明正身之后菜市口斩首,恶奴一十一人一同被斩,从此他家的名声就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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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节小麻烦?


      云家门口现在就坐着一个农户,样子非常的凄惨,浑身的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大腿上,屁股上血迹斑斑,背靠在云家的石狮子上,气息奄奄。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从长安赶回来的云烨很奇怪,云家这些年以来,从没有欺负过农户,怎么今天就出了事?

  看见老钱蹲在那人跟前小声的说着话,看样子已经在处理了,既然钱管家接了手,云烨就没有再去问的道理,下了马,从侧门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发现云暮趴在门缝里往外看,见爹爹回来,立刻就跑过来,抽抽噎噎的给爹爹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不出所料,是云暮的旺财惹祸了,藏獒这东西,其实很蠢,为什么只认一个主人呢,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大脑处理不了那么些复杂的关系,从人烟稀少的草原来到繁华的长安,短时间里还不适应,有人看云暮招人喜欢,多看了一眼,结果旺财就发了怒,要不是小丫头极力束缚,门外面的那个人一定会没命。

  既然是误伤,那就没关系了,不过是赔些钱财就是了,老钱会处理好的,云烨拖着闺女走到门外,对那个农户拱手说道:“家中猛犬未能拴好,如今伤人在先,其罪在云家,尽管放心,但凡所有伤药,都会由云家支付,养伤的这段时间耽搁你家中的进项一一报来,管家会处理,自然给你一个交代。既然是小女的失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赔礼了。“

  按理说云烨堂堂的侯爷已经赔过不是了,并且答应会给补偿。此事就会了结,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云烨的预料。

  第二天一大早,十几个穿着孝衣打着灵幡的人抬着一个死人就堵在云家门口,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劲的就要往石狮子上碰。说儿子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不如一起被云家的大狗咬死算了,别人拖都拖不住。

  “老钱,昨日你送他回去的时候郎中怎么说?“云烨坐在大厅上问守候在一边的钱管家。昨天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怎么一夜间就一命呜呼了?

  “侯爷,庄子上的郎中昨日里看过了,伤的确实不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被吓的不轻,按理说没有死的理由,老奴昨日还当着乡亲们的面给他补偿了十枚银币,陶四宝自己也很满意。一个劲的说赚了。“

  “那就让官府来处置吧。你让庄子上的郎中再去看看他为什么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那里不对,这些天庄子上的警卫一定要加强,外面的那些人如果用钱可以平息。就用钱去平息,这样下去。对云家没半点好处。“

  老钱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那日暮领着小丫头惶急的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云烨皱着眉头对跟在后面的辛月说:“狗咬伤人,怎么都去怪孩子了?才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你看把孩子吓得,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不许你们再惩罚闺女。“

  云烨把云暮抱在怀里,见孩子总是去捂屁股,就把她的小裙子撩起来,褪下小短裤一看,发现她的小屁股上印着两个红红的掌印。这就怒了,狠狠的瞪了辛月和那日暮一眼,抱着云暮就去卧室用药酒给孩子擦拭。

  让云宝宝和云暮坐在软榻上,云烨很有兴致的给两个孩子教《三字经》,自己念一句,孩子跟着念一句,没到一刻钟,云暮就记住了其中的九句话,很聪慧的孩子,云宝宝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整个上午,没人敢到书房打搅他们父子,辛月,那日暮躲得远远地,支使小铃铛往书房送了一回水,两回点心。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老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侯爷,那家人就是想要些银钱,没有其他的意思,郎中说那个人死于惊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老奴就给那个老妇人赔偿了一百枚银币,算是把事情了结了。“

  云烨很满意,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云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那一家人,老钱平事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两个娃子都带上,去书院父子三人还能玩一整天,家里的女人这两天见不得她们。

  旺财拖着轻便马车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轻快地跑,戴着嘴笼子的狗旺财跟在后面跑,只是总喜欢跑到树根上撒一泡尿,圈定自己的领地。

  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羊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的往下落,石板路两边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衣的士子手握一卷书,顶着落叶踽踽独行,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爹爹,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你看那个人刚才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宝宝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在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姐姐们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掉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所以才踢树的,都是二百五,可不敢学他。“

  自从书院规定东羊河左面是男子散心的地方,东羊河的右边是女子们的游戏区,不到十丈宽的东羊河被他们誉为银河,公输木为了显摆自己的造桥技巧不输给老祖宗,特意在东羊河上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远远地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为此,公输家特意去找史官,想要把这件事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骂了出来,半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交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阳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意义千差万别,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屁用不顶,白白的浪费钱财。

  云烨不管这些,东阳桥修的确实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羊河上最美的景致,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大声的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面是闺女家的地方,不许过去,赶着马车装阔,告诉你前日里有人拿铜板给我都没用,整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看上。”

  一番话气的云烨快要七窍冒烟了,白白被人家骂成了无赖子,偏偏不能还嘴,只得兜转马头恨恨的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革了你!”

  婆子尖酸刻薄的话隔着三十余丈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婆子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

  “两个小傻蛋,爹爹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快乐?”云烨轻轻地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一下。

  “堂堂侯爷被无知的山野村妇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云侯,自古以来村妇辱骂国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圣人在位之时,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会顾惜羽毛不与村妇一般见识,今日观云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循声望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者,荆钗绾发,身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像丑陋,长脸,突额,高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常说的奇古之像,高人隐士就这德行。

  云烨停下马车,拱手问到:“听先生言谈古雅,必是云烨不知道的奇人高士,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久不出世早已忘记了名姓,让老夫想想,对了,好像叫姚思廉,你可以叫我要死脸,就是死要脸皮的意思,哈哈哈。”

  听到他的名字,云烨彻底的安定不了了,一个在李二当上皇帝之后就闭门不出专门研究学问的人,一个在贞观初年,开始撰纪传,粗成三十卷,这是武德、贞观二朝唯一的一次修成纪传体国史。谁可以记录国朝的隐秘?唯有姚思廉。

  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梁书》《陈书》都是他的作品,以前李纲就邀请过姚思廉出山,请他执教国史,结果被他婉拒,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东洋河畔遇到,难道说老先生准备出山了?

  “简之先生能到玉山,真是难得,晚辈冒昧请先生去书院饮一杯清茶如何?“

  “清茶一杯可不够啊,老夫从日出时分就到了玉山,到现在粒米未进,腹中饥渴如雷,听说书院的红烧肉乃是难得的美味,不可不尝。“说完就自己上了马车,抱起了云宝宝不停地逗弄。

  从见到姚思廉的第一面起,云烨就喜欢上了这个风趣的老头子,他和许敬宗都是十八学士,可惜人品道德相差的太大了。

  到了书院,直接就去了书院的后厨,可惜他们的午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剩菜,姚思廉居然毫不嫌弃,让厨子给自己热热,就开怀大嚼,麻婆豆腐里加上红烧肉,味道一定好不到那里去,谁知道,姚思廉居然吃的喷香,夸赞不已,老天爷,这位大儒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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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节 奇怪的石狮子


      事实证明云烨想多了,姚思廉到玉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梁书》《陈书》刊印成书,《梁书》五十六卷,《陈书》四十二卷,字数其实都不多,再加上老先生非常喜欢抠字眼,多一个闲字都没有,所以在云烨看来,就是两本薄薄的小册子而已。

  “云侯,你也知道,老夫一辈子只知道读书,不知道积攒家财,家中的财产就是几屋子的书籍而已,如今,《梁书》《陈书》这两本文稿已经完成,可惜一直没有付梓,如今听说书院印书效率极高,老夫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两本书稿问世,还请云侯助我。“

  老头子说完,就把一个包袱推了过来,云烨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厚厚的俩迭书稿,正是梁,陈,二书,书稿之上还有一张钱庄的本票,看看数额,只有五十枚银币,云烨一下子就哭笑不得,老先生这是弄错了,还以为书院印书要收钱,却不知书院印他的书,是要给他钱的。

  云烨把本票取下来放在一边,喊过仆役命他去找印书作坊的掌柜,人家才是印书的行家,知道这两本书需要印多少册,需要付给姚思廉多少钱,这些都是有规章制度可以遵循的。

  不大工夫,掌柜的来了,先是打问了老先生的名号,又仔细看看书稿,揣测一下全书的字数,最后拱手说:“姚先生,这两本总共一百八十枚银币如何?每本印数一千册,总共就是两千册,您看可能使得?“

  “每本一千册?“姚思廉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书稿居然能印一千册,老天爷,那是整整一牛车的书啊。可是想到一百八十枚银币。就咬咬牙说:”没问题,老夫这就是筹措银币,你们开始印吧,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掌柜吃惊的看着姚思廉半天才说:“姚先生,您不用给我们钱,是我们需要给您一百八十枚银币。“

  “你们给我钱?“刚刚站起来的姚思廉又跌坐在椅子上,自古以来都是写书的给印书的钱,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倒过来了,开始成印书的给写书的钱了。疑惑的看着云烨说:”云侯,这样做没必要,老夫虽然不富裕,但是区区一百多枚银币还不在话下。“

  “简之先生有所不知,的确是印书坊给您钱。而不是您给他们,您想想,您千辛万苦写的书稿岂能白白的让他们拿去发财,他们用了您的成果,就需要给您钱,以后他们要加印的话,还是需要继续给您钱的。您放心,不是云烨在这里作怪,李纲,元章。萧禹先生他们印书都是作坊给他们钱,可不是只有您一个哟。“

  “这怎么行,文章千古事,要老夫拿来卖钱非常的不妥。你们印吧,想印多少印多少。不用给老夫钱。“

  “要死脸的,到了现在怎么还是这副臭德行,三年博士,亢不见治,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反教人为?“

  听到来人掉书袋云烨就头疼,姚思廉好像并不以为杵大笑着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完就要起身离去,不想外面的人却走了进来一把拖着姚思廉就走。姚思廉挣扎两下见甩不脱,只好听之任之。

  “云小子,要死脸的书一定要印好,老家伙为人克己,但是学问绝对是上上之选,印两千册你绝对不亏本,记得把手稿收起来,图书馆要收藏,今晚连夜印,明天印上百十本让他拿走,如果需要额外的费用从我俸禄里扣除就是。“

  听着元章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云烨笑着对掌柜的说:“听见了,那就这样办吧,先印出来一百本装订好了送到元章先生那里去就好,看样子姚先生今晚回不了家了。“掌柜的笑着答应,捧着书稿退下。

  不知道元章能不能把姚思廉留在书院任教,不过看样子元章先生好像没打算放过姚思廉,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从这两句话来看,姚思廉可能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家境一定不好,也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搞的,这样一位大儒竟然随意的弃之不顾,真是可惜啊。

  带着两个孩子在书院玩了很久,这才回家,见老钱正在安排门房打扫门庭就随意的问了一句:“老钱,这里并不脏,为何要重新打扫?我看你们连石板都重新洗刷过,所为何来?“

  “侯爷,晦气啊,刚才有一匹驴子惊了,拖着车子在街市上狂奔,要不是咱家护卫一刀子把驴头砍下来,还不知道会伤多少人,地上全是驴子的血,不洗地不行啊。“

  云烨感觉非常的奇怪,却不知道那里不对,正要进门,却听见带着口笼的旺财呜呜的大叫起来,冲着门口的石狮子,就要往上扑,不但狗旺财大叫,马旺财也前蹄腾空,不住的希律律的大叫,云烨抱着马旺财,云暮也把狗旺财抱住,只见两个旺财都在不住的后退,狗旺财甚至把口笼甩掉,叼着云暮的衣衫就拖进了府里。

  云烨的眼珠子乱转,这一回他可是看清楚了,不论是狗旺财,还是马旺财,都对府门前的两只石狮子非常的恐惧,从刚才狗旺财的反应来看,这只藏獒非常的聪明,和其它的蠢狗完全不同,这样的狗会无缘无故的咬人?

  钱管家把坐在马车上的云宝宝抱在怀里,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云宝宝,慢慢的退回府里。

  旺财刨着蹄子打死不进府门,云烨心中一动,吩咐刀剑都已经出鞘的护卫回府去拿一瓶子香水和一块布,很快就拿了过来,云烨打开香水,倒在布巾子上捂在旺财的鼻子上,旺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云烨的脸色阴沉如水,牵着旺财进了家门,把它交给了马夫,又从狗嘴里把云暮取下来,交给了闻声赶过来的那日暮,吩咐她们进去,和辛月待在一起,不许出来,老江拎着强弩出现在屋脊上,云家护卫顷刻间就做好了准备。

  云烨又把家中的土狗牵出来,才走到门口,土狗就垮着双腿屎尿齐流,前腿软软的趴在地上把头埋进去,动都不敢动。

  确定了,是左面的石狮子,就要出去,被老钱死死地拦住,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护卫咬咬牙就冲了出去,举着刀子慢慢靠近石狮子,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这尊御制的石狮子有什么不对劲,疑惑的回过头看云烨。

  “老钱,把那尊石狮子用石灰水好好地清洗几遍,拿刷子刷,那尊石狮子被人浇上了猛兽的尿液,所以狗和马才会惊。”

  听完云烨的话老钱的心才放下来,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说:“侯爷,被狗咬的那家人一定有问题,老奴这就派人去查看。”

  “不要急,带上官府的人一起去,光是咱家人恐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人已经死了,石狮子也不要动,那个叫陶四宝的人太可疑了,刘进宝,带着我的腰牌去找贺天殇,就说有真正的大案子要他接手。”

  电光火石间云烨就考虑清除了前因后果,该死的神人又找上门来了,寒辙家里用死人做迎宾礼物,这个混蛋却来这一套,阴的痛快啊。

  先从云家的名声上下手,给陶四宝身上抹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尿液,估计八成是狐狸的尿液,惹得狗旺财去咬,知道云家不会坐视不管,会赔偿,到了晚上就把陶四宝弄死,等云家再次赔偿之后,就把这一家人都弄该死,让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仅仅过了两夜,就变成了灭门惨案,李神通家的二儿子前车不远,到时候云家就是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楚,多年积攒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云烨之所以对寒辙手下留情,是因为他们做事还有底线,过于骄傲的人总不肯降低自己的档次,这一次出现的家伙,一定是一个非常阴毒的人,云烨对这种人一向没有好感,下三滥的法子都使出来了,真是自寻死路。

  好在这次他们想给云家带来恐慌,做了画蛇添足的事,被旺财们发现了,如果云烨没有发现阴谋,说不定就会为敌所称。

  回到书房,刷刷刷的写了一行潦草的大字,上面写着:“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吩咐护卫把这张纸贴了出去,就贴在石狮子上,贼人一定没有走远,说不定就混在集市上,云烨站在府门上恶毒的朝集市上看了一眼就回去了,云家没办法封锁集市,只能另外找机会找到他们。

  一个矮小的侏儒扶着一个苍老的老妇人缓缓走出了集市,转过山脚,见四周无人,那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人就挺直了身体,随意的拿湿布在脸上擦几下,摘掉头套,就立刻变成了一个花信少妇。

  “当家的,这个云烨不简单啊,提前就破解了你的兽王液,还打算让他家再恐慌几天,看样子不成了。”

  “寒辙失败了,现在正在寒雾受罪,我本来不想多事,都是你非要逞能,现在被云烨盯上了,都是神人,咱们是下五门,云烨能对寒辙留手,说明这家伙也是上仙,咱们惹上云烨不是个好事情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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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节 冬至


      云烨看到李怀仁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来。从头到脚肿的乌青发亮,整个人就像是吹了气一般,胸口上画着一个婴儿鬼头,有气无力的躺在吊床上哼哼,只要孙道长碰一下他的身体,他就大声的惨叫,这家伙除了手掌和脚底板,浑身都不能碰,老孙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舌苔,和脉搏,告诉李孝恭,李怀仁没中毒,五脏六腑安然无恙,至于为什么人全身会肿起来,而且疼痛难忍,就弄不清楚是什么缘故了,他行医多年,这样的症状没见过。

  老孙束手无策,云烨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着一柄放大镜仔细的观察李怀仁的身体,前胸后背包括脚底板一处都没错过,他从进门的时候就知道李怀仁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全身刺痒难当,这种症状云宝宝在去年也犯过一次,孩子贪玩,光着屁股到处跑,结果被皂角树的飞絮沾到了身上,钻进了毛孔,孩子不疼,就是痒的厉害,只要一穿衣服就大哭大叫,云烨最后好不容易才想起傅山给小儿用糯米团子治病的往事,就拿温热的糯米饭团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试试,结果很有效果,糯米团子滚了三遍,云宝宝就没事了。

  李怀仁的症状可比云宝宝严重百十倍,刚才拿放大镜仔细观察了,这家伙身体上也到处扎满了细细的纤维,云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镊子夹了一根,非常的细,扎的很深,用糯米饭团恐怕没用,不过没关系。这种皮肤炎症引起的水肿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喊过管家,让他熬一盆子稀稀的松胶过来,再准备一把大刷子。

  看到云烨老神在在的样子。李怀仁赶紧问:“烨子,哥哥我还有没有得救?没得救你说清楚,哥哥我扛得住。”

  “没问题,能救。死不了,只要你扛上三五天自然就会好,这事不急,听说你纳了一个小妾,乃是人间绝色,不妨请出来,让小弟见见。”

  在云烨说出没问题的时候,李孝恭全家悬在嗓子眼上的心就算是落地了,李孝恭请孙道长去前厅用茶。至于儿子的病情有云烨在。不会出事。至于怎么治,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自己不操心。

  “你个王八蛋。哥哥我都要死了,你还说风凉话。你到底是来救哥哥老命的,还是过来勾引二嫂的?我小妾漂不漂亮关你屁事!”

  云烨叹口气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疯子,我就是招惹了疯子,才被人家整得躲在家里那都不敢去,躲都来不及呢,你偏偏自己往上凑,去看看吧,你的小妾一定没影了。”

  “我当然知道,当天晚上就没影了,哥哥我就洗了个澡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谁都没看见,然后我就刺痒难当,哪有心思去找她。你少说废话,赶紧给我治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她的晦气,不把她扒了皮,老子就是王八。“

  这时候云烨要的松胶已经熬好了,管家把松胶端了过来,还给云烨找了一把刷子,云烨等松胶的温度降了一点,把手指放进去,发现不太烫了,趁着没有凝固,用刷子沾了胶掀掉李怀仁身上盖的薄毯子,毫不留情的把胶水刷在他的前胸后背上,等胶水凝固了,云烨小心的把胶皮卷起了一个边,猛地用力一扯,在李怀仁的惨叫声里,一大张胶皮被扯了下来,不但把那些奇怪的纤维扯掉了,连李怀仁自以为傲的胸毛也一起扯了下来。

  疼的李怀仁眼泪都下来了,刚要说话,去发现云烨在用手持触碰他的胸口,果然,胸口不痒了,见云烨又要去扯后背上的胶皮,含着泪咬着牙忍奈。

  李孝恭听着儿子发出的惨叫声,手都哆嗦起来,老夫人更是急的团团转,孙思邈云淡风轻的喝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论医术,自己比云烨强的太多了,可是论这些旁门左道,云烨比他强很多,从来不把话说死的云烨既然说能治,那就一定可行,更何况从李怀仁的惨叫声里,他听出来这家伙的中气很足,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个时辰后,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胖子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大厅里,见了老爹就说:“爹爹,孩儿要去找那个贱婢,抓回来挫骨扬灰才能泄愤。”

  “畜生,才捡回一条命这就忘了教训?烨子废了心思帮你治病,孙道长也忙前忙后的,你不说感谢人家,能动弹了就要往外跑?”李孝恭见儿子能出去寻仇,就知道病已经治好了,想到那些人匪夷所思的手段,严禁李怀仁往外跑。

  云烨袖着手走进来说:“怀仁,伯伯说的没错,你和那些人是没办法斗的,告诉你,你胸口的那个鬼头很可怕,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的,别瞪眼睛,我这么说可不是什么激将法,就是在说事实,这些时间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李孝恭张了张嘴想要问,到底没问出来,只是派了那个给李怀仁买小妾的管事把云烨送了出去,孙思邈在他的再三挽留之下,在河间王府做两天客。

  在大门里云烨听了管事描述的情况,拍拍手就骑上旺财回了云家庄子,嘴里不停地嘀咕:“杂耍?”从怀里掏出三个鬼头图样仔细地看,怎么看这些鬼头怎么觉得熟悉,自己从哪里见过?到底是从哪里见过这些线条?

  整整两天云烨那都没去,就躲在书房研究那三张鬼头,最早出现的那副鬼头,线条最复杂,寒辙家的鬼头线条也很复杂,到了水门和李怀仁胸口上的那副鬼头只有寥寥几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档次》

  “有意思,神人里面也有地位高低不同?他们也没有消灭阶级?按理说不管哪种主义,那种信仰,发展到最高阶段不就是实现物质极大丰富,消灭阶级吗?神都没有达到?这样的神和凡人世界有什么区别?“

  云暮和云宝宝一直坐在爹爹的书桌上乖乖地画乌龟,云宝宝已经画好了一只硕大的乌龟,等了半响也没有听见爹爹夸自己,摇晃着云烨的胳膊要他看自己的大作。

  儿子最重要,让那些鬼头见鬼去吧,抓过儿子的大作仔细欣赏,不错,到底是姓云的,你看看这乌龟画的多有气势,三扁四不圆的壳壳,长短不一的爪子,尾巴比脑袋长多了,最有特色的就是三角形的脑袋,眼睛已经长到脑袋外面去了。

  “儿子,乌龟耳朵下面的这条短线是什么?“云烨指着乌龟三角形的脑袋上的那对大耳朵下面的一个黑点向儿子请教。

  还没等云宝宝回答,云暮把脑袋伸过来看了一眼说:“那是嘴巴。“

  云烨怎么都无法理解,这条耳朵下的短线怎么就成了嘴巴?看着云宝宝不断点头承认,云烨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对呀,为什么不行?它为什么不能够成为嘴巴?谁规定画乌龟不能画耳朵的?谁规定短线怎么就不能代表嘴巴了?谁又规定了鬼头就不能延展开来变成长短不一的短线了?

  什么天干地支,什么河图洛书,什么阴符经,什么五行八卦,玉牌上的点线只要只要卷起来,不就是一个立体的鬼头么?和那些高深的学问没有半点的关系。

  云烨幸喜若狂的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拓印的图案,这就是白玉京上的线段和点,把整张纸卷起来成一个圆筒,定眼一看,又有些气馁,卷成圆筒好像有了点变化,可是还是杂乱无章的没个头绪。根本不像寒辙家的图案那样粗犷,也没有图腾特有的野性美。

  想不通就抛开,云烨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膝盖,父子三人就一起坐到摇椅上来回的摇晃,不一会就摇的迷迷糊糊的,秋日的午后正是睡眠的好时候,太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书房,三个人都已经睡着了,那日暮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把一张毯子给他们盖上,把桌案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纸筒捡起来放在桌案上,夫君书房里的一张纸都不许丢,这是云家的规矩,是老奶奶亲自立的家规,见一切都收拾了,这才走出去掩上房门。

  太阳慢慢的落下光线斜斜的从桌案的面上掠过,夕阳的光线照在纸筒上,在纸筒的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狰狞的独角鬼头,这一幕只出现了一会,阳光就偏移了过去,睡梦里的云烨对这些一无所知。

  直到天色有些昏暗了,辛月才走进来叫醒了父子三人,两个孩子不能多睡,要是现在睡足了,到了晚上就不肯睡觉了,再说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云烨把桌子上的纸筒收进了抽屉,领着两个孩子去前厅吃饭,当然在这之前,必须要洗手,三个人洗干净了手,被辛月挨个把手掌擦干净,这才允许上桌子,厨娘今天很卖力,因为冬至节到来了,云家惯例是要吃饺子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大盘饺子,孩子们的小碗里也装满了饺子,以前都是吃馄饨的,云烨当家就改了,这个惯例已经延续了五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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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节 大雪崩


      长安的雪只要下起来就不会轻易地停,站在玉山山顶俯瞰大地,除了八条黝黑的水脉,剩下的大地,城池,房屋全部都笼罩在茫茫白雪之中。

  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彤云下不断地有大片的雪花掉下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狗屁的下雪天里,居然起了寒雾,别的雾气都是白的,该死的寒雾居然是青色的,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道路早就被淹没了,云烨穿着两三层皮裘躲在爬犁上,冷的跺着脚催促刘进宝快些。

  皇后去了玉山山顶赏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说别的,光是让那些侍卫扫雪就是一个大工程,为了看一眼雪景代价也太大了,这还是那个为了省钱,宁可穿短裙子的皇后吗?

  都知道玉山上有暖亭,可是一个玉山的管事都不带,哪里会知道暖亭子怎么用,估计这会连地龙都没有生着。

  爬犁只能到半山腰,剩下的就需要步行上去,看看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就知道皇后的主意是临时起意的,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能让人省心点,自己患有气疾,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老孙为了皇后的病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青霉素已经试验成功,贞观九年就该把皇后送到地宫里去了,那里还有机会大雪天的跑出来祸害人。

  等到云烨爬到山顶,眉毛上都挂满了冰霜,戴着的狗皮帽子上,也结满了冰花,吐口唾沫立马就变成了冰疙瘩,这样的天气里为什么非要上来找罪受。

  看到一大群白痴把皇后围在亭子里打哆嗦,云烨就知道自己来的不算晚,皇后和侯氏坐在亭子里怀里抱着汤婆子,情况还好。

  没时间见礼。直接吩咐玉山的管事开始挂帐子,厚厚的毛毡,绕着亭子迅速的被搭建起来,最后缠上七八道绳索,一个真正的暖亭就搭好了,一个已经烧旺的铁炉子被迅速的安装在暖亭子里,上面加上一把黑铁的水壶,从外面接上白雪就开始烧热水。

  亭子外面,两个仆役把一桶煤油浇在大块的木柴上,火折子一燎。火焰就腾地升起,很快就被地坑里的烟道吸进了柱子,最后从顶棚喷出大股的浓烟。

  长孙松开了怀里的汤婆子。搁在座椅上,跺跺发麻的双脚说:“刚才虽然冷,但是风景绝佳,天地苍茫,人家笼统。美得就像迷梦。”

  “娘娘,量力而行是一项美德,您是大唐的皇后拥有无数的资源,天下所有人都愿意为您所用,只要一声令下,想要观看美景。何处不可得,但是您不能强行要求自己完成自己身体能力以外的事情,您有风疾。最是担心受寒。

  一旦受寒,很可能旧疾复发,您可能不知道,为了您的病,孙先生费了多少心力。可以说,青霉素这种药物其实就是为您发明的。请娘娘保重凤体,至于侯氏,我会向太子谏言,处置与你,胆敢在这个时候蛊惑娘娘上山,实在是不识大体。“

  侯氏见云烨发怒,不由得把身子往后缩一缩,平时她可以尽情的对云烨使小性子,因为两家是通家之好,但是在这种场合,她一个太子侧妃,是没有发言权的。

  “好了,不说侯氏,是我自己要上来的,临时起意,谁都没说,原本想着上来看看就下去,谁知道被好风景迷住了,多站了一会辜负了你和孙道长的一片好意。下次不这样做就是了,既然来了,就陪我赏赏雪景,赋诗一首如何?”

  此时亭子里已经温暖如春,地龙加上炉子,云烨的皮裘已经穿不住了,至少狗皮帽子已经没有了戴的必要,把帽子卸下来,放在石桌上,长孙接了过去,还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觉得很不错,两个耳朵放下来就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边军里有这样的帽子。

  “小烨,你说辽东之地也是这么冷么?那里的将士们该如何过冬?”

  “娘娘,辽东之地要比关中冷的太多了,说那里冻破砖瓦都毫不夸张,点火堆没用啊,真正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不过将士们自然有过冬的良策,比如说挖地窝子就是其中的一个法子,再加上火炕,毛料披风,虽然棉衣少了些,那也是棉花不足的缘故,过上两年,咱大唐就什么都不缺了,有了好装备,就是想打到天边都成。”

  长安附近已经开始有种棉花的人家了,比如侯家的田地里就种了好多,这是从高昌弄回来的种子,没想到在关中种植一下子就获得了成功,因为这个功劳,侯君集的营帐外可以多插一对画戟。对这个荣耀,侯君集非常的看中。

  “是啊母后,我听我母亲说,明年打算种更多的棉花,到时候请魏王殿下琢磨琢磨咱把那些棉花都纺成线,到时候可以织好多的布料,这样一来,我大唐不光有丝绸绢帛麻料,毛料,葛布,也会有大量的棉布。”

  提起棉花侯氏就来劲,她娘家的荣耀么,自然要多说一些,云烨没好气的说:“现在咱们的纺织器械必须先满足羊毛,这东西不光是织出毛料这么简单,朝廷还要靠他完成控制草原的大计,松懈不得,棉花不一定要织成布,我们把棉花拿来,去掉籽,晒干了直接装在夹袄里,就成了棉衣,很暖和,塞到毯子里,就变成了棉被,晚上盖上非常的舒坦,一会下山之后,让辛月给娘娘抱过去几床,用过之后您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长孙笑着点头,云烨见雪水已经开了,就取过茶具给长孙泡茶,都是红茶,必须先把她体内的寒气驱一驱。

  听到外面的侍卫宫女们围拢在地坑周围取暖,煮羊汤,云烨也就放下心来,这样的天气里不驱寒会生病的,云烨上来不光是来关心长孙的,其余的人也是人,平日里都和云烨混成了熟人,没必要把他们弄得猪狗不如,那不是为人之道。

  茶叶里放了姜片,就成了姜茶,长孙捧着茶杯喝了三杯,立刻觉得胸腹间暖洋洋的,脱掉大氅隔着毛毡上的玻璃窗往外看,依然觉得这样的雪景有大看头。缓缓念道:“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念完诗以后对云烨说:“昨夜已经知道在下雪,却想不到雪竟然会下的这样大,我是被竹子折断的声音惊醒的,谁知道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隔着窗户看外面的雪景有些发痴,不由得抬头看玉山,当时心想,站在玉山顶上看大地该是何等的壮观,就催促护卫清扫了石碣,一路就这样上来了,唉,真是难为他们了,侯氏,回去以后一人赏赐银币十枚。”

  侯氏赶紧领命,有机灵的宫女立刻就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外面的侍卫宫女知道,立刻外面的人就高兴起来,一起大声说:“谢娘娘赏赐。”喊一遍也就罢了,偏偏喊了三次,巨大的声浪在山谷里回荡,云烨的面色清白一片,赶紧扶着长孙坐下来。

  长孙不明所以的刚坐定,就听见整座山都在响,都在颤抖,侯氏吓得吱哇一声就钻进长孙的怀里,长孙的面色大变,奇怪的向暖亭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白雪弥漫,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七八个高等级的侍卫已经提着刀子冲了进来,把皇后护在身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找敌人。

  王八蛋,谁是敌人,就是你们这些在大雪天胡乱喊的王八蛋,山坡迎风面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尺厚,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发生大雪崩,还百十个人一起扯着嗓子喊,现在还有脸冲进来保护,幸好这里是山顶,幸好刚才把所有的雪都清理掉了,要不然,怎么都会死伤一些。

  在长孙和侯氏惊诧的目光中云烨一脚一个,把那些侍卫全部都踹了出去,对长孙说:“娘娘勿惊,刚才不过是发生了雪崩而已,再响一会就会停,我们继续喝茶。”

  外面雪沫子飞的到处都是,能见度连五米都没有,宫女们死死地抱着侍卫的腰,侍卫趁机大肆的占便宜,反正都是出生入死的汉子,对于突发事件已经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至于女色那就另说了。

  “为何会有雪崩,何为雪崩?”长孙听着外面的巨响渐渐平息,就问云烨。

  “娘娘,您也看到了,大雪就这么下着,随意的堆积,其实是很不稳当的,只要发生一点震动,就会滑落引起连锁反应,最后大块的雪堆就会崩塌,您想想几百万斤的雪一起从山上冲下去会是何等的壮观。”

  “云烨,那么多的雪冲了下去岂不是会把山路全部埋掉,你说说,我们怎么下去。”

  “侯氏,终于见你聪明一回,我们现在其实就是被困在了山上,下不去了。”

  “这该如何是好?”侯怜儿彻底的惊惶了,平日里有事,不是爹爹帮她处理,就是夫君帮她处理,哪里会想到有今天。

  “云烨,想办法,别戏弄怜儿。”长孙抱着哭泣的侯氏,对云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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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皇帝要封禅


      开学了,书院已然恢复了自己往日的固有旋律,除了多了三只懒熊猫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女孩子们对熊猫爆发了令人发指的热情,于是,熊猫的布偶很快就在女子书院形成了一个风潮,希帕蒂亚也不例外,最大的那个熊猫布偶就属于她。

  大唐却在这个新的一年里爆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李二见国库充盈,将士凶猛,万国来朝,认为自己的功绩已经足以向上天报告一下了,所以就打算去泰山封禅一下,再者带上晋阳,沾一点国家气运,说不定在这样的喜庆气氛里晋阳的病可以不药而愈。

  魏征打死都不同意,上本说国家现在从洛阳以东直到东海之滨,荒野千里,人烟稀少,鸡犬不闻,百业凋敝,这和时候去泰山封禅,一定会加深山东之地百姓的痛苦。

  就这一句话,云烨看到李二对魏征的失望可说到了极致,为了不让皇帝去山东分化打击豪门,魏征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如果是五年前,魏征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但是现在,这句话是不对的,皇帝下令流民归田之后,无数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流民已经慢慢的回到了昔日的家园,开始重建自己的家乡,朝廷三年不税的法令已经昭告了天下,土豆这种东西更是种的满世界都是,登州,莱州,这些地方已经慢慢形成了大城市的雏形,登州刺史要求扩建城池的奏章已经在皇帝桌案上摆了一个多月了,你现在说山东凋敝是何道理?

  众所周知,支撑建立起李唐天下的,主要有三股力量,而最为重要的,便是关陇集团。他们本是源自北魏鲜卑贵族的军人团体,其中既有胡化的汉人,也有汉化的胡人。

  原来割据中原的北周和北齐,便是由关陇集团一手操控。至于由北周开国皇帝宇文泰亲自培植的八大柱国宇文泰(李世民曾外祖父)、元欣、李虎(李渊祖父)、李弼(李密曾祖父)、赵贵、于谨、独孤信(杨坚岳父)、侯莫陈崇等人,其威名更是无远弗届。

  这八大柱国之中,宇文泰乃是李世民的曾外祖父。李虎乃是李家的嫡系曾祖,李弼乃是李密的曾祖父,而隋文帝之后以及李世民的祖母,都是独孤信的女儿。

  西魏、北周、隋、唐四个朝代都与这八柱国密不可分,你要是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隋唐兴替的乱世当中,相互杀伐的四方豪杰,以及朝堂上的著名大将。往往都是沾亲带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这第二支力量,便是山东集团。其中,又可划分为两派:历史悠久、宗族势大的山东士族,以及野心勃勃、出身寒门的山东豪杰。前者以百年来所积累的声望门阀自立于世,而后者则依靠隋末以来所掌握的武装力量独树一帜。这两股力量,相互间既有矛盾。又能够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而合作。他们长期以来,都让李世民有尾大不掉之感。

  好在借用云烨的力量。李二成功的压制了山东豪门,卢家的血案,让他们认识到了刀把子的可怕,现在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东,俯首帖耳,以图后势。

  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往日的不可一世的崔家,郑家,卢家,不做声。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氏族志》的安排成了二等,三等的家族,要知道云家现在就是三等家族,只要云家有闺女和皇家结亲,或者皇家有闺女下嫁云家,迟早都会成为二等家族。

  而以魏征为代表的山东集团官僚,也正是利用了氏族的庞大势力使得李世民在政令措施上多有让步之举。不过,山东集团在李世民打天下和治天下的过程之中,也为贡献了不少才具卓异的文武贤能。因此,李二对这支势力,是既爱又恨,既要小心提防,又要加意笼络。

  最后一股力量,便是长期踞于江南自成一体的江南文士集团。他们同样继承了魏晋以来门阀贵族势力的绪余,在隋统一南方后,其政治地位已大大下降,但在江南地区仍然有着难以替代的影响力。

  这些人的特点是无拳无勇,让他们统兵打仗,实非所长,不过,他们向来以衣冠正统自居。要说到对前朝典章的钻研阐发,可谓无人能出其右,故而唐初一应政治制度的设计、典章礼仪的制定,多出于他们之手。

  这三股力量,形成了唐初政坛官场之上的基本格局。其中关系犬牙交错,复杂异常。故而对他们,李二向来采取分而治之掺沙子的原则。

  玉山书院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坐大未必没有李二纵容的结果,这样的信任和纵容只会出现在云烨身上,换一个人,李二绝对不会这样放纵。

  云烨看得出来,魏征的话算是伤了李二的心,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兴致勃勃的李二想要祭天,那就去祭呗,大家也有机会去泰山旅游一圈很不错啊,干嘛要阻止?更何况皇帝出行对当地的经济一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五六万人的衣食住行,不需要花钱啊,李二家里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他两个闺女捞了不少钱。

  整个朝堂之上静的掉根针都清晰可辨,李二把目光转向了房玄龄,他忘记了老房的老婆也是山东大族,杜如晦从来不参与这些事,闭上眼睛装睡觉,秦琼,程咬金更是低下了脑袋,他也是来自山东的响马。

  自古以来皇帝出巡几乎就是祸害地方的代名词,氏族纠纷和秦琼,程咬金这些人无关,他们是《氏族志》的受益者,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皇帝去山东祸害自己的乡亲而已。

  李二的目光显得更加愤怒,长孙无忌还是没出来,这家伙还在为皇帝给他安了一个赵州刺史的头衔很不满意,这分明是要把他赶出长安去地方上自生自灭啊,心中有气,自然不肯出力。

  皇帝最后把目光停在云烨的身上不动了,云烨甚至能感受到李二灼人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哪个部位上。

  “陛下,微臣认为,魏征说的有理,如今山东河北之地依然荒僻,也穷顿不堪,陛下要去封禅,随行人马绝对不会少于六万,这些人吃马嚼的,一路过去,就会把陛下这几年在山东,河北蓄养在百姓家中的财富消耗一空,自然是得大于失,不划算。”

  魏征愤怒的看向云烨,因为他听出来了,云烨已经偷换了概念,把不能去泰山封禅的理由偷换成了单纯的钱粮。

  果然,这句话让李二龙颜大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如此啊,魏卿说的果然有理,百姓的福祉大于天,这个道理就是朕也要遵从的,不过魏卿多虑了,这次封禅,朕会自带粮草,器物,地方官府不得修造行宫,也不得开山辟路,更不得黄土垫道,所有民役全部取消,如此,可能去得?”

  魏征无奈之下只好拱手说道:“如此一来自然百无禁忌。”

  长孙无忌立刻出班启奏到:“我皇自御极以来,灭突厥,克草原,拓版图,育万民,如今国内四海升平,域外群雄顿首,更兼得这几年风调雨水,自然需要昭告上天,刻石为记,以昭吾皇功绩。”顺风话长孙无忌从来都不缺少。

  李承乾现在也弄明白了自己父亲要干什么,自然出来为自己的父亲大肆的吹嘘,李氏宗亲总是没原则的站在皇帝一边,魏征,房玄龄等人就算是万般的不愿,也只能同意皇帝去山东,上一次山洞叛乱是魏征去平定的,没有费一兵一卒,现在皇帝到底还是不放心,准备自己去看看。

  出了万民宫,秦琼,程咬金就悄悄的问云烨:“小子,你替山东百姓减去了负担,我看魏征,好像并不领情啊。”

  “伯伯,魏征担心的根本不是百姓,他清楚皇帝绝对祸害百姓,他担心的是山东之地再遭受一次大的清洗,陛下绝对不会忘记,当初第一本《氏族志》上把崔家列为第一的耻辱,程伯伯,回去告诉婶婶,让她家里不要随便掺和山东的事情,她家在山西不管山东的事情,跟房相的妻子学学,上一回陛下出狠手处置卢氏,卢夫人不是当做不知道么?有些时候先把自己保住再说。”

  程咬金喟叹一声就匆匆离去,皇帝这是静极思动,平息了好几年的氏族纠纷。如今又浮出水面,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干什么,勋贵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云烨知道皇帝要干什么,神人的事情彻底的激怒了皇帝,百骑司的调查报告,云烨虽然没见到,但是猜都能猜到一些,魏天珏的案子一定有了进展,毕竟五百多人想要完全的销声匿迹这不可能做到,只要百骑司用心的去找,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皇后在玉山遇险,虽然说是一个意外,皇帝谁都没有处置,平静的可怕,从事件发生开始,云烨就提心吊胆的,到现在才放下心来,这个板子还是重重的打在氏族的屁股上了。

  随着神人的遮羞布被慢慢掀开,皇帝绝对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而这些古老的氏族,就是那些神人生存的并且发展的土壤,必须斩草除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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