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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左道官途【作者:走过青春岁月】(3月25日更新至“第四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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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招安


      正午的阳光刺破南山地区终年不散的雾霭照进院子里,段世杰终于从昏睡中醒来,许三笑在院子里享受日照,抬头看见段世杰面色灰白从屋子里走出,笑道:“不愧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术士,经过那样一场恶战,这么快就恢复了?”

      段世杰绷着脸,大约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冷峻些。可是在许三笑看来,冷峻倒不觉得,冷艳倒是货真价实。

      “许三笑,你可是在嘲笑我不如你?”他眉毛竖起的样子丝毫不给人狰狞之感。

      许三笑心中微微一叹,难怪江心月会被他伤了自尊,这厮长的实在是让天下大多数美女自惭形秽。

      “你身为北沟县委书记,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去上班?”段世杰被许三笑瞧得浑身不自在,皱眉说道。

      一个人在遭遇让自己觉得难堪的事情后,总希望能不被关注,段世杰显然是在刻意把话题拉到别处去。

      许三笑这才想起这小子还是宗教办副主任,堂堂副省级的高干,当然对许三笑而言,他最重要的一个身份还是何问鱼的弟弟。赔了个笑脸道:“我怎么会那么想?你前天晚上的表现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要知道你的对手可是开了窍的天生体力雄健之士,这种人长大成人便不逊那些化劲大师,遇高人稍加点拨就不得了,你能与他斗的难解难分,已经很了不起了。”

      段世杰懊恼道:“最终他还是败在你的手上!我还是不如你。”不待许三笑谦虚几句,他又抢着续道:“白日宝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有数,宗教办里有关于他的最详尽的资料,如果他不是在遇到乃木秋田之前便失了童子身,很有可能会成长为另一个杨军虎,但他毕竟不是杨军虎!我本以为他被你追了大半夜,体力已然告罄,便以五行神印的厚土诀压制他,原想会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一个人的天赋体力竟可以强大到这等地步。”

      许三笑道:“我记得宗教办的资料里把他归纳到2s级中,从他前天晚上的表现看,确实有这样的实力,而你等于是越级挑战,虽败犹荣,昨晚的事情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段世杰神情倔强,恨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抓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许三笑见他情绪稳定,并不似因此事而生颓废之心的样子,这才心下稍安。肃然道:“白日宝的出身来历你比我更清楚,他这样的人物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肯定有重要目的,据我所知,他是受了东瀛菊刀社机关长乃木秋田的指使,东瀛人和印度人的目标是信义堂的转运仓,这件事非同小可,应该隶属于你们宗教办的管辖范围。”

      段世杰冷哼一声,道:“白日宝前些年在北欧闯下威名,这几年早已洗手退出摔跤场,转而经营起地下格斗场大获成功,甚至把格斗场开到了北美和南亚,地下格斗业在全世界只有极少数国家承认其合法性,小黑国一向标榜文明核心,当然不在其列,但白日宝的地下格斗场却公然开设在拉城,说他跟小黑国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又道:“从共和国成立之日起,小黑国就没断了亡我之心,对于西方人而言,华夏大地上永远不要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对他们才最有利,渗透,破坏,诋毁,甚至威胁,明枪暗箭层出不穷,十几年前,小黑国的魔鬼隐形战机在南联盟战场上摔了一架,飞机上的核心部件落到了我们手里,小黑国为此不惜炸了咱们的大使馆,但东西还是在民间得力人物的帮助下被顺利运回国,从此,华夏军工科技水平进入克隆时代,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从最初的模仿克隆到如今已经开始创新。”

      许三笑记得李燕说过这件事,这个所谓的民间得力人物便是自己那位神通广大的老丈人。

      段世杰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谈兴竟极浓,继续说道:“从经济到军事,华夏共和国正从各个领域与小黑国展开竞争,近年来,关于华夏威胁论的声音在国际上甚嚣尘上,这自然都是小黑国一手炮制出来诋毁咱们的,这只是一个例子,实际上小黑国做的更多,比如支持华夏境内的恐怖组织,派遣谍报人员搞破坏,暗杀策反咱们的高科技人才,这些事他们很少派自己人来做,更多时候是派东瀛人或者台岛人来干。”

      许三笑渐渐听出味道来,这番话多半不是段世杰要说的,而是何问鱼让他说给自己听的。

      只听段世杰继续说着:“围堵,岛链,战略重心东移,人民币升值,航母进南海,串掇周边国家在争议领土问题上搞事,对手在一步步逼近,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之后,小黑国的情报部门便把咱们当作了未来的潜在战略竞争对手,一直在有针对性的进行渗透和策反,军情局下属有个潜能研究机构,秘密网罗了许多各领域的高手跟他们合作,名曰守护者部队。”

      守护者部队?许三笑闻所未闻,猛然想起前夜的白日宝来,随口打断,问道:“你是说这个白日宝可能也是这个什么部队的合作对象?”

      段世杰额首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又道:“守护者部队的存在属于高度机密,正如咱们的宗教办和天兵小组,东瀛的菊刀社等秘密组织,所针对的都是像你这种身具特殊技能,普通监管单位很难约束得住的人物,同时也肩负着与敌对势力相同组织抗衡的重任。”

      许三笑惊诧之余又感到困惑。段世杰所说已经涉及到国家级机密,属于严重的泄密行为。没有何问鱼的命令,他绝不会说这么多。仙姑姐姐为什么让他跟我说这些?

      段世杰神情严峻,继续说道:“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这些秘密组织都与民间一些身具特殊技能的强者有往来,这个世界是有规则存在的,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外,余者都必须遵循这些规则来生活,这其中的差别就是能力越大,自由度便越高。”

      许三笑已经略约猜到他要说什么,问道:“看来我已经入了宗教办的法眼,我想这种形式的合作不能只有自由度吧,总得要付出些什么才算合作。”

      段世杰道:“就比如信义堂的那位叶老大,我们的规则虽然已经约束不得他,但信义堂上百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却能约束住他,只要他还有顾忌,我们跟他便有了合作基础,必要的时候双方就可以共享情报,甚至联手对付外敌,还有你那位岳父,他虽然身上没有任何头衔和级别,但只凭天兵之首这个称号,就可以一句话调动宗教办所有资源。”

      许三笑彻底明白他在说什么了,道:“你的意思是我也被选作了这样的合作对象?”

      段世杰额首道:“就是这个意思!”又道:“首先,我们选择的合作对象都必须具有一定实力,甚至是能够打破规则和平衡的力量,原则上这样的力量如不能消灭就必须受控,我姐不想消灭你,就只好跟你合作;其次,咱们的合作基础是我们尊重你的一些需要,在原则范围内给你提供便利和帮助,而你在必要时得为我们提供帮助;第三,如果你认可了这种合作形式,你就是宗教办的编外人员,这样的编外人员一共有五级权限,你享受跟我一样的最高权限。”

      许三笑心道,果然不出所料,仙姑姐姐这是要招安她的三娃子了。自己能拒绝吗?于公于私这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啊。

      不过,跟宗教办合作,阴山狼城那伙人能接受吗?他们对自己确实不错,但那是冲着郭道安和自己的许由血脉,让他们接受朝廷的招安,现在的自己恐怕还没这么高的声望。尤其是黑袍龙图,四十年前用巫术给人治病,结果病看好了,全家都被当成牛、鬼、蛇、神关进牛棚,拷打折磨致死,龙图性如烈火,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方面是与自己情深意重的仙姑姐姐,一方面是一直相处融洽,对自己多有臂助的阴山狼城等人,许三笑心中左右为难。

      段世杰却又道:“我姐早料到你会为难,她不急着逼你承诺,给你一段时间整合玄门二道阴山狼城,不过这段时间内,我必须留在你这里,必要时帮你下决心。”

      他说的隐晦,但意思并不难理解,什么叫帮我下决心?

      许三笑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指必要的时候宗教办会对阴山狼城动手!又或者说,仙姑姐姐根本从未忘记过她跟阴山狼城之间的仇恨。许三笑忽然开始后悔起当日把何小妹治回了何问鱼。那个活在阳光下,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晃着小拳头对自己说,许三笑,你再逼我练功我就拿你当拳靶。现在的何问鱼,位高权重,高深莫测。真不知道对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段世杰话锋一转,又道:“针对信义堂转运仓,以及在山南地区布局,最终的目的都是针对那场目前看还没影儿,但在未来一定会发生的战争,主持这件事的是印度情报部门的头子帕尼迪迪和菊刀社的机关长乃木秋田,叶皓东跟这两方面的人马都有过节,这位叶大龙头相交满天下,仇人同样遍布全世界,相交的可以为他舍命,恨他的人却也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他却依然活得滋润,你跟他合作,没有几把刷子,肯定玩不转。”

      许三笑还在琢磨之前的话题,心里头盘算着怎样才能搞定白甲龙图等人。三位大术士以大事相托,郭道安更是亲手把玄门杂道交到自己手中,此恩未报,又怎能无义在先?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绝不能依着仙姑姐姐的意思办。

      段世杰的话令许三笑回过神来,这位准小舅子似有提醒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根本不必为叶皓东的转运仓一事忧心之意。转而又想,如果叶皓东也是宗教办选择的合作对象之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手上已经有了第一手资料?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段世杰又道:“这些年小黑国的情报机关在华夏活动频繁,工作卓有成效,据我们所知,很多民族败类接受了他们的策反,这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经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年末新元首就要即位,权力移交的特殊时期,全国上下都在维稳,我们不希望任何一个省份存在不稳定的因素,这当中山南的康藏地区最不让人放心,外有对手在搞事,内有败类里应外合,局面不容乐观啊。”

      许三笑翻眼珠瞥了他一眼,心里头想起了巴格波仁,道:“我倒是有个合适人选能助你稳定住这边的局势,却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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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四章 龙乘风起会有时


      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在义气和自身安危两个选择之间,根本不存在选择。彭志轩就是这样的人。这是王峰对许三笑说过的话。彭志轩的态度证明了王峰的判断。尽管对手是笼罩南山市乃至整个山南多年的杨许昌,处在许三笑的地位上,获胜的机会看似十分渺茫,他还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了相信许三笑。

      如今的许三笑在下属面前,从气质到言谈都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在一些超乎常人理解的神秘现象衬托下,北沟县正悄然流传着一些关于真龙和菩萨王的传闻。先是有县委一招某服务员传称曾经看到许书记睡觉时,室内红光照人,有一条红龙盘踞护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另有藏民则说许书记是格萨尔王派来的菩萨王转世,能降妖捉鬼,还治好过七妹寨一位招了鬼的病人。

      原则上,这些传闻是上不得席面的,但实际上却在无形中增加了许三笑的神秘感和权威性。自从许三笑到了北沟,接二连三的麻烦就没断过,过往梁柏涛用来对付其他县委书记无往不利的杀招,到了许三笑身上却失效了。铁的事实让就算是彭志轩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得不认为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随着传闻日盛,一些过去许三笑做过的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逐渐被传出。虎啸南山,鱼跃龙门成就了三好村长的名头,为步入体制打下基础,接着是天坑突现,巧手一转变危机为转机,长袖善舞从省里挣得了歇马镇旅游开发区的发展机遇。前年,三镇新区初成立时,许三笑又违反自然规律的在冬季提前囤积防洪减灾的物资,结果南山地震,火山池喷发造成史无前例的泥石流灾害,三镇新区因为准备充分,虽处在灾害核心地带,受灾情况却相对轻的多。

      时也?命也?

      龙乘风起会有时,彭志轩不信鬼神,却相信命运。古往今来,命运与时代结合紧密的英雄豪杰,有几个身上不伴随一点神秘文化?太祖的毛龟转世传闻,曾国藩的银龙盘身,再往远了讲,明太祖金口玉言草斩牛头,汉高祖斩白蛇起?蛇起事等等,不一而足。在彭志轩眼中,许三笑是个熟谙官场规则,斗争手段高超的神人。

      送走了彭志轩,许三笑坐在椅子里,陷入到沉思中。

      杨许昌亲自到了南山坐镇,名义上处理梁柏涛和杨洪昌的案子,其实意在捞人。他肯定是怕被这二人牵连进来。可以肯定的是,杨洪昌这些年在北沟县作威作福,借权敛财再以财买权,三十年间早已形成了一个由钱与权构成巨大的关系网。表面看,自己斗的是杨许昌,实际上斗的却是这张网。

      一个干部能坐上省长宝座,从他履职之日算起,要经历多少领导?接触过多少同窗同党?积累下多厚的人脉资源?这种人脉关系是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维系的。杨许昌为官名声一直不错,省委方面一直有传闻,说他清正廉洁两袖清风。许三笑对此却深深不以为然。如今的世道,纯粹的清正廉洁是不可能维系住自身位置所需的关系网的。

      还记得前阵子常务副省长万树波的儿子在老家结婚,省内所有与万系有关的干部悉数到场,自己也去随了一万块钱的份子。这笔钱相对自己或者其他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相对于这些干部们的工资水平而言,如果这些干部们没有其他灰色收入,这样的份子钱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如果自己用些特殊手段让梁柏涛和杨洪昌翻供,将杨许昌牵连进来,到最后究竟会拽进来多大一张网呢?许三笑在彭志轩面前豪气飞扬,私下底却也不免顾虑重重。思来想去,一时间决心难下。

      正这时,电话忽然响了,一看却是李燕打来的。相互间腻腻乎乎的问候了一番,又说了些关于肚子里宝宝拳打脚踢的幸福琐事。许三笑耐心倾听,不时插言询问妻子的身体状况。

      李燕最后却忽然酸溜溜说,“少来这些虚情假意,你身边有神仙姐姐相伴,外面花香满园,家里这朵早抛到脑后啦。”

      许三笑已经对李虎丘的能量略有认识,对于李燕能够掌握何问鱼的动向并不感到奇怪。听她言语间的酸意浓浓,却并无怒意,心知她只是在闹小性子。这才想起为了杨许昌的事情已有两天没主动给李燕致电,赶忙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番。没想到虽然说的有些含糊,却还是被聪慧的妻子听出了端倪。

      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记得爸送你走那天说的话吗?”

      “但凭本心,放开手脚,为国为民做事,不问前程后果,天塌不下来!”岳父的话犹在耳侧。许三笑想起这句话来,心头却是豁然一亮。自己在官场的根基相比较杨许昌虽然尚浅,但是岳父大人的能量却大的没边儿。从这层裙带关系算起,自己现在也是犯错不怕,带病也能升迁的太子党一类的人物了,有这样的后盾,做事还需要忌惮吗?管他成败后果,就跟他杨许昌斗上一斗,结果最坏又能坏到哪去?

      李燕道:“你们男爷们在外头做事,做女人的不好多说什么,但许三笑你要记得,咱们已经是血脉相连的夫妻,你的一切不只属于你自己,更属于咱们这个家,同理,我的一切也都与你共享,这就是家的意义所在,风雨同舟有难同当。”

      挂断电话,许三笑不由深深慨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门一开,一人不请自到,正是何问鱼的表弟段世杰。

      许三笑收起情怀,起身相迎。按照行政级别算起,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是货真价实的副省级领导,首长级的人物。

      段世杰进门也不客套,大马金刀的坐到沙发正中。

      许三笑心里盘算他突然造访的目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问:“怎么这个时间跑来了?”

      段世杰的脸上戴了一张非常逼真的面具,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惊艳,但同时也让他的表情相对呆滞缺乏变化,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口气冷冷的:“你应该听说过大门野和弥生五郎的名头?”

      许三笑心中一惊,东瀛管术士叫阴阳师,其中便有九菊一派和兴福寺一脉最为盛名。九菊一派如今的首脑就是菊刀设的机关长乃木秋田,据说此人道行精深,不滞于门派之别,兼通内外百家的奇术,一直是何问鱼的心腹大患。而在东瀛,还有两人的名头跟他差不多,便是兴福寺一脉的大门野和弥生五郎。

      大门野是纯粹的阴阳师,弥生五郎却是他的贴身护法忍者。兴福寺一脉历代传承下的规矩是,阴阳师身边必定有护法忍者。阴阳之术和忍术是并传的。一旦阴阳师选定了忍者,二人便需一辈子焦不离孟的在一起。也就是说,无论是谁,面对2s级的大门野,同时就需面对同级别的弥生五郎。这无疑是个难缠的敌手。

      “怎么?他们来华夏了?”

      段世杰郑重额首,道:“我姐的意思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就别回去了,不过宗教办的实力有限,在全国范围内要处理的事情又太多,所以需要你阴山狼城相助。”

      许三笑想起了前阵子何问鱼一直不让自己针对白日宝等人有所行动的事情,看来放长线真的钓到了大鱼。如今东瀛当代两大阴阳师之一的大门野到了,这条鱼果然不小啊。

      仙姑姐姐的事情,许三笑肯定是要尽力相助,欣然表示同意。

      段世杰道:“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许三笑笑眯眯道:“你说。”

      “黑帽活佛最近很不安分,在藏族群众当中把你说成了什么莲生大师转世的菩萨王,还有一些关于你的什么真龙护身的传闻,你要知道,把个人神话是我们宗教办重点防范的工作内容,如果不是因为你和我姐的关系,只凭这一件事我们就该对你采取些强制手段了。”

      他的话虽然硬邦邦的,许三笑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他是在提醒自己,或者说是何问鱼在提醒自己要低调,注意收敛。仙姑姐姐的爱依旧是这么高端大气,看来把大女人变成小鸟依人的道路上,还是任重道远啊。

      段世杰说罢正事,末了又道:“我姐让我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她在丽水居那边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他的语气是在征询,但似乎根本没有给许三笑拒绝的空间。

      何问鱼主动找自己去?这是抽了哪门子风?许三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男女交往,不管感情多深,总需分出个强和弱来。常在一起,就像上牙和下牙,没有不碰的。或者相敬如宾,或者有一方要占据主导地位。就目前来看,许三笑跟李燕之间的情况属于前者。而与米粒儿之间则是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但在何问鱼面前,却一直是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仙姑姐姐来去自在,潇洒如风,总是那么难以把握又让人迷恋不已。

      许三笑似乎看到了调教身居高位,强势大气的何仙姑的一线曙光。看来今晚要有一番旖旎浪漫了

      ps;首先在此祝贺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阖家幸福,大发利市,龙马精神!谢谢各位不离不弃的等待,青莲回来了,一直都在!

      ps2:下午去媳妇的姥姥家拜年,三姨四舅的等着了,估计很难回来更第二章了,明天就好了,哪也不用去,可以在家安心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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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五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夜,青山碧水之畔,丽水人家。

      厨房里烟气腾腾,香气四溢。何问鱼家居散发,布裙围腰,挽着袖子正忙活着。许三笑坐在餐桌旁,眼色温柔带着期待。

      “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啊。”何问鱼的手中正拿着一只马铃薯,指尖巧妙翻动,不用打皮刀,那马铃薯的皮便被她用巧劲震脱。“许三娃子,这就是家的味道吗?”她蓦然回首,目色柔和,神态端庄娴静。

      许三笑痴痴的看着,点点头,道:“姐,这些年你活的太累了,今后天大的事情让我来帮你分担。”

      何问鱼莞尔一笑,道:“你真的是翅膀硬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果连自己的男人都不能指望,还能指望谁呢?”

      许三笑心头一热,起身来到她面前,探手挽住了她的腰肢,柔声道:“反正也不是很饿,咱们先去卧室谈谈心。”

      何问鱼吃吃笑着挣脱,道:“去你的吧,一天到晚惦记着下三路这点事儿。”又似怕许三笑恼了,道:“猴急什么,整晚上都是你的,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现在很享受下厨给你做饭吃的感觉呢。”说着,把许三笑推回座位。

      “姐,要不我来帮帮你吧。”许三笑有点不甘心就此罢休,起身道。

      何问鱼笑道:“少来,你就坐着等吃就行,这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享受还是让我独享吧。”

      这话说的让许三笑莫名的心痛又辛酸,人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却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一个女人活了快四十岁,除了事业和仇恨,一无所有。这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寂寞?许三笑安静的看着她在那里一板一眼的摆弄着锅碗瓢盆,不只是在欣赏她的绝世姿容,更是在体味她曾经的绝世落寞。暗自发誓,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她的人生丰满起来。

      “你傻乎乎的看什么呢?”何问鱼停下正在收拾鱼的手,抬头看着许三笑,道:“没见过吗?”

      许三笑重重点头,“没见过这样的你。”又道:“姐,你太累了,真该歇歇了。”

      何问鱼幽幽一叹,“多事之秋的大时代,休息不得啊,你不在其位,不知道这里边的难心事,大国崛起,聚拢腾空,八方围堵,内外交迫,我选择了效忠于新元首,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再累也要担当起来。”

      又道:“如今,华夏的现状是表面看和谐稳定,其实内在里暗流涌动,反腐新政的推行,正逐渐把利益集团们逼迫到一起,形成巨大反力几乎不可避免,信义堂手握多种战略资源进口渠道,叶皓东迟迟不愿撒手,还故意假作分裂信义堂,弄出了什么公信和公义两社,那个什么社规简直就是新政党的党章,还有一贯道的李神通,他的那个极乐佛国其实就是个疯子的狂想,而他很可能是近百年来最聪明的疯子,现在,又多了个吸收了拉贾??帕兰百年外念力的你”

      “我永远和姐姐站在一边!”许三笑斩钉截铁的打断她的话,道:“咱们有共同的志趣!”看着何问鱼玩味的目光,又补充道:“就算以前没有,今后也会有!”

      “共同的志趣不等于共同的路线。”何问鱼叹道:“政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游戏,新元首是个有大魄力的人,他和你岳父的父亲是最好的发小,最好的搭档,但同时也是最大的对手,比较来说李总的性格相对要保守稳重些,他们虽然做着同样的梦,但实现梦想的途径却并不完全一致,我担心到了某个阶段时,你会很为难。”

      “为什么这么说?”

      何问鱼轻轻吐出三个字:“信义堂!”

      许三笑沉默下来,前阵子在京城盘桓了数日,经常与岳父畅谈内外局势。由李虎丘的态度上就不难看出,李总在对反腐新政的态度是持有所保留的支持的。李虎丘对新元首对待信义堂的怀柔保护态度也有所不满。

      岳父曾对自己说,他鬓角白发都是姓叶的闹的,从年少时第一次参加贼王大赛算起,三十年江湖风刀雨剑,身心内外早就腻歪了,如果不是为了这姓叶的,他早就带着阿姨们遨游海外自由快活去了。他现在就是急着逼叶皓东交出手里的战略资源,拆散信义堂,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谢润泽有个堂妹叫谢抚云,与叶皓东名义上不是夫妻,实际上却相当于叶氏的正宫娘娘。执掌着叶氏集团全部海外企业,还包括国内几个具国际先进科技实力的新能源企业。连霍平潮那样的人物提起这个女人来都是一脸敬佩。叶皓东给予谢抚云如此大的信任,可见他与谢润泽之间的关系绝非外界传闻那样。

      照这些情况分析,何问鱼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啊,谢与李交往深厚,志同道却不合,而叶皓东与李虎丘之间的龙争虎斗同样令人担忧,一个是不世出的豪杰枭雄,另一个却是手握人间究极力量的盖世英雄,叶大哥是自己钦佩敬重的人,岳父是自己尊敬的人,同时更是自己的亲人,若有一日,他们之间爆发正面冲突,而自己恰巧成为决定力量平衡的人物,到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何问鱼笑道:“怎么样?现在就感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吧?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元首对叶皓东的态度是温水煮青蛙,而李总则因为更多的精力在搞国民经济,总希望能尽快把信义堂这个对经济发展能够产生极大影响的庞然大物分拆,其实他们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而叶皓东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更愿意接受元首的办法,不过这个人太厉害了,每当他付出些东西时,总会拿回去一些。”

      许三笑道:“叶大哥是一个把政治当做生意来做的人杰,他总是能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火中取栗实现他的目的,但我相信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犯糊涂,这是个需要巨人的时代,而他就是!”

      何问鱼微微一怔,道:“这么说,你是赞成元首的态度的?”

      许三笑道:“我无所谓立场,在实现共同的大目标前提下,谁正确我就选择谁,这样的决定跟亲厚远近无关。”

      何问鱼美眸放光,看着许三笑,道:“弟弟,你今天真让姐姐刮目相看。”

      许三笑明知道她的赞赏的目光其实是包着糖衣的炮弹,却还是很享受仙姑姐姐的赞美,继续道:“我其实是在用保守的眼光,积极的态度看待他们之间的矛盾的,我就是我,不必选边站队,只需静观其变。”

      何问鱼道:“让人难心的可不只是他们。”

      许三笑额首道:“我知道,外面有cia的生化研究机构在制造军事兵人,北方的邻居也有基因改造战士计划,小鬼子的菊刀社,兴福寺都对宗教办的工作构成极大威胁。”

      “还有福康寺。”何问鱼补充道:“还不止这些,不过,最大的威胁始终是一贯道的李神通,现如今又多了个”

      她没继续往下说,许三笑却从她矛盾的眼神里读到了那个名字。叹道:“何伯伯这些年吃了很多苦,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折磨,有些事情看的偏激了一些,但我相信,他对你的爱可以战胜一切疯狂的念想。”

      何问鱼明澈的眼神与许三笑对视了片刻,忽然道:“你还想一直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许三笑一愣,立即意识到她所指的是哪件事。顿时沉默不语。

      何问鱼轻轻哼了一声,道:“风魔岭上的一切虽然都被你们烧毁了,但不等于所有秘密都会被湮灭,这些事又岂能瞒过我?而且他已经靠鲜血活了三十多年,心率气血运行的速度是常人的十倍以上,我难道听不出吗?”

      许三笑道:“不管怎样,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人,有他在,你便是个有家的人。”

      何问鱼神情转而落寞,呢喃自语道:“是啊,你说的是对的,无论如何,他待我总是极好的,真有一天他要与全世界为敌时,我该作何选择呢?”

      许三笑道:“他恨的是一贯道,不是全世界。”

      何问鱼道:“可他在吸食鲜血为生啊,就我所掌握的情况,已经有四个一贯道门徒被他吸成了干尸。”

      许三笑道:“这个世界上靠吸别人血为生的人还少了吗?他不过是用了比较直接的方法而已,什么跟全世界为敌就更谈不上了,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想的太多了。”

      何问鱼明眸闪烁,看着许三笑,“这辈子遇上你真是我的幸运,你说的对,他恨的是一贯道,只是报复的方法极端了一些。”

      饭菜做得,何问鱼一样一样细心的摆到许三笑面前,二人共进晚餐。

      许三笑忽然一把她拉到怀中,坐在自己腿上。何问鱼撒娇似的不依,许三笑却挽住她不放手,道:“是你请我来的,你就得负责到底,我要你一口一口喂我吃。”

      何问鱼假意挣扎,凭她的体力,真心不给许三笑这样抱着,又岂会挣脱不开,最后假作投降无奈的样子,道:“好吧,好吧,今晚全听你的就是了,你真是我的命中魔星,你说要我怎样喂你?”

      许三笑看着她红艳艳的樱唇,道:“先来一口酒吧,我要你用嘴渡过来。”

      何问鱼笑道:“小鬼,还记得那年在歇马镇过年的事情呢?”

      许三笑轻轻嗅着她脖颈间好闻的气息,柔声道:“有些事注定是一辈子的记忆,抹也抹不去的。”

      何问鱼有些情动,强自克制着扭动身体,回避许三笑的热情,道:“别,先别,这样下去还怎么吃饭啊,姐姐忙活了半天不能白忙了吧。”

      许三笑的手已按在她饱满圆润的胸前玉兔上,指尖灵动的解开纽扣,低头吻了上去,含糊道:“对我来说,你就是今晚最甜美的味道,吃你就够了。”

      何问鱼被吻的春心难抑,小手开始游走于许三笑的后背脸颊,热烈的回应着。

      一见仙子情动,许三笑反而没那么猴急了,将坦胸宽衣的何仙姑打横抱在怀中,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红酒,低头一吻,分享一杯酒之后,柔声道:“既然你不肯喂我,那我只好来喂你了。”

      何问鱼目色迷离,正情热至极处,什么都依着许三笑,一顿饭吃的风光旖旎,浪漫无限。待酒足饭饱时,何问鱼身上已几乎不着寸缕,而许三笑更是早早坦诚相见。二人就在椅子上摆开战场,操练起无上瑜伽双修秘术来。

      椅子,跑步机,沙发,浴室,到处留下爱爱的痕迹,何问鱼疯了似的格外热情,最后才轮到床。当他们相拥在床上时,她已然浑身酥软,慵懒如绸。纠缠在许三笑怀中,情话不断。小女人的样子格外令人心动。

      许三笑知道她今晚是有意放纵自己,一直由着她的性子与之欢爱,到了这会儿二人都已阴阳通达,极乐如一。所谓物极必反,再做下去反而不美。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心里边好受些了吗?”

      何问鱼轻轻点头,眸中带着感动,道:“弟弟,谢谢你的宽容和理解,也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许三笑道:“外面风刀雨剑,我的怀抱随时是你的港湾给你停靠,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弟弟给你担当着。”

      何问鱼轻嗯了一声,终于道:“国内形势发展不容乐观,元首他们正在做两手打算,西南这边预计两年内就可能动兵,总参已秘密成立了西南军事前线指挥部,陈国辉副总参谋长担任临时总指挥,坐镇西南全面负责军事准备工作,消息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泄露出去的,总之现在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许三笑道:“你是说大门野他们来西南是想刺杀陈国辉?”

      何问鱼道:“不完全是,只要能够破坏华夏的军事准备工作,无论任何事他们都能做的出来,刺杀陈国辉只是其中之一,信义堂的转运仓,北沟县修的重载高速,包括距藏南1000公里以内的所有机场,都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

      “这是和平的水面下无声的暗流,永远不会停歇的。”她的小手轻抚过许三笑的胸口,道:“身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有义务跟彭新华将军领导的军事战略情报局密切配合,阻止国外势力派来的特殊人物在华夏井内搞破坏。”

      许三笑的大手扣在她浑圆柔美的臀线上,轻柔惬意的抚摸着。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不是我的责任,不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安危幸福却是我的责任,这些王八蛋来给你添堵,就等于给我添堵,所以对付他们也就成了我的责任。”

      何问鱼吃吃笑着,按住许三笑的大手,道:“姐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真的别弄了,每次都搞的这么激烈,姐的身体再好也招架不住啦。”

      许三笑手捧着她的脸蛋儿,笑问:“是你受不了还是怕我受不了?”

      何问鱼道:“这种事男人付出的总是多些,虽然你是练这门功夫的专业人士,也不能过犹不及吧。”

      许三笑道:“除非你叫我一声大哥哥,大英雄,并保证今后有任何事都先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话音刚落便听到何问鱼体内气血陡然加速运行,心跳剧震,转瞬之间,刚才还温柔如绸的女子便成了神力惊人的武道大宗师。

      何问鱼翻身将许三笑压住,低头在唇上一吻,道:“臭小子,这样就想让姐姐服了你,可没那么简单。”说罢,披衣起身洗澡去也。

      房间里犹自回荡着她银铃似的爽朗笑声。许三笑看着她无限美好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前,挠挠头慨叹自语道:“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南山市,抿秀山宾馆,市纪委正在这里审理北沟县委常委,县长梁柏涛和旅游局长兼黑虎乡党委书记,县委常委杨洪昌贪腐一案。目前案情尚未明朗。本来是狗肠子灌酥油,一下子通到底的案情,却因为二人同时翻供,以及杨许昌的强力干预而又变的扑朔迷离。

      要让他们翻供,还要让他们反咬出幕后的保护伞杨许昌,如果依靠常规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许三笑决定给他们上点非常规的手段。

      唐朝武周年间有个刑罚大师叫做来俊臣,此人整人入刑的本事堪称奇绝。他曾说过,用刑之道,在于变化和煎熬。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痛和苦本身,而是有苦难言,有痛说不出的煎熬滋味。行刑者想让一个意志坚定的或者没有退路的人顺着自己的心意说真话,最忌的便是一上来便一顿皮鞭痛打,痛,除了能让人感到难过外,还有可能坚定一个人的仇恨抵抗的意志。

      杨洪昌和梁柏涛现在无疑是属于已经没有退路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守口如瓶不把杨许昌牵扯进来,才能保有一线希望。这种情势下,对他们用强力手段恐怕效果不会太好。因此,许三笑最终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女蛊神曾红梅来办。

      上午十点,被双规的嫌疑人房间内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ps:本打算写到八千字的,忽然来电话说有客人要来,唉,难得在家休息一天的,就先到这里吧。送上五千字大章,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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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六章 天门一线霞云来


      中午时分,许三笑正在办公室里听白甲夫妇汇报情况。

      “我按你的吩咐,易容装扮成了纪委女干部,混进梁和杨的房间,分别给他们下了噬心蛊和剥皮蛊,梁柏涛中的是致幻的噬心蛊,发作需要些时间,而那个杨洪昌所中的剥皮蛊却是入腹便发作,浑身如刀割,让这家伙疼的惨叫不已。”曾红梅说罢,又问道:“我不大明白,为什么你要让我分别给他们下不同的蛊?”

      许三笑道:“因为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接着分析道:“梁柏涛是战场上下来的,曾经当过滚雷英雄,试问,一个敢于用血肉之躯从雷场上滚过去的人,意志是何其的坚定?所以对付他要采取攻心为上的办法,而杨洪昌虽然与杨许昌的关系更亲近些,但此人的意志力却不可与梁柏涛同日而语,对付他就得要持续不断的疼痛折磨,彻底摧垮他的抵抗和生存的意志!”

      白甲笑赞道:“宗主高明,这就叫做一路酒席招待一路宾朋,梁柏涛不怕疼就得想办法从内部瓦解,杨洪昌是个草包,所以要让他受些切肤之痛。”又道:“如今咱们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纪委方面的人愿不愿意对这二人下真功夫了。”

      许三笑道:“我下午去南山市找赵副市长碰一碰,看看他们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所谓找赵海峰只是幌子,找他背后的严老师才是真实目的。杨许昌与司泽凯之间一直不睦,这也是前者能够坐上代省长宝座的重要原因之一。权力制衡一直是官场管理的首要哲学。而反制衡则也是官场不变的旋律。中央不希望司泽凯一家独大,提拔了杨许昌这个坐地户来玩权力平衡。而司泽凯如果有机会拔掉杨许昌这根钉子,相信他也不会轻易错过。

      现在就看严老师有没有把这件事看做一个机会了。

      梁杨一案,如果按照最初的发展趋势,杨许昌不插手此案,二人早早定罪,此案在整个轰轰烈烈的反腐浪潮中,充其量不过是水花一朵。而现在,情势已经大大不同。杨许昌坐不住了,跳出来力保二人?二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深挖二人的最终结果一定会牵扯到他。当此政坛风向转变之际,从这方面入手来攻击对手,无疑是最省力也最有效的。如果这都不算机会,那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算作机会?

      许三笑认为,梁杨一案的伊始之所以得到了秦旭明的大力支持,其根本目的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不过是杨许昌这条官场老狐狸十分狡猾,出手也够果断,及时出现导演了二人翻供的一幕,掐断了深究此案的线索。如果现在有机会从二人身上打开缺口,相信严老师一定会出手配合。

      白甲语气有点怪,道:“咱们和显门几百年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是历朝历代都有人出将入相,而咱们却一直干的是装神弄鬼揭竿而起的勾当,被视作不安定的根源,跟他们配合,恐怕人家不乐意啊。”

      他说的是严朝辉和显门,许三笑却隐约听出另外的味道来,看来阴山狼城内部对自己同意与宗教办合作一事还是有分歧的。白甲等人虽然没有公然反对,内心中却也不无抵触情绪。借着说与显门合作这件事,隐晦的表达了内心的意思。

      许三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便道:“白三哥,有几句话我早就想对你们说了,实不相瞒,在我答应与宗教办合作这件事上,我跟何主任的私人感情因素的确起了很大作用,但却并非决定性的,我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咱们跟宗教办有共同的强敌,咱们这时候选择跟他们合作是相互需要的结果,不等于招安,更不附庸于人,各位和我依旧是自由身,咱们行为方式依然不受约束。”

      又道:“还有,这也是应时代的需要作出的决定,抛开立场如何,咱们始终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子,宗教办的核心工作就是为民族崛起振兴大业保驾护航,咱们这些乱世不愿同流,盛世不肯合污的山野草莽能够有机会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机遇,也不枉你我学了一身本事,白三哥以为呢?”

      许三笑这番话说的极是用心,情真意切打动人心。阴山狼城之人,由郭道安以下诸人虽然如狼群一般桀骜奔放野性难驯,却也不失忠烈豪迈之心。白甲闻听此言,果然意动,神色微变,似在克制着某种情绪,道:“我会把宗主的这番话跟龙大哥和其他兄弟们转告。”

      许三笑又道:“也请白三哥再跟大家说一句,咱们阴山狼城不是梁山泊,我许三笑更不是宋三郎,咱们做任何事都不是为所谓功名富贵,阴山狼城的兄弟们都有一腔热血,洒出来,就要流到华夏这块热土中,这是自由的意志,去留无意无干其他,我许三笑绝不强求兄弟们跟我保持一致。”

      白甲沉声道:“明白!”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肃然道:“其他人不管,我们夫妇愿意誓死追随宗主的意志!”

      随着道行不断提高,许三笑的精神气质也越发的充满魅力。语言的感染力,精神气场的吸引力,人格的魅力,让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男子越来越具备了某种领袖群伦的气概。

      许三笑从容的额首,道:“谢谢白三哥和红梅大姐,我当与君共勉!”

      如果一个孩子从一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未必是因为他足够优秀,更大的可能是他有一个能宠爱万千人的家世背景。赵海峰便是个典型的例子,幼年时便被某杂志选为全国十大天才儿童,到了少年时代,更数次荣膺全国十佳红领巾,过往荣誉不计其数,终于在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坐上地级市副市长的宝座。实现这一切,只靠他个人的努力,在华夏这块神奇却最喜扼杀奇迹的土地上,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个人有足够的资本自傲,但他留给世人的印象却始终是平易近人的。许三笑知道这份平易的背后藏着的无底深渊一般的野心。越是虚怀若谷之辈,就越懂得有容乃大的道理。严朝辉是位好先生,他教出来的弟子个个是人杰,包括眼前这位交往多年的海峰兄。

      副市长办公室里,许三笑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赵海峰态度不咸不淡的陪着。

      许三笑说:“眼瞅着又要过年了,咱们是成熟了一岁,老师他老人家却是又老了一岁啊。”这么说其实是意在提醒对方,正所谓时不我待,该着急的是严朝辉才对。

      赵海峰却慢条斯理的说:“难得你还惦记着他,老人家的身体很棒,平时注意保养,又有师母精心照顾,我看活过百岁都不成问题,而且,你没见到他老人家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样子,那才是奉若明珠瑰宝,天伦之乐,乐而无穷啊,呵呵。”

      许三笑说:“老先生老来得女,多疼爱些也是正常的。”

      赵海峰笑道:“你是没看见那小丫头,看到了我管保你也会疼爱的不行。”

      许三笑不是来谈这个的,自然兴趣不高。但赵海峰的兴致却莫名的高涨,说起严老师的这个老来女便滔滔不绝,生活琐事都当做新闻来描述,斟字酌句的向许三笑讲述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身上发生的一切趣事。

      “海峰兄。”许三笑感到不耐,打断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赵海峰眨巴眨巴眼,额首反问道:“三笑又怎知道我跟你说的不是正事?”

      许三笑不相信他们对梁柏涛和杨洪昌的案子毫不关心,只是一时拿捏不准赵海峰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缘由在哪。只好单刀直入道:“海峰兄是否听说了,梁柏涛和杨洪昌一案又有了新变化?”

      赵海峰淡然一笑,道:“虽然我不负责纪委方面的工作,但毕竟梁杨二人都是南山市的干部,从本心讲我是不希望他们身上出任何问题的,但纪委工作庄严神圣,有错必纠有过必罚,我痛心之余还是希望能在他们身上吸取些教训,我听说杨洪昌今天上午突然得了疾病,浑身剥皮似的疼痛不止,用了药也不管用,目前已经送医急诊,三笑说的变化是指这件事吗?”

      这位老兄讲话滴水不漏,明明很在意此案,却非要说的冠冕堂皇。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从一名军人转变成了一个典型的既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政客。

      许三笑鄙视之余,心中盘算该怎么说好,这个赵海峰的态度暧昧,模棱两可,一时半会儿的还真难以把握他的思路。心中犹豫是继续单刀直入告诉他自己有办法让二人翻供,还是用婉转的方式把自己意思透露过去,让他们自行决定?

      沉吟之余,赵海峰却又说回了之前的话题,“三笑,我说你真应该去老师家登门拜访一下,去看看咱们这位小师妹,她跟你长的还特别像呢,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缘分?”

      这次许三笑隐约察觉到味道不对了,赵海峰五次三番的向自己说起严朝辉的这个老来女,似乎另有目的。莫非他是想让自己去蓉城,登严老师的门,当面亲口谈这件事?一定是这样!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他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

      “海峰兄看来是做不了主啊。”许三笑站起身,道:“说起来,我也有日子没见严老师了,趁着年前有点时间,就去蓉城走一趟,当面拜会老人家。”

      赵海峰端茶起身,道:“这样最好不过,你其实早就该去看看了。”

      ps:谢谢知北游鱼和野鹤道兄的新年红包,尤其是在更新的质和量都不足以心安理得的情况下。不敢说多少,只敢说已经尽力,本章写在嘈杂的火车箱里,下车就是跃马冰湖放网冬捕的松原了。可惜,青莲来这边是为了工作,没时间领略那激动人心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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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七章 日月当空照古今


      蓉城,香椿街畔,体态丰腴,气质端庄不怒自威的齐思诺正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领着一个稚嫩的小女孩从超市中步出。白梦江的妹妹白梦琳赶忙下车快步迎上去,口称老师,从齐思诺手上接过购物车。

      许三笑慢一步下车走了过去,心里还在犯嘀咕,老严这是闹的哪一出,为什么避而不见却让自己来替他接老婆孩儿。

      齐思诺乍一见许三笑,猛然一愣,随即神色中闪过一抹尴尬,接着却是怒意微显,道:“怎么是你?”接着下意识的握紧了小女孩的手,警惕的又问:“你来做什么?”

      许三笑懵然不知的报以微笑,道:“师母您好,我来拜会严老师,他却说忙的走不开,让我过来接您和孩子。”

      齐思诺扫了白梦琳一眼,道:“你不是已经拿到驾驶证了吗?老严来不了,你自己开车过来不就完了?怎么可以麻烦客人呢?”这位下半年才从朝廷台调回省台任副台长的女强人的语气中颇有不满之意。

      白梦琳素知她的厉害,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严先生在电话里说我刚拿的驾驶证,这个时间段是高峰期,怕耽误事儿,又碰巧赶上许书记刚好过来,所以就”

      齐思诺打断道:“小宫呢?她又忙什么去了?”

      小宫就是宫艳诗,白梦琳道:“公信社的陌总中午要办个酒会,点名请了她。”说话间,已经把购物车推到道奇商务车旁边,手脚麻利的将一代代商品装进车里。

      许三笑注意到那些东西几乎全都是跟孩子有关的,几乎都是价值不菲的国外品牌,由此不难想象齐思诺对这个女儿非常看重。

      齐思诺没什么好说的了,点点头,道:“那就委屈许书记当一次车夫吧。”

      许三笑客套道:“能为师母服务是我的荣幸,哪里谈得到委屈?”说着低头看那小丫头,只见小家伙梳着俏皮可爱的传统髽髻发式,脸儿圆圆下颏尖尖,鼻子眼睛无不端正娇俏,果然十分可爱。道:“这就是小师妹吧,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意。一句能为师母服务顿时勾起了齐思诺内心中某段尴尬又特别的记忆,她脸儿莫名一红,见许三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逗趣,不由黛眉微蹙,道:“许书记太客气了,孩子还小,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说话,失礼之处还请别挑理。”

      小女孩忽然脆生生说道:“叔叔好。”

      许三笑微微一愣,从没注意过这清脆的童音是如此悦耳,仿佛灵魂深处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小女孩接着道:“我叫诺诺,过了年三岁啦。”

      齐思诺表情复杂,说不清是怒还是苦,不耐打断道:“要嘛不说,要嘛就这么多话,都赶紧上车吧,我下午还有个会,都这个时间了,中午饭还没吃呢。”

      许三笑发动汽车,回首道:“正好我也没吃呢,要不咱们前边找个地方先吃顿便饭吧。”又打趣的口吻向齐思诺征询道:“怎么样?师母能赏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齐思诺刻意回避了许三笑的眼神,转头看向窗外,冷淡回应道:“诺诺对味素过敏,我们很少在外面吃饭。”

      许三笑讨了个没趣,道:“那就算了。”又问道:“严老师说他在外头参加个学术交流会,师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齐思诺道:“怎么?许书记很忙啊,要是没时间等,有什么话要跟老严说的,不妨直接跟我说好了,我可以代为转达。”

      许三笑连忙道:“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严老师这么忙,那我就多等会儿好了。”

      一路无话,许三笑把车开到严宅大门外停稳,齐思诺抱着女儿下了车,转头吩咐白梦琳,“下午通知所有新闻类节目的主管到我办公室开个碰头会,中央政协的张主席明天就要到山南视察,关于新闻采集方面的纪律,随拍的注意事项以及机位架设等细节都要讨论一下,还有,所有参与人员都要接受安保部门的审查,让他们把个人资料准备齐全。”

      中央政协的张主席?许三笑心中一动。中央的两会开完没几天,就有国字号大佬要来西南视察了,看样子中央对西南地区的工作还是不放心啊。这位张主席从前在山城担任过市长,与上一代领导集体中负责纪委工作的,素有磐石书记之称的向卫国搭过班子,在西南地区为官多年,整个西南官场当中都颇有声望。中央派他来西南,看来是稳定局势的。

      白梦琳驾车离开了,齐思诺也不招呼许三笑进门,领着女儿径直开门进了院子。许三笑看着满地包装袋,无奈一笑,全数拎起跟着母女两个走了进去。

      诺诺的大名叫严曌,小姑娘与许三笑莫名的投缘,齐思诺在厨房忙活午饭,她便拉着许三笑一个劲儿的说话。别看她小小年纪,却天资聪颖,一丁点儿的人儿就已经能熟记千字文三字经,不但能背甚至还能解释一二。

      齐思诺先给诺诺做好了玉米糊和甜汤,然后给严朝辉打了个电话,语气颇为不满的催促老严速回。许三笑注意到她几乎一直没怎么用正眼看自己,偶尔的一瞥,流露出的眼神却是十分复杂,似乎有厌弃不满之意,又似带着万种幽怨和某种期待。总之看的许三笑有些莫名的忐忑。

      严朝辉在齐思诺的催促下终于姗姗而归,一进门便笑呵呵解释道:“让三笑你久等了,没办法,一个老朋友搞了个国学交流会,我这脑壳上顶着国学大师的虚名,务必要过去捧场一下。”

      许三笑连忙起身道:“老师忙的是华夏民族文化传承的大事,意义非凡,我莽撞过来,希望没有耽误了您的大事。”

      严朝辉过来一把将诺诺抱起,顶了个脑门儿,逗的小姑娘咯咯直笑,老先生转而对许三笑笑道:“外面天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家人去,我现在是有女万事足,育人树才还得先从自家的娃娃抓起。”

      许三笑附和道:“这叫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的孩子都没教育培养好,又何谈教育别人家的孩子?老师在小诺诺身上没少下功夫啊。”

      严朝辉忽然肃容,语出惊人道:“你说对了,这个孩子我给她起名与唐五周同字,都叫一个曌字,便是希望她能有不让须眉龙在上的志气,我也好有朝一日能把身后事全交给她,你觉得怎样?”

      这可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语不惊人死不休。老严一句话便让许三笑沉默无语了半晌。

      把身后事交给她是什么概念?许三笑修养再深,但看着小姑娘天真灵动的模样,仍不禁暗自意外又吃惊。严朝辉是显门宗主,整个显门有多大的势力?小诺诺才多大?性格,见识,胸怀担当,等等都还看不出丝毫端倪来,严朝辉就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三笑道:“小诺诺才多大,老师现在就说这个似乎有点早了,而且您就算有这样的打算却也不必跟我一个外人说吧。”

      “你不是外人!”

      “老严!”

      几乎是异口同声,前者是严朝辉说的,后者却是齐思诺出言欲阻止什么。

      严朝辉把身体向后一靠,道:“十年树人,给她打好基础的这个时间我还有,这孩子的天分秉性都非常出色,我有信心把她培养好,当今这个时代是龙虎之争,神人和能人辈出,估计显门在我手上恐怕难有太大作为了,但我相信到了她长大成人时,显门一定会中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似乎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许三笑道:“老师这说的是哪里话,您还不到七十岁,我看就您这身子骨活到一百也不成问题,显门蛰伏多年,厚积薄发,正是时不我待大显身手的时机,您现在就把计划做到二三十年之后,似乎有些言之过早吧。”

      严朝辉却摆手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也是心里话,老祖宗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事处在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上,相信已经有所耳闻了,几年前我的前任崔若愚曾经有过一次动作,可惜却是功败垂成,显门因此伤了元气,倒下了两个极为重要的核心人物,我是临危受命回来执掌显门的,要说不想卷土重来那是瞎扯,但人贵在自知,你那岳父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自己就能扬眉吐气傲立当世,谁又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这不是我的时代啊。”

      “可她还这么小,二十年有所建树都算极快的,您愿意等这么久?”

      “不谋万世则不足以谋一时,不懂得做长远打算的人眼前的事情也不会做的太出色,目光短浅心浮气躁要不得啊!”严朝辉沉声道:“也许我等不及那么久,但我相信屹立六百年的显门等得起。”

      许三笑道:“可是,万里有一,您走的早了,她离开了您的支持,还有机会执掌起显门吗?”

      严朝辉眼中神光一闪,盯着许三笑,忽然道:“不是还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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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八章 最是难得磐石心


      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啊?许三笑心里头是想这么问,可话到了嘴边却正看见小诺诺被严朝辉抱着,俏皮灵动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一时间竟鬼使神差的没有问出来。

      严朝辉道:“你是我的得意学生,又难得这孩子与你这么投缘,假如我真有那一天时,她还没长大,请你帮忙照顾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许三笑讪然一笑,应和着道:“老师青山常在,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但如果您真招了上苍嫉妒,真有那一天,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绝不推脱。”

      严朝辉瞥了一眼略带急迫羞窘之色,又在极力掩饰的齐思诺,道:“有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

      许三笑心中始终惦记这梁杨一案,对这夫妇二人的神态语气并未多加留意,见关于小诺诺的话题有告一段落之意,连忙见缝插针道:“严老师,我这趟来蓉城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拜会您和师母,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您商量。”

      严朝辉微微一笑,道:“梁柏涛和杨洪昌的案子嘛,你进门的时候我已经跟司书记通过电话了,他认为南山纪委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但在这种攻坚的时刻却是人多力量才够大,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人选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能对案情进展有帮助的,省委方面是一定会支持的。”

      这事儿就这么谈成了?容易的让许三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严朝辉家的午餐挺简单,几个馒头一大碗菌汤,外加两个小咸菜,都是齐思诺亲手整治的。严朝辉热情的招呼许三笑品尝,并说:“要说起来,你思诺姐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又含笑解释道:“你们年纪差不到十岁,还是以平辈相称好些,师母什么的是在外人面前叫的,在这个院子里不必要。”

      许三笑连忙表示不可,在从齐思诺手上接过瓷碗时还是恭敬的说了声:“谢谢师母。”

      齐思诺神态冷淡,微微点头便算回应了。

      严朝辉沉着脸,不悦道:“思诺,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三笑可是咱们小诺诺的大贵人”

      齐思诺眉毛一挑,陡然发作,把围裙摘掉,竟自摔门而出。

      严朝辉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数变,却终于无力发作,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长叹。

      许三笑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明白齐思诺气从何来,不是很理解严朝辉这番言语究竟有何不妥之处。坐在那里不尴不尬的看着,迟疑道:“严老师,您是不是该追过去劝劝?”

      严朝辉似如梦初醒的样子,一把将怀中的小诺诺交给许三笑,道:“替我照顾一下,我去劝劝她。”说着一溜烟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许三笑和小诺诺。严朝辉夫妇一去不回,许三笑自然不好把小诺诺一个人留在家里,只好耐着性子陪着。孩子见父母生气离开,岂有不害怕哭泣的道理,小诺诺哭的梨花带雨,任凭怎么哄就是哭个不休,鼻涕眼泪毫不客气的弄了许三笑满肩。堂堂神道大术士使尽手段,却对这小女孩硬是束手无策。

      扮鬼脸,找玩具,把脑子里有印象的哄孩子手段都用上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最后没办法了,把孩子抱到院子里,耍了一手三净火的戏法,但见凭空一团火光起,煞是好看。小丫头似乎先是被火光所慑,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却又爆发出更厉害的哭声。小孩子的哭声纯净又肆无忌惮,听在耳中莫名的让人感到揪心又着急。

      许三笑把小诺诺高高举起抛到空中,这一招居然收到了奇效,小姑娘竟不哭了。可惜好景不长,这小东西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泪水,只要停下一会儿,便又哭的泪眼滂沱。许三笑不忍见她哭泣,只好又一次次把她抛举到半空又接住。

      正焦头烂额时,严朝辉打来电话,齐思诺生气出门,电话关机,单位和家里都找不到人,他很着急,可能要多耽误一些时间,拜托许三笑先帮着照顾小诺诺。还支招说,如果实在哄不了孩子,就去找宫艳诗帮忙。

      许三笑本不想应承,但还没来得及说不呢,严朝辉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扬长而去,只好勉为其难的继续哄孩子。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忽然安静下来,许三笑以为她是困了,却见她躺在那里并不睡觉,翻来覆去小腿乱蹬。许三笑一开始不明就里,直到闻到了带着奶臭的异味时才意识到小家伙拉臭臭了。

      待她哭声四起时,许三笑又不免一番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照猫画虎的把小屁屁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纸尿裤。小诺诺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又哭开了,许三笑百般哄逗无果之下,只好寻了宫艳诗的电话出来求救,得到的答案是她暂时回不来,不过这个时间段孩子哭闹多半是因为饿了,面对陌生人又不愿意开口说,所以才会哭闹不休。

      许三笑赶忙找出玉米糊来,学着齐思诺的样子冲了一碗,晾凉到合适温度后一口一口喂给小诺诺吃。

      时光匆匆,转眼便到了日薄西山的傍晚,严朝辉夫妇依然不见踪影,打了几次电话,一开始提示是不在服务区,后来好不容易打通了,老严却说齐思诺带新闻采集队去了山城迎接中央首长,他已经过去了,今天晚上很难说能不能回来。拜托许三笑再帮忙照看一下。

      许三笑强自坚持到天色黯淡,终于按捺不住再给宫艳诗打电话,却没想到接电话竟换成了陌寒,醉醺醺的语气说道:“她喝多了几杯已经睡了,为了兄弟的幸福,求许三哥高抬贵手行行好吧。”

      许三笑丝毫不动摇,坚决让这小子把宫艳诗叫醒,结果这厮竟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是一片忙音。

      这边电话刚挂断,那边张玉刚就打过来了,一上来便道:“听老王说你来蓉城了,咱哥俩这叫一默契啊。”

      许三笑道:“怎么个意思?”

      玉刚道:“弟弟也来蓉城啦,我家里的四爷爷明天就到山南,我被省委叫过来帮忙搞一搞迎接准备工作。”又道:“得啦,甭废话啊,你立马到兰姐的酒店来,咱哥俩有日子没见面了,这顿饭你必须给我这个面子,哥们儿有惊人的内部消息跟你分享。”

      惊人的内部消息?许三笑刚想追问这小子有什么内部消息,玉刚却抢着说,这个消息可不能留下通话记录,必须当面出我口入你耳,否则,别怪做兄弟的没义气。

      这时候小诺诺也折腾了快一天了,大约是累了,趴在许三笑肩头上沉沉睡着了。许三笑心知玉刚虽然有些纨绔大少的做派,但在大事面前却不糊涂,他说有惊人的内部消息要告诉自己,甚至都不能在电话里说,这个消息肯定是非同小可的。自己目下正在跟代省长杨许昌较量,万一这个消息跟此事有关,如不去那就坏了大事。反复思量后,还是决定去赴宴。小诺诺丢不下,索性给孩子穿好衣裳就这么抱着一起去。

      万福楼顶楼,张玉刚吃惊的看着许三笑的造型,搞怪的:“哟,哥哥,你这是从哪欠下的风流债,这小丫头长的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三笑皱眉道:“没心思听你扯淡,这是严朝辉的闺女,按照辈分算起,我也得叫一声小师妹。”

      张玉刚过来伸手去捏小诺诺的小脸蛋儿,许三笑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往后躲一步,低声呵斥道:“瞎乱动什么?老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小姑奶奶哄睡了,弄醒了你负责哄吗?”

      张玉刚手停在半空,讪讪笑道:“至于吗,这么点儿的孩子,至于让哥哥你变貌变色的?”

      许三笑小心翼翼的招呼服务员送来一摇床,把小诺诺安顿好了,才道:“少扯这些没用的,我现在算是服了,这养活孩子真是一门大功课,怪不得你嫂子的家人都劝我把她留在京城生呢,伺候这么个小东西真是够不容易的。”

      张玉刚道:“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嫂子家里的情况了?”

      许三笑白了这厮一眼,道:“你他妈早就知道,却不跟我说,算什么兄弟?一摆手,又道:得了,说别的没用,一会儿喝酒,我怎么喝你就怎么喝。”

      张玉刚举手投降,道:“弟弟错了还不成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家里头规矩大,嫂子在京城时又不怎么跟我们这个圈子交往,大家不是很熟,有些话不能乱说啊,尤其是她那位爹,有些事情你大概也有所耳闻了,那可是个带着杀人执照的活阎王,我们这帮小子从小就被家里告诉,老李家的人离得越远越安全,所以你得理解兄弟的难处。”

      许三笑不耐的一摆手,道:“得了,甭说废话了,说吧,神秘兮兮的把我叫来,有什么内部消息要透露?”

      张玉刚说话之前先起身,到包厢外看看,又听了听动静,回到房间里还不放心的看了小诺诺一眼。许三笑皱眉道:“这四周十五米内只有咱们三个喘气的,你小点声说话不会传到第七只耳朵里,她就这么大一点儿的孩子,你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吧?”

      玉刚点点头,坐下来,道:“哥哥,你真行,不但县委书记干的不错,这奶爸当的也挺好,我现在特想知道,如果让你去搞纪委工作,你会不会有问题?”

      许三笑不解其意,“你说具体点。”

      玉刚压低声音道:“西南官场还有大震荡,这次我四爷爷来西南视察,中央纪委派了一个工作组,人数不多工作量却不小,缺一个够级别又有能力胜任的组长,于是李总点将把金城市委书记宋勇毅调来临时帮忙,这位宋书记一上来就又点了你的将,你说这事儿重要不重要?”

      确实够重要的,如此做法已经大大有违常规,中纪委要来地方上查处干部,却从地方上抽调了一位省部级大员来牵头,这说明了什么?中央负责主导此事的首长对纪委的干部不信任啊!许三笑继而展开联想,为什么会不信任?肯定是要查处的干部与纪委的人关系非同一般,甚至有可能就是直接担任这方面工作的要员。

      想到这里不禁问道:“剑锋所指为谁?”

      玉刚眨眨眼,极低的声音吐出一个词:“磐石!”

      ps:山高皇帝远,码字多自在,小小爆发一下送上第二章,现在出门上井,祝大家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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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O九章 冬雨霏霏夜问心


      夜,雨声,小黑国歌手保罗?西蒙低沉忧郁的寂寞之声,小诺诺均匀的呼吸声,声声入耳。心绪安详,思绪却早已飞扬在无尽夜空中,直达宇宙八极。曾经道不过三阶却豪气飞扬志在天下的少年,如今已是问鼎神道,当代术士界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本事大了,地位高了,比较起当年初出茅庐时,做起事来却反而如履薄冰起来。

      政治是个寂寞又危险的游戏,走在这条路上就如同暗夜中行走于老林子的旅者。需要盟友,却还需时时提防盟友从背后捅一刀抢走自己生存的资源。害怕这份孤独却又享受着孤独的幽静与深邃。

      曾经的传闻里,宋义与如今在舞台中心的谢李二人在东南并称铁三角,十几年前那场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中,三人并肩作战,为当年华夏金融保卫战的胜利做出了杰出贡献。十几年后,谢李当政,宋义却在六十岁这个政治人物最成熟的黄金年纪上黯然隐退,亲手送他这一程的人却正是曾经亲密的称其为宋二哥的两个昔日发小。

      宋义倒了,许三笑以为西南地区大局已定,再无人能对山城市委书记洪天明执掌西南军政大权构成威胁。但张玉刚却带来了进一步的消息,刚当选的新任政协主席张培民视察西南。同行的还有一支不公开的纪委工作组,由宋义的侄子,金城市委书记,甘凉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宋勇毅牵头办案。所针对的目标直指八年前的西南王,素有磐石书记之誉的向卫国。

      许三笑至今都还记得当初在山城高速路口,亲眼目睹向卫国从京城归来时,山城四套班子以下数百名干部迎接时的情形。那随扈千乘,前护后拥众星捧月的场面令人终身难忘,犹记得当时自己还曾对老瞎子放狂言,大丈夫当如是也!现如今,自己终于如愿走上了这条路,而那个曾经羡慕不已的目标却正已身处悬崖边缘,四十年爬上顶峰,也许不需要四十天就会跌入谷底。

      联想到自己,不禁要问一句,许三笑,你会不会有那一天呢?

      熟睡中的小诺诺翻了个身,不?,不老实的蹬了被子,许三笑收回思绪,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

      严朝辉夫妇竟一去不回,甚至杳无音信。看着小诺诺可爱的睡相,许三笑不禁心存疑问,他们夫妇对这个孩子无疑是极为疼爱的,这夫妇两个怎么就如此放心自己,把孩子交给自己照顾不说,还这么心安理得的连个电话都不打,不闻不问。这实在是大大违背常理之举。

      夜深人难静,许三笑思绪万千,脑海中千头万绪,惦记着南山市那边的形势发展,更不放心何问鱼率宗教办的人与东瀛大门野和弥生五郎较量一事。又忍不住去想宋勇毅点了自己的将,这将是自己第一次跟他合作,在金城的第一印象不错,到了山南,要动真格儿的了,得靠实际工作能力说话。

      设身处地从宋勇毅的角度看待此事,这趟山南之行着实不是个什么美差。向卫国不是吃素的,磐石书记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想当年三代神宗到山城视察,对山城方面在大坝移民方面的工作极为满意,挥毫留下了安如磐石,坚如磐石八个大字,从此磐石书记的名头便叫响了。神宗退下来之前为延续政治影响力,曾亲手将四个人提拔进政治局,向卫国便是其一。

      前些年,仁宗为了削弱前代领导集体的影响力,没少做工作。当年神宗提拔起来的几个中生代领导,副总理高一凡黯然病逝于燕京,据密传是在几位大佬的包庇下,死在了叶皓东之手。当年主管政法工作罗钢也由于身体原因淡出了政坛核心圈,有最年轻的记之称孟庆国十年前受了申城黄白走私大案的株连悄然隐退。唯有向卫国,依然磐石一般伫立潮头。领导着西南地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许三笑身为地头蛇,对此知之甚深。

      山南自古封闭于群山环抱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块土地上既有着强烈的爱国热情,更不乏更强烈的地域观念乡土情结。身为山南土生土长的干部,向卫国在这块热土上的声望之高,就算再给洪天明六年也未必及得上。

      这可是仁宗在位十年都没能动得了的人物,就算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失去了自身的尖牙利爪,但虎老雄风在,树大有猢狲。磐石书记的名声在外,在他周围还团聚着一大群人固守于西南。这帮人绝不容易对付!宋勇毅这趟西南之行的前三脚想要踢开,恐怕难度不小啊。

      转而又想,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越是有难度的事情,做成了才越凸显价值,这一点不管是针对宋勇毅还是针对自己,都是一样的。宋勇毅把这趟差办好了,无疑会给他的政治生涯大大加分,而自己如果能在此事当中有所建树,在宋勇毅心中的分量肯定也会大大增加。

      想归想,做归做,万事开头难。宋勇毅初来乍到,点了自己的将,肯定会在这方面对自己有所期待。要想找出准确的入手点,看来必须要动用阴山狼城的力量了。

      正自思量时,忽感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循着感觉看去,却是小诺诺醒了,正睁着大眼睛安静的在那里。虽然只带了她短短不到半天,许三笑却对这小魔星彻底服了,登时心情一紧,看着小家伙,暗忖,这又要搞什么怪?小小的孩子,黑灯瞎火的不睡觉瞪眼睛看老子做什么?

      小诺诺忽然说道:“要吃吃,不要糊糊。”

      “真是个吃货,半夜醒来不要妈妈却要吃吃。”许三笑最怕她那魔音哭闹,登时松了口气,自语着起身去找吃的。

      小诺诺却又道:“要到外面吃吃,不要家里吃吃。”

      许三笑想起齐思诺说过这孩子对味素过敏,她从来不带孩子在外头吃,便拒绝说:“宝宝乖,外头的东西都是臭臭的,咱们还是在家里吃吧。”

      小孩儿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一脸恬静要吃吃的小诺诺转瞬间便流露出哭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叫着要出去吃吃。许三笑怎么也哄不好,看了一眼时间,不到十点,这个时候市中心的大商场的夜场正方兴未艾,带她出去吃一顿也无妨,交代好对方别放味素也就是了。若任她这么哭闹下去,孩子没哭坏,自己的脑袋也得被她哭炸了。

      打定主意,立即行动,迅速给小诺诺穿上衣服,爷两个顶着霏霏夜雨便出了门。

      下半夜一点半,蓉城第一人民医院,观察室外,怒不可遏的齐思诺急匆匆走到一脸歉疚的许三笑面前,抬手欲扇却被严朝辉及时拦住。齐思诺奋力挣脱开来,歇斯底里的叫着:“孩子要是有事,我撕碎了你们两个。”

      严朝辉赶忙连声安慰,只说这是个意外,三笑哪里知道诺诺是味觉过敏体,对辣的咸的都有反应。许三笑歉疚难当,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正这时,门一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脸严肃的打量一下在场三人,最终目光停留在许三笑脸上,不悦的口吻说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吧,不是我要批评你,这么一丁点的孩子,就算不是过敏体,你也不该带她吃那些小吃摊上的东西啊,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爸爸。”

      许三笑尴尬之余刚要解释说自己不是,这位大夫却已把矛头对准了齐思诺和严朝辉,依然自作聪明的猜测人物关系,冲着齐思诺说道:“一看你就是孩子的母亲了,不用着急,孩子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身上起了几个小斑点,送来时呼吸道有点小问题,做几天降敏喷雾也就没事了,不过在这儿我还是要说你们两口子几句,照顾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额大夫。”一旁的严朝辉眼见齐思诺已有暴走的倾向,赶忙出言打断这位医生的话。却不料这位医生还是个话痨,一掉头又冲他来了,道:“您是孩子的姥爷还是爷爷?”不待严朝辉回答,这位一摆手,又道:“得,不管您是孩子什么人,总之都是孩子的家人长辈,看您年纪不轻了,这方面的经验肯定要比年轻人丰富,怎么也不帮着照看点儿?”

      许三笑是惭愧加尴尬,在齐思诺愤怒的注视下没法开口,齐思诺是怒火攻心苦水窝心,有火发泄不出,有话又说不出。严朝辉则是愧对妻子,又不便当着外人面多说什么,一下子三个杰出人士竟被这位大夫抢白的哑口无言。

      幸好这位大半夜被折腾起来给孩子出急诊的儿科主任并不为己甚,又说了句:“孩子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两天,现在可以去看她了,唉,现在这些年轻的爸爸妈妈啊,真不像话。”便摇头走了。

      齐思诺第一个来到门口拉门而入,许三笑跟在后面刚要进去,齐思诺却突然一回身,许三笑反应何等之快,身子一顿微微后撤了半步,与齐思诺四目相对。

      齐思诺道:“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今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接近她。”转而又将目光投向稍远一点的严朝辉,语气稍缓和了些,道:“老严,咱们之间的事情回去之后慢慢说,今天我有句话必须说在当面,我不理你有多大的想法要指望她来实现,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现在我的女儿已经住院,健康之外,其他事情都已不重要!”说罢,转身进了观察室。

      许三笑对这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严朝辉则止住脚步,伸手在身后拉了许三笑一把,道:“三笑,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说。”

      ps;中午接待甲方领导,多喝了几杯,接着昨晚忙里偷闲写的存稿续了一千字上传,头疼欲裂,今日一更,求理解万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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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一章 秉烛夜谈


      男人之间建立信任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却很难。两个酒徒会因为一次推杯换盏成为好朋友,两个政客之间就算一起喝一年,也不可能建立完全的信任关系。

      夜,榕城,市府一招,套间里,许三笑与宋勇毅畅饮之后正在秉烛夜谈。

      “我认为搞政体改革试点不该是为了迎合网络上那些哭喊着祖国母亲我爱你,实际上却早已绿卡加身的伪民主斗士而搞的政治秀。”许三笑就今天听说的关于政体改革的消息谈着自己的看法。

      “元首搞反腐治贪是解决当前主要社会矛盾的第一步,是治标的法子,要想治本,政体改革势在必行,中央有这样的决心和魄力,要在山城搞试点,我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

      许三笑一张嘴就是大开门儿直抒胸臆,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对政体改革这件事的看法。在政治上,此举无疑是不够成熟的表现。但这番话毕竟不是出自一个政治上十分成熟的老练政客之口。许三笑身为一个西南边陲小县城里年轻的县委书记,说出这番话来,却是刚刚好。既显出了年轻人的锐气,又展现了个人的胸怀和思想。

      宋勇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面带笑容,边听边点头,道:“咱们现在谈政体改革试点这件事,说起来很容易,实际上这个决策通过的过程是极其艰难的,如果说反腐是动了某些人的钱包,那政体改革就相当于关停了这些人的印钞机,实际上政体改革试点这个构想多年前党内便有人提出过,但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强烈,终于不了了之。”

      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对政体改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十分清楚。许三笑心中犹豫着是否向他深问。

      只听宋勇毅又道:“其实这次洪天明再提出搞政体改革的试点,党内反对的声音依然不小,不过推动此事的人力量要比那时候大多了,具体的过程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当中那位叶皓东先生堪称居功至伟。”

      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商人能起到多大作用?

      宋勇毅似看出了许三笑心中的疑问,话锋一转道:“去年底两会结束后,信义堂将旗下的远东能源和天风新能源的控股权出让给政府,此前,天风新能源所拥有的新锂电技术已经在民用领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其在法兰克福上市当天市值就超过四千亿马克,股票一路飘红,目前的市值超过了当初一倍。”

      许三笑闻言不禁心头巨震,想不到叶大哥为了推进此事会付出这么大代价。

      宋勇毅沉声续道:“政体改革目前只是试点阶段,成败与否尚且难料,却已经遭遇重重险阻,这位叶先生以一个商人的身份,看不到丝毫利益的情况下就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份情怀连李总都曾经为之动容,如果不是这样,一向稳重的李总也不会在常委会上投下赞成票。”

      许三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李总就是岳父李虎丘的亲老子,也就是一直以来都在处心积虑要削弱信义堂的影响力的那位中枢之首。记得李虎丘曾不只一次的对自己说起过他对叶皓东的看法。岳父大人把他跟叶皓东的关系形容为铁路的两条轨道,目标一致却永远不能凑到一起。中枢对叶皓东不放心,不是不信任他的人格,而是因为信义堂过于庞大的产业规模,稍有动作便可能对国民经济造成极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在负责经济工作的中枢眼中,是绝不能容忍的。

      “曾经听我那位泰山大人说起过,宋书记曾经在李总身边工作了六年,听您的口气,我怎么觉得您似乎很欣赏信义堂的这位叶大龙头。”

      许三笑是李虎丘的女婿,宋勇毅则是李援朝的人。从李家父子那里论及,二人算是同一阵营的。但这两个人又都绝非那种惟命是从只有立场而无思想之辈,谈话进行到这里,二人之间一直在相互试探着彼此信任的底限。就目前来看,正逐渐接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状态。

      宋勇毅额首道:“叶皓东这个人值得欣赏!中央有关部门曾经对这个人的生平做过详细的调查,我在李总身边工作时有幸看过那份资料,与那些绿卡加身满口民主其实沽名钓誉之辈相比,这位叶大龙头才是真正的爱国者。”

      这话其实只是赞颂了叶皓东这个人,并未涉及到政治立场问题。可以说宋勇毅其实是有所保留的。但却大大对了许三笑的脾胃。许三娃子从来不相信什么欲爱无力,只能远观呐喊希望唤醒民众的屁话。真正的爱国志士无论到过多少地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国籍。就像叶皓东,这个与小黑国高端政要交往密切,曾经在俄罗斯改朝换代期间参与贿选总统的不二大亨,无论在外面赚取了多少财富,得到了多高的地位,始终以身为炎黄子孙而自豪。

      击节赞道:“宋书记这话说的太好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有那么一帮人,号称文化学者,却不去研究和保护祖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只会一门心思的在那里煽风点火,成天叫嚷着政体改革,骨子其实只会盲目的向西方所谓先进文明学习。一边哭喊着要民主,一边向往着权力和财富来满足他们个人的**,在我看来,这种人就是一群不得志又没品的政治投机者。”

      乘着酒兴,随着情绪的变化,话题越来越开放。宋勇毅这个政坛老手依然淡定,许三笑这个年轻的处级干部则开始有意识的展现年轻人飞扬跋扈我为雄的一面。

      宋勇毅含笑道:“也没这么严重吧,你不能指望每一个有海外经历的国人都能拥有叶皓东一样强大的内心,他们虽然向现实妥协了,但依然可以算作有思想的华夏人,咱们搞政体改革试点,就是要敞开参政议政的大门,建立健全的权力监督机制,这些人其实都是民族的精英份子,让他们抓经济搞建设肯定不成,但用来完善监督机制却正是人尽其才。”

      许三笑并不否认,额首道:“您说的都对,我其实只是希望这个政体改革的步子能迈的小一些,稳一些,虽说是政体改革,要敞开参政议政的民主之门,却也不能什么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谁能说得清这伙子人里头有多少人已经背叛了这个民族?”

      宋勇毅摆手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癣疥之患,不说这些人了。”

      接着又道:“山城政体改革试点,对这个国家和咱们这个党来说,如能成功则是里程碑似的大事,但如果失败,就也只是波澜不起的一件小事,而成功的关键我认为有两个人非常重要,其一便是站在台前的山城市委书记洪天明,这第二个就是藏身幕后辅助洪天明的叶皓东。”

      今晚宋勇毅已经不只一次主动说起叶皓东了,之前他曾问过许三笑跟叶皓东是不是朋友关系,当时回答他说算是吧。宋勇毅有意通过许三笑跟叶皓东的这层关系,私下底与洪天明和叶皓东见一面。许三笑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自己跟叶皓东之间没有那么深的交往。对此恐怕无能为力。

      宋勇毅似乎并未放弃先前的打算,通过之前的谈话,他已经明确向许三笑转达了他对叶皓东和政体改革都无恶意的意思。许三笑现在有些犹豫要不要帮他这个忙。尽管宋勇毅在言谈间已经表现出他是一个成熟有主见的政治家,但他毕竟是李援朝身边工作过的人,许三笑深知李虎丘一向不喜自己跟叶皓东走的太近。所以才会在这件事有这么多顾虑。

      俗话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宋勇毅说话时的心跳和呼吸频率都很平稳,不过,越是聪明人就越会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就算是当世第一的大术士也不可能完全猜透人心。许三笑要做出决定来,还是要冒些风险。

      “政体改革任重道远,您觉着他们应该从哪方面先入手?”许三笑故意不接宋勇毅的话茬儿。

      宋勇毅似无所觉,道:“很多年前太宗在南海之滨圈定了一个范围搞经济改革试点,许多年后,由那里开始,经济改革的浪潮辐射到全国。这些年,社会文明也许在倒退,但经济建设确实取得了伟大的成果。也解了当时华夏共和国的燃眉之急。曾经,在这个唯经济成果论英雄的时代,我们把许多传统遗忘在角落里。现在,是时候找回华夏民族一些优良传统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坦然,心跳平稳,许三笑暗地中察言观色,感觉到宋勇毅很真诚。又想到处在他的位置上,在没收到邀请的情况下,确实不太方便主动去联络洪天明和叶皓东。

      今晚的谈话,宋勇毅先以坦诚待自己,将政体改革的来龙去脉相告。而自己却在这么一件小事上推三阻四,是不是有些过于小人之心了呢?想到这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宋书记,您应该知道叶皓东宴客的准确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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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二章 登山访友


      许三笑被宋勇毅说服,答应他帮忙引荐叶皓东。于是致电给好友陌寒,询问是否方便联络一下叶皓东。陌寒在电话中说叶大哥就在青城山上。许三笑当即表示要去拜访。陌寒说要请示一下,结果叶皓东欣然同意,还说不管多晚都会等候。许三笑遂辞别宋勇毅,连夜驾车前往。

      夜空飘雨,驾车迎风而行,打开天窗,任凭雨丝纷落在脸上,那感觉分外沁凉。

      想到宋勇毅,想到叶皓东,想到洪天明和政体改革试点,一时间意气飞扬情绪激昂。晚间陪宋勇毅所喝的区区几杯老酒竟似后劲绵绵,硬是被它勾引出几分醉意来,却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沿途观山色,烟雨中的青城山,雨雾濛濛轮廓雄浑,烟云如纱,青峰依稀,竟仿佛菩萨显身。许三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醉时真境发天藏”的心境。人在山中行,山又在人心中藏。人行走于天地之间何其渺小,心却可囊括宇宙八极之外,又何其之大。

      道之唯物,可大亦可小,可内亦可外。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

      雨丝,山色,天地浑然。在眼中,在心中,融为一体。车在疾驰中,人却心有所感神游物外,万籁之声入耳来,山中鸟鸣,雨打黄叶,潺潺流水之声如佛祖布道。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嗅觉所至,触觉所感,一切感应内所知的天地仿佛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虽神游天地,却仍将吉普车熟练的操控于股掌之间。

      青城山,山后更有山,翻越了旅游区后来到公路的尽头处,再往前,道路被一道铁门横生拦住。门上写着八个大字,军事禁区,游人止步!

      许三笑此刻半醉如仙半醒还真,兴之所致对那四字全然不顾,驾车直捣黄龙,硬是破门而过!

      公路向大山的深处延伸,耳边清晰的听到了左手边门岗中有年轻的声音呼喝着口令,紧接着便是响亮的枪声冲天而发。许三笑此刻正迷醉在一种奇妙的道境之中,虽然对身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却不愿收回神思。吉普车如失控的蛮牛,继续向前飞驰。身后忽然枪声大作,有几颗子弹打在吉普车上,却奈何不得这总参特制的家伙。

      山路蜿蜒,吉普车如飞似箭,几次过弯甩尾险象环生,许三笑却毫无所觉,完全凭感觉在驾车。平日里刘枫传授过多次却不怎么得要领的特种驾驶技术,到了这会儿却仿佛成了与生俱来的本能,保护着车和人的平安。

      许三笑神思激荡,豪气飞扬的唱起大秦腔来。

      偏僻是小山冈广藏美景,青铜寺佛法地埋没英雄,想当年有倭寇沿海骚动,既烧杀又掠夺民不聊生,党伯雄奉圣旨率马领兵,执长矛披甲胄与敌交锋,幸喜得众将官人人奋勇,直杀的那倭寇不敢出兵,恨严嵩老奸贼押粮不动,军无粮有倭寇实难而平,回朝去被贼害几乎丧命,蒙杨爷多保本救活伯雄

      全然不顾身后的追兵,前边闪烁的车灯光。正自陶然于玄妙境界中,耳中忽听到一声炸雷似的断喝:“唱得好!”

      仿佛醍醐灌顶,又似天音入耳,许三笑刹那之间意识回归。只觉得遍体清凉舒爽,神与气合,内与外接,通身自在轻松,道行竟似有了一丝进步。

      只见一人自路旁半坡上一跃而下,拦在吉普车前。

      急促的刹车声刺耳,但银色犀牛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依然猛烈的冲向那人。而此人却不躲不避,将身体一横,硬是用肩头迎着吉普车撞了过来。

      轰然一声!

      吉普车向前的趋势戛然而止!许三笑自天窗中飞出,落在车顶上。

      只见站在车前的大汉正是杨军虎,冲着许三笑呲牙一乐,“许老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许三笑定了定神,回想刚才的瞬间,不禁暗自钦佩杨军虎的体力生猛如神。抱拳道:“晚饭时多喝了几杯,一路过来的时候见这山色雄阔,听山间水声如佛布道,一时心有所感浑然忘我了。”

      杨军虎面色一变,道:“哎呀,我是不是打断了老弟你的一次顿悟良机?”不待许三笑确认,接着又解释道:“我接到哨兵的电话说有人驾车闯山,还以为又是那个狗日的想对皓东哥不利,结果一出来就见老弟你车速飞快,听你的唱腔豪迈自在,一时心头刺挠,便不管不顾的跳了出来。”

      又是那个狗日的是什么意思?听杨军虎的口气,似乎这个人已经做过对叶皓东不利的举动。既然用到了这个又字,显然那人还逍遥在外。许三笑不禁暗自猜测杨军虎口中说的这个狗日的会是什么人。能从杨军虎手下全身而退的人绝不多。从他的口气上判断,此人肯定不是尚楠或者李燕她爸。

      许三笑失礼在先,不好多做思索,连忙抱拳还礼,道:“杨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刚才不过一时入道,远谈不上顿悟,前途险峻,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停下吉普车,保不齐我此刻已经连车带人翻下山去,生死都难说。”

      杨军虎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三年不见许老弟,没想到你的进境神速,刚才那几句杀寺唱的豪气干云,气势超凡,连我的心意都被你带动难以自持,一时按耐不住才跳出来阻断了你老弟的道路。”

      与三年前相比,此刻再见到的杨军虎模样没有任何变化,气质却似乎更加沉厚雄浑了。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败在李虎丘之手,受伤不轻。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对于他这个级数的人物而言,受伤未必就是坏事。能够亲眼见识到李虎丘的神之一指,对于他这样一位神道大宗师来说,肯定会获益良多。人家这般客气,许三笑自然更不会计较,连忙自谦了几句。

      杨军虎又道:“皓东哥听小陌说你要上山来,老早就让我出来迎你,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碰面,你老弟刚才飞出吉普车的那一下真是妙不可言,回头你跟皓东哥说完了,一定要给我详细说说你这一手是怎么玩儿的。”

      青山绿树掩映下一座建筑,后院里有一天然温泉汤池,雾霭氤氲,温度对许三笑而言正合适。泡在其中实乃得天独厚的享受。

      “兄弟,这青城山号称洞天福地,神仙都会,别的不说,就冲这海拔一千米之上的一池温汤便配得起这些赞誉,你们玄门有个老道叫张道浚,就在这山中隐居,要不是听他介绍,我也不会跑到这里猫着。”汤池的一角,信义堂大龙头叶皓东围着件浴袍,坐在汤池边说道。

      猫着是东北土话,就是躲着的意思。许三笑早年随周至柔走南闯北,各个地方的方言都听的懂。笑道:“张道浚是玄门正宗的前任宗主,想不到他跟叶大哥也有交情。”环顾一圈,入眼之处无不古拙典雅,又道:“这个地方被划到军事禁区中,也只有叶大哥这样的豪气才能跑到这里建成这样一个绝妙所在。”

      叶皓东探身入水,嘶嘶吸了几口气,道:“这个时间段的温度对我来说有点偏高了。”说着,又从水中回到池边,对着汤池内正享受的许三笑艳羡道:“上次见面时你小子还未必比我强多少,这次再见你,却已经把我甩了几条街。”

      许三笑道:“叶大哥的一身修行不在皮囊内,您修的是大成之学万家生佛。”

      叶皓东嘿嘿笑道:“不但道行深了,这嘴皮子的功夫也见涨,你这话说的大哥爱听。”

      许三笑道:“刚才听虎哥说叶大哥遇上了一点麻烦?”

      “屁事没有,这世上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多了,什么样的角色我没见过?”叶皓东不在意的一摆手,道:“从我离开西疆算起,被这家伙光顾两次了,这厮藏头露尾的本事极为高明,每次出现都十分出其不意,不过他想要伤我却没那么容易。”

      许三笑道:“此人能从虎哥手下逃脱,应该不是一般人物,信义堂方面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叶皓东慨然一笑,道:“你叶大哥飘零半生,仇敌遍天下,多的数不过来,实在懒得去猜这厮的来路。”转而又道:“不过有一点我是能够确定的,肯定不是你那个小岳父做的,李虎丘想要叶皓东的命,肯定会正大光明来取,我身边虽然有八大护卫和虎子常在左右,却完全没把握挡住他。”

      一将功成万骨枯,叶皓东有今天成就,倒在他身后者不计其数。这番话豪迈中又似带了几分无奈,许三笑听罢,心中既钦佩又为之感到恻然。钦佩叶皓东无惧生死的豪情,恻然其人生之不易。

      “据我所知,他对你其实不无钦佩之心,不到事不可解时,他是不会对你出手的。”许三笑从手边拾起一杯茶品了一口,又道:“我听说中央已批准在山城搞政体改革试点,这个人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才找上你的?”

      “这个消息三天后才会公布,你倒是能未卜先知,看来阴山狼城的情报网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叶皓东轻描淡写的玩笑道,接着并不纠结于许三笑的消息2渠道,又反问道:“看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叶大哥帮忙的?”

      许三笑坦然道:“我是从宋勇毅书记那里听说的这件事。”

      “宋勇毅?”叶皓东神色微变,道:“李总的前任秘书?现在甘凉省任副书记的那个?”

      许三笑额首道:“是的,他受中央委派带了纪委一支工作组来这边公干,现在就在榕城。”

      叶皓东道“我没记错的话他这次人大会后应该已被调整为正部级了吧,年纪比老洪还小四岁,可谓是前途无量啊。”嘿嘿一笑,又道:“宋义前脚被老向暗算,后脚他就秘密带队来西南,看样子目标明确啊。”

      听他的口气,称向卫国为老向,似乎与之很熟悉的样子。许三笑不禁问道:“叶大哥跟向卫国很熟?”

      叶皓东点点头,道:“想不熟也不行啊,洪天明最初到山城时遇上了许多困难,而他向卫国正是这大西南最大的地头蛇,彼此间算有过几次利益交换吧,老家伙不愧叫磐石书记,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原来如此。”许三笑额首道:“照这么说来,叶大哥跟他没什么真正的交情。”

      “交情?”叶皓东自嘲一笑,道:“如果不是为大局着想,我他妈都想让刚子去一枪崩了他,不过就怕那样一来,你叶大哥又得天南海北满世界乱跑一阵子了,毕竟老小子还是前国字号的大佬嘛。”

      杨军虎在一旁插言道:“当初那几次利益交换,老霍的老爹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小,你当时不是说冲着霍平潮的面子给各自留点余地,所以才没动他吗?”

      “就显你明白,老子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吗?”叶皓东瞪了杨军虎一眼,又对许三笑道:“兄弟,我大概知道你来找我的意思了,宋勇毅想从我和老洪这里搞些与向卫国有关的资料,我手头上没有现成的,实话跟你说,之前一直没想过要搞向卫国,真有这个打算也不会费这力气收集什么证据,但既然你找上门来了,那哥哥就替你张罗一下,你先在这里陪哥哥住两天,顺便给我讲讲龟息之术。”

      许三笑之前还在奇怪为何宋勇毅死乞白赖的非要见叶皓东和洪天明,之前还以为他真是对政体改革感兴趣,有什么独到的想法要跟洪天明交流。这会儿听叶皓东一语道破玄机才醒悟过来。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嫩啊,洪天明来山城接替的正是向卫国,洪天明上任之初又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二人之间发生些纠葛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俗话讲,敌人的敌人可以成为朋友。宋勇毅原来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叶皓东又道:“今儿有点晚了,你泡完澡先回客房休息一夜,明儿一早咱们再细聊。”

      深夜,许三笑正辗转难寐,电话忽然响了,却是何问鱼打来的。上来便问:“你是不是跟叶皓东在一起?”

      许三笑对何问鱼知道自己行踪一事丝毫不感到意外,宗教办秘密监视自己是常态。宋勇毅这样的人物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他们的人随行保护,可以说只要自己不刻意躲藏,仙姑姐姐有的是渠道了解自己的动向。随即老实回答:“是。”

      何问鱼迅速道:“替我转告他一声,我收到消息,小黑**情局的麦克海尔要对他不利。”又解释道:“你知道这个人向来对我们这些政府部门没什么好印象,我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

      许三笑道:“我明白,据我所知,对方可能已经对他动过手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何问鱼语气迟疑说道:“好弟弟,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

      许三笑道:“只要不让我解散玄门二道交出阴山狼城。”

      何问鱼郑重说道:“我想你留在他身边几天,最好等到政体改革试点那件事宣布之后,如果有人在这期间要对叶皓东不利,我希望你能全力保护他,这个人对元首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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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三章 青山论道


      保护叶皓东?许三笑为之一愣。仙姑姐姐凭什么认为叶皓东需要自己保护?信义堂大龙头身边有神道大宗师杨军虎,有枪神保力刚,有以虎翼为首,装备了当代最先进的外骨骼战斗装备的八大护卫,如果有人能够突破这些层层保护,还会在乎多自己一个吗?许三笑把心中的疑惑向何问鱼说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

      何问鱼缓缓说道:“推进政体改革试点这件事已经是触线之举,如果那人要动他,只有你才有机会阻止。”

      许三笑不禁一惊,何问鱼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说不说其实已经不重要。杨军虎挡不住的人,许三笑却有机会阻止,当世只有一位。

      “他真的会对叶大哥出手?”

      何问鱼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他目前就在山南。”又道:“也许他本意不想动叶皓东,但叶皓东却在一步步逼着他有所动作,政体改革试点是好事,可如果公信和公义两社借机在山城实现政党化,毫无疑问已经触及了相对保守的李总的敏感神经。”

      “公信社和公义社要借山城政体改革试点完成由社团组织向政党的过度?”许三笑惊讶道。

      何问鱼继续说道:“公信和公义两社一旦成为宪法认可的政党,其力量绝非现在政协里那些所谓参政议政的各民主党派可比,叶皓东虽然交出了长风能源,但其在北美的钾矿,中东的锂矿,俄罗斯的石油管线都还在,他和小黑国某军火家族之间价值数百亿美元的秘密交易还在继续,公信和公义两社成立四年,仗着信义堂雄厚的实力,已经渗透到基础经济领域”

      “如此庞大的组织完全服从于一个人的意志,怎能让中枢放心?尽管叶皓东这几年故意在公信和公义二社之间制造矛盾,却丝毫不能改变信义堂是他一手创建,林守一和陌寒对他不敢稍有悖逆之心的事实。”

      许三笑沉声道:“只要叶大哥这面旗还在,信义堂就始终是铁板一块。”

      何问鱼道:“据我所知,叶皓东早就向元首透露过解决之法,不过元首的意思却是希望他能坚持完第一个五年任期,在此期间就算他自己想死也不能死。”

      什么叫主动想死?难道叶大哥会自杀?依他的性格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叶大哥有意诈死!怪不得他要向我请教龟息之术。再联想起叶皓东提及的那个杀手两次从杨军虎手上逃脱,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叶大哥是故意留下那人的?许三笑心念电转,已然明白何问鱼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来取,还是叶皓东借机故意送,总之就是不能让他‘死’了。”

      何问鱼道:“这次宣布政体改革试点在山城实施,对他来说是个离开的契机,关于他有这样的想法这件事,我是从抚云那里知道的,叶皓东早有退意,现在空天图的交易接近完成,政体改革试点也将要顺利实施,他现在选择功成身退,进可攻,退可守,正是最佳时机,如果再晚个三五年,无论山城试点成功或失败,都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何问鱼分析的很对。如果政体改革成功,公信和公义两党顺利壮大,届时政坛的主流力量肯定不会坐视他这个始作俑者成为新的政治力量核心人物。反之,如果失败,洪天明的前景黯淡,叶皓东等于押错了宝,其结果不言而喻。而现在叶皓东如果就此消失,该做的他已经做完了,不管山城的政体改革成功与否,在历史面前他只有功而无过。

      “元首之所以不希望他现在就离开,其实出于很多方面的考量,一是出于元首本人与叶皓东之间多年交往建立的信任,元首相信信义堂在叶皓东手中不会成为国家发展的绊脚石,再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元首要做的事情太多,未来将要得罪的人更多,所要面临的掣肘难免也会很多,因此需要在体制之外有一个强援,就比如歇马镇上的转运仓里那些军备物资,如果交给西南地方政府来筹集,有向卫国之辈拖后腿,结果可想而知。”

      许三笑举着电话,迟迟不语。心中翻江倒海,遥想当日叶皓东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又想今日他所面临的处境。不由大为感慨于华夏社会的复杂性。一个人浇水施肥种下一棵果树,眼看就要开花结果时却不能享受成功的果实。不但不能享受果实,甚至还要在自己有能力据为己有的情况下主动把果树拱手相让。这需要怎样一种胸怀才能做到?

      按下心头潮涌,道:“请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他!”

      何问鱼轻轻一叹,柔声软语道:“姐知道你跟他的交情,更知道你的为人,这件事确实非常为难,但谁让你是我的男人呢?姐有难处了不求你又能求谁呢?”

      **汤!完全就是红果果的**汤!许三笑心里叫着拒腐蚀永不喝,嘴上却稀里糊涂的说了一顿死而后已的漂亮话。挂断电话,立即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自语道:“许三笑呀许三笑,你可真没出息,你就不能冷冷的对她说,老子所以答应你都是为了民族大义国家利益,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次日晨,许三笑刚刚起床,立即有人送来早餐,简单吃了几口。门外光线一暗,闪进一人来,正是杨军虎。进门便道:“三笑老弟,大哥请你过去。”

      一片半人工半天然的园林景观里,许三笑陪着叶皓东拾级而上,来到半山峰上一座凉亭子里。却见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中年道人早在此品茶。

      叶皓东先一指女子,含笑介绍道:“这个你就叫嫂子好了,她姓关,也是你们玄门中人。”

      只见她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慈眉善目,端丽安详,虽不及何问鱼清丽,娴静淡雅的气质却稍胜一筹。姓关的玄门女子,许三笑心中一动,立即猜到女子的身份。赶忙依照师门礼仪躬身道:“原来是静宁师姑到了。”

      玄门当中素有三山一斋之说,三山指的是左道南山,杂道阴山和正宗道庭,这一斋却说的白莲池静慈斋。面前的女子正是静慈斋当代斋主关静宁。

      女子恬淡一笑,起身还礼,道:“许宗主太客气了,你现在已是独当一面的二道宗主,玄门内的规矩是先论尊卑再讲辈分,依照规矩我该先向你施礼才对,你与皓东兄弟相称,这师姑还是别叫了,就叫嫂子吧。”

      许三笑道了声:“嫂子。”

      叶皓东哈哈笑道:“在我这里收起你师门的那些臭规矩,不然你叫师姑师叔,我叫媳妇大哥,听着都觉着别扭。”说着一指道人,道:“张道浚,我交往多年的老朋友,也是玄门中人,认识认识吧。”

      玄门前任宗主,许三笑就算没见过也早有耳闻,赶忙上前见礼。这位在玄门当中声望极高的道人只看外表,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道装,黑须黑发,面貌清俊气质高古。彼此寒暄客气两句。

      叶皓东道:“在座的没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我听虎子说起道门当中有一门失传的长生之术叫做龟息术,可以延年益寿,还能让人一睡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跟死人没区别,我对这事儿很感兴趣,可惜老张和静宁都不会这门奇术,听老张说玄门当中最擅长这门奇术的还要属杂道,不知道兄弟你会不会?”

      龟息术?许三笑首先想到的是何问鱼无意中达到的道胎归元之境。至于这个龟息术,从前倒是听周至柔说起过,据说此术源自西汉术士,后来在五代十国期间在陈抟老祖手上大放异彩,而后又传了南宋周侗。江湖逸闻当中有几句修行的歌谣倒是传播甚广,但绝不是真的秘诀真功。

      许三笑对这门奇术所知有限,却对何问鱼的道胎归元了如指掌。道行到了一定层次,万法归宗一通百通。道胎归元和龟息术相比,一个是胎息养元,一个是龟息固元,彼此间共通之处颇多。结合自身对调气养生之学的理解,倒也能侃侃而谈,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虽不敢说与故老相传的龟息术无二致,却也敢负责任的讲只需按照所讲修习,效果绝不会差过正版的龟息术。

      叶皓东兴致极高,不时插言问上两句。许三笑通过他的提问发现,这位叶大龙头国学底子颇深,虽然平日里言谈粗俗豪放,此时此刻,对一些艰涩难明的句子丝毫看不出难以理解的样子。听的津津有味,每有问题必定都是有的放矢。

      龟吸法属气功中一种内养功。乌龟呼吸慢而长,这是它天生的养生本能。龟鳖以颈和四肢的伸缩运动而产生呼吸,先呼气,后吸气,这种特殊的呼吸方式叫做‘咽气式‘呼吸,简称龟吸。

      许三笑由浅入深,先讲如何安神定气,再说吐故纳新,一直讲到真定入息,出定还神。所讲的龟息术虽然是山寨版的,却凭着5s级的内核敢于跟正版叫板。不但叶皓东听的如痴如醉,连关静宁和张道浚这两个大内行也跟着不住点头,面露心悦诚服之色。

      一边讲道,一边却在暗自思量,看来仙姑姐姐猜的没错,叶大哥的确已萌生退意。凭他的功夫修养虽然谈不上一流的格斗大师,但用来养生却是绰绰有余。这龟息术有个独特功能,便是能用来装死。修习者一旦进入真定入息境界,呼吸,心跳,血液几乎呈完全静止,人也就进入假死状态。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学这门奇术,显然别有用心。

      讲到最后,叶皓东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兄弟,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龟息术就是一门水磨工夫,要想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真定入息的境界至少需要三年五载的勤学苦练?”

      许三笑郑重额首,道:“非这样不可,这还是考虑到叶大哥你各方面条件得天独厚才有这一说。”

      “不能速成?”叶皓东不死心。

      许三笑摇头,“决计不可能。”

      “他妈的,当初我一听这个怂名字,就知道没戏,龟息术,龟息术,简称龟速,这能快得起来吗?”说罢哈哈大笑。

      关静宁黛眉微蹙,不客气的:“叶皓东,你就不能板住不说粗话?许宗主所讲的是真才实学,养生妙术,我和张师兄都听出妙处来了,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的?”

      叶皓东做举手投降状,嘿嘿笑道:“得,算我说错了行不?我答应你好好跟三笑兄弟学学这门龟息术,这总行了吧。”

      张道浚道:“这门龟息术讲究恬淡谦冲清心寡欲,而叶先生尘缘深厚,花香满园,还真是有些不适合这门奇术,如果单单只为了养生,其实玄门左道当中还有更适合你修习的方法。”说着瞥了许三笑一眼。

      许三笑有意试探叶皓东口风,道:“道长说的很对,这门龟息术练久了,不但呼吸举止像乌龟,连行为习惯也会有些相似,其实最适合清心寡欲一心求道的人修习,叶大哥如果只想学一门养生术,其实左道房中术更适合你修习。”

      叶皓东摆手道:“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我学这龟息术除了延年益寿外还有其他目的,至于到底什么目的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哥们儿有点玩累了,打算彻底退休,你们三位都是大行家,帮我参谋参谋,看看除了龟息术外还有没有其它法子?”

      许三笑没想到叶皓东如此信任自己,竟当面说出心中打算,一时间缺乏心理准备,放着玄门左道好几种可用来诈死的奇药不说,竟忘记了作答。

      关静宁看着叶皓东,语带疑惑道:“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

      叶皓东道:“我他妈早就有这个决心了。”

      这次关静宁没有计较他说了粗话,黛眉舒展,含笑道:“江兰姐姐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高兴。”

      张道浚却缓缓摇头,道:“叶先生您就不担心一旦您这么做了,信义堂会立即一分为二?”

      叶皓东轻哼一声,道:“怕的就是他们不会分。”

      张道浚不解其意,问道:“叶先生何出此言?”

      叶皓东撇嘴道:“亏您还是道门高人,连物极必反这么粗浅的道理都不懂。”又道:“信义堂已经大的让人讨厌至极,但出于经济惯性作用,只要它还是一个整体,这种发展趋势三年五载内是不会停止的”

      张道浚恍然道:“原来如此!”面露钦佩之色,道:“叶先生不学有道,社会这门大学问已经被您研究透了,老道眼皮子浅薄,贻笑大方了。”

      叶皓东摆手道:“道长也是一番好意,但现在的信义堂如果照这个速度再发展几年,肯定会不见容于中枢,到那时我再想退,恐怕就来不及了,可是假如能够在此之前及时一分为二,假以时日,就算同时出现两个信义堂,上头就算不喜却也还是能接受。”

      张道浚茅塞顿开的样子,道:“一家独大求死之道,一分为二彼此相争,却是分则两利,果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叶皓东笑道:“功名富贵春华秋实,不可强求也不必强求,缘起缘灭随缘而动,去留无意者怡然自得。”

      许三笑在一旁倾听,暗忖:仙姑姐姐全猜对了,但唯独没想到解决之道。叶皓东这样的人物做出的决定很难被任何人左右。他现在摆明了要退出,毫无保留的对自己说出了心中打算。只这份信任就足以堵住自己的嘴巴。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劝他回心转意再等几年,话到嘴边却只能做喟然一声长叹。

      叶皓东转脸笑问:“兄弟,你为什么叹气?”又道:“你叶大哥又不是真打算以死来证明自己不是个野心家,我离开了以后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到时候你想哥哥了,随时还可以来看我嘛。”

      许三笑在一瞬间做出决定,把心一横,肃容道:“玄门左道有一种奇药叫做尸僵粉,本是一种使敌人浑身僵硬致死的霸道毒药,但如果用量合适,却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就算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检测不出来,不过如果用来隐瞒李虎丘那样的人物却有些不够看。”

      叶皓东面露喜色,道:“竟真有这样的药物,这可比练什么龟息术痛快多了。”

      许三笑说完前面那番话,便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所幸畅所欲言起来,“叶大哥,我有几句肺腑之言,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皓东一瞪眼,道:“说的什么屁话,咱们交往虽不多,但彼此间意气相投,志向相合,比那蝇营狗苟在一起结交了几十年的所谓朋友强过百倍,可以说在叶皓东这里,除了骂娘,你我兄弟没什么不当讲的话,你小子有屁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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