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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沉浮] 官场之风流人生(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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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三章 救人

  沈淮坐车回到新津县城关镇,熊黛妮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他也没有辙,总不能去新津县迎宾馆去找人。

  出车站往南不远,是新津河,由于穿过新津城区的缘故,河两边的绿化不错。

  正值新柳吐绿的季节,天气也好,不少人在河边的绿地里闲逛,沈淮在街边买了份报纸,刚找一处石凳要坐下来,熊黛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淮告诉她地方,让她过来。

  跟所有偷情的人一样,熊黛妮也难免临阵生怯,也难免迟疑、犹豫,在电话里声音糯软的说道:“一大群人在这边开会,我走不开啊,要不我们以后再见面吧……”

  “我说了一堆谎话,把杜建他们几个甩掉,坐车回来,就为了跟你见一面、说几句话,没见到你的面,我就回去啊?”沈淮装可怜的说道,怎么也要先把熊黛妮骗出来再说。

  “嗯,你等我,不过说好了,就跟你见个面,我等会儿还要赶回来聚餐。”熊黛妮犹不放心,在电话里要跟沈淮谈妥条件。

  “就见个面啊,你还干什么啊?”沈淮笑着问道。

  “呸。”熊黛妮在电话里轻呸道,就挂了电话。

  想着熊黛妮娇憨美艳的样子,沈淮心荡魂迷,坐在石凳上,报纸也不见进几个字。

  新津县迎宾馆离这边不远,走过来也不用几分钟,沈淮等了一会儿,就见穿一身洋灰套装的熊黛妮站在路边往这边张望。

  沈淮朝熊黛妮走过去,她到这边,又忙示意往河岸边走,还生怕到路边会给哪个认识的人到。

  熊黛妮走过来就先东张西望一阵,也不敢叫他牵手,先确认周边在河滨绿地里休闲的人有没有谁对他们有特别的注意;沈淮忍不住取笑她的胆小:“出来见个面,你跟做贼似的;就是做贼,你也是那块料。”

  “那当然了,谁能跟你似的,经常做贼。”熊黛妮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但嘴里不饶人,不忘讥笑沈淮一下。手给沈淮捉住,想抽回来,沈淮用力捉住,她也就低头认命,找了处石椅坐下来。

  熊黛妮当真是跟做贼似的,没人时还怕有人撞过来,何况左右有不少游人,她更不敢当众跟沈淮亲热了,除了握着手,不让沈淮再多做一分逾越的小动作。

  将晚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沈淮赖着脸皮,在石椅上躺下来,枕在熊黛妮丰腴的大腿上,抬头着蓝天白云以及熊黛妮丰润娇美的脸蛋,鼻前萦绕的是熊黛妮那迷人的体香,忍不住伸手在她柔软的腰间抚摸。

  熊黛妮心怯,但也赖不过沈淮,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摸到上面来,但也忍不住伸手在胡子刮得返青的下颌上摸了两下,又刺又痒,叫她心魂迷荡。

  这时候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走过来,到沈淮、熊黛妮亲热的一躺一坐,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俩不走,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姐姐,你们在谈恋爱吗?”

  哪怕是给四五岁的小姑娘盯着,熊黛妮也甚是不好意思;沈淮脸皮厚,小姑娘长得乖巧可爱,笑道:“是啊,小妹妹,你怎么出来我们在谈恋爱的?你姐姐长得漂不漂亮啊?”

  熊黛妮掐了沈淮一下,不叫他跟四五岁的小孩子胡说八道,推着要他坐起来。

  这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警惕的了沈淮跟熊黛妮两人,大概沈淮、熊黛妮装扮也不像是什么人贩子,没有说什么,要将小女孩子牵走。

  沈淮刚才到这个中年妇女远远的站在路边跟人聊天,提醒她道:“这边河堤没有护栏,小孩子还是要紧些……”

  中年妇女了沈淮一眼,嫌他多管闲事,拉着小女孩子一边走还一边教育她:“奶奶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不要跟野人说话;要是让野人把你骗走了,你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沈淮也只能无语的笑笑;熊黛妮推着他笑道:“主要是你长得不像好人,害我也给你拖累了……”

  “你清楚,我脸上哪里写了‘坏’字?”沈淮脸上凑过来,让熊黛妮清楚,趁着她防备不及,在她粉腻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你是狗啊,舔来舔去的?”熊黛妮笑着要将沈淮的脸推开。

  “让我亲一下……”沈淮涎着脸说道。

  “不要,有人会见的。”熊黛妮说道,但沈淮厚着脸皮将嘴凑过来要亲吻,她只能紧张的着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手松一下,让沈淮得逞在她的嘴唇上啄一下,浅尝即止,就让他还像刚才那样,枕她的大腿躺好,揪住他的手,不叫他乱摸。

  片刻之后,就听见有“扑通”声传来,沈淮起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待听到有人尖叫,才惊坐起来,就见刚才小女孩子玩耍的那块草地空荡不见一人。

  沈淮撒脚跑过去,就见小女孩子在河堤下来的水里挣扎;那个带小孩的中年妇女跑过来,跟发了疯似的要下堤救人。

  沈淮一把将中年妇女拉住,春水涨得厉害,他对这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堤下水有多深。

  救小女孩子容易,要是中年妇女不识水性,也慌忙下水,他未必有能力救两个人。

  “你们抓住她;我下去救人。”沈淮让熊黛妮跟路人抓住中年妇女,不要让她乱动,他也顾不得脱衣服,沿毛石堤就滑下去。

  沈淮踏脚下水,水就淹到胸间。

  好在小女孩子离水边也不远,沈淮伸手一把就抓住衣领子,就拖了过来,样子也就呛了几口水,没有什么大事,到毛石堤边,托举起来,让岸上的人将小女孩子接上去。

  下河堤容易,上河堤却难,毛石堤很陡,沈淮就在浅水走到有台阶的地方,才借熊黛妮的手上了岸。

  四月春暮,在草地上给将晚的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但湿了一身上岸后给晚风一吹,整个人都冷得发抖。

  沈淮问熊黛妮:“小女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吧?”

  熊黛妮一直关心水里的沈淮,这时候回头去,就见那个中年妇女抱着小女孩正往路边走,也没有说过来道一声谢的意思,说道:“可能给吓着了,应该没有什么事,”又说道,“你赶紧找个地方,先把这身湿衣服脱下来,免得感冒了……”

  走出草地,到街对面就有旅馆,办了登记,就进了房间。

  熊黛妮先让沈淮把湿衣服脱下来,她进浴室先放热水。

  他脱掉衣服,拿被子裹住身子,坐在床头,向熊黛妮打开热水走出来,她脸红扑扑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晚上还要聚餐,我要回去了……”熊黛妮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说,我会放你走吗?”沈淮涎脸笑着问道。

  “我真笨;刚才在楼下就该走的。”熊黛妮红着脸说道。

  “一起洗澡。”沈淮贴过来,搂住熊黛妮的腰。

  “不要……”熊黛妮嘴里拒绝道,但到被子从沈淮的身上滑下来,赤着的身子下面,那根东西像个旗杆似的高高的竖起,她心儿乱跳,粉面发烫,生不出力气揪住沈淮脱她衣服的手,迷迷糊糊的就给沈淮扒了干净。

  着眼前雪白的娇躯,仿佛脂玉雕琢,丰腴无瑕,沈淮心跳如雷,也顾不得去洗澡,就抑制不住激情的凑嘴吻过。

  娇艳的唇间的缠绵过,难抑心间澎湃的情念,从她丰润的脸颊,雪白修长的颈,一路往下吻,那浑圆仿佛水滴的雪|乳叫他痴迷,那一吻就颤抖的肚脐叫他迷恋。

  熊黛妮咬住嘴唇,强忍住喉间的呻吟声,忍不住伸手揪紧沈淮的头发,嘴里轻骂道:“你个浑蛋,不要再往下吻了,不要再往下吻了……”将沈淮重新往身上拉,双脚间叫那根粗得吓人的东西抵住,就觉得身体里有一大股的液体往外涌、往外流,情不自禁的环腿圈住沈淮的腰,打开自己的花蕊,让那根梦里见过无数回的东西进来,从未有过的胀裂感,叫她再也控制不住呻吟声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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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黛妮从浴缸冲过热水澡出来,身子虽然有些酥软,但又有说不出的畅快,走回房间,就见沈淮掀开被子,露出床上一大滩湿迹,跟刚尿过床似的。

  她羞得满脸通红,跳也似的跑过去,伸手打了沈淮两下,拉过被子将那滩水迹遮住。

  “我回去了,不管你了。这会儿赶回来,还能吃到点东西……”熊黛妮说道。

  “不要啊,”沈淮可怜巴巴的哀求道,“衣服没干,我没办法出门啊。你要不想我饿死在这里,要么帮我买一身衣服过来?不僧面佛面,就我刚才把你伺候得舒服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

  “胡扯,谁舒服了?”熊黛妮瞪着眼睛嗔骂道。

  “四次还是五次?”沈淮问道。

  熊黛妮扑过来捂着沈淮的嘴,不依不挠的说道:“你刚才发应,还真吓了我一跳……”

  “我刚才很疯吗?我迷迷糊糊的,都不记得什么了……”熊黛妮趴在沈淮的怀里,回忆刚才身置云端的感觉,那种从未体验有过的感觉,就是回味一下,就叫她的身子有说不出的酥软感。

  “你现在不丢下我,晚上我再接着伺候你。”沈淮说道。

  “谁管你死活啊,”熊黛妮见沈淮又不说正经的,从他怀里撑起来,嗔骂道,又笑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不要装可怜了,我先回去跟会务组那边请个假,等会儿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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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五章 问询

  沈淮穿着皱巴巴、还没有晾干的衣服,与熊黛妮一起给带到城关镇派出所里。

  这也只是一般的民事纠纷,沈淮与熊黛妮以及当事母子二人,都在同一间问询室配合调查。

  虽说是四月初的夜晚,天气回暖,夜里气温也有十七八度,但沈淮把一身湿衣服穿身上并不好受。

  沈淮他们相当配合的上警车,周正凤也没有给他们更多的苦头吃,却也不同意让沈淮到别的房间里换下湿衣服。沈淮只是把夹克换下来,没那么难受,但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坐下来冷得有些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你再给我装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要不要我找人证过来跟你们对质?”周正凤将风纪扣解开,二脚高跷的坐到桌角上,眼睛轻蔑的了沈淮一会儿,又瞥了熊黛妮一眼,眼睛落在她高高的胸脯上,舔了舔嘴唇,接着连骗带吓的说道,“小孩送到医院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要是愿意接受调解,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先谈。要是嘴还死硬着不改口,不要以为公安局是摆饰。”

  “我现在就是有些冷,”沈淮搓了搓胳膊,挺直腰,平静的着周正凤,说道,“人不是我们撞的,是我们救的,当时也不是只有一两个人到,我相信你们警方会秉公处理……”

  “……”那对母子见沈淮到这会儿还没有服软,又要冲上来叫骂。

  周正凤好歹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在所里也不能搞得太难,拦住他表姐跟表外甥冲上来叫骂,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跟旁边等着过来问询的警员说道:“妈了个巴子,这小子还他妈嘴巴死硬,你来查查他的底细,叫他知道什么叫‘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

  “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家庭住址,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证件……”警员坐下来公事公办、一副冷冰冰的口气问道。

  所谓调查,无非是一唬二骗三吓;能从当事人嘴里套到口供自然省事,不然也得一步步程序走下去。

  有偏颇是一定的,不能指望基层执法会有多正规,但沈淮相信他们还不至于乱搞到在民事纠纷上动什么刑讯逼供。

  既然到派出所,沈淮也想他们要把这出戏怎么唱下去,只是报了名字、身份证号码。虽然整个过程里那对母子时不时跳出来叫骂,他只是稳如泰山的将事情始末叙述出来。

  沈淮不出示证件,也不说工作单位,他们现在还也没有办法进行强制搜身,周正凤让下属拿着沈淮报的名字跟身份证号码,打电话到县局身份查询系统进行核对,拍着桌子,恐吓道:“人不是你们撞下去的,为什么是你们跳下河救人?”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下河救人救错了喽,站在岸上着小女孩子淹死,就应该了喽?”沈淮问道。

  “你怎么说话的,态度还不放老实点?你以为我们是跟你玩过家家?”

  周正凤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到这时候还油盐不吃,也给撩起火头来,站起来朝着椅子脚就是一脚;沈淮一个不防备,差点摔倒在地。

  那对母子倒是得了势似的,又走过来骂:“人不是你们撞下去,你们为什么要跳下河救人?”

  沈淮着对方情绪又激动起来,闭嘴不言,也拉住熊黛妮,不让她这时候说什么;在这时候搞情绪上的对抗,没有意义。他要控制别人的情绪,而不是让别人的情绪控制他。

  过了一会儿,待那对母子退到一边去,沈淮才又说道:“你们是不是该给他们做笔录了?还有你们所说的人证在哪里?”

  周正凤刚压下心里的火头,见沈淮又时机恰好的浇了一盆油来,鼻子都快气歪了,骂道:“别他妈一副欠收拾的样子!我们警方怎么工作,要你娘的站出来指手划脚?”指着警员给他表姐及表外甥做笔录……

  这时候到其他屋打电话核查沈淮身份的警察走回来,一脸的紧张,凑到周正凤的耳边说道:“程局长要你立即停止问询,等他过来……”

  “程局长,哪个程局长?”周正凤脑子有些卡壳,问道。

  “县局程毅程局长。”

  周正凤也不是糊涂人,听到县局党组书记的名字,就觉得背脊一阵发紧,寒意从尾脊骨直冒上来,忙吩咐旁边给他表姐做笔录的警员:“先停下来……”

  “别停啊,我还等着你们收拾呢。”沈淮冷冷一笑,说道。

  周正凤脸僵在那里,想笑却像哭,脸色惨白。

  虽然下属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县局那边也没有进一步透露什么信息,他也能肯定是带到派出所问询过程当中眼前这小子没有打电话联系谁,那就只能是打电话到县局进行身份核查时直接惊动到县公安分局党组书记程毅。

  目前东华公安|部门的身份查询信息系统工程,只做到区县公安局一层,所以基层派出所核对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还要通过县局进行,主要是电话联系。

  沈淮在身份信息系统里的登记信息,一经查询就会触动相关级别的警告;不管犯了什么性质的案子,都不是基层派出所能够处理。

  现在县局一把手直接下命令要这边中止问询,周正凤再蠢,也知道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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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津城关镇有两个派出城,这边属于东城派出城,跟县公安局不挨着,但城关镇就那么大的范围,周正凤还惊疑之时,就听到有车子在院子里刹车的声音。

  “沈县长,对不起,产生这样的误会,真是对不起……”新津县公安分局党组书记程毅,也是在酒桌上接到报告,他一刻都没有敢耽搁,跟县委书记王易平联系也是在车上进行,紧忙往东城派出所赶,走进问询室,都来不及骂周正凤,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朝沈淮走过来,带着酒气握住沈淮的手先道歉再说。

  “下午你们城关镇在新津河边有人落水,我恰好路过,也就下河救人上岸。后来是衣服湿了,没有办法离开,就在离落水点对面的宾馆里开了个房间换衣服。落水小孩的家长找上门来,说是我把人撞下河的。现在我到你们派出所接受调查,在问题查清楚之前,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沈淮简略的把事情跟程毅说了一遍,又指着熊黛妮说道,“人是我下河救的,到宾馆我打电话让她过来给我送衣服;这事跟她没关系,她还有事情,你们是不是先让她离开?”

  程毅了熊黛妮一眼,暗感这女人真是漂亮,不大确定这女人是不是仅是单纯给沈淮送衣服,心想沈淮下午明明都离开新津,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又返回来。

  当然了,沈淮现在就要求他们把这个女人送走,程毅也清楚沈淮是不想他们乱打听这个女人的身份。

  领导总有一些不希望外人知悉的秘密,乱打听就是作死,程毅心领神会的吩咐司机:“你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又跟沈淮说道,“王书记刚刚下乡调查工作,接到电话正往城关镇赶呢……”

  “不用麻烦王书记跑这一趟,我也只是配合你们把问题查清楚,”沈淮不想见王易平,但王易平已经赶过来,他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能让程毅先把熊黛妮送回去,又悄声跟熊黛妮说道,“你先回去等我。”

  熊黛妮抿抿嘴,自然知道沈淮是要她回哪里去,她们在宾馆的房间还开着呢,只是她又心虚的了程毅一眼,怕这人出些什么来。

  熊黛妮不这一眼还好,这一眼心虚的过来,人家又不是蠢货,还能不明白——沈淮心里直是好笑,但也知道只要不让认识的人跟熊黛妮打照面,也不用怕别人会乱说什么,反正他在东华的风流账,也不怕多添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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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先到别的房间换好干爽衣服,再走回问询室,这边把生姜红糖茶都准备好了,他接过来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让身体发热出些汁,省得着凉生病。

  小小的问询室,除了程毅、周正凤外,又多了几人,王易平正在赶来的路上。

  新津县东城派出所的所长韩卫军、指导员龚学平也赶了过来,脸色灰败的站在那里,跟孙子似的给程毅骂得狗血淋头:“你们懂不懂回避原则,周正凤跟当事人是亲属关系,你们知不知情,知情为什么不纠正?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工作了?”指着韩卫军、龚学平的鼻子,“在新津县发生这么恶劣的事件,派出所不能主持公道,接到报案不秉公处理,还配合敲诈勒索,敲诈到市委委员头上,你们要怎么担负责?”

  “是不是敲诈勒索,这不是还没有定论嘛,”沈淮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位周所长说他们有人证,到人是我撞下河的。我现在想跟周所长说的这位人证对质,如果人真是我撞下河的,我还要对周所长道歉呢……”

  程毅顺手抄起一件文件,摔到周正凤的脸上,喝骂道:“你的人证在哪里,把他带过来,你要敢弄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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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七章 倾斜

  王易平想设宴赔罪,但沈淮也确实是有些疲累,心想他这会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就没有挽留,派了辆车送沈淮离开去宾馆。

  沈淮离开后,王易平又在东城派出所里,对公安干警做了一番训话才离开。

  王易平坐上车,到程毅从后面追过来,示意他也坐上车来。

  见王易平同意他上车,就表明并没有为今天的事情生气,程毅也是松了一口气,哪怕是上车再给骂一顿,也要远比从此给冷落好。

  程毅坐上车虚抹了一下额头,好像额头真有一层冷汗似的,说道:“下面的基层思想工作松懈了,今天的事很难,我要跟王书记您深刻反省……”

  “……”王易平挥了挥手,不要程毅再讲什么套话,说道,“以后注意,加强工作。”

  他也是从基层干起来的,知道基层问题很多,层出不穷。

  要说责任,县局是负有领导责任,但大的环境如此,施加更大的压力,责备求全,过于苛刻,也没有办法立即改善,反而可能叫下面承受不住压力产生不必要的反弹——御下,讲究一个恩威并施、讲究一个宽济结合,今天这事不巧发生在沈淮身上罢了,但沈淮都无意深究下去,王易平也就想着能叫下面有个警醒就够了。

  见王易平说得轻松,程毅算是真正放下心来,又说道:“这个沈蛮子,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伺候啊……”

  跳下河救人,没得半点好,还给事主反咬一口惹身骚,穿着身湿衣服给带到派出所折腾到这么久,这事换别人头上,要是没点脾气才叫见鬼了——然而沈淮这次没有借题发挥,轻轻揭过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倒不合沈淮以前给人的印象,王易平也感到有些意外。

  想到这种种事,王易平也甚感头痛,深感身处官场的艰难跟复杂。

  市委书记陈宝齐除了职务赋予给他的权力外,背后还有省长赵秋华支持,在市里又能得到虞成震、高天河两大巨头配合工作,而在经济方面,又有省钢集团、有市港建投资集团、有香港宝和集团、有上市公司资华实业等超大型企业的支持——没有人会认为这么一个市委书记,在地方会有可能处于弱势。

  然而,即使极少人能搞清楚沈淮背后真正的支持势力来自何方,在前市委书记谭启平调离东华之后,也不会再有人会去忽视梅钢系扎根东华的强大影响力。

  实际上,在东华已然形成梅钢系跟以陈宝齐为首的赵系两派并立的局面。

  沈淮明面上只是霞浦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但没有人能轻视、质疑他在梅钢系内部的核心地位。

  王易平作为市委委员,作为新津县委书记,身处东华金字塔的顶层结构,即使谈不上对所有事情皆知巨细,但也要远比普通的中层官员了解更多、更深刻。

  当然了,除了梅钢系跟赵系之外,东华官场还存在大量的中间派势力。由于东华官场近年来连续的剧烈动荡跟变化莫测,使得很多中间派势力都难以取舍,不知道该往哪边倾向。

  王易平便是其中之一。

  他既不会单纯的认为陈宝齐是市委书记就一定能强势,也不认为梅钢系就一定能将陈宝齐压住。

  上去梅钢系的根扎得更深,但梅钢系背后也有难以克服的隐患,一旦暴发,就有可能会给梅钢系带去致命的打击——听程毅感慨沈淮没有传闻中那么难以伺候,无疑也是认定沈淮本应该是难以伺候的,王易平心里暗道:也许梅钢系最大的隐患,就是沈淮那桀骜不驯的臭脾气。

  不过,这时候听到程毅说这种便宜话,王易平也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想他真闹得天翻地覆不成?”他也没有真恼,又说道,“沈淮这时候在霞浦还只是代县长,马上就是人大选举,他要去掉头衔上的‘代’字,总也会有些顾忌吧……”

  王易平也不确定,但除了这么去想,一时也想不到有其他可能。

  他又暗暗琢磨,沈淮下午离开新津,又只身返回,到底是想考察新津经济发展,还是私下想跟新津县这边谁接触……

  王易平倒没有想过沈淮返回纯粹是跟哪个女的偷情,甚至怀疑新津县这边有人跟沈淮、跟梅钢系有更密切的联系。

  容不得王易平不警觉,这很可能意味到新津县会脱离他的掌握。

  在市里资源都往西城区倾斜,王易平找上沈淮,希望新津在经济发展上,能跟霞浦有更多的合作,说到底还是想巩固他自己的政治资本,可没有将地盘让出去的意思。

  如果沈淮的手伸得太长,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新津接下来会跟霞浦进行的县域经济合作。

  王易平忧心忡忡的胡思乱想的,他坐在前头副驾驶位上的秘书小陈,转回头来,笑着说道:“关于沈县长的传闻倒是多了,不过到有小孩子落水,沈县长能毫不犹豫跳下河救人,脾气再坏也有限吧。”

  听秘书小陈这么说,王易平心头一怔,才在蓦然间意识到,他去猜测沈淮留在新津的目的,猜测在发生这样的事之后沈淮却没有借题发挥的种种可能,却不到最根本的一点:换作别的心机深沉的人,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人吗?

  王易平闭起眼睛,手指轻轻的敲着车窗,没有为秘书的多嘴而生气,暗自想,是不是自己琢磨太多了,反而给过多的揣测遮住眼睛?官场上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也许嚣张跋扈是沈淮他独有的生存之道而已?

  想到这里,王易平也是一阵迷茫,仿佛他混迹官场几十年的经验都不再有效,也完全不透沈淮那张年轻面孔之下所掩藏起来的真正面目。

  车经过河滨绿地,程毅指给王易平小女孩落水的地点,说道:“这边的河水涨起来后还是挺深的,从大路往下草地是斜坡,到河堤边没有护栏。人要是从草地往下走急了,很容易收不住脚滑下去,今年都淹死三个人了吧?”

  “啊……”王易平高高在上,倒没有意识到这边失足落水的情况会这么严重,有些吃惊,忙叫秘书把这事记下来,让他明天就联系街道拿个解决的方案出来。

  王易平转过头,到大街北面确有一家不大起眼的宾馆,而他刚才派去送沈淮的车正停在宾馆大门外。

  司机跑过来汇报:“沈县长买了些吃的跟水果,刚上楼去……”

  王易平点点头,表示知道,又吩咐程毅说道:“这两天这边加强一下治安管理,不要惊扰到沈县长,但不要有小混混在这条街惹是生非的破事发生……”

  程毅点点头,也没有提跟沈淮一起到东城派出所配合调查的那个女人,省得王易平以为他在指桑骂榆什么,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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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透着窗帘缝隙,到王易平的车在宾馆前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他这时候还不清楚,今天的事情会给王易平带来怎样的心理变化,也不清楚王易平怎么去他在新津逗留,总不能跟王易平解释,他留下来是纯粹为了找机会跟熊黛妮相聚。

  在陈宝齐、虞成震、高天河等人,都将资源往西城区倾斜之外,是梅钢系横向扩大影响力及渗透力的良机——但依旧面临欢迎跟拒绝两种态度。

  到王易平的车离开,沈淮也转回身来,此时饥肠辘辘,跟熊黛妮将买来的食物跟水果,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

  “现在社会到底是怎么了?”熊黛妮还在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心情难以平静。

  熊黛妮坐在床沿上,而沈淮坐在地板上,坐在她的身前,头仰起来,枕在好丰腴的大腿上,着她犹有怨恼的美脸,伸过手去摸,笑着说道:“社会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变得多好,但也没变得更坏。要说颠倒是非、黑白,想想你爸爸这些年,不是一直都被别人颠倒是非、黑白吗?”

  熊黛妮想想也是,她家这些年来沉沉浮浮,特别是她爸当年在市钢厂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却是因为拦着别人的财路,最后还不是说下就下,哪怕什么公正可言?甚至在给调出市钢厂之后,顾同等人甚至还大肆往她爸头上泼脏水,造谣生事,当年她姐妹俩也为此委屈得不行,这些年还不是这样过去了?

  熊黛妮双手捧着沈淮的脸庞,凝眸着他神情平和的眼睛,她心底那丝怨恼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平熄掉,心想,之前为沈淮情动难抑,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海文的影子,但他确实有着叫自己着迷的气度——想到这里,熊黛妮主动俯下身来,与沈淮的脸颊相贴。

  “怎么了?”沈淮问道。

  “别人你,说你嚣张跋扈,说你脾气暴躁,说你不近人情,却不知道真正的你其实是个温柔迷人的男人……”熊黛妮说道。

  沈淮伸手在熊黛妮柔美光滑的脸蛋轻轻的摩挲,那光滑柔软充满弹性的触感,叫他心生柔情,说道:“因为这社会远谈不上有多好,所以才需要有脾气;也因为知道这社会远谈不上多好,所以才没有脾气……”

  “……”熊黛妮静静的从后面搂住沈淮,下巴压在他的头上,虽然她的人生经历谈不是多丰富,但独特的家庭背景也叫她比常人更敏锐,心想,也许正是如此,才迷恋得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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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八章 陪选人

  说起来在东城派出所也没有耽搁多久,吃过东西,又将一大堆水果消灭入腹,漫无边际的聊着天,熊黛妮看时间过了十点,站起来说道:“我回去了……”

  沈淮拉着熊黛妮软柔无骨的小手,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美眸,问道:“真要走?”

  “真要走。”熊黛妮抽手道。

  沈淮把熊黛妮拉过来,他坐着床沿上,让她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手脚并用将她的环住,问道:“我不让你走呢?”

  “我就喊强|奸……”熊黛妮手撑在沈淮的肩膀,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这样就留下来过夜很不好意思,抱住他的头,深深的吸着、感受他的气息,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间。

  沈淮脸埋在熊黛妮的胸间,除了那叫他心魂涤荡的柔软外,还有淡幽的**叫他迷醉,手搂住她纤软的腰,忍不住拿鼻子在她衣领间拱着,想将口子拱大一些,能直接贴上那微带凉质的肌肤。

  熊黛妮胸前给拱得奇痒,痒得她忍不住身子扭动起来,说道:“你怎么跟猪一样,啃来啃去的?”见沈淮伸手要来脱她的衣裳,不好意思的挣扎起来。

  “不要动,衣服会皱……”

  听沈淮这么说,熊黛妮想到她明早还要穿这身衣服去会场,真怕弄皱了,明天到会场跟熟人不好解释,低头见沈淮嘴角翘起,似乎她很好骗似的——含羞了打了他一下,挣扎着要逃开。

  沈淮哪里会让她逃走,将她推倒在床上,在她半推半就间,将她剥了个干净。

  除了腹下那一团毛绒绒的簇黑跟胸前两点樱桃红外,熊黛妮周身浑白雪腻,没有丁点瑕疵,叫人看了气紧。

  沈淮将熊黛妮遮阴的手掰开来,熊黛妮身子扭过去,就是不让他盯着那里。再看她乳|房倒立,仿佛仿佛倒扣的玉碗,伸手握住,吻上去说道:“现在让你知道猪是怎么啃食的……”

  “好痒……”熊黛妮笑着扭动身子,胸口的痒痕渐渐往身体内渗透,叫她气紧而喘,面红体烫,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起来,喉间有着忍不住的呻吟要渲|泄出来。

  她双手扳过沈淮的肩膀,想往上拉,但沈淮的身子反而往下滑,那仿佛灵蛇一般的舌头在她的肚沟上轻吻,仿佛带起一簇簇细微的闪电,打得她浑身发颤,娇嗔道:“你就知道折磨人家……”

  然而沈淮浑不理会她的娇怨,已经伸手去掰开她的双腿。

  在双腿给掰开的同时,熊黛妮也感觉有股什么从身体里涌出来,“啊!”她叫出声来,又惊觉的伸手捂住嘴。

  即使不担心宾馆简陋的房间隔音有可能不好,熊黛妮也不好意思让沈淮听到她的呻吟声——又想到下面羞人的情形叫沈淮看了个真切,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熊黛妮想翻过身,但双腿膝盖处给沈淮夹在腋下,生不起力气来,只得双手捂住脸,婉转呻|吟——而轻绒簇黑遮掩的嫣红给沈淮拿手指轻触上去,双腿更是像打筛子似的轻颤起来……

  虽然傍晚上欢爱过,但熊黛妮的身体还是那么的敏感,沈淮怕她吃不消,也知道挑逗太厉害不是享受,反而是一种折磨,也没有敢怎么折磨她,身子又慢慢游上来,将这具软柔诱人的身子压在身下,伸手将熊黛妮捂住脸的手掰开。

  熊黛妮圆润雪白的脸蛋染上一抹迷人的轻霞,红艳得诱人,美眸似瞋还喜,似乎娇怨沈淮的折腾,又似乎要滴出水来;仿佛烈焰的红唇咬住手指,才能强忍住不在他的凝视呻|吟出来……

  床上、浴室各做了一回,熊黛妮敏感的身体,倒是多次给推上云端。

  再从浴室泡过澡再回到床上,沈淮又有精力,熊黛妮悬起免战牌,叫他进去不让他动弹,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睡、肢体纠缠。

  一觉醒过来,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洒进来,沈淮也不知道熊黛妮何时离开房间,他支起身子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新买的早点还有熊黛妮留给他的一张纸条,留下的话甚是绝情“浑蛋,以后不许再来缠我……”,只是签名印的嫣红唇印。

  沈淮吻着纸条上熊黛妮留下来的余香,欠着身子坐在床头,回味着昨日的缠绵,吃过早餐,才退房间坐上回霞浦的中巴车。

  ********************

  沈淮坐车回到县里,他不说,也没有人过来凑过来问他昨夜的行踪。

  上午在政府里把手头的公务处理完,沈淮就想要王卫成陪他去钢厂工地看一看,这时候陶继兴敲门走进来。

  “陶书记,你有什么事找我?”沈淮请陶继兴坐下来,拿起水壶给他沏茶。

  “再有半个月就要召开人大会议,选举工作还是需要再认真的安排一下……”陶继兴接过沈淮递过来的茶杯,微皱眉头说道。

  陶继兴是县委书记兼县人大主任,四月下旬的人大会议及选举安排,都是他一手负责——沈淮不解的问道:“会有什么问题?”

  不是换届年,所以今年的人大选举任务并不重。

  除了沈淮他的县长选举外,还有就是戴泉的副县长选举,要走县人大的选举程序。

  而杜建、王卫成、宋晓军等人行政职务调整,只要县人大常委会投票通过即可,已经在年初就完成了法定程序,跟这次的人大选择无关。

  国内县长是等额选举,也就是说沈淮作为唯一的霞浦县县长候选人接受投票,就国内来说,还没有听说哪个官员在县长选举出大篓子的。

  要说会有问题,就是戴泉的副县长差额选举叫人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差额选举也是近年中央推动的主要工作之一,叫地方上有些应接不暇。

  不过,即使在副县长等职务实行差额选举,组织意图也是要优先得到贯彻的。

  除了在增添新的差额候选人时,会故意选择在资历及政绩上比戴泉差一截的人选外,县里还会有其他的一些安排,以确保戴泉能顺利通过选举。

  这些工作都是陶继兴负责,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陶继兴专门过来说这事,沈淮就担心是不是下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叫陶继兴觉察到了。

  “戴泉的差额人,定的是西社乡的书记孙兴同。西社乡的发展谈不上有多出色,这两年还闹了一些问题,不过孙兴同这人工作还算勤勉,跟耿波是中学校友,关系还比较熟,我就让耿波做过他的工作,他也答应下来——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陶继兴咂着嘴,说道,“不过昨天有人看到徐福林从孙兴同家里出来,上午我让耿波找借口跟孙兴同谈事情,孙兴同没有说徐福林跟他接触的事情……”

  戴泉年前就进入县委常委班子,让他当副县长,说到底是沈淮一方面想加强县政府在经济发展及行政事务的主导地位,一方面想更多的将新浦产业开发及临港新城的工作交给戴泉负责,减轻他的压力——所以县里不可能容忍在副县长选举中,让戴泉给选下来。

  要保证戴泉能顺利通过差额选举,差额陪选人是个关键。

  陶继兴说的这个孙兴同,沈淮接触过几次,有些印象,四十来岁,看上去就像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人长得瘦小,其貌不扬,工作成绩也只能说是一般,在全县那么乡镇一把手里,排名比较落后。

  按说孙兴同在资历以及工作能力上,要差戴泉一截,陶继兴找孙兴同当戴泉的陪选人,应该是经过权衡的。

  找陪选人这事,陶继兴跟沈淮都不可能直接出面,县委秘书长耿波是陶继兴的嫡系亲信,又跟孙兴同是中学校友,关系较熟,让耿波出面做孙兴同的工作,正是合适。

  沈淮没有经历选举,但有些潜规则还是清楚的,就算孙兴同这次只是陪选人,但事后县里也给他一些补偿,不可能完全不给一点好处,就让他帮着干活。

  陶继兴的安排,应该说是没有漏洞的。

  不过,有人昨天亲眼看到年前给双开的徐福林去找孙兴同接触,而今天早上耿波去找他谈话,孙兴同没有主动交待徐福林找他接触的事,情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徐福林找孙兴同接触,是正常的私下交往,还是说对他被双开一事怀恨在心,想暗中搞什么事?沈淮也不清楚。

  孙兴同没有主动汇报徐福林找他接触一事,是警惕性不够,觉得徐福林跟他普通的私下接触,算不上什么敏感的事情,没有必要汇报,还是说徐福林对他有做什么工作,他拒绝了,但又不忍心出卖徐福林?或者说他本人就对给推出来当陪选人这事有抵触情绪?

  沈淮暗自琢磨,一时也猜不透背后的细情。

  红花需要绿叶衬,但真正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当绿叶去衬红花时,即使事后会有补偿,心理上是不会好受的。

  沈淮对处理这些工作没有经验,问陶继兴:“要不要跟戴泉说一声?”

  “我觉得还是让戴泉先安心工作,事情未必就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陶继兴说道。

  沈淮点点头,知道陶继兴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比他有经验,戴泉是当事人,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会比较大。而且他跟陶继兴,要体现出控制霞浦县全局的能力,也要尽可能在悄无声息之间解决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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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章 联商

  沈淮到霞浦后,就最先启动海防公路新浦段建设,建成后成为新浦开发区港口区跟工业区之间的主要交通干道。

  沈淮将车停在海防公路新浦段的北端,再往北就是今年年初启动的霞浦县段海防公路北段工程。

  为避免车辆闯入工地,路口用彩钢瓦遮闭,沈淮让司机将车停下来,他下车点了根烟,站在路边抽起来,到王卫成也跟着下车来,将烟跟火机递给他。

  王卫成接过烟跟火机,也点上根烟,循着沈淮的视野望过去,东北方向正是规划中的新浦炼化项目选址青沙岛。

  四月春暮,离这边约四五千米远的一座沙岛蒲草丛生。

  年后这座沙岛就启动拆迁工作,岛上青沙村一百来户村民正陆续往岛外迁,临时码头、临时的水电管以及土地平整等工作也在着手去做,预计到六月,这些基础工作就能准备就绪。

  不过国务院年后开始大力整顿财经秩序,防止经济投资过热,大型项目的审批骤然间给卡紧起来。

  这边二月上旬将炼化项目的相关申报材料递交给国家计委,但材料送上去后就石沉大海,国家计委迟迟不肯启动审批程序,工作自然也就谈不上有进展。

  为了炼化项目能有很好的衔接,青沙岛这边前期的拆迁安置、临时码头、水电管以及施工道路、土地平整等工作,都是由新浦开发集团出资投入。

  鸿基那边的投入不算,到六月,新浦集团为前期筹备工程的投资就会累积到六千万之巨。

  如果到时候炼化项目不能如期上马,这六千万的投资就会沉淀青沙岛上无法发挥作用,无疑也将进一步的加剧新浦开发集团的资金压力。

  “昨天县中有个老师结婚,那个小孩进县中后还是我带起来的,昨天回来早,就给邀请去喝喜酒,”王卫成跟沈淮说道,“现在下面有些关于县里承担债务的传言,多少有些人心惶惶……”

  “哦,”沈淮转回头,问道,“怎么说的?”

  “传言大多夸张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什么县里借债超过二十亿,霞浦县把家当都卖光都还不起,说什么县里的税收,但全部用来还利息都不够,还说已经有银行开始向县里催债……”

  “倒也没有多夸张啊,新浦集团到六月累积债务就会超过十亿,加上旧城改造、城南开发区等项目上欠款,今年底全县债务累计超过二十亿还是有可能的,要是把京投在霞浦的基建投资也算上,债务更是吓死人了,”沈淮哼笑道,“来啊,放出这些传言的人,对县里的经济工作,还是颇为了解的。”

  王卫成也担心这些传言是有心人放出去的,说道:“我简单的做了些调查,这些传言大概是上个月较为集中传播的;还有传言说市里要派工作组进霞浦查帐摸底……”

  “大概还有更难听的话吧?”沈淮问道,“有多少人骂我是败家子的,有多少人骂我刚愎自用的,有多少人骂我烧公家钱做政绩不心疼的?”

  王卫成只能笑了笑。

  沈淮又琢磨道:“市里要工作组,嗯,这个传言倒有微妙……”

  “市里会不会有人在造势什么的?”王卫成担忧的问道。

  沈淮想了想,徐福林与孙兴同暗中接触的事情,暂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免得自乱阵脚,也就没有暂时说给王卫成知道。

  他将手里的烟抽灭,要换一根烟接上,孙亚琳打电话进来,她从香港乘飞机到徐城后,直接坐车从机场赶回东华,此时已经在高速公路上。

  沈淮了手表,都过六点钟了,估计孙亚琳大概八点钟前能赶到市里,跟王卫成说道:“走,回县里,等会儿我直接去市里,你们也早些回去,”上车后,又跟王卫成说道,“虱子多了不怕咬,既然现在传言那么多,不妨再多一条。”

  “需要怎样的传言?”王卫成问道。

  “就说县里现在搞企业改制,就是要卖家当还债……”沈淮说道。

  王卫成点点头,明白沈淮的用意是什么。

  *******************

  昨天刚跟熊黛妮在一起,沈淮有些忤见熊文斌,刚好杨海鹏打来电话,就赶到文山商场西边去见杨海鹏、陈桐。

  杨海鹏、陈桐去年决心做自选商场,从鸿基、众信拿了一个亿的资金,又联合鹏悦几家,就在文山商场与人民商城的西侧,紧邻人民路拿下二十亩地建楼,做了名为鹏悦联商的大型自选商场项目。

  从拿地到现在才五个多月的时间,这栋建筑面积三万多平米的大楼就已经结构封顶。

  二十亩商业用地的转让金就高达七千万,也是九六年东华市拍卖单价最高的一块地。加上建筑工程上的投入,杨海鹏、陈桐他们初期筹集的一亿五千万资金就将要用光。

  不过东华市商业规模九五、九六年增加极快,而翠湖北路与人民路交叉的约不到四平方公里的地块,是东华市商业最为集中的区域,寸土寸金。

  在鹏悦联商大楼的西侧,同时启动的是市建集团投资开发的电子商贸街项目,再往南则是市政府去年主导的沿湖路改造项目,几者之间相辅相成,将进一步促进市中心商圈的形成。

  市里对市中心商圈的投资开发一直都是大力扶持态度,同时大型超市的经营模式在国内也陆续得到银行业的认可,鹏悦联商后期一个亿的融资,杨海鹏、陈桐他们也跟市中行、市工行谈妥,倒不虞后期资金会供应不上。

  鹏悦联商大厦,共十三层,底下层是停车场;地上两层是裙楼,建筑面积占总建面积的四成。

  地上一层商铺将以经营服饰专买店为主,杨海鹏、陈桐他们最初的计划,是持有物业、出租经营。

  无论是从东华的小环境,还是国内经济发展的大环境,物业增值都是长期趋势,持有物业、出租经营,将会给整个项目带来双重的增值可能。

  不过眼下整个梅钢系都缺乏资金,杨海鹏、陈桐他们就考虑将底层物业出售。

  现在市中心的楼价最高不过两千刚出头一些,但翠湖北路的商铺属于稀缺资源,租金回报又很可观,铺价这两三年来是一涨再涨,鹏悦联商底层物业出售,大概能回拢近亿的资金——不然这块地也拍不出七千万的高价来。

  杨海鹏、陈桐他们直接经营的自选商场将设于二层,除了物业外,其他的投资也将近亿;三楼往上是办公层,除了部分楼层作为自选商场及物业公司的办公楼外,其他部分也考虑出售回拢资金。

  现在鹏悦联商地上两层裙楼,内外面装潢同时进行,底层物业出售及商业招租同时进行,最快能赶在七月之前正式营业。

  杨海鹏分工地产建设、开发,陈桐负责招商及自选商场的筹备,年后沈淮也很少跟他们见到面——他停车在工地外,见杨海鹏、陈桐戴着安全帽从工地出来,陈桐整个人上去又黑又瘦,但精神抖擞。

  沈淮笑着说道:“两个月没碰到面,你又瘦了一圈,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啊?赶在三十岁之前,成了亿万富翁,也没有多大意思……”

  “我也这么跟他说,”杨海鹏笑道,“他这年纪应该忙着多交几个女朋友,忙事业真是太早了……”

  陈桐呲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这几年跌跌撞撞,总找不着方向感,难得认淮一件事去做。而且啊,跟众信签了对赌协议,干不好,辛苦半年都要帮众信做嫁衣,那该多冤啊……”

  鹏悦联商项目启动,陈桐跟杨海鹏两人都拿不出太多的资金出来,勉勉强强凑到两千多万。

  这么点自备资金在目前还根本撑不起一个总投资高达两亿五千万的商业项目。要是直接拉众信、鸿基、鹏悦入股,杨海鹏、陈桐出资少,个人持股必然会给大幅稀释。

  最后项目注资定为五千万,杨海鹏、陈桐个人持股分别为45%,其他55%的股份由众信、鸿基及渚江投资分持,再由众信、鸿基等额外提供一个亿的融债,启动这个项目。

  倘若两年内自选商场项目经营没有实现约定的目标,这一个亿的债权,就将直接以注资时的价格转为股权,杨海鹏与陈桐的个人持股将会给稀释到5%左右。

  不过鹏悦联商项目赶上市里对市中心商圈的升改改造,周边的商业环境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提高很多,而东华近三年来的经济增涨,对商业的促进极大,又相当部分集中到市中心这一小块地域来释放——鹏悦联商底层物业虽然还没有拿到出售许可,但招商已经差不多完成,一些快销服饰、餐饮品牌,集中进入,对自选商场的人气有很大的促进,整个项目目前来,想失败也是极困难的。

  陈桐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四周岁,个人在鹏悦联商项目里持股20%,即使以最稳健的方式经营下去,不再涉及其他领域的投资,三十岁之前个人资产过亿,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沈淮将车停在工地旁边的停车场,与杨海鹏、陈桐到附近的一家女人街上,找了家上去还算干净的餐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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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安田的意

  国内的旧城改造面临着种种现实的困境,最主要的还是缺钱——沈淮也不会将这种种解释给眼前的安田智诚、筱崎泽、山崎信夫知道。

  安田财阀九六年全球产品销售额高达六百多亿美元,淮海全省的工业总产值甚至都达不到这个数,沈淮不值得安田智诚、筱崎泽能对中国当前的种种现实困境感同深受。

  跟他们解释再多,他们来一句“何不肉糜”,闹的也是这边的笑话。

  当然,沈淮也不会认为安田智诚、山崎信夫相邀拼席,只是幼稚到只为在拆街的问题让他难堪。

  沈淮按捺住心里的些微不快,与安田、山崎喝着酒,泛泛的谈论一些经济话题,也谈不上有什么营养,总之不能干坐着喝酒就是。

  “我听说梅钢有意出售上市公司的部分股份,为此在伦敦、巴黎、香港等地积极寻找海外买家……”席到中途,安田智诚问道。

  沈淮放下手里的酒杯,平静的看了安田智诚有那么几秒钟,才笑道:“安田社长的消息很灵通啊。只是,消息略有些偏差,倒也不是梅钢集团想要出售上市公司的股票,而是众信在为手里所持的上市公司股票寻找买家……”

  不要说世界很大,但国际真正顶尖的金融资本圈子就那么窄。

  孙亚琳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巴黎、伦敦,为手里持有的上市公司梅溪工业股份那部分股票寻找海外买家,为新浦炼化项目筹划启动资金,作为安田财阀新一代的核心人物之一,安田智诚能在国内知道消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实话,安田财阀对众信手里所持的这部分股票感兴趣,沈淮也不会感到奇怪。

  沈淮与孙亚琳起初的计划,主要考虑是在华商资本圈内,为这部分股票寻找买家,不过进展谈不上顺利。

  倒也不是没有人开价,伦敦武家通过柏克莱银行,愿意为众信手里这一亿六千万股支付五千万美元。只是这跟孙淮跟孙亚琳超初卖掉六千万美元的预期有较大差距,暂时还没有谈拢,拖在那里。

  长青集团这边,要求更苛刻,不仅想收购众信手里上市公司股份,更想收购众信手里新浦钢厂的股份,两者打包,给出两亿美元的开价。

  当初筹备新浦钢厂项目时,沈淮跟孙亚琳不是没有向长青集团融资,但给拒绝了,孙亚琳甚至还受到不少的奚落。

  最终还是孙启善私人往众信产业基金里注入五千万美元,使得众信前后能够筹集到一亿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注入新浦钢厂的建设中去。

  现在看着新浦钢厂将要建成了,孙家其他人倒是眼馋了。

  眼馋倒也罢了,至少开价也稍为高些。

  扣除上市公司的那部分股票不说,孙家其他人只愿意为众信对新浦钢厂持股支付一亿四千万美元,相比较众信最初的投资,只有两千万美元的溢价,只能算聊胜于无。

  孙启善作为长青集团的高层,倒不拒绝孙家其他人的这个要求,孙亚琳就没有好脾气,理都没理,就回来了。

  孙亚琳带着情绪回来是一回事,事情还是要做——

  既然安田财阀主动表现出兴趣来,沈淮倒也按捺得住,淡定的看着安田智诚。

  听到沈淮的纠正,安田智诚也是淡淡一笑,说道:“听说众信在伦敦、巴黎寻找海外买家,并不是特别的顺利……”

  沈淮说道:“也谈不上顺不顺利,想必安田社长也对众信有过调查。目前众信跟长青集团的关系,就跟安田财阀下面有些较**的企业跟安田财阀的关系一样,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有一份想挣扎着**长硬翅膀的心思。想必安田君也有独闯一片天下的雄心吧……”

  安田智诚稍稍一怔,他还以为沈淮这段时间为债务、融资焦头烂额,他表示意图能得到积极些的回应,没想到沈淮的锋芒真有着传说的锐利。

  他对众信、对孙亚琳、对沈淮跟长青集团背后孙家的关系,自然了解——梅钢系涉及到的资本面较为复杂,但孙家始终是梅钢系最核心的资本支持。

  当然了,华裔孙家在资本层面,还是没有办法跟安田财阀相提并论,但作为家族资产逾二十亿美元、控制资产逾百亿美元的财阀家族,内部关系必然错综复杂。

  众信脱胎于孙家不假,孙亚琳本身就是孙家小辈子弟,众信产业基金早期的主要购买者,几乎也都是孙家人或跟孙家关系密切的投资人——众信在产业股权投资上表现出色,孙家想将众信合并到长青集团里,这个也不难理解。

  但同时众信未必就甘愿回归大家族……这种心态,安田智诚是最清楚不过的。

  安田财阀及安田银行旗下,目前就有多个产业种子基金存在,性质跟众信投资相仿,只是在产业股权投资的成绩上,没有众信投资那么出色罢了。

  所以沈淮的话没有说得多透,安田智诚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目前众信想在外面**发展,所以为旗下的上市公司股票优先选择外部买家,即使这条路走不通,将上市公司股票出售给长青集团或孙家控制的其他公司,则是众信最后,也可以说是保底的选择。

  当然,这也是初次的接触,双方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沈淮知道安田有买的兴趣,而安田知道梅钢这边有卖的意愿就好。

  一顿饭很快吃完,付单不到两百元,这大概也是安田智诚、山崎信夫所经历的最廉价的商务宴请……

  没有在餐厅逗留,换了一处茶楼,沈淮与杨海鹏、陈桐边喝茶边等孙亚琳回市里。

  “是富士制铁对众信手里的股票感兴趣?”在山崎信夫、安田智诚面前,杨海鹏、陈桐都不会随便说话,但到茶楼里坐下来,杨海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富士制铁背后是安田财阀,安田财阀又以安田银行为核心,所以无论是安田银行,抑或富士制铁想收购这部分股票,差别都不大,”沈淮说道,“但事情又涉及到国内证券市场对外资的限制,安田财阀更可能会以安田银行的名义,收购这部分股票。梅钢那边还要收集一下安田银行的材料,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

  安田智诚与山崎信夫、筱崎泽走到街口,等待在这边的司机,将车开过来。

  坐上车,蹙着眉头跟山崎信夫说道:“沈淮这个人,太狡猾,我刚才可能是有些急躁了……”

  山崎信夫也有同感,虽然沈淮给外界跋扈专横的印象,但梅钢系这些年的发展,就足以证明沈淮在跋扈专横的表面之下,藏着过人的智慧——安田智诚过早的将这边的意图表露出来,不是高明的选择。

  说到底也是安田智诚之前跟沈淮没有接触,心里还是有些轻视,才急于试探。

  现在安田智诚能立刻反省,也算为时不晚。

  山崎信夫说道:“目前在东华,关于新浦债务的传言很多,相信沈淮身上的压力不轻。特别是在借壳徐城炼油一事,宋系内部存在的裂痕公开化,这就直接限制了梅钢所能得到的政治支持,也使得东华有些人敢于对梅钢蠢蠢欲动,形势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梅钢借壳徐城炼油重组上市,上市公司更名梅溪工业股份,未来将重点发展钢铁、石化等重工产业——山崎信夫代表富士制铁在东华扎根数年,对此都了然于心。

  在富士制铁跟省钢、长青集团合作新的电炉钢项目建成之后,梅溪的电炉钢产能将达到两百三十万吨的规模,就电炉炼钢来说,这已经是中国最大的电炉钢冶炼基地了,将来还有进一步发展的潜力。

  而就梅溪当前产业发展,在布局上已经进入良性循环,即使在安田财阀内部,也给予投资优等的评价——故而站在富士制铁的角度,目前还是要积极的扩大对梅溪电炉钢相关产业的投资渗透,不是维持现状,更不是缩小。

  众信这次打算出售的股票,差不多占到上市公司12%的股份;相对应的也是梅钢集团旗下电炉钢产能12%的份额——而上市公司相对应要发展的炼化业务,又跟安田财阀旗下另一个重工企业石津化工相楔合。

  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个极大的诱惑力,就是众信手里持有的股票是可以在海外投资商之间转让的。

  中国证券市场,从九一年第一家中外合资公司上市后,正式允许外资进入,但开的口子极小。每年总的审批额度那就那一点,却有太多的外资机构相争,安田银行并不占多大的优势。

  众信作为外资方,能够持有中国上市公司的股票,除了众信之前在国内是实实在在的产业投资之外,主要还是梅钢在借壳徐城炼油上市一事上,得到多方面的政治支持有关,才迂回实现了进军中国证券市场的目的——即使如此,众信手里所持的这部分股票连同其他股东所持的股票,一起给限定了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比常规的锁定期长了一倍。

  如果安田银行接手众信的这部分股票,意味着在差不多二十个月之后,就有相应的资金能在中国证券市场解冻。

  虽然看上去总的资金规模不大,还将有二十个月的锁定期,但对各家外资银行在中国证券资本市场上的竞争来说,就是一个先手。

  这一点,甚至还没有给其他进入或想进入中国的外资银行所认识。

  虽然富士制铁跟省钢集团有合作,省钢集团今年也有在国内上市的计划,但省里已经明确,省钢集团的这次上市不涉及合资资产——所以安田银行想要复制众信的模式,实现迂回进入中国证券市场的目的,一是重新布局的周期会极长,二是可能性也甚微。

  就从这三方面来说,安田银行都愿意花较大的代价,从众信手里收购这部分股票。

  有意愿、有兴趣,但不能过早的表现出来,不然在谈判会处于不利的地位,故而安田智诚借偶尔挑明这层意图,多少有些急切,可能会带来不利的影响。不过,山崎信夫相信,沈淮此时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他们还是有谈判上优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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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三章 精油

  第六百五十三章

  陪同杨海鹏、陈桐在茶楼坐到夜里九点钟,都没有接到孙亚琳的电话,沈淮担心她在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打电话过去:“你人在哪里?”

  “开车开得老娘累死了,在做spa呢。你到市里了啊?那你过来吧,我在‘丽人’。”孙亚琳在电话里慵懒的说道。

  “丽人”是杨丽丽在湖西书院附近开设的美容院——沈淮与杨海鹏、陈桐分开,开车赶往湖西路,在杨丽丽店前停下车来。

  玻璃门内贴着“不接待男宾”的提示,沈淮探头往里了一眼,前台里坐着的两个小姑娘眉清目秀——他以前也就只是知道杨丽丽将美容店开在这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两个小姑娘当然都不认得他,把他当成色狼防,警惕的盯过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接待男宾……”

  沈淮刚要拿出手机给杨丽丽打电话,杨蔚就从里角的楼梯下来,跟前台的两个小姑娘耳语了几句,就领着沈淮上楼:“孙总在三楼做spa呢……”

  沈淮推门走进房间,孙亚琳正趴在窄床上,上身简单的裹着一条大浴巾,解开来露出雪白光滑的美背,杨丽丽正拿精油抹到她背上去;杨丽丽大概是为她跟孙亚琳之间的事情给沈淮撞破过,有些不好意思见到沈淮,也或许有其他原因,沈淮进来时,她的脸跟喝过酒似的微染红晕,眼泛媚光。

  沈淮走到窗台边,拉过一把藤制圈椅子坐下来,窗外夜色下波光粼粼的翠湖,笑道:“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倒好,到市里也不电话说一声,躲这里来享受了……”

  孙亚琳下巴磕在手背上,说道:“从机场出来,赶着徐城市里大堵,一个小时才上高速,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你说老娘为谁这么拼命,你等我两个小时,多大的事,唠唠叨叨跟个娘们似的?”

  孙亚琳身子微微抬起来,露出压得浑圆的乳|房边缘,沈淮不跟她斗嘴,就撑着下巴欣赏孙亚琳半裸的美|体——

  “再戳瞎你的狗眼,”孙亚琳横了沈淮一眼,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做spa好了……”

  杨丽丽跟还站在门口的杨蔚说道:“你喊周晴上来给沈淮做精油,”又跟沈淮说道,“周晴是我们这边技术最好的技师,不过不提供你所希望的其他服务。”

  沈淮拿起窗台上的纸巾盒,作势要砸杨丽丽,吓得她闪躲而笑。

  沈淮将纸巾盒放回原处,不让杨蔚下楼喊技师过来帮他做精油,说道:“我就不用了,我找亚琳谈事情,不宜让别人听见……”

  “杨蔚刚学,要不你就将究些?”杨丽丽见沈淮脸有犹豫,劝道。

  “我的手艺其实不错咧……”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的杨蔚跃跃欲试道。

  “那行……”沈淮将上衣脱掉,刚要趴下来,就听着孙亚琳跟杨丽丽对他评头论足,“这年头当官都肥头大耳加油肚子,要么就是给女人淘空身子,浑身没有几两油——沈淮的身材保持还不错吧?”

  沈淮无语,趴在床上——杨蔚将馨香的精油倒在他的背上,凉凉的,绵柔的小手摸在他的背上,叫他骨子里就有说不出的舒服,暗道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哪怕是指尖相解都能带来感官上的细腻享受,也难怪人有权势跟财富,会对漂亮的女人有着控制不住的贪婪跟渴求。

  杨蔚初中辍学就随杨丽丽到市里,现在也就十七岁,脸蛋有些婴儿肥,人已经长开来,乳挺腰细,肌肤雪腻,身高可能也就一米六出头,但骨架子纤细,给人婷婷玉立的感觉,洗脱乡土气息之后,给人的清纯感犹在,清丽即使比寇萱还差一线,也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杨丽丽在市里找了所学校,让杨蔚进去读书,学校是中职商校,学业也谈不上多重,晚上会到店里帮忙——即使是亲戚,杨丽丽也不白养活人。

  沈淮头微微仰起,磕在手背上,着窗外夜色下的湖光,将刚才跟安田智诚、山崎信夫二人碰面的事情,说给孙亚琳听。

  “你心里不是挺排斥鬼子的吗,怎么觉得我们应该跟鬼子合作?”孙亚琳问道。

  “师夷长技以制夷,”沈淮笑着,“咱们的见识,总不能比一百五六十前的古人都不如吧?再说长青集团了,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要支持我们的,但是他们趁火打劫起来,可没感觉有手软;现在,多一个选择,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再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如此,官场亦如此……”

  “说到这个,老娘肚子都快气炸了,”孙亚琳说道,“他们不仅想要新浦钢厂的股权,还想要众信的股权——我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他们也说什么都是孙家人,说什么互相支持,我都听着,但谈到真金白银时,他们就一个子都不肯多吐出来。我这边的工作做不通,他们就给我爸、给舅公施加压力——电话没有打到你这边来吧?”

  “在他们眼里,我难道比你更好对付?他们大概不会想在我边找不愉快吧。”沈淮说道,想到外公在巴黎也要承受额外的压力,心里忍不住轻叹。

  “安田的开价要是够高,股票卖给安田,他们也没话可说,”孙亚琳又问道,“你觉得安田能出多高的价?”

  “安田这边出价再低,也会比长青集团、比武家高一截,”沈淮说道,“日本的大型企业,在七八十年代就开始注重在海外的产业布局,前期以东南亚为重,近年来加大在中国的投资跟布局。单纯就这一点来说,上市公司的股票对安田有着更大的吸引力。相比较之下,海外华商资本,还缺乏较为系统的产业布局思想,投机心态更浓,所以才会对溢价斤斤计较。”

  “那好吧,我先歇两天,就找安田银行接触一下,他们的意愿到底有多强,”孙亚琳说道,“不然就算炼化项目不启动,其他方面的债务压力也不低。”

  “我在想,炼化项目的资金缺口,是不是让安田银行解决一部分?”沈淮说道。

  “他们会同意吗?”孙亚琳说道,“国内的地炼项目,在原料供给及市场渠道上,都存在很大的问题,而且今后几年,政策口子只会卡得越来越紧。要是以这个为附加条件,只怕跟安田银行很难谈啊——”

  孙亚琳出售手里所持的上市公司股票,意欲套取六千万美元的资金,但这点资金还只够新浦炼化项目启动,最终要想建成,最终要投入的资金,不会低过新浦钢厂。

  安田银行九六年进入国内设立分支机构,受政策限制,禁止在国内吸取公众存款,但可以从事企业融债等限定的金融服务。

  不过外资银行向企业融债,首先考虑的还是金融风险。

  在国内地炼项目这么不被好的情况,想从安田银行拿到大量的外汇贷款,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要是我们拿新浦钢厂的股权抵押呢?”沈淮说道。

  新浦钢厂的母公司,名义上是梅钢集团,实际梅钢集团在新浦厂所占的股份只有20%。

  相比较之下,众信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真金白银,持股26%,才是最大的外资股东。

  新浦开发集团以项目用地入资,持有新浦钢厂%的股权,鸿基及渚江投资持股0%,其余6%的股权由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等外资方分别持有。

  新浦钢厂从筹备到建设,已经历程近一年半时间,再有不到半年时间就能建成,建成后净资产就将高达四亿六千万美元,是梅钢系此时手里掌握的最大一张牌。

  即使不算溢价,梅钢系对新浦钢厂总计持有的64%股权,价值也将近三亿美元。

  沈淮说道:“要是我们把手里的股权,加价到五亿美元,出售给安田,你说安田会不会答应?”

  “好吧,我跟我爸打电话说一下,他什么意见?”孙亚琳也有些迫不及待,撑起身子就要去拿手机,忘了她身上的浴巾早解开来,刚才趴在窄床上,只有乳|房的边缘露出来,身子撑起来,浑圆的水滴状乳|房就跟雪白木瓜似的悬在那里,得沈淮目瞪口呆。

  还好杨丽丽反应够快,将浴巾拿起来替孙亚琳遮住。孙亚琳见沈淮还,一个下劈腿就打在他的屁股上,打得沈淮嗷嗷直叫:“又不是我拉下来了,一眼少你一块肉!”

  孙亚琳名义上是众信投资的持有人,但实际上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众信以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方式,前后往新浦钢厂投入一亿两千万美元的资金,持有26%的股权——这个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的最大出资人,就是孙亚琳的父亲,此外,伦敦武家及柏克莱银行等方,都是主要的出资人。

  他们投资这个基金,参与新浦钢厂的建造,就是想获得稳定的产业投资回报——要是将股权高价出售,他们不会拒绝,套现分红本来就是他们当初参与投资的目的,现在要把这部分股权抵押出去融资,进行其他的高风险投资,在孙亚琳没有能力拿出进一步的风险担保之前,就不是她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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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五章 风险对冲

  泰国政府为了避免泰铢再受冲击,锁死外资直接撤出的渠道,长青集团这时候想从泰国直接撤出巨量投资,已经是不可能。

  不过,倘若能拿到新浦钢厂的铁矿石订单,就可以拿其在泰国的酒店及房地产公司的资产或股权,跟泰国的矿企进行置换,以达到风险分散跟对冲的目的。

  沈淮没有说话,孙亚琳在旁边嗤笑,说道:“你们还真是会打算盘。在巴黎一个劲的哄着骗着,要我把众信持有的新浦钢厂的股权转给长青接手,瞒着不说一句实话。这会儿是不是见兜不住了,才把尾巴摇起来啊……”

  孙亚琳发动群讽技能,连她老子都不放过。

  宋鸿军一笑;沈淮则低头着手里燃着的烟。

  现在能肯定,长青集团作价两亿美元,想一揽子收购众信手里所持有的上市公司及新浦钢厂的股权,除了这本身是一桩稳健的产业投资外,还有就是想利用新浦钢厂的矿石订单,对冲其在泰国的投资风险。

  他们有这层意图,却刻意隐瞒,甚至连孙亚琳他爸都不跟这边吐露内情,说到底还是怕他这边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坐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投资折戟吧?

  现在危机越发急迫,见拖不过去了,才不得不主动将底牌揭开来。

  “沈淮,你怎么说?”孙启善知道他女儿是什么脾气,直接问沈淮的意见。

  沈淮弹落烟灰,笑着说道:“长青集团要是之前的出价能多个三五千万美元,我们说不定就咬钩了……”

  孙启善尴尬的一笑,说道:“这个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沈淮倒是能理解孙启善的复杂处境,他个人在众信产业股权投资基金里,占有极大的份额,股权交易盈利越大,他个人所能得到的分红也将越多——不过在整件事情上,他又不得不屈从于长青集团董事会的整体意志。

  孙启善的个人资产要超过上亿美元,但凭着这些个人资产,在西欧社会,顶天算是一个富家翁;孙启善真正在华人资本圈内的地位,还是跟孙家、跟他在长青集团的执行董事职务,直接搭钩。

  当然,孙启善即使是代表长青集团而来,沈淮暂时也就把之前的交情压下不提,笑着说道:“泰国的经济危机,真要像表舅你们所说的那么严重,梅钢这边也完全可以等泰国全面爆发经济危机之后,拿订单直接去找泰国的矿企交易……”

  “好了,好了,你们跟启义之间,之前是有些不愉快,但揪住不放、斗气,也没有什么益处,”孙启善倒是不恼,当和事佬的笑着说道,“梅钢是有些优势,但缺乏把优势转为实利的手段跟资本,所以大家还是坐下来谈最好……”

  沈淮了孙启义一眼,说道:“大表舅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再说,新浦这边也遇到一些财务上的压力,大表舅不明说,也是照顾我们小辈的颜面……”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要是幸灾乐祸的坐孙启义倒霉,对梅钢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着杜建走进来,沈淮问道:“晚宴准备好了?”

  杜建点点头,沈淮又说道:“你给周总、褚总、朱总,还是熊市长、陈兵书记他们打个电话,问他们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之前没有考虑要谈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晚宴的接待,沈淮也没有安排更多的人参与。

  虽然这次对长青集团来说,只是调整在东南亚十亿、八亿美元的投资,但梅钢系整体还很弱小,参与长青集团的这些投资调整,对梅钢的影响就会非常的深远。

  而且泰国的经济形势很危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大家坐下来从容不迫的交换意见,沈淮也就想把熊文斌、陈兵、褚宜良、朱立、周知白直接喊过来,参与接下来的交谈,不去无谓的浪费时间。

  孙启善也哈哈一笑,说道:“长青集团在亚太这边,还是由启义负责,我过来就是当个和事佬,所以接下来具体还是你们坐下来谈。不过,我也要提一事,集团那边主要还是希望亚太业务目前能适当收缩一下,现阶段对新浦这边大规模的注资,是不大可能了……”

  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投资当前面临较大的危机,再让长青集团直接投资在他们来风险度极高的新浦炼化项目,不现实。孙启善是不希望他们把这个当条件提出来,沈淮点点头,表示理解。

  孙启善在个人投资还是颇有进取精神,但整个长青集团的投资取向,不是他个人所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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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后的交流,持续到凌晨一点钟才暂停。

  送熊、褚等人离开后,沈淮与孙亚琳再回到孙启善的房间,笑着说道:“表舅要是早把东南亚的情况告诉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啊。铁矿石订单,相当部分已经给西尤明斯走长期协议了,能剩下的份额已经不多……”

  孙启善轻叹一口气,说道:“在我到香港之前,启义并没有完全跟总部吐露实情,还是在月初泰铢受到对冲基金的直接冲击之后,他见兜不住了,才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唉,不管怎么,屁股还是要先擦啊。你这边到底能拿出多大的订单,你跟我交个底……”

  经济危机之前,泥沙俱下,泰国的矿企也难自保——长青集团在新浦钢厂拿到的订单越大,跟泰国矿业的谈判主动权越高。

  沈淮嘬着嘴,说道:“新浦钢厂两座高炉,照三百五十万吨炼铁产能设计,但只要国内市场许可,高炉实际投产,可能再压一百万吨上去。不过这个底,我就是连西尤明斯、飞旗实业,都不交啊……”

  “有这么大的余量?”孙启善颇为惊讶的问道。

  “这个不奇怪,梅钢二厂照六十万吨设计,去年就跑了八十万吨,整个生产线都还相当稳定,”沈淮笑着说道,“欧美的产业标准,跟国内的生产实际,存在很大的落差,这个基本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

  整个九十年代中前期,中国经济虽然持续高增涨,但还不能影响到世界经济格局——这个关系也同样折射到中国钢铁产业领域。

  虽然中国的钢铁产量持续高增涨,但主要依赖国内的低品位铁矿石,海外铁矿石的交易市场还主要集中在欧美、日韩等地区。

  受欧美实体经济长期不振的影响,海外铁矿石市场从九四年开始,就处于负增长期——作为亚洲不多的铁矿石出国口之一,泰国的铁矿企业在经济危机之前的日子就已经相当不好过。

  之前梅钢跟西尤明斯,跟飞旗集团合资建新浦钢厂,是绑定铁矿石供货协议的。西尤明斯、飞旗实业参与这边的合资,除了好中国的经济发展跟新兴市场,同时也是为了提振旗下的铁矿及航运业务。

  当然,沈淮也不会同意由西尤明斯跟飞旗实业全权负责新浦钢厂的铁矿石供给,梅钢作为新浦钢厂的控股股东,不可能全部放弃铁矿贸易上的全部利益,所以最初跟西尤明斯及飞旗签署的铁矿石长期供货协议,只约定每年三百万吨的量。

  新浦钢厂设计产能是三百五十万铁、三百万吨粗钢,实际投产,炼铁能冲到四百五十万吨。这也就是说,这边实际的铁矿石需求量,最高能冲到七八百万吨的样子。

  扣除跟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的长期供货协议,沈淮还能额外决定四五百万吨的铁矿订单交给谁家手里——这就是筹码。

  这个量当真是叫孙启善相当意外,他过来之前,以为能从新浦钢厂扣出一百万吨的铁矿订单就算是不错的成绩,没有潜力要远比他想象的巨大。

  长青集团如果能掌握新浦钢铁的铁矿石需求,不仅能拿来跟泰国的矿业进行交易,还能拿来跟海运企业进行交易——受海外铁矿石交易的持续不振,东南亚地区相对应的海运企业,也处于煎熬之中。

  “好吧,你提条件吧……”孙启善说道。

  “表舅,你是新浦钢厂的主要投资人,我怎么敢跟你提条件?”沈淮笑着说道。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你,都是差点笑出声来了……”孙启善笑道。

  “表舅,你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沈淮说道,“梅钢现在还很弱小,即使短时间内会有一些优势,但缺乏将优势转化为实利的有效手段跟资本。梅钢未来的目标是要进入海外铁矿石市场,但目前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海运这块,我们已经在做了……”

  “你说……”孙启善说道。

  “如果长青集团能将在泰国的酒店、房地产资产,置换一两条铁矿船,能不能置入新浦航运集团?双方可以算合资,这个也能进一步平衡长青集团在亚太的投资风险——当然了,要是长青集团置换的铁矿船太多、吨位太高,我们这边也没有办法消化。”

  新浦航运集团刚刚启动,在合并几家航运业务之后,总资产才一亿美元多点。就算当前国际二手铁矿船的价格下降得很厉害,也不是新浦航运集团现在有能力去收购的。

  如果长青集团在进行泰国的投资风险对冲时,能够以酒店、房地产资产置换一两条二手铁矿船,再以合资的方式,注入新浦航运集团,就能有效扩大新浦航运集团的资产跟业务规模。

  当然了,沈淮并不希望在这个过程当中,失去对新浦航运集团的控制权,所以照当前大型二手铁矿船的价格,这边顶多也只能接受两艘三五万吨的铁矿旧船。

  “这确实对平衡长青集团在东南亚的投资风险有很大帮助,而长青集团眼下主要也是平衡风险,不会有争夺控制权的心思,你这点放心,”孙启善点点头,说道,“不过你的条件,不可能这么低吧?”

  “趁火打劫,并不是好的习惯,”

  沈淮说道,“把钱捞尽的同时,也意味着把市场往死里做。我跟二表舅,之前是有私人上的不愉快,但不意味着长青集团在亚太投资有可能遭遇重大损失,我有能力帮一把手会选择幸灾乐祸的旁观。要说有其他条件,我也希望尽可能的符合双方的利益……”

  “……”孙启善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也能打消其他人的一些疑虑,省得我夹在当中难做人。”

  “表舅你也说了,长青集团近期内不可能扩大在亚太的投资规模,不过,我想,要是长青集团转移产能呢?把在东南亚的产能,转移出来,转移到新浦来,这个方式可不可行?经济账,我也算好了,泰国的人均劳动力成本,是新浦当前的四倍,马来西亚的劳动力成本更高。也就是这个原因,这也是泰国、马来近年来电子产品及服装出口量下降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们还不清楚,泰国的经济危机会有多严重,但就从这一点来说,长青集团现在就转移产能,也是理智的选择。长青集团在泰国、在马来的电子厂投资很大,眼前出售土地及厂房资产,收购设备资产,再以二手设备出口的方式,转移到新浦建新厂,也应该能进一步的对冲在泰国的投资风险。”

  “嗬,”孙启善笑着说道,“你小子这是逼着我提前退休啊!”

  “我也只能在新浦这一小块地里折腾些浪花,大的方向还需要表舅你来把握,”沈淮笑着说道,“新浦这边还是需要有大的直接外汇投资来提振士气,不然在财务方面的压力确实会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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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一章 局

  着秦丙奎暴跳如雷的踹门冲进包厢,王卫成暗喊要糟。

  王卫成这时候也知道刚才从包厢里走出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多半是秦丙奎的女儿或者是其他什么亲人;秦丙奎半辈子过着眼睛揉不进一粒沙子的生活,脾气暴躁,要是知道女儿或者什么人在这种场所当三|陪小姐,还得了?

  王卫成有些犹豫,沈淮的脸色阴沉,不知道要不要跟进去拉住秦丙奎,当听到包厢里哗啦啦的一阵响,也顾不得那么多,与司机小马小跑溜过去,推开包厢的门,就见秦丙奎揪住刚才在过道露脸的那个女孩子的头发,“啪啪”的连扇了几个巴掌过去,嘴里气急攻心的骂道:“叫你来当婊子!叫你来当婊子!”

  那女孩子粉白的脸浮出好几道鲜红的手指印,“嗷嗷”直叫,捂着脸蹲下来直想躲闪,不敢还一句口;其他陪酒的女孩子也给这场合吓得尖叫,站起来纷纷避让,秦丙奎发狠的样子,也不敢上前拉一把。

  沙发前的茶几翻倒一边,倒下来的酒瓶、酒杯碎了不少,酒水浸湿腥红的地毯,烟灰缸里的烟灰也洒得到处都是。

  包厢里灯光昏暗,只有旋转灯带还是变幻着色带,打在秦丙奎的脸上,犹见狰狞;彩色屏幕上林子祥还是唱着“男儿当自强”几个男客坐在沙发上,脸藏在阴影里,王卫成一时间没能适应这么暗的光线,也不清他们的脸。

  着秦丙奎那狠劲,老眼都气绿了,揪住女孩子就往外拽,连打带踹,要把女孩子往里死打,王卫成怕打出毛病来,怕把人打坏,忙喊道:“秦厂长,老秦厂长……”就要冲进去拉人。

  没等王卫成与司机小马走进来将秦丙奎拉住,包厢里的几个客人,先发飚起来。坐在角落里两个壮实青年,跟豹子似的冲上前来,一人一把揪住秦丙奎的胳膊,“砰砰”两拳就打了过去,反手将秦丙奎摔到包厢门口,嘴里骂道:“老畜生,你妈找死也不地方啊!”紧跟过来,将秦丙奎摔到门口还不算,追过来就要朝秦丙奎的胸口踹过去。

  王卫成忙上前将两个青年拦住,道歉说软话道:“误会,误会!”

  “误你妈|逼的会!”一个青年冲着王卫成胸口就是一拳,打得王卫成连退两步,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喘过气来,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是职业保镖,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对付的。

  司机小马是侦察兵出身,人高马大,选来给沈淮当司机,就有充当保镖的意味在里面,着县政府办副主任王卫成给打,当即也不敢手软,不然都不知道以后在县里要穿多久的小鞋,冲上去跟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司机小马再厉害,也是双手不敌四拳,连挨了两拳,只能护着王卫成往门口退。秦丙奎缓过劲,爬上来发疯似的又冲上去,但是哪敌两个生龙活虎的健壮青年,连着挨了好几下,给打趴在地,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那女孩子着着秦丙奎,哭着扑过去挡住不叫别人打他,凄厉的喊道:“爸,你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你还过来做什么!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王卫成站起来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他猜到这个女孩子应该是秦丙奎的女儿或什么人,但亲耳听到这女孩子这凄厉的喊出来,还是叫他震惊。

  这时候店里穿制服的保安反应过来,冲进去将两拨人分开……

  保安将包厢里的大灯打开来,王卫成才着包厢里几个客人的脸,吓了一跳,感觉身边火光一闪,就见沈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正挨着包厢门拿火机打火点烟,他的脸在闪动的火光里阴晴不定有一阵时间没见到面的邵征就站在沈淮的身后,着包厢里的情形。

  王卫成这才知道,沈淮在他跟杜建等人之外,还有一张在密切的盯着霞浦县、东华市的一切,这张背后就是邵征。

  沈淮平静着徐建中震骇的脸,而高小虎、戴毅、高扬三人都还是满脸的困惑,他们不认得秦丙奎,故而也不解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当沈淮又带人过来砸场子。

  戴毅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到沈淮这张脸,鼻子都气歪了,跳似的站起来,指着沈淮的脸,骂道:“姓沈的,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堪了!”

  沈淮摊摊手,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气,说道,“姓戴的,你自己拎拎清楚,不要以为你有个好爹当靠山,就可以随便把脏水泼我头上来;我就是路过好戏,你们打翻天,管我毛事。”

  给沈淮呛声,戴毅脸气绿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下去,着沈淮悠然悠哉的挨着包厢门抽烟,似乎这事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他知道地上这么老畜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闯进来认女儿。

  戴毅发恨的指着沈淮的脸,说道:“算你狠!”

  “我哪里狠了,你们搂着人家闺女摸得爽来呢,给当爹的找上门来,赖着我毛事了?”沈淮轻笑道,满脸的不屑,又朝坐在一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高扬笑道,“高秘书长不认得秦厂长吗?坐在你前面的,是我们县造船厂的老秦副厂长,我还以为你们这么好兴致玩人家女儿,早就认识了呢……”

  陪同戴毅吃过饭,到王朝俱乐部来休闲的高扬,心里又惊又疑:这个发疯冲进来打人,这时候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跟血的老头,就是秦丙奎?那个凄厉恸哭的陪酒女孩就是秦丙奎的闺女?

  这他妈都是怎么回事?

  高扬脑子再好用,这时候也完全猜不透,事情怎么会突然演变成当下的局面?只是棘手的局面,叫自恃机变的他一时间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戴毅这时候也惊疑,使眼色叫两个保镖退下来,满心疑惑的着秦丙奎跟秦莹,明知道他眼下掉下去的是一个陷阱,却不知道沈淮到底是怎么摆下这个陷阱让他们满心跳下去的。

  坐在一边的高小虎也脸色阴晴不定,戴毅的老子戴乐生是省委组织部长,正当权,戴毅气急之下,敢指着沈淮的鼻子喝斥,他却不敢没有顾忌;何况高杨坐在一旁也哑口无声,更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在万虎集团被资华实业收购之后主要负责在西陂闸产业规划区内开发建设医药产业园,高小虎头上还挂着医药产业园副总经理的头衔,但他自己也知道他也就剩这点利用价值了。

  在他老子今年底退二线之前,他还要想保住最后这点资本,胡林跟戴毅有一切要求,即使要给推出来当枪使,他都不得不配合。

  相比较高小虎、高杨的脸色阴晴不定,徐建中更是满脸惊惶。

  戴毅、高小虎之前不认识秦丙奎,徐建中却认得,也知道正是在秦丙奎的配合下,他们所秘密进行的那件事才变得顺利。

  着秦丙奎瘫坐在地上,他这一刻心里俱是惊骇,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也完全想不到戴毅每回到王朝俱乐部必点陪酒、似清纯的女孩子,竟然是秦丙奎的闺女。

  不管沈淮在霞浦工作成绩有多大,不管霞浦这段时间来的发展有多迅速,也不管沈淮在干部群众中的威信有多高,但沈淮如此严厉的工作作风及高压政府之下,照旧存在大量对他不满的人关键是怎样把这些对沈淮不满的人联系起来,做成这件事,就不是容易的事。

  在这当口,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站出来跟沈淮正面对抗的。

  即使孙兴同本人,在他们百般暗示跟游说之下,也是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这事说白了,要是能跳票成功,把戴泉选下去,市里才有可能站出来以承认选举结果的方式来支持孙兴同一把,但孙兴同接下来在县里还是要受沈淮跟陶继兴的白眼跟刁难;而一旦跳票失败,孙兴同就会彻底的沦为牺牲品,绝无其他的意外。

  也正是如此,市里陈宝齐、虞成震等人都不可能跟他们直接接触。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一旦事败,在面临沈淮报复性打击时,想从陈宝齐那边捞一张护身符都不可能。

  只是,事情也由不得徐建中跟他老子选择。

  在徐记酒楼给拆掉之后,他开始搞土包承包,仗着他老子在位上,多多少少能拿到一些小工程,但在他老子给开除公职之后,徐建中才意识霞浦已经没有半寸容他的空间了,这时候西城区的土方承包合同邀他参标,他能拒绝吗?

  即使知道在葛永秋的授意下,西城区下面给他一小块肥肉,最终还是要利用他父亲子俩在霞浦搞事,但他们父子俩有资格挑三捡四吗?

  事情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他老子给开除公职之后,以往他父子满脸堆笑的人,这时候连都不给他们开半寸而他们父子俩当前的境况,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直接的警钟在秦丙奎加入后,整件事才慢慢的出现转机,徐建中这才知道这个上去倔得跟头牛似的、半辈子过着容不下一粒沙子生活的老头,在县里的影响力到底有多深。

  只是在他们满心以为事情将要大功告成之际,今天就事就像一砣屎从空中砸下来似的,把他们砸了个措手不及、满身是屎为什么会是这样?

  徐建中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此时唯一能猜到其中缘由的是王卫成,他想起半个多月前沈淮要他散布“县里搞改制,就是要卖国家资产还债”的传言出去。

  王卫成一直都还不知道沈淮此举的用意,如果单纯是为搅浑水的话,多出些传言也只会对县里更不利。

  这时候他才陡然想明白,沈淮早就知道秦丙奎的女儿在这里当三|陪小姐,但一定要将秦丙奎诱进局,才能达到当下的效果;散布有关国企改制的传言,是要诱秦丙奎入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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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五章 跳楼

  沈淮与邵征驱车赶到区人民医院急诊大楼,楼前围了一堆人。

  深更半夜的,也没有多少病人过来看争诊,围观的人群里,穿白褂的医院、护士比患者还多,一部警车停在边上,有两名民警在楼前组织人拉床单。

  沈淮抬头看了看楼顶,虽然不是特别的高,但秦莹要是从十二层上直接跳下来,那么大的冲击力,沈淮怀疑几个人拉开一条的床单能起什么作用。

  王卫成看到沈淮的车过来,满头大汗的从大楼走出来,喘着气,汇报当下的情况,说道:“老秦厂长送到医院,就用了镇定,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让小马在床头守着。秦莹在楼顶上,抓住栏目随时都有可能跳下来,又不让别人靠近,刘局长亲自赶过来,在天台做她的工作……”

  眼前这破事,不是刘卫国赶过来就有用的,沈淮蹙着眉头抬头看楼顶,有个人影贴天台外边缘而站,随时都有可能跳下来。

  “老邵,你在这里看着,让大家注意点,不要给砸着了……”沈淮吩咐邵征,免得秦莹受不住刺激跳楼,再砸着什么人,他与王卫成往楼里走。

  十二层高的急诊大楼,就一部电梯,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设计的。看着指示灯,不知道什么原因卡在八楼不上不下。沈淮这才知道王卫成刚刚为何满头大汗的从急诊大楼里出来,赶情是从十二楼直接跑下来的。

  等不及电梯从八楼下来,沈淮与王卫成气喘吁吁的爬上十二楼,看到刘卫国带着一名警员,就站在楼梯口劝秦莹走回来,不要做蠢事;他们也不敢靠近秦莹,怕刺激到她。

  沈淮顾不得跟刘卫国寒暄,看着秦莹此时情绪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跳下去,他试图往天台边走过去,接近秦莹。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看着沈淮走过来,秦莹尖叫着阻止,待看清沈淮的脸,又哭又骂,“我爸怎么着你了,我爸就算碍着你、就算拦着你,你要这么羞辱他?要把他往死里逼?”

  沈淮停在那里,双手撑着膝盖喘气,抬头看着秦莹那张给秦丙奎打得满是手指印的脸,肿了半片,披头散发的,毫无美感可言,指着她喘气的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脑子要聪明啊。你跳吧,我不拦你。你跳下去,你那点破事,满东华的就都知道了。你爸现在用了镇定,还睡着,等他醒过来,大家再看一出跳楼大戏。对了,你妈还在家里呢,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这刺激——这样啊,让大家都知道得罪我沈淮绝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你跳吧,我不拦你。”

  沈淮站直伸了伸腰,回头跟刘卫国说道:“把下面的床单撤了,她要跳楼,又不是我们逼她的,”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将烟跟火机递给王卫成,说道,“你们也抽根烟,看着楼梯口不要让别人再上来了……”

  沈淮看着刘卫国使眼色过来,没等他有反应,就叫秦莹从后面扑过来。

  秦莹扑头盖脸的朝他打过来,沈淮也是一时不备,嘴角叨着烟给打落,在他脖子上烫了下——沈淮也顾不得去揉脖子,也顾不得脚脖子给踢得生痛,当即立断反手扳过秦莹的胳膊,两人滚倒在地,死死将她抱住,不叫她再逃脱。

  王卫成、刘卫国带着名警员也很快的上前,将秦莹控制住,揪住她往楼梯口拖,免得一时间不意叫她挣脱了冲出去跳楼。

  沈淮脸上火辣辣的痛,摸了一下,就在刚才那当儿给秦莹伸手抓出好几道印。他捡起刚才滚地时熄灭的烟,重新点上,一屁股坐在天台上,让刘卫国、王卫成将秦莹放开,看着她,说道:“你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所以不用费老鼻子劲跟你解释什么。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回去收拾一下,选一个城市,我派车送你过去,或者帮你买好机票。到另外一个城市,你重操旧业也好,另找工作也好,你愿意怎么生活,总之没有人会管你,没有会问你,这边的事情对你来说也就成了过去。等你爸醒过来,我们会告诉你的选择,相信他即使一时不能理解,也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第二,我们下去,不会再管你,你想跳楼,随便跳下去。你也知道,即使你再恨我,你跳楼也对我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等你爸明天醒过来,他自会看到你跳楼后的样子。”

  看着秦莹捂脸而哭,沈淮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王卫成说道:“这两天你就留在这里,”跟刘卫国说道,“这大半夜的,把你也闹过来,没个消停,我们下去吧……”

  刘卫国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要没什么事就好,”再看秦莹这样子,刺激过头也就会慢慢的冷静下来,派个警员留下来协助王卫成,他便与沈淮先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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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林下车来,看着陈宝齐、虞成震、戴毅、高小虎等人脸色皆有异,他有耐着性子,等上了楼进休息大厅坐下来,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戴毅心头的气还没有理顺,陈宝齐、虞成震看了戚靖瑶一眼,希望由她来向胡林转述今晚发生的事。

  戚靖瑶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及沈淮所要挟的条件,说给胡林听。

  要陈宝齐、虞成震毫无保留的支持天益也困难,毕竟秦丙奎这张牌还给沈淮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还有一个就是戴毅离开王朝俱乐部时,一时受沈淮的激将,没忍住,动怒抽了徐建中一巴掌。

  虽然这时候还不能确认就一定是徐福林受不住压力跟沈淮吐露了实情,但戴毅当众打了徐建中一巴掌已经无法挽回,就算不是徐福林在背后告密,徐福林、徐建中父子这时候也变得不再可靠。

  也不能怨戴毅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够冷静,冷静下来想,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事态控制住,但戚靖瑶也不清楚胡林会有什么反应。

  胡林铁青着抿住脸半晌没有说话,与他一起过来的周益文,轻声说道:“现在看来,还只能我们那边加紧工作了……”

  周益文是天益集团法定代表人,是胡林挑出来在明面上执掌天益集团的人选,也是诸多项目的直接操盘手。

  胡林对周益文也是十分信任,这种信任度非陈宝齐、虞成震等人能及。

  听周益文这么说,胡林沉吟片晌,也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再责怪陈宝齐、虞成震也没有用,过多的责怨叫人心生怨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胡林脸色缓过来,说道:“姓沈的这些年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有两把刷子,还是我们太轻视他了——市里就这么着了,也确实没有理由再拦着不去支持新浦搞地炼,”又说道,“陈书记、虞书记,你们也辛苦了一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陈宝齐、虞成震这时确实有心疲力竭之感,就先告辞。

  虽然在成虎集团给并购之后,高小虎名义上还在医药产业园挂副总经理,介他心里清楚凑到胡林身边去,这时候也告辞离开。

  戴毅犹气愤不平,说道:“筹划了这么久,就这么算了?”

  “新浦这么大规模的炼化项目,不管省市怎么支持,只要国家计委那边卡住不批,也不怕他们能翻了天?”周益文说道。

  “万一沈淮向宋系上头服软呢,姓贺的虽然不再负责国家计委,但真要保三五个大项目过审,还是不难的……”戴毅担扰的说道。

  “眼下的情形,不是姓沈的服软,戴相怀他们就会心软的,他们比我们更希望姓沈的栽个大跟头能折掉他的棱角,”周益文说道,“关键还是石化总公司那边。只要石化总公司能积极起来,什么都好办;石化总公司那边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光是我们在这里拖住梅钢,也不是办法。”

  胡林仰头倒在沙发上,闭眼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过两天去广南见老头子去。”

  戴毅、周益文等人出去,胡林将戚靖瑶搂到怀里来,问道:“听说你妹妹也住在这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戚靖瑶杏目薄瞪的瞪着胡林,双腿跨|坐他的大腿上,掐住他的腰肉,说道,“我伺候你还不够啊,你还敢把心思打到我妹妹头上来啊……”

  “我就关心一下,能有什么心思?”胡林嘻皮笑脸的说道。

  “你能有什么心思,我能不明白,你说你跟那个姓戴的小骚娘们是怎么回事?”戚靖瑶咬住胡林的嘴唇问道。

  “姓戴的,哪个姓戴的?”胡林装糊涂道。

  “你要偷荤,我懒得管你。只是那个姓戴的,心机不浅,我调她进市电视台,是有其他用意的,你要不怕她骚,也要小心在她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可不要再怪我没提醒你。”戚靖瑶说道。

  “好,好,我不搭理她就是了。这还没有搭上呢,就已经惹一身骚了,”胡林求饶的说道,“现在只求在你的阴沟里翻一翻船……”

  “不要胡闹,我还有事要做。”戚靖瑶挣脱着从胡林的大腿上下来。

  “什么事?”胡林问道。

  “给欺负成这样子,又能怎么?新浦成立省级开发区的专题报道,报社还是要刊发……”戚靖瑶翻出手机,打电话通知新传媒的总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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