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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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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节虎视眈眈

 “云烨丢了什么东西?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李二放下手里的朱笔,按一按太阳穴,随口问站在旁边的断鸿。
  
  “回陛下的话,奴婢听说云侯丢了一块玉佩,据坊间谣传,这块玉佩和白玉京有关,所以云侯就发了疯。”
  
  断鸿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上回和虬髯客打架,他的胸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该死的云烨利用完自己之后,就把自己撇在李家不管了,连看望一下这种表面文章都不肯做,但是,他却给了自己一个纸条,上面讲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收那些人做自己的弟子,还说他会帮自己留意,鬼才会相信他的话。
  
  “白玉京?怎么这个传说又起来了?当时不是已经被认为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吗,现在为何又起争端?“虽然只是闲聊,白玉京这三个字却成功的勾引起了李二的兴趣。
  
  “陛下您不知道啊,这次有个厉害的人物前来长安,硬是逼着云侯要那个玉佩,这个人很厉害,陛下您也知道,他的名字叫丁彦平。“
  
  听到丁彦平三个字,李二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又问:“云烨受的伤可重?丁彦平这个老匹夫,还有胆子敢来长安。“
  
  李二不用问就知道,云烨这次一定会倒大霉,丁彦平号称双枪将,马上,步下的功夫堪称一时无两,罗士信基本上算是栽在这人的手上,云烨在他的身上没有便宜可占。
  
  “陛下您这可想错了,云侯是受了伤,但是绝对不重,倒是丁彦平这回如果不是捕快阻止,早就被云侯杀掉了,就这样,云侯也生擒了丁彦平,可惜啊,丁彦平在转到大牢里以后,就被他手下的爪牙救走了,据说还盗走了云侯的玉佩。“
  
  李二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问断鸿:“你说丁彦平被云烨生擒?“
  
  “是的陛下,丁彦平双腿俱废,几乎不成人形,据捕快说,当时云侯因为恼怒丁彦平打伤他家的仆役和家将,所以当时很暴虐。“
  
  “哈哈哈,兔子一样的人也会呲牙了,看来啊,这只小兔子长成大兔子了,丁彦平既然已成废人,就不足为虑,不过对于白玉京,朕很好奇,那面玉佩皇后看过,太冇子看过,青雀也把玩过,这个小混蛋就是不肯给朕看,知道他害怕朕迷恋长生之术,害了国家,难道说朕的意志不够坚定吗?胆敢小瞧朕,真是该死,断鸿,宫里的那些供奉,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云烨把玉佩弄丢了,好啊,朕找回来,就是朕的了,到时候就放在案头,看看它到底能不能让朕迷恋。“
  
  断鸿一脸忧愁的领命而去,皇后早就交代过,不许在皇帝面前提起白玉京,但是今日是陛下发问,不回答可不行,想到这些,他在去后宫供奉处的时候,拐了个弯,去了两仪殿皇后的住处……
  
  江湖传言,仙人宫殿已经被发现冇,想要求得长生,必须先进白玉京,而去白玉京的路线,就刻在一枚玉佩上,只要参透这枚玉佩的秘密,就能找到正确的路进入白玉京,这枚玉佩原为蓝田侯云烨持有,只是不小心被丁彦平所盗,如今流落于江湖之上,想要长生不老的有为强力人士有福了。
  
  云烨躺在椅子上吃葡萄,听到刘进宝的报告,肠子笑得都要打结了,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挥挥手让刘进宝下去,自己叹口气对坐在对面的长孙冲说:“那玩意你也见过,算不得一块好玉佩,但是干系却不小,如今更是弄得天下粥粥,虫子,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依我看,好事情,那东西你拿在手里这些年不是也没弄明白么,如今长安那个乱啊,到处都死人,不过和尚和道士不打架了,他们好像转移了目标,不再互相争了,却把目光都盯在了你的那块玉佩上,你没发现长安清静了好多?
  
  那块玉佩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包括陛下,要不然被拜火教,摩尼教的那些妖僧占了便宜,才是大唐的耻辱,很不错,现在都去找玉佩去了,我爹说了,我家也派人找了,不过如果找到,你就不要想着能要回来。这是我爹的原话,还要我亲自告诉你。“
  
  “不管是谁最后找到都不可能会还给我,我很清楚,现在我就当那东西从来没存在过,谁找到就谁的,云家人少力微,不找了,免得人财两失,不过玉佩你们拿走我认了,单鹰你们要给我好好地带回来,否则,休怪我翻脸。”
  
  这时候是云家和长孙家在谈判,不是云烨和长孙冲在交谈,所以话语里对于各自的利益互不相让,没有通融的可能。

  长孙冲点点头对云烨说:“记住了,只要不伤到单鹰,其他的事情你不再管,是不是这样?”长孙冲需要确认云烨的话中的含义。
  
  “是的,就这样,虫子,玉佩你们爱谁得谁得,但是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伤了单鹰,大丫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你放心,我也喜欢大丫妹子,不会让她没未婚夫的。”说完就抱了一下拳匆匆离去。
  
  像长孙冲这样的客人,云烨今天已经招待了七八波了,都是来告诉云烨,找到玉佩之后就不会再还了,云烨也没想能收回来,只是要求不得伤害单鹰。
  
  大丫从后堂走出来,小猫一样的伏在云烨膝盖上,一言不发,她不敢想象单鹰现在要面对怎样可怕的场景,几乎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和丁彦平,只能希望哥哥的承诺有效。
  
  单鹰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高大的潼关城墙,想要把师父背起来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他已经记不清遭遇了多少次战斗,对手一次比一次强,人数也越来越多。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好说,往山林里一钻,他相信就算是敌人的人数再多一倍,自己都会轻易逃脱,可是现在要照顾师父,只能一路沿着大路飞奔,师父说只要到了黄河,自己就会安全,现在黄河已经在望。
  
  身体上的伤痛他并不在乎,只是一想到云烨待自己如同亲兄弟,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妹子许给自己,而自己回报的却是偷走他的珍宝,救走他的仇人。他都不能相信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大丫的泪眼似乎一直看着他的后背,这让他的心里痛如刀绞。
  
  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师父爬上自己的后背,等到的却是肋下一麻,不由自主的躺在泥地上,不解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丁彦平站的稳稳地,断掉的那只小腿上绑着一个木棍,另一条他认为已经废了的腿,居然活动自如,这是为何?刚才自己背着他奋力拼杀的时候,他明明连站立都不可能,为何现在会站的如此的稳。
  
  “小鹰,我的好徒儿,你是一个好孩子,背着师父跑了三百里地,很不易,一路上看你的刀法也大有长进,为师甚为欣慰,现在啊,你还需要帮我一个忙,就是躺在这里等死,等那些追兵拷问你,好给为师多留一些时间,为师需要在这个世间消失一阵子。”
  
  丁彦平说完就要离开,却听得单鹰艰难的问他:“为什么,你就不担心云烨找你的妻儿泄愤?”
  
  丁彦平停下脚步回头对单鹰说:冇“小鹰,你没有尝试过被万蚁吞噬身体的痛苦,所以不明白生命有多么的珍贵,云烨是恶魔中的恶魔,他最喜欢玩弄人心,在我就要死的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只要老夫能够长生不老,这些都是末节,我抢了云烨长生不老的机会,把儿子女人留给他泄愤是应有之义。”
  
  匆匆说完这些话,丁彦平听着远处传来的狗吠声,一矮身就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
  
  单鹰头一回涕泪横流,自己从小被父亲抛弃,与母亲艰难求生,丁彦平的突然出现满足了他对父亲所有的幻想,再加上云烨这个大哥,大丫这个知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并不缺少什么,但是就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强烈的无助,丁彦平在他的肋下刺进去了一根细木刺,就是这根木刺让他全身动弹不得,连张嘴都变得困难无比。
  
  想到即将到来的命运,单鹰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回忆自己和大丫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妹子,你哥哥喜欢吃肠子,明天我就拿着肠子去提亲,了不起这一年的下水全给他……
  
  “你眼睛瞎呼呼的到处看什么,我在树上,晚上守着你,快去睡……”
  
  “还不是你大哥那个守财奴逼得,要不然我才不去做贼呢,我喜欢当响马。”
  
  想到大丫单鹰的脸上就浮起笑意,那个娇弱的像丁香花一样的女孩子,自己这辈子算是无缘守护了,不过他有一个强悍的哥哥,想来也会幸福一生吧。
  
  “死了没?没死就滚起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单鹰睁开眼睛,他从来都没想到无舌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是如此亲切,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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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云烨的游戏

  无舌也是大行家,岂会看不出单鹰的身体受制,在他的肋下摸索一会,就抽齤出一根半尺长的木刺,拿在手里感叹道:“小王八蛋都遇见的是些什么人啊,这么恶毒的手段也被人用上了,一根木刺控制你的五脏六肺,和皮肉骨血,手法稍微差一点,你那有命在,不用说,是丁彦平这个老家伙下的手吧?”
  
  单鹰手脚现在虽然能勉强动一动,但是那一针泄了他的元气,浑身酸软无力,狗儿把单鹰弄到担架上,让另外两个师弟抬着,他自己从腰后面拿出一副镣铐,咔嚓一声就把单鹰锁在担架上,一边整理铁链子,一边对羞愧无言的单鹰说:“侯爷说了,玉佩没了就没了,那是个祸根,被偷走那是福,不是祸,你们要把单鹰给我带回来,那个混蛋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不定送走丁彦平之后就会跑的没影,你们给我把他绑也要绑回来。怎么样,侯爷对你好的没话说吧,大丫娘子专门拜托我师父一定把你平安带回来就好。
  
  也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对,背着老混蛋跑了几百里地,还被人家把你弄翻,留下来当替死鬼,这样的师父不要也罢,你看看我师父,自从拜了他老人家,尽是享福,差别啊口“
  
  无舌听得老脸越发的慈祥了,看着流眼泪的单鹰,给徒弟们说:“你们看看,江湖险恶啊,小鹰的身手算是好手了,他师父想要正大光明的制住他也没有太大把握,加上情义就不同了,情义这东西害人啊,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引以为戒,我门下弟子需要牢记,性命第一,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交给其他人掌握,师父都不行。“
  
  几个弟子一起躬身应诺,然后就要抬着单鹰离开。无舌走在最前面,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树底下站着两个宦官,看不出年纪,像五十,也像三十,站在那里向无舌行礼。
  
  “老师您现在的日子果然赛过神仙,游山玩水,顺便教导一些小师弟,真是让人羡慕,听说,您在玉山可以随心所欲?“
  
  无舌哈哈大笑,这一年来老家伙越来越像男人了,出了没胡子,剩下的气概风度一样不缺,对树底下的宦官说:“你们的身齤份老夫就不点破了,你们那里规矩大,在玉山,老夫只拿钱,没人管,准备教几个徒弟给我送终,日子过得自然痛快,你们要去追丁彦平,那就要快,那个老东西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晚了就追不上了,玉佩的事情老夫不管,云侯只请我把这小子半回去。“
  
  单鹰艰难的举着没被锁住的那条胳膊,指了指草丛,两个宦官就对无舌拱拱手,踏着枯黄的乱草追了下去……,
  
  一只鸽子落在鸽舍前面,老钱从鸽子腿上取下纸条,看了一眼就匆匆的往后院走去,听到有脚步声,大丫又推开窗户往外看,见是管家,就要怏怏的把窗户冇冇关上。
  
  老钱笑着说:“小娘子啊,单鹰被无舌先生找到了,正在回家的路上,这下子该放心了吧,老奴早就说过,没有侯爷办不到的事情。
  
  大丫听出管家在逗自己,虽然羞涩,依然止不住欢喜的流泪,辛月让管家把消息告诉侯爷,自己抱住大丫,轻轻地叹口气说:“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跑,你这个夫君可不就是只猴子么,今后啊,有你受的,我苦命的妹子,哪一天是个头。“
  
  云烨正在桌子上画王八,画了一张又一张,管家不明白侯爷为什么只在纸上画一只,空白处好多,都浪费了。
  
  他当然不知道,云烨自己画的每一只王八都是有名字的,比如这张头上长包的王八名字就叫李二,那只肥硕些的,不就是长孙无忌么,这只眼睛乌溜溜的不就是李孝恭么?大唐的风气不好,怎么谁对长生不老那充满了无穷的追求,既然喜欢长寿,那就一个个做王八算了,这东西活的时间长。
  
  单鹰没事就好,这件事情就算是完美的落下了帷幕,至于玉牌是被丁彦平拿走,还是落在别人手里,都与自己无关,就算是有智慧通天的人物能破解玉牌上的线条,云烨就不信那些自己加上去的,和减少的,也能起作用,反正都是找死,早死早托生,死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没人惦记什么白玉京了。
  
  单鹰回来自己不能给好脸色,演戏一定要演全套,不能在落幕的时候出岔子,加重一下单鹰的负罪感,免得这小子在无法无天的瞎胡闹,收收性子也好,要不然,大丫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套上旺财去书院,今天和李泰,希帕蒂亚约好了要共同完成一件伟大的工程,这个工程只有自己亲自完成才显得有趣,假手他人,就没意思了。
  
  车轮碾着落叶,轻快地行驶,旺财总想着和那天一样奔跑,可是云烨不允许,不停地骚扰旺财的屁股让它慢一点,自己要去接希帕蒂亚,不能跑的跟个疯子似得。
  
  每回看到希帕蒂亚,云烨就想舔嘴唇,口干舌燥的厉害,波斯长袍是个好东西,面袋子一样的挖三个洞套上多好看,这个女人偏偏要在腰里栓一条腰带,大唐的棉布很少,也很贵,希帕蒂亚不喜欢棉布,跟不要说麻布了,现在这个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蜀锦,说是穿在身上滑滑的,非常舒服,可是蜀锦有个毛病,它有静电,喜欢紧紧地贴在人的身上,在没有防静电洗衣液的时代里,希帕蒂亚那副玲珑有致的身材可想而知会对书院的那些禽兽们有多大吸引力了。
  
  希帕蒂亚居然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对于自己硕大的臀部从不知道遮掩一下,让李纲先生不知道教训了多少回,最后警告希帕蒂亚,如果再敢由着性子来,就中止她上课的权利,在申诉无效之后,希帕蒂亚只好委屈的找辛月帮她缝制大唐的衣衫。
  
  今天不错,穿的很得体,胸围子遮住了深深地乳沟,但是隔着bóbó的绸衫,俩粒小小的突起依然清晰可辨。
  
  “希帕蒂亚先生,您就不能多穿两件衣服么?今日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爱惜自己方为上策。”
  
  希帕蒂亚指指小侍女怀里抱着的皮裘,得意的说:“你们唐国的人实在是不禁冻,在我的家乡,一件长袍就足够我们过冬了。”
  
  “胡说八道,那明明是没得穿,只好嗷嗷叫着挨冻,非要说自己不怕冷,我见过不怕冷的人,挤成一大堆过夜,第二天全部冻死。”
  
  “大唐富足我看到了,就不信你们国家里没穷人。”
  
  “当然没有,你看到云家庄子谁家挨冻了,都说家里太热,不习惯。
  
  “亲爱的永世侯爵阁下,您说的是个案,不能代表一个国家,您以为我是罗马来的傻子么?”
  
  “希帕蒂亚先生阁下,您的衣衫如果穿在大唐妇女的身上,那么这个妇女的命运是悲惨的,被装进猪笼里沉浸在水塘里是她唯一的命运。”
  
  “又胡说,我在燕来楼住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美丽的仕女,她们的装扮和发式,都让我羡慕,我有美丽的身体,为何不展露出来赢得大家的赞叹?“
  
  云烨这算是没话说了,拿出卖皮肉的歌妓和自己相比,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讲究,算了,冇冇只要李纲看得过眼就行,权当是书院的一项新福利。
  
  图书馆里已经被空出了好大的一块地方,色彩缤纷的多米诺骨牌已经能铺满了半个大厅,今天就是最后完善的日子,原来请了李纲先生他们一起来参观的,但是执拗的老先生认为这是一个游戏,拂袖而去,认为云烨,希帕蒂亚,李泰三个人不务正业。
  
  不管老先生们如何看法,云烨,李泰,希帕蒂亚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笼子里的松鼠已经开始奔跑,转轴上的绳子不断地缠在主轴上,细绳子不断地收紧,一个竹管被拉的倾斜起来,一个雪亮的铁球滚落,砸在一个小木板上,木板的另一头翘起,绑在上面的一把锋利的匕齤首割断了细绳,细绳上绑着的第一块骨牌恰好落在停靠在水槽里小船上,把小船上面的机关砸倒,只见小船缓缓地动了起来,一直向对面驶去.
  
  三个人趴在地板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小船看,只见小船走的笔直,船头伸出的长长桅杆刺在了岸边的骨牌上,在三个人的欢呼声中,骨牌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越过高山,走过平原,跨过小溪,穿过山洞,发出叮叮的轻响,一个砸倒一个,非常的有节奏感。
  
  当最后一面骨牌倒下的时候,希帕蒂亚想要拥抱两人,结果被两人严正地警告了一番,不许这个女人和自己有身体上的接触。
  
  希帕蒂亚没好气的抛掉手里的骨牌,拍拍手说:“这个游戏其实很有道理,在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中,一个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个道理适用于政治,军事,和生活,为什么那些古板的老先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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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落不定的尘埃

  当一个人的思想和整个社会开始脱节的时候,麻烦就会接踵而来,落后于社会的这种人一般都被认为是傻子,领先于社会的这些人呢,我们一般都称呼他们为圣人,或者疯子。
  
  云烨自认没有资格被大家当成圣人,当然了,被人家当成疯子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所以这些年他在努力的扩大自己的思想圈子,只有当一大批人的智慧都明显的高于其他人的时候,这时候多出来自己这样一个异类也就不奇怪了。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一把火,然后扭身就跑,最后躲在人群里和大家一起讨论火势的大小,说不定还要讨论一下如何灭火。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嚣张的宣布火是自己放的,这种人一般下场都不太好,比如商鞅,比如晁错,一个被车裂,一个被腰斩,连累全家倒霉,放火的人最后落个自然死亡的,好像就只有一个王安石,当然,张居正也是,只是他死之后,全家老少就倒了楣,老母亲都被活活饿死。
  
  所以云烨打定了主意自己光放火,不管结果,从这几年的效果看,貌似不错,大唐人的吸收融合能力是如此的惊人,龟兹的音乐我喜欢,沙漠的歌舞我喜欢,只要是好的东西大唐人都喜欢,换了一张外皮之后,就成了自己的,敢说不是的,都被李二砍头了。
  
  云烨喜欢这个霸气绝伦的时代,所以他对李二的统治持欢迎态度,顺从也罢,拍马也好,这是他自己从心里对于一个强者的尊敬,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强者,云烨自己就绝对做不了,上辈子最羡慕的就是官二代,接过父亲去世得早,没能达成这个愿望,来到了大唐,鬼使神差的成为了官一代,他就只想着让家族延绵下去,一点都不介意一千五百年后这片土地的主人任然姓李。
  
  从小到大就没有搞清楚过什么是政治,只看到主冇席台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懵懂的认为政治就是权利的交接,至于怎么交接的,完全不知道,只是看着台面上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善良的认为他们都很高兴。
  
  贺天殇现在没事干就喜欢到云家讨杯茶喝,虽然云烨送给了他足够喝一年的茶叶,他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好像从上回的遭遇过后,他就自认为是云烨的朋友了,要茶喝的时候还不空手,每回都要带些小礼物,要嘛是一包不值钱的点心,要么是一只才被扭断脖子的野兔,云烨认为这是一个好习惯,必须发扬光大,不像虬髯客来到家里总是嚷嚷着要喝酒,喝完酒就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总是需要云家的车马送他回李靖的府上。
  
  “上回听云侯所说的骨牌道理,在下回去思虑了良久,发现大大的有理啊,引起事端的总是一些微小的小事,可是为了掩盖这些小事情,我们就不得不做一些冇更大的事情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问题是小事端总是存在,我们总有遮不住的时候,所以,杀人,犯罪就会层出不穷,不知云侯有没有良策让这些小事端被解决在萌芽里?”
  
  “没有可能,粉饰太平和文过饰非,是我们的天性,总想着小事情总会被遮掩过去,谁知道却总是失败,越是聪明人就越是想取巧,一遍又一遍的向老天展示自己的愚蠢,这就是我们被称之为人的原因和我们必须拜祖先或者佛祖,或者神灵的原因之所在。”
  
  “受教了,只是您的玉佩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超过五十人为之丧命,不知云侯如何看待?”贺天殇拱着手求教。
  
  “贼骨头想偷东西,谁有办法,这可要怪你这个维持地方治安的捕快了,没有吧事冇件消灭在最初,是你的失职啊。”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大笑,贺天殇笑着说:“为何下官总有一种云侯在看笑话的感觉,您的家人,从最初的着急到找回单鹰之后,您家里就立刻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生活,无论是谁都要夸赞一声云侯不为外物所滞的高人风范,下官或许是多心了。”
  
  “没多心,你的看法很准,我就是在看猴戏,满长安的勋贵人家都在给我表演,我为何不看,玉佩在我手里的时间最长,但是我没有解开他的智慧,或许其他人有办法吧,解不开里面的奥妙,那块玉佩对我来说就是一块玉牌,家里虽然是小门小户的,但是一个玉佩还真没放在眼里,所以啊,我可以坐在城楼观风景,人无欲则刚,我不指望长生不老,只希望把这辈子舒舒坦坦的过去就好,长生梦还是让其他人去做吧。”

  
  贺天殇重重的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夸赞一下云烨博大的胸怀,旁边的虬髯客微微的撇撇嘴,自己才交给云烨另外一面玉牌,也不见他淡泊名利的不接受。
  
  “丁彦平固然厉害,但是少了一条腿,就让他的身手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在百十个好手的围追堵截之下,愣是把玉佩带到了河北,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贺天殇故作神秘的低声对云烨说。
  
  “还能怎么死,最狠不过碎尸万段而已,还能如何?”云烨知道丁彦平死定了,从他拿到玉佩的那一刻就死定了,所以云烨根本就不去过问。
  
  “丁彦平在临死的时候硬是把玉佩吞进了肚子,那个玉佩足足有半个巴掌大,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吞下去的,可是吞下去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破开肚皮从胃里取走了玉佩,尸体在荒山野岭之地喂了猛兽,可怜一代豪雄,起了一时的贪念,落得个似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现在这枚玉佩又落在了河北的一伙响马手里,依在下来看,这伙响马的末日已经到了。”
  
  贺天殇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喝口茶,吃一块蛋糕,舒服的呻冇吟一声然后对云烨说:“这种点心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云侯能否惠赐一些,让在下带回家给老母,幼子尝尝。”
  
  “恬不知耻啊,你都拿了三回了,现在又问,我说不许,你会不拿吗?还总是打着老母和孩子的借口,让人看不起。”
  
  贺天殇从容的把桌子上的蛋糕小心的放进自己带来的食盒里,又把一碟子兰陵特制的奶糖也倒了进去,这才扣上盖子,对云烨说:“下官从来没有拿人家东西的习惯,唯恐有朝一日,人家求到头上不好拒绝,你家就算了,我就算是拿了再多,也没关系,到时候该拒绝的还是拒绝,用不着良心不安,家母脾胃不好,每餐饭食都吃的很少,只有这样点心最是合胃口,你说我为何不拿?”
  
  “哦?既然是伯母身体不好,自然应该多拿些,这些已经凉了,我吩咐厨房再做些新鲜的,老人家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听到云烨提到母亲,贺天殇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谢过,然后对埋头饮酒的虬髯客说:“和尚,我听说你懂得化外的语言是也不是?”
  
  虬髯客嘿嘿笑着咕哝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怪话,然后自己放声大笑,貌似得意。
  
  “这家伙在骂你。“云烨趴在桌子上对贺天殇说。
  
  “您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您也懂这些话?“贺天殇很奇怪。
  
  “不懂,但是我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候,有些番子很讨厌,我就用大唐的话骂他冇,还是笑着骂,样子和这个和尚的表情很像。“
  
  贺天殇摇摇头说:“被他骂一两句不要紧,只要他真的懂,就好,拜火教也就罢了,这些人还算是虔诚的信徒,摩尼教就不同了,这些人总想着要打破旧的秩序,建立新的秩序,这样下去,迟早就会对大唐的稳定不利,所以需要消灭在萌芽中,我刚才问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我手持陛下令箭,怎能容忍这些暴徒在我国为非作歹。”
  
  对于贺天殇这种忠于职守,却又懂得变通的人,晕烨非常的欣赏,伸出拇指夸赞一声,两个人一起看醉眼朦胧的和尚。
  
  “不就是去杀人么,老冇子会害怕?这就去,云小子那天念得诗句不错,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归,好句子,比那些腐儒们做的诗中听多了,咱这就去杀个痛快。”
  
  虬髯客留在长安有志难伸,做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的,唯恐给李靖带来麻烦,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很清楚李靖的处境,想要出走,李靖难得见他,死命的不同意,红拂这时候又在发病,他只好留在长安,整日来云家谋求一醉,恰似猛虎卧荒丘,如今听到贺天殇邀请他一起去杀人,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送走了两个要去杀人的人,云烨回到后院就看到希帕蒂亚正在和辛月两个人坐在屋檐下喝茶,对于茶这种饮料,希帕蒂亚极度喜欢,尤其是云烨加了***的那种茶叶,不知道从辛月哪里混走了多少。
  
  见到云烨过来,举举自己的茶杯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她今天是受了辛月的邀请,一起去长安看最新的戏剧的,现在只不过是在消磨午后的闲暇时光。
  
  没工夫理这个女人,云烨瞅瞅大丫的绣楼,决定去教训一下单鹰,这个混蛋窝在大丫的绣楼里三天都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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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节开解

  大丫在叮叮咚咚的弹琴,这是和街对面那个小歌姬学的,只能弹一首最简单的《化音》这是练指头用的曲子,但是躺在软榻上的单鹰听得非常陶醉,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摇头晃脑一会,就会喝一口酒,去掉弹棉花一样的噪音,这绝对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大丫弹得深情,单鹰听得陶醉,弄得云烨都没办法进去,不过想想后果,一个大汉躲在自家妹子的闺房里三天了,那个当哥哥的能容忍,一咬牙,就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见到哥哥怒气冲冲的进来,大丫吱溜一下就躲在单鹰背后,把头埋在单鹰身上不出来,单鹰扬扬手里的酒壶对云烨说:“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我这人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跟着师父的时候也没学会多少礼数,所以云家的礼数不多,可是你如果再在大丫的房间里待下去,云家就没礼数了。”

  “大哥乃是世间少有的智者,为何也拘泥于人世间的禁忌,小弟与大丫情投意合,谁去管他世俗的流言蜚语。”

  听了单鹰的这句混账话,云烨一巴掌就抽在他的后脑勺上,暴跳如雷的说:“我们活在人世间,不是活在神仙府,在人间就该遵守他们的道理和规矩,狂放不羁的都是些蠢材,想娶大丫没人拦着,赶紧去准备彩礼,花轿,找媒婆上门,对八字,选日子,然后你们就算是天天腻在一起,我也只会高兴,屁都不会放一个。”

  单鹰挠挠后脑勺,无所谓的说:“大哥您就烦累了,小弟如今孑然一身,云家就是小弟的家了,这些东西您看着操办就是,入赘都没问题。”

  单鹰的话让云烨的眼睛都有些泛红,这哪里是一个少年豪杰说出来的话,丁彦平对他的出卖,让他彻底的心如死灰,如果不是惦记着大丫对他的感情,估计这个混蛋当和尚的心思都有,伤害他的人中间,自己也有份,说不定还要承担主要责任,自己耍阴谋诡计,玩的很圆满,唯一没有考虑单鹰的感受,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的确喜欢这个直率的少年人。

  想到这里,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纸婚书,递给单鹰,单鹰接过来看了,准备笑嘻嘻的感谢,但是看到云烨铁青的脸,又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我是你真正的大哥,有资格替你父母教训你,你给我跪下!”这些话是云烨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听云烨这么说,单鹰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大丫又是羞涩,又是惶恐,也跟着跪了下来,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云烨长吸了一口气,从桌案上拿起竹尺重重的抽在单鹰的背上,大丫想要开口,却被哥哥冰冷的眼神阻止,只能流着眼泪看哥哥抽打单鹰。

  当竹尺裂开的时候,云烨抛掉竹尺,问单鹰:“你可知错?”

  挨了一顿揍得单鹰仿佛占了便宜似得笑着说:“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不该拿家里的东西给外人,更不该惹您发怒。”

  “那个烂玉佩我早就想扔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玩意就是我造出来的,要多少没有,值得你去偷拿?你问我要,我会不给你?丁彦平本来就是我计划中的一员,你就是不拿我也会拿给他,李代桃僵之策你不明白?现在,你觉得你这顿揍挨得冤不冤?”

  单鹰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期期艾艾的说:“您本来就打算把玉佩让丁彦平拿走,替家里挡祸?我是中间那个自己一头闯进来的傻子?”

  “你说呢?家里放着这样一个祸患,谁能睡稳觉?这次是丁彦平,下次说不定就是王延平,李燕萍之类的家伙出现,咱家还过不过日子了?如果不是这家伙还有用处,我会容他活到前几日才死?

  你以为我就没有一下子送他去地狱的手段?大哥的有些手段,你做梦都想不到,我苦心孤诣的安排陷阱,好么,你自己傻乎乎的闯进来,还把自己弄得身体,心里都受了重创,有什么事你跟我打个招呼行不行?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所以这顿揍,不是打你拿东西,也不是打你待在大丫这里三天,是打你对自己家人没信心。

  现在滚到洛阳去准备成亲的宅子,彩礼,去书院找个有身份的先生来替你求亲,云家是长安的豪门世家,丢不起人,赶紧滚。“

  教训完了,云烨背着手就出来了,全家上下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小丫的憨憨终于还是胖死了,害的小丫趴在床上哭,不见人,想想都让人烦躁。

  大丫看着哥哥进了小丫的房间,回头再看单鹰的时候,发现他笑的快喘不上来气了,赶紧给他捋前胸后背,好半天单鹰才回过气,郑重的对大丫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能提这件蠢事,提一次小心我揍你一次,另外,我这么蠢,你不许看不起我。’

  大丫的脑袋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捂着嘴笑说:“我夫君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比不上我大哥聪明,也是少有的机灵人,小妹很满意。不过,先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刚才大哥可是下了死手打,尺子都打裂了。”

  单鹰呲着牙扭扭肩膀对大丫说:“大哥文弱,想打疼我,太难了,你好好在家待着,我去洛阳找好房子,准备好彩礼就来接你,我没多少钱,记得问大哥多要些陪嫁,过去了有几百口子等着吃饭呢。”

  说完就抱了抱大丫,精神抖擞的扬长而去,没了心理负担,他感觉浑身轻松,只是为自己破坏了大哥的计划有些歉疚。

  小丫抱着自己的枕头缩在床脚,小武正在吃辛月给小丫准备的美食,狄仁杰偶尔也夹一筷子,似乎还有点害羞,觉得自己是来劝慰小丫的,不是来吃小丫的食物的。

  小武夹了一大块蛋饼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小丫,你的那头猪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爹死了我都没流眼泪,你把眼睛哭得肿肿的,只有师父心疼,干嘛要为了一头猪让师父担心?这些天家里不太平,师父忙里忙外的和人斗智斗勇,你还耍小性子,不应该啊,师娘送来的松花糕味道好极了,听说是西市华家的不传之秘,放嘴里就化了,你不吃我就吃完了,你看,狄仁杰已经吃了好多。”

  “小武,你又诬陷我,我就吃了一小块,剩下的全是你吃的。”狄仁杰最是受不了冤枉,红着脖子反驳。

  小丫看到哥哥走了进来,瘪着嘴趴哥哥怀里抽泣。云烨拍着她的后背说:“憨憨大概是世界上死的最幸福的猪了,是活活肥死的,别的猪哪有这么好的运道,是你照顾得好,小丫要照顾谁,就是谁的福分,你们说是不是啊,小武。”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小娘子,小丫威武!”小武嘴里的松花糕都没有咽下去,滔滔的马屁声就传了过来。

  听到大家都说自己的好,小丫羞涩的低下头,这孩子长了一对大耳朵,耳朵梢子都羞得红了起来。

  “那就快去吃松花糕,要不然小武会吃完的,你知道的,她吃起东西来就没个够。“云烨才说完,小丫就从他怀里下来,扑到桌子上去,她其实早就很馋了。

  嘱咐三个人好好玩,不许抢吃的,云烨看着往后院奔走的单鹰,笑笑,家里合合美美的才是长久之道。

  云烨窝在家里冬眠,一个多月里那都没去,隐隐约约听说一间新起来的胡人寺庙被人一把火给烧成了平地,问来家里蹭食物的贺天殇,他很无辜的摇头,说这是一桩血案,凶手连最小的童仆都没放过,为首的几个传教的老僧侣,都被活活的给烧死了,拜火教的几个头目,其中一个自己把自己放在火里烤,据说是嫌弃长安的冬天太冷,准备好好地暖和暖和。

  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完全没了信的必要,如果经手的人不是贺天殇,云烨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这家伙如今已经是刑部的掌固,算是入了品级,他手里的令箭,皇帝没有收回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令箭这东西都是一次性的用品,做完一件事,就必须上缴,看来这家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虬髯客终于等到了红拂恢复正常,说是要陪伴自己的师父道法老和尚回东海,李靖为此特意找云烨借了一条船,指名道姓的要一条坚固的海船,水手他自己配,连船钱都早早的解送到军营,不用说啊,这就是给虬髯客准备的,虬髯客从云家搬走了好多的酒,看样子他是不准备回来了,说不得要在东海重整雄风,看看自己的家底还剩下多少。

  那枚引起各方纠纷的玉佩忽然消失在河北地头上,只听说最后的得主是一个彪形大汉,听到这句话,云烨总有一丝不好的念头,他总觉得这枚玉佩会自己长腿跑回云家,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就为了让玉佩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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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节元日前的游行

  再有三天就是元日了,云家还是像往年一样热闹,庄户们杀了猪,羊之后,习惯性的给云家送来一条腿,再提走一篮子糕饼点心,这些糕饼,庄户家里还做不出来,云烨其实很不耐烦做这些东西,家里的四五个厨娘忙活三五天,最后就换来堆得和山一样高的猪腿,羊腿,是在做等价交换。

  老奶奶却很喜欢,亲自守在门房里,和几个庄子上的老人喝着茶,聊聊今年的收成,说说庄子上的闲话,那个谁家的小媳妇一次生了两个小子了,那个谁家的婆娘因为脚大被婆家休了,那个谁家今年卖果子,卖的发了财了,老人家最喜欢听这个。

  庄子上的胖小子扛着猪腿来家里,老奶奶就欢喜的摸摸孩子的脑袋,夸赞一声,还拿手按按猪腿,说是上好的猪腿,赶紧拿着篮子去装点心,都挑些,家里摆盘子里好看,不许只挑爱吃的。

  然后那个一笑就冒鼻涕泡的傻小子就嘿嘿的笑着去拿点心,却被爱干净的厨娘,一巴掌抽在后脑勺上,让去擤鼻涕,洗手,要不然不许动点心。

  和庄户家的互动是必须的,辛月也让家里的丫鬟串了很多的珠串子,每个上面都有三个比黄豆还小的珍珠,谁家有小姑娘就发一个,以至于有好些抱着月子里女娃找上门来,掰开孩子的腿让辛月鉴别这是女孩子,有资格领珠串子。

  最长气的就数酿桂花稠酒的罗家,一车黑陶罐子运到府上来,不去找账房领钱,只是央求老奶奶,在宴客的时候,给客人们说说这桂花酒出自罗家就好,以后逢年过节就送,绝不耽搁,笑的弥勒佛一样的老奶奶总是点头答应,许愿说,就算皇后娘娘来了,她也介绍。

  云家的礼车穿梭于长安的大街小巷,管家老钱,账房老孙,云家的那些姑姑婶婶,辛月带着那日暮,云烨带着云宝宝,很辛苦的到处送礼,没办法,王公侯爵里面就数他辈分低,年纪小,没有让年长的人先给自己送礼的道理。

  程咬金把云宝宝架子脖子上喝酒,不停地叹气,清河公主今年才长到十五岁,要到明年才能嫁给程处默,所以他家里就只有九衣给他生的一个孙女,他自己想要孙子,还要等两年,对于云烨子女双全很是羡慕。

  “家里的丫头可惜了,不是正室所处,没办法嫁给云家当儿媳,你如果努力些多生几个男娃,这丫头就有机会了。“仰脖子灌了一碗酒,把碗撂在桌子上遗憾的对云烨说。

  “家里倒是没这个讲究,将来只要两个孩子看着顺眼,我是不会阻拦的。“云烨给老程倒满酒,给他说宽心话。

  “胡说八道,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宝宝儿是长子嫡孙,身份金贵着呢,你是神仙弟子,身份配谁家都够了,你媳妇的身份就低了些,当初你成亲的时候老夫不在,否则怎么也不会允许你娶小户人家的女子,要不然,你的成就不止于此。将来你的孩子的日子也会好过的多,家族,家族,就是要求盘根错节,枝枝累累才好。’

  “伯伯这可是小看晚辈了,小子宁愿光屁股打天下,也不愿意受那些大家族的气,您看看那些大家族的女儿,有几个能看的,整天板着个脸,和菩萨一个样子,小侄可是敬鬼神而远之,惹不起,咱也不惹,现在舒舒坦坦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人一老就容易操闲心,你不要见怪。“老程一脸的欣赏之色,笑着对云烨说。

  “伯伯是在替我家着想小侄岂有不知的道理,进入长安也是您给小子带的路,这份恩情云家是忘不掉的。“

  “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所以我和老牛才不遗余力的帮你,如今你已经算得上功成名就了,给伯伯说说今后的打算,你眼光看得远,程家准备踩着你的脚印走。”

  “这可不行,云家从今年起就要闭关自守了,减少在人前面露面的机会,您家可不成,处默还好说,处亮,处弼的前途还没影,您还是需要捞功绩才行。”

  程咬金哈哈一笑,把云宝宝从脖子上取下来,喂了一只鸡腿,瞅着云宝宝在那里撕咬,自言自语的说:“当老子的就逃不掉劳心劳力的命,老夫一直眷恋沙场,不是老夫喜欢杀人,而是就我家这样的人家,想要家族兴旺,除了刀头饮血,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

  “那您可就说错了,处弼也许随了您,但是处亮可未必,元章先生看中了他,准备收为关门弟子,还托我前来问您的意见呢,处亮跟了元章先生,今后恐怕是拿不成刀枪了。”

  程咬金猛地站起来问:“小子,此话当真?莫要逛我,我程家也要出秀才了?”

  “自然是真的,小侄怎么会骗您,元章先生特意嘱咐过我的,您带着处亮一问便知。”

  程咬金高兴地搓着手在地上转圈子,对云烨说:“你不是要去老牛家么,赶紧去,饭不要吃了,给孩子多拿两只鸡腿充饥就好,哈哈,老程家要出秀才?”

  看到老程高兴地失态,云烨也替他高兴,李纲硬是把一个身高九尺的巨汉训练成一个擅长写簪花小楷的变态,这手本事尉迟大傻在书院排名第一,如今又在往水利工程学家方向转化,天天往工部,将作监跑个不停,地图不知道拿了多少,带着一群感兴趣的学弟,整日计算工期,土方量,地形差,还要避开那些土质疏松的地方。

  两百八十里的运河已经初见雏形,尉迟老傻为了给儿子开路,担心工部不给借资料,亲自上门,说是自己准备在河北练兵,要看看地形图。也不知他一个京城将领如何去河北练兵,工部硬是捏着鼻子相信了他的理由,眼看着那对父子几乎把工部河北的地图,一扫而空,尉迟家还派快马星夜去河北将地方的府志,县志,统统拿了回来,供自己的儿子研究。程咬金对这些极为羡慕,如今听说自己儿子被元章看中,哪有不立马敲定脚跟的道理。

  牛见虎去了海州,牛家就显得冷冷清清,老两口守着诺大的牛府,相看两无言,管家见到云烨带着儿子来了,大喜,家里总算是有点热乎气了。

  老牛这些年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云烨非常担心老牛会患上忧郁症,必须给他找点事干。

  用不着通报云烨直接进了后宅,见老牛一个人坐在暖亭子里发呆,这些大佬的军权,只要回到京师都会被收回,由副将把持,他们自己也是为了避嫌,一个月也去不了军营一次,忙碌的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是这幅模样。

  云宝宝最喜欢大胡子的牛爷爷,两只手里握着从程家弄来的两只鸡腿,哒哒哒的就跑进了暖亭,把手里的鸡腿举得高高的请牛爷爷吃。

  一阵开心至极的笑声从亭子里传了出来,一老一小在暖亭里胡闹,云烨笑笑不理会他们,让老头子高兴一会,自己在抹眼泪的管家带领下去给牛婶婶送礼。

  “少爷您应该常来,老爷现在一天的话真是越来越少了,大少爷当初不肯带着家眷去海州,让少夫人和孙少爷陪着老爷,结果硬是被老爷给撵走了,如今也就您和程少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一点笑脸,其他时候都不太说话。”

  老牛做了好多年的军法官,所以军中的同僚都不是太待见他,嫌他当年下手太狠,从来就没个容情的时候,打仗的时候还好说,这几年老将们都不太出战了,代替他们的都是年轻一些的将领,比如侯君集,薛万彻,薛万钧这些中年将领,慢慢的,也就没人上牛家来扯关系了。

  “牛婶婶,家里就您和伯伯两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做什么,平原上还冷的要死,小侄已经把玉山的小楼给您收拾出来了,您和牛伯伯住到山里去,房子小,显得热闹,拜完祖宗就去,我姑姑婶婶可等着您呢,打麻将都念叨,少个好搭子,小侄要和牛伯伯研究兵法,没时间照顾您,您正好去家里凑搭子打麻将。各有各的乐子。”

  牛婶婶擦擦眼角说:“守着大宅子也没用,就你们几个晚辈过来送年礼,空荡荡的让人不舒服,只要你能说动你牛伯伯,婶婶随便你安排。”

  正和牛婶婶谈话,老牛就抱着云宝宝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鸡腿,一老一小啃得欢实,见到老牛进来云烨起身要行礼,老牛摆手阻止了,把云宝宝在手上垫了几下,高兴地说:“不愧是个胖小子,足足有二十几斤,多吃点,不要和你爹一样长得一阵风就能吹跑。”

  管家开心的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云家少爷是出了名的嘴刁,自己亲自去暖房里摘青菜,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宴席。

  “小子,你玉山虽好可不是俺老牛的家,这里才是,大过年的怎么也要守着祖宗才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老夫一时半会死不了。”

  “牛伯伯,小侄可不是请您去度假的,我估计啊,大唐马上就会有**烦,咱爷俩就算是不能力挽狂澜,至少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好,等我拜祭完祖宗,就去玉山,一会吃完饭,你就去别家走走,不要和老夫一样活成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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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节李二的猜测

  带着云宝宝在长安城里逛了一大圈,包括太子妃都已经认识了云家的长子嫡孙,嚣张的云宝宝满身珠翠的坐在马车里玩弄自己收获。

  老牛准备祭拜完祖宗就到玉山来住,对此云烨深为自己的说客手段自豪,一个老头子不整天想想怎么把李二从高句丽这个烂泥潭里拽出来,总是回忆往事算什么事,反正李二要失败三次,一点都不比杨广输得少,能救一回,就救一回,少伤亡几个士卒也是好的。

  世道真是乱了,怎么谁拿着一把破刀,就要杀人越货,还没到云家庄子,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这还了得,这是云家的地界,要杀人去李二的地方,没人管,少在我家的地方杀人。

  刘进宝大喊一声就杀进战团,全身都是甲胄,远比其它人厉害,等他杀进人圈子,就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刘兄弟,是云侯让你来接应我的么?”

  刘进宝愣住了,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汉子居然是熙童,在云家其余护卫的强弩的威胁下,那些大汉每个人脸上都是不甘愿。

  吩咐奶妈照顾好儿子,云烨这才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浑身血迹斑斑的熙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血性的汉子一定是在河北听说云烨的玉佩被抢走了,所以一门心思的就想替云烨抢回来。

  熙童憨厚的笑起来,从怀里掏出那枚血迹斑斑的玉佩,抓着上面的绳子递给云烨,那些围在四周的大汉们齐齐的叹了口气,玉牌回到云家,其他人再想要得到,就比登天还难,云家不是普通的贵族,而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得罪云家后果极为可怕。就连站在大路边上两个宦官打扮的人都一脸的黯然。

  云烨张开双臂搂抱了一下熙童,从他手里接过玉佩,颠了颠,大声说:“为了你这个破玩意,险些害我兄弟没命,要你何用!“

  说完就远远地朝着树林子里扔了出去,那些汉子再也顾不上旁边还有强弩环伺,一窝蜂的冲进了树林子,趴在地上寻找玉佩。

  熙童的脸色一变,又迅速变了回来,云烨牵着他的手来到马车前,让奶妈把云宝宝抱了出来,云宝宝胆子很大,见到浑身鲜血的熙童也不害怕,朝着云烨伸出手臂不停地喊爸爸。

  云烨接过儿子,随手放在熙童怀里对他说:“这才是咱家的宝贝,至于一个坡玉佩,也值得你出生入死?“

  熙童开始还担心自己身上的血渍弄脏了云宝宝的衣衫,见云烨说的豪迈,也不由得露出往日的豪气,拿粗指头逗弄云宝宝的胖脸两下。

  “熙童兄,你看看那些人,像不像一条条的狗?“云烨指着那些趴在地上寻找玉佩的人问熙童,他现在的心理极为复杂,又是感动,又是悲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是猪狗,谁又不是猪狗?你哥哥我刚才不是还在拼杀么?还是斗得最凶的一头恶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是云家的,你会和他们千里玩命?如果和云家没关系,想必你连看的兴趣都没有,这个世界上能让你不要命的,除了情义,还有别的么?“

  “走走走,我们回家,好好地洗个澡,小弟下厨给你烧一大盆的土豆牛肉,再来俩缸酒,你我兄弟不醉不归,这些猎狗的斗场,就留给别人吧。“

  说完要过两匹马,和抱着云宝宝的熙童一起上马,在护卫的簇拥下向云家庄子疾驰而去。对于身后的那些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一个宦官打扮的人从树后转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枚玉佩翻转着把玩,喃喃的说:“轻物重人,的确是一个侯爷该有的气度,只是敢说老夫是狗,小子,等老夫完成陛下交代的活计,再找你算账。“一想到自己从长安追到河北,再从河北追到长安,总是慢一步,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瞅着那些围上来的壮汉,与另外一个宦官对视片刻,怒笑一声就冲进了人群……

  云家很热闹,到处披红挂彩,管家正在指挥门房把两个硕大的红灯笼挂在门前,手里拿着糕饼的孩子到处跑来跑去,不停地有出门采办的仆役把鸡鸭鱼肉,往家里搬,蓝田县的主簿大人就坐在门厅和账房下棋,他是担心过年的时候云家病死太多的牛。

  辛月笑吟吟的拜见熙童,那日暮抱着闺女也出来见过了熙童,局促的熙童两只手直搓,自己没有带见面礼,很是不安。

  “叔叔为了寒家千里征战,已是无上厚德,岂敢再接受叔叔惠赐,请叔叔先洗洗征尘,而后再由拙夫相伴饮酒,你们故人重逢,理应多喝两杯才是。

  熙童笑着点点头,他从辛苦激烈的的战斗环境里一下子跳进了富贵乡,人有些茫然,手里捏着横刀,用了很大的决心才放下。

  梳洗过后,云家的医生给他包扎了伤口,换上一件锦袍,才来到小亭子里,就看见云烨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个仆役,一个拿着一个小小的炭炉,一个怀里抱着两坛子酒,另外几个端着的木盘子里,都是一些瓜果时蔬,颠沛流离的战斗已经让她几乎精疲力竭,现在看到美食那里忍得住,可是看到站立在旁边的仆役,又不好失礼。

  云烨把铜盆安放在小炭炉上,就让仆役们离开,自己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递给熙童一个,自己留下一个,熙童专门凑过来看过云烨酒坛子上的数字,这才放心的坐下来,看云烨指着自己大笑,也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肥瘦相间的牛肉非常的美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脱掉鞋子,蹲在椅子上,在大铜盆里猛捞,谁还顾得上说话,就是打招呼也是呜呜啊啊的声音。三十度的酒最适合大口饮用,一人抱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坛子喝一口酒,吃一大口菜,不多时,就吃得满头大汗。

  云烨在土豆烧牛肉里创造性的加入了很多的辣椒,松香绵软的滋味里又多了一股辛辣,不过两个人都喜欢这一口,所以吃的极为舒畅。

  当盆子见底的时候,云烨已经不行了,躺在椅子上哼哼,只见熙童依然速度不减,一张大嘴宛如无底洞,土豆牛肉,甚至于肉汤,扔进去今不见了。

  当盆子里最后的一块土豆也进了肚子,熙童这才打个饱嗝,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剔牙,剔完牙,又喝了一大口酒把剔出来的肉丝冲进肚子这才问云烨:“我怎么感觉那个玉佩和我给你的那个好像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个玉佩就是我自己找了一块相同时代的古玉仿制的,我还把上面的花纹作了修改,要是一样才是怪事情。”

  熙童哈哈一笑,指着云烨说:“你真是够坏的,抛出去一块肉骨头,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人去抢,自己躲在后面看恶狗打架,高,真是高啊。”

  “小弟一向认为,劳力不如劳心,用脑子可以解决的问题,咱们还是不要动用武力,那样不但弄得血琳琳的不好看不说,还容易给自己家里拉仇恨,所以还是这样做比较含蓄。”

  “含蓄个屁啊,死的人更多,你是不知道,光是我杀那些山贼,就足足杀了三十几个,更不要说那些想要杀我的人,现在的人怎么还是疯子?拿到玉佩有个屁用,还不是去找死?”

  当云烨和熙童两兄弟吃饭喝酒的时候,那两个宦官已经进了皇宫,没见两个人对李二下跪,大唐不行跪拜之礼的人中间,绝对没有宦官。

  李二静静地听宦官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拿起盒子里的玉佩,看了看,一扬手就把玉佩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笑着让莫名其妙的宦官退下。

  长孙从后面出来奇怪的说:“二郎,您不是一直想看这枚玉佩么,为何又把它扔了?又不想看了?您息了想要求仙问道之心了?那可是大唐臣民的福分。”

  李二皱着鼻子长孙说:“云烨这个小王八蛋,这一次就是在拿天下的那些想要长生不老的人溜着玩,顺便看看到底都有哪些人对白玉京有兴趣,朕这一次,不小心落进了这小子的圈套,真是气死朕了,那个玉佩一定是假的。”

  “不会啊,玉佩妾身见过,就是那个样子,上面的图案也像。云烨不会糊弄妾身,妾身当年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长孙斩钉截铁的对李二保证。

  “你当年,还有承乾,青雀,三个人看到的都是真的,朕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是朕绝对敢说这枚玉佩一定是假的,轻物重人?那小子配吗?你能想象一个为了钱财敢和朕订立契约的家伙,会有这样的胸怀?那小子从来对于国家的,朕的,他的,这三样东西分得很清楚,只要是他的,哪怕一根毛你也别想白白从他手里拿走,除非他愿意。

  所以啊,观音婢,这个玉佩一定是假的,朕敢说,真的玉佩一定还在他手里,很可能就藏在书院的迷阵里,那小子不会吧祸害放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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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当游戏成为现实

  元日的前一天,官衙开始封印,皇帝开始封笔,全民的娱乐休闲活动正式开始,以前只有正月十五长安城才会金吾不禁,今年从元日就已经开始了,整整一个月啊,商贾们几乎乐疯了,万民殿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也会正式启用,李二找来了一百名长安的长者前来万民殿观看歌舞,当然了,你必须有七十岁的高龄才成。
  
  除夕夜守过岁之后,就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们发红包,狄仁杰穿着母亲特意让人从川中给他捎来了新做的冬衣,还有皮裘,没心没肺的在院子里拿骨头逗狗,椁莳也陪着自己的和尚父亲静静地坐到了天亮,其他的和尚都回到各自的寺庙去了,只有觉远陪着道信,准备年后参拜皇帝,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努力不成,寺庙纳税就无法避免。小武的心情很差,武家的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包括她的母亲也没有来一封信,更不要说有东西带过来。
  
  云烨在给小丫头压岁钱的说了一句:“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凭什么让别人控制你的喜怒哀乐?“
  
  小武想了一会,就回到屋子把自己积掼的一些零用钱包成一个小包袱,准备请云家去川中的掌柜年后动身的时候捎走。
  
  云烨那都没去,窝在家里和牛进达一遍遍的推演大唐进攻高句丽的战争,当牛进达再!次无功而返之后,长叹一声把小旗子扔在了案几上,一言不发。
  
  推演的人开始只有他们两个,后来李承乾来了,就变成了三个人,程咬金趁着过年拜访完元章先生之后,屋子里就变成了四个人。
  
  李绩拜访完李纲之后,也来云家转转,结果,两天都没回家了,还派人快马把李靖请来,当最后屋子里都塞不下人的时候,李二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也骑着快马赶来了。
  
  云烨的面前有一个巨冇大的辽东沙盘,上面的城寨密密麻麻,居然还有一条长城从扶余一直修到了大海里。
  
  当李二的眼睛从熟悉的辽东城,白岩城,扶余城,新城,盖牟城,安市城,以及鸟骨城,卑沙城,一一掠过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指着云烨说:“谁准许你把地图改成这个样的?这道长城那里来的?安市城什么时候高达八丈了,扶余城那里来的护城河?盖牟城北面的山林哪里去了?这个新城是怎么回事?鸟骨城属于高句丽吗?作战的时候,百济人为何会帮助高句丽守城?还断我军后路,笑话!”
  
  “回禀陛下,微臣现在是高句丽王高建武,大唐对我高句丽一点都不友善,所以本王就做了一点小小的防御,总的来说,就是城高,池深,坚壁清野,不管您如何挑衅,我只要守好城池就好。
  
  长城丢了,我就退居鸭绿水和干山,您就一点点啃吧,只要您有一座城池没攻下来,那就等着被我断掉粮道吧,新罗人,冇有百济去牵制,我还要联系薛延陀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没理由不懂吧,渤海国的那些余孽,相比对大唐也不会太友善吧,还有树林子的那些野人,都是我利用的对象,哪怕不能和您正面作战,牵制骚扰一下还是能做到的,陛下,您看微臣这个高丽王做的可还合格?”
  
  惊怒交集的李二重重的在云烨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怒声说:“你有这样的情报,为何不禀报给朕?知不知道这是军国大事,不是任你游戏的小事。“
  
  “陛下,这本来就是微臣为了给我牛伯伯解闷,出的一道题目,免得他过于烦闷,为何要禀报与您?“云烨很委屈的问李二。
  
  李二的脸色稍微好子一些,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他以为这是云家商队在高句丽打探来的消息,刚才还纳闷,为何百骑司没有上报,所以才失态。
  
  李靖叹了口气对皇帝说:“陛下,这种猜测,可能要成为现实了,九月边城军报上说,扶余城囤积了大量的筑城物资,并且高句丽人以打冬柴为名,囤积了无数木材,还听说,高句丽会国的罪囚全部被征发到了辽东,几项印证下来,恐怕高句丽是真的准备筑城了,还很有可能就是云烨猜想的这种长城。“
  
  李二的瞳孔缩了一下,正色问云烨:“这幅地形图真的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
  
  “是的,陛下,不光是我,还有青雀,公输木,希帕蒂亚,洪城也参与了,这本来就是微臣做一个战争游戏,是书院将来进行课外游戏的一种方式。
  
  李二立马对断鸿吩咐道:“速速把云烨说的这几个人给朕找过来,朕有话要问。”
  
  断鸿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反正在云家喝酒的洪城给招来了,醉醺醺的洪城一看到李二,酒意会部化作冷汗就从后脊梁上渗了出来。
  
  李二阴着脸问:“洪城,你且告诉朕,这副沙盘的那一部分是你做的?”
  
  听到皇帝问这个事情,洪城顿时放下心来,指着盖牟城和新城对皇帝说:“陛下,这两座城池是微臣制作的。”
  
  “为何砍掉了盖牟城外的那片林子?还有,为何要在这里盖一座新城?”
  
  “微臣也领过军,守过城,自然知晓城边就不该有林子,如果敌人进攻,那片林子既能藏军,又能砍伐下来制作攻城器械,微臣为何要留下这片林子?
  
  这座新城的地方办证好处在俩山夹一沟的险要上,只要建一座城,立刻就会掐断大路,咱们大唐的很多城池都是这样子,比如函谷关,之类的,微臣需要守卫这地方,当然要建一座城池。”
  
  “没有人提醒过你这样做吗?“
  
  洪城奇怪的说:“云烨和魏王不懂军事,公输木只需要设计城池的样子,希帕蒂亚只负责比例尺,剩下的摆兵布阵自然是微臣的事情,开始不是这样子的,结果我们玩了很多回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能想到的漏洞都填补了。”
  
  李二闭上眼睛,再次走到沙盘跟前司李靖:“如果有十万精锐之师能否攻下辽东?“
  
  “陛下自己就是军阵大家,怎会不知,十万大军掠地足矣,攻城不行,想要吞并辽东,没有五十万的大军不足以达到目的。”
  
  李靖说完自己的意见,就不再说话,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似乎是斟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五十万大军的粮草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供给,十万大军已是极限。”长孙无忌穿着燕居服饰,凑到李二面前诚肯的说。
  
  ‘哦?那朕就要问问这位高丽王了,你给朕说说十万大军如何可以攻破这些坚城?“
  
  李二又把头转向云烨,似笑非笑的看得云烨心里发慌,这家伙只要表露出这种这种表情自己就会遭殃,如果想不出办法,一定会倒霉。
  
  不过高句丽的事情云烨三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老崔如今都混成高句丽的贵族了,因为姓崔,所以在那个国度里,一向以高句丽人自居,这为云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多的便利。
  
  “陛下,微臣认为十万大军足够了,只要您的大军够勇猛,其他的不是问题。“云烨才说完,秦琼,程咬金,牛进达几乎一起大喝:”云烨慎言。“
  
  李二笑的很得意,朝三个急疯了的老将摆摆手说:“不妨事,让他说,今日我们只是在冇讨论一个游戏,不要太认真,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朕不会怪罪,云烨啊,李大将军都说最少需要五十万大军,为何你认为十万就够了呢?说的有道理朕会向你道歉,就为刚才抽了你一巴掌,如何?“
  
  “您刚才抽的我好疼!“云烨揉揉后脑勺,继续讨价还价,白挨打可不行。
  
  “你不是一直喜欢朕书房里的那面铜镜么,那可不是什么青铜铸造的,据说乃是海外石精磨制的,当世就这一面,朕拿它当赔礼如何?“
  
  云烨满意的点点头,李二今天已是少有的低姿态了,自己见好就收吧,朝着牛进达三人笑了笑说:“陛下,您发愁其实就是在愁在一个坚城的坚字上,如果高句丽的这些城池是云家督造的,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城池还不是您说了算?“
  
  “高句丽已经从辽东购买了不少的水泥,你有应对之法么?“李二郁闷的对云烨说。
  
  “他们怎么会有水泥?这东西全部都在工部的控制之下,大唐子民想要一点万分困难,他们怎么会有?“云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闭嘴,这是太上皇赏赐给高建武修建王宫用的,也是你能腹诽的?“李二的自己满肚子埋怨,却偏偏不许云烨埋怨,想想也是,不郁闷都不行,李渊收了高丽的大批财宝,听说高丽王只要一点修建皇宫用的材料,立刻就大笔一挥,同意了,还命李二派人把水泥给送过去,恨得牙齿都痒痒的李二当着各国使节的面也只好答应。
  
  “父皇,高建武用的水泥是孩儿拨付的,您不用担心,他们会有多么坚固。“李泰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云烨在和父亲说水泥的事情,就从中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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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节 繁荣的高句丽商业

  李二愕然的看着自己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又把头转向太子问道:“承乾,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一起说出来。”

  李二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小看了这几个年轻人,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准备听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这几年里干了些什么?

  李承乾从人堆里钻出来,站在李二面前说:“父皇,孩儿与几个伙伴,在前几年就对高句丽很不喜欢,所以提前做了些布置,如今高句丽最大的粮商是孩儿的门客,至于最大的药材商人,是三弟的门客,至于最大的毛皮,珠宝商人应该是云烨,辽东最有名气的建筑商人出自青雀门下,主事的是公输家的一个子弟,如今在高句丽已经被尊为”巧圣”.高句丽富贵人家的住宅,包括皇宫的修建,他们都会去问问这位巧圣的意见。“

  李二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子说的这些话太让他吃惊了,他只知道太子,青雀,李恪,云烨都在高句丽发财,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搞得这么大,怪不得云烨会把辽东的地形当成玩具,怪不得青雀会把太上皇的赏赐给弄成废物,只是,这么些唐人今日高句丽,还把持如此重要的生意,难道向来还算英明的高建武会不知道?

  “太子,你给朕说说,那高句丽的王,也就是高建武,他为人并不昏聩,你们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父皇,儿臣的门客就是高句丽人,只不过他喜欢在大唐居住,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获得大唐的户籍,所以,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在高句丽为孩儿做事。”

  李承乾笑着给自己的父亲解释。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落在那些老将的耳朵里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太子把锻炼谋划,军政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国外,怪不得,长安虽然现在乱糟糟的,却依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安定祥和之气,只要没有内耗,大唐怕过谁来?

  李泰接着说:“父皇,公输梁原本就是高句丽的使节。花了重金,从荒野之地聘去高人,他从来都只参与设计。却不会过问其他事,并且在高句丽娶妻生子,教书育人,极受尊敬,见高建武也只是以平辈礼相见。”

  “你家呢?听说抡起忠诚。你云家的仆役当属第一,你家的大掌柜不会也是高句丽人吧?“李二饶有兴趣的看着想缩到人群里的云烨。

  “回陛下的话,我家的大掌柜姓崔,听说祖上从高句丽的始祖**时期就已经是贵族了,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高建武登位之时。砍了他全家,他带着一个幼子,匆忙逃到大唐。发誓要把高建武全家干掉,顺便让所有的高句丽人都成为别人的奴隶,因为他做了别人家八年的奴隶,他的孩子也因为没有照顾好,变成了傻子。“

  李靖见皇帝问完。就插话问云烨:“高句丽如今九十七城,你们的势力能达到多少城市?“李二也点点头。接着看云烨,等他回答,这里都是名臣宿将,不会有泄密的可能。

  “我经营平壤,丸都,国内,尉那岩城,这里都是富足之地,太子喜欢产粮的长安城,城邑城,至于青雀他只对高建武感兴趣。“

  李绩阴森森的说:‘你们忙着赚钱,就没有为我大唐征伐不臣之地做准备吗?辽东城,白岩城,扶余城,新城,盖牟城,安市城,这六座城池卡在我大军必经之路上,你们居然对这些要地不闻不问,是何道理?“

  长孙无忌翻着眼睛看了李绩一眼说:“安市城,是我长孙家的经商地,你很希望太子他们去和我家抢利润?”

  李绩看看周围几个对自己怒目相视的老将,这才明白过来,整个高句丽的商业,已经完全比这些黑了心的同僚瓜分的一干二净,自己这几年在为大唐东征西讨的时候,长安城里的人却在挖空心思的赚黑心钱,自己好像亏大了。

  李二对这一幕很是满意,也就不再追问其他几个城市是谁家的狩猎地,这样很好,都跑去了国外发财,一来削弱连自己的敌人,二来贵族到底是要受到优待的,以后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不损国力,不压榨子民,对于控制土地的兼并也有大好处,头一回发现商贾也是军国利器,高建武就算修建八道长城,在根基尽毁的情况下,又能有什么作用呢?李二相信,皇后应该才是最大的高句丽商贾,只是不知道大到了什么地步,回去好好问问才好。

  兴致尽了,李二就不愿意待在云家,今日皇宫里有阴妃她们排练的歌舞需要观赏,自己如果不是听说一群将帅聚集到了云家,也不会自降身份的大过年的到云家来,来的时候骑马,会去的时候侍卫们已经准备好了暖车。

  有火药在手的李二已经想通了如何征伐高句丽,现在让他为难的就是粮草的运输,大唐的国力现在才开始慢慢恢复,等上两年,想必时机就会成熟,前隋的耻辱到底还是要靠朕来雪。

  皇帝走了,老帅们也走了很多,只有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留了下来,暖亭子里,四位老帅开怀畅饮,今年家里的收成不错,孩子们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前程,作为老辈,可以喘一口气了。

  老人家的场合不需要云烨伺候,钱管家跑前跑后的张罗,土豆牛肉这道菜已经上了三遍了,看样子还需要第四次再上。

  李承乾护卫着自己的老爹会长安去了,只有李泰拿着一大块牛肉在不停的抱怨:“你家杀了牛,怎么就没想起来送我一条腿,我母后严令我们不许私自宰杀耕牛,都知道好吃,偏偏动不得,你家病死牛这事,是长安出了名的,明天让下人牵几头送到你家,必须很快病死,我还打算给母后送几块呢。“

  云烨奇怪的问李泰:“凭什么你家病死的牛要算在我家的头上,你不知道官府会处罚的么?蓝田县的主簿已经在哀求管家,今年不敢再病死牛了,再病死几头,他这个官位就没法坐了。“

  “你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以前总有一个喜欢蹲在树上看你妹子的小子,现在那小子不见了,又多了一个喜欢挂在树屋上喝酒的人,这么冷的天露出胸口,不怕着凉么?“

  李泰指指花园树屋里垂下来的一双大脚问云烨。

  “你懂个屁,奇人必有奇行,有本事从你家找到一个这样子喝酒的,算你李青雀厉害,满魏王府都是一些文士,子曰诗云的酸气冲天,很有面子么?要不要我去做两首诗,镇压他们一下,免得目中无人。“

  “屁我倒是不懂,不过《括地志》我是一定要编出来,书院图书馆里的书我的确是拿的多了些,你也用不着让许敬宗一天一趟的上我家催讨吧,正用着哪。“

  “你们借《山川地理志》这些我理解,但是把《山海经》全套借走,为什么?你打算按照《山海经》来编译你的《括地志》?如果我把玉佩给你,你能不能帮我把白玉京在哪找出来?“

  “就知道你不会吧真的玉佩让人家拿走,最后得到的是我父皇,我父皇听完经过,想都没想就把玉佩给扔了,你干嘛不给我父皇看那东西?“

  云烨站在树下等李泰靠近了才小声说:“不一样,你看了,最多花点钱去找找,娘娘看了最多满足一下好奇心,给你哥哥看,就是为了让他知道长生不老就是一个笑话,你爹才把吞服铅丸子这种事情戒掉,要是起了求仙问道的心思,给三千童男童女,是你带着去找蓬莱,还是我带着去找方丈?还是把心思用在军国大事上比较好。“

  李泰把最后的一点牛肉全部塞到嘴里,嚼了很久,吞下去之后才看着云烨说:“你是一个厉害人,一个破玉佩,就耍的天下人团团转,得亏最后是我父皇得到了,要是别人家得到,现在一定是家破人亡了吧?你也别拿高句丽说事情,都是聪明人,不就是想把我爹的注意力吸引到高句丽吗,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要把高句丽挖的**干毛尽才住手,你现在捅出来为自己挡灾,实在是不仗义。“

  “欺瞒这种事情啊,一定要有个极限,现在你爹知道了无关大局,要是到了你爹真正着急的时候你再说,哈哈哈,“

  云烨干笑了两声,不言语了。

  李泰也扯着嗓子跟着干笑,被云烨推了一把:“你现在就是一个书呆子,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跟着瞎笑什么,笑的像猫头鹰似得。“

  “谁说我不懂,等我爹着急了才说,虽然功劳大些,但是一定会引起我爹的不高兴,不管告诉他事情真相的是谁,将来都会倒霉,这事就是我娘都不愿意干。“

  “说的太好了!不过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一直认为陛下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万世明主,没想到从他儿子的嘴里得知陛下还有小肚鸡肠的一面,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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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沙滩一躺三年半

  “什么?朕是天底下最大的奴冇隶贩子?云烨,朕要把你碎尸万段!”两仪殿里传出李二疯狂的咆哮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后操持的生意居然是贩卖人口。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生意,从原始人有了阶级意识,就有了这种生意,它和皮肉交易,杀手买卖几乎并称为世上最古老的三种生意,只是难听了些,李二知道长安城里忽然多了很多的高丽婢,新罗婢,以为是大唐的威名让这些外国女人不远万里的来长安谋生,没想到这里面有皇后在大力的推动。
  
  “陛下这可就想差了,奴冇隶的买卖可是妾身自己从那几个小子手里要过来的,我哥哥,还有程家,秦家,差点为这门生意打破头,您不知道啊,大唐这些年在您的操持下,国力蒸蒸日上,听说商税已经占到了全部赋税的一半,只要商税再多些您就可以轻瑶 bó赋,给天底下的农户减一些担子,让天人都尝尝盛世的好滋味。
  
  可是商人多了,种地的人却不能减少,所以啊,都在打周边这些国家的主意,您征伐高昌,还有薛延陀大胜而还,为什冻那些将领宁愿抢着要战俘,也不想要金银珠贝?原因就是家里的作坊里没人了。
  
  关中人不愿意经商,作坊里就找不到劳力,贩卖大唐子民会被您砍头,所以只好贩卖别的国家的人了,妾身是在为春天就要到来的大批羊毛储备劳力,只要女子到时候草原上的羊毛山一样的堆在长安您怎么办?没人手,总不能妾身带着宫闱里的人手亲自上吧。
  
  自古以来大草原就是祸害中原的罪魁祸首,您是一代英主,铁腕手段让那些蛮子服服帖帖的,可是您的子孙不可能每一代都是英主,到时候就要靠利益,把他们牢牢地拴在咱家的马车上,有了外敌,他们上有了灾难他们挡,这样我们才肯给他一碗饱饭吃。
  
  所以啊,妾身这才不顾脸面的揽下这种杀千刀的买卖,再说,这种买卖只有在妾身的羽翼下,那些高丽,新罗来的女人才不会太悲惨,您看看您的手下,除了妾身,还能找到一个善良人吗?云烨是善良可是这小子对大唐子民没的说,但是您看看他在岭南的举动就知道,这小子就不算是一个好人,听说他把人钉在木架子上,摆满了一个海岛。“
  
  听完长孙的话,李二就觉得心里舒坦了好多,自己做这件事纯粹是为了做善事,程咬金?长孙无忌?秦琼?这些人都是沙场上沾满血的人,确实算不得善良。
  
  “云烨把人钉在木架子上的事情今后不要再说,敢擅自进入我大唐领地的军队,这样做都是轻的,如果被朕遇到,他们的下场会凄惨一百倍,所以,这件事没什么错,只有功,没有过,就算有人要说让他来和朕说,嘿嘿……,”
  
  长孙咬断手里的丝线,把一件冇柔软的长袍披在李二的身上,蹲下去扯扯下摆,再往后走两步,拍着手说:“您穿上这件棉袍,真是合身极了,承乾送进宫五十匹棉布,说用来做外袍,既暖和又轻巧,有了它,您就不必穿那些hòu重的皮辜,的确是好东西,怎么这些好东西大唐就没有。
  
  您是天子,好好地向老天问问,为什么把土豆,玉米,棉花这些好东西都给了蛮子,咱们这些好人想要棉花,就要打仗才行。“
  
  长孙的俏皮话,惹得李二开怀大笑,身手抓过长孙的手,拖着就往外走,回头还笑着说:“咱们也过个好年,阴妃她们编排了歌舞,听说光是宫灯就用了三百盏,这就好好的去欣赏一下,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熙童酒醒了,大着舌头要求云烨给他准备三匹最快的马,他要一路不停地跑回河北,第十九房小妾掐指头算算就要生了,不敢耽搁。
  
  云家的马除了旺财自然随他使用,除了一大包奶糖,四个金镍子,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穿着云烨的熊皮大氅,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今天是初二,是闺女回门的日子,姑姑又挺着大肚子回来了,云烨不满的看了一眼离石,离石难得的老脸一红,低着头喝茶,姑姑则在云烨的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把。
  
  一娘也会来了,一进门就把头上的珠翠撸个干尽,换回闺女的打扮,拖着大丫就去了自己以前的绣楼,这房子一直空着,云家本来就人少,房子大,干脆就把嫁出去的闺女的房间依照原样给她留着,这样回门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
  
  润娘回家就哭,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暴怒的云烨揪住秦老二就要施暴,被润娘赶紧拉开,一个劲的说自己没受委屈,只是想家想的厉害。
  
  “每天一大早就要去给爹爹,大母请安,这也没什么,但是还要给大哥,大嫂请安,然后就是二三四娘,最后才是亲娘,我贪睡一阵子,晚了些,二娘就说我没规矩,还说咱家没教好我,是缺少家教,大娘嫌她多嘴,抽了她一记耳光,她就要跳井,说是被小辈欺负,还说她头上的首饰,还没我头上的一件值钱,我给她簪子,还被她给扔了。“
  
  听完润娘的哭诉,再看看低着头不言语的秦老二,云烨说:“怀英,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会管,润娘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过完年我会向老爷子道歉。“
  
  秦怀英涨红了脸连连摆手,给云烨行了礼才说:“大哥,这不怪润娘,润娘在云府是被当成大家闺秀养的,虽然只是表亲,但是和大丫她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在家里就没受过委屈,是小弟没用,在家里不受重视,二娘只是见小弟娶妻娶得比三弟好,妒忌心发作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
  
  云烨点点头说:‘你这样看很好,你也在书院学习了三年,我看也该是到地方上,或者军伍里历练一下了,水军不要,想入军伍你看看右威卫如何?考核过后,我会给尉迟老爷子打招呼,你没有资格享受萌庇,只有按照条例担任宣节校尉,这已是正八品上的官职,算是特例了,你看如何。“
  
  秦怀英高兴地才站起来准备致谢,却见润娘拽着云烨的胳膊说:“大哥,怀英是书院的高材生,想要入军伍,到哪里都会是宣节校尉,小妹想让怀英到您麾下的水军里,跟着船也就是了,不想让他上战场。”
  
  云烨笑着不言语,秦怀英对润娘说:“不要再烦大哥了,进入右威卫已是很难得了,去水军里做什么,让大哥难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去右威卫,驻扎在洛阳,侯叔叔,尉迟叔叔都在,亏不了我,你也去洛阳,我们在那里安家。”
  
  听说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润娘又开心起来,拉着秦怀英就去了自己的闺房。只有老奶奶看了润娘一眼不做声,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奶奶,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了些,人多,事情也多,没必要争一时之长短,避开就是了,去洛阳自己安家,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怀英也是人才,到了那里都会露头,润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这样,没心没肺的。”
  
  见两个人走远了,云烨小声的劝慰奶奶,不要生气。
  
  “这一个两个的都来麻烦你,奶奶担心会给你带冇来的影响不好,你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折损在这些小事上,其他的几个丫头,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她们就认命,穷日子都熬过来了,就不信富贵日子就没法过了?”
  
  云烨搀着老奶奶来到门房,门房里已经有好几个老婆婆,老爷爷坐在那里喝茶,奶奶的身子骨脆弱了好多,佛堂这段时间也很少去了,倒是喜欢上和这些老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候云烨也会礼貌性的陪坐一会,听他们天南海北的胡吹,说说庄子上的趣事,有谱没谱的总是说的极为热闹……
  
  离石在云烨的书房里翻看他画的好些王八,不时地拿起一张点点头,表示满意,他一直都没弄清楚云烨为什么只单攻王八这一条路。
  
  两个月没见他画了,这画王八的技艺真是越发的精湛了,以前云烨就给他说过,有人一辈子专门画老虎,有人画龙,有人画驴子,有人画虾,至于画牛的都上不了台面,自己决定专攻画王八,到时候给人家伸出拇指夸奖,云侯的王八画的真是一绝,请惠赐下官一副王八图如何?大笔一挥,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跃然于纸上,看起来憨态可掬,寓意也吉祥,是馈赠亲友不可多得的礼物。
  
  他总觉得云烨的说这话的神态很奇怪,似乎有点嘲讽,又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可是在大唐送人王八的确是长寿福禄的象征,没什么不妥当的,就是皇帝也送得。
  
  翻看到一张带着诗句的王八图,他才似乎有了一点心得,只见上书:沙滩一躺三年半,今日浪打我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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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节元宵节



  大格局底下才有大变迁,连续三年的丰收,给了大唐王朝无比的底气,王权也在这一时刻变得强大无比,周围的邻居们战战兢兢地向天可汗表示臣服,无数的商贾蜂拥出大唐边塞,开始了第二轮的侵略。

  辉煌的万民宫今夜彻底点亮了,矗立在龙首原上,光明无比,那时天上的宫殿啊,长安市民把指头含在嘴里,看得如痴如醉。

  “漂亮吧,万民宫的漆料还是俺刷上去的,你们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俺可是挂在吊架上看了个仔仔细细,大殿里面铺的都是木头,金黄金黄的,就和金子一般模样,周家老三,拿着砂石一点点打磨,弄得比给他老婆画眉毛还细发。”

  “吹什么呀,俺爷爷今晚就在里面和陛下共饮,听说来的宾客年纪总共要凑够一万岁,说是要祝贺大唐万年。”

  “胡说八道,怎么那么凑巧就凑够一万岁,不知道就不要胡咧咧,滚远些,不要妨碍老子看夜景。”

  “听说要是不够一万岁,就找一位勋贵当添头,凑够一万岁有什么困难的,咱大唐的勋贵比狗都多,想找个合适的太容易了。”

  云烨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那些市民的喧闹声,脸黑的像锅底,没错,他就是那个添头,凑不够一万岁,自己被礼部官员临时喊过来凑数,说什么公爷们的岁数太大,侯爷里只有您合适,就差二十岁,简直是天造地设出来的。

  今晚云家在进行游园活动,云家的花园对全庄子的庄户开放,里面挂满了灯笼,灯笼上有谜语,猜中了谜语,就能把灯笼拿走,只是花园门口挂着一个云烨亲自写的牌子。书院学生与狗不得进入。

  昨晚是对学子开放,结果花园里的灯笼被拿的一只不剩,黑乎乎的宛如鬼蜮,那些对云家用红绸子做蒙皮的灯笼垂涎三尺的学子,准备今晚再次来个大扫荡,谁料想,人家不许。

  听着花园里的小童子抓耳挠腮的猜谜语,急的心如火焚。蠢货啊,刘邦笑,刘备哭,这个谜语用得着猜吗?项羽死了刘邦笑,关羽死了,刘备哭,羽死合起来不就是一个翠字么?不知是谁家的傻蛋居然能猜成玲珑的玲字,王令是谁?

  跳着脚在花园外面叫嚷,连云家漂亮的丫鬟都没心情多看两眼,尽管那些丫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一个胖小子趾高气扬的挑着一盏灯笼出了花园。把灯笼往坐在女眷堆里混吃喝的母亲手里一塞,在妇人们的赞扬声里又冲进花园。准备把云家的灯笼都拿走。

  书院的学子看着上面简单的数学题,直拍脑门,揪着看守花园的护卫说:“我要进去,云家还讲不讲理了,昨日我们的灯笼上写的全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要嘛就是希帕蒂亚老师都没讲过的算术题,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些脚趾头都能算出来的东西?”

  被揪着胸口的护卫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您们都是读过大书的秀才公,出的题目当然要难些,今日来的都是庄户和小娃娃。出的题目当然简单,就是出难题,你们不也把俺家的灯笼全拿跑了,家里黑黑乎乎的过了半夜。

  您看,韩家小娘子在对您忽闪眼睛呢,您不去攀谈两句?俺家的丫鬟,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出来的,看您的日子过得不甚宽裕,如果娶了韩家小娘子,她老子的陪嫁,就会让您吃用不尽了。“

  学子们这才好像看到了那些端着茶点,浓妆艳抹的女子,一时间兴趣大增,知道云家的家风,那些丫鬟一定都是好女子,经过太侯夫人调教过的侍女,可比普通人家的闺女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再说了,有李靖红拂的珠玉在前,学子们对于这样的风流韵事极为向往,如果弄回家一个做老婆好像也不错。

  揉揉脸,调整一下嗓门,看到了中意的,就踱着方步晃过去,拿起丫鬟盘子里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三两下咽了下去,摇头晃脑的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小娘子年方几何啊?可曾婚配人家?”

  当然,得到的回答不一,甚至有挨耳光的,云家的丫鬟可不是那些卖身进府的女仆能比的,都是没签身契的自由人,顶着个丫鬟的名头学本事来的。关中女子的性子烈,看顺眼还好,看不顺眼,大耳刮子抽人从不犹豫。

  想必云府的欢乐,云烨在万民宫就过得生不如死,乌泱泱的一片老头子,老眼昏花者有之,说两句话就要睡一会的有之,放屁打呼声不绝于耳,清醒些的不是闷头喝酒,就是大口的吃肉,对于礼官在上面说些什么根本就不管不顾,这些老家伙都是被大唐律惯得无法无天,宴会没开始就已经一片狼藉了。

  “小伙子,来,把这只鸡给老夫撕开。”云烨身边的一个胖老头递给云烨一只肥鸡,理直气壮地吩咐云烨干活。

  “多谢老丈,小子不饿,还是您吃吧!”云烨以为老头子要分半只鸡给自己,因为条案上就一只鸡。

  老头子把眼睛一瞪说:“谁要分给你了,整只的鸡老夫不好下嘴,吃半只,留半只,明天再接着吃,老夫的儿子可是长安县的书判。”

  虽然很想把整只鸡扔在书判老子的脸上,但是看到李二喜洋洋的模样,不敢扫他的兴致,云烨咬着牙根替老家伙撕开了鸡,吐了口唾沫在里面,才递给老头子。

  云烨在老家伙让自己给他剥鱼刺之前,匆匆的起身,朝着对面的小单间走去,宁可伺候颜之推,也不想和那个假公济私的老头子坐一张桌子。

  颜之推身份尊崇,自然独占了一张桌子,正在眯着眼睛打盹,见云烨凑了过来,大喜,立马把一块油肥的猪臀肉推了过来:“小子,赶紧吃,肴肉可是好东西,当年樊哙放在盾牌上吃的就这东西,还是没煮熟的,你运气好啊,老夫垂涎了半天,无奈没有牙,只能徒呼荷荷,这东西就要吃出一股气势来,方才和景。快吃。”

  云烨也着实饿了,哪里顾得了许多,接过来,就是一顿狮子摇头,猴子挠腮,顷刻间一盘肥肉就下了肚子,肥而不腻,绵软酥烂,确实是好东西。

  颜之推咽了一口唾沫说:“怎么样?老夫说的不假吧?皇宫里的饭食也就这一道和老夫胃口,其他的都是样子货。“老头子年岁越大,越发的像小孩子,云烨喜欢这样的老头。

  从怀里拿出一包奶糖,请颜之推吃了一颗,老头子非常喜欢,没牙的嘴里一口气扔进去三块,把嘴撑得鼓鼓的,闭着眼睛享受牛奶的芬芳。就这样还不忘记,把剩下的全部揣到自己怀里,习惯性的拍拍,越发的满意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为大唐万年贺。“云烨就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一口。杯子没放下就听得又有人大喊:”为陛下万年贺!“。云烨只好再端起来继续。

  一尺长的青铜尊,上面还带着两只耳朵,两只手捧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那两只耳朵是干什么用的,只觉得每回都往鼻孔里钻,很不舒服。

  颜之推又睡着了,嘴里还含着糖块,不敢打搅,虽然大殿里火龙烧的很旺,云烨还是把自己的大氅给老头盖上,自己慢慢地品着葡萄酿,还吩咐太监给自己那些冰快来,葡萄酿不冰镇一下,喝起来不够味道。

  人不能闲着,闲着就会出事,对于万民宫云烨还是充满好奇的,当初公输甲就不允许自己靠近这座宫殿,说什么,自己是建筑的丧门星,尤其是听说云烨不小心炸了李二的寝宫之后,更是对云烨下达了最严厉的禁足令,那就是不许云烨从嘴里说出万民宫这三个字。

  如今公输甲不在,他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那些戴着黑帽子的太监,忙忙碌碌的在大殿里穿梭,穿着彩衣的舞女在翩翩起舞。李二坐在最高处端着酒杯狂饮,大殿两侧的编钟引起了云烨的主意。

  一个拿着小锤的女乐师,竖起耳朵听着音乐,不时地敲一下,李二很小气,编钟不该是青铜的么?为何万民殿里的编钟是玉石的?

  好奇的拿手里的青铜爵敲一下最边上的玉块,声音清脆悠扬,煞是好听,原本以为嘈杂的环境里有谁是来听音乐的,都是来吃美食,顺便看美女的,音乐有没有都一个样子。

  那个女乐师吓得脸色煞白,珠泪盈盈的看着云烨,哀求他快点滚蛋。打乱了雅音,那是重罪。

  都说曲有误,周郎顾,如今李郎也不差,正在喝酒的李二立刻就怒冲冲的往编钟的地方看过来,只见云烨醉态可掬的在拿酒杯砸编钟。

  李二脸上笑意不减,但是眼睛里的寒光已经冒出来了,对长孙努努嘴, 长孙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合不拢嘴,现在敲编钟的可不光云烨一个人,睡醒了的颜之推,也拿着酒杯砸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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