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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不败战神【作者:方想】(12月27日更新至“第七百七十一节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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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二节 出人意料鹤

  无以伦比的绚烂银光,犹如苍穹倒悬的星河在眼前爆开。

  那一瞬间,永仙中神情恍惚,这世上竟然还有枪芒绚烂若斯!

  猝不及防的广吾,只觉眼前尽是银光,不过他亦狠厉之人,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被激起凶性,长啸一声,刀光血芒更盛。

  轰!

  广吾只觉得一股惊人的力量从刀身传来,手掌一热,大刀几欲脱手而飞,他闷哼一声,死死握住刀柄,身形借着力量突然拔高。

  凌旭也不好受,对方凌空一击,借着坠势,本身就占不少便宜。

  他和火烈鸟就像被一把重锤向下击飞的皮球,一头扎进沙丘,强大的冲势冲击之下,半座沙丘直接炸开,扬起的环形沙幕冲上半空。

  广吾稳住身形,从空中飘落着地。凌空扑击虽然可借助下坠的力量,但这是以强凌弱的打法,面对劲敌这样可不行。人在半空,没有借力之地,高手交手,往往电光火石间的极小变化。

  他眯着眼睛,看着半截沙丘上的凌旭,冷哼道:“小子,报上名来!老夫不杀无名之辈!”

  眼前的银枪少年,让他有几分忌惮。

  凌旭的橘瞳已经被刚才广吾那一刀撩得兴起,此时胸中战意如沸,懒得废话,冷哼道:“我杀。”

  话音未落,胯下火烈鸟如同离弦之箭,朝广吾杀去。

  广吾被凌旭的“我杀”说得愣了下,旋即气得七窍生烟,对面混蛋的意思,岂不是指自己是无名之辈?广吾成名三十载,来往不知多少星座,身经百战,血流成河。有人害怕他,有人巴结他,有人欲杀他后快,但是从来没有人,把视作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

  广吾被激起火气,咬牙切齿:“小子,你死定了!今天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狂奔中的凌旭身体微伏,带起的呼啸狂风中,飘出两个冷冰冰的字:“白痴!”

  话音未落,身下的火烈鸟猛地重重一踏地面,速度陡然再增。

  那抹火红流焰之中,金线白袍猎猎,银发如丝飞舞。

  枪尖在广吾眼中急剧放大。

  广吾怒极反笑,暴喝一声:“死!”

  手中大刀自下而上挥出!

  他这一刀,看似极缓,那刀身仿佛有万斤之重,但是刀身包裹的血芒浓郁得几乎有如实质。血芒吞吐不定,如妖异蠕动的鲜活血浆,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银光再次爆绽!

  银红两种光芒交织,无数碎芒迸溅,煞是好看。

  两人不约而同闷哼一声。

  广吾实战经验丰富无比,此时对方旧力刚消新力未生,却是极佳的机会。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少有人有够利用。因为像这样旗鼓相当的硬碰硬,双方的处境完全相同。然而广吾却是极少数能够利用此类机会的武者,因为他有一招逆运心法的秘技。

  剧烈的碰撞,会让原本高速运行的真力,骤然停住,这就是僵直的原因。而广吾的这招逆运心法,却反其道而行之,既然无法前进,那就倒退。

  逆运只能保持在极小的幅度,因此产生的力量也极小,但是对于此时来说,却已经足够。

  这也是为什么广吾喜欢硬掽硬。

  只见广吾忽然身形诡异地一僵,他脸上骤然浮起一抹血色,原本僵直的身体突然猱身而上,手中血刀轻飘如纸,直取凌旭的咽喉。

  凌旭脸色骤变,闷哼一声,身形向后狂掠。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喉咙擦过,凌旭浑身汗毛根根直竖。

  广吾势在必得的一刀落空,让他大感意外,不过他警觉得很,一击落空,便毫不犹豫拉开距离,脸上的血晕消失,恢复如常。

  当他看到唐天身下的火烈鸟,一下子明白过来,对方之所以能躲过,是因为身下的机关兽。

  他的心安定下来,机关兽再机敏,和武者还是无法相比的。

  “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广吾咧嘴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鹤和永仙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我是鹤,来自天鹤座。”

  永仙中打量着面前的鹤,眼中不由流露出欣赏之色。眼前的黑衣少年,虽然浑身衣衫破碎,但是风度礼貌,无可挑剔,一看就是世家弟子。

  永仙中有些意外,天鹤座他听说过,那是一个极小的星座,在南天四十二宿中也算是弱小的星座,竟然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人才?

  但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轻视之色,客气地回礼:“我是永仙中,来自小犬座。”

  “赤道十殿之一的小犬座?”鹤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不知边师与阁下是?”

  “边师是家师。”永仙中坦然道,对方的风范和气质让他感觉舒服至极。

  鹤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永仙中心中一突,连忙问:“莫非鹤也认识家师?”

  鹤老老实实道:“据说我小的时候,边师有抱过我,但我没有印象。”

  永仙中失声惊呼:“家师抱过你?”

  “据说是,我太小,没有什么印象。”鹤摇头。

  永仙中觉得自己有些热,老师那么不喜欢和小孩打交道的人,会抱小孩?不会是故意诓我的?但他不敢肯定,万一要是真的呢?万一呢?

  这个万一也是很可怕的啊!

  他抹了抹汗,定神问道:“不知是什么时候?”

  鹤歪头想了想:“我三岁的时候吧。”

  “阁下今年……”

  “哦,我今年十八岁。”

  永仙中心中大定,那就是十五年前。等等,十五年前!永仙中像被闪电劈中,一个恐怖绝伦的猜测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汗流浃背。

  他结结巴巴地问:“莫非射手天后与鹤可有什么渊源?”

  “哦,她是我姨母。”鹤老实地承认。

  永仙中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自己早该想到,要不然天后没事怎么会搞一个那个限令。十五年前,老师只出门过一次,就是应邀去射手座参加宫主后亦天的生日。

  老师和天后的关系极深,老师曾不止一次嘱咐他们,若是遇到天后手下的人遇到麻烦,一定要伸以援手。

  要是老师知道自己要去砍他亲手抱过的射手天后侄子,好吧,这种假设会让人连生存下去的勇气也失去啊!

  浑身被汗水湿透的永仙中,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僵硬的,这是被吓的。

  他现在开始恐慌了,这事如果传到老师耳中,自己也会被关到深山里几十年吧。

  还是自己低估了年限?

  鹤轻咳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勇士激战,岂能无酒?”

  永仙中呆呆地看着鹤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对对!酒,没错,就是酒!”

  他语无伦次了一会,慢慢镇定下来,对啊,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他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岳父和小舅子抛之脑后,满脸堆笑地银宝瓶中取出一条长木案,然后取出一堆美酒,小心地替鹤斟满。

  “如此美景,能遇到鹤这样的英杰,此生无憾啊……”

  永仙中举起酒杯,胸中已经酝酿好说辞。

  鹤把他话头打断,一脸无害地看着永仙中:“永兄,有吃的么?”

  吃的……

  永仙中举着酒杯手僵在半空中,他整个人感觉不是那么好了。但是鹤的目光实在太期盼太渴望,永仙中勉强笑道:“是愚兄的疏忽,岂能没有佐酒之食?且有些熟食……”

  他刚从银宝瓶取出来刚放在桌上,就被鹤拨到面前,劲气如刀,转眼间,所有的熟食变成整齐的小块。鹤神色专注地把酱汁倒在上面,然后心满意足地伸出筷子。

  永仙中整个人傻眼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状况。

  鹤实在太饿了,他已经饿了整整五天。他在沙音谷里挣扎,遇险无数次,干粮早就消耗殆尽。

  不过,哪怕伸箸如风,鹤也依然始终保持着风度。他似乎注意到永仙中尴尬的表情,一脸郝然解释道:“实在抱歉,小弟已有五天没有进食。”

  永仙中吓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尼玛,要是老师知道自己差点把饿了五天的鹤给宰了……

  那可怕的后果,让永仙中的武魂都在战栗。

  惊魂甫定的永仙中脸色煞白,他一脸谄媚道:“贤弟别急,我还有很多生食,我且替你烤。”

  “有劳永兄了。”鹤一脸感谢,随即道:“我们且在这里享受,还能观战,多有趣。”

  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永兄和这老头,不是一伙的吧?”

  永仙中吓得心肝都在痛,他拼命地摇头:“不是!绝对不是!愚兄只是碰巧路过,啊哈,碰巧!鹤弟看这老头不顺眼?要不我去把他剁了?”

  永仙中二话不说,就把广吾给卖了。

  “我就说嘛。”鹤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还好遇到永兄,要不然我还要饿肚子,永兄救小弟于水火之中啊。”

  永仙中松一口气,连忙道:“能遇到贤弟,也是愚兄的幸运。”

  他心中差点哭了。

  若是他知道会遇到鹤,打死他也不踏过豺狼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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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三节 皇甫宏

  除了鹤和永仙中的节奏充满了诡异,其他战场激烈异常。

  兵打量着面前的兵团,这是他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强大的兵团。对方的战阵森严,五百人肃穆而立,没有半点杂音。

  他们每个人都身披重甲,这些重甲非常独特。说它像铠甲,却要比一般的铠甲要更加厚实,而且有许多支撑的辅助机关,看上去就像简陋的机关武甲,却要比机关武甲要轻便得多。

  兵对机关武甲的理解无人可及,他看第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想法。

  轻量化机关武甲么?

  比起普通机关武甲,要轻便得多,而且可以提供不错的防御力。看得出来,对方的机关师颇有几分想法,但是在机关术上的造诣,比起赛雷要差不少。

  对方阵形非常森严,可以看得出来训练有素而且实战经验丰富。

  “阿莫里,你力气大,这最重要箭头位置,非你莫属啊!少年,靠你了!”

  兵循循善诱,俨然一副诱拐小孩的语气。

  对于阿莫里的智商,兵早就不抱希望,但是既然阿莫里最擅长的是破坏,那就让他去破坏好了。再严整的队形,被这样蛮不讲理的家伙横冲直撞,总会露出破绽。

  阿莫里脸上露出亢奋之色,嘭嘭嘭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大叔,果然还是你眼光好!放心!活泼武男子一定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

  他提着刀杀气腾腾便走在众人最前方,刷地刀指兵团:“不要心存侥幸了!活泼武男子一定会把你们统统干掉!”

  鸦雀无声,没人理他。

  “苍蝇牛,他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司马香山冷不丁冒出一句:“上!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阿莫里眼睛瞬间充血,嗷嗷直叫,大步流星朝面前的兵团冲过去。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皇甫宏注视着面前的这些人,他布满风霜的脸庞,看不出喜怒。重装兵团,隶属于北天十九洲的牧夫座,他军伍已经有四十年,从一个小兵爬到今天的地位。

  他是老资历。

  这次的行动,他其实是不赞同的,他隐约感觉到这里面的水很深。重装兵团花费了他无数心力,才打造而成,别看在十九洲也排得上号,但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但是大人不知怎么给叶久说动,非要掺和。

  牧夫座在北天十九洲里,并不算什么强大的星座,唯一能够拿得出的,便是这支花销巨大的重装兵团。这支兵团源于热衷于机关术的大人一个奇思妙想,大人兴致盎然雄心勃勃地建立了一支机关兵团。但是随后这支兵团惨不忍睹的处境让大人迅速失去兴趣,战力低下、各种层出不穷的毛病,一团糟。

  直到皇甫宏接手之手,他找来机关师解决这些细小的毛病,然后为他们制定专门的战术,重装兵团开始焕发生机。

  皇甫宏随后率领重装兵团,打了几个胜仗,重装兵团的名声轰动北天。

  他之所以反对,便是对方有一名极厉害的魂武将。那惊艳绝伦的控芒,看得皇甫宏倒吸一口气冷气。皇甫宏一向对自己充满信心,但是看到那一手恐怖的控芒,他自忖绝对做不到。重装兵团对上那名魂武钭,皇甫宏心中没有底得很。

  重装兵团花费巨大,但是在他眼中,还远没有达到出色的地步。后期大人已经不愿意再往兵团投入,牧夫座也平静得很,兵团的情况远没有外人想的那么乐观。

  不过,见到对方只有五人,皇甫宏放下心来。

  牧夫座局势平静,重装兵团最多的任务就是剿灭流匪,对付这样十人左右的队伍,皇甫宏经验十足。

  看到对方乱糟糟地朝兵团冲过来,没有半点阵形,皇甫宏眸子里掠过一抹寒光。

  他没有动作,神色沉着,士兵知道该怎么办。

  只见阵列最前方的武者往内收缩。

  阿莫里夷然无惧,他才不管什么变化,他此时就像一头狂奔的野兽,一头扎进战阵!

  两面盾牌如同一堵墙,出现在他面前,三支长枪从盾牌中缝隙中扎出!

  瞬间一个陷阱成形,没有死角!

  阿莫里怒吼一声,手中笼罩黄芒的大刀蓦地向上一撩,三支长枪如同被重锤击中,高高扬起,而阿莫里趁势整个人直接撞上面前的两面盾牌。

  咔嚓!

  两名武者只觉手腕剧痛,凶蛮无比的力量传来,就像被狂奔中的星魂兽迎面撞上,身体直接倒飞起来。两人身后的武者,猝不及防,一下子撞翻好四五人。

  阿莫里正要往前冲,七八点枪芒,如同幽灵般直取他胸肋等下害。

  叮叮叮,一把银剑突然出现在他右侧,轻轻一抖,剑芒暴绽,接下几点枪芒,每一剑都寒气绽放。

  呼,一枚铁球挟着低沉的啸音,砸在几点枪芒上,枪芒顿时溃不成军。

  阿莫里精神大振,怒吼咆哮:“呀呀呀,看刀!”

  他蓦地向前一个跨步,半步中拧腰挥刀!

  狂乱的黄色刀芒犹如同写意的浓笔涂抹,连阿莫里魁梧的身形,都笼罩在刀芒之中。

  阿莫里面前的武者无不骇然,纷纷举起兵器护在胸前。

  轰!

  阿莫里面前的三名武者,蹬蹬蹬齐齐后退五六步方停住,然而诡异的是,他们犹如木偶般一动不动。咔咔咔,三人身上的铠甲浮现蛛网般的裂纹,血迹蜿蜒而下,把裂纹染成红色。

  三人气息全无。

  阿莫里神色狰狞,全身肌肉贲起。

  力量!他的力量是以前的三倍,血脉的力量,百分之五十完成度的远古熊族血脉,让他的力量突飞猛进。他本来就天生神力,力量提高三倍,是何等恐怖。大地狂刀在他手中,威力骇人至极。

  阿莫里杀得兴起,直接扯掉上半身的衣服,人们才看清楚他的身体犹如铜浇铁铸,泛着一层金属光泽。

  他咧嘴森然一笑,径直朝阵内冲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刀芒枪尖,他竟然毫不闪躲,任凭它们打在他身上。

  然而那些可以洞察钢板的刀芒枪芒,只在阿莫里身上留下一道道白痕,阿莫里毫发无伤,而趁机斩下两人!

  铜皮铁骨!

  皇甫宏目光一缩,对方的凶悍超乎他的预计,一个碰面,自己就损失好几人。

  好强悍的体魄,好凶悍的人物!

  皇甫宏垂下双掌忽然轻轻一拉。

  忽然,阿莫里他们周围的武者如同潮水后退,形成一个空白圈。

  兵心中一跳,他立即明白对方的意图,急声道:“冲到人群中!”

  就在此时,无数枪芒和刀芒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朝他们疾射而来。

  “我来。”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韩冰凝手腕一翻,银龙剑一圈,一道圆形剑芒倏地爆开。

  韩冰凝的剑芒极其独特,犹如无数细小冰砂构成的雾气。

  吸收南极之心之后,她举手投足间,都是寒气四溢,而她的剑法中恰是冰川原,可以把体内寒意发挥到极致。而且随着她对“寒”的理解更深刻,她对冰川原的理解也愈深。

  碎冰雾般的剑芒轰然炸开,一股奇寒无比的气浪,轰然向四周扩散。

  但是被寒雾扫过的刀芒枪芒,都如染上一层白霜,飞出没多远,便如同冰一般融化。

  众人趁机重新拉近与对方的距离。

  司马香山像幽灵一样跟在大家身后,阿莫里和韩冰凝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忽然,兵的声音钻入他耳朵。

  “注意有没有异常的家伙,我们要找到对方的主将。他藏在人群里,只要能找到,我们就赢了。”

  兵到现在还没找到对方主将的踪影。很多主将喜欢把自己隐藏在队伍之中,尤其是那些个人实力不够出色的武将,为了避免被敌人中的强者盯上,把自己混在人群之中,是个不错的办法。

  兵没有用眼睛,他在仔细地观察那些刀芒枪芒的轨迹。

  武将控制芒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都必然有迹可循。只是高明的武将,会把自己的痕迹掩藏起来。掩藏也只是掩藏,武将是兵团控芒的核心,他才是所有战斗的发起点。

  但是这两波攻击,兵还没找到对方的痕迹。

  一个高明的家伙。

  那个家伙到底在哪?

  兵脑子转得飞快。

  这类武将最讨厌什么样的状况?

  他几乎脱口而出,混乱!

  没错,这类武将最讨厌混乱的局面!每多一个混乱区域,他想在暗中控制的难度就会大增,只要让有几个混乱的区域,心分几用,对方控芒的效率,就会大减。

  而一旦对方控芒的效率下降,那主将的痕迹,也会暴露出来。

  自己就可以找到对方主将!

  只要找到主将,胜利就触手可及。对方的主将个人武力不强,而这方面,却偏偏是他们的优点。

  没错!就是这样!

  “大家分散攻击!”

  兵的声音从天空虎内传出来,天空虎犹如一道蓝色闪电,朝对方队伍疾冲而去。

  其他几人会意过来,轰然四散。

  视野中那一架架简陋的重甲急剧地拉近,兵的心绪一下拉远。

  他恍然置身万年前那硝烟弥漫的战场,天空虎的羽翼张开,飞掠中,它庞大的身体弓起,兵几乎本能地控制着天空虎。

  “呵,南十字兵团,冲锋!”

  轻声呢喃之上,眸子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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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四节 胜利的理由

  那时风如歌,那时战旗扬,那时硝烟染。

  思绪飞扬,战意如燃。

  驾驶着天空虎的兵,视野两侧的景色拉成无数斑斓彩丝,天空虎的速度已经攀升到极致。背后的翎翼掠过空气,急剧地颤动。

  兵的扑克脸波澜不惊,沉静如常,半弓身体的天空虎,双臂忽然如同翅膀张开。

  嘶嘶嘶!

  空气摩擦声响亮起来,强烈的高温,让天空虎的虎爪开始通红,像刚刚从炉火中取出来。通红和高温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天空虎的双臂蔓延。

  天空虎的身体彻底舒展,如同一道笔直的枪。

  高速前进的天空虎身体骤然模糊,化作一道青红相交的十字,一头扎入敌人之中!

  【青红十字镰】!

  就在青红十字镰亮起的瞬间,皇甫宏的脸色就变了。这架蓝色的机关武甲,是他关注的重点。重装兵团是一支半机关兵团,身为主将,皇甫宏对机关术的了解远非普通武者可比,他一眼就看出这架蓝色机关武甲的不凡。

  然而,当青红十字镰出现时,还是把他吓一跳。

  惊骇之余,他的反应亦是极快。

  最前方的武者架起大盾,层层布防,转眼间,光芒以惊人的速度向盾面汇集,化作一面光盾墙。

  青红十字镰狠狠撞上光盾墙!

  乒!

  清脆得像玻璃破碎,光盾墙当场炸得粉碎,无数细小的碎芒如雪花般四下飞扬。

  青红十字狠狠扎入队伍之中。

  重装兵团身上的铠甲就像纸糊一般,被切割得四分五裂,断肢和鲜血横飞。

  严整的队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皇甫宏的眼睛刹那充血,这些士兵每一位跟着他都有很长时间,转眼间就倒下十多人。大小战这么多次,重装兵团还没有一次损失如此惨重。

  其他士兵也红了眼,近战类的武者,争先恐后地扑上去。而那些远战的武者,完全顾忌真力的消耗,攻击如雨点般扑向天空虎。

  天空虎陷入重围。

  自杀房。

  唐天浑身是伤,喘着粗气,他手持圣剑狱海。

  他面前的“唐天”,同样浑身是伤,同样喘着粗气,同样手持圣剑狱海、

  唐天已经记不得,自己和对方交战过多少次,每场战斗,都是势均力敌,每一场战斗都像沼泽一般,艰难得令人窒息。

  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才能胜利。他尝试了各种办法,比如他成功地激活了红眼睛,召唤出圣剑逛游。但是对方竟然同样激活红眼睛,同样召唤出圣剑狱海。

  唐天用尽一切力气,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他的进步惊人。他甚至找到控制虚空暗炎,召唤圣剑狱海的办法。

  然而,拥有他同样意志,同样信念的“唐天”,进步同样惊人,“唐天”竟然也召唤出圣剑狱海。

  怎么样才能胜利?

  唐天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到现在的迷茫。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无论他想到什么办法,对方也能想到。

  唐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面显示,他到这里已经过了九十天。

  等等!

  九十天!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里面的九十天,相当于外面的十八天!

  十八天!

  唐天就像被闪电劈中,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足冰冷。按照兵的预计,他最多只有十八天的时间。

  “……如果你错过了这场战斗,凌旭会死,鹤会死,阿莫里会死,韩冰凝会死,梁秋会死,司马香山会死,火玛尔会死,整个豺狼部落会被夷为平地,没有人会活下来,所有人都会死……”

  兵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唐天的眼睛失去焦距。

  所有人都会死……大家都会死……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着。

  不,兵一定是夸大其辞……

  凌旭那么强……

  鹤也很厉害……

  还有兵,总是有那么多办法,他是战术大师啊……

  还有阿莫里他们……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为什么……

  大家都会死……不……

  浑身颤抖的唐天本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着手中的圣剑狱海,就好像这是他救命的稻草。

  凌旭虽然脾气暴躁,但是遇到战斗总是第一个冲上去。鹤永远那么好说话,做什么都愿意,大家的琐事都是他一手包办。兵大叔虽然喜欢吹牛,但是办法多多。阿莫里有点蠢,最好骗。韩冰凝不喜欢说话,但是人很善良。梁秋是和事佬,又稳重,什么事交给他都很放心。司马香山把自己搞得阴阳怪气,其实就是嘴毒了点。

  还有唐一,火玛尔……

  好不容易,大家走到这里……好不容易……大家都那么好,都那么值得信赖,大家都在拼命,大家都在战斗,大家都是因为他,才战斗的啊,都是为了他……

  说好的并肩作战……

  说好的大家一起到南十字座……

  说好的大家一起变强……

  说好的……

  唐天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对面的“唐天”呆呆地看着他。

  “大家那么好……大家那么好……说好的……我们说好的……”

  唐天抬起头,他狠狠地抹了把眼睛,住止哭泣。

  他的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绽放。

  “不要,我不要大家死,不要,绝对不要。”

  “无论如何!”

  唐天一边对自己说,一边用左手取出安好剑,右手握着圣剑狱海,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唐天”。“唐天”感受到他的气势,露出戒备的神情。

  唐天右腿后撤,沉腰立马,身体微伏。

  “我一直找不到战胜你的理由,现在我找到了。”

  唐天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你确实和我很像,但是,你没有可以为他们去死的伙伴。”

  “而我有!”

  唐天一字一顿,他毅然将体内孔雀明王眼的冰蓝心和红眼睛的虚空暗炎,轰然对撞!

  “我在想?为什么他会用虚空暗炎和冰蓝心?而不是其他?除了两者性质截然相反之外,一定还有深层的原因……”

  费老头说过话,唐天一直记在心中。

  轰!

  唐天身上骤然爆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光芒如此炽烈,就连自杀房的空间都在颤抖。

  唐天仿佛被扯进一个黑暗的虚空,瞬间失去意识。

  忽然,他的嘴角诡异地弯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唐天自言自语,却是一个冰冷陌生的声音。

  “呵,你是如此渴望胜利么?连死都不怕?”

  “为了别人牺牲性命,真是愚蠢的想法。这个世界就是自私的,利益才是最重要,为了他们去死,你能得到什么呢?”

  “真是无奈啊。你死了可不符合我的利益,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那就来吧……那就来吧……

  空中回荡着回音。

  唐天身体一颤,全身突然冰冷刺骨,他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好像……刚才打了个盹?

  周围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

  无比强大的力量,刺激着他的身体,他的丹田池,变成蓝黑交加的火池。一蓝一黑两道火焰从丹田池喷起,钻入他的经脉。

  他的左手安好剑无声升起蓝色冰焰,右手狱海同时升着黑色火焰。

  几乎本能一般,唐天双剑交叉。

  蓝黑十字,轰然暴绽!

  井豪和叶朝歌战况激烈无比,两人如同两道虚影,在空中一触即分,但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惊人的空气波纹,如刀般锋利的气流席卷周围一切。

  “哈哈哈哈哈!井豪,你就这点实力?”

  叶朝歌状若疯颠,手中的铁剑,重逾千钧,偏偏奇快无比。

  “你就这点实力?”叶朝歌面目狰狞,怒声咆哮:“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竟然就这点实力?你太让我失望了!没用的废物,就应该死!”

  愤怒的叶朝歌一剑挥了,人和剑骤然消失在空中。

  井豪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横剑挡在胸前。

  一团虚影撞在剑上,井豪喉咙一甜,如同被木捧抽飞的皮球,直接横飞出去。

  “死死死死!”

  怒吼声从头顶响起,身体失去控制的井豪咬牙扬起手中的剑。

  铛!

  恐怖无比的力量从剑身上涌来,井豪倒飞的身体在空中一折,被狠狠抽进地面。

  轰!

  下面的沙丘炸开。

  叶朝歌飘浮在半空中,脸上尽是怒意。

  “废物都该死!”

  他蓦地扬起手中布满伤痕的铁剑,朝下方井豪坠落的位置,遥遥一剑划去!

  嗡!

  铁剑划过空气,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沉啸音。

  没有任何光芒,地面的沙丘,轰然炸开。

  沙幕扬起数十丈高,声势骇人至极。

  忽然,一抹银色光芒在漫天沙幕中亮起,若有若无的剑鸣,萦绕在空中。

  叶朝歌周围的空气,都在剧烈的颤动。

  叶朝歌不惊反喜,脸庞愈发显得狰狞,他肆意狂笑:“哈哈哈哈!井豪,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你的无双武技呢?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的双目布满血丝,他舔了舔嘴唇,疯狂而冷酷。

  “井豪,我不会杀你,我会把这个星球屠得干干净净。很生气吧,生气吧!愤怒吧!仇恨让你脱胎换骨,哈哈哈哈,那样的话,你会强大到让我兴奋吧!”

  下方的银光越来越高,空气的低鸣,一个浑身笼罩在银光的身影,出现在叶朝歌的眼中。

  银光笼罩的井豪,嘴角溢出鲜血,他的表情却庄严肃穆,扬起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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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五节 恐怖叶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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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银色光团,从井豪周身的银光中缓缓升空。一粒粒银芒,犹如一颗颗星辰,悬浮在井豪的头顶。

  井豪溢着鲜血的嘴角,轻轻扬起。

  他头顶上方的银芒,如同磁铁般被他手中的长剑吸引,拖曳出一道道明亮银芒光痕,向他手中的长剑飞去。

  手中长剑轻轻一剑刺去。

  “剑光尺束。”

  轻吟微不可察,无数银芒没入剑身。

  叶朝歌的瞳孔蓦地圆睁,他心头升起强烈的危险感。

  一点银芒,在井豪的剑尖绽放,一道笔直的银色光束,激射而出。

  不好!

  叶朝歌骇然色变,本能向右一闪,但光束比他想象更快,噗,血花在他的胸膛绽放,飞溅起的血滴在空中翻滚,时间好像变得缓慢。

  叶朝歌睁大眼睛,满脸不能置信。

  不可能……

  银色光束贯穿他的胸膛,留下一个拇指粗的洞口。

  自己竟然没有躲开……自己的速度,怎么可能没有躲开?

  简直像光一样快啊!

  果然不愧是无双武技,太让人兴奋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叶朝歌仰天狂笑,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把他衣服浸透他却状若未觉,蓬乱却硬如钢丝的头发在空中颤动,他像遇到极开心的事。

  他止住长笑,两眼放光地看着下面的井豪。

  “井豪,你果然没有让我白等!”

  银芒笼罩中的井豪,神色肃穆,面对状若疯狂的叶朝歌,他没有半点畏惧。他不是一个喜欢放大话的人,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说出自己的想法的人,但他会默默地磨砺自己的剑技,他会默默坚持自己的信念。

  哪怕在以前,面对光芒万丈的叶朝歌,他亦从来没有畏惧和敬仰过,他就像山中的磐石,沉默无言,却自有他的天地。

  他再强亦只是他,我再弱亦是我。

  有自己的目标,那就去实现它,语言总苍白无力。

  我走的永远只是我自己的路。

  井豪沉静的眸子里,翻腾着他的豪迈和骄傲,他扬起手中长剑,周身银光忽然飞出无数细若发丝的银痕,扑向他手中的剑。

  叶朝歌扬起手中那把布满伤痕的铁剑,高举头顶。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剑斩下!

  几乎同时,井豪一剑刺出!

  比刚才粗壮数倍的银色光束从剑尖喷涌激射而出。

  轰!

  银色光束比叶朝歌的无形剑气要快得多,无形剑气刚飞出数丈,就被银色剑光直接撞上。

  两股力量无一不是极强,轰然对撞,激起的劲气威力极其惊人。离得近的叶朝歌没来得及闪躲,整个人直接被气浪掀飞,飞出数十丈远。

  “过瘾!”

  伤口被撕裂的叶朝歌兴奋无比,倒飞半途中,强转身形,手中铁剑再次挥出。

  剑身以惊人的频率剧烈颤抖,剑身周围生出无数密集无比的空气波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裂纹从剑身上崩裂,它刚脱离剑身,便啪地崩成一蓬细小的粉尘。

  嗡!

  无形剑气再次与井豪的剑光尺束撞上。

  嘭!

  银色光束炸得粉碎,井豪闷哼一声,身形猛退。砰砰砰,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脚下沙丘直接炸开,扬起漫天沙漠。

  叶朝歌手中的铁剑不堪重负,从中断裂,他身上也被锋利的气流割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他丝毫不在意,亢奋无比,猛地向下俯冲。

  “哈哈哈哈!再来!”

  借着俯冲之势,扬起手中的断剑,一口气挥出十剑!

  井豪嘴角溢血,浑身衣衫破碎,怒喝一声:“剑光尺幕!”

  汹涌的银光喷涌而出,从剑尖直冲天幕,井豪双手握剑。

  迎着俯冲的叶朝歌,一剑斩出!

  咚咚咚!

  剑光与无形剑气每一次撞击,井豪握剑的双掌都是一颤,他怒目圆睁,用尽力气,硬生生斩下!

  坚斩的光剑化作一片浩瀚的银色光幕,把叶朝歌笼罩其中!

  光幕触及地面。

  轰!

  井豪面前绚烂的银光,扬起无数沙尘,遮天蔽日。

  沙尘散尽,井豪面前出现在一条宽逾数丈的笔直深沟,通往远方,望不到尽头。

  嗬……嗬……嗬……

  井豪喘着粗气,汗水从他身上蜿蜒而下,他握剑的双掌不自主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真力被这一剑抽空,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啪啪啪!

  他身上骤然爆绽无数血花,刚才那十记无形剑气的冲击,他浑身血肉被震出上百道细小伤口。只是这一剑井豪用上全力,全身肌肉绷紧有如钢铁,血液留不出来。此时松了劲,这些伤痕立即被鲜血撑爆。

  胜利了吗……

  井豪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眼睛失去焦距。

  他像一根木头桩子一头栽倒在沙丘上。

  “呼……呼……呼……”

  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那道数公里长的深沟中挣扎出来,赫然是叶朝歌。他看上去亦是凄惨无比,浑身是血,沾满沙子,最触目惊人的伤口,是从左肩一直到右腹,几乎开膛破肚,鲜血淋漓。

  他手中的剑,只剩下一个剑柄。

  “我……果然没有白等……”

  叶朝歌一步步朝井豪挪去,他脸上并没有半伤痛楚,反而说不出的愉悦。

  “可惜,还不够,还不够,你的仇恨不够强,这样你就能变得更强,这样我才能有一个更强的对手!”

  叶朝歌自言自语。

  他身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等他走到井豪面前,身上已经完好如初,但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他俯身提起昏迷的井豪,嘴角扯起一抹疯狂而冷酷的笑容。

  “我要让你看到,他们是怎么被我杀光!”

  07兵营。

  轰!

  自杀房突然爆炸,扬起漫天烟尘,一个双手持剑的人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

  唐天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透明火焰,他的眼睛,冰冷无情。

  刷,唐天消失不见。

  汹涌的力量,在唐天体奔腾不息,藏风步发挥到极致。

  他的速度快逾闪电,连残影都模糊不清,如同一团风。

  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唐天咬牙,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真力,青铜丛林中跳跃如飞。

  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他看到不远处的通道,毫不犹豫一头冲了进去。

  远处正在突突突的芽芽停了下来,它挥舞着小手,朝唐天的背影咿咿呀呀,但唐天此时哪里顾及到它?不敢有一丝停顿,发力狂奔。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被甩在他身后,他顾不得擦。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芽芽气得哇哇直跳,忽然他眼睛一亮,跳上青铜羊的背上,顺手把青铜龟和青铜松鼠扯上来,青铜羊撒开蹄子狂奔。那些原本也在突突突的机关兽,也纷纷跟着,转眼间,一支机关兽大军,便这样浩浩荡荡沿着通道向前进。

  羊背上,芽芽叉着腰,一脸威武雄壮,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气势。

  章正的目光紧紧盯着高高跃起的唐一,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强,很容易成为对方进攻地主要目标,所以他专门设计了几个陷阱。

  又一个上当的白痴。

  章正猛地怒喝:“杀!”

  数百道光芒升空,在他头顶汇集,转眼前,一个由数百道刀芒枪芒构成的漩涡形成。空气不断地被割裂、肢解,狂风大作。

  唐一来势奇快,面对突然出现的漩涡,根本来不及变化。

  章正脸上难以遏制喜色,这招屡试不爽。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漩涡中绽放。

  章正的表情僵在脸上,这是……

  “破!”

  沉喝如雷,余音滚滚。

  章正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心中骇然。

  想也不想,慌忙向后一滚。

  轰!

  飞溅的泥土打在他身上,劲道奇大无比,痛得他直哆嗦。

  光芒散尽,满脸是泥的章正看到自己面前那个直径超过五丈的巨坑,他面色如土,浑身不自主地战栗。

  太……太可怕了!

  唐一却借这一刀的力量重新回到马背,他面沉如水,却蓦地举刀高呼:“战!”

  所有的豺狼兵都被唐一这狂暴无比的一刀震撼住,只觉全身热血沸腾,仿若胸中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情不自禁举起手中的弯刀,嘶声高呼:“战!”

  两百人齐声高呼,汹涌如怒涛。

  燕尾营尽皆色变。

  敌阵之中,唐一策马徐行,如入无人之境,周围的武者却无一人敢上前,如潮水般向两旁闪避。

  唐一高举手中的斩马刀,漆黑如墨的斩马刀,如高举的战旗,战场最醒目的标志。豺狼兵们迅速集结在唐一身后,他们个个兴奋得战栗,战意沸腾。

  “结阵!快结阵!”

  章正惊惶的声音从敌阵中传出,敌阵不断后退,重新拉开距离。

  马背上,唐一的身体笔直,他面沉如水地看着面前拼命结阵的敌人。

  沉静威严微阖的眸子里,却闪耀着深深的骄傲。

  连尔等鼠辈也拿不下,岂不有负我无双之名?

  微阖的眸子猛地睁开,凛冽的寒光暴绽,一夹马腹,口中暴喝:“杀!”

  “杀!”

  整齐划一的怒吼,两百名豺狼兵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动,不约而同发动。

  每个人的弯刀亮起光芒,如果从天空俯瞰,便会发现,这些光芒汇合成一片,把冲锋的豺狼兵团包裹起来,如同一个尖锐的锲子。

  锲形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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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六节 烈火银枪

  广吾带着几分惊惧地盯着火烈鸟背上的白衣少年。

  双方连续拼了二十多招,但是凌旭就像没事人一般,没有半点疲倦的迹象。一开始的时候,广吾觉得凌旭实力不错,但还是充满信心,自忖能压制他一头。尤其是凌旭的真力远不如他雄浑,更是被广吾视作弱点。

  面对真力比自己弱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硬碰硬,摒弃那些花哨的招式,以力取胜。

  经验丰富的广吾毫不犹豫开始硬拼。

  然而二十多招过去,凌旭的气脉没有半点枯竭的迹象,反而愈战愈勇,枪势一枪比一枪重。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胎?

  难怪广吾惊疑不定,他的血刀上,几道细若发丝的银痕,无论他如何催动真力,也无法把它化去。这是到底是什么?

  凌旭摩挲着手中的银枪,那如火焰般的橘瞳,却透着难言的坚定。

  武仙魔魇中的梦境,恍如隔世。他的心魔之重,远超常人,因此在武仙魔魇中的战斗,也异常惨烈。

  银霜骑,他的心魔,竟然是银霜骑。

  “银枪烂雪,若云不染。羊角铃音,清风不传。日照吾影,枪直不阿。浩然一心,卫吾星辰……”

  悠扬的歌声,在武仙魔魇中,便未曾停歇片刻。那灰色模糊的身影,浩然枪意,让他心魂震颤。

  长期刻苦的枪法修炼,他对银霜骑的枪尖海,不,白羊星辰枪领悟得极快。渐渐,凌旭便感觉,白羊星辰枪的玄妙。

  他的枪尖海,连绵不绝,以量取胜。而白羊星辰枪,却截然不同,讲究的是化繁为简,枪芒点星辰,每一枪都奇重无比。借着座骑的冲势,枪势更加惊人。一开始和银霜骑战斗的时候,凌旭只要一触及到银霜骑的枪尖,整个人就会直接弹飞。

  小小的枪尖,蕴含的力量却极其恐怖。

  凌旭怀疑,可能老师得到的传承不完整,枪尖海和白羊星辰枪之间的差别,只是一些细节的细微变化,却演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枪法。

  醉心于新枪法的凌旭,贪婪而疯狂地吸收一切。

  他不记得打过多少场,在那个梦境中,他不知疲倦地战斗,不知疲倦地模仿、学习着白羊星辰枪。

  他其实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心魔会是银霜骑。他本以为自己的心魔,会是那个叛徒。但是,武仙魔魇中,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思考。

  惨烈的战斗中,终于走出来。既是松一口气,又是振奋。

  凌旭注视着面前的广吾,心中说不出舒畅,在武仙魔魇中始终被压制,到最后他也没战胜银霜骑,不知怎么就从梦境中退了出来。

  但是压制了这么多天,哪怕知道对方是传奇的银霜骑,凌旭心中也憋着一股邪火。他性子火爆桀,稍有不爽就大打出手,这股邪火憋在心中,奈何对方太强,只能憋在心中发酵。

  广吾意图硬碰硬,正中他下怀。

  而且,虽然在武仙魔魇中磨砺枪法,但毕竟那是类似梦境的存在,而非现实。凌旭摸上银枪,虽然感觉熟悉,但是和梦境却还是有差别。

  一开始,他的枪法还是有些生涩。

  偏偏广吾打算以力取胜,反而给了他缓冲的时间,连续拼了二十多招,凌旭愈发感觉熟悉自如。白羊星辰枪的意境,也渐渐发挥出来,枪势更是一枪重过一枪。

  银色长发飘扬,凌旭脸上战意沸腾,这样的冲锋是他最喜欢的进攻方式。在武仙魔魇中,他学到一个极其实用的技巧,那就是人骑合一!

  银霜骑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做人骑合一。

  老师去世得早,凌旭的枪尖海很多都是自己的摸索,他喜欢坐着火烈鸟冲锋酣畅淋漓的感觉,但是却没有琢磨里面的玄妙。

  而银霜骑向他展示了人骑合一的境界,让他大开眼界,恍然大悟,原来座骑是这样用的。

  这是凌旭第一次真正的运用。

  刚才几次都没有成功,却也让他摸到一些眉目。火烈鸟是机关兽,但是机关兽消耗的也是星辰石的能量,和他体内的真力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人骑合一的关键,便是需要让两者的真力相互呼应。

  连续几次的尝试,火烈鸟也逐渐弄明白凌旭的意图,它体内的真力骤然加强。

  轰!

  火烈鸟冒出的红色火焰突然蹿上凌旭的身体,把凌旭彻底笼罩其中,一人一骑,化作一团火焰,威势暴涨。

  凌旭心中欣喜若狂,成功了!

  火烈鸟的火焰,他没有感觉半点炙热,反而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最重要的是,自己和火烈鸟的气势合而为一,浑然一体。

  就是这样!

  火烈鸟也兴奋至极,冲锋之中,蓦地一声尖唳,速度更增!

  坐在高速奔跑火烈鸟背上的凌旭,视野在不断地抖动,但是周围的一切,都又变得如此清晰,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凌旭很兴奋,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从生涩到熟悉,硬碰硬让他心中憋了许久的邪火也得到渲泄,此时人骑合一也被他悟出,他整个人无论精气神,无不攀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这一次的冲锋,威势亦前所未有。

  广吾脸色微变,他只觉得一团炽烈无比的熊熊烈焰,轰然奔腾杀至。面前的空气,都变得灼热滚烫,刺骨的杀气充斥着每一缕灼热得快要燃烧的空气。

  他仿佛置身在一片熔岩火海之中,竟然生出无处可躲之感。

  心头警兆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知道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对方的气势太强,强到动摇他心神的地步!

  此时若是心中有半点退缩之意,便只横死当场的结果。迎面而上,死中求生,方有一线生机。他杀人无数,虽然慑于凌旭冲锋的威势,但是却能在一瞬间,作出决断。

  广吾厉声长啸,全身真力鼓荡,披头散发,状若疯狂,浑身衣裳鼓胀,周身血芒骤然浓郁像暗红的血浆。

  手中血刀血芒更是惊人,犹如无数血浆包裹着刀身,他犹如刚从修罗场中出来,就连周围的光芒,都被暗红的血芒所吸引,变得黑暗如墨,更增几分诡异冷。

  他的眼睛闪动幽幽暗红光芒,森冷可怖。他咬破牙尖,一团血浆含着嘴内,蓄势待发。

  恰在此时,凌旭杀至。

  滚滚烈焰,势若奔雷,汹涌红焰之中,一点寒芒绽放。

  烈火银枪!

  广吾抛却所有的杂念,蓦地喷出口中那团鲜血,舌绽春雷:“斩!”

  这是却是他的救命绝招,血雷音!

  凌旭只觉胸口一闷,魔音贯脑,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僵。他心中骇然,这是什么武技!就在此时,忽然银枪上拴着的羊角风铃叮铃一声,这声铃音轻不可闻,落在凌旭耳中却不啻惊雷,他只觉脑袋嗡地一下,周身一松,刚才那诡异的森冷禁锢,骤然消失。

  广吾狰狞的脸庞和那带着浓郁血刀在他眼间急剧放大。

  凌旭本能地一枪刺出!

  被银液浸透的枪尖,精准地点中广吾的血刀刀刃!

  广吾狰狞的脸庞,骤然变得惊恐和不能置信!

  砰!

  血刀在凌旭的视野中直接炸成碎片,凌旭想也未想,手腕一抖。

  一团烈焰踏着沙面,在空中带起一抹炽热的红色残痕,如同风一般,从广吾面前擦肩而过。

  广吾如同木偶般,保持着斩击的姿势,一动不动。

  几秒后,一滴血珠,从他的额头沁出。

  砰!

  广吾的脑袋毫无征兆地直接炸成粉碎,无头尸体如木桩般轰然倒下。

  凌旭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心中尽是振奋还有一丝不能置信。

  自己竟然……真的把这个老家伙干掉了!

  这就是白羊星辰枪么?

  这就是银霜骑战法吗?

  真的……真的很强啊!这么强大的战法,竟然还会被打败吗?

  老师,您看到了吗,小旭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强!

  他心中激动无比,体内的真力点滴不剩,那一枪虽然威猛无俦,却也把他身上所有力量都榨得干干净净,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半点疲倦,整个人沉浸在无以伦比的亢奋和惊喜之中。

  悠闲观战的永仙中霍地起身,他满脸不能置信地看着倒下的广吾,他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具有冲击性。

  那是广吾……

  永仙中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虽然心中惊骇莫名,但是他脸上还是强自镇定下来。

  只是……

  他转过脸庞,看着那团停下来的烈火,怔然无语。

  烈火渐渐黯淡,白衣少年的身影呈现在他面前,少年脸上露出疲态,就连持枪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很显然刚才那一枪的消耗也相当惊人。

  凌旭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永仙中却生不出半点轻视之心,他的排名和广吾相差不大,广吾挡不下这次冲锋,自己能挡得住吗?

  永仙中心中没有底。

  这个家伙是谁?那是什么枪法?

  鹤也极其吃惊,他自然相信凌旭,但是也没有想到凌旭能够解决广吾,他甚至作好出手相助的准备。

  没想到,凌旭竟然已经如此强大!

  鹤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兴奋和战意。

  果然不愧银霜骑的继承者啊!

  鹤不自主地握紧手中的鹤剑,也不禁心潮澎湃。

  大家都在变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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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七节 无双冲锋

  章正的燕尾营受到之前打击,士气受挫,但是在章正喝斥下,重新开阵势。

  然而,冲锋的豺狼兵团凌厉得超乎他们想象。

  阵形最前方的唐一冲到对方的阵前,手中斩马刀,轰然斩下,在他身后,所有豺狼兵整齐划一挥刀!

  只见笼罩兵团的光芒,急剧向阵前端汇集,化作八道高度超过三米的巨大刀芒。

  八道巨刀芒挟着骇人的呼啸,飞向敌阵,敌阵的光罩如脆弱的玻璃,瞬间粉碎。

  余势未绝的刀芒,没入敌阵之中。

  燕尾营被犁出八道血路,沿途都是血肉横飞,燕尾营的战阵,竟然被犁了个通透!

  章正完全吓得傻住,这……这是……什么武将啊……

  这样的攻击方式他闻所未闻,他目光茫然,明明这只是一支炮灰兵团啊,怎么可能如此强大?难道之前,他们是在伪装吗?

  “杀!”

  唐一率领兵团,如同锲子,一头扎进敌阵。

  他身后的豺狼兵很多人喘着粗气,露出气力不继的神情,刚才那一刀,竟然抽走他们一半以上的真力。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红着眼睛,觉得体内像有一团火焰的燃烧,虽然气力消耗巨大,但是他们并没有半点畏惧。

  众人轰然应诺:“杀!”

  声彻四野,天地色变。

  燕尾营被刚才豺狼兵团这一刀,给吓得肝胆欲裂,本来就低迷的士气,终于崩溃。一些胆小的士兵尖叫着转身便逃,这些失控的士兵,立即引起雪崩般的反应。

  章正被亲兵架着逃命,他满脸木然。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贼子授首!”

  巨大的刀芒,贴着地面飞掠,逃命的几人,拦腰斩断。

  唐一策马到章正的尸体前,他在狂热亢奋的士兵中是如此显眼,面色沉静看不出半分喜色。

  这样的敌人,斩杀没有什么值得喜悦。

  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进一步提高豺狼兵团水平,这般水平的冲锋,又有什么值得高兴?

  吾之无双,是为冲锋!

  空无一人的甬道,只有唐天飞奔的破空声。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他浑身是伤,自杀房里的十八天,他没有休息片刻。

  风在耳畔呼啸,他竭力狂奔。

  快点!再快点!再快一点!

  他从来没有如此全神贯注地奔跑,如此不惜一切地奔跑,如此拼却性命地奔跑!

  他脚下的藏风步,渐渐发生变化。他的脚步越来越轻,破空的阻力也越来越小,但是他没有半分欣喜,依然在拼命地尝试能够更快!

  他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个时候,能够变得缓慢。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倔强的眼睛里,燃烧着汹涌的火焰。

  再快一点!

  唐天,一定行的!一定一定一定行的!

  轰!

  他身体一轻,迎面来阻力,仿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脚下像踩着在一缕风中,速度陡然增加。

  身形一晃,下一刻,他就出现在百丈开外!

  无双榜上,又一个名字亮起。

  咬牙坚持的脸庞布满汗水,少年的心,无可阻挡。

  梁秋的速度不快,他的身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两个沉重的铁链球,如同两柄重锤,带着低沉的呼啸,砸到兵器上,非折即弯。

  他手上的速度不快,但是力量极其惊人,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在水底苦练过之后,他举手投足间,都蕴含惊人的力量。他的攻击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光芒,但是铁链球劲力,却能够透过厚厚的铠甲,直接击中里面的武者。

  阴阳散手可是有资格问鼎无双的武技。

  虽然梁秋还没有得真正领悟阴阳散手的奥义,但是便是如此,依然让他势如猛虎,无人可挡。

  忽然,耳边风声有异。

  梁秋心中凛然,低喝一声,手腕一抖,拴在手腕的铁链一扯,铁链球呼弹起,朝他身后激射而去。

  砰!

  低沉的撞击声从身后传来,有人惊呼:“小心,他劲气有古怪!”

  几乎同时,两道风声从梁秋两侧同时响起,从风声梁秋就知道遇到兵团的精锐!

  梁秋却瞬间陷入重围,他深吸一口气,不进反退,借着链球的力道,身形猛地向后一靠。身后的精锐还没有从刚才梁秋那一击中恢复过来,梁秋的应对也大人出人意料,他的脸色不禁骤变。但他亦知道此时若是闪避,那包围圈不攻自破。

  他咬牙一刀斩向倒退的梁秋。

  梁秋仿佛背后长眼睛般,突然抬起手肘,呼,一枚铁链球从他腋下冒出来,直击他脸庞。身后这名武者大惊失色,下意识一刀劈向铁球。

  砰!

  一股强悍的力量透刀钻入他体内,他胸口剧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梁秋还想补上一记,但是此时两道刀芒,已经杀至他面前。无奈之下,他只有双臂一振,两道铁链接呼地飞回来,与两记刀芒毫无花巧顾碰上。

  砰!

  梁秋身体一震,脚下连退几步。

  当梁秋看清楚来人,果然是精锐,三人的铠甲和其他人有显著的差别。他把铁链球挽到手中,面沉如水,他知道,苦战才刚刚开始。

  任何一支兵团,都会有高手坐镇。没有高手坐镇,是无法想象的。高手的作用不仅是能够抗衡敌人的高手,还能够在局势僵持的时候上去打破僵局。

  司马香山身形飘忽诡异至极,重装兵团武者们高大的身形给他极大的便利,他就像一条灵活至极的蛇,在阴影中来去如风,一旦发现破绽,便会露出獠牙。

  倒在他手上的武者,身上往往只有极细小的伤痕。

  一击致命,一沾即走。

  比起梁秋,司马香山的攻击方式,更让人恐慌。

  蓦地,司马香山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想也不想,他身体一伏,如同一条蛇般,贴着地面飞出去。

  铮!

  一道剑光贴他的背,没入地上。

  刺骨的寒意上他身上汗毛根根竖起,他不敢作任何停留,拼命地向前钻。然而背后的那点寒意,却如附骨之蛆,怎么也摆不脱。

  三名矮小的黑衣剑客,提着一把刺剑,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韩冰凝的对手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两人虽然实力稍弱,但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再加上周围支援的二十多名武者,同样稳住局面。

  阿莫里的动静更大,在他周围,围着三个小队超过三十人。

  只有兵比较从容,他很熟悉兵团作战,所以始终没有被咬住。但是此刻,他心中充满惊讶,对方主将果然不是无能之辈啊。

  对方洞悉兵的意图,同样也察觉到阿莫里他们没有和兵团战斗的经验这个弱点,用部下精锐缠住四人,依然牢牢占据着战场的主动。

  那么,接下来,对方的主攻目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兵的扑克脸没有半点表情,嘴角却微微弯起。

  早就在这等着你!

  虽然对方主将用精锐缠阿莫里四人,但是四人依然产生极大的影响。如果说对方主将控制的是一张大网,那般现在这张大网上,多了四个大窟窿。

  一张清晰的图,浮现在兵心头。

  别人或许还需要通过你的一轮攻击才能确定你的位置,而我,却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

  兵猛地抬头,目光投向左前方三十丈远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一群士兵中间,那群士兵看上去和其他人无异,但如果细看,却可以发现,他们隐隐形成一个保护圈。

  兵的目光落在那个满脸风霜的中年人身上。

  皇甫宏发现天空虎朝他看来,脸色骤变,对方竟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身之处!

  天空虎摆开驾势,正欲冲锋。

  忽然,兵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他蓦地抬头,赫然发现一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头顶上方。

  叶朝歌!

  当兵看到叶朝歌手中的井豪,脸色再度剧变。

  “小心!”

  兵的高呼,在整个战场响起。

  就在此时,天空响起叶朝歌的狂笑:“都去死吧!”

  他手中拿着井豪的剑,猛地朝下方狂风暴雨般挥出数十剑!

  嗡!

  众人头顶的天空,被无数剑气割裂得支离破碎,像被搅动的池水,叶朝歌的身影瞬间模糊起来。

  无形剑气像雨点般倾泄而下,毫无差别的攻击。

  注意力都在兵身上的皇甫宏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无形剑气落在战场,顿时溅起无数血花。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损失严重。

  皇甫宏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有想到,叶朝歌竟然会连盟友都不放过!

  阿莫里下意识地用手中捡来的巨盾挡在面前。

  轰!

  阿莫里如同挨了一记重锤,脑子懵了,他脚下的沙子砰地炸开,形成一个深约三丈,直径超过五丈的巨大沙坑。

  触目惊心的鲜血沿着他举盾的手臂蜿蜒而下。

  一道蓝色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一把捞起脸白如纸的阿莫里,发足狂奔!

  “撤!”

  身经百战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兵的反应是所有人之中最快。几乎在一瞬间,他便判断出,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捞起阿莫里的天空虎,下一刻出现在梁秋身边。冷静如亘的兵可没有忘记,四人之中梁秋和阿莫里轻功最差。

  除了阿莫里硬挨了一记,其他三人见机得快,都躲了过去。

  韩冰凝和司马香山二话不说,也紧跟着兵,发足狂奔。

  天空中的叶朝歌停了下来,自言自语:“让这些家伙死在一起,场面会更壮观一些吧。哈哈哈哈!”

  他慢条斯理地提着井豪,向兵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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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八节 围攻

  “刚才的烤肉味道不错,好像有青云木的香味,非常特别。”鹤一脸微笑。

  他和永仙中在悠闲地前进,凌旭坐在火烈鸟背上,恢复体力。

  永仙中的脸抽搐一下,心直淌血,沙漠里一片无际的沙丘,哪里找得来木头,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一张青云木的小茶几给拆了。青云木价格极其昂贵,这样一张小茶几,花了他二十万星币。他又花了十万星币,请名师精心雕刻,端真华丽不心。

  这可是他用来表现自己格调不凡的利器,花前月下,品茗赏月,和美人们谈谈人生理想,何等快意!

  可是……

  他强自扯出一抹笑容:“贤弟喜欢就好。”

  他现在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补救,老师和射手座的关系非同寻常。每次老师谈起天后的那股子语气,泡妞无数的永仙中一直怀疑,老师十有**心里暗自仰慕天后,只是限于自己的实力,没勇气开口。花丛老手的永仙中对这种神情语气,实在再熟悉不过。

  当然,他可不敢向老师证实,要是老头恼羞成怒,打断腿那都是轻的。

  老头子绝对不能惹。

  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永仙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说实话,和鹤相处,其实非常愉快。鹤的修养性格,都无可挑剔,待人恭谦有礼,温和好相处,永仙中暗暗称奇。

  唯一碍眼的,便是鹤身上残破不堪的黑衣,证明他之前的经历不同寻常。永仙中掌管着门派中的俗务,见多识广,对鹤的评价更高。世家弟子资源本就雄厚无比,若是自己还能吃苦,那未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而且……永仙中瞥了一眼下面鸟背上的凌旭,此人实力亦是深不可测。他不禁对这伙人产生几分兴趣,这群人之中,声名最著的,并非背景深不可测的鹤,亦非眼前实力非凡的凌旭,而是唐天。

  那唐天,又会强到什么地步?

  永仙中不由大为好奇。

  他亦沉得住气,一路和鹤谈笑风声,完全看不到一点之前的剑拔弩张。

  当三人抵达豺狼部落时,却发现唐一的豺狼兵团,早已经返回。

  看到唐一的豺狼兵团完好无损,鹤和凌旭松一口气,而永仙中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章正的燕尾营永仙中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在北天十九洲,亦算得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竟然如何就败了?

  忽然,鹤转过脸庞,投向另一侧,目光凝重。

  转眼间,远处连绵的沙丘,出现几个小黑点。

  “准备战斗。”

  鹤的清喝,让众人心中一凛。

  就这一会功夫,众人看清来者,天空虎提着阿莫里和梁秋,韩冰凝和司马香山跟在身后飞快地奔跑,那模样,绝对不像战胜归来,可是几人身后,又没有看到人影。

  几个起落间,兵他们便到了几人身旁。

  “叶朝歌来了。”

  兵的话,让鹤和凌旭脸色为之一变。

  “井豪败了?”凌旭沉声问。

  “嗯。”兵没有废话:“他就在后面,他在等我们汇合,然后把我们一起干掉。”

  大家的脸色立即变得奇差无比,在场的诸人哪一位不是眼高于顶、性子桀骜不驯的家伙?

  “真是好大的口气!”凌旭忍不住冷哼。

  出人意料,兵道:“他有这样的实力。”

  鹤和凌旭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兵的实力深不可测,眼光更是老辣,为话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兵把手中的阿莫里丢了下来。

  “阿莫里受伤了?”鹤连忙问。

  “接了叶朝歌一剑,有点脱力。”阿莫里已经回过神来,垂头丧气。但是他双掌被叶朝歌那一剑震裂,鲜血淋漓,看上去可怖,实际上伤势却不并重。但是想想这么多人,就自己受伤,阿莫里顿时觉得面上无光。

  鹤和凌旭对视一眼,叶朝歌一剑,竟然让阿莫里脱力!

  阿莫里天生神力,再加死亡特训,那一生蛮力,何等惊人,硬接叶朝歌一剑竟然脱力。这叶朝歌的剑,竟然会重到什么地步。

  兵没有看到唐天,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便调整情绪,在战场上各种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战斗总是要继续下去。

  兵把阿莫里丢给赶过来的火玛尔,让他们回到寨子里去。

  兵注意到永仙中,没有说话,只是朝唐一瞥了一眼。

  唐一没有靠近,而是率领豺狼兵团,停在距离众人两百米开外。

  “永兄,还请在一旁观战。”鹤平静却又不容置疑道。

  永仙中满嘴苦涩,虽人不知道叶朝歌的脾气,他还不知道吗?叶朝歌一旦杀红了眼,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就是他老爹叶久也拦不住。可是如果坐视鹤被叶朝歌宰掉,那回去根本没法交待。

  叶朝歌的身影,终于映入大家的视野。

  永仙中忽然飞上天空:“朝歌!且慢动手!”

  提着井豪的叶朝歌停了下来,眯起眼睛:“何事?”

  永仙中对于自己这位小舅子,一直相当发悚。被叶朝歌充满杀意的目光一瞪,顿时心头一颤,但是今天也只有硬着头皮道:“鹤是老师故交,还请朝歌……”

  叶朝歌对于鹤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淡淡道:“你带他走。”

  永仙中松一口气:“多谢朝歌!”

  就在此时,耳畔却响起鹤平静的声音:“多谢永兄好意,不过,鹤虽然实力平平,却不打算弃友逃命。”

  永仙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导,鹤的语气平静至极,亦坚决至极。

  “哈哈,别人不领情!你滚一边去,不要在这碍杀碍脚,小心我连你一起杀了,让我那妹妹只能守寡了。”叶朝歌语气森然,杀气四溢。

  永仙中知道,小舅子说的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到一旁,心中却打定主意,待会想办法从朝歌手中救下鹤。

  鹤的手握上剑柄,神色肃穆。他知道面前的敌人,何等恐怖!

  但是他没有半点退缩,凌旭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唯一实力保存完整的,就只有他。主攻的任务,他责无旁贷。和唐天他们在一起,鹤从来没有担任过主攻的任务。唐天和凌旭都是好战份子,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负责清理战场。

  他半点也不介意。

  但是,当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他亦不会有半点犹豫退缩。

  脑海不同浮现遇到唐天他们之后的经历,赶车、整理、记帐各种杂事,对于一位曾经立志光鹤派的少年来说,这是想也未曾想过。

  不过,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当然,一切都是如此不知不觉。

  山中孤独的生活,强势的姨母,没落的鹤派和父亲的遗愿,像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养成鹤内向的性格。他从小没有伙伴,他耀眼他出色,他努力地做着他能做到的一切,武技、礼仪各方面,他都完美无缺。那些羡慕的目光,无法让他有半点快乐。

  可是,现在很开心啊。

  真的很开心。

  他知道天原来这么蓝,阳光原来这么美好,还有那么多很蠢很二的事情可以做,梦想还可以这样美好地去实现。

  鹤的心,却异常空灵,手中的鹤剑,仿佛也生命一般,在回应着他。

  叶朝歌眼前一亮:“有点意思!”

  他蓦地挥出一道无形剑气。

  鹤眸子陡然寒芒一闪,身如惊鸿鹤影,手中的鹤剑,亦是不闪不避,一剑挥出。

  一道白色剑芒瞬间出现叶朝歌面前,叶朝歌脑袋一偏,一抹血痕,出现在他脸颊。

  “快剑!”

  他松开手中的井豪,井豪像沙包般掉在沙丘上。叶朝歌伸手往自己的脸颊一摸,看到手指上的血迹,用舌头舔了舔。

  就这一会功夫,凌旭、兵、韩冰凝、梁秋、司马香山已经站好位置。

  “难怪你们不死心……”

  叶朝歌脸上浮现狠戾的笑容。

  就在此时,鹤动了,身随剑走,犹如一只扑击的黑鹤,全身的精气神,都汇集在这一剑!

  剑尖陡然亮起耀眼的光芒,他骤然消失!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动了。

  一蓬火焰之中,一点寒芒犹如星辰,凌旭鼓起全身稍作真力,这一枪没有半点保留!

  天空虎如同一道蓝色闪电,出现在叶朝歌身后。左右双臂交叉,一个耀眼的十字,带着惊人的气势,朝叶朝歌人后背印去。

  一蓬透明的极细冰晶组成的剑芒,从韩冰凝剑上飞出,直取叶朝歌的双脚。

  梁秋一声沉喝,全身真力鼓荡,仿若极其吃力,缓缓推出双拳。一黑一白两团拳芒轰然飞出,朝叶朝歌飞去。

  司马香山如同一缕烟雾,出现在叶朝歌的脑后侧,五指如爪,悄无声息朝叶朝歌脑后抓去。

  而远处的唐一,轰然率领兵团开始冲锋。

  两百米的距离,对于唐一来说,是冲锋的最好距离。

  刚才天空虎投过来的一眼,他就明白了兵的打算。所有人的攻击,都是为了吸引叶朝歌注意力,而真正一击致命的杀招,却是唐一率领的豺狼兵团。

  冲锋无双的唐一,最适合扮演最后绝杀!

  唐一的精神无比的集中,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这次出手,关系所有人的生死。

  手中的斩马刀,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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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九节 唐天驾到!

  鹤这一剑,快若闪电。

  叶朝歌没有闪避,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红色。

  鹤的剑狠狠扎入他的身体,叶朝歌就像无力的布偶,瞬间被洞穿,从背后透出,带起一蓬血雨。

  兵的十字斩击,如同重锤,落在叶朝歌的背上。

  明亮的十字,像印记一般烙在叶朝歌的后背。

  凌旭的枪尖,在叶朝歌的大腿上炸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断裂的森森白骨。

  韩冰凝的冰砂剑芒缠上叶朝歌的脚踝,他的脚踝迅速变成惨白,寒意如同极地的寒潮,迅速向叶朝歌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

  梁秋的黑白拳芒,渗入叶朝歌的体内,破坏着他体内的生机。

  司马香山如钩的五指,毫不费力地撕裂叶朝歌的脖子,血柱飙飞得老高,叶朝歌的脖子耷拉下来,露出可怖的血肉。

  如此顺利的得手,让大家一时都愣住。叶朝歌刚刚那么凶悍,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打败?

  难道里面有什么阴谋?

  但是看叶朝歌这模样,谁也不相信他还能活下来。

  “闪开!”

  兵的暴喝让众人都清醒过来,大家立即慌忙让开。

  率领豺狼兵团轰隆冲锋的唐一,已经冲进一百米以内!所有人身上,都升起明亮的光芒,光芒合而为一,笼罩整支兵团,唐一高高扬起的斩马刀,光芒浓郁得刺目。

  每个人都被唐一冲锋的气势震慑住。

  兵团每个人身上的光团是真力激荡至极亮起的光芒,对于众人而言,如此光团只能算得上稀薄。可是当两百个光团,合而为一,那股气势,如同汪洋般的汹涌扑面而来,却让人生出窒息之感。

  这就是兵团,真力的海洋。

  谁都知道,唐一接下来的一击,必然石破天惊!

  哪怕叶朝歌有什么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不可能有半分生机。

  等等,不对!

  兵的瞳孔骤然一缩,耷拉着脑袋、血肉模糊的叶朝歌,竟然还飘浮在空中!如果死透了,这时应该坠落才对!

  难道……这样还没有死透?

  忽然,看上去已经死透的叶朝歌左手动了动,紧接着诡异的一幕,让每个人都惊骇莫名。叶朝歌的左手突然扬起,摸到自己脑袋,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扶正。

  那些皮开肉绽的血肉,不断地蠕动、生长。

  转眼间,他脖子上便完好如初。鹤那一剑留下的伤口,血已经止住,里面血肉蠕动。拳头大小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缩小,但是当它缩小到剑核桃大小,便再也无法缩小。

  他的脚轻轻一抖,脚踝的冰晶便被崩飞,被冻伤的惨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朝歌张开嘴,喷出一口烟气,黑白分明,赫然是刚才渗入他体内的黑白拳芒。

  所有人的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怪物。

  这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就连永仙中,也看得呆在原地,他知道自家小舅子很厉害,但是没有想到,小舅子竟然变态到这地步。

  唐一同样看在眼里,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惊骇当场。但是此时全力冲锋,他脑海中没有一丝杂念,周围汹涌的真力,刺激得他血脉贲张,便是眼前真正是一个不死怪物,他亦心中没有半点惧意。

  百骑踏沙,势若奔雷。

  敌人越来越近,身后士兵的气势在不断攀升,唐一恍如置身炽热的洪流之中。

  “杀!”

  怒发冲冠的唐一,用尽全力,重重斩下。

  “杀!”

  声如滚雷,直冲云霄,两百把弯刀,轰然斩下。

  天空中看得分明,所有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急剧向唐一手中的斩马刀汇集,唐一手中的斩马刀如同染了一层金液。

  金色刀芒飞出的瞬间,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天地所有的光芒都汇集在这道金色刀芒之中!

  “滚!”

  叶朝歌厉喝,手中的剑,骤然消失,他面前的空气,支离破碎。

  无数无形剑气,如同密集的暴雨,疯狂地扑向金色刀芒。

  啪啪啪!

  无形剑气碰上金色刀芒,立即爆裂,细碎的空气细流,把金色刀芒周围的搅得一片模糊,仿佛漾起水波。

  叶朝歌疯狂地挥动手中的剑,无形剑气继续疯狂地扑向金色刀芒。

  凶悍无比的无形剑气,根无法撼动金色刀芒,金色刀芒不知斩开多少记无形剑气,除了光芒黯淡稍许,却是硬生生出现在叶朝歌面前。

  叶朝歌如同被危险至极的凶兽盯住,浑身一紧,但他旋即暴怒:“滚!”

  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鼓足真力。

  金色刀芒斩上长剑。

  轰!

  如同太阳爆开,耀眼的金芒,让天地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恐怖的真力,燃烧着每一寸空气,细碎的气流,如同锋利至极的刀片,轰然向四周扩散,闪避不及的众人,无不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松一口气,如此狂暴的能量爆炸里,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从光团中响起,所有人脸色不由剧变,怎么……怎么可能?

  光芒散尽,众人这才看清楚。叶朝歌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他全身都是血,如同刚才从血池中捞出来,鲜血沿着他的身体滴落。

  他的脸上也全是血,鲜血汩汩从他额头淌下,布满他的脸庞,模样说不出的可怖。

  豺狼兵团除了唐一还端坐在马背,其他人全都七零八落摔下马背,近三分之一的人嘴角都溢出鲜血。唐一不能置信地看着天空中的叶朝歌,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挡下这一刀。

  “谁能挡我?谁能挡我?”

  疯狂歇斯底里的咆哮带着浓浓的杀意。

  叶朝歌忽然停住咆哮,扬起手中的断剑,脸上浮现狞笑。无数无形剑气,从断剑中喷涌而出,它们绕着剑身飞快旋转,汇集成一道声势骇人的龙卷风,直冲天际。

  “你们,去死吧!”

  断剑蓦地朝众人一指,天空骤然一暗。

  缠绕在剑身的无形剑气,忽然化作七道洪流,朝众人扑去。

  凌旭目露绝望,刚才那一击,把他最后一点真力消耗殆尽。

  要死了么?

  死在这样的强者手上,也不算辱没吧……

  可是,不甘心啊!

  凌旭满嘴苦涩,忽然,他眼前一暗,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挡在他身前。

  鹤……

  “您好,我是鹤派弟子,您可以叫我鹤。”

  “……真是抱歉,居然撞衫了……”

  “……以后我就穿黑色的好了,实在抱歉呢……”

  鹤……为什么……

  面前的黑色身影,如同一只舞动优美的大黑鹤,便是此时,也潇洒得令人眼红,只有那一声轻喝,肃穆坚定:“【鹤剑屏】!”

  鹤剑带起十二道剑影,如同黑鹤亮翅,竖起一道剑屏。

  无形剑气的洪流,轰然撞上剑屏。

  兵出现在豺狼兵团前方,天空虎双臂交叉,身形半蹲,一道十字光幕出现在他面前。

  【十字光盾】!

  唐一身体一震,大人……

  韩冰凝和司马香山一左一右,出现在梁秋身侧,韩冰凝剑光抹出一道冰墙,而司马香山却是丢出一团黑雾。

  梁秋眼睛一下子红了。

  两人知道他逃不掉,跑来帮他。

  自己怎么可以成为拖后腿的?

  他头发根根直立,左掌漆黑如墨,右掌雪白如玉,双掌缓缓平推,一道黑白交缠的光幕,挡在三人面前。

  我岂会躲在你们身后,我年纪最大哩……

  唐天在狂奔,用尽全力地狂奔,粗重的呼吸,如同扯动的风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不知道他跑了多久。

  他只知道狂奔,用尽一切力量的狂奔,就像能。

  他涣散的目光汇集起来,视野远方的景色终于发生了变化。

  新兵营!

  那是新兵营!

  嗬……嗬……

  粗重的呼吸和心跳仿佛在耳边轰鸣,汗水滑过木然的脸庞,唐天艰难地扯动着嘴唇。

  终于要到了……

  终于要到了!

  一股不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的速度再增一分。空洞的眸子渐渐焕发神采,目光变得专注,他咧了咧嘴,无声地笑了笑。

  这热身,真够长啊……

  对不起,大家,请再坚持一会!

  只需要一会!

  我来了!

  疲乏像潮水般退去,唐天的眼睛一点点明亮,呼吸依然粗重,汗水依然浸体衣裳,但是,那战争的号角,已经在少年的心中吹响,那鲜血,已经开始沸腾。

  所有的奔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踏上战场,都是为了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

  都是为了我们许下的约定!

  都是为了属于我们的胜利!

  汗水滴落在新兵营的地板,一个顽强如烈火般的身影,跨过光门。

  地下基地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跨过光门的唐天没有任何停留,一踏地面,腾空而起,朝着头顶天花板撞去。

  叶朝歌居高临俯瞰下面众人。

  一缕血迹沿着鹤的手掌滴落,鹤身形一动不动,蓦地喷出一口鲜血。

  咔咔咔,蛛网般的裂纹,沿着天空虎表面迅速蔓延。

  韩冰凝、梁秋和司马香山三个跌飞出去,昏迷不醒。

  “不错的一战。”叶朝歌咧嘴森然一笑:“不过,结束了。”

  他扬起手中的断剑。

  轰!

  突然的爆音,让他顿住。

  不远处一座巨大的沙丘,毫无征兆地炸开,数以万吨的沙子,飞上数百丈的天空。

  叶朝歌的瞳孔骤然一缩。

  沙如雨下,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提着双剑,缓缓从沙雨中,走出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横扫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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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节 唐天的火焰


  唐天的身影,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火焰,他的神情冰冷,让人感到陌生。

  他终于突破了自杀房么?

  兵松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天空虎轰然崩碎,他一个踉跄,从碎片里挣脱出来。叶朝歌的实力真是太恐怖,哪怕自己的实力不如以前很多,但是这样的变态的家伙,竟然才在光明武会年轻人里面排第六位?

  光明武会的实力有那么强么?

  不过,兵的目光落在唐天身上,紧张的神经松驰下来。

  不光是他,凌旭也松了口气。

  好吧,在所有人眼中,若论起变态,神一样的少年大概不逊色于任何人。变态对变态,这才是应该的好么?你们俩早点打得要死要活,我们看看热闹,喝个彩,鼓个掌,才是应该的好么……

  好吧,虽然这家伙来得晚了点,但好歹来了。

  凌旭的神经松驰下来,他倒不怕死,但是鹤要是因为自己,而死在自己面前,大概自己连死都不会安心吧。

  鹤……

  面前的鹤,一动不动。

  这家伙伤不是太重吧……

  凌旭心中感动、关切在不断翻滚,然而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喂,装腔作势耍帅的家伙,为什么不拔剑?”

  装腔作势耍帅……

  鹤转过脑袋,满脸无辜:“剑有师祖的封印,实力不够,拔不出来。”

  凌旭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鹤不拔剑是为了耍帅,原来是拔不出来。他身下的火烈鸟也精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怜惜地摸了摸火烈鸟的脑袋。

  休息吧,那个变态来了。

  没错,那个变态来了!

  如果这群人之中,谁最有可能打败叶朝歌,那只能是唐天,那个永远无法用常理能够衡量的家伙。

  不过,这家伙好像不对劲……

  凌旭面色凝重地看着唐天,鹤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上次与蒙薇的那一战,唐天出现过的古怪状态。唐天战后对当时发生了什么,没有半点印象。

  眼前的家伙,如出一辙。这个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你就是唐天?”叶朝歌的声音从天空遥遥传来。

  唐天没有回答。

  如雨点般的沙子打在地面,劈啪作响。残破的裤腿包裹不住伤痕累累的脚,沙雨也未曾阻挡无声而坚定的脚步。

  脚掌踩着柔软的沙子,火焰融化沙子,留下焦黑的脚印,随后迅速被落下的沙粒掩盖。

  他忘了自杀房里不眠不休的战斗,他忘了突破自我后没日没夜的奔跑,他忘了他的身体疲倦到极致。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燃烧,身体在燃烧,然而熊熊燃烧的火焰,却始终萦绕着一缕冰冷。

  唐天的世界,很安静,只有胸膛心脏跳动的轰鸣和如风箱般的呼吸。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那一缕冰冷呢喃。

  为什么我的心像火一样啊。

  因为我们要去南十字座,我们要一起变强,我们要踏遍天路。

  因为我们的梦想,我们在星空下许下的诺言,大家都从未忘记啊!

  别说痴心妄想,别说年少无知,别说结果已经注定。

  别说,嘿,别做梦了!

  我在和大家并肩战斗,我的心还在跳动,我的呼吸尚存,我还能摸到阳光闻到风的味道。

  为什么我的鲜血都要燃烧起来。

  因为,南十字座还很遥远,我又怎么能倒在这里?

  因为,我还有那么多的疑惑,我又怎么能停在这里?

  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因为。

  我只是渴望胜利!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唐天!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定会打败你,踏着你的尸体前进!

  唐天蓦地抬头,他目光中的战意炽热得让人难以直视。轰,左手安好剑笼罩的蓝色火焰,右手圣剑狱海黑炎暴涨,唐天的身形骤然消失。

  叶朝歌心头警兆忽生,极度危险的感觉,刺激得他浑身汗毛直竖。

  第一次,他的脸色发生变化。

  蓝黑相交的十字剑光,倒映在他的瞳孔,叶朝歌本能地把剑挡在身前。

  手中的长剑瞬间粉碎,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击中他的胸膛。

  叶朝歌如同被抽飞的皮球,化作一道笔直的黑影,没入沙丘。

  咚!

  巨大的冲击力,让沙丘直接炸开。

  唐天悬浮在空中,冷冷地注视着地面。

  当红蓝相交的十字在空中亮起,兵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大脑一片空白,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少年坐在地上哭泣,一只宽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子,不要着急。青红十字镰,学起来是有点难呢。”

  少年止住哭泣,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嗫嚅地问:“团长大人也练了很久吗?”

  “啊哈,这种事我怎么会记得。”团长打着哈哈,但是旋即一脸严肃:“但是这招,你一定要刻苦练习,它的终极绝招,可是很厉害的。”

  “终极绝招?”少年立即被吸引,满眼好奇。

  “嗯,它叫做【天空和地狱的十字斩】。只有我一个人练成了,厉害吧!哇哈哈……”

  “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它叫做天空和地狱的十字斩?”

  “呃,因为它的横斩是蓝色,象征天空,而竖斩是黑色,象征地狱啊……”

  天空和地狱的十字斩……

  但是当发现唐天的十字斩,横斩是黑色,竖斩是蓝色,兵松一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何,心底又有些失落。他免不了嘲笑一下自己,自己总是奢望团长大人能够留下一点痕迹吧。

  从震惊中恢复冷静,兵的注意力立即敏锐许多。

  唐天果然的实力,真的很强啊……

  不过剑法来得很蹊跷,上次召唤出圣剑狱海已经让兵生出许多猜测,如今的双剑十字斩,更非一般武者能够用得出来。唐天除了基础剑法,根本没有学习其他剑法。

  莫非,剑法传承是封存在唐天的体内?

  或者是封存在圣剑狱海里?

  这两种猜测,又要追溯到唐天那位神秘的父亲,兵的心中很好奇,唯一有点遗憾的,大概就是刚才那记十字斩,不是天空和地狱的十字斩吧。

  不过,叶朝歌可没有这么容易败啊。

  兵暗自摇头,他打算到时候回去找费老头问问,叶朝歌身上到底是什么血脉,竟然能够承受如此致命的打击,还完好无损,俨然就是不死之身。

  嘭!

  沙丘炸开,叶朝歌重新飞上天空,他的模样有些凄惨,胸口蓝黑相交的十字印痕,十分骇人。

  叶朝歌脸庞抽搐一下,胸口的十字印记,有两股诡异的力量,在不断地向他体内渗透。

  果然不愧是这群人的首领,唐天比其他人更加强大。

  而且……这群人,真是让人期待啊。

  除了唐天,还有三个人伤到他,井豪、鹤和兵。井豪的剑芒被他的身体吞噬得只剩下不到一成,但这剩下的一成,却异常顽固,牵扯了他差不多三成的真力。鹤是众人之中,唯一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而无法痊愈。兵的十字和唐天的十字,似乎有点相似,但力量要弱不少。

  伤害最大的是唐天的十字。

  唐天并没有继续攻击,刚才那记十字斩,也让他的消耗有些大,他的身体太疲倦了。

  虚空暗炎有这威力,叶朝歌并不奇怪,但是……

  他的目光落在唐天左手的安好剑,这把剑竟然也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只可惜,比起剑法,你还差得远!

  叶朝歌咧嘴一笑,随手从银宝瓶中取出一把铁剑,抖了抖剑身,蓦地一剑朝唐天挥去。

  唐天右手的圣剑狱海同样一剑挥出,虚空暗炎构成的剑芒和叶朝歌的无形剑气撞上,发出一声如同爆炸般的闷哼。

  咚!

  空中气劲四溢,黑炎乱飞。

  叶朝歌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果然,唐天的剑法,有些生涩。普通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叶朝歌练剑多少年,一些细微不过的变化,都瞬间捕捉到。

  “哈哈哈哈,去死!”

  厉声长笑,叶朝歌剑气如雨。

  无形剑气如雨点般扑向唐天,唐天冷哼一声,双剑横骈坚斩,蓝色剑芒和黑色剑芒同样如雨点般朝叶朝歌扑去。

  咚咚咚!

  双方的剑芒在两人中间,轰然炸开。

  一波波崩碎的无形劲气和黑炎蓝芒,如烟花般炸开。

  唐天隐隐感觉有点不对,他的心神始终萦绕着淡淡的冰冷,这一丝冰冷,让他敏锐异常。但是,燃烧的战意充斥着他身体每个部分,这一缕冰冷,此时完全被像熔岩般火热的疯狂战意占据。

  忽然,一道有些不同的无形剑气,穿透蓝黑剑芒,瞬间飞到唐天面前。

  这道无形剑气带着淡淡的光芒。

  原来阴谋在这里!

  唐天怒吼一声,手中圣剑狱海,轰然黑炎暴涨,一剑横斩!

  雷炎剑芒和无形剑芒狠狠地撞击一起,惊人的力量磁碰撞,耀眼的光芒瞬间让唐天眼间白茫茫的一片。

  一个挥剑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唐天面前,叶朝歌!

  唐天的嘴角浮起一抹笔得意的笑容,忽然怒吼:“安好!”

  左手的安好剑,陡然亮起同样耀眼的光芒,猛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唐天蓄谋良久,安好剑的力量和他体内真力,汹涌而至。

  耀眼的蓝色光芒瞬间在安好剑的剑尖,压缩到只有拳头大小的蓝色光团,毫无花巧地击中叶朝歌的剑。

  轰!

  安好剑尖的蓝色光团,骤然爆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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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节 安好剑

     “喂,破剑,知道为什么我不答应交出你?”

    “为了让你活下去,蒙薇把她的生命给了你。连牺牲了性命也希望保全下来的你,在她心里,一定很珍贵吧。”

    “别人觉得她很蠢,当然,他们也会觉得我蠢。但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不就应该这样吗?这样的东西,应该被保护吧。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冷静的思考。不是所有的东西,你都能用得失来衡量。”

    “总有些理由,让你不顾一切吧。”

    “所以,破剑,你得战斗,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为了蒙薇,起码你得让她的牺牲看上去不那么蠢不那么白痴。”

    “她希望你一生安好。”

    “别做梦了!你连性命都需要她来牺牲,安好个屁!你缩着脑袋,躲在角落里,最后只会被人用指手指头碾得粉碎,然后你死了,别人会嘲笑。哈哈,知道吗,当年有个白痴女人,竟然会被这样一把废物破剑浪费性命,简直愚蠢得不可救药。”

    “除了战斗,你还有别的选择?”

    “只有战斗和胜利,你才能证明,你活着,才能证明,她的牺牲有价值,她的选择是对的!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当年的牺牲,她当年的信念,一点都不蠢一点都不白痴!”

    “哎哟,不小心废话这么多,其实我只想说一句。”

    “她做到她能做到的一切,而你不要是个废物!”

    ……

    空旷虚无的剑身内,一只满身伤痕的白色鲸鱼,寂然无声游弋。它的尾巴带起若有若无的火焰,双目紧闭,宽厚饱满的前额,布满无数细碎的伤痕,“安好”两个漆黑的字,宛如烙印上去。

    她做到她能做到的一切,而你不要是个废物!

    说得真好啊!

    白鲸睁开眼睛,眼眶内空无一物,只有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汹涌真力涌入剑身,无数蓝色光点涌入这片虚无之中,仿佛会发光的海水。白鲸有力摆动庞大的身体,搅动漫天的光点。它飞快的游弋,光点如同卷起的海水,在它身旁汇集。

    仿若不知疲倦,白鲸在寂然无声的虚空游弋。

    你已不在,唯我安好。

    你可知,我很想念你。

    蓝色光海之中,它用尽力气摆动身体卷动光海,用尽力气用尾巴拼命拍击着光海。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细流汇海,微澜生怒涛。

    白色的身影,卷起蓝色怒涛,冰冷的真力刺骨,它浑然不觉。

    蓦地仰天嘶鸣,虚无中激荡不休。

    这是我的思念啊,这是我为你而战的誓言啊,你可曾听见,你可曾听见……

    白鲸空洞漆黑的眼眶,忽然滚落晶莹的泪珠,化作一蓬晶莹,消散在迷人的蓝色光海之中。

    它张开伤痕累累却天生弧线仿若永远笑容的嘴,吐出一圈洁白如雪的气泡。

    身后化作怒涛的真力骤然如同受到吸引,急剧朝那雪白的气泡圈扑去。

    轰!

    蓝色怒涛被白色气泡压缩成一道蓝色光柱,划破虚空。

    虚空中,脱力的白鲸怔怔地看着,光柱消失的方向。

    少女,我真的很想念你啊……

    剑尖压缩到极致的蓝色光团轰然暴绽,叶朝歌蓦地睁大眼睛,闪过不能置信,这是……

    蓝光如剑,毫不费力地穿透叶朝歌的身体,从他背后贯穿射出。

    剑的决心么……

    预计得有偏差啊……看来比自己想的更强……

    澎湃的力量,仿佛迟来一般,此时方轰然爆发。叶朝歌嘴角忽然浮现一抹疯狂的笑容,左掌用尽全力,重重拍在安好剑上。

    两股力量合而为一,他的身体就像被狠狠撞上,化作一道快到难以捕捉的残影,倒飞出来老远。

    “哈哈哈哈哈哈!唐天,我会来找你的!我会来找你的!”

    天空洒落鲜血,叶朝歌疯狂地无比的笑声,遥遥传来。

    叶朝歌最后那一拍,让唐天闷哼一声,倒飞落在沙丘上。

    “白痴。”

    一声像自己的冰冷嘲讽在唐天心中响起,唐天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抬头看着那个已经化作小黑点的叶朝歌,也不禁有几分佩服。

    他从来没有见到,对自己如此之狠如此疯狂的人。

    暴绽的蓝光,在叶朝歌身上刺了许多窟窿,叶朝歌最后用手拍的一下,唐天看得清清楚楚,那只手掌已经是血肉模糊。

    这家伙一定是早就心生去意,没想到却没有展露分毫。就连他最后那一拍,唐天都以为他有什么绝招。

    疯狂、冷酷、强悍,这样的家伙,真是太难缠了。

    忽然,唐天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模糊。

    胜了么?

    好累……

    他的身体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心神松懈下来,疲倦如同潮水般把他吞噬。

    他直接昏睡过去。

    这一战的轰动效应,远比上次更加强烈。

    叶朝歌的天路排名,是第4444名,这是一个象征着死亡的排名。能够在二十五岁之前,杀入天榜五千名之内,这样的天才,便是在光明武会也是屈指可数。从叶朝歌出道以来,他便几被是所有人都看好。更被视作光明武会小辈们,最有可能踏入圣域的天才。更何况,他还出自叶氏这个大族,他的父亲更是光明武会长老中的中层,拥有足够令人眼红的资源。

    若非光明武会是天路最强豪门,以叶朝歌的实力,足以在任何一个星球,成为星座之主,坐拥一方。

    叶朝歌在光明武会中的任务执行率,是有名的百分之百,也就是说,从未失手过。

    可这次竟然被一个活跃在南天星座的无名小辈狙击,自然引起大家的好奇。

    南天四十二宿,在北天人眼中,就是乡下地方。而在极地人眼中,那是乡下的乡下。而在赤道人眼中,哦,那一定很远吧。

    而在黄道十二宫人眼中,好吧,我们还是来谈谈我们大天路轴心的问题吧。

    看看叶朝歌的竞争对手,光明武会就不用谈了,狮子王雷昂之子、射手天后之徒、黑魂十二暗之子等等。什么赤道十殿殿主之子,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圈子,挤破脑袋都想挤进去,但是只能在圈子外面打转。

    叶朝歌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天路未来的主宰。

    若不是他们限于年龄,他们的实力还远不够强大,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每个人以后在天榜前一百名之中,都会有属于他们自己位置。

    “小七,最近在忙什么?”张明赫逮住满原。

    满原反应慢半拍,被张明赫拉住,呆了三秒,茫然的眼神恢复过来:“是明赫啊。我在研究天气对封圣成功概率的影响。”

    “封圣和天气?”张明赫充满阳光的脸庞被这个命题说得愣了一下。

    满原看张明赫似乎有些兴趣,顿时来劲了:“是啊,真的有关联哦,我挑了三百个有记载的封圣案例进行分析,证明一点,天空气对封圣的概率的影响,大概在3%~5%……”

    张明赫有些头痛起来,连忙喊:“打住打住!对了,叶老六这次栽了个跟头,伤得不轻。”

    “叶老六?”满原的表情一下子又茫然起来。

    张明赫抚额:“叶朝歌。”

    “哦,他啊。”满原恍然大悟,旋即点点头,认真道:“我早就说过,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我们这些人,只有他最不喜欢上课,他已经打破了学院的挂科记录。无数事实证明,一味的斗狠逞勇横冲直撞,失败是必然的。实践脱离了理论,必然……”

    张明赫想到自己挂掉的那些科目,有些冒虚汗,轻咳一声:“你不要这样,大家同学一场,没死就是命大嘛!”

    “他不会死的。”满原摇头:“我研究过他的血脉,他生命力非常顽强,除非……”

    他忽然闭嘴不语。

    张明赫眼前一亮:“你找到叶老六的弱点了?”

    满原闭嘴不语,圆滚滚的脸呆木呆木。

    张明赫对他熟悉得很,一看就知道,小七应该是找到叶朝歌的弱点,顿时兴奋无比。叶老六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死缠烂打排名第一,大家都很头痛。

    不过见满原嘴巴紧闭,张明赫知道小七不想说,等等,他忽然一脸狐疑地看着满原:“你不会也研究了我吧?”

    满原眼观鼻,鼻观心,在原地一动不动。

    尼玛,学霸惹不起啊……

    张明赫顿时头痛起来,寻思着怎么从这家伙嘴里撬出来,但是今天他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叶老六是在豺狼座被狙击的。”

    “豺狼座?南天?”满原终于露出动容的表情:“看来出猛人了。”

    “是啊是啊,叶老六都快被打残了。”张明赫显然很矛盾,他又为叶朝歌的失败而幸灾乐祸,但又觉得在南天被狙击,对大家来说有点没面子,连忙补充了一句:“他被围殴的。听说里面还有个是射手天后的侄子,天后都打了招呼,只准叶老六一个人去。”

    “有没有战斗经过?”满原呆木的脸庞,那双眼睛在放光。

    “对方用了干扰能量的秘宝。”张明赫看满原露出失望的神情,旋即得意无比道:“但是我还是搞到了影像!”

    “去分析影像!”满原激动道。

    “没问题。”张明赫露出奸计得逞的神情:“先把我的弱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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