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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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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海上霸王神采飞扬

  「羽虹自己主动来找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那样的精神状态,哪有可能
跑来说要做什么,你说得仔细一点。」

  我皱眉问起了卡翠娜,她点了点头,向我做了解释。

  刚才上船后不久,我还在与白澜熊讨论的时候,本来浑浑噩噩,失去思考能
力的羽虹,忽然清醒过来,和姊姊羽霓一起来到族人面前,说是请族人做个见证,
所有族人被弄得莫名其妙,跟着过去一看,就是这么一幕莫名其妙的景象。

  这样听起来,卡翠娜也在状况外,根本不了解这边的状况,问她茅延安的性
爱技巧如何,还比问这边的事情要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怀疑,或许她能给我答
案。

  「等等,族长,有一点要先问,霓虹两个精神不正常,搞什么都不奇怪,但
发疯归发疯,装备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她们那身变态皮衣是哪里来的?」「哦
……这个,你也知道,族里的姊妹有时候会玩点助兴游戏,换穿衣服什么的是家
常便饭,这点小道具随身携带,反正羽族上下也没几个胸部大的,尺码大同小异,
大家相互借来穿,你搞我、我搞你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你们也够变态的了。」

  「……没有你变态啦。」

  卡翠娜笑道:「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做,在这里继续旁观?这倒是个够变态
的主意。」

  「哈,这样子就是变态?族长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要玩变态东西助兴,站
在旁边看不会有什么快感的,真的想要爽,还是得亲自下去体验,才会有味道的。」

  我冷笑着说完,大步往前走去,伸手推开挡在前头的羽族女战士,在她们的
诧异目光中长驱直入。

  羽霓高高举起竹鞭,正要挥下,我伸手一栏,立刻就把竹鞭给抓住,夹手夺
过,羽霓看到是我,本来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驯,朝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
地退至一旁。

  周围的羽族女战士,被这股奇特气氛所感染,一下子整个安静下来,屏息注
视,注视着我的动作。

  异样的静默,让陷入痛楚哭叫中的羽虹察觉有异,微微睁开眼睛,首先映入
眼中的并不是我,而是周围以奇异目光注视过来的族人。在族人围绕之下,自己
裸着屁股接受姊姊的责打,这种事情对羽虹绝不是没有影响,除了心理上的忏侮
与羞耻,肉体上则是产生了相反的反应,尤其下半身敏感的花谷,已不由自主产
生强烈地变态般的快感。

  这一点,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来到羽虹身后的我,却是看得再清楚也不过,
在连续的鞭苔之下,美丽的雪臀固然红肿,但在两腿夹紧的花谷中,早就已经湿
透滑泞,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你这个无耻的变态狂!」我一掌打在羽虹的屁股上,碰到了臀上的伤处,
羽虹立刻痛叫出声,但因为这一掌的力道与角度巧妙,痛叫声中竟隐约带着一丝
娇媚。

  对比于竹鞭,手掌带来的疼痛无疑是减轻不少,可是猥亵的耻辱感却是大大
提升了,男性的体温比起竹枝,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更加让羽虹感到羞耻,尤
其是这一掌不只是拍打,邪恶手指还顺势滑过女体神秘娇嫩的部位。

  无视于主人的哀羞,身体诚实地分泌着,我的指尖闪烁着淫邪光泽,浓郁的
淫香飘荡在空气中,只要还有起码的嗅觉,就可以闻到。

  在羽族,清纯少女根本是稀有动物,所有在场的羽族女战士都闻到这股气味,
但却没有人质问这是什么味道,每个人都是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有点愕然、有点
讶异,又有点鄙夷地望向羽虹。

  「玩什么拷问游戏?拷问到下边都湿透了,你玩得很爽嘛!」一下又一下的
拍打,混和着捏、陷等动作的拍击连续不断,我甚至粗鲁地揪起羽虹金黄柔亮的
秀发,将她整个身体拉得弯了起来,雪臀份外突出,蜜浆沿着两腿而滑下,让羽
族女战士又掀起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告诉你,这种打屁股的花样,我最在行!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妈妈的屁股,
我都照样打过了!」打白牡丹的屁股,那半是意外,也没想到有一天来打她女儿
的屁股。和母亲肥厚多肉的雪臀相比,羽虹的屁股青涩得多,却也更为结实弹翘,
拍打起来有不同的享受,就可惜没有机会再并排着比较了。

  在羽族女战士的低呼声中,我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控。其实我也搞不清楚,自
己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羽虹,我确实有一股越来越强的怒气,
连自己也克制不住。

  遇到这么多的打击,羽虹受的伤害很深,别说精神崩溃,光是没有立刻自杀,
就已经算她够坚强了,换句话说,她的确是有资格用这些疯狂行为来发泄。可是,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这次为了想要维护她,我付出了很多,搞得身心俱
疲,甚至与李华梅就此反目。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真的已经好累好累,只觉得自己越做越错,所做的一切
都变成徒劳,再看到羽虹仍是这么一副模样,我一方面知道不应该怪她,一方面
却又克制不住,胸口的怒意犹如岩浆沸腾,化作掌底重击,一下接着一下打去。

  「啊~ 啊~ 啊~ 啊!」在生理痛苦与心理屈辱之下,羽虹美丽的身躯剧烈地
痉挛,充满耻辱的刑责中,少女几乎攀上了高潮,两腿不住摆动,花谷深处溢出
一股又一股的香津,宛如女子潮吹,全部从股缝满溢至两腿,刹时间,室内尽是
浓郁的异香。

  「操你妈的,被打屁股也可以骚成这样,是不是真有那么爽啊?这和正义有
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你发什么鬼正义春!」连打带骂,羽虹被我玩弄得娇喘
吁吁,被皮革所包裹的少女侗体香汗淋漓,滑不溜手,疲倦地趴靠在床铺上,似
是无力站起,但侧身回睁之际,眼中所绽放的一抹艳媚挑逗,却把人心头一股邪
火直挑起来。

  「贱货!我让你爽!」我没什么搞当众性交的兴趣,现在周围几十双眼睛盯
着,感觉也是怪怪,但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索性彻底无视周围众人,
先把羽虹趴放在床铺上,屁股高高翘起,而我把腰带一松,简单调一下位置,就
从后头大剌剌地直接进入。

  「啊……」小腹直接压住羽虹的后臀,撞击碰到伤处,绝对是很痛的,但羽
虹的这一下叫声里,舒爽的感觉却大过痛苦,连屁股都主动往后挺顶,追求着慰
藉,不但让我吃了一惊,就连周遭观众都惊奇不已。

  羽虹的一双鸽乳,虽然不大,但与同族相比已算圆润可爱,跟着我的挺进而
前后摇摆,金黄秀发全被汗水浸得湿亮亮的,散披在肩上。

  「……嗯……啊……呀……唉呦……好深!慢点……!」羽虹无力地发着艺
语,雪白的屁股高高翘起,让我可以顺利插入她的体内。

  我整个人趴在羽虹的身上,亲吻着她的香肩、修长的颈子,双手则是扯开皮
革马甲,抓着她圆润的小鸽乳揉捏,肉茎大力抽送。

  雪白粉嫩的小奶,跟随着我的突刺而晃荡,虽然没法形成乳波,但上面的粉
红蓓蕾却晃得极是诱人:少女清纯的脸蛋上,尽是欢愉的满足,迷人的小嘴不断
开阖,像是在哭叫,却又彷佛甜美得哭出声来。

  在我这样的抽送之下,不仅羽虹的情欲被完全点燃,就连周围的羽族女战士
都受影响。这些鸟女人本就放荡成性,近距离观赏我和羽虹这样一番激烈性交,
满腔欲火被引发,哪里还忍得住,只是身处特殊环境,不便冲出去抓男人,唯有
强自忍耐,和站在旁边的姊妹摸臀、抓奶,聊以慰藉。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这间房里的呻吟声从一个变成了一群,几十名羽族女
战士,这时眼中早已没有了英武之气,满溢着饥渴春情,不是把手伸到绢衣底下,
抓着对方的乳房,就是把修长玉腿伸到对方胯间,彼此夹紧摩擦,在短暂的销魂
中,稍稍泄除亢奋的欲望。

  造成她们这么兴奋的源头是我,但看她们摆出这些冶艳的姿态,却又反过来
对我造成刺激,让我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般,发狂蹂躏着身下这具少女裸躯。

  忽然,我背后一热,一具火热的女体贴靠上来,双手楼住我的腰,紧紧贴在
我的背后。

  感觉得很清楚,这具女体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娇嫩的肌肤、小巧的雪乳,奉
献似的贴上来,比最好的锦缎更能令我温暖。半回过头一看,所见到的面孔,与
在我身下辗转呻吟的羽虹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春情荡漾,甜美舒爽,恍忽中,我
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某种瑰丽的幻觉。

  (对了,是羽冕,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一个人的感觉另
一个绝对感觉得到。)想到这一点,我故意用大力狠狠搞了羽虹几下。果然,在
妹妹狂呼大叫,像是要飞上天去的同时,姊姊也倒抽一口凉气,死命紧抱住我,
一双眼几乎要翻白过去。

  猜测得到印证,我很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正想要接着再做点什么,这对心
有灵犀的双胞胎姊妹已经发动反攻,双手被绑住的羽虹尽管不能动弹,却扭动着
她的小屁股,而羽霓的动作更是辛辣大胆,一手抚向我前胸,在胸口轻轻绕划,
一手则是直接摸到胯下,抓向我的肉囊,催促着我出力前挺。

  普通的3P交媾,当男性与其中一女合欢时,剩下的另一名女性必定空虚难
耐,但霓虹却是一个例外。这么接近的距离,姊妹两个的心电感应可以感知到对
方一切,所以羽霓催促着我去搞羽虹,在羽虹得到满足的同时,羽霓也可以感同
身受,甚至还有可能是加倍的快感,这确实是很合算的买卖。

  在羽霓的协助之下,我开始加快速度,用着自己所知道的各种调情手法,把
羽虹加快送上高潮。

  我的肉茎在少女的花谷内,被腔肉按摩了一阵子之后,坚挺程度比一开始更
甚,随着动作的加快,羽虹再次呻吟喘息。

  羽霓的双手一上一下地给我刺激,这战术实在是很厉害,过不了多久,我在
羽虹的一声长长哭喘中射了,滚烫的精液通过肉茎,直指羽虹的子宫。

  「好热……!被灌满了……我又……要丢……了……丢了!」声嘶力竭的叫
喊,羽虹也被送上了高潮,几乎是泪流满面,翻着白眼地晕死在床铺上。

  射出一次,我只觉得精疲力尽,全身无力地趴在羽虹的身上,右手用着最后
的一点力气,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羽霓的双乳。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羽虹有了高潮,羽霓也是舒爽得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娇
喘,只不过,未曾真个交合,她仍保有充沛的体力,当妹妹失去意识,她就主动
抓住我把玩鸽乳的手,缓缓越过小腹,来到她的胯间。

  「真是的,你就不能忍一忍吗?才刚搞完你妹妹,我哪有办法这么快就搞你?
放淫欲结界很伤身体的。」

  羽霓没有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抓着我的手,往她胯间摩擦。我知道对一个没
有意识的肉娃娃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在本能之前,她根本不可能听得进或是
听懂我的话。

  「真受不了你,好好好,现在来干你。」

  羽霓上身的皮革早已被解开,小巧的鸽乳亭亭玉立,粉红色的蓓蕾迎风摇晃,
像是在对我发出邀请,看了确实令人暗吞一口唾沫。

  被皮革长靴所包裹着的美腿一只伸直,一只屈起,我顺着那半弯的腿部曲线
看了过去,心里浮现的书面,却是羽虹体内正在流着我的精液,不晓得在这方面,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是否会有什么特殊感应。

  我怀着兴奋紧张的心情,掀开了羽霓的皮革短裙。里头果然没有内裤,很清
楚地可以看见,黏稠的蜜浆正从羽霓大腿根部流出。

  在我还没欣赏多久,羽霓主动掀起裙子,将两腿展开;她那粉红的花谷虽然
还没有被我闯入,却已通红肿胀,还散发着一股热气,半透明液体正从一张一合
的小缝中溢出,缓慢流往皮革短裙。

  「还不上吗?」羽霓双手后撑,仰起颈子,将美丽的身体曲线展露在我眼前,
从长靴中脱出的修长美腿,伸向我胯间,搔弄着我半硬的肉茎。

  看着眼前的美景,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正要扑上去享受,忽然后头传来一下
轻咳声。咳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个男人在咳嗽,那就不太对劲,这里现在只
有我一个男人,会莫名其妙冒出男人的咳嗽声,要是我不稍微留意一下,等一下
死得不明不白,就很冤枉了。

  回转过头,不良中年一派悠然地站在门口,对满室春色视若无睹,看起来真
是英雄气概,不动如山。

  光是看到这样的茅延安,我就晓得今天没有得搞了。如果茅延安有意下场来
淫乱,大搞一场,他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而是会变成一个搓着手、对女人屁股
流口水的老淫虫,现在这种眼神……明显就是有正事要说。

  十分扫兴,我连忙把衣服穿好,来到茅延安的面前,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要来
吵我。

  「别着急,贤侄,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哦?你也别光是说我,你自己站在这里扮清高,有没有注意到底下拉链没
拉好,有什么丑陋的东西露出来了?」「什么?哎呀,不好意思,一定是刚刚卡
翠娜帮我……呢,我这条裤子没有拉链啊……你小子不地道,这样子坑我。」

  「嘿,我只是挖个坑,没有要你往下跳,你自己见坑就跳,我哪有什么办法?」
我往茅延安肩上一拍,道:「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你这个表情肯定是有事
的。」

  「说得没错,是有事,海商王要见你。」

  「呃……海商王来了?他什么时候到的?」「到什么到,人家根本一开始就
在船上。海商王逍遥海上,这艘五色帆船就是他的旗舰,东海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刚刚他派人来指名说要见你,你该不会说不见吧?」茅延安笑得很神秘,甚至说
得上是奸巧,而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令我讶异。海商王要见我。这句话代表
的意义,应该不是某个大人物要见见我、握握手那么简单,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
找我做。

  海商王手上的实力之强,今天大大出了我的意料,像这么了得的一个强人,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必须要找外人帮忙,我想那绝不会是什么易办之事,
一搞不好,可能又要赌上性命了。

  如果可以,我当然想逃掉,但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就算我想跳海逃跑,恐怕
也会被人家给抓回来。既然横竖是跑不掉,索性勇敢面对,说不定还可以讲讲价,
不至于一面倒。

  打定主意,我也没有另外梳洗整理,就这么和茅延安一起离开,去面见那位
神秘低调的走私头子。

  海商王选择会面的地点,是在这艘巨舰最顶端的厢房。巨舰高达七层,海商
王的厢房在最顶端,乍听起来是充满气势,由最高处俯视众生,霸气十足,不过
江湖上另外也有个不成文的共识:白痴与暴发户都喜欢住高的地方,我不认为海
商王是个白痴,但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是得要见过才知道。

  无可否认,我已经被这个走私头子给勾起兴趣,他拥有强大实力,却甘愿在
东海蛰伏多年,似乎对东海霸权全无兴趣。一般正常人绝不可能这样,我不信海
商王是个无欲之人,既然如此,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就非常好奇。

  我很肯定,过去不管是黑龙会,或是反抗军,都对海商王这支势力太过掉以
轻心,没有很在意。假如今天李华梅也在这里,亲眼目睹这支舰队,她的脸色恐
怕会非常难看。

  反抗军在讨伐黑龙会的过程中,实力迅速壮大,但即使是如此,仍然没法组
织一支这等规模的舰队。如果海商王不是只有造船的本事厉害,每一艘巨舰上都
配置有足以匹配的战斗人员、武装、魔法师,那么我百分之百确定,反抗军没资
格与海商王打海战,唯一所剩下的优势,只有一个万夫莫敌的李华梅。

  东海藏着如此厉害的大敌,李华梅却懵然未知,要是突然之间开战,绝对会
吃上大亏,这点我很替李华梅担心,总觉得……她很有可能突遭暗算,一下子被
沉默的黄雀袭击,瞬间就败得不明不白。

  (不晓得海商王的阵营里头有没有什么无名高手?要是也藏有最强者级数的
高手,那就实在太可怕了,唔,丹罗自己的武功不晓得怎么样?搞不好他自己就
是一名高手……呃!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次我们之所以能够逃出生天,很大的一个理
由,是因为最后出现的那名神秘女性,由她敌住了李华梅,我们才能平安无事。
这名神秘女性的出现突如其来,就像海商王的舰队一样,事前毫无征兆,两者之
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事发地点是东海,说起来是有地缘关系,难道那个女人真是海商王手下?
这……有点匪夷所思,她用的是兽魔术,照理说不该与东海有关,唔……

  线索太少,我无法判断,虽然兽魔术是南蛮特有魔法,但像海商王这样的大
人物,手下本就是奇人异士辈出,有人会用兽魔术也不奇怪,现在就要排除或否
定,实在是还说不上。

  在两名护卫的带领下,我们上到了这艘巨舰的第七层,这据说是丹罗的专属
楼层,上去之后所见到的装潢整个都不一样,不再是朴素的自然木色,而是以蓝、
白两色交错筑构出一个海天世界。

  上方与两侧的壁板漆成白色,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蓝色地毯,两旁所挂着的
壁画与摆设,也都和航海、海景有关,许多稀奇的贝壳、珊瑚,看起来彷佛是置
身海边,眺望远方的长空一线,乘风破浪,无限旷远,整个身心都为此而舒畅不
已。

  这样看起来,这位海商王应该是位文武全才,通常喜欢这种风格的领导人,
不会是一个粗鄙无文的武夫,到时候与他交涉,可以省掉很多事,但也会多出许
多麻烦。

  「两位贵客,请往这边来。」

  四名使婢似的妙龄少女,身穿轻薄白袍,一手挽着竹篮,笑靥如花,站在一
扇厚重的红木大门之前,手腕扬起,替我们引路,海风吹拂过来,白袍飘动,我
们看到白袍底下的窈窕胴体,腰肢纤细,雪乳圆润,不由得心中暗赞。

  瞧得仔细一点,这四名少女长相一致,虽然不比霓虹美貌,但却是极难得的
四胞胎,身材苗条,容貌姣好,看得我心头一阵火热,不晓得等一下有没有机会
向海商王提个要求,要这四胞胎陪我搞一次5P,那也是我不曾有过的新纪录。

  「喂,贤侄,有好东西不要私吞啦,把大叔也算上,6P啦。」

  「干,你来凑什么热闹?我是不和男人搞群交的,这四胞胎都我搞,那你是
要搞我还是被我搞?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被我这一顿抢白,茅延安固然说不出来,连门口那队四胞胎都掩口失笑,还
是我咳嗽了两声,她们才帮忙把门推开。

  红木大门之后的厢房,确实是布置得很有气派,但无论那些摆设多豪华,在
我们看到屋里的那个人以后,全都失去了颜色。

  之前我曾想象过几次,猜测海商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以何等形式出现
在我们面前?

  不过,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

  屋里飘扬着两幅白色的大型挂轴,挂轴上分别书写着八个大字,「世界征服」、
「舍我其谁」八个黑色大字写得神采飞扬,犹如两条墨龙,在挂轴上摆动,随时
都会破纸飞出。

  挂轴上的墨迹未干,显是刚刚写下不久,而写下这八个大字的男人,正拿着
大毛笔,站在这对挂轴的中央,傲然望向我们,一股慑人气势逼面而来。

  「众所知名的文艺大家、法雷尔家族的本代继承人,欢迎两位的到来,你们
可以叫我丹罗?维斯德,那是本地人对我的称呼,或者叫侯爷、NPC都可以,
我个人喜欢你们叫我白?拉登,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名字。」

  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头上用白布层层包缠起来,大半张脸覆盖着浓密的白色
胡须、瞧不清楚本来面目,这个站得有如苍松般傲挺,手里拿着大毛笔,自称是
「白拉登」的男人,身上气势一如眼前的水潭般沉静,可是在那种平静无波的感
觉之下,我们毫不怀疑这男人有随时掀起惊天巨浪的能力。

  大半张面孔被胡须给遮盖,看不太清楚长相,直觉上应该是很俊朗的长相,
但那双眼神却着实令人印象深刻,很像是某种宗教领袖的眼睛,只要一看,就会
打从心底信服,想要追随,奉其为主。而从这双眼睛里,我看到了某种炽热的火
焰,更百分百肯定一件事:拥有这种眼神的人,不但绝对不低调,更不可能会是
一个和平人士。

  「两位都是当前大地上的知名人士,干过许多大事,我虽然是与两位首次谋
面,却已经听闻两位的事迹很久了,有幸见面,何妨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这是很普通的邀请,但从白拉登的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道再自然也不过的命
令,教人难以反抗。

  我在身后的白色沙发上坐下,却没有忘记提出我的问题,「你是海商王?」

  「我是白拉登,海商王、海贼\\王都只是个称号,不是名字,当初我为了追
寻一个大秘宝而来到东海,顺道做起生意,一开始没有打算要待很久,但不知不
觉生意做得大了,也得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称号。」

  白拉登笑道:「称号什么的,我不在意,你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来称呼。不
过我船队的航线遍及四大陆,要说我是海商王,我想也是当之无愧的。」

  「你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没有称霸东海?凭着你的舰队,黑龙会与反抗
军恐怕都不及你吧?」

  「为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太广大了,我作生意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搞什么
战争?再说,东海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客户与潜在客户,要是打打杀杀的,把
人弄死了,我又要与谁作生意呢?」

  白拉登道:「说实话,黑龙会是我的大买家,我卖了很多军事技术给他们,
还有过合作,反抗军那边也喜欢和我作生意,向我买了很多军火。单纯以我个人
来说,他们都是好买家,我很爱与他们合作。」

            第六章天才疯狂赶鸭上架

  「海商王」白拉登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讲述他的生意经,听得出来,他很希望
东海继续内乱下去,他两边都有得赚,最好还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与金雀
花联邦合作。

  「不过,很可惜,我还通不过慈航静殿那一关,他们不喜欢我,一直以来也
反对我上岸。呵,这次倒是难得,他们主动来求我帮忙,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后,
我一定会要他们努力地还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声,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却令我感到头皮发麻。这次慈航静
殿为了协助几十万兽人平安返乡,搞不好当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个恶魔
给释放出来了。

  「海商王阁下,对于你的喜悦,我非常感同身受,不过我想先弄清楚,你找
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单纯聊天说话吧?如果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还是先
问个清楚吧。」

  其实我真正想要问清楚的,是万一有事情委托,我却不想答应,那应该怎么
办?如果答案是扔进海底喂鱼,那我想我一定会仔细选择答案的。

  「好,我喜欢爽快的人,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就告诉你。」

  白拉登道:「我是这里最大的走私头子,除了各种有形的货物,有时候也走
私一些技术。这些技术有家庭、有医学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专用,但大部分都
是军事相关……很遗憾,这就是市场经济。」

  如果技术都只是一些养颜美容,让女人青春永驻之类的东西,那倒是没有什
么,但那些出得起钱的大买家,都是对一些什么变种凶兽、超霸神兵有兴趣,又
或者是想买到超生死,忠贞听令的完美军队,甚至是流传在极久远之前的太古时
代,那种超级强力的灭世兵器。

  这些要命的技术,如果随便传递,非但足以改变大地上的国家势力消长,更
会带来弥天大祸,绝对不是可以说出来笑的事情。

  「事关重大,要是这些技术泄漏了,我就会少赚很多钱……呢,说错了,是
有很多无辜的百姓就会受到影响,所以平时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这些东西,不
过呢…人生之中难免有百密一疏这种事情啦。」

  白拉登摸着胡子,好像很遗憾地说着。约莫在几个月以前,海南王有一个得
力手下神秘失踪,若单单只是这样,问题是不大,但经过清点,有一个极重要的
机械也不见了,整件事串联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带着重要货物私下叛逃。

  察觉此事后,白拉登的处断极为明快,立刻就派出高手追杀,干掉了叛徒,
抢回了那个机械零件,但事后经过详细调查,才发现那个叛徒与人长期勾结,几
年来偷偷把某个技术泄漏出去,由合作一方秘密建造,整个制作已经到了尾声,
那个叛徒预备把最后的核心组件盗走,完成整个建造程序。

  白拉登耸肩道:「能够及时阻止这件事,堪称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如果让
那东西建造完成,事情就会十分棘手,连我也不晓得该怎么收拾。」

  我道:「及时阻止?我想未必吧,如果事情真的被阻止了,海商王也就不用
找我来说话了。核心部分被取回,但那些流出去的部分,我想你大概不会就此善
罢罢休。」

  「聪明。虽然核心机件没有流出,但已经外泄的那些部分,还是得要处理,
尤其是已经建好的那些东西,如果放着不管,说不定有一天会生什么乱子,特别
是我得到风声……那些人知道核心部分无法取得后,已经开始尝试自行制作,效
果也似乎还不错,这点让我始料未及。」

  白拉登说得颇为遗憾,像他这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平时想必是算无余计,
一个手下能长时间瞒过他,还盗卖重要技术出去,绝对是他的奇耻大辱。为了洗
刷耻辱,整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这些我都可以明白,但我还想不通的一点是,
这些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在猜测,旁边的茅延安忽然开了口,「那样技术
的流向……应该是索蓝西亚吧?」「呃,大叔你说什么?」我还在惊愕,白拉登
喝了一口茶,赞道:「茅大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不晓得是怎么推论出这个
答案的呢?」「说来也挺羞愧的,但这几年里头,我们辗转在南蛮、阿里布达、
东海、金雀花联邦、伊斯塔都惹过事,如果这么重要的大事,是发生在这几个国
家,我想我们不会一无所知。」

  听茅延安一说,我登时省悟,如果用消去法来看,大地上有能力制造那个超
级武器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蓝西亚、罗赛塔两个地方,罗赛塔的那票矮子素来直
线条,秘密制作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难不走漏风声,反
倒是索蓝西亚那票精灵,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要说是暗中搞什么阴谋,这点是
有说服力得多。

  (等等,索蓝西亚?制作高等级的毁灭兵器,需要很高的技术与匠师……干,
我知道为什么找我了!)猛然之间想到,我和索蓝西亚的精灵虽然只有深仇大恨,
没交情可言,但是在索蓝西亚却有一个旧识,那就是我的小情妇织芝。洛妮亚。
织芝本来在阿里布达,任职于冷翎兰的摩下,但莱恩大总统组织国际联盟时,因
为索蓝西亚的力邀,织芝前往索蓝西亚进行观摩与研究。

  现在想一想,所谓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协助进行武器研发与制作,索
蓝西亚自身虽是人才辈出,但织芝却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师,索蓝西亚为
了制造出那个核心组件,特别把织芝延揽过去,这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白拉登道:「织芝。洛妮亚,现在在索蓝西亚备受礼遇,是制作那件武器的
核心人物,如果有她协助,要破坏那件武器,还有销毁所有研究资料的机会就高
得多。在数据上,她除了冷翎兰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人比较亲近,不过我们的
调查小组掘地三尺,终于查到她与你有着特殊关系,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
能说动她倒戈相向。」

  「好,没有问题,我现在立刻写一封信,你们设法把信传到她手里,叫她马
上脱离索蓝西亚,跟着你们走,这样就可以圆满收场了。」

  没有那么好说话的我,之所以会一口答应,是因为看出这件事情的棘手。一
个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蓝西亚去大搞破坏,炸工厂、烧研究所,还要干掉大
批研究人员,这何止是出生入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无论是有什么好处,我现
在都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如果只要写封信就能逃脱,我宁愿当这是顺水人情,
快快应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对手似乎没有那么好说话,或者该说,他们没打算这么轻易
就放过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蓝西亚那边对此事严加戒备,研究所与工厂都是十步
一兵,即使我们能把信送到织芝小姐手中,也没把握将人安全带出。」

  白拉登道:「更何况,索蓝西亚最近与阿里布达秘密缔结军事同盟,冷翎兰
还为了此事亲赴索蓝西亚,在这种情形下,我不认为单凭你一封信有什么用。」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老子说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么办
法能硬逼着我去!」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是摊牌翻脸了,虽然危险性很
高,但我想应该不至于马上被扔下海喂鱼,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直接伤害我不
是妥当办法,白拉登并非傻瓜,应该不会行此下策。

  「哦,你不愿意去啊?这可麻烦了,我是听说你胆大包天,侠骨仁义,才想
找你帮忙的,看你这样子,利诱大概是没用了,那么,我该怎么威逼呢?你现在
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说要砍你手脚,这种话你也不会信,顶多只能用你重视的事
物来威胁,比如说……」

  白拉登道:「当个见面礼……先诛灭在这里的几十万兽人?」我本以为白拉
登会拿茅延安或是霓虹来要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先拿兽人们当目标。

  威胁的东西是什么并不是重点,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气氛忽然变
得很诡异,尽管他还是笑得那么从容不迫,彷佛只是在说着一件趣谈,但身上所
散发的感觉却显得那么认真,令人绝不怀疑这句话马上就会付诸实行。

  也许,只要他一声令下,一场喋血惨剧立刻便会上演,几百艘大船上同时动
手,把疲惫不堪的兽人杀个措手不及。有心算无心,要暗算几十万兽人其实不难,
只需先在餐饮中下毒,就算不能让他们毒发身亡,也可以先减弱战斗力,然后再
派出武装人员动手,一切可说十拿九稳。

  「不,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彷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这个手段是共识,所以兽人们再蠢
也会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简单得多,只要发个信号,所有船上人员一
起跳海逃生,顺道凿船,顶多就是送几十条船给兽人当陪葬礼物,简单省事。」

  我闻言心头一震,暗赞一个「绝」字,这条毒计想的太绝,绝到哪怕是明摆
着告诉我们,我们都防御不了。从这里到南蛮,几十万条人命等于是全被白拉登
绑架,他想要什么时候凿船,就随时可以动手,只要他舍得赔上那些陪葬船只。

  从这段话里,我感到一种惧意,这个走私头子的脑袋根本不正常,那条毒计
确实可行,而且干净利落到极点,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会想得这么绝?如果说我
家老爸是变态,那白拉登……就是疯狂。

  「疯狂吗?不至于吧?船舰的损失只是财物损失,能用钱摆平的问题就不是
问题,钱可以再赚,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损失是补不了的。」

  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点想通这一点,就不会把精锐战力都葬身大
海,落得往后起码二十年内都抬不起头的结果。」

  又一次地,我感觉到恐惧,这个男人并不是胡乱割舍东西,而是非常清楚地
认清主次重点,然后绝对冷静地贯彻实施,他的疯狂有足够理性在做支撑,疯狂、
理性两种背道而驰的元素,集于一身,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绝。

  真是要命,我怎么偏偏惹上这种人?几十万兽人并不是我的致命弱点,就算
真的要杀光他们,我也不可能为此牺牲自己性命,问题是……这明显只是个开头,
我拒绝下去,只会逼出对方的底牌,那时我未必承受得了,只会输得更灰头土脸。

  「咳……不好意思,我喉咙有点痒。」

  紧要关头,还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见面,弄成这样,气氛很
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点思考时间,反正事情再怎么重要,也不差这几
个时辰,给我们几个时辰想一想,再来回答,相信会比现在的僵持气氛要好。

  「也对,那么……三个时辰的时间,法雷尔提督可以慢慢考虑,当你有了答
案,白某就在这里恭候大驾。」

  就是土匪这句话,我和茅延安勉强算是全身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红色
大门,勉强把镇定形象保留到出门前一刻,一出大门就忙着帮对方抹汗,大大喘
了一口气。

  「哎呀,贤侄,你怎么会惹到这种狠角色?这次真是名符其实地上了贼船,
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妈的,什么见鬼低调,这人低调个屁,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狂野
心家,如果不是因为忙着做生意,满脑子利益来利益去,早就卯起来发狂去征服
世界了!」我骂道:「这家伙在东海多年,坐观两大势力互斗,其实是两边牟利,
要是他自己下来当野心家,一定他妈的黑得比黑龙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该帮
反抗军打黑龙会,应该挑拨离间,让黑龙王和李华梅一起打他,消减危险因子。」

  茅延安闻言频频点头,很用力地拍拍我肩膀,表示他支持我的想法,只恨一
切察觉得太晚。

  说归说,这些话对我们的处境一点帮助也没有,顶多就是像两条斗败的狗,
在这边乱吠,没有实质意义。

  单单凭靠我们两个,是没有能力改变这困局了,即使想要找帮手,我也想不
到有谁帮得上忙。在这条船上的人,白滥熊、霓虹、卡翠娜等人都自顾不暇,即
使愿意对我援手,结果还不是多一个陪葬的,于事无补。

  (可恶,如果能与海神宫殿取得联络就好了,就算武藤兰冷血,但大当家义
薄云天,比较好讲话,至不济也可以发动黄金女卫士助我杀出去……嗯,好像还
满可行的,那我应该现在就跳下海去吗?)脑里一时间想不到主意,正自彷徨,
茅延安忽然推了我一下,只见那四胞胎正挡在我们前头,笑得柔媚动人,很客气
地表示奉主人的命令,有些东西要给我们看一看。

  我和茅延安对看一眼,这才明白白拉登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三个时辰的考虑
时间……说得更清楚一点,亮底牌的时候到了。

  「大叔,你觉得海商王的底牌会是什么?这种人不会胡乱出手,一出手一定
就是要命的。」

  在敌人的底牌摊开之前,我急谋对策,想看看茅延安能否帮到我什么,而他
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冷静分析。

  「这就不得而知了,天晓得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嘿,你约翰。法雷
尔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点小场面也不可能把你吓倒,总不会等一下被带到小
房间里,看到满房间的拷问刑具与残尸碎块,你就紧张得撒尿了吧?」「哈哈哈,
当然不可能,难道你觉得我有这么容易被唬倒吗?这点小事,没在怕的。」

  「对嘛,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为什么你两条腿一直抖个不停呢?」「呢!
有吗?哎呀,抖得这么厉害,连我自己也没发现,差一点就尿出来了。」

  我急忙止住颤抖,而茅延安也再次提出规劝,「保持平常心,不用太紧张,
我倒是觉得,海商王的底牌未必是威逼,说不定是什么很好条件的利诱呢。你想
想,要是等一下进房间,一开门,四个赤裸的绝色美女一字排开,翘着屁股,穿
着性感薄纱,对你撒娇,从此以后都任你处置,这个条件怎么样?」「这……这
个条件确实很诱人,我想要。如果真的面对,我不晓得自己能否抗拒得了……」

  「又或许,等一下进房间,一开门,四个赤裸的粗壮猛男一字排开,挺着大
席,拿着性虐道具,对你微笑,从此以后你任由他们处置,这个条件怎么样?」
「不用考虑,我决定立刻屈服,留下你作人质,然后在前往索蓝西亚的路上找机
会逃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为什么要留下我作人质?我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的。」

  「笑话,大叔你英俊潇洒,风流英俊,又刚刚在金雀花联邦深造过,区区四
个猛男,这种小阵仗对你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放在眼里,请你轻轻松松搞
定他们,不用在意我了。」

  我重重在茅延安胸口一敲,他呛得说不出话来,而那四胞胎又把我们带到另
一个房间前,并且明言茅延安不得进入,只有我一个人进去。

  茅延安听到这句话,表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阳光灿烂,还一副十足慷慨
仗义的模样,拍拍我的背,要我放开一切,大胆往前去闯。

  「如果闯得出来,大叔就帮你准备一桌好筵席,把酒言欢;要是闯不出来,
那大叔还是帮你准备一桌好筵席……顺便弄一块好风水。」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虚心地接受了不良中午的好意,一下用力推开门,进
入房间。

  进入房间的第一印象……房间里很黑。

  出奇地,我没有看到四个性感裸女,也没有看到猛男……当然,这也是很正
常的事,堂堂海商王如果用那种无聊手段,格调也未免太低了。

  屋里太黑,我只能很模糊地看见一些摆设,但侧耳倾听,我听见一些微弱的
呼吸声,第一个念头是屋里有某种野兽,海商王想要玩人兽大战的威胁把戏,再
想想又觉得不对,正想从怀里取出魔法火石,照亮周围的景物,忽然前头传来一
声叫唤。

  「约翰。法雷尔……」

  低沉的女子声音,并不是那种「还我命来」的阴森口吻,但我听在耳里,却
比听见恶鬼哭号还要震惊,因为出声叫我名字的那个人,绝对比恶鬼要危险。

  心剑神尼!这个令金雀花联邦、伊斯塔两方闻之惊惶的大邪人,是大地上数
一数二的危险人物,尽管她连续帮了我几次,但我对她的惊疑戒备之意,却从来
没有少过,要不是我还记得阿雪应该是与她在一起,我早就拔腿逃跑了。

  「是……是神尼吗?」我应了一声,缓步往前走,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
见前头有一张沙发,一个人正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横放在沙
发上,姿态非常嚣张,好像还抽着一根雪茄。

  「你过来,但是要小心,不要弄出什么光亮来,也不要点灯。」

  心剑神尼这么说着,但她手中的那根烟却闪着星火,与她的话明显有冲突,
不过我也不敢纠正,小心摸黑来到沙发前,看到心剑神尼身穿一袭白色套装,长
发用绳子很飘逸地绑在脑后,居然是作着男子打扮,虽然在黑暗中仅能看个面部
轮廓,但确实是俊美得惊人。

  真不晓得这个大邪人现在是在玩什么…

  「敢问神尼……阿雪到哪里去了?」要是有得选择,我绝不会花时间与心剑
神尼谈话,离得远远比较妥当,不然说错一句话,她喜怒无常,出手要斩我,就
不信海商王会出手救人。但阿雪是与她一起失踪,我只能小心谨慎地进行交涉。

  「那个傻妞躺在后头,你可以过去看看她,她还没有醒,但有些事情我要先
告诉你。」

  这话里头有种不祥意味,我暗叫不好,担忧阿雪可能已经重度伤残,又或者
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阿雪她伤得厉害吗?」「还好,至少没有缺胳膊短腿的,也没有毁容,更
重要的一点,是那双巨乳还好好的……幸好巨乳没事,不然我要是认不出人来,
麻烦就很大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脱下僧袍,换掉装束的关系,心剑神尼的用语和平时截然
不同,甚至说得上是肆无忌惮,我听到这里,心下稍安,就听她继续说着,「其
实胸部没事,脸也没事,那就没大事,想想我还有什么好烦的呢?虽然不能见光,
但这世上见不得光的人也很多,他们也都活得好好的啊。」

  「神尼,你说什么?阿雪不能见光?怎么会这样?」我问得很急,心剑神尼
看了我一眼,简短做出解释。

  为了要支撑大海分开,阿雪体内的光、暗两元素相互冲击,造成了极为严重
的伤害,没有当场炸成满天血雨,已经是万幸了。心剑神尼紧急抢救,几乎是豁
尽全身力量去救治,如果是普通的重伤,早就被压制下去,但这种毁灭性的严重
伤势,却非人力所能救治,心剑神尼竭尽全力,也只能把这伤势给稳住,不让情
形继续恶化,如果在这种情形下,有医道高手进行急救,阿雪的伤势就会比较好
应付,偏偏又碰上另一个问题。

  大战时的干扰强烈,差一点李华梅就要拔剑斩向两人,所幸海神宫殿作出救
援,进行长距离的牵引转移,一下子把阿雪、心剑神尼给拉走,这才没有命丧李
华梅剑下,但武藤兰也不可能把外人接回海神宫殿,所以转移到最后,就直接把
人送到东海上的海商王舰队。

  「为了要救治这个傻妞,当时我已全力以赴,却仍是镇压不住,没法阻止那
两股崩溃的元素破体而出,那时,我们恰好被转移到这艘舰艇上,海商王出手相
救,合他我两人之力,这才把光、暗元素分别压制,在她体内稳住。」

  从心剑神尼的说法中,我读出了另一个讯息,那就是海商王白拉登本人也是
一个高手,而且还是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至少在内力修为上,可以与心剑神
尼平分秋色,要不然也无法与她合力救人,这对我而言实在不是好消息。

  「两种元素被分隔、稳住,只是一种恐怖平衡,并不是真正的治本之法。能
量冲击造成的伤害也很强烈,除了对体内经脉、肺脏的破坏,还有一个很麻烦的
地方,就是从此不能见光。」

  心剑神尼道:「无论是日光、月光,还是其他的灯光,只要是一定程度以上
的亮光,就会令她体内的光、暗元素起反应,造成魔力灼伤,情况比自焚要痛,
严重的话会致命。」

  要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恶耗令我呆在当地,作声不得。这么说起
来,阿雪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见天日,甚至连灯光也不能点了?」觉得很麻烦吗?
放心吧,你再烦也不用烦多久了,这个傻妞体内的能量平衡只是勉强撑住,一段
时间后就会再次崩溃,不但她自己没有得救,爆炸时还会波及方圆千尺,造成毁
灭性的灾难。要是你觉得这样子危险,那我奉劝你,趁着大奶妞咽气之前,多打
几次奶炮,打完直接扔下海喂鱼,物尽其用,不用为祸苍生,善哉善哉。」

  心剑神尼的冷淡语气,说得事不关己,好像是在嘲弄,我听得怒火中烧,很
想发作,但想到对这大邪人发怒的后果,还是把怒气先压抑下来,因为……心剑
神尼虽然说得毒辣,但语气里却好像藏了别的讯息,也许……阿雪不是真的没有
得救。

  「神尼,我想再问你一次,能量崩溃的时间还有多久?阿雪真的是没得救了
吗?」「最慢六十天之后,能量崩溃就会发生,哪怕是召集慈航静殿、伊斯塔所
有的术者,都没可能阻止。如果法米特重生显灵,或许有可能创造奇迹,不过,
嘿嘿,你有本事叫法米特回来再显一次灵吗?」「难道真没有别的方法?」「黄
土大地上的现有技术,是救不了的,不过……黄土大陆以外的技术,或许有我不
知道的事。」

  迟疑半晌,心剑神尼说出一个我意料中的答案。

  「姓白的接触很多异大陆知识,要救人,你可以找他问问。」

            第七章完美作品邪人低头

  在黑暗中,我来到床边,俯视着阿雪。没有光线,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光是
站在床畔,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草药味,那些应该是来自她身上的渗血与
敷药。

  从这些状况来看,阿雪的伤势很严重,心剑神尼说她一时之间醒不过来,这
类的话我很熟悉,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醒来,当然,如果两个
月之内都没有解救方法,那就不用烦恼醒不醒来的问题了。

  伊斯塔一战,法米特。修。卡穆几乎成了主导战局的人,他所遗留下的几步
后着,哪怕是在他已经离开战场了,仍旧影响着战局演变。不过,我不晓得阿雪
现在的状况,是否也在他的预算之内,因为我并没有再接收到什么后着,对于阿
雪现在的情形,我们一点解救之法也没有。

  造成阿雪受伤的,是她体内光、暗魔法元素的相互冲突,换作是别人,在能
量冲突爆发的那一瞬间就被炸碎了,根本不用想什么救治的问题。现在她多了六
十天的生机;我能够把握住这个救命机会,让她化险为夷吗?(可恶,我才刚失
去了画眉,绝不能让阿雪再有事了。)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聆听着阿雪的呼吸
声,思潮如涌。睡梦中的呼吸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顺匀畅,不是那种痛苦的呻吟,
这点让我安心不少,但一直嗅着血腥味,心里的感觉是怎样都好不起来。

  很想看看阿雪的表情,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照明,都会对阿雪的皮肤造成严
重灼伤,只得把这个诱人的想法强自按下。摸摸阿雪的脸蛋,触手的感觉是一片
冰凉,这点让我很是担心,不过据心剑神尼的说法,这应该是正常现象。

  房间里头太安静了,静到让我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耳畔彷佛回响着阿雪娇
憨的叫声,一声声叫得令我心软。这实在是很不好,因为我现在将要做的事,需
要很强的斗志,要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做,还没开始就会一败涂地。

  硬起心肠,我抽回了手,把目光自阿雪身上移开,转头去面对屋里的另一个
人。

  「神尼,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们这些俗家人怎么这么麻烦?事情该做什么就去做,哪这么多问题要问
的?」「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问,不过……我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可以不追究?
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果实,还没入口就被抢走,为什么这样你都可以不追究?」
「可口的果实被抢走,这件事情的确很大,不过要是有一样美食,你还没吃就已
经很饱了,那时你还会追究吗?」心剑神尼的话太过晦涩,我一时之间领悟不到,
她看我这样子,摇头道:「真是蠢啊,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我的意思是,
你比我技高不止- 筹,我对你甘拜下风,你夺我辛苦作品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我整个呆住,就听到心剑神尼道:「在这些年
里头,我反复思考,果实成熟之后应该怎样采收,想了千百种方法,总觉得难以
取舍,没想到落在你手上,居然做出这么完美的东西,巨乳兽耳娘,乳汁溢出,
连腰都缩了,最难得的,就是一面维持着这么天真纯洁的心,一面却行着污秽堕
落之道,这简直是太完美了。」

  「这个……没想到你会这么欣赏我的作品,不过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有些也
是误打误撞……」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调教之道,千变万化,我一生淫虐过无数男女,
始终遗憾素材的开发有时而穷,当身心堕落到一定程度,玩下去就索然无味。你
能保持素材的纯净之心,行堕落之道,在开发上就有无穷的可能性。」

  心剑神尼叹道:「机缘巧合,再加上你出色的构思与执行力,完成了这么高
水平的作品,我几次想要动手,都不知道怎么改才能比现在更有淫邪魅力,想来
想去,实是自叹不如。既然我无法把作品改得比现在更好,那不如保留在你手上,
由你持续调教改造,我在旁欣赏,这样岂不是更好?」「神尼,你……你这么说,
是认真的?我没有听错吧?」「……你小子不满意是不是?都已经说过是甘拜下
风了,这种话你还要我反复说几次才够?再说下去,难道要我拜你为师?真是荒
唐,你知不知道想当我师父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不敢,不敢……」

  我连声称不,心里觉得荒谬,却又如释重负。做梦都想不到,我能用此种方
式折服这个大邪人,要比淫虐调教,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资历更无法与心
剑神尼比肩,阿雪现在的情况,内中有着太多的误打误撞,要是没有黑龙会改造
在先,南蛮蛇族的强化改造在后,单单只我一个人,实在玩不出那么多的花样。

  可是,整个「圣女污化」计划,核心部分是由我定下,照着那方向执行至今,
看心剑神尼这么欣赏我的「作品」深为叹服的样子,确实很让我有成就感,但想
到我与阿雪现在的状况,什么成就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抹苦笑。

  「嘿,小子,一件完美的作品,很可能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件,要是失去了,
不晓得去哪才能再弄出这么一个十足坚挺、会喷奶的超细腰巨乳,所以你无论如
何,都要救回她的命,知道吗?」这些话就算心剑神尼不说,我也一定会做,但
看她义愤填膺,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我肩膀上打气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笑。
要是天河雪琼听了这些话,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感想?」……对了,要是
实在救不了的话,也别浪费,在爆炸之前把人交给我,由我将她炮制为艳尸标本,
冰封保存留念,别让这么好的作品就此湮灭,一定要流传后世,成就不朽佳话。」

  心剑神尼说完,还在我肩膀拍了一记,靠近过来,小声道:「不用担心制作
问题,我早已找好了专业人才……手艺很高的,打从我收养她的那时候就找好了。」

  「……神尼,当你的徒弟还真是不容易啊。」

  从黑暗的房间离开,我有一种从毒气室里走出去的感觉,天底下的淫虐邪人
很多,但邪到像是心剑神尼这样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在某方面而言,心剑神尼确实是杰出人士,她对淫虐调教方面的考虑,面面
俱到,哪怕是素材死亡以后,都要榨干最后一分剩余价值,能够执着到这种程度,
其实也是很不容易,只不过……身而为人,我还是想离她有多远就多远。

  推开门出去,我特别小心开门的角度,生怕太多光照进来,对阿雪造成烫伤,
而我出门所见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不良中年的脸。

  「怎么样?贤侄,里头该不会真的有裸男吧?你……哇啊啊啊!」遭到突袭
的茅延安,摀着被插的双眼蹲下哀号,这是对他幸灾乐祸的回报。插完茅延安的
眼,我立刻转过头,对那对四胞胎提出面见海商王的要求。

  「可是……您的考虑时间还没有满,不需要再多考虑一下吗?」真不愧是四
胞胎,四姊妹异口同声地说话,听起来声音就像重迭在一起似的,这手本事我家
的双胞胎就没有,以后得要特别训练一下,要是练成了,改天可以再向变态尼姑
炫耀。

  「考虑是还没有考虑好,不过商量也是考虑的一部分,我现在要见海商王,
你们帮我带路吧。」

  为了阿雪,必须要向姓白的低头了,但即使是要低头,也未必就是一面倒,
该有的权益还是得据理力争,要不然单单凭我一个人,就这么冲去索蓝西亚,那
根本就是送死。

  法雷尔家族,自我爷爷的时代开始,就与索蓝西亚累积无数国仇家恨,那些
自负优雅的精灵听到法雷尔一族之名,便气得青筋横冒,咬牙切齿,一直想把我
们给斩尽杀绝。别说我是去搞破坏的,哪怕我是去送黄金的,才一进入索蓝西亚
地界,就会被人抽筋剥皮,死得无比凄惨。

  以一人之力去敌人家全国,我既不是夏洛堤,也不是法米特,哪里有这种本
事?假如我们小队的战力还保存完好,那倒也可以勉力一试,但现在阿雪倒下,
霓虹两人精神失常,我们小队的主战力根本完全崩溃,拿什么去和敌人拚?(他
妈的,不晓得兽人那边能不能提供点战力?老白本人是高手,要是再挖几个狠角
色过来,勉强也算得上不错的佣兵,羽族人就算了,根本信不过,临阵逃生肯定
是跑第一的,翅膀一张开,飞得比什么都快……)我一面走,脑里一面想着可能
动用的资源,真是觉得举步维艰,相较于索蓝西亚一国之力,我能调集到的力量
却是少得可怜,完成任务的希望不是没有,但要活着回来却是希望渺茫,更别说
全身而退了。

  (可是,也不能这么束手无策下去,耍不然阿雪就要被变态尼姑弄去当标本
了,嗯,该怎么办才好呢?)想来想去,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而坏消息却接
踵而来,那四个双胞胎告知我,海商王正忙于要事,无暇见我,要我过几个时辰
再去找他,不用心急,反正大海之上也没事可干,若实在闷得发慌,大可以借我
几根钓鱼杆,作点其他的休闲娱乐。

  我一听就差点骂了出来,白拉登明显知道我的打算,不想要现在和我谈,给
我方便。这是很常见的交涉手法,我虽然知道,却也莫可奈何。

  「知道了,那就请四位替我回禀海商王,就说我晚一点再来拜访,顺便请他
借我几根钓鱼杆,我自己想办法找点娱乐去。」

  这个要求获得答应,结果我就很顺理成章地和几个朋友一起在甲板上垂线钓
鱼。

  白澜熊、卡翠娜身为领导人物,正为了手边的事物忙得要死,听到我邀请钓
鱼,第一回答都是拒绝,被我强邀过来后,表情一脸不悦,可是听完了整件事的
始末,知道阿雪的状况后,两人大为吃惊,问我做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如果有主意,就不用和你们在这里钓鱼了。」

  我这么说着,心里另有主意,但白澜熊、卡翠娜都不是笨蛋,听我这么一说,
若有所悟,一起出声拒绝了我的借人要求。

  白澜熊道:「我这边没有什么人能借给你了,就连我自己也要先回南蛮一趟。
尊者不在,我方人员群龙无首,乏人指挥,我必须先把他们送回南蛮,才能赶去
索蓝西亚助你,希望到时候能来得及。」

  来得及才怪,此去南蛮山长水远,从这里乘船绕路过去,到了以后还要陆路
跋涉,再加上把几十万人安顿的作业时间,能够把事情告一段落,两个月早就过
了,是否能帮得到我还很难说,却肯定能帮阿雪收尸……收一条与心剑神尼共同
欣赏的标本艳尸。

  卡翠娜道:「我这边其实没那么多问题,你是凤凰天女之子,对羽族不是外
人,阿雪又对羽族有恩,帮你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恐怕也不会接受吧。」

  说得没错,很有自知之明,别说羽族的忠诚度靠不过,即使羽族女战士全都
愿意奋力死战,但当今的羽族高手有限,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带着他们上索蓝
西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意义何在。

  虽然受到了拒绝,但白澜熊、卡翠娜的回答,其实都在我的预计之内,既然
求助得不到响应,我就顺道问问他们对以后有何打算。

  白澜熊的回答很一般,收容这几十万兽人奴隶的南蛮是百废待举,又没有了
万兽尊者这根擎天柱,往后有很长一段艰难路要走,但怎样艰困也好,他都会把
这些工作完成,引导族人走向光明。

  「约翰,你放心,新崛起的南蛮会包括羽族,经过这许多风风雨雨,各兽族
也学会了很多,我们会和羽族齐心合力,建立起一个新的兽人世界。」

  这些话出自白澜熊口中,可信度自然是没有问题,我望向卡翠娜,她说的东
西与白澜熊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重点。

  「带领族人回到南蛮之后,我们会把全副精神放在探索凤凰岛遗迹上。这件
事情现在已经有线索了,只要能把凤凰岛遗迹里的技术整个回收,羽族将在短时
间内壮大起来。」

  卡翠娜说到这里,大概是察觉我的眼神有异,连忙补上一句,「你放心,我
敢保证,如果有发现天女遗下的相关讯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绝对不会把
你漏掉的。」

  「什么啊?我是要你发现什么好处的时候,记得要告诉我一声,分我几成,
谁要你通知那些有的没的。」

  我道:「还有,李华梅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卡翠娜苦笑道:「经过这次
的事,我们等若是和李提督结下了深仇,以后恐怕是…」

  「错了。李华梅在九成九的事情上,是一个绝对冷静理智,只讲究利害关系
的人,你们这次脱离东海,站在我这边与她作对,但事情告一段落后,我想她一
定会试图再招揽你们,弥补裂痕,毕竟你们对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凤凰岛的
秘密她也肯定想分一杯羹。」

  「你会反对我们与她合作吗?说到底,李提督是一个不好开罪的对象,我们
也不想和她弄到太无可转圜。」

  「你们要和她维持一个怎样的关系,这点可以不用考虑我,哪怕是再当佣兵
替她上场打仗都可以,但我提醒你一句,东海始终不是南蛮,别为了替人打仗把
自己全副身家都赔进去,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为了他人而战死更无聊的了。」

  我说得很严肃,卡翠娜也用力地点头,白澜熊却笑道:「你说为他人而战死
很无聊,但为什么你总是在为了别人而冒险呢?我还记得你以前标榜自私自利,
绝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像现在也是一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索蓝西亚,又
能够无惧威胁,根本是可以不去的,怎么你现在想做好人了吗?」「做好人或坏
人不是重点,没有谁一生下来就立志想做好人或坏人的,我只是顺着眼前的路去
走,保护自己珍惜的东西,争取自己重视的东西,如此而已,至于我是好人或坏
人……干,那都是你们在说的,我有在自己额头上刻字表示过吗?」把白澜熊的
问题反驳回去,他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彷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回答。

  借高手相助的事情没有着落,白澜熊提醒我,眼前就有一个绝世高手,如果
能够请动心剑神尼,有她在背后相助,纵使不能横扫索蓝西亚,要护着我全身而
退应该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假如海商王本人是个不逊于心剑神尼的高手,强将手下必无弱兵,
向他借一点高手过来当护卫,甚至是敢死队,那也是不错的方法。

  才打着这样的算盘,就有人跑来通知,说是海商王办完了公务,有时间接见
我,要我立刻过去。

  「立刻过去?一点尊重也没有,当我是什么啊?」口中抱怨归抱怨,现在终
究没有太多选择,我跟着引路人而去,再次进了海商王的会客室。

  「海商王阁下,我找你是……」

  看清了房里的景象,我愕然住口,整个房间的布置与摆设已与之前全然不同,
摆满了一大堆的储物柜与书柜,全部都是木制品,看起来好像进入了某个书库,
或是…‥储物间。

  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间八仙桌,海商王白拉登换了装束,一身长袍
马挂,斯文贵气,一头乌黑长发整齐地往后梳,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脸上戴着一
副墨镜,看到我进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白、白老板,你这是……」

  「没什么,就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除了单纯的买卖,有时候也兼
做典当生意。基于我们这次会面的特殊性,我觉得在这样的场合进行最恰当。」

  白拉登淡淡地说话,表情很温和,但不晓得为什么,总让我生出一股寒意,
觉得他的微笑像是冷笑,而且……有一点很不可思议,这次见到白拉登,我发现
他的说话态度、冷笑,似曾相识,我以前应该在哪里见过他,或者……在哪里见
过与他相似的人。

  「白老板,你刚才的提议,我想好好与你谈一谈,尤其是……」

  「不不不,谈那些东西没什么意义,太老套了,什么你占便宜、我占便宜的,
这种小家子气的谈判,很久以前我就扔给手下人进行了,既然是由我亲自出马招
呼你,我们何妨来点特别的?」「这个嘛……我想……可不可以由你的手下人来
接待我?其实我不习惯直接单挑大魔王的。」

  知道这一仗难打,我想要躲避,至少不要硬碰硬,无奈敌方早已封闭了我的
后路,让我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接战,听白拉登宣读他的游戏方法。

  「首先,旁的不要说,先签一张契约,打手印就行了,表示你我将绝对遵守
立下的约定。」

  白拉登手一晃,桌面上赫然出现一张白纸,纸上迅速浮现文字,我简单瞥了
一下文字内容,觉得条约写得很白,只是单纯强调绝对守约,签名的两栏里头,
左边一栏空白,右边一栏已写上白拉登的名字,并且打上手印。

  照理说,这样子不该有什么危险,但是一股本能的不安,还是让我决定宁愿
破坏和谐气氛,也要拒绝签下这纸合约。

  「嗯,你不想签是吧?很好,看来你不晓得这张合约有什么问题,只是单纯
凭直觉来拒绝,这不坏,身为一个优秀的术者,直觉很重要。」

  白拉登手一挥,那纸合约自动燃烧起来,我看到一个魔法浮印在火光中闪现,
迅速消失,虽然不晓得详细情形,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这是流传于异大陆的拘魂降,不属于黄土大地的六大魔法体系之一,只要
你的指头印在纸上,你的魂魄就会被收走。嘿嘿,淫术魔法修练者的灵魂,很有
研究价值啊。」

  「我倒是比较希望你不要随便替我估价。」

  「好了,玩笑部分可以结束,接下来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你向我提出一个
愿望,我说出要求的代价,只要彼此同意,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不过,如果你答
应的事情没能做到,后果……嗯,相信不是你负担得起的。」

  白拉登说得很自然,但我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给一个愿望」这
种空头承诺,随便说说是可以,可是要认真执行,那可不是说笑,这人把自己当
成是什么?」嗯,你想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全知全能,也不敢说什么事情我都可
以完成,至少‥你要我切下自己小弟弟,当着你的面生吞下去,这种愿望我是做
不到。可是,只要你别许那种损人不利己的愿望,其他在你想象范围内的好处,
我倒是很有把握能给得出……」

  白拉登微微一笑,沉声道:「我非万能,但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神!」我生
平遇到过不少自以为神的白痢,但只有眼前这个人,我没法反驳他的话,把这些
当成戏言。

  到底一切是真是假,现在就来看看吧。

  「我要求,你解决阿雪的问题,让她不会因为光线照射而受伤。」

  「容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到索蓝西亚去大搞破坏,让他们没法再继续末
日战龙欧西里斯的研究与制作。」

  「成交!」我点头答应,话才一说完,白拉登就从桌子下头的抽屉,取出一
个拳头大的黑色石块,看起来黑沉沉的,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这是欧巴马石,放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会发出黑色荧光,光芒不明显,
但已足够在黑暗中照明。被这种光芒照到,不会影响体内的魔力,也不会造成魔
力灼伤,如此一来,阿雪的问题就解决了,你们可以放心在黑暗中交媾,不用担
心因为看不见而插错地方。」

  「哇!你这样就想混过去了?我刚刚的愿望不是这个意思!」「哦,是吗?
你刚刚说要我解决你徒弟阿雪的问题。什么问题?被光线照射会受伤的问题,我
解决啦,欧巴马石的光线照射,不会让她受伤,这样你有何不满?」当然是绝对
不满,但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中计的我,现在却不晓得用什么方法才能扳回一城。

  (不妙,这样一来我就只能许第二个愿望,把愿望说得更详细,但这样也就
要帮他做第二件事,等于是越陷越深。妈的,要玩这种文字圈套,应该把菲妮克
丝拉来,让专业人士处理专业问题才对啊。)我心叫不妙,额上滴下汗珠,对面
的白拉登忽然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开个小玩笑而已,如果要玩这种文字游戏取巧,玩死你都可以,
但这样一来又怎么能显示我的神呢?所以,你听好了,当你毁灭掉末日战龙欧西
里斯的时候,它体内会掉出大地之心。使用大地之心,配合大日天镜一起发动,
能够调节小狐女体内的能量,拨乱反正,将一切的紊乱回复正轨,肉体的问题不
乐而愈。」

  白拉登说完,把手一摊,笑道:「问题解决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轻松?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算是很理想吧。」

  倘使事情能够到这里就结束,确实是很理想,问题是没可能这样结束,凭我
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法去索蓝西亚大搞破坏,其他的求助管道也都被断掉,可谓
求助无门,如果要完成这个任务,我还是只能继续和恶魔做买卖。

  也许,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但考虑到可行性,我想我还是:「怎么
了?你还有什么愿望想许许看的吗?尽量说没关系,不过,一个愿望我给得起,
你未必受得起。老实对你说,当年黑泽一夫与李华梅,我都分别给过他们机会,
但最后他们都还是选择放弃,决定靠自己力量去完成,所以啊,许愿未必是好事,
你就此放弃,说不定改天有机会变成大人物喔。」

  白拉登的话好像在劝退我,听在我耳里,却全是另一个意思。

  李华悔恨黑龙会入骨,如果许个愿就能灭掉黑龙会,咒杀黑龙王与黑巫天女,
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之所以会放弃,一定是白拉登的任务太难,她不得
不知难而退。

  要求的愿望如果难度太高,白拉登的任务难度也会相应提高,所以要怎样提
出愿望,还得仔细考虑一下,不比求助菲妮克丝这么简单。

  「这个……我想许第二个愿望。」

  「哦,是吗?」白拉登「哦」了一声,好像很遗憾我做错选择似的,但他脸
上的笑容却完全是反面意思,甚至还很欢迎地大张开双臂。

  「说出第二个愿望吧,我会满足你…贪婪,一向是我最爱的人性。」

            第八章刃冷情深还君一刀

  第二个愿望该怎么许,其实很是煞费思量,如果要求得太过头,等于是让白
拉登自己去把任务解决,我不必派上用场,当然,话说回来,他明明这么有本事,
什么事大可亲力亲为,成功率还高得多,却硬要推我去索蓝西亚,这实在是匪夷
所思的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我要求得太多,白拉登提出的任务一定也更
棘手,万一我摆平索蓝西亚这边的问题,却接下一个更要命的任务,那就是从火
坑跳到火山口了。

  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不敢许太过分的愿望,把目标订在「仍需要冒很大风
险、要很卖命才能完成,仅是请求提供有效帮助」上,提出了我的第二个愿望。

  「我要求你借我高手,不管是魔法师、大剑师,或是一流刺客都行,总之是
能够帮我摆平敌人的武力。」

  「可以啊,你把淫术魔法书默写一份给我,我就给你一支军团。」

  这句话差点让我听了跳起来,姑且不论白拉登要怎么给我一支军团,我又怎
么带着一支军团大摇大摆地杀进索蓝西亚,他作为交换条件的淫术魔法书,是我
压箱的命根,之前娜西莎丝说好说歹,费尽心思与手段,我也未曾让她得逞,怎
能凭白拉登一句话就送出去?」别这种表情,一支强大的军团对你有多少用途,
你自己很清楚,最多我让一步,我只要最原版的淫术魔法书,那颗黄晶石里的知
识你不用给我,这个要求很公道吧?」淫术魔法书里头,记载着从淫欲结界、淫
兽召唤,乃至于地狱淫神的技巧,但是法米特最厉害的六大暗黑召唤兽,其秘密
是藏在黄晶石的记录里,单单只有淫术魔法书而没有黄晶石,是没法修练暗黑召
唤兽的,这点我十分肯定。

  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连我也尚未完全掌握,岂能漏泄给外人?既然暗黑召唤
兽的知识不会流出,只是泄漏淫术魔法的基础知识,那还不至于太吃亏,这笔卖
卖是可以做的。

  「好,我答应,但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有黄晶石的存在?还有,你既然
想要淫术魔法,又为什么对暗黑召唤兽没有兴趣?」「谁说我没兴趣?法米特五
百年前凭着六大暗黑召唤兽,横行黄土大地,这么有意思的商品我怎么可能没兴
趣?」白拉登道:「至于我怎么知道有黄晶石的存在?呵,你以为那个笨和尚当
年是怎么拿到黄晶石的?还不是我卖给他的,我把破译之后的信息留了一份,原
石卖给了他,他知道的东西还没有我多,我要黄晶石何用?至于暗黑召唤兽的信
息,有些地方晦涩不明,需要有淫术魔法的基础知识来参照,这点就多谢你的配
合了。」

  我听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那颗黄晶石,我是得自一名异大陆僧侣,
哪想到他竟是自白拉登手中购得,而且还极有可能作了赔本买卖,这下我可真的
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白拉登笑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棋子,把里头的战车、卒子、骑士…
…等棋子一一取出,一共三十二颗棋子,像是骨雕,却又有着半透明的色泽,让
我一时间判断不出棋子的质地。

  三十二颗形态各异的棋子,摆在桌上,没有任何异状,但却让我生出一种极
为惨烈的感觉,棋子里头有种森寒的怨气,触手犹如冰块,很显然不是什么正派
东西。

  「呢……这个是……」

  「这些是龙牙雕刻,经过咒语解放,可以化为龙牙战兵,每一个都有万夫莫
敌之勇,横扫千军万马,三十二战兵连在一起,可以抵一支军团,便宜你了,这
种高级东西平常我甚至是不卖的。」

  「棋子的质地是龙牙?但龙牙的魔力再强,又怎么能够形成这……」

  我还没问完,白拉登的手从这些棋子上头挥过,枭枭黑烟一下子升起,而且
还不是普通的冒烟法,那些烟像是有生命的异物,竟然幻化形象,张牙舞爪地向
我扑过来。

  扑面而来的形象极为挣泞,有些像是鬼面怨魂,有些又像是极恶凶兽,还有
些好像是人兽混合的异物,丑恶恐怖,瞬间朝我急扑过来,形势骇人,我本能地
闪避,躲得太急,滚倒在地上,闹得好生狼狙,背后也是一身冷汗。

  「喂喂喂,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着吓成这个样子吧?」「你这龙牙棋到底是
什么鬼东西?」「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正当生意人,仇家很多……」

  「等等!我有疑问!为什么正当生意人会仇家多?」无视我的紧急提问,白
拉登继续道:「有些比较厉害的仇家,恨得咬牙切齿,总是说什么做了鬼都不放
过我,我就直接在他们死前把生魂拘出,炼化成邪灵,依附于棋子上,还有一些
是战斗中掳获、宰杀的猛兽之灵,顺道一并加了进去,多点变化就是多份力量。」

  这个解释听得人头皮发麻,早就知道白拉登不是善男信女,却没想到他下手
之狠毒直追黑龙会,连仇家的亡魂都拘锁起来,炼成法器,还藉由他们的怨气,
更增法器威力,这种手段不仅毒辣,难度也很高,稍一不慎,立遭怨魂反噬,要
不是因为这样……我自己早就干了。

  「唔,还有一点我不理解,有你仇人和猛兽的怨魂也就罢了,那些半人半兽
的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是南蛮兽人啊?」「这个……那些也是我对头啦,
不过……如果就这么杀了,太浪费资源,所以就送去做生物实验,测试混合基因
改造,他们挺不过去,就这么挂点了,肉体被拿去当标本,灵魂还是照样拘锁出
来当怨魂……我们也是意外发现,这样拘锁出来的灵魂,居然也是人兽混合的。」

  白拉登笑道:「对了,还有那些挺得过去的,被改造得很成功,是极为凶猛
残暴的战兽,就在这艘五色帆船的舱底,你有没有兴趣参观?我可以安排。」

  听到这句话,我真是彻底默然无语了。哪怕是吸血鬼,恐怕都做不到这种把
受害者吃干抹净到极点的事,如果被吸血鬼所害,起码还能剩下一副骨骸,但是
碰到姓白的,简直就是…

  还有一点,那么危险的改造战兽,居然被放到这艘船的舱底,换句话说,就
是随时有准备释放出来使用,那也就代表……之前白拉登提过杀光几十万兽人的
威胁,不是说说而已,他绝对有能力付诸实施的。

  (相处越久,越觉得这个人好恐怖,用那种超正经的口气,说一些变态到令
人齿冷的事,再和他相处久一点,搞不好他会逼我切掉小弟弟吞下去,还是快闪
为妙。)问明白了救治阿雪的办法,又拿到了超强力的援兵,事情到此为止是最
理想的,但就在我预备告辞离开的时候,心念一动,生出了一个想法。

  白拉登确实神通广大,手段惊人,刚才的两个协约,显示他本领非凡,但要
说能自称为神,实现我所有愿望,恐怕还说不上,既然前两个协约的代价还在负
荷内,不如用第三个愿望来试试他本领,瞧瞧这个自称为神的绝顶狂人,是否有
名符其实的本事。

  (就试试看吧,反正……我提出愿望,他提条件,要是条件太苛,我也可以
不答应,不至于什么都要被逼着干。)这么一想,我忍不住心内冲动,一句话脱
口而出。

  「第三个愿望,我……我要天下无敌。」

  一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一跳,没想到在我自己心里会有这样的欲望,
更没想到的是,我这句话一说,白拉登连条件是什么都没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直接说一句「成交」「成交?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
我要的东西是天下无敌,你可别塞给我一罐叫做天下无敌的啤酒当了事啊。」

  「不用这么小看人,既然说得出,我当然也作得到,只要你能够答应我,把
这封信送到索蓝西亚的王都,在一间叫做等待的酒吧,给一个叫做银芽的女性,
送信过程保证没有风险,只要把信交给她就成了。」

  说得动听,我要是真的相信送信会没有风险,那就是蠢得该死了。但高风险、
高获益,与得到的利益相比,一点点风险是可以承受下来的。

  看着白拉登手里的那封信,我确实受到了诱惑,经过简短的考虑,我终于从
白拉登的手中接下了那封信。

  「成交!」「很好,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你可能觉得我的要求太简单,其
实那是因为你的愿望并不难。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简单来说,你自己本就有
天下无敌的潜力。」

  「我听你在虎烂……」

  「哈哈,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吗?其实你真的行的,淫术魔法的本代传人,
又已经找到了很好的炉鼎祭品,素质一流,条件都已经齐备,法米特能够天下无
敌,没理由你就不行。」

  我闻言怦然心动,已经猜到白拉登所指的意思是什么了,难道他已经掌握到
暗黑召唤兽的秘密,要传授给我吗?」你手上的东西……是创世圣器的贤者手环
吧?」白拉登的眼神很怪,我索性就学他的生意口吻回答。

  「是啊,你想要吗?我也可以卖的。」

  「不必,你要是有兴趣搜集全套,我倒是另外有生意可以和你做。」

  「呃,你不是想买,那间我这个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抢吧?」「不,我是想
……帮助你天下无敌。」

  白拉登一说完,出手如风,瞬间抓住我的手腕,拍住了贤者手环,一种异样
的熟悉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不对劲,跟着便是头部剧痛,彷佛千针万剌一起扎进
我的脑子。

  这种恐怖的痛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在金雀花联邦,白起就是用这
样的手法,封住了我的阎罗尸螳,现在这感觉又一次出现,痛得我眼前发黑,脑
子几乎无法思考,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两个造成我这种感觉的人,为何都姓
白?他们的气质、狂傲为何那么相似,如出一辙?」你……你……是……白起的
……什么人?」脑里实在太痛,痛楚的感觉由脑门往外扩散至全身,我的牙齿激
烈碰撞,连话都说得不情不楚。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对你而言,他是一个给你找麻烦的小子,
而我……是一个喜欢与人方便,热心助人的正经生意人,所以,我的作法与他完
全不同。」

  白拉登说话同时,我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在轰然一声响后,变成
通体舒泰的畅快,白起当初在贤者手环上头所设下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

  这个封印并不好破,在伊斯塔大战前夕,我曾分别找过万兽尊者、李华梅,
想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帮我破除封印,让我自由使用阎罗尸膛,增加战力,但他们
两人尝试后仍归失败,说是研究不出白起所用的手法,若是以力量硬破,怕对我
造成连带伤害。

  白拉登今天能助我破封,除了力量超卓,见识不凡应该也是个理由。

  「你、你居然有办法解除封印?」「万物元气锁虽然神妙,但要破解并不困
难,只要天心意识的级数高,随手就可解开,更何况我身为一个优秀的盗墓、寻
宝人,擅长破除封印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吗?」「做正经生意也是要货源的,如果不去盗墓,
你以为那套龙牙棋的材料从哪里入手?」白拉登道:「你的这只淫神召唤兽,正
在逐步蜕变为暗黑召唤兽,只要整个程序完成,无敌这个称号不算夸张,不过
……我有个劝告,不到要紧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把这只淫神召唤兽叫出来,因为
暗黑召唤兽对使用者的伤害,不是一时三刻出现,而是随着使用次数增多,慢慢
浮现的。」

  我还记得当初使用阎罗尸螳的时候,惊觉它不但威力超强,最难得的是召唤、
使用时几乎完全不耗魔力,简直是超级理想的完美战斗工具,但听白拉登这样说,
我想使用阎罗尸螳仍是要付出代价,可能还会对使用者造成某种暗伤,随着使用
次数而加深,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回天乏术。

  (嗯,不对啊,这个推论有破绽,法米特也是使用暗黑召唤兽,怎么他就不
是死于暗伤?这一点就说不过去,要再研究一下了。)告别白拉登的时候,我又
想到了另外一点。从实质意义来说,这个天下无敌的愿望有点灌水,说不上真正
无敌的实力,但考虑到交换的代价,我觉得一切还算好,否则若我要求更名符其
实的天下无敌力量,那个代价我未必支付得起。

  「保重,下次有什么好关照,欢迎你再上门,姓白的做生意,童叟无欺,信
我者得永生,一定让你们走的时候心满意足。」

  信我者得永生?我看是不信你的人会马上下地狱吧!你们姓白的没有一个是
正常人。

  聪明人会看场合说话,我自然不会蠢得当着恐怖份子的面,把这句话给说出
来,当下只是假惺惺地含笑握手,然后有多快就跑多快。

  在出发前往索蓝西亚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先做处理的,那就是万兽尊者
的丧礼。

  通常举行丧礼,都会瞻仰遗体,但因为我们身为晚辈的无能,万兽尊者不但
是客死异乡,甚至连尸体都无法保存完好。

  当初把遗体委托给娜西莎丝,是寄有一线希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伊斯塔的
秘术,能够把新死之人给救回来,如果那些传说与神话是有根据,那么这个期望
并非不可能。

  可惜,娜西莎丝辜负了我们的期待,不晓得在伊斯塔出了什么差错,令万兽
尊者的遗体被销毁,别说是治疗重生,就连好好安葬都做不到,这点想起来真是
毕生恨事。

  没有遗体,就很难进行丧礼,但对于兽人们来说,万兽尊者是一个太过伟大
的存在,哪怕是没有遗体,丧礼也要盛大举行,让所有兽人共同怀念尊者的恩德,
所以是预备回到南蛮之后,再举行盛大的哀悼仪式。

  但我没法子跟白澜熊同去南蛮,为了治疗阿雪,我必须争取时间,立刻赶去
索蓝西亚,所以半路上就要与白澜熊等人分道扬镳。

  白澜熊体贴我的心情,也做出适当的配合,就是在这条五色帆船上,趁着三
更半夜,悄悄地举行一个小而隆重的告别式,为万兽尊者致上哀思。

  「尊者生前是一个非常重视血缘关系的人,能够有一个亲外孙在场,替他送
终,这点对他而言,可能比什么盛大仪式更重要。」

  白澜熊说得没有错,这确实就是万兽尊者的个性,我和白澜熊站在一起,把
万兽尊者生前穿过的一件袍子焚化,洒入眼前的茫茫大海,作着无言的追思。

  我看着眼前的大海,心中有许多感慨。我这辈子没什么亲情,变态老爸距离
我太远,要讲说抚养成长的亲情,他还不如我们府上的几个老怪物,而淫乱老妈
我又没见过,真要说能给我亲人的感觉,并且实际对我付出的,也就只有这个外
公了。

  对于万兽尊者,我有着满腔的歉意与感谢,自从知道我的身分后,他确实豁
出一切地在帮我,这样的付出,真的是让我很感动。只可惜,这份亲情持续的时
间实在太短了…

  (外公,你安息吧,谢谢你为卦所做出的一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虽
然我不能保证替你报仇,可是……我一定会谨记你的遗志,继承你的遗志。)要
报仇,就要再对上李华梅,说实话我还真是不太想面对她,彼此有太多的恩怨情
仇纠结难分,激动过后,要说非杀她不可,这话实在很难说。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我把话题转开,问白澜熊有没有和海商王讨论
好酬金。

  「喔,侯爷他说……」

  「等等,什么侯爷?」「咦?你不知道吗?海商王原本是某地的王侯贵族,
后来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事,放弃祖业,出海经商,用这艘五色帆船当行宫,因为
爱穿白衣,所以绰号白衣侯,很多人敬称他一声侯爷。」

  「……我哪有可能会知道,这家伙一下子是恐怖份子,一下子是正经商人,
一下子变成贵族王侯,没事还会跑出去盗个墓,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么的。」

  「哈哈哈,其实这样多采多姿的丰富人生,不是也很精采吗?我就很羡慕呢,
能够度过这样的人生,那才真的是不枉此生。」

  白澜熊笑道:「侯爷他十分客气,刚刚已经命人带来口讯,说钱的事情好商
量,他希望与南蛮维持长久的贸易往来,这次的船资大可半卖半送,大家交个朋
友,慢慢再做生意,还说什么他做生意一定童叟无欺,让我放心满意。」

  「我想,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如果是和普通的奸商做生意,做完你起码
还剩点渣碎,和这一位做生意……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吃亏在什么地方。」

  「哦?永远都不知道,那不就等于没有?这样也不错啊。」

  「笨蛋,我是说你会亏到死得不明不白啦。」

  我斥责了白澜熊一声,却听他说白拉登已经和他说好,会随行护送几十万兽
人回南蛮,并且与各兽族的长老洽谈买卖,保证是互利互惠,绝对没有人会因此
吃亏。

  (真……真他妈的,现在我真的有一种感觉,慈航静殿这次求助自拉登,后
果可能真是释放一头恐怖大怪兽出来了。)这个麻烦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
决,正要再叮咛白澜熊几句话,忽然一声巨响引起我们的注意,转头去看,只见
一个身影从船舱内撞穿木墙出来,造成巨大声响。

  很明显,这应该是有什么意外,甚至是战斗发生,才会把人打得撞穿墙出来,
而这个人的背上有一对雪白羽翼,该是羽族女战士……不,是羽虹!虽是夜晚,
但我仍看清了她,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渗血,似乎伤得不轻,不晓得是被什么强敌
给轰了出来。

  本来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羽虹,突然之间清醒,不但能够和姊姊玩打屁股性
虐游戏,还有办法与强敌交战,从这点说来,人体实在是很奥妙,很多病都可以
好得莫名其妙的。

  羽虹被轰飞出来,看到了我和白澜熊,第一时间振翅朝我们飞来,雪白羽翼
拍动,表情看来非常地焦急,还没靠近,就急呼出声。

  「不、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随口一问,脑里思索,会让羽虹焦急成这样,如果不
是羽族出了什么事,那就肯定是羽霓有事,只有姊姊出了事,才能让羽虹这样惊
恐失措。

  在我问话的时候,羽虹已经急飞到我面前,但可能是因为受伤或冲得太急的
缘故,她一下子没能够停住,笔直朝我撞了过来,势道急劲,被撞到肯定会痛个
好一阵子。

  「小心!」「小心!」我和白澜熊的叫喊几乎是同时出口,但白澜熊却叫得
比我更急,要被撞到的人又不是他,他这反应颇令我惊奇,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
我胸口陡然一凉。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一刻……那种感觉……真的好凉,我确实体会到
什么感觉叫做「透心凉」「可恶!」白澜熊怒喝一声,熊吼声有如震天霹雳,猛
拳击出。若是这一拳毫无顾忌,绝对可以把羽虹的脑袋打爆,但这一击目的只在
逼开,羽虹纤腰一扭,如同一支离弦箭般飞射出去,半途翅膀再一振,瞬间掠出
数十尺外,飘站在一根桅杆上,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放声狂笑。

  这时,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来,在那极凉、极冷的一瞬间后,
冰冷感觉变成了剧痛,随着迅速渗出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大片衣衫。

  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过来,羽虹刚才往我胸口刺了一匕首,而且是有意地
刺杀,绝不是失手,要不然也不会刺得如此之准,还设下这样的一个巧局,先伪
装受伤,令我和白澜熊全不提防,闪电间一击得手。

  「约翰,你没事吧……天啊,你伤好重……来人啊,快来人!」白澜熊的怒
吼声,震动了整艘五色帆船,再加上这一番喧闹,几乎所有人都从房里跑了出来,
查看外头到底发生何事。见到这边情况有异,自然也有医护人员跑过来,试图救
治。

  我看着一大堆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个不停,不晓得在说些什么,自己
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

  羽虹的这一刺,确实是阴损之至,但我脑里仅剩下的一个疑间,就是不解她
到底是出自本意,抑或是受人操纵。很奇怪,相较于我自己的伤势,我更在意这
个问题,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后者,但从羽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前者…

  「约翰。法雷尔!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夭吧!」海风急劲,羽虹充满怨毒的嘶
喊声破风而来,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里,纵使相隔遥远,我还是看见她几次都作
势要飞扑下来,再次袭击,如果不是因为白澜熊与一众兽人高手抢护在我周围,
守得滴水不透,她大概早就飞扑下来了。

  从这样来推,刚才如果不是白澜熊紧急出手,迫退了羽虹,依照她的本意,
绝对不会只剌一刀,而是连刺几刀,非把我胸膛捅烂才肯松手。

  真是倒霉,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要是能适时发挥功效,羽虹那把匕首绝
没可能刺进我胸口;地狱淫神的寄体宿主要危害操纵者时,照理也应该会发生排
斥反应,让她通体剧痛,有如刀割,没法动手才对。这两项保险居然一项也没起
作用;说起来,真是我命该绝了。

  之前在伊斯塔,我明明已经做好准备,愿意赌上性命去面对两个要命的劫难,
结果奇迹似全身而退,哪想到该还的东西始终要还,此刻居然是在这样的一个情
形下,要我还债。

  羽虹凄厉的狂笑声传过来,我露出了苦笑,脑海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外
公,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越漂亮的女人,确实是越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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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第一章堕落蜕变邪恶天使

  淫术魔法的最后一个阶段,地狱淫神,集法米特·修·卡穆的一生智慧于大
成,当修练者能操纵复数淫神兽以后,便能不受六大魔法系混用的限制,自由切
换,不但自身修为提升,也同时助长了女性宿主的魔力,还可以完美控制女性宿
主的身心,真可以说是多功用的「完美」术法。

  不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任何魔法在使用上都会有反噬,
像地狱淫神这样的好东西,反噬时候的伤害也非同小可,而地狱淫神诸多反噬顾
忌里头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来自淫神宿主的伤害。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一个貌美如花,武功或是魔法修为极高的女子,整天被
操来搞去,承受许多变态手法的淫虐,又没有什么好处,是个人都会翻脸生气,
换作是有个女人拿我来练地狱淫神,我也会想要反噬一口的。

  为了要防止宿主的反噬,法米特针对地狱淫神的修练法门进行多次修改,增
添了一堆保护,凭借着魂魄植入,对宿主的身心完全监控,只要宿主萌生反叛或
是寻死的念头,肉体就会承受莫大的痛苦。痛苦的形式因设定而异,像我用来对
付羽虹的手法,就是让身体如遭千刀齐割、万蚁同噬,剧痛与奇痒一起发生,我
想只要是个活人受这种苦楚都会恨不得立刻去死。

  除此之外,女性宿主在与我交合的时候,得到的快感也会加倍,得到其他男
性所不能给予的高潮,名符其实地爽到快要翻过去,假如女性宿主的意志不是那
么坚强,光靠这一点好处,就够让她乖得像条狗,成为性奴战士。

  设计上考虑了那么多,说穿了无非就是糖与鞭子并用,驯服宠物,让宠物乖
乖听话,上阵战斗、上床被搞,千万不要反咬主人一口。

  召唤类的术者,总是面临一个两难的问题。如果供驱使的召唤兽不够强,战
斗时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术者必须拼命增强召唤兽,可是一旦召唤兽强大了,那
就不易控制,随时可能会被召唤兽反噬。我面对的难题正是如此,虽然用各种方
法作防范,但还是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羽虹恨我,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从我们相处的情形来看,也实在没什么
道理她会对我化消仇恨,至于要说她会爱上我,这种狗屁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明知道这个女人危险,要有提防,但长时间的相处,我还是失了戒备。这个
戒备并不是单纯的安全警戒,还包含了心理上的防卫,从我越来越为羽虹着想开
始,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要当主宰者,就应该要高高在上,善用鞭子与糖来统治下属,恩威齐用,却
不是用心去体贴,因为一旦混淆了分际,没有保持好距离,就很容易出问题。

  我没有把握好这个原则,为了羽虹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甚至因为考虑到对
她的影响,连白牡丹我都肯私下放走,这点实在是一个太大的错误,我忘记了自
己的角色,没有做好我应该做的事,就必然会遭到苦果。

  如果我没有失去戒心,那么,羽虹朝我扑跌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提高警觉,
即使让她跌过来,我也不可能不提防她顺势一刀扎来。没办法,这一招太过老套,
过去好多刺客都爱用,若是正常情况下,我看到一个老太婆跌跤朝我摔来,肯定
闪得老远。

  羽虹这段时间以来,精神状况不稳,又刚遭到丧母之痛,我明明知道她是个
危险人物,却没有特别小心,把她当成一个无害的普通人看待,这是我的大失误,
现在也因此要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直透胸口而来的一记冷刃,扎了一下透心凉,要是我能活过
今晚的话,这滋味我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

  「约翰!你怎么样?你可不能有事啊!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我拿什么脸去
地下见尊者……」

  老白,真是感谢你了,你一世英雄,千军万马奔于前而不变色,现在却为了
我胸口插一把匕首,弄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这份关心与兄弟道义,我很感谢你啊,
只是……比起你,现在我更想听听羽虹的声音。

  「约翰·法雷尔!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海风急劲,羽虹充满怨毒的嘶喊声破风而来,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里,纵使
我周围已经被高手给团团围住,羽虹仍然没有要逃跑的打算,看起来她杀我的意
思非常坚决。

  想想这也是不容易,羽虹那一刀扎下,犯上弒主,千刀万蚁之苦应该正在猛
烈发作,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站在桅杆上厉吼大叫,拼命找机会想冲下来补
刀,这份精神力让我很想写个服字,就算是李华梅在这里,我都不晓得她能否做
到。

  羽虹插了我一刀,让整艘五色帆船都像炸了锅,一堆高手围绕在我周遭护卫
之余,纷纷对羽虹破口大骂,但在其中也有人采取不同的态度。

  「羽虹,你别这样,快点下来,什么事情都有话好说。」

  卡翠娜让羽族女战士按兵不动,不要鲁莽飞上天去围攻,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另一方面,她像个谈判专家一样,连连对羽虹喊话,希望她能下来谈判。

  「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约翰提督的作风
虽然容易招致误解,但他其实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数度拯救我羽族于危难中,
你跟随他日久,这些事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啊!」

  卡翠娜身穿一身白,上衣没系扣,露出圆润雪腻的隆起;一条紧身裤,束得
美腿修长如锥,脚上一双长筒靴,油光滑亮,傲然站直在甲板上,高声喊话,像
是鸟群中的孔雀般,雍容华贵,确实有着女王的架势,引起周围兽人侧目,只可
惜……她的话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我不信,羽虹也不信。

  「放屁!什么狗屁英雄豪杰,他除了屌女人,什么也不会,窝囊废一个!我
呸!」

  心情激动,羽虹说话的口吻大异平时,之前她再怎么愤怒,我都不曾听她讲
话如此粗鲁,或许……这不是单纯的气昏头,而是牵涉到人格崩溃之类的深层心
理问题。

  「你这头禽兽,除了搞女人、除了想把我们母女三个搞上床去,你还想过什
么?母女同床叫什么?亲子丼?你他妈的吃得够爽了吧!大声告诉这里所有人,
你吃得爽不爽?搞得痛不痛快?」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质问,由于这种事情太过荒唐,在最初的
震愕感过后,我甚至强烈地觉得想笑。

  周围守护着我的那些兽人、羽族女战士,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想法,倘若不
是我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他们恐怕已经笑出声来。

  是的,只是笑出声来,不是指着我鼻子大骂。虽然乍听之下很吊诡,但这就
是现实,也就是人性。

  当我能够展露出足够的实力,给予人们够多的好处,像这种程度的「个人行
为不检」,只会被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点,甚至可能还是我丰功伟业的一部
分。会因为我上了一家母女而鄙视我、痛斥我的卫道者,不会在这时出现,因为
我已表现出实力,可以践踏普通道德规则的实力。

  反正,自古英雄多好色,打开众多三流小说,爱搞人家姐妹、母女上床、嗜
吃亲子丼的色鬼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只要我能持续「英雄豪杰」下去,给这些人
足够的好处,那么,别说上了羽虹一家三母女,就算把她外祖母也一起抓来上了,
那也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不是很妥当,但无伤大雅,也无关大节。

  这种事情,羽虹她不会懂,之前的她不懂,现在就更不会懂了,所以她还执
着地在这里做着无人重视的控诉。

  「你把我们母女当什么?我们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
道具!在你眼里,除了三个能搞的洞,你还看得见什么?干你娘!我一定要杀了
你!」

  悲愤的鲜红色少女狂吼着,想要不顾一切冲下来攻击,适时出现的卡翠娜张
开翅膀,拦阻在往下冲的航道中央,再一次封住了羽虹的行动,对着她喊话。

  「冷静点吧,羽虹,都已经到今天这地步了,不管你对约翰提督有什么想法,
杀掉他都不能改变什么,你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立场,卡翠娜说着倒向另一边的话,「想一想你过
去的样子吧,还有你一路走来所坚持的东西,这一次你大义灭亲,为姐妹们诛杀
了黑巫天女这个元凶巨恶,这样坚强、执着正道的你,已成了所有族人崇敬的目
标,千万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犯大错啊。」

  「大义灭亲?你们说我大义灭亲?哈哈哈哈?」

  羽虹好像发了狂一样,在桅杆上放声大笑,在强劲的风声中,那个笑声就与
哭声一样,没什么差别。

  「那一天……在那里……娘她往我这边冲来的时候……我……我……我本来
是想要让开的……」

  这可真是惊人的告白,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只要是有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
绝对不会忘记。

  当时,白牡丹正拼命想要往外逃走,李华梅和羽族女战士在后头追捕,而在
白牡丹的逃生道路上,羽虹站在那里,挡住了自己母亲的生路。

  之前在慈航静殿,羽虹为了辟邪守正,与自己父亲心灯居士殊死作战,宁死
不退,她那时候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尊愤怒的正义女神。无论是谁,只要看过她
那时候的样子,就不会认为她有可能因私忘公,就连她亲生母亲白牡丹都不这么
想。

  没想到,真正的答案却是这样。

  如此说来,要是当初白牡丹没有主动放弃,掉头逃跑,想要另谋生路,站在
她面前的羽虹就会主动让路,那样一来,白牡丹就会逃出去,很可能到今天都还
活着,一切也就会被改写了。

  这件事想起来很让人不胜唏嘘,然而,羽虹这个告白所形成的震惊,冲击性
实在太大,所以很多人听了反而难以置信。

  「不,羽虹,你别乱说,这应该不是你的本意,你应该只是……只是因为悲
伤过度,所以弄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情绪,说错了话。」

  卡翠娜道:「你一直都是坚守着正义与公理的啊,你是愿意为了正义而奉献
一切的羽二捕快,这是你最重要的信念,怎么可以连你自己都抛弃这个信念?」

  「正义?呸!公理?呸!守正辟邪?我呸呸呸!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的正义
而战,但战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他们都是被我逼死的,
连我姊姊都疯了,这就是我守正辟邪的代价?他妈的,我不干了……哈哈哈,我
辞职不干了!」

  羽虹放声大笑,虽然那个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哭,不过从某个方面而言,我已
经很久没有看见羽虹这么生气勃勃,她斥骂着信念,诅咒着世界,浑身彷佛被怨
毒的火焰所焚烧,虽然有点怕人,但确实洋溢着一股生机盎然之美。

  以身为主人的立场,我倒是觉得很高兴,我的小奴隶终于得到了领悟,发现
那些东西的狗屁不值,假如她能早点想通这一点,放开那些无谓的原则,那她绝
对不会被我压制了那么久,更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我还有点多余的力气,我一定会为羽虹拍拍手,庆祝她所得到的领悟,
但……以一个被匕首插入心窝的重伤者而言,喘了这么久的气,我已经精疲力尽,
再没有半分多余的力气,仅能在心里发笑,准备好面对我该面对的结局。

  然而,一声惊呼却打破了这紧绷对峙的时刻,吸引走人们的注意力。

  「咦?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随着兽人群中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羽虹身上,因为夜色太黑,
很多东西看得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人们没有察觉到,在黑夜之中,羽虹雪白的翅
膀开始有了改变,从原本的洁白似雪,慢慢开始加深颜色。

  白色的翅膀先是变灰,接着深化变成了黑色,从最初靠近肩膀的一小点部位,
迅速「感染」了其他的部位,这种羽毛颜色异变的现象,之前我从未看过,但好
像在一些记录羽族生态的典籍中,阅读过相关的记载。

  但真正重要的一点是,在羽虹翅膀起异变的瞬间,我的身体也起了变化。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我体内生效,实际造成的影响就是胸口疼痛减轻,被羽
虹一刀捅开的伤口,冰冷的感觉更甚,像是把伤处给封冻住,不仅停住出血,更
缓慢愈合,让本来要气绝身亡的我,得到一线生机。

  这件事很是莫名其妙,但除了我本人以外,还没有其他人发现这点。随着这
股力量源源不绝地灌入,我神智顿时一醒,很快便察觉到这股力量的源头,不是
自外而来,是源自我本身。……不知道为什么,与我灵魂结合的地狱淫神在骚动,
彷佛呼应着羽虹的变化。凰血牝蜂往外释放惊人的能量。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正自纳闷,周围的兽人已经忍耐不住,鼓噪起来,对着半空中的羽虹发动
攻击,扔出手中的武器,希望把羽虹给打下来。

  这种攻击威猛有余,准头却不怎么样,又受到船上的缆绳、杆桅限制,兽人
们的重兵器纷纷落空,还把甲板给砸出洞来,羽虹展开翅膀,在半空中穿梭闪避,
迅若疾风,那些投掷用的重兵器根本连她袍角都沾不着。

  不过,并不是什么攻击都对羽虹没有威胁性。混战之中,有个人无声无息地
上了杆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就连羽虹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直至到了近处,
才冷不防地划出一道黑色的刀光,奇袭向羽虹的背后。

  专业人士不愧是专业人士,这一刀事前全无征兆,确实不辱忍者的名号,刀
光的边缘都沾上了羽虹后背,只可惜实力上有着老大一段差距,惊觉受到奇袭的
羽虹反应奇速,飞起一腿,后发先至,狠狠踹钉在未来的胸口。

  「暗算我?你当自己是鬼魅夕吗?」

  羽虹的反击既狠且辣,这一击不但将未来手中的刀给踢飞,多半连这小子的
肋骨都踢断了。

  我想不通为何未来会冒着风险,在这个时候去暗算羽虹,但在这一刻,我确
实很感谢这小子,因为羽虹发出攻击的时候,一条修长美妙的结实玉腿,自朱红
武斗袍服下有力地踢出,红袍扬起,不但让我们尽览粉腿的姣好,就连那细绳组
成的丁字裤、裸露出大半的小香臀,都看得清清楚楚。

  兽人们或许很少看见这么美的雪白屁股,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即使是
我,都觉得哪怕自己今天要死,死前能看见这么美好的景色,也算是可以瞑目。

  对于这么美丽的艳色,我们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如果说有人对美腿、香臀无
动于衷,那绝对不是个正常人,至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过……不正常的事情,在今天晚上已经太多了。

  在众人对羽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卓然人影出现在帆船最高的杆桅上,毫
无半点预兆,没人发现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像个
王者般站在最高的杆桅上,迎着强猛的海风,睥睨着脚下一切。

  「呵,五色帆船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晚这场戏真是精采,让人热血亢奋,
不过,客人表演得那么开心,作主人的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未免有亏待客之道。」

  白拉登微笑道:「我很久没有表演杂耍了,难得有这个机会,现在替各位表
演一点余兴节目。」

  在微笑之中出手,五色帆船的主人亲自展示神通,只是一下轻轻的举手,整
艘船上的缆绳全都断裂,跟着所有缆绳像是活物般舞动起来,像是千百条黄蛇,
追踪着半心空中的目标。

  羽虹展开双翼,在空中穿梭飞翔,躲避着千百缆绳的追踪,速度奇快,但缆
绳来自四面八方,并不急着追人,只是封锁各处死角,编织出一张大网,让羽虹
无处可逃,而且在编网的过程中,缆绳还不住分拆,变成无数的细丝,覆天盖地
般洒下。

  在这张疏而不漏的大网捕捉下,羽虹展翅飞行的速度虽然快,终究还是没有
快到可以从网中逸去的程度,很快地就落网了,而在落网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
更证明五色帆船之主,这位海商王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羽虹落入网中,虽然还在挣扎,但已可以看出她无力挣脱,束手就缚是早晚
的事,可是,也不见白拉登做了什么,千百条缆绳上所伏藏的力量起了变化,甫
一沾到羽虹身上,就看到火花四冒,电光窜闪,竟是带着强大的电流。

  「啊……」羽虹惨叫一声,从半空中坠坠落,被千百缆绳缠了个正着,这些
缆绳不是单纯的捆绑,比较细端的部分甚至刺穿皮肤,入肉锁骨,把羽虹给彻底
制服。

  捕快对付一些极凶悍的强人时,会用铁炼穿锁过他们的琵琶骨,或是用类似
方法扣住他们的关节。这类手法不但伤害性极强,而且非常痛楚,即使是身强体
壮的大汉,都很容易痛晕过去,所以才会被视为禁忌,现在这等酷刑直接用在羽
虹身上,姑且不论该与不该,白拉登的手段实在是很毒辣,我强烈怀疑他是在向
我们示威。

  「哦,不错啊,居然没有晕过去,忍痛的本事比男子汉更强,这是因为精神
已经凌驾肉体?还是平常练习有素呢?咦……原来你已承受千刀万蚁之苦,不简
单,不简单,多种人间极痛加在一起,你能承受得住,这本事更胜须眉汉啊。」

  白拉登笑道:「小姑娘,你的意志力很惊人,非常优秀,我很喜欢你啊。」

  「喜欢你」这三个字有很多意思,但从白拉登口中说出,意思绝不是我们想
的那一种,更绝对没有半点暧昧,事实上,就连那些不晓得胆怯为何物的兽人,
此刻都为下海商王这个人而打起寒颤。

  相形之下,羽虹的表现就只能用勇猛无畏来形容,被电绳锁骨、缠筋的她,
向白拉登怒目而视,像一头凶狠的母兽,高声咆啸,做着恶毒的诅咒,浑身鲜血
涔涔,往下滴落;不再洁白的一双翅膀,已经完全变成漆黑,那种浓烈的黑色,
浓得彷佛随时都会滴下墨汁来。

  如果要为复仇女神的塑像选一个范本,那么,此刻的羽虹绝对是最佳选择,
她的怨恨不仅是针对我、针对己身命运,更是针对这个世界,那种怨毒让人看了
胆颤心惊,碰到胆小一点的,可能还会被吓得尿湿裤子。

  但很遗憾的一点是,羽虹碰到了一个太恐怖的对手,即使是复仇女神,要单
挑大魔王也是不够格的,自从见到白拉登本人到现在,他虽非完美,却是无懈可
击,我找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弱点,羽虹落在他手里,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只有换
得一身鲜血不住滴落。

  然而,这一切挣扎真的毫无意义吗?

  我想事实并非如此,羽虹的反抗与挣扎绝非毫无意义,白拉登虽然厉害,但
他恐怕也没有察觉到,在羽虹竭尽全力,痛苦挣扎的同时,那股在我体内激烈翻
涌的能量,也如同大海涨潮般不住掀起高峰。

  我满腹疑惑,这股能量突如其来,虽然源头是地狱淫神,但我却全然想不出
为何会有这种现象。

  (不过,宿主的情形会影响淫神兽,但淫神兽的变化同样也会反过来影响宿
主,羽虹……她应该不会这么一直下去的。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我脑中生出,羽虹那边就发生变化。本已浑身浴血的少女,
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凄厉可怖的气势,彷佛地狱之门在她体内打开,冲天怨气从她
体内疯狂窜出。

  与此同时,羽虹各处伤口所流出的鲜血,迅速污化,变成墨汁一般的深黑色
流下,就连眼中的泪水都污化成黑,形成了一幕让人怵目惊心的景象。

  随着这些异变一同发生的,就是羽虹的力量开始三级跳。这些年来经过许多
磨难,羽虹的武功一日千里,现在已经是第六级顶峰,随时会进入第七级的程度,
但此刻她周身真气鼓荡,激起猛烈劲风,狂吹向四面八方,竟然已经取得突破,
进入第七级的境界。

  甲板上的兽人群、羽族女战士大为吃惊,议论纷纷,没有人知道羽虹身上为
何会发生这些现象,但白拉登却是一个例外,这些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正掌握
住一切的他。

  「哦,完成度很高的堕落现象啊,很有意思,让我再帮你一下吧……」

  羽虹的力量突破至第七级,护身威能激增,正在控制电绳的白拉登应该感受
得到那股反激劲道,可是他恍若未觉,微微一笑,千百条电绳上所闪烁的紫光陡
然倍增亮度,电芒窜闪,火花喷射,反过来将羽虹周围卷动的狂风压下。

  两股力量正面对撼,羽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她不住提升中的力量并未见
底,反而在敌人压迫下遇强越强,浑身的黑泪、黑血袅袅发散,竟然形成一股黑
雾,翻涌滚荡,朝四周扩散出去,却又为电光所迫,离不开羽虹周遭一尺范围。

  这无疑是一场纯力量的比斗,白拉登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羽虹的潜力无限,
不住提升,看不出哪一边的胜算较高,反倒是让甲板上一众观战的人们心惊肉跳。

  很快地,羽虹整个身体都被黑雾所吞噬,我们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正当我
们以为这场比斗还要持续很久,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那些包裹着羽虹的黑雾蓦
地有了异动,幻化出无数骷髅形象,向四面八方飙射出去。

  怨气凝成骷髅形象乱射,碰到周围的电网,形成连锁爆炸,而我们很清楚地
察觉到,爆炸威力不停地往上攀升,代表着羽虹的力量往上突破另一高峰,由第
七级的初阶、中阶,很快便到了第七级的顶峰力量。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在我所听过的各种奇闻轶事中,从没听过有人可以
用这等速度提升力量的,而若这样下去,那个结果是……

  最后,必然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黑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形象,张开大口,
怨气冲天,猛往白拉登噬去。

  一直没有具体动作,纯以力量控制电绳的白拉登,眉头一扬,双掌合十,和
巨大骷髅黑雾对撞,羽虹的力量瞬间往上突破,浓烈黑雾席卷八方,与千百电绳
一碰,轰然巨响声中,把周遭的电网全数炸成飞灰。……第八级力量!

            第二章木桌热汤幸福梦境

  在我的小队中,羽霓、羽虹、阿雪是战斗主力,三个人不但资质一流,更分
别修习上乘技艺,在我的规划与预期中,她们三个成为绝顶高手是早晚的事,假
以时日,可能十几年或几十年后,她们很有可能取得最强者的称号,还有足以雄
霸一方的力量。

  若问我她们三人之中,谁能最先取得最强者称号,我会觉得是阿雪,毕竟她
根基最好,现在已经提升到第七级修为,领先其他人,又有万灵血珠、创世圣器
辅助,应该不久就能取得突破,提升到第八级修为。

  然而,我怎样也料想不到,会是羽虹以这样的方式取得突破,率先一步把力
量提升,闯入同辈中无人企及的第八级力量!

  一级之差,天壤之别,无论是武道或魔道,不晓得要多么辛苦才能提升到第
八级境界,在近两百年的历史中,这个力量足以被冠上「最强」称号,甚至还一
度是横扫大地的无敌象征,羽虹以不满二十岁的妙龄之年取得这力量,相信是近
两百年内的第一人了。

  创下这个纪录,足以光宗耀祖,但很可借的一点,就是羽虹这力量维持得并
不长久。

  宿主的状况会影响淫神兽,淫神兽的变化也会影响宿主,这是地狱淫神的铁
则,羽虹力量的激增也影响了凰血牝蜂,换作是平常,我可以把凰血牝蜂调整、
驯服,但此刻身遭重创,无力操作,失控的凰血牝蜂就反过来影响我身体,令得
心脏狂跳,血流加速。

  在羽虹突破第七级力量的瞬间,我心脏每分钟激跳两百多下,重伤的肉体不
堪负荷,大量鲜血从口鼻疯狂溢出,身边的人只以为这是匕首刺伤所致,根本不
晓得我的状况,眼看就要碎心而亡,冲上第八级力量的羽虹终于支撑不住,力量
忽然疯狂下降。

  第八级、第七级高阶、中阶……这种力量的疯狂下跌,通常牵涉到走火入魔,
对身体的伤害极大,羽虹在重伤之下,力量竟然跌破第七级,只剩下一开始的第
六级力量,与白拉登的电劲一撞,登时溃不成军。

  「啊……」羽虹惨叫声中,整个人被轰得穿出黑雾,断线风筝般飞坠向茫茫
大海。在她穿出黑雾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情景。

  为了要容纳强大的力量,武者必须要拥有强健的肉体,但若超过负荷的力量
一下丁涌入,倒楣的话,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即使能够硬挺过去,肉体为了要
承受,往往就会发生异变。

  飞摔出去的羽虹,左手、右脚很不对劲,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看起来
不太像是人形肢体,其爪如勾,尖锐锋利,很像是鸟类的尖爪。诡异的肢体,似
是瞬间退化,变成了某种半人半兽的邪物。

  整个过程仅是简短的惊鸿一瞥,但这邪异的形体却令我脑中灵光一闪,好像
想到了什么。

  半人半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身旁这群兽人全都是半人半兽,羽族本
身也是半兽人的一支,在进化成今天这型态之前,搞不好远古时代的羽族就是有
翅膀、有鸟爪,所以,羽虹的肉体变化是一种反祖现象?

  似乎解释得过去,但我却联想到在封灵岛之战、巴格达之战中所见,法米特
无敌于天下的暗黑召唤兽,那些淫神兽堪称是昆虫与女体的至美结合,散发的感
觉就与羽虹一样邪恶、诡异。

  (难道……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是……我之前是不是搞错了?活人血祭要威
力强大,除了祭品的数目要多,还有可能是……

  几个模糊的念头来了又去,我忽然觉得好疲倦,意识越来越昏沉,在兽人们
的齐声惊叫中,好像有个人把我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去,跟着,我就完全失去意
识了。

  「……为什么要我救这小子?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找我办事的代价通常都很
大,多数时候还会搞到人得不偿失。」

  「因为这个人太过重要,非救不可,代价不管大不大,都不是问题。」

  「哦?这个人有什么重要的?不过就是废柴一条,我看不出这人有什么重要
性可言。」

  「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儿子,就算天大代价也要把他救活过来。」

  「是吗?那么……欢迎这位老板来光顾生意,本店童叟无欺,信我者得永生,
一定让你心满意足。」

  恍恍惚惚中,我听到有人这么交谈着,口音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太起来,
跟着,我便陷入深沉的睡眠。

  睡眠之中有着梦境,梦境里是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独行,最开始并没有什
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熟悉,但很快我就明白过来,知道为何会有那种熟悉。

  「出来吧,别一直躲着。」

  我的话才一出口,黑暗之中忽然大放光明,一道美丽的身影悄然出现,连本
来的黑暗环境都起变化,一眨眼的时间,我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窗明凡净的木屋中,
和煦的晨光透射进来,把屋里照得甚是明亮。

  独坐在一张四方木桌前,桌上有一个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支洁白的月季,
甜甜幽香,中人欲醉;桌面上的四色菜肴,并不是什么精巧夸张的名菜,只是很
普通的家常菜色,有鱼、有肉、有蛋、有青菜,旁边一只天青色的酒瓶与小杯,
杯中琥珀色的透明酒水,倒映出周围的景象。

  环顾这间木屋,家具非常简单,就是几张椅子,一张四方木桌,还有一张很
简陋的木床,但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是有人很用心在打理
的;床上的被褥,看起来很柔软,散发着温温、暖暖的太阳芬芳。

  和风自明亮的窗台吹进屋内,带来外头的草香、花香,还有森林的复杂气息,
当我侧耳倾听,屋外的鸟叫虫鸣,一一清晰入耳,就连风吹过树梢,枝叶摇摆的
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实、自然,没有什么很让人惊奇的地方,但很让我
不解的是,我生平第一次为了这种平实而感动,甚至是感动到有点想落泪的程度,
这实在是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不是难过,也不是惊喜,就是很单纯的……感动,彷佛毕生所追求的东西,
在这一刻让我真正拥有。

  只是,这份感动还有点缺憾,不是那么完美,在最关键的地方好像少了点什
么……少了……少了一个共同分享的人。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中出现,耳边就听到「哗啦哗啦」的流水洗涤声,抬头一
看,前方一个半开的木门后,有一个美丽的倩影,正在那里哼着歌,轻轻摇晃。

  门后是一间厨房,正在水槽前洗涤碗盘的她,身上除了一件香槟色的围裙,
就什么都没有,赤裸裸的雪白胴体,显现出她的风情万种。

  低垂的领口下,34F的雪腻酥胸,浑圆饱满,几乎就要从领口满溢出来,
让人看了心猿意马;右肩有条蕾丝饰带斜斜地画过胸前,收束到不盈一握的纤腰,
更显得两团雪乳的高耸;围裙底下是她圆翘多肉的臀部、修长玉立的双腿,由于
她是半俯着身的迷人姿势,双腿分外直挺,看起来比实际身高还要高。

  白皙滑腻的肌肤,在阳光下白里透红,双颊现出水蜜桃般的色泽,脸上一双
弯弯的秀眉,在晨光下蓝如澄空的双眸,被两道浓密而卷曲的睫毛半遮住,小巧
挺翘的鼻子像是雕出来的,玫瑰花苞似的双唇,似在吸引男人去狂吻;灿烂如火
焰的红发四散在肩上,让她看来像个闪闪发亮的明星,狂野而迷人。

  一种裸体围裙的打扮,我之前看过几次,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阿雪为了哄
我开心,特别穿了一次。当时,围裙内丰满肉感的胴体,还有H罩杯巨乳的视觉
震撼,让我觉得此生不会看到比这个过瘾的东西,但此刻……我发现自己错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是不是人家做得不好吃啊?」

  一声娇嗔,离开了厨房的小美人儿来到我身后,从后头将我搂住,在我耳畔
亲昵地一吻。

  「这顿饭是用来庆祝你的伊斯塔大捷,在百万军队与绝世强者的围杀下,全
身而退,足堪夸耀不世功绩,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做得那么好。」

  这些话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当她伴随着说话,将那沉甸甸的雪乳贴在我背上,
变成一份超甜蜜的负担,这些话听起来就是「份量十足」。

  「唔,谢谢……菲妮克丝,你……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菜啊。」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制造幻象是菲妮克丝最拿手的技巧,别说
是弄几盘菜,就算是要弄出一桌大宴席,那也不过是弹指闻事。

  只是,不得不对菲妮克丝说声赞,她为我准备的这个梦境,捕捉到了连我自
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欲望,给了我一个很温暖的美梦。

  看着身旁装扮性感的小美人儿,我还是第一次体会裸体围裙能够美到令人感
动的地步,雪乳、美腿、香臀,这些在围裙底下若隐若现的妙物,看起来彷佛是
一种上天赐与的恩惠,让我得到救赎。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坏坏的哥哥,你这样看得人家感觉好怪喔。」

  菲妮克丝低声笑语,素来大胆火辣,烟视媚行的她,这时却两颊酡红,轻抿
着唇,害羞得像个未解人事的小处女,一手扯着围裙裙襬,慢慢晃动,这个迷人
的小动作让我看得胯下火起,恨不得马上把她推倒在桌上,大干一场。

  「不要心急,慢慢来,先吃口菜!」

  把我的欲火挑逗起来,但在我有实际动作之前,菲妮克丝就抢先夹了口菜,
放到我嘴边,而我也只有按下色心,把这口菜给吃了,不想因为一时急躁,破坏
了此刻的美好气氛。

  「再来一口,这次试试看红烧肉,哼哼,人家准备了好久,精心烧给你吃的
喔。」

  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幻,但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还是很舒服,或许恶魔
的媚惑手腕实在太高明,不仅懂得妖媚,也晓得用纯洁可爱来掳获人心,吃着她
一筷一筷夹来的菜,竟然让我有一种安心感,甚至……是幸福。

  「好吃吧?人家一直想这么做菜给哥哥你吃,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好开心
呢。」

  这个美梦太过醉人,甚至让人舍不得醒来,有那么几分钟的短暂时间,我真
的觉得自己好像结了婚,菲妮克丝就是我的小妻子,我们两个就在这幸福的小天
地共浴爱河。

  感觉真是甜蜜,不过,这种感觉却只有一瞬间,因为幸福这个字眼太不适合
我们,一个恶魔、一个贱人,那种字眼我们受不起,还是回归属于我们的风格才
是正理。

  「好了,不要在这边玩家家酒游戏了,你这次出现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了吧。」

  我这么说的时候,菲妮克丝眼中好像闪过一丝遗憾,但当我探手进入围裙底
下,搓揉光裸雪臀,一把攫住坚挺美乳的时候,她却露出一副非常舒爽的表情,
像是很享受我的抚摸。

  「要爽等一下再爽啦,到底有什么事,你先说了再爽……嘿,你总不会说自
己是专门来这里玩家家酒的吧?」

  「嗯,是专程来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太健忘的话,应该记得……你的愿
望口剩下最后一个啰。」

  菲妮克丝微笑说话,我登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忘,倒是没有忘记,但如果可以,我确实不太想记起这件事,毕竟债主上门
讨债,自己又不想还债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记得太清楚,比较轻松自在。

  当初与菲妮克丝的约定,出卖灵魂换得的五个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四个。

  第一个愿望,希望阿雪永远没法离开我身边,虽然许愿得颇为笼统,但大体
上还是获得实现,目前阿雪是被绑死在我身边。

  第二个愿望,希望菲妮克丝帮忙摆平蛇族与娜塔莎,结果引动大日天镜的奇
迹,阿雪首次使用大日天镜,一举干掉了强敌。

  第三个愿望,希望能明白当年萨拉城中的旧事,因为这个愿望,我不但知道
了月樱的秘密,甚至还回到过去,与李华梅结下不解之缘。

  第四个愿望,希望从黑巫天女的杀局中力挽狂澜,这愿望最后换来法米特的
再现人间,以他所向披靡的魔力扭转干坤,消弭与夏洛堤的百年恩仇,换来伊斯
塔一役的大捷。

  回顾这四个愿望,菲妮克丝都是顺水推舟,没有哪一个是靠她本身亲力亲为,
有投机取巧之嫌,不过以结果来讲,四个愿望都获得完美实现,我虽然想要挑毛
病,却也没什么可以挑,不得不认帐。

  所以……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可以许了。

  许最后一个愿,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真正麻烦的,是许完愿以后的事,当
初讲好是要出卖灵魂的,虽然详细情形没问清楚,但不晓得是不是愿望一达成,
灵魂立刻被取走,换句话说,也就是没命了。

  和绝色美女谈生意、拿回扣,搞搞暧昧,这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过如果是要
命的生意,那就还是敬谢不敏,早点赖帐逃跑算了。

  「这个呢……我想……嗯,第五个愿望,我要好好想一想,毕竟是最后一个
愿望,不能随便浪费,要想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才好……」

  我沉吟道:「如果能够让我再许一百几十个愿望,那就再理想不过了……」

  说归说,但这种太过出格的美事,我其实是连想都不敢想,菲妮克丝好像也
看穿,我的打算,没有答话,只是嫣然一笑。

  「正事可以晚一点再谈,现在是庆祝的时候,既然享用完餐点了,想不想来
一点比餐点更好的东西呢?」

  「哦?什么?」

  「餐后甜点。」

  菲妮克丝笑得极为妩媚,说出那句经典名言,「COFFEE?TEA?O
RME?」

  就一个男人而言,怎么可能会在这个问题前做出错误选择,我一下将她搂抱
起来,也不管桌上还没收拾,横臂一扫,把什么碗碟都扫落地面,直接就把菲妮
克丝放在桌上。

  「别浪费啊,那酒很名贵的……」

  「啰唆什么,这种时候谁还喝酒,要喝也是喝奶了。」

  我笑嘻嘻地拨开菲妮克丝的手,抚摸起她的玉乳,即使隔着围裙,手上还是
清楚感受到奶子的结实和弹性。

  菲妮克丝轻叹出声,被我摸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围裙底下没有半片布料,我
的手直接在她娇嫩肌肤上游走,当手指按在她的雪臀之上,她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发出一声呻吟。

  我本来想要帮菲妮克丝把围裙脱下,但转念一想,这么一件根本没法蔽体的
单薄围裙,脱与不脱没有太大差别,反而更增情趣,于是便放弃脱衣的念头,只
是简单地把自己衣服除去,跟着便低下头,一边亲吻着她的雪乳,一边爱抚着她
的花谷。

  菲妮克丝是一个极优秀的床伴,在我这么做的时候,她会用手握住我挺立的
肉茎,力道恰好的上下套弄;而当我爬下身去舔她的花谷时,她也会很主动地调
整位置,抓起肉茎把嘴巴凑上,动作很熟练。

  菲妮克丝的奶子和屁股都结实又有弹性,皮肤滑嫩吹弹可破,身上的体香、
呻吟时的气息都令人迷醉,具有恶魔般吸引力的胴体,好像把我体内所有的欲望
都勾引起来,当我压在她柔软的身上,满心所想,就是恨不得把我整个人塞进她
的体内。

  滚烫的肉茎一进去她温热的体内,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插进她膣道的最深处,
菲妮克丝「啊」的一声,双手抓住我的手臂,她皱着眉头闭眼,我腰一沉,便开
始用力地直上直下,虽然不快,却狠狠把肉茎插进她的身体里面。

  典雅的围裙被胡乱翻起,我陶醉在进入菲妮克丝体内的快感中。膣道里的肉
壁十分灼热,像是要熔化开来的媚肉,紧紧地缠绕住我,彷佛是一朵盛开的妖淫
肉花,在渴求着唔口我生命精华的汁液。

  随着进入的节奏,菲妮克丝星眸半睁半闭,发出有点稚嫩的呻吟,令我欲火
更加高涨,于是我双手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白嫩光滑的双腿大大分开,让她的花
谷向前挺出,泛着蜜浆的两瓣娇嫩花唇便自动向两边分开,然后我把肉茎用力插
进她体内,使尽我吃奶的力气,干着眼前这个艳丽的小恶魔。

  「嘿,如果把你干得爽了,要出声喔!」

  我一边动一边跟她说:「应该不会痛吧?」

  菲妮克丝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气喘吁吁的说:「嗯!不会!」

  有这个回答,那我自然就不客气的继续运动,其实在某个力道上,不但有操
穴的快感,又不容易射精,女人也会很舒服,这是我的经验。

  抽插了一阵子,我坐到椅子上去,把菲妮克丝又香又滑的肉体抱过来,让她
在上面,她有气无力地动了一下子,便趴在我的身上说腰没力气了,我只好抱着
她,肉茎从下面倒插进去,她两个肥白雪嫩的奶子整个压在我胸口,我双手抱起
她的肉臀,掀起围裙,一上一下套弄着,倒也蛮美妙的。

  我抱起了菲妮克丝的上半身,让她稳稳坐在我大腿上,用她自己身体的重量,
在我的大腿上往下沉,更进一步地深入结合。

  菲妮克丝「咿」的一声,脸向后仰起。

  「哥,哥哥……啊,啊啊啊……」

  「一爽起来就叫哥哥了?嘿,别只是这样叫啊,自己把屁股晃动起来给哥哥
看。」

  我用手帮助着菲妮克丝,激烈地上下左右的扭动着,同时也重重压住嘴唇,
夺取了她的舌头,恣意吸吮着。

  围裙在激烈的动作中半脱落,菲妮克丝F罩杯的雪奶有一颗露了出来,抖动
不休,她沉浸在肉欲的狂潮中,张开着嘴,开始像磨盘似的大力扭动屁股。

  「啊,喔喔!……啊啊啊,啊喔!」

  深埋入她体内的肉茎,感受到她膣道猛烈的紧缩喷潮,挤压得肉菇湿淋淋,
我一爽就用力捏着她的蓓蕾,让她痛爽得弓起身体,再度喷出潮水来。

  「喔……啊……啊……呜呜……来了啊……喔喔喔……来啦……啊啊……」

  「啊……好哥哥……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妹妹……喔……被插得
……呀……呀……好爽……啊……顶到了……别停啊……」

  「嗯,你这骚……实在……嗯……很不错,又窄又暖……干起来……喔…
…又顺畅……啊……真是舒服呀!」

  「啊……好哥哥……你行行好……轻点……啊……要被你……插破了……喔
……不要那么……呀……用力……嗯……」

  边听着她的淫叫,我的肉茎则狠命地猛抽,在小恶魔热热的膣道里反覆抽插,
眼睛看着那根肉棒推着蜜唇一下子进去、一下子出来,洞里头越来越热,而冒出
的淫蜜也越来越多,那溢出来的汁液晶亮而透明,漫流到小恶魔的肛菊上形成亮
亮一层,好似敷上面膜一般。

  片刻之后,阵阵快感逐渐加深,两个人都已接近颠峰,尤其是菲妮克丝,被
我连抽带撞一阵猛攻,膣道里已是不断痉挛,一股阴精潮涌般涌着向子宫口喷出,
膣道内壁一阵收缩,紧紧夹住肉菇不放,同时胯下拼命上挺,使膣道将我的肉茎
全部吞没,两条浑圆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我的腰身。

  「慢一点,不用那么急,你快完了,我这边还早咧。」

  我放慢了抽插的节奏,要已经半高潮的菲妮克丝爬起来,调过头去。

  非妮克丝把姿势趴好,手肘支撑在床上,丰满的屁股翘起来,围裙被掀在腰
上,双脚微微张开。

  看了这个模样,我反而不急着马上提枪上阵了,先爱抚了一下她的臀部,还
有纤细的腰、裸背的肌肤,然后一边用手把玩她的豪乳,一边用嘴舔她淫水泛滥
的花房,菲妮克丝立刻发出苦闷的哼声。

  「进来!」

  菲妮克丝娇喘的说,同时还抓着我的手,往她的巨乳挤压。

  我马上懂她的意思,趴在她后面,双手握住柳腰,摆好姿势后,再度将肉茎
插进去抽送,我从后面看着这具发情的女体,这种肉贴肉的背后交姿势,似乎带
给她极大的快感。

  「喂,你主动勾引我,是不是想要我抱你,想要我干你?」

  「嗯……对……想……」

  「每次我抱你的时候,你都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好兴奋?」

  「对……嗯……很兴奋……很想要你……」

  「我要出来了,可以吗?」

  「嗯……好……」

  我像抓狂了一样拼命的用力去撞击菲妮克丝的屁股,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最后奋力一顶,好像要把肉茎连同肉囊塞进她花谷里一般。

  在小恶魔的娇哼声中,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浓密的精浆喷射而出,抖了好几
次,好像永远射不完似的。

  菲妮克丝只是紧紧地搂抱着我,好像一松开手就会永远见不到面似的,用双
手环抱住我的背,就连一双玉腿都紧缠在我的腰上。

  「……帅哥哥,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聪明的女人,往往都是利用云消雨散的那一刻说话,那时是男人意志最不清
醒的时刻,不过因为我吃过太多的亏,所以一听到这样的开头,就有了警戒心。

  「什么事?如果是煞风景的事,就以后再说了,别破坏今天的好气氛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点职务调动,还有生涯规划上的问题而
已。」

  菲妮克丝捧着我的下巴,轻声道:「我快要调职了,做完你这件工作以后,
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我心头投下一颗炸雷,我忽然省悟,菲妮克丝今天出
现很可能就是为了要来说这一句话,而整件事情更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因为
尽管她的语气听来平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另一种情感。

  那种眼神……非常地哀伤,甚至说得上是凄然欲绝。

  这个……是某种诈术吗?

  我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想到这一顿家常饭,还有菲妮克丝穿着围裙做饭的样
子,我忽然觉得……我没有办法怀疑这个女人。

  跟着,菲妮克丝吻了上来,在肢体交缠的这一刻,我们激烈热吻,彷佛这一
吻将直到天长地久。

            第三章在商言商以物换物

  我读过的恶魔学书籍中,记载在册的恶魔种类多如天上繁星,真是多不胜数,
基本上,恶魔是一种在本质上超越人类的先进生命,不但躯体强健,还具有多种
特殊异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受到限制,在人间界无法自由活动,这边恐怕早就
被魔族给占领了。

  菲妮克丝每次出现都是在我梦中,或是直接让我产生某种幻觉,依照恶魔学
中的分类,她应该是属于某种梦魔,影响人们的脑部、操纵人们的梦境,只要本
身的精神力够强,在她所创造的世界里,她几乎是无所不能。

  与菲妮克丝在梦中会面,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这次会面我预期她会对我
说些什么,按照往例,通常都不会是好事,所以我一直在小心戒备,不敢大意,
生怕突然被扔个大炸弹下来,手足无措。

  不过,这颗大炸弹我最后还是硬吞了,菲妮克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太
具有震撼性。

  『……做完你这件工作以后,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本来,这似乎是
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事,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可以许,当这个愿望也结束,被
取走灵魂的我就要没命,菲妮克丝结束我这件工作,大家以后当然是没机会碰面
了。

  然而,从这个小恶魔的语气与眼神中,我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她眼神中
所流流露的哀伤,暗示着一种永诀,而且这份别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自己的
问题。

  说到底,我真正害怕的不是离别,而是菲妮克丝眼中的那份伤心,我不晓得
她为何那么难过,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她别这么伤心。

  我想问理由,但菲妮克丝抢先一步吻住了我。这个吻看似热情,可是我却能
明白吻中所蕴含的讯息,菲妮克丝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还马上要消失,所以
才这么堵住我的嘴。

  这一场木屋午餐、围裙丽人的温暖美梦,很可能就是诀别信号,给我一个最
后的美好回忆。若是此事属实,那么我必须把握最后机会,因为要是我就这么与
菲妮克丝分别,很可能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为了这份恐惧,我努力地结束这一吻,想要分开,但另一方面却紧抱住菲妮
克丝,生怕她就这么溜走,而熟知我作风的菲妮克丝,则是做着与我相反的事。

  时机稍纵即逝,最后我还是那个输家,当我开始意识模糊,眼前景象慢慢化
成一团白光,我努力瞪视着菲妮克丝美丽的眼睛,竭力想问着她:为什么?

  疑问没有答案,菲妮克丝消失了,整个世界也归还虚无,当我又是心急,又
是扼腕,脑里却忽然冒起一个念头。

  菲妮克丝每次让我做梦,我的身体都会有反应,倒楣的时候甚至会做出一些
不雅动作,这一次不晓得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醒来?

  只希望……不会是一个太糟糕的情形吧……

  「呜……我……我怎么了……」

  眼前的一片空白阴沉下来,开始有了色彩,我回到了现实世界,清醒了过来,
所感觉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我正搂抱着某个人,抱得很紧,彷佛一放手就会永
远失去这个人。

  这实在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在梦里,我抱着菲妮克丝,与她的亲密接触像是一首情诗般动人,但在现实
世界,我抱着的这个人,不仅不是个美人,更百分百不是女人。

  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无论双方的相貌如何,都说不上是一件赏心
悦目的事,而我抱他抱得如此之紧,更是紧到让我自己都恶心起来。除此之外,
这人的手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我苏醒过来之前,他正拿着这把刀在床边削水果。

  我虽然很讨人厌,但会来探我病的人也是不少,在这些人里头,有可能会为
我削水果的人……嗯,其实真是可以不用猜了,这根本就是不良中年的招牌动作
之一。

  每次与菲妮克丝作淫梦,醒来有很大可能都是碰到不良中年,对他所做的不
雅动作真是数也数不清,让我连杀人灭口的兴趣都没了。

  不过,这次比较糟糕的一点是,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似乎不是只有我与茅延
安,在我紧抱茅延安的同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那是某个人因为太过震惊,
飞快踉跄后退,重重撞在墙板上的声音。

  「……仆、仆街……」

  如果说这次的失态能有什么收获,我想大概就是这个了,那个狡诈如老狐、
阴狠更胜蛇蝎的大变态,海商王白拉登,这时居然面如土色,跌撞在墙上,目瞪
口呆地看着我们。

  「你、你们两个人……居然是这种关系!难怪你拼死也要救活他……也难怪
……你一醒来就死命紧搂着他……差点就吻上去了……他妈的,你们真是太变态
了……这单生意早知道就不做了……」

  能够让伟大的海商王阁下面如土色,这不只是收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成就
了,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见过他这种表情,要是我走出去对外头的人说,应该会很
被夸耀吧。然而,当一堆人听到异样声响,紧急破门而入时,我还是觉得……这
种事情不用夸耀了。

  「贤、贤侄……」

  「闭嘴吧,大叔,难道我们还不够糗吗?」

  「糗是已经够糗了,不过……大叔有一点生理上的问题,和你有关,很急,
需要立刻解决啊。」

  「我靠,你什么生理问题和我有关?你在金雀花联邦真的加入那圈子啦?」

  面对我的质疑,茅延安看了冲进房的众人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刚刚我一面和侯爷说话,一面削苹果,话说到一半,你突然一下扑
起来把我抱住,抱得还很紧……你有没有觉得胸口被插把刀……很痛?」

  「呃……好像没有……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那把刀插在我胸口……」

  一句话说完,不良中年两眼翻白,往后一仰便倒了下去,胸口血流如注,一
把水果刀打横嵌切入肉。

  不良中年受伤倒地,房内又陷入一片慌乱,不过也有人保持着冷静,慢条斯
理地举手自荐。

  「又有人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治疗啊?」

  白拉登挥挥手,争取我们的注意,笑道:「有没有人愿意为了救他而做什么?
如果有的话,这边有生意可做喔。」

  我被羽虹当胸刺了一刀,心脏受到重创,血流如注,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情形,
经过抢救治疗后,身体的状况到底如何呢?

  答案是:几乎没剩下什么伤痕。

  这种诡异的鸟事,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但却真的发生了。旁人闻讯都赶来
祝贺,说是海商王果真有着通天手段,被他紧急抢救过后,我的身体居然能康复
到这种状况,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至于受伤的茅延安躺回床上去,那是更不可
思议的另一回事……衰得不可思议。

  「约翰,其实你的伤势用高等回复咒文处理,只要不是当场毙命,事后要治
疗到近乎痊愈的程度并不难。」

  白澜熊叹道:「真正的困难关键,就在于不让你当场断气。你知不知道自己
当时的伤势有多严重?心脏都快被切成两半了,在场的所有医疗人员都说你回天
乏术,彻底没救了,我也慌了手脚,最后是茅老师提醒,大家这才想到求助侯爷
……」

  我摸着犹自疼痛的胸口,听着白澜熊的话,隐约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我之
所以获救,最关键的那个理由,是破损心脏的瞬间修补,那是回复咒文所挽救不
了的重伤,也是众人之所以要求救于白拉登的主因。

  但我自己很清楚,我被羽虹所重创的心脏,在羽虹发生堕落异变,我体内能
量与之呼应时,已经迅速自愈。这里头到底是牵涉什么魔力原理,那是连我自己
也搞不明白,可是白拉登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施救,那根本就是顺水推舟,没有帮
上什么实际的大忙,却被众人记了头功,想想实在是很不快。

  「妈的,那个奸商……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一箭之仇,和他做生意实
在太不划算了……」

  我恨恨地骂道,白澜熊却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带着欣羡的目光看过来。

  「兄弟,其实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换作是我,周围还没有那么多人关心
爱护咧。」

  「……不懂,此话何解?」

  「那时你重伤垂死,大家都束手无策,是茅老师不晓得从哪冒出来,将你一
把抱起,大步走向海商王,请他无论如何都要出手救你。海商王本来还有点犹豫,
结果茅老师忽然跪下,我们也跟着他的动作下跪请求,这才让他出手的。」

  白澜熊没有用什么太慷慨激昂的辞句,但我把话听在耳中,依稀能够想像当
时的情境,茅延安和一众兽人确实是把自己的尊严豁出去,请白拉登出手帮忙救
命的。

  想想我这辈子作恶多端,居然会有男人肯为我去请求别人救命,实在是一件
奇事,也许我该向他们致谢,但想归想,这种事情又觉得做不出来,只好把话带
到另一件让我关心的事。

  「老白,羽虹怎么样了?」

  「……」

  白澜熊没有马上回答,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我提的问题,以他的立
场而言,应该是很不赞成我与羽虹继续有纠葛。

  「约翰,那个妞对你有重大意义,这个我是知道的,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
甚至还反刺你一刀,如果你还对她存有什么幻想,这太危险,得不偿失啊。」

  「你说的事情我晓得,女人……不过就是个女人嘛,能有多危险?再说了,
就算是恩断义绝,也不代表我连她的下落都不能问吧?是死是活总该要有个答案。」

  我很坚持地问了,但却没有任何结果,因为白澜熊也不知道羽虹的下落,当
时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到羽虹被白拉登给击飞,失去意识,坠向大海,而
后因为场面太乱,当人们冷静下来,想要确认羽虹的状况时,也只能得到「坠海
失踪,下落不明」八个字。

  「坠海后你们没有打捞吗?」

  「这种会反咬自己男人一口的女人,死了就死了,我兽族男儿弃之如敝屣,
捞上来做什么?再让她捅你一次吗?要是你真的挂了,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尊者?」

  白澜熊越说越是激昂,要是再让他说下去,可能就要扑上来掐我脖子了。他
这一生堪称英雄风流,搞过不少女人,但从没有过与什么女人真心相爱,而他偏
偏又博览群籍,喜爱人类的英雄故事,对于种种儿女情仇甚感兴趣,所以打从我
与羽虹相识,白澜熊就一直是抱着支持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在期待些什么。

  但羽虹的这一刀,把白澜熊的幻想给打破了,让他回到兽人一贯的态度,警
觉到对女人应该有所提防,焦急地对我提出警告,想要把「身在迷途」的我给弄
清醒。

  其实……白澜熊确实是多虑了,我有我自己的分寸,虽然拿捏得不是很好,
但总比他这样在过与不及之间摇摆要好些。

  我又问了几句,白澜熊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卡翠娜已经做了调查,
想知道羽虹突然发狂的理由。

  那个理由很简单,卡翠娜本就认为羽虹发狂,羽霓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羽虹
失踪后,她第一时间去探视羽霓的状况,结果一看就明白了。

  羽霓衣衫凌乱,光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却全都是一
些不成调的呓语,两手倒是有动作,伸到自己两腿间,频频抠弄,淫蜜在雪臀底
下流了一滩……

  「……根据卡翠娜的说法,她们进房去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半坏的傀儡娃娃。」

  白澜熊所说的情况,我虽未目睹,却是心领神会,因为那本来就是羽霓的真
面目。

  被黑巫天女、邪莲给联手炮制,羽霓的心智状态基本上已全毁,是靠着我灌
输进去的假性人格在行动,如今黑巫天女已死,羽霓恐怕此生复原无望。我的能
力有限,输入进去的假性人格会产生耗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输入,像是
帮机械傀儡上发条一样,如果没有及时输入,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多就是放任
羽霓当一下白痴,等到我有空去作输入,马上就会笑会跳,回复「正常」。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巴格达城内城外连场恶斗,兵凶战危,我自己又频受打击,根本没有多余心
力去关注羽霓,把为她输入假性人格的事情给忘了,换作是平常,这没什么大不
了,毕竟以前我也常忘,但偏偏就是这次的一忘,惹出了大麻烦。

  不难想像,一直和羽霓形影不离的羽虹,见到了这一幕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依照羽虹的个性,可能还会把事情想得更坏,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纵,把她
姊姊弄成了这种玩偶模样,对我恨之入骨。

  说实话,这个罪名真的是很冤枉,羽霓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模样,那要去感
谢她亲生母亲白牡丹,如果不是因为白牡丹的控制与改造,她的心智怎会被摧残
成这样?虽然我有点想不通,以心灯居士、白牡丹对两个女儿的疼爱,怎会对她
们下此毒手?但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怪我吧?我可是负责收拾善后,把羽霓弄得还
像个人样的大功臣耶。

  很可惜,羽虹是不会相信这点的,或者该说,哪怕羽虹知道真相,她的阴暗
心理还是需要一个宣泄管道、需要一个报复的目标,所以她拒绝去相信事实,只
能用向我复仇来作为生存下去的动力。

  正义不可信,公理没意义,把整个生命与仇恨结合,身心皆化入黑暗,成为
最恐怖的复仇女神……

  这堪称是另一种完美的圣女污化计画,想着想着,居然让我有一种难言的快
感,不过再想一想,一个作品如果以后干不到,不管再怎么完美,也是没有意义
的,这实在是让我扼腕。

  (咦?普通人在这种情形落海,大概没什么希望活下去了,但羽虹的肉体状
态已非常人,这样子一摔,应该不至于会死吧?

  想到这一点,我正起神色,问白澜熊一个重要问题。

  「好了,老白,先让我弄清楚一点。羽虹被打飞出去,你们没有打捞,白拉
登也没有打捞,就这么坠海失踪,对吗?」

  「没错,像那种危险的女人,淹死就淹死,我们是绝对不会把她捞上来,让
你再遇险一次的。」

  白澜熊说得斩钉截铁,但却不知道我要说的重点,我皱眉道:「不对。」

  「有何不对?让那女人沉尸大海,是再对也不过的事。」

  「你们让她沉尸大海很对,但白拉登放任她沉下去,这就不对。」

  「你是说……」

  白澜熊目中精芒一闪,明白了我的意思。白拉登素来懂得把握人心弱点,只
要有利用价值,绝不轻易放过,羽虹对他而言该是奇货可居,他没理由这么放着
一件好货物坠海,不加理会。

  被我这么一点醒,白澜熊也觉得不对劲,和我一起去见白拉登,问问海商王
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哦,两位好,不晓得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两位效劳的?」

  白拉登坐在一张皮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一根雪茄,一副非常享受的表
情,在他对面有一个人同样在享受红酒与雪茄,是作着帅气男装打扮的心剑神尼,
正用揶揄的目光朝我们看来。

  这两大邪人并肩坐在一起,还都是一副笑脸,看起来实在让人觉得很不安心,
尽管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是在讨论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话题,但我仍是忍不住问了。

  「请问……两位在这里聊什么呢?」

  「也没什么,神尼与我志趣相投,我们聊些摇滚乐、咖啡,还有人生之类的
话题,顺便讨论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搞不好以后合伙开善堂,收容流浪的童
男童女,普渡众生。」

  「嘿,为什么这世上的坏人都那么喜欢开善堂?贩卖人口很好赚吗?」

  「哦哦,别那么说,我这边算不上坏人,只是单纯的商人,你知道的啦,现
在物价涨得那么快,企业都讲究上下游整合,从生产到营销一条龙,减低成本,
我们也是在挣扎求生,混口辛苦饭吃啊。」

  「别在我面湔装作人畜无害,方圆一千里之内最危险的人类就是你们两个了,
告诉我,羽虹落海你为什么不救?还是你偷偷做了什么,却装作若无其事?」

  我厉言质问,白拉登把手一摊,推了个干干净净。

  「羽二捕头是你的性奴隶,不是我的,那个小女孩我又没干过,与我何干?
救了她是浪费我的粮食,我有何必要去救?难道救上来以后会有谁给我好处?」

  白拉登笑道:「当时你自己也看到,她的堕落程序一发不可收拾,精神上的
异变影响肉体,连肉体都发生了反祖兽变,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放心吧,区
区挨上那一击,还有坠海,这些杀不死她的。」

  这些话与我的估计相符,回忆当时羽虹的肢体异变,我相信她的肉体之强健,
甚至就连虎、熊等族的兽人都比不上她,这种程度的伤害要不了命,等她伤愈复
出,一定会比之前更强、更恐怖。

  「嘿,你不用太着急,其实刚刚神尼来找我,我们也谈到了这件事。」

  白拉登的话透露了一个讯息,心剑神尼与白拉登都不是正常人,两人都有着
相似的变态思维,如果照他们的思维来推测,我想这两个喜欢坐着看戏的大闲人,
一定很期待再次出现的羽虹,会是何等邪恶、凶厉的姿态。

  以他们的修为,别说是威胁到他们,光是能令他们动容的事物都所剩无几,
发生在羽虹身上的事,对他们正是一出上佳好戏,也就难怪他们选择袖手旁观,
享受当观众的乐趣,如果他们跳下去干涉,那自己就变成演员,没有欣赏的乐趣
了。

  (唔,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羽虹的状况他们两个人多半是不知道,
问了也是白问。但……总不能就这样就走了吧?

  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没有与人硬碰硬的资格,发脾气毫无意义,正自
烦闷,忽然间计上心来,如果利益是这艘船上的准则,那么即使强如海商王白拉
登,也不得不照这规矩来玩。

  「喂,侯爷,你预备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什么损失?」

  「哈,你自己也说了,那个是我的性奴隶,不是你的。既然如此,你用电绳
把她玩得不亦乐乎,难道不用付我租金?你玩完就算,一下把她打到海底找不回
来,这是不是我的损失?你造成了我的损失,难道可以不用赔的吗?」

  「你这人说话一点道理也没有,我当时可是在救你。」

  「哈,你说得才好笑,我有要求你救我吗?是你自己多事,与我何干?」

  我道:「现在的事情很简单,你未经我许可,把我的性奴隶抓去随便乱玩还
玩丢了,在情在理,你要赔偿我。这个性奴隶的素质很高,是大地上赫赫有名的
美人,虽然脑袋有点问题,但还是不错干的,你可不能随便抓个老鸡来充数。」

  一长串话说下来,真是恶形恶状到了极点,白澜熊在旁都听到傻眼,但他也
不是笨蛋,很快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帮腔说话。

  「侯爷,他说的话虽然是混帐,但……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你是应该赔偿他
的损失。」

  和聪明人交朋友就是有好处,我几乎想要搂住白澜熊,大口猛亲,而在我们
营造出的情势下,白拉登抬头大笑。

  「好,英雄出少年,你们说得没错,是我把人打下海,就该我负责。」

  白拉登笑道:「赔你一个性奴隶不是问题,但你要哪一种?已经训练好的?
还是未经训练的?」

  「你我都是行家,已经调教好的那些,大概素质也不怎么样,而且大家喜好
不同,照你喜好调教的我未必中意,还是给我未经调教,素质高档的那种货色吧。」

  如果自己就是巧手裁缝,哪里还有买成衣的道理?一个未经调教的上佳货色,
比已经调教完成的更吸引我,不过具体状况还是得亲眼看过再说。

  「也算你们来得凑巧,不久之前,我们刚刚捉到一个上好素材,本来已经要
着手处理,但恰好遇上你们的事,就被搁了下来,现在还存放在船上。」

  白拉登微笑说话,在他手上似乎永远都有各种充足的筹码,不管我们提什么
样的倒要求,他都有办法潇洒应对。

  既然谈定了,白拉登做事倒也爽快,立刻命人带我们去看那个「上好素材」,
一路上白澜熊垂首叹气,不明白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在他看来,我这次差点惹
上杀身之祸,就是因为女人,现在要去索蓝西亚干大事,本该专心,却还要搞什
么性奴,真是不知轻重。

  「啰唆,做事不一定要有意义,有好处就行了,我又不像你,你是英雄好汉,
我可不是。」

  我这样回答着白澜熊,心里也有我的考量,如果那个女人确实是上品,走之
前就先干一次,开个苞或是尝尝甜头,要是货色真有那么好,我就把人找个地方
先安置,等到索蓝西亚事了再来处理,倘若货色差劲,那就立刻找白拉登退货。

  不过,走在半路上,我也有许多的遐想,猜测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什么
身分?

  是人类?精灵?还是半兽人?

  是女侠?贵妇?还是千金公主?

  每一种不同的女性,都有不同的风味,我相信白拉登不会故意养一只恐龙说
是美女,能被他称为上好素材的女人应该不差,当我就这些可能性进行想像,胸
口顿觉火热,忍不住出言询问。

  「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人类,样子挺漂亮的。」

  替我们带路的海商王手下道:「那女人是金雀花联邦的。」

  「金雀花联邦的?该不会有特殊嗜好吧?」

  「……应该是没有,她是被我们抓来的。那一群来闹事的,除了她之外,男
的全部被当场杀光了,女的也都被处理掉,只有她因为长相漂亮,先被保留下来。」

  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来这里闹事?这个我倒是很好奇,又是来自金雀花联邦,
背后可能牵涉到政治事件,难道是金雀花联邦想刺探海商王的情报,派来了工作
人员?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女间谍了。

  女间谍……这个没搞过。

  我搓着手,心痒难耐地问道:「那群人……是金雀花联邦派出的间谍?」

  「这个嘛……好像不是,听人说……他们是报社记者。」

  「呃?什么?」

            第四章夺贞开处三条绝路

  根据海商王手下的说法,金雀花联邦确实是大地上第一强国,连民间组织都
有着不凡的活动力,非但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活跃,就连境外的事都要管上一手。

  诸如其他国家的人权、环保、生态,这些民间组织都很关心,会主动前去搜
证,想从民间影响政府,再由政府去主导,把这些不好的事物改变。基本上,这
些不是坏事,但人实在是应该量力而为,有些太超过能力范围的事,就不该冒冒
失失去尝试。

  有时候,连续的成功,会让人失去判断力,高估了自身实力。这些来自金雀
花联邦的记者就是如此,在黑龙会崩溃以后,东海的状况引起了他们注意,过来
做采访、调查,对反抗军以外的另一势力「海商王」大感兴趣,最后决定潜入调
查。

  这真是胆大妄为,以白拉登的危险,哪怕是黑龙王、李华梅都不敢轻易惹上
这号邪人,一群记者随随便便欺上门来,把这头超级猛虎看成软脚猫,这份胆量
真是世间少有,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这么好胆量。

  有胆量没力量,这就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白拉登可以让这群不知死活的苍
蝇在脑上飞,全身而退,令人觉得他宽宏大量,又或是高深莫测;也可以宰光这
些苍蝇来维护尊严。

  (妈的,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怀着这份不安,我看到牢房的门被打开,在里头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手
脚都被锁着镣铐,样子非常地狼狈,看起来蓬头垢面,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但是……

  「约、约翰·法雷尔?」

  一声微弱却激动的惊呼,传入耳里,白澜熊和旁边的几个人都一脸讶色,用
眼睛发出疑问。

  「不用问我,我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一切纯属意外……干,她还一看
就认出我了,我以前也没上过她啊,会不会认错人了?」

  「约翰·法雷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你一定是与海商王勾结,他
做的那些坏事,你都是同谋?」

  「嗯,一见面就含血喷人,果然是她没错。夏绿蒂,久违了,你好啊!」

  基于我的要求,夏绿蒂被释放了,这女人虽然不聪明,却还没有愚蠢到罪恶
的程度,至少懂得暂时隐忍,没有再喊什么公理正义,誓言报仇之类的鸟话,不
然再没有人能保得住她。

  「唔,本来就说要赔个人给你,只要你接受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我不干
涉。」

  白拉登笑道:「不过,我满好奇的,听说你这个人黑面黑心,是个非常邪恶
的大坏人,怎么连一个女人都不敢上?学人扮善良啊?这样子太让人失望了。」

  「操!就为了满足你的希望,为了证明我很坏,我就要去上女人给你看,强
奸每一个我看到的女人?」

  我对白拉登竖起了中指,「你们这些人,真他妈的心理变态,喜欢看人耍坏,
找你妈去!」

  最近偶尔会碰到这样的质问,不只白拉登,就连白澜熊都曾这样问过我,把
我问得无比烦闷。

  我并不觉得过去做的那些坏事有什么可耻,因为作那些事的目的大多是为了
求生,不然有谁那么无聊,为了闲着没事干去伤天害理的?可是,我也不认为做
坏事有什么好光荣的,那些总是高唱「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生物,精神结构明显
与我不同,这说不上谁是谁非,但我确实不喜欢那种思维。

  同样的,我更不能理解白澜熊、白拉登的问题,那么喜欢看人做坏事,自己
跳下去做就好了,把这种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简直莫名其妙。我不管做什么事,
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很辛苦地在挣扎找生路,不是在当杂耍的猴子,专门表演
给人看的。

  「别动气,这么问你是我不对,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找你过来也是为了
告诉你,你出发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顺便还有最新情报奉送。」

  索蓝西亚之行,要赶时间出发,目前已经被耽搁在这里够久了,再晚一点出
发,可能什么都来不及做了,白拉登替我安排好快船,今晚就出发。

  这些是计画内的事,但也有些意外困扰。过去不管要去做什么,都是一声令
下,整个小队一起出动,但这一次……

  阿雪重伤倒下,已经不能算是战力;羽虹坠海失踪,就算再出现也是来砍我
的,更不能算是战力。

  这样一算,我们这个小队的主战力,居然只剩下需要再调整的羽霓,还有只
会吐火、吃肉、睡懒觉的紫罗兰。

  即使勉强把智慧也算成战力,但茅延安却无法与我们一起上路,因为他胸口
莫其妙挨着的那一刀,需要静养个几天,无法与我们一起出发,尽管他在病床上
信誓旦旦,说只要伤势稳定就会追赶上来,但我却不知道他跟上来可以干嘛。

  过去我都是负责指挥,战斗类的实务工作是交给其他人,这次虽然与虎谋皮,
从白拉登手上拿了一堆强力道具,看似力量暴增,可是始终是未经实战,不晓得
实际效果。只「强大」却不「稳定」的力量,无疑是在手上捧个炸弹,非常危险。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在这种情形下,我最能倚重的战力居然是小未来。一个
优秀的忍者,能在很多方面派上用场,更别说冷不防地出现,偷偷给人一毒刃,
尤其是在群殴的混乱场面,光这样就可以干掉许多强敌。

  形势比人强,为了能从索蓝西亚活着回来,我不得不去找未来这小子陪笑脸,
哪想到却吃了一个超大闭门羹。

  「啥?你说你要跑路?」

  从手语翻译人员的口中得知此事,我怒发冲冠,大骂忍者没有好东西,要是
当初没有羽霓、羽虹的救命,阿雪的细心照顾,这个臭小子早就挂掉,现在我们
遭遇危险,这小子不与我们有难同当,居然收拾包袱要跑路?

  『我本来就是东海人,既然回到家了,为什么还要东奔西跑?几个人就想去
索蓝西亚搞破坏,你以为自己是法米特、夏洛堤吗?那么想死的话就自己去死,
不要拖着别人当垫背。』未来比着手语,让翻译人员面露尴尬地把话翻译,没等
这些人把话说完,这小子就对我比出了中指,然后背着包袱破窗跳出,很快就没
了踪影,我本以为他要潜伏躲在船内,哪想到他做得极绝,居然从甲板上跳了海,
当人们闻声追至,他早就没入海中,不知去向了。

  「……只是不想去索蓝西亚而已嘛,你又不会逼他去,为什么要跳海呢?忍
者又不是游泳冠军,这么急着跳?就算东海真的是他家,也不用这么急着回家吧?」

  白澜熊皱眉说话,但我倒是能够理解未来的想法。白拉登的手段太过厉害,
这艘五色帆船的危险不啻于龙潭虎穴,要是可以早点离开,就绝不要在这里多停
留,哪怕是跳水早走一刻,都好过在这里牺牲。

  这么一来,我只能靠自己、羽霓,还有一头豹子,去应付眼前难关。胜算不
高,但更没把握的仗我也打过,临行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搜集情报,来提
高胜算。

  「末日战龙欧西里斯,是头怪物,但不是怪兽,严格来说,它并不是正统意
义的生命体,而是比巨神兵更高一筹的古代机神。」

  白拉登道:「当初在异大陆上挖掘到它的遗骸,花了很长的时间进行研究,
开发出重制技术,开发完成以后才发现这东西太危险,不可以随便做出来,就把
所有资料封印,没想到被叛徒给偷出去,我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索蓝西亚已经
得到九成的研究资料了。」

  听起来非常不得了,但对于这个机械兵器,我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说尺码没有意义,我也不知道那群精灵会把末日龙做成什么尺寸,但
根据估算,末日战龙在驱使风、电元素上,具有压倒性的绝对优势,能够发动怎
样的攻击,目前是难以想像的。」

  「如果满足了某个特殊条件,末日战龙有很强的自愈能力,破损躯体能在极
短时间内修复,近乎是不死不灭的。」

  「最难搞的一点,末日战龙似乎在次元、空间方面有特殊潜力,这点我们还
没有研究完全,不能给你具体答案,不过这些资料应该也够了,你得到什么启示
了吗?」

  我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但听完这些,再笨的人也知道,我唯一的机会就是
抢在索蓝西亚完工之前,把末日战龙破坏,要是等到末日战龙活动起来,后果就
是死路一条,半点生机都没有。

  「我的人马会送你们上岸,然后用最快的途径把你们秘密送到索蓝西亚,后
头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哦,对了,之前说过,还有一条情报附送,不另
收费,伊斯塔刚刚对外头通告,他们发现了诸多证据,呼应先前阿里布达的说法,
证明你与黑巫天女联合,意图颠覆伊斯塔,如今黑巫天女身亡,你就是黑龙会的
大头子,甚至怀疑你就是黑龙王。」

  「喔,这么看得起我啊?我该笑一笑啰?之前黑龙王每天换人当,今天轮到
我啦?」

  伊斯塔的作法我可以理解,既然大家翻脸成敌人,那就要用各种手法把我打
趴,这种程度的诬陷根本是小意思,反正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我身上背的
丑闻与恶名早就不差这一条了。

  「还有……」

  「还有什么?总不会说黑龙王是我老爸,或者说我是黑龙王他老爸吧?」

  以我现在的心情,外头什么最新情报,我都不关心,但白拉登提起的这件事
却是例外。

  「来自伊斯塔的最新消息,李华梅与伊斯塔签署了军事合约,双方开始正式
合作了。」

  伊斯塔允诺李华梅,将会对反抗军进行军事援助,不但支持她组织正式政权,
还会给予她大量军事、技术方面的支援,让她那支良莠不齐的杂牌军,能得到真
正的强化。

  「军事上的支援,再没有比伊斯塔更适当的盟友了,距离上虽然不太理想,
但反抗军从黑龙会那边得到的武器与技术,九成以上都偏黑魔法,伊斯塔可以辅
助指导与合作,换作是其他势力,就会要求销毁这些非人道武器,李华梅才不干
这傻事。」

  白拉登摇头道:「经济与政治上的支持,李华梅会去找金雀花联邦、慈航静
殿合作,反正现在是国际同盟时代,大可混水摸鱼,或者说……这位黄金提督是
吃定了心禅大师与冷大议长。」

  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白拉登的眼光,他确实把敌人看得很准。心禅大师、月
樱可以说是我的强力后援,我若出了事,他们肯定会尽力去救我,但若要说他们
会豁出去为我报仇,这种傻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巴格达之战,李华梅做得很绝,但真要说起来,与她弄到无可转寰的只有兽
人一脉,其余无论是对羽族,或是对金雀花联邦,她都有留下分寸,日后仍大有
合作机会。看似荒唐,但这就是现实,心禅大师和月樱都不会为了个人好恶,置
大局于不顾,所以……李华梅只要处理得好,仍是可以在诸国之间吃得很开。

  我的心情不是很好,表情看来也嫌阴沉,白拉登笑了笑,道:「你的女人很
有一套,不过太精明了,将来早晚有一天会尝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滋味……」

  「会吗?人家精明是人家的本事,我们在这里这么说,好像是落败的狗在街
边吠,太难看了……」

  「一定会的。这种女人我以前也相处过,大家都太聪明了,弄到最后无可收
拾,彼此都很后悔呢。」

  「哼哼,那是你的经验,李华梅不一样的,她个性太强,做了就做了,不会
后悔的……呃,我怎么和你说这个?你的泡妞史关我什么事?」

  我觉得很荒唐,不过白拉登却有不同想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太阳底
下没新鲜事的,同样的事总是反覆重演。从情报上看,李华梅在伊斯塔所获甚丰,
应该是很开心才对,不过,我手下回报过来的情形,李华梅近日来神思恍惚,意
志消沉,就连与伊斯塔商谈合作协约时,都魂不守舍,看来已像是行尸走肉,嗯,
告诉你这些。你有没有觉得很自豪?」

  「……我应该自豪吗?」

  说实在话,听到李华梅这么深受打击,我不可能没有感觉,但纵使知道她很
在意我,那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所以,到了最后我也只能苦笑……

  「李提督是当世强人,所以仇家也是满天下,很多人都等着趁她病,要她命,
好比现在这艘船上,想取她性命的人就很多。如今她这样的状况,很危险啊,你
不担心吗?」

  「我担心了又能怎样?况且就如你所说,她是当世强人,就算是病了、弱了,
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好比现在这艘船上,虽然想取她性命的人很多,但如果真
的动手了,死的是谁还很难说。」

  我不晓得这样说算不算警告,但白拉登听了之后,只是耸肩笑笑,不作表示,
而我也想到一个问题,问他那时与李华梅对峙的神秘女子,是不是他的手下?他
有没有线索?

  「与李华梅对峙的神秘女子?我不知道这件事啊,情形是怎么样?」

  白拉登向我问清楚状况后,摇头道:「很遗憾,我也希望有这种手下啊,不
过……要是随便招募能募到最强者级数的手下,那也就轮不到李华梅他们在雄霸
大地了。」

  从这些说法来看,白拉登应该与此事无关,神秘女子的身分再次成为谜团。

  结束了与白拉登的会面,在临行之前,我没有忘记再去见一个重要人物。以
个人心情来说,我并不想见心剑神尼,但要请教慈航静殿的相关问题,除了她以
外再也没别人可作答。

  「神尼,我想请教,慈航静殿有特殊的守贞功法,能让阴户合闭,不致…
…干,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啦,告诉我,怎么样可以破这种处?」

  彼此都非善类,想想没必要拐弯抹角,我直接提出疑问,想知道怎么破除阿
雪身上的守贞功法,就连口吻都变得肆无忌惮,而心剑神尼也不以为怪,直接回
答。

  「阿弥陀佛,此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有三个破解方法可行,第一个
方法较为简单,就是使用道具,不过在实行上,比较缺乏成就感。」

  心剑神尼所谓的道具,是经过加持的魔法棒,只要把那根棒子插入女性阴户,
就可以破除她的守贞功法,让阴户从此不再紧闭。至于说这样子没什么成就感,
那是因为如此一来,就变成是那根魔法棒破了童贞,我们仅能随后再干,少了开
疆辟土的成就感。

  「这方法确实不是很理想,那第二个办法呢?说出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最为正规,就是由女方自行发动法咒,解除自己的守贞功法,所
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封闭就怎么打开,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有难处,因为这守贞功法是魔武合一的产物,换句话说,除非是
修练光系魔法的女性,否则是无法发动守贞功法的,照理说,阿雪在当初魔力还
原为纯能量的时候,守贞功法就应该无以为继,不攻自破,但也不晓得是什么缘
故,这个守贞功法居然被保留下来,自行运作至今。

  现在如果要阿雪自行解开封印,那也简单,就是让阿雪重修一次守贞功法,
然后自己运劲解除就成。然而,阿雪已经被改造成黑暗魔法师,怎么可能去重修
光系魔法?更何况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做这种事情随时会搞成人肉炸弹,风险
性太高,没得商量。

  「……老天真是不给面子,算了,告诉我最后一个办法吧,就不信每个办法
都会失败。」

  「阿弥陀佛,最后一个方法的成功率倒是很高,只要施主你花点时间,修习
敝派不传之秘,一门由金钟罩衍生的外门武技,罗汉顶天功,强化男根,当你把
胯下男根练至如铁似钢,百折不断,便可恃强而入,轻易夺贞开处。」

  心剑神尼正色道:「届时,守贞功非但不能阻挡于你,反而会令女子玉户紧
窄有力,令你欲仙欲死,妙不可言……善哉,善哉。」

  「善你老母啦,是哪个变态狂开发出这种强奸武功的?你们真的是慈善宗教
团体吗?这简直是比黑龙会还黑!」

  骂归骂,正事还是得要办,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什么罗汉顶天功会不会要练
一百几十年。

  「我佛慈悲,一百几十年倒是不用,以施主的资质,约莫三年五载便有小成,
但罗汉顶天功在修习的期间,必须戒绝酒色,稳精不泄,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不
得行房。」

  「我这个月可能就要死在索蓝西亚了,你还要我去练个三五年再来开处?还
要我这三五年内不能搞女人?这么没人性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善哉善哉,贫尼与施主是同道中人,实在也不想这么为难于你,无奈罗汉
顶天功乃王道之学,必须扎根稳固,不得速成,所以……爱莫能助啊。」

  听心剑神尼的口气,不练上三五年是不行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随时都有生
命危险,专心练上三五年倒也是个办法,但现在是万万不行了,要是我死之前都
没法干到阿雪,货真价实地交媾一次,真是死不瞑目。

  「不成,第二、第三个方法都太鸟,事急从权,第一个方法虽然比较没成就
感,但还是可行,反正棒子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棒子,也算得上是用我的棒子帮
她开处,没有便宜别人,就用这种方法吧。」

  见我如此抉择,心剑神尼口称佛号,摇头叹气。

  「但……施主执着于开处,不考虑女性的身心,如此做法无疑是物化女性、
侮辱女性,已是入了魔道,望施主三思。」

  「我、我靠,神尼,你是发疯了还是发烧了?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本来想说的是「你这妖怪哪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但怕说得过分,对方可
能翻脸,在修辞上稍微节制了。

  「哦,没什么特别的,贫尼只是之前见羽虹师侄说得很爽,今天也借机会说
来爽爽看,你要是不喜欢,贫尼可以换点别的说说,无所谓的。」

  心剑神尼耸耸肩,态度很潇洒,但这些话如果被羽虹听见,大概会气到七孔
流血。

  我问心剑神尼要怎么制作魔法棒,她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说后两个方法是
前人所传,但第一个方法却是她所独创,制作魔法棒的方法除了她之外,就没有
人知道,而且她为了方便我做事,之前几天已经在私下制作了。

  「要是没干到她就死,你一定会死不瞑目,这点贫尼非常了解,所以早就替
你准备好了。」

  「喔喔,神尼,你简直就是来普渡众生的,居然对我这么好,我想叫你一声
干哥……不对,是干姊姊。」

  打蛇随棍上,这是我的拿手伎俩,心剑神尼取出了一根食指粗细的短木棒,
上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我更感受得到它里头所蕴含的不凡魔力,这应该就
是魔法棒了。

  「神尼,用这根魔法棒,就可以破除守贞功了吗?」

  「不错,只要用这根魔法棒插入,抽插百下,守贞功将从此被彻底破除,只
不过……有一点小小的技术问题。」

  「又有问题?你不会是在玩我吧?算了,你说吧,我听着。」

  「实际制作的时候才发现,魔法棒所需的尺寸与能量,与该名女性的力量有
着密切相关,举例来说,如果是一个初练守贞功半年、第一级修为的小尼姑,这
根短棒就可以搞定,但要是练了很久,自身力量也强的女性,那棒子就要做得更
粗大,才有能力开处,所以……」

  听心剑神尼说得含蓄,我忽然间明白她在暗示什么,脑中更有一个非常糟糕
的想法。

  「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不妙,那如果对方是练了十几年的守贞功,
本身又有第七级修为,需要多大尺寸的棒子?」

  我颤抖着声音发问,心剑神尼一语不发,表情肃穆,从旁边茶几底下抽出了
一根比成年男人大腿还粗的巨棒,上头同样是刻满了咒语,不断散发出强大的魔
力,我清楚感受到那根巨棒非比寻常的压迫感。

  然而……

  「神尼,这根棒子……请问我们要怎么用啊?」

  「就……照你想像的去用了,刚好可以测试一下人体的伸缩性。」

  伸缩?那根巨棒的尺码比我脑袋还粗,把这样一根巨棒捅进去,抽插百下,
就算女人还没有断气,但我怕也找不到地方可以让我再接下去干了。

  三个方法没有一个能成,我茫然若失,直到一只手掌在我肩头拍落,送来温
暖与鼓励。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灰心,我们可以做好万全准备,找来专业人士,要是开
处失效,就直接把残躯炼制成美艳尸妓,那样你不管以后怎么干,都不用怕会伤
到人了。」

  「……神尼,除了炼尸妓以外,你能不能有一点……比较慈悲的配套作法?」

  「……或者,我们也可以善用这根巨棒,我先拿它插你,然后你再……唔,
善哉、善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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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性爱女神旷男敬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一句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五色帆船实在是一个
太过危险的地方,到处都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如果待的时间再长一点,我搞
不好就真的染上恶习,和那一群鸟人拿大棒子互相插来插去。

  不久前,与心剑神尼商讨三个办法时,心剑神尼的最后提案,因为我的表情
太过难看,她也顺势改了口。

  「开玩笑,一个玩笑而已,贫尼是堂堂当世最强者之一,怎么会和你这小辈
玩性变态游戏,那只不过是玩笑,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没有。我也相信只不过是个游戏。」

  嘴巴上是这么说,但我其实是一点也不相信,有些玩笑开多了就会变成现实,
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尽早离开,毕竟连未来都懂得趁早开溜,我没理由还要逗
留于此,某天早上起床时发现自己屁股开花。

  从五色帆船上离开时,并没有太多人送行,毕竟是去从事秘密任务,如果搞
到大批人马随行,敲锣打鼓,那也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

  茅延安胸口受伤,缠了几大圈的绷带,呻吟不绝,但还是勉强撑着起来,送
我一程;白澜熊与卡翠娜分别给了我一个拥抱,祈祷我能平安完成任务,全身而
退。

  大家都是劫后余生,手边没什么东西,给不了临别赠礼,只有白拉登尽地主
之谊,居然还送了我一个很够份量的大礼。

  「……侯爷,请问这是什么?」

  「这是你家的小狐狸啊,你不是打算带她一起走吗?我帮你把人带来了,你
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我没有改变主意,但是……请问一下,装着阿雪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个是木箱啊,哈哈哈,黑色的大木箱,这么明显的东西也要问吗?材料
坚固结实,寻常攻击难破,是最好的保护了。」

  「质料是木箱没错,但你这个木箱……装饰也太好了吧?角线描金边,上好
红木,正面还有辟邪十字架……干,你随便抓个人来,问问看这个东西算不算木
箱!」

  我怒道:「棺材就棺材,什么鬼木箱?还有,明明知道我要出危险任务,还
送我棺材,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来?」

  「哈,怎么会呢?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祸福与共,你要是完蛋了,我投
资在你身上的东西岂非血本无归?你放心吧,我是真心支持你去完成任务的。」

  白拉登的表情很诚恳,但可信度实在是很低,我苦笑着接受了他的临别赠礼,
让羽霓帮着扛棺材离开。

  棺材的份量不轻,但白拉登也不是随便送具烂棺材来搞笑,当我抚摸着棺材
盖,就发现整具棺材起码有四十几重结界,把棺材层层封印,除非有正确的解法,
否则要强行开棺或毁棺,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从这点来说,白拉登确实是
送了我一件好礼物。

  「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棺材虽然好用,必要时候还可以连你也装进去,但
如果目的是保鲜,那就不保证能撑太久,得要立刻送出去,请专业人士处理。」

  白拉登的话说得不是很明,但简单解释,就是阿雪体内的能量平衡仍不可靠,
目前是由白拉登、心剑神尼联手压制,一旦离船,光与暗的能量平衡随时都会因
为动摇而被打破。之前他说会设法搞定,我还以为问题已解决,可是现在看来,
还是需要「专业人士」。

  「搭上快船,睡上一觉,几个时辰后天亮,你们就到阿里布达了,上岸之后,
会有专业人士与你们连络,你们稍作停留,把棺材内部的保鲜工作完成,就尽快
上路吧。」

  「既然有专业人士,为什么不直接叫到船上来?这几天早就可以处理了。」

  「专业人士的架子大,你当是说叫就叫的吗?这个人很难找,本来也没把握
能找到她,是意外得知她正在阿里布达旅行,才能把人请到的,她是这类疑难杂
症的权威,算是你走运了。」

  言之凿凿,那位专业人士似乎大有来头,连白拉登都敬之三分,在提到那个
人的时候,表情变得古怪。我最初不太了解,但稍微一想便即恍然。

  白拉登可能是怕我拿了一堆重要物品偷跑,所以给我加一个限制,让我得老
老实实乘船上岸,至少不会在乘船途中跑掉。这个解释想起来是很合理,但深思
一层又觉得不妥,以白拉登做事的气魄,似乎不会用这种小手段,那么……他的
怪异表情是什么缘故?

  最后,我、羽霓、紫罗兰,两人一兽一起离开五色帆船,阿雪也与我们同行,
只不过是被装在棺材里,凭着棺材的特殊封印,她的身体状况不会恶化,也没有
吃喝拉撒的问题。

  我们预备搭快船先在阿里布达靠岸,然后全速赶往索蓝西亚。船上除了我们
几个人、白拉登的手下,还有一个客人,就是顺道一同离开的女记者夏绿蒂。

  快船扯起黑帆,在海面上行驶如飞,我稍微看了一下船的构造,发现这艘快
船不靠风帆航行,纯粹以机械做动力,这种技术非常罕见,乍看之下是有些吃惊,
但相较于白拉登的其他手段,这也没有特别惊人,便没有大惊小怪了。

  调整羽霓的精神状态,花了一点时间。做得很完美,可是我的心情并不好,
越来越觉得这种工作好像是在替死人化妆,做得再好、再完美,感觉还是很阴沉,
偏偏不做又不行,真是让人很闷。

  (其实我是在做好事,被当成坏人真是很没道理啊……

  不开心的感觉很讨厌,所以每次做调整工作,我都会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找点享受。

  以前听说有某位炼金术师,在铸造东西的时候,都是吹着凉风,吃着冷饮与
雪糕,无比惬意,这等先贤真是我的偶像,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稍微效法,在
工作的时候享受别种乐趣。

  为羽霓做调整,花最多时间的就是编写咒语。因为羽霓的状况,每次编写都
会有不同的细部变化,改良上一版的缺失,其实是挺累的,而依照往例,每次我
聚精会神地在桌上整理咒语,重新编写时,就会让羽霓趴在桌子底下,为我做口
舌侍奉。

  「呼呼呼呼……」

  嘴里塞满了东西,羽霓说不出话,只能这样子发着声音,专心一志地含着我
的肉茎,再伸出纤细的玉手到我胯下,轻轻抚摸着勃起的肉茎,五指箍着肉茎套
个不停。

  我感觉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不可开交,肉茎越勃越硬,坚
实得像条铁棍,肉菇硕大无比,又涨又圆,像个小乒乓球。

  感觉很爽,但始终欠缺了那么一点东西,我想了一想,最后的答案就是羽霓
反应不佳,动作虽然熟练,却像是一台口交机器,少了寻常女性口交时的声音、
表情配合,感觉就差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女孩子身上取乐,量才适用也是很重要的原则,只要懂
得诀窍,机械一样是可以玩得不亦乐乎,羽霓的动作呆板,但却也因此而更加熟
练,反覆做着同一个动作,换作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喊累停住,但羽霓动作始
终如一,连表情都不变,持续进行着口舌侍奉。

  羽霓低着头,轻轻用双唇含住我的肉茎,舌头慢慢地刮着我的马眼,一阵快
感立刻涌上来,肉茎包在一个温暖、湿热的地方,涨得更大、也更粗了。

  而且,羽霓也并不是一直维持「机械」状态,随着我的调整渐渐完成,羽霓
的眼中也出现神采,有了女性的情欲,此时的她,粉脸通红,眼光迷离,抬起头,
妩媚地看着我。

  从失神到情欲迷乱,这之间的转变实在是很动人,看在眼底,忍不住血脉贲
张,极为亢奋,而羽霓察觉到我的反应,也用她那性感无比的小嘴套弄起来,每
一次都是那么地用力,那么地深入。

  「……嗯……嗯……嗯:……」

  羽霓的呻吟刺激着我,不自觉地摆动下身,套弄地更加起劲,甚至让肉茎一
次次地深入到她的喉咙里。

  这种深喉咙口交,对女性而言并不舒服,在做的时候甚至有呕吐感,当初阿
雪在我的要求下,勉为其难地练习,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做到,但羽霓因为机械式
动作没有感觉,居然一次就把这口技学会。

  不只如此,羽虹在吸吮的同时,一双嫩手抱住我的臀部到处乱摸,最后干脆
紧紧搂住我的双胯,使劲往她脸部拉着,鼻腔中发出阵阵令我魂荡的呻吟。

  在这动人的情形下,我也必须很克制住自己,才没有马上喷泄出来。当我把
羽霓的精神重塑完成,那已经是她口舌侍奉十几分钟以后的事。

  「这一次,想要怎么做?」

  整个设定程序完成,羽霓回复了精神,神采奕奕,双颊酡红,显得娇媚万分,
我作了个手势,她把书桌推开,裤子脱下,露出一双又长又白的粉腿,随意摆几
个姿势,腿臀的曼妙曲线,让我看得几乎屏息。

  「……真漂亮,你的腿还是那么美。」

  「呵,人家的腿可不只是美而已喔。」

  羽霓娇俏笑着,帅气的金发与脸蛋,在这一瞬间与另一张相同的面孔重迭,
我心中一震,几乎错疑是羽虹站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羽霓就跨坐在我
身上,稍微调整一下位置,雪臀摇摆,沉稳坐下,湿润的花房一下便将肉茎给吞
下。

  和我身边的其他女性相比,羽霓的肉壶并没有很特别,也算不上什么名器,
但她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一跨骑上我身体,在将肉茎纳入的同时,也用她修
长的美腿夹住我腰部,紧紧缠住,让肉茎能在她体内不住深入,真正实现了她
「腿不只是美」的宣告。

  我坐在宽大的木椅上,抱着羽霓软玉温香的美妙娇躯,下身上挺,肉茎整根
没入了羽霓的花谷内。

  羽霓畅快呻吟,美丽的头颅高高扬起,双腿一阵绷紧,紧窄的花唇滴下火热
透明的爱液。感到自己羞耻模样的她,放开紧搂着我颈子的双手,表现出惊人的
平衡感,丝毫不怕由高速抽送中的我身上摔下,靠着一双美腿,如八爪章鱼般死
命缠着我。

  那双修长雪白,美到不行的双腿死命地夹着我后腰,比蕃茄还要红的俏脸,
则是深埋在我的胸腔中喘息不已。

  我看羽霓缠得确实够紧,不会那么容易就往下掉,索性站了起来,玩得大一
点一让她用双腿缠夹腰间,两手捧住她的美臀,就这么在房间里走了起来,一面
走,一面交合。

  随着我的快步行走,有时还故意跳上桌面,又跳下地,借着颠簸的剧烈动作,
肉茎狠狠撞在羽霓的花芯深处,肉菇推开收缩、紧夹的膣内肉壁,紧紧挤压着她
滑嫩紧窄的花径,一阵强烈的充实感,让我与她忍不住同声呻吟,强烈快感之下,
她滑腻湿嫩的肉穴也是一阵阵抽搐!

  「嘿,帅妞,这样子搞你比较有情趣吧?」

  明知道这些交谈没有意义,但我仍是开口问话,一面问一面轻拍她浑圆翘挺
的半球型臀部,同时胯下用力,一下一下狠狠撞在羽霓的膣道,每次撞击都填满
了少女的肉穴,娇嫩紧窄的少女香躯被我一下下开垦着。

  「爽死了,你……今天是……是怎么了?玩兴这么高?还搞起火车便当来?」

  羽霓喘息着,一身香汗淋漓,叫出了我们现在结合姿势的体位名,我哑然失
笑,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注视着水灵的眼眸,在她的小嘴上亲吻一记。

  两人的唇紧密结合,我下身依旧上挺,在欲望驱动下逐渐加快节奏,狂风暴
雨地抽插着。

  硬邦邦的肉茎在花径中进进出出,少女雪白的肌肤变得粉红,玲珑娇躯在撞
击下摇晃不定,下身肉穴随着抽插,蜜唇如鲤鱼嘴巴般不停开合,泉涌般的爱液
润滑着肉茎;黏稠的液体,让我的抽送变得更加猛烈,羽霓脸上浮现出既是羞耻,
又是满足于快感的淫荡表情,微微的痛楚混合着强烈的快感,一阵阵袭来,紧闭
的双唇不受控制的张开,发出耻辱的呻吟声。

  羽霓摇摇晃晃地盘缠在我身上,双臀被我捧住,每次她挺腰拔高,恶作剧般
不肯完全坐下,美穴如蜻蜓点水,快要把肉菇给释放吐出,那种一下子心口悬上
半边天的感受,委实是刺激,几次下来我都快流鼻血了。

  这种感觉虽然刺激,但终究不如我喜欢的那种充实感,几次以后,我一把紧
搂住羽霓的细腰,肉菇用力分开粉色的蜜唇,占有了她的整个膣道,一口气突入
到最深处。

  「啊……」

  羽霓弓着背,口中逸出一声舒爽到极点的娇呼,俏挺诱人的美臀开始摆动。

  「羽霓,好帅妞,用力一点!」

  我一边说,一边轻拍了两下羽霓的臀肉。

  「嗯……」

  浑身乏力的羽霓不得不使出全身气力摆动屁股,肉穴内的酸麻难忍,让她不
由自主地发出轻微的呻吟,真是好听,如果硬要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始
终抱着自己的胸口。

  「嘿,不要老是抱着胸口,那里又没有什么东西好藏,何必特别遮掩?」

  知道羽族女性的身材特性,我开口调笑。

  「讨厌,就是因为丢脸才遮住的,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必介意?大奶子有大奶子的好,小奶子也有小奶子的妙啊。」

  我猛地伸手,拉开羽霓双手,开始轻轻揉搓她的一双鸽乳,由下往上揉按她
小巧的美乳,尽管不大,摸起来却是又滑又嫩,和丰满女性的巨乳相比,别具一
功。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上天造人确实是有其奥妙之处的。」

  「你别说个不停,这种时候,用力干就对了。」

  羽霓被我这样闹了一阵后,似乎体力用尽了,动作越来越慢。

  我在最初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将羽霓抱入怀中,托住她的雪臀,用力上下套
弄起来。

  怀中美丽的羽霓无意识慢慢配合起来,我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她,时而舔舔她
的小巧耳朵,或是在上头吹吹气,时而拍拍她的小香臀,刺激她的欲情,双手不
停地在少女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游走,刺激她身上每一个敏感部位,肉茎在她迷人
的小穴内翻江倒海般搅动。

  羽霓的娇躯不停地颤动,爱液一股一股不停地喷了出来,每一次我把肉茎抽
出来时,就好像开启闸门,淫液汨汨地流了出来,浸湿了身下的木椅。羽霓美目
微睁,嫩滑的小手轻轻在我胸膛上抚摸,一双蒙胧的俏目在我身上漫无目的地搜
索着,充满了对征服者的敬畏和服从。

  我将舌头伸入她口中,贪婪吸吮着她的小香舌,或许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我的
激烈冲刺中迷失吧,羽霓的指甲深深刺入我背部肌肉中,抓出一道道爪痕,我粗
鲁地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她则完全迷失自我地尖叫呻吟着,谱出如同天籁
般的美妙音乐。

  从头到尾,完美的交合堪称是一种艺术,但就在高潮来临的那一瞬间,我将
白浊精浆毫无保留地喷射出去,直洒向羽霓的膣道深处,而羽霓有如身登极乐,
摇摆着金发,发出畅美呼声的同时,我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其实也说不上多奇特,只不过是相貌相同的双胞胎姊妹,表情、声音再一次
重叠而已。

  羽霓、羽虹的个性不同,平常时的表情与声音都不一样,很好分辨,但在高
潮的那一刻,两姊妹爽极而呼的声音,却是大同小异,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在
那一瞬间,我被错疑是羽虹的感觉给吓到了。

  羽霓没有发现我的震惊,事实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过羽虹的名字,彷
佛这个妹妹从来不存在。

  如果羽霓还保有正常的神智,这次羽虹干出了这样的事,姊妹两人心意相通,
肯定会引起一场更大的灾难,但此刻……她的双胞胎妹妹下落不明,她却什么反
应也没有,还在高潮过后,趴在我身上,翘起雪白圆滑的美臀,慵懒地睡去,一
点都没有染到妹妹的怨与痛。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一切……让我很清楚地意识到,刚才与我翻云覆雨,反应极良好的这个羽
族美少女,只不过是一个徒具其形的躯壳而已。

  这一切……真的是让人感觉到很空虚啊。

  趁着月黑风高,没人注意,我悄悄溜上了快船的甲板,想要在这艘船完全离
开东海之前,作一点尝试。

  羽虹坠海失踪,是坠落在东海之中,虽然我不认为会有那么刚好,巨头龙正
在这附近巡逻,把落海的羽虹给接走,但不管怎么说,这附近的海域应该都在武
藤兰监控下,有事情向她问问,总是不错的。

  之前要召唤武藤兰并不会很困难,因为整个东海都在她监控下,只要我对着
海面大喊,她必能听到,然后就是由她现身,或是以出现在梦境的形式来回应。
但反过来讲,这也就代表我没有更有效的联络方式,是否回应我的呼唤,这取决
于武藤兰的选择,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不能强行把她拖出来。

  结果,我预想中的糟糕状况就发生了。

  「武藤兰……武藤兰……你出来,我有话问你……武藤兰……」我站在甲板
上,对着黑暗的大海叫喊,起初声音不大,但叫到后来,那就是在放开喉咙大叫,
惊动了船上的人,白拉登的手下纷纷出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我,私下
议论。

  「谁是武藤兰?」

  「不太清楚,但以前听过一句东海的传闻,好像说什么……平生不识武藤兰,
色中称雄也枉然……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这么嚣张?那这人为何在此狂呼她的名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的老家,有很多男人在晚上欲求不满,就会一个
人跑到阳台上,对着天上月亮,狂叫武藤兰的名字。」

  「这么神奇?我们老家的男人欲求不满时,都只会跑到阳台上,一面吃香蕉,
一面打飞机。」

  「……你老家是什么地方?」

  听这些人的说话,让我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窘境,但碍于形势,也只好放
开一切顾忌,卖力地放声大叫。

  或许是因为我叫得太过卖力,意外造成了某种误会,让在场的人以为我在召
唤某个性爱女神,而一旦召唤出来,现场所有男人都能得到一次或一段时间的无
上性爱,于是在这种美丽的误会之下,船上绝大多数的男性都跑了出来,趴在甲
板护栏上,对着大海吼叫。

  「武藤兰,你出来!」

  「武藤兰……快点出来,我们爱你啊!」

  「伟大的武藤兰女神,请在你饥渴的信徒面前现身,我们将奉上祭品,请求
您赐予一次至高无上的完美性爱!」

  「性爱女神,我屌你!」

  一时之间,从船头到船尾,饥渴的呼声此起彼落,淫气冲天,让我这个始作
俑者目瞪口呆,不晓得该怎么收场才好。虽然此刻在场的人并不多,没有太多的
人知道此事,但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幕,却是东海历史上非常可耻的一幕。而透过
这件事,我也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守法良民也好,恐怖份子也
罢,这世界的饥渴怨男实在是很多,需要解救。

  不过,尽管一票人喊破了喉咙,伟大的武藤兰女神终究是没有出现。

  很明显,武藤兰不愿意回应我的召唤,这可能因为我不够份量,也可能是因
为我没了利用价值,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根本不想甩我。

  海神宫殿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摆平幽灵船,现在幽灵船事件已经完全解决,
连法米特、夏洛堤的百年恩仇都化解,海神宫殿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

  (巨头龙的正体,是千万怨魂所组成的半艘幽灵船,但是巴格达城外一战,
法米特是乘幽灵船而去,这样说来,该不会海神宫殿已经彻底消失了吧?

  我这样一想,但又觉得不对,因为在阿雪分开大海,我们逃出伊斯塔的时候,
巨头龙、邪莲都还现身支援,代表海神宫殿还继续运作,法米特把半艘幽灵船留
了下来,继续巡弋东海。

  那么,武藤兰没给我回应一事,到底是为什么?我这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
她,也只有一直默默注视着东海的她能给我答案。

  除此之外,我想要召唤的人还有一个,但这个应该省事得多,起码不用跑去
对着大海叫喊,只要在房间里头许愿说话就可以了,那就是小恶魔菲妮克丝。

  然而,这件应该毫无难度的事,居然也失败了。我在无人静处连续几次召唤
菲妮克丝,过去会立刻现身的她,这次竟是毫无反应,任我怎么召唤,她都没有
现身。

  严格来说,菲妮克丝是我的债主,债主莫名其妙失踪了,我应该是要非常高
兴,但想到那场不祥的梦,我的感觉就很糟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过去我不管碰到什么难关,菲妮克丝都是我的秘密王牌,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冒险许个愿,就算是把问题扔给她处理了,现在她突然消失,我忽然觉得胸口空
荡荡的,非常不安。

  怎样也好,在这几个时辰的船程中,我没有能够得到什么援助,后来是想到
还有一个麻烦人物要处理,特别离开舱房,去探视故人。

  「哇!你干什么啊!」

  门才一打开,马上就是一把餐刀当胸刺来,我直接对半开的门重踹一脚,整
扇门立刻砸压回去,连带把门后头的夏绿蒂给打倒,刺到半途的一刀自然也落地
了。

  「你是疯狗啊?见人就咬?」

  我哂道:「拿把餐刀就以为能保护自己?你要不要、出去问问,这些人之所
以没有轮奸你,是因为怕你手里有把刀?别笑死人了。」

  「你……你跟他们?」

  「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少来了,这种话连你自己也不信,被我救了一次有那
么丢人吗?以后再还我人情不就得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想要强奸你的……得
留一点面子给月樱姊姊。」

  我话说完,看夏绿蒂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便再补上一句,「不相信是
不是?我真要上你,在五色帆船上就可以上你了,哪需要等到现在?你们这些女
人也奇怪,动不动就犯被害妄想症,嘿嘿,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
我非得强奸你不可啊?」

            第六章风月祭典百花游街

  我对夏绿蒂说的话,大概给了她不小的冲击,也让她冷静下来,不再陷入那
种被一的惊惶状态。

  简单问了夏绿蒂她沦落至此的事发过程,和白拉登手下先前说的大同小异,
只不过加害者与被害人的观点各自不同,有点差异而已。

  「你胆子也真大,好歹也长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就不会用脑子想想?这世
上有些人是否能随便惹的,你们这样一群人跑过来,想要揭露人家的黑暗面,就
没想过那个黑暗面你们揭不揭得起?做什么事情除了理想,还是需要实力啊。」

  我与夏绿蒂的关系不算友好,每次她看到我,都像是见了罪人,又骂又叫,
现在听我这一番话,这个一身骨气的女记者自然是不服输,跳了起来,说什么坚
持信念,正义必会得到最后胜利之类的话。

  「……你被关在五色帆船里头,大概是没机会听到甲板上的动静吧?可惜了,
羽虹的那些话要是让你听了,应该很有教育意义的。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
等一下我们会在阿里布达上岸,上岸之后,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这个宣告显然在夏绿蒂的意料之外,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瞪了好半晌,这才
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并不需要这声谢谢,但有还是好过没有,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在帮疯狗做
事,做了还被乱咬几口,连自己都气愤自己是个傻蛋。

  (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忍一下,等到上岸了以后,不管要做什么都容
易了。

  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这时外头传来呼叫声,船员们在嚷着说看到陆地了,
要所有人做准备。

  机械动力的快船,速度果然很惊人,换做是普通的帆船起码要跑几天,现在
我们跑几个时辰就到了阿里布达,要是将来有钱,我一定也要买一艘类似的东西,
至少走私偷渡方便得很。

  我在阿里布达是通缉犯,不能大摇大摆地出现,所以就是伪装成商队的商人
上岸,但商队总得有货物,而我们带着一具棺材,又很难作其他解释,就只好说
是卖棺材的,带着新产品的样本来见客户。

  「这个解释实在是超烂的……」

  我摇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那个专业人士,侯爷有没有吩咐你们怎
么去找?还是要给我资料自己找?」

  「侯爷说,上岸进城以后,留意周围环境,注意一个很不普通的女人,那就
是专业人士。」

  「就这样?有没有具体一点的线索?」

  「你见到专业人士之后,就对她说:好一个臭烘烘的骚屄;如果对方回答:
我今天没穿内裤,那就是正确暗号,马上把她带回来救人。」

  「……姓白的是不是很想看我在城里被人追斩九条街?」

  认人的指示模糊也就算了,连暗语都订得这么要命,要是我所料不错,我今
天是当定变态大色魔了,白拉登的这一手实在太狠,我明知道会被恶整,却没有
选择的余地。

  只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料错了,白拉登这个恐怖份子并不是针对我在恶整,
他的坏心肠是不分敌我,一视同仁,在这艘快船上所有他的手下都接到命令,要
协助我去找到专业人士。当那些人得知了暗语的内容,一个个脸色大变,好像面
临世界末日。

  看来情形比我预期的更糟糕,等一下出现的场面,不是阿里布达史上最变态
的色魔,而是最变态的色魔党。我是有求于人,被这样耍弄也无话可说,反倒是
那些哭丧脸的船员,我由衷地同情他们,要跟这种老板讨生活,大概没有一天是
好日子吧?

  一群人硬着头皮上岸后,我发现这里只是个小城,地名是安娜堡,属于阿里
布达东北方的小型都市,人口不多,虽然有官衙,但却没有设立海关,多数人都
是以渔业维生,少部分人在邻近的山区开垦梯田,基本上,地方风气尚称纯朴,
如果有什么很醒目的人士在这里活动,应该是不难发现的。

  「……还好,姓白的还有点良心,给的任务难度不是最高级,很不普通的女
人应该还找得到,大家卖力一点,早些把这个很鸟的工作给完成吧。」

  我对着这群共同受难的战友打气,大家打起精神,以最高效率赶着进城,本
来是想一鼓作气,不用花多少时间就能把工作结束,哪想到进入城市后的第一眼,
所看到的东西就让所有人如遭雷击。

  「这……这个是……什么庆典庙会吗?」

  眼前的街道上,一片净空,但两旁却满满都是人,把道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从街头直堵到街尾,这种人挤人的盛况,怎么看都不寻常,而且这种盛况不只是
这条街,从远近的人声叫喊听来,恐怕后头的十几条街都是这样的情形。

  放眼望去,在街道两旁的人几乎都是男性,脸上的表情欢欣鼓舞,发自真心,
但又有些怪异,看来与昨晚在甲板上狂呼大叫的船员们有些相似,这让我怀疑起
来,觉得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庆典活动。

  「状况异常,你们去打听一下状况,问问看这城里今天是怎么了……真要命,
这么混乱的地方要找人……」

  话才刚刚说完,前方就开始上演一幕让我瞪大眼睛的画面。

  香风吹拂,一群婀娜多姿、体态轻盈的女郎,由街角走出。在她们的身后跟
着乐队,敲锣打鼓,演奏着快节奏的乐曲,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无比振奋,但
更振奋人心的却是那些妙龄女郎。

  为首的那一批女郎,年纪大概是二十三、四岁,手里拿着黄黑交错的阳伞,
以俐落快捷的动作耍弄;连身低胸高叉的红色比基尼,展现出火辣动人的风采,
天使般的笑颜,配合最能显露身材的比基尼,加上象征热情的火红色,微微贴近
小股的高叉设计,更加令人兴奋。

  在后方,同样也是性感比基尼的少女,却是以银黑色为主流,年纪比前一批
略轻,看来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姣好的身材、贴身的比基尼,让人忍不住就想伸
手去碰触,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更是让街道两旁的观众,不住低头,尝试窥看
裙底的风光。

  落在最后头的一队,白色的比基尼看来素净许多,十八、九岁的甫成熟胴体,
曲线没有前两队那么夸张,脸上笑靥还带着纯洁的娇羞,但比基尼款式却是最惹
火的一种,不但只用两条都快细成绳的布片,遮住粉红蓓蕾,裹拉起雪乳,下身
更是穿着只能勉强遮覆住胯间的丁字裤,每一下跨步,都险些是赤裸裸的走光,
若非我定力还够,真想冲上去,现场跟她们来一场友谊赛。

  这三批比基尼队伍,明显是出自同一处的团体,只是用年龄分成三组,而且
让我好奇的一点,就是前两批佳丽虽然漂亮,但化的妆却嫌浓了些,有些浓妆艳
抹的感觉,风尘味掩不住,多半是出身风月之家。

  (奇怪,妓女不在妓院,集体跑到街上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抗议别人抢了她
们的牛?还是要去什么地方打球赛?

  这个道理我自己也想不通,可是走过的队伍不只这三批,后头又有别的队伍
缓步而来,同样是敲锣打鼓,在音乐声中缓步走过,一面走还一面向两旁群众含
笑挥手。

  群众的鼓噪声中,经过此处的女性,身上衣着也是越穿越夸张,除了火辣性
感的比基尼,还有薄纱肚兜与热裤、胸罩与黑色丝袜,其他包括了学生水手服、
新娘花嫁、女警、女军官的制服,真是琳琅满目,还以为自己进了专柜制服店。

  这些女性虽然穿着五花八门,但却有几个共通之处。首先,她们都很年轻,
从头到尾我看了十几批,没看到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都是妙龄少女;其次,
哪怕是刚成年的十八、九岁姑娘,眼中都有掩不住的春情,那些较为成熟的女郎
更是眉眼含骚,一声声娇呼,听得人心痒痒的,很想找地方发泄。

  看这些线索,我自己已经心里有数,而那些船员打探回来的报告,更是证明
了我猜测的事实。

  「不、不好了……这里正在举办风月嘉年华,附近十几个城镇的妓寨、歌楼,
都分别组成队伍,来此参加嘉年华会啊。」

  「什么?」

  指望恶德奸商会大发慈悲,这是我们的愚蠢与错误,会选今天在安娜堡碰头,
根本就是包藏祸心,现在每个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在这样的情形下,找一
个不太普通的女人。

  现在的状况是,很不普通的奇装异服女,满街都是,很普通的良家女性,全
都不晓得躲到哪里去,街道两旁看到的,全都是精虫上脑的色鬼与宅男,完成任
务的难度比起大海捞针好不到哪去。

  这样的窘境,我本以为这些人会退缩,没想到他们在苦着脸对看一会儿后,
自行调派,分组办事,开始一个一个去搜寻可疑份子。

  「你们……这么讲义气?」

  「不是和你讲义气,我们与你没交情,这只是在执行侯爷交付的任务。」

  「你们侯爷摆明是在耍人,这样你们也愿意跳下去被耍?」

  「你太小看我们侯爷了,他现在摆明要玩我们,如果我们抗命,不给他玩,
那回去以后就不是玩玩可以了事,两害取其轻,现在怎么都要拼一下了。」

  「哦……这样啊。」

  我这才明白,当白拉登的客户、合作伙伴固然不易,当他的手下人更是困难,
听说这些船员也姓白,是白拉登同族的族人,跟着这位族长在大海上闯荡多年,
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白家人的行动效率很高,所以没过一会儿,附近就开始发生骚动,而且这骚
动还像是涟漪一样,迅速往外扩散出去。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往女人多的地方
跑去,见到女人就说对方的屄又骚又臭……可以想像,这根本就是找打的愚蠢行
为,群众将他们当成心理变态,又或者是当成了存心挑衅的卫道份子,愤怒地喊
打。

  像这种由妓寨、娼馆所合办的游行活动,在我们看来是性感养眼,但也有很
多脑子装屎的卫道者觉得伤风败俗,会想要抵制,这些白家人现在就是被误会成
那样,遭到群众的追打。

  「他妈的,真是莫名其妙,想嫖妓就走远一点,直接去嫖,想抗议就挑个平
常一点的时候,干嘛非要挑在这种节骨眼上坏大家的兴致?真是该死!」

  明哲保身,我跟着群众一起开骂,顺便还多收了几间妓院的名片,预备将来
有时间的时候去光顾。

  (白拉登摆明是拿我们在耍,他说的专业人士是真有其人吗?如果真的有,
那就麻烦了,现在这样哪有可能找得到?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怪异,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转头搜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奇怪,该不会被什么人盯上了吧?我仇家满天下,被人盯上是一点都不奇
怪,但我好歹也是易容了,这么快就被人盯上,实在有些没道理。

  想想不太安全,我摸了摸脸上贴的胡子,快步离开原地。

  托白拉登的福,搜寻专业人士的工作真是太顺利了,也正是因为太过顺利,
才会搞到很麻烦,看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不晓得从何问起。

  穿着女仆装的长腿正妹,樱桃小口红嫩嫩的,让人想去吻一口,看起来实在
很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三点式比基尼的巨乳少女,哈蜜瓜似的高耸雪乳,摇摇晃晃,看起来实在很
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火红色肚兜搭配薄纱的性感美人,奶碰腰束腿长,屁股自有够淫荡,看起来
实在很不普通,应该要拖到床上去,好好调查一番。

  安娜堡不算大地方,周边城镇的女人素质有限,没有什么真正倾国倾城的佳
丽,眼前这些娼妇除了装扮够吸引力,就只有胜在青春无敌,但男人是可悲的视
觉生物,明知她们没法与阿雪、菲妮克丝比美,就连羽霓都比不过,我还是受到
刺激,很想去光顾生意。

  「哇!公主,公主来了!」

  周围人们的大嚷大叫,让我把注意力投向最新出场的队伍,发现她们的服装
主题是公主,穿着膨膨裙与马甲,头上戴着公主冠,就是领口开得超低,几乎把
两团白嫩乳肉都露出来,就这么微笑着挥手走路。

  娼妇们很难有多少高贵气质,仅靠服装也装不像公主,这种装扮的性感度和
其他主题差得远了,我耸耸肩,正要从人群中走出,却突然听到一阵惊呼。

  「二、二公主来了。」

  二公主?

  冷翎兰?

  这一吓可让我一身冷汗,再想一想,其实我没什么理由要怕冷翎兰,跟着我
循声望去,不禁哑然失笑。

  冷翎兰不愧是当选过阿里布达男性性幻想对象的前三名,连妓寨都在打她的
主意,让娼妇们穿着与她类似的军装,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英武神气地昂首游
行,手上还拿着一般规格的军刀,看上去是有三分像。

  与真人不同的,就是她们的胸口刻意不扣好,露出了里头的胸罩,猛一点的
甚至看得到两团乳肉,真是一群超火辣的慰安女军官。尽管与真人有别,气质也
差得多,可是男人往往就是喜欢这种意淫对象,看到一群冷翎兰公主走来,轰然
鼓噪。

  「冷翎兰来啦!」

  「二公主性感游街啦!」

  「快快小心,二公主来了,臭男人可难以活命啊,哈哈哈。」

  说实话,要是真给冷翎兰看到这一幕,她绝对会拔刀砍人,这里的男男女女
恐怕要死伤狼籍。但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冷翎兰远在萨拉城,听说还已经出发去
索蓝西亚,哪有可能会来管这种小事,这些人趁乱闹一闹,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
问题。

  (嘿,以前就很想上这臭婊,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机会,现在干不到真人,干
干这些仿冒的也好……呃,不好,我忘记冷翎兰是我妹妹。

  这段时间颠沛流离,有些事情被搞得忘记了,我居然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冷
翎兰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我们没有谈过这一点,但事情是从月樱口中
说出,应该是不会有错。

  我这个人很多事情玩得很尽,但也还是有些事令我忌惮。在搞女人这方面,
血缘、血亲这个东西我就不敢碰,虽然连我自己也说不上到底是在怕什么,但搞
了以后会被千夫所指的压力,还是让我存有顾忌。

  其实,倒过来想想,我身上会被千夫所指的罪名多着了,不管干不干这种事,
都会被千夫所指、万人追杀,为了这种理由而不能再上星玫,真是很不值得,但
连茅延安都把此事看成绝对禁忌,声色俱厉地告诫过我,我想还是小心为上,别
碰比较好。

  更何况,就算我愿意抛开一切顾忌,女方也不可能自愿让我上,搞到要强奸
的地步,星玫倒也罢了,冷翎兰那边绝对是要赌命的,这种事情免了吧,世上又
不是只剩下她们姊妹俩,我也没有禽兽到不上自己的姊妹就会死。

  (唉,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赶快办正事才是要紧……

  摇摇头,甩开无谓的想法,我正想要去问问看那群白家子弟,瞧瞧他们悲惨
的付出是否有了收获,但附近的人群忽然乱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守规则,
乱挤乱推,想要钻穿过人群,连带也搞到我们这边大乱。

  「他妈的,搞什么鬼,我最恨就是插队的人,乱钻乱闯是要赶投胎啊?」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前面的人群在这时却像大浪一样涌来,胡乱奔走,我的
脚被重重踩了几下,身体也被撞得失去重心,努力地维持平衡,这时突然有个人
朝我这边倒下,我支撑不住,就这么摔倒下去。

  人群之间太过拥挤,就算要摔倒也有人挡住,摔不到地上,而我双手胡乱推
抓,刚好碰到撞倒我的那个人,百忙中我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男
生,戴了顶鸭舌帽,身上脏兮兮的,不会比流浪汉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一个小乞丐,我没有特别留意,但因为职业习惯,不想被人在碰到身
体的瞬间,把我身体连开几个洞,我还是有提防,右手做好了防御准备。

  一切只是单纯的凑巧,在两个人撞成一团的同时,我的手擦过小乞丐胸口。
我没兴趣摸男人的胸部,但触手的感觉却不太对劲,软绵绵的、翘鼓鼓的,不是
男人胸部应有的触感。

  (呃?怎么回事?这触感不对劲,是……是女人的奶子?这个小乞丐是女扮
男装?搞什么东西啊?

  脑里冒出许多念头,我错愕不解,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被扯入什么麻烦里,但
想归想,身体还是做着自然的反应。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小乞丐长得怎样,那
顶鸭舌帽把她的脸整个遮住了,或许很清秀,也可能根本是大恐龙,这些我无从
晓得,然而,一个奶子正覆盖在我手掌下,如果我视若无睹,不摸不搓,这样岂
不是太吃亏……哦,不,应该说是对女性太失礼了。

  基于捍卫女性尊严这个原则,我就对掌心的那团雪乳狠狠抓了一把,揉搓了
一次,假如不是时间不够,又有胸罩碍事,连奶头都要弹一下。理所当然,这么
大力的动作,换来了对方的惊叫,这是意料中事,可是她的叫喊却吓到了我。

  「约、约翰·法雷尔?」

  干!这怎么可能?我脸上的伪装当真那么假?可是她从头到尾连看我一眼的
机会都还没有啊!而且,我应该也没有这么出名吧,连随手搓个奶都会被人认出
来?

  剎那间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中了某种圈套,但想想又觉得很荒唐,有什么圈
套要用这么诡异的方法来实行?

  对方得不到我的回答,却把这当成是默认,竟然惊喜问道:「真的是你?你
是约翰·法雷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真是晴天霹雳的一击,对方似乎是直冲着我来的,我错愕之余被附近人一阵
推挤,站立不稳,后头又突然出现一个空隙,我便身不由主地跌倒了。

  「啊呀!」

  跌得颇重,差点就是后脑重砸在石板地上,不过当我回过神,却发现那女孩
也跟着趴跌在我身上,而且还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姿势。她整个人跨骑在我腰间,
臀部也压在我胯间,隔着布帛,可以很清楚感觉到小屁股的弹性,诱人犯罪。

  体位引人遐思,而因为摔倒的缘故,那顶鸭舌帽脱落下来,让我看清楚这个
小乞丐的模样。

  相貌清秀,浅棕色的短发只到耳根,非常的清爽,即使脸上满是泥垢,但还
是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脸上的污渍太过刻意,像是故意抹上去用来遮掩容
颜的,还很仓促。

  麦色的肌肤,触手的感觉竟是异常柔嫩,我见过的女性之中,可没几个拥有
这等吹弹可破的肌肤,摸上去就像是一卷上好的绸缎,又滑又细嫩,还充满生命
的弹性,是正值青春年华的证明。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颇具风韵的小美人,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左看右看,
总觉得有点异常,这个小女生的身上有种怪异感……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
方不妥。

  我抱着疑惑之心去审视,仔细端详,突然发现在衣服袖子的遮掩下,这个小
美人双腕的肌肤上,刺有黑青色的环状纹身,而且还不只这一处,上下打量个一
遍后,可以找到四五处这样的刺青,全都是类似的奇形符文。

  看到这个东西,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知道那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眼前的
这个小女孩虽是青春亮丽,但实际年龄绝不是看起来那样,因为……

  「……你是矮人族?罗赛塔来的?」

  我提出这疑问,矮人族少女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道:「嗯,我是矮人族的琳
赛……」

  「且慢!」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立刻打断,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矮人族的规矩,名字一
向是又臭又长,传统一些的甚至会把家族长辈名全继承下来,我可没兴趣在这种
地方听她做族谱报告,如果是换成在一张够软的大床上,一面做爱,一面聪她背
出名字,那倒是可以商量。

  打断人家报姓名,这是不礼貌的动作,但就在我说「且慢」的同时,附近人
群忽然又鼓噪起来。

  「二、二公主来啦!」

  这个呼叫声一直都有,本来也不算多奇怪,但这次的叫喊却是以惨呼形式发
出,听起来就让人不解,为什么看性感娼妇扮冷翎兰会看到惨呼?这可不是正常
反应啊!

  (难道……

  一个不祥预感在心头出现,我挣扎起身,想要看个究竟,但附近的人群开始
奔逃,要站稳起来不太容易,花了点时间,等到我终于站直身子,往骚乱的方向
一看,只见那边一抹朱红洒向天空,画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线。

  大蓬鲜血洒向天空,与之伴随的是一个人头,恐怖的杀人画面中,又有一种
异样的美感,营造出这幕景象的人跟着现身,一身浅蓝色的军装,在半空中俐落
地旋身动作,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上,手中的巨刀凿山劈岩般挥出,又是一抹凄
厉血线横空溅起。

  巨刀如龙、如象;溅起的鲜血似诗、似画。

  刀招很美。

  使刀的人更美。

  大地上比她更美、更具特色的佳丽不是没有,但要说美得这么英气勃发,凛
然不叫侵,那我想除了黄金提督李华梅,就只有这位阿里布达大都督,冷翎兰!

  「奇怪,冷二臭婊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刚才曾想说冷翎兰若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会气得跑来砍人,这想法其实大半
是玩笑,因为冷翎兰智勇双全,知道轻重缓急,这类的事情她顶多派手下来处理,
罚款服刑了事,绝不会为此亲自前来,让人大看笑话,降低了自己的层次。

  再者,在大多数的事情上,冷翎兰处事极有分寸,哪怕是她当真气得亲自跑
来了,也不会胡乱挥刀砍自己的百姓。这些妓女只是模仿她穿着游街,这些男人
也不过是拿她当性幻想对象,都罪不致死,冷翎兰再怎么火大,都不会为此对他
们直接挥刀砍杀,搞到人头乱飞,地狱一般的景象,这样的行为太过,不是冷翎
兰的作风。

  那么……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某人设计来的?又或者……她是为
我而来?

            第七章为祸乡里专业人士

  有人说过,这世上的事若非巧合,便是巨大的阴谋论。现在我碰到的状况,
也不晓得该算是哪一种,不过不管是哪种,看到冷翎兰在前面拔刀砍人,都不会
太开心就是了。

  「呜哇……」又一声惨叫,又是一个倒楣的家伙命丧冷翎兰刀下,但这次我
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惨叫声是在兵刃交击声之后辔起,代表死者起码在毙命前与
冷翎兰对拆了一招,这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一个小城市的地痞流氓、守法市民,
却都是做不到的。

  换句话说,冷翎兰在砍杀的对手,是有能力与她正面拆上一两招,也就是有
一定战斗力的人。这些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妓院保镳、黑帮打手,如果是在萨拉城
里,黑帮中还有若干高手,但以安娜堡这种小地方,冷翎兰砍起黑帮打手就像挥
刀砍稻草杆,一砍就是一大片,哪有可能演变成战斗?

  (是有什么人混在游行队伍里,突袭冷翎兰?或者,是冷翎兰追踪什么人到
这里,爆发了遭遇战?

  我估计出这两种可能,忽然觉得很糟糕,身边站着的这个矮人族少女,来得
莫名其妙,偏偏又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我在这边继续傻愣愣的,等一下可能
被扯入什么大麻烦。

  这样一想,我哪还管得了找什么专业人士,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现场,省得
等一下大刀砍到我的头上。

  群众陷入混乱,本来是很好脱身的环境,但我身边却多了一个累赘,我才一
跑,琳赛就扯住我的衣服,死命地拖住我,差点让我摔倒在地。

  「你、你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有人说,只有你能帮我……」

  琳赛的话才一说,那边的冷翎兰已砍杀完所有挡路之人,眉头一皱,将手中
的大刀「霸海」高举过顶。

  那柄巨型大刀「霸海」,是当世有名的神兵,本身重量起码数百斤,配合着
特殊的法咒操作,特殊时候甚至可能重逾千斤,被随便挥砍一下,哪怕是巨岩都
会应声而破,但由于法咒契约的关系,冷翎兰不但可以将之收藏入体,使用时更
是全然没有重量,所以把刀高举过顶,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真正让我感到大祸临头的,是冷翎兰此刻的举刀动作,彷佛在拿着一束线香,
高举祝祷,这是慈航静殿的武技,用以收神定心,去感应某些事物,修为厉害的
高手运用此技,可以感应到百里之内的搜寻目标。

  冷翎兰刚刚砍杀了一堆敌人,那些人的血、碎骨、肉渣都还沾在刀刃上,她
举刀进行感应,可以搜寻出一定范围内与那些人相近的对象,我虽然不晓得那些
人的特征是什么,不过希望不是矮人,只要不是矮人,什么都好。

  「哼!」

  一声怒哼,冷翎兰转头朝这个方向望来,隔着茫茫人海,直瞪向我所在的位
置,或者说……是瞪向琳赛所在的位置。

  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想要拔腿狂奔,消失于人群,一把将琳赛推开,哪
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死缠烂打,抱住我大腿,让我又一次扑倒在街。冷翎兰锁定目
标后,立即跃起,但事有凑巧,一名被她砍成重伤的敌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抱
住冷翎兰的腿,试图拖延住她的追击。

  「放手!」

  冷翎兰怒斥一声,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声势凌厉之至,当头斩下,将那名
皮粗肉厚的矮人战士砍成两半,刀风余劲未消,在地上劈出好深的一道凹痕。

  要是可以,这一手我还真是想仿效,回手一刀把这碍事的矮人少女砍两段,
就能全速逃跑,无奈我不是不想,只是没这个本事,就只能看着冷翎兰手提大刀,
飞跃过几百人的头顶,一下子就来到我们的正上方。

  剎那间,我注意到冷翎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琳赛,认准目标,绝对不会认
错人,换句话说,冷翎兰在此搞出这么大骚动,其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这个矮人少
女。

  「对不起,但你不得不死!」

  冷翎兰道歉的同时,巨刀如同山崩一般怒挥而下,瞧那凶猛威势,别说是把
人砍成两段,就算是粉身碎骨都不稀奇。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
冷翎兰砍杀这个矮人少女,绝对内心有愧,是昧着良心下杀手,所以才需要特别
说一声对不起,刀势虽然狠辣,却没有多少杀气。

  第二,如果我不赶快躲开……真的会死得很难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前挣扎爬行,但琳赛却像是死咬住靴子的臭鼬,
怎样都不肯松开手,这种极度异常的坚持,自然引起了挥刀下劈中的冷翎兰注意,
于是,一个我尽力在避免的状况发生了。

  一下无奈的转头,我与冷翎兰打了个照面,我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受到震惊
的冷翎兰却连握刀之手都抖震了一下,尽管她没有叫出声来,但眼神却很明显地
呼喊出我的名字。

  跟着,情形有了改变,霸海下劈中的刀势发生变化,高移数寸,改为往我身
上劈来,刀速加快,甚至连原本所没有的杀气都出现,和之前相比,死气沉沉的
一刀忽然活转过来,杀意凌霄,狠狠往我身上砍来。

  (妈的,见到是我,刀子砍得比刚才更快,连一声对不起也不讲,这是什么
差别待遇啊!

  我心中狂骂,但既然已料到这一刀难免,我也不是只花时间在逃跑,一手早
就偷偷藏在怀中,见到这一刀果然斩下,二话不说,在怀中扣下扳机,一枪就往
冷翎兰头部打去。

  破魔枪是心灯居士的作品,可以填充子弹发射,也可以吸取使用者的元气,
化为气弹,基本上气弹威力没有铁弹强,但如果有一天我修为高深,气弹的威力
反而会比铁弹强许多。当日在巴格达城外,破魔枪对着李华梅连开几枪,她毫发
无伤,那是她武功盖世的证明,今天拿来打冷翎兰,我才不信她也有这种本事。

  「碰!碰!碰!」

  三枪连发,冷翎兰的身上就连擦伤都没有一道,破魔枪的攻击完全失败,这
倒不是因为冷翎兰的武功高,而是她倚仗兵器之利,霸海是一柄巨刀,她只要随
手把刀面一横,气弹就全部都打在刀面上,没有命中。

  破魔枪失手,但冷翎兰也被气弹的冲击力所影响,这一刀没能砍下去,只能
先撤招后退,半空翻身,落往数尺外的一处屋檐。这一着能够把她打退,真是上
上大吉,因为如果她不退,在这么近的距离,其他应变手段根本来不及,唯一能
做的就只有把希望赌在贤者手环上,求神拜佛这个赌运气的创世圣器能够发挥作
用,抵挡冷翎兰的斩击。

  「真他妈的,大家好歹也算是亲戚啊,你一句话不说,见面就拔刀砍,什么
意思嘛!」

  我破口大骂,同时趴在地上,想要学蟑螂一样飞快逃走,虽然我有自信能与
冷翎兰一拼,而且不只是拼一两招,如果再把白拉登的赠礼算上,胜算更大,但
不是非打不可的仗,还是干脆别打,先逃为妙。

  「你、你果然是我的救星,那位姊姊说得果然没错……」

  我生平对矮人没有特殊感觉,没有好感,却也说不上厌恶,不过我现在真的
是非常痛恨矮人,尤其是现在死命抱住我大腿的那一个,因为她的拖累,我察觉
到后方出现了一股好强的气势,冷翎兰的第二波攻击杀来了。

  这一次,冷翎兰是全力出手,再没有半分轻忽大意,刀势飞舞,化为龙形,
好像是一头巨龙张牙舞爪,吼啸飞来,气势无双。看着这一刀,我明白冷翎兰在
这段时间里武功大进,刀法已有了宗师雏形,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如果要把生存希望赌在贤者手环上,阵亡率是五五波,我不可能这么孤注一
掷;冷翎兰这次是有备而来,破魔枪已经没用,我唯有拿出真本事来硬干。

  (要放龙牙兵出来吗?一下子召唤大批军队,有点像是拿大炮打蚊子,不是
妥善方法,那么……只有拼地狱淫神了。

  最顺理成章的作法,我预备召唤久违的阎罗尸螳,但脑海中却浮现白拉登的
警告,一时间有点犹豫,直到冷翎兰的刀罡逼近,这才惊醒,左右横竖都是没得
选择,干脆放手一搏。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

  冷翎兰刀势极快,我咒文快要念完时,刀风也劈得我面门生疼,正当我要把
阎罗尸螳之名喊出,周遭空间的魔力元素忽然生出异常波动,连带影响了我的召
唤。

  这种异常状况过去从未遇过,我大感诧异,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想到
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

  「康!」

  不晓得是谁在旁边喊了这一句,惊得我魂飞魄散。如果要票选普天之下的术
者在施法时,最怕听到的那个字眼,我想这个「康」字必是首位。

  水系魔法中的反击咒语,是一种神乎其技的魔法,用一种精准到不可思议的
技术,巧妙地把干扰插入所有魔法发动前的那一刻,造成排斥效应,无论是多强
大的魔法,只要是被卡在这环节,就没有办法再往下运作,这便是反击咒语的原
理,我至今仍然深深叹服,发明反击咒语的那位前辈真是天才。

  由古至今,与水系魔法敌对是所有魔法师的痛,花上偌大精神、魔力,甚至
可能血祭了大批祭品,想要施法,却在魔法发动前被莫名其妙「康」一下,所有
施术准备全部浪费,那种痛真是会痛澈心肺。

  要破解反击咒语,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敌人发动反击同时,自己也反击回去,
形成反·反击咒语,剃人头者人恒剃之,这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水系魔法并不好
学,普通人不能用这方法,我虽然身上有神器可以发动,但仓促间根本不及取出,
更别说抢着发动。

  (这次死定了……冷家臭婊身边居然还有水系术者,她是不是仇家太多,每
次出门都要带各色人马啊?

  我心中暗骂,因为地狱淫神召唤失败,已不及使用龙牙战兵,只能把希望再
次赌在贤者手环上,到底行与不行,连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然而,情形却非我预想的那样,「康」一声之后并没有相应的魔力波动,没
有反击咒语发动,好像是有人随便喊了一声「康」,我就放弃召唤,完全中了人
家的计。

  如果喊「康」的人,是冷翎兰手下,那么这一刀就该轻易取我性命。然而,
就在冷翎兰霸海一刀即将砍落头顶的时候,眼前忽然黑影一晃,有某种东西闪入
我与冷翎兰之间,跟着便是一下强烈的天旋地转,周遭空间的所有一切都在高速
转动着。

  很明显,这是有高手介入,而挑在这种时候跑来,除非是脑子不正常想挨刀,
要不然就是有足够自信接下冷翎兰的刀。

  剎时间,狂风怒号,风中有一股邪异的阴冷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惨惨阴风,
显示这名高手的武学家数绝非名门正派,应该是某个邪派高手,修为还无法判定。

  天旋地转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身处强烈晕眩感中的我而言,却是度秒如年,
几乎就要吐了出来,百忙中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迎着霸海的刀尖伸出双指一挥,
配合着狂风疾旋,竟然将冷翎兰的一刀卸往左侧。

  紧跟着,我肩头、衣领被人抓起,还来不及喊出一句话,整个人便被提飞,
开始高速移动,风驰电掣,只能听见狂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更别说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风声骤停,抓着我的那只手骤然一松,我跟跄落地,这才发现
自己已经回到了刚刚上岸的地方,那艘船正停泊在岸边,而我的身旁站着矮人少
女,对于这段高速旅程极不适应的她,脸色难看,彷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这些东西我并不关心,因为真正重要的事物不在身旁,而在眼前。我前方数
尺处站着一个人,从背影来看,那是一个女人,肤色黝黑,身段婀娜,是那种丰
满型的体态。

  「你是……精灵?」

  看着她的尖细耳朵,我有那么几分的不肯定。女郎的外貌特征是精灵没错,
但我所知道的精灵都是雪白皮肤,没有黑色,虽然在典籍中看过有一支极罕见的
精灵分支是黑肤,但那一族人口极少,活动隐密,连我也不曾真正亲眼看过,所
以口气上并不是那么肯定。

  但如果这个神秘女郎真的是精灵,那她一定是大地上除了那个黑道头子伦斐
尔以外,最变态的一个。

  精灵给人的印象,是高贵、优雅,喜好自然,个性冷漠高傲,虽然也有没钱
的穷精灵,但他们的穿着举止永远得宜,是天生的绅士、淑女,这个基本印象相
信不会有什么人反对。

  然而,我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非丝非麻,而是贴身的皮革,还是那种
耀眼的亮皮;穿着也远远算不上端庄,马靴、马甲、热裤、手套、臂章,搭配着
一袭披风,上上下下一身的黑色,看来固然是神秘、火辣兼而有之,但就与端庄
高贵没什么关系。

  这种扮相,看起来简直可以上戏台演戏,尤其是演那种勇者与恶魔的三流戏
剧。魔王身边的邪恶女干部,大概就是这个打扮了,虽然穿在她身上不算难看,
但怎样也好,一般情形下,是不会有正常人穿这种衣服上街的,即使是在一堆娼
馆的嘉年华游行当中,这个打扮都显得太过刺眼。

  这么一想,我忽然知道她是谁了,白拉登黑心归黑心,话倒是没有说错,这
确实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而且白拉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知道我要去索蓝西亚,
就先派了个精灵助手给我。

  「你好,我是约翰·法雷尔,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唔……我这个人,不太擅长寒暄,无聊的话就先省了吧。」

  嗓音低沉,听起来极有女性魅力,让人充满好奇,不知道是生得怎样一副容
颜,当她回头的瞬间,我一方面是惊喜,一方面又有些失望,因为这女郎生得一
双极少见的丹凤眼,尤其是很少在精灵女性身上看到,若我猜得不错,她恐怕是
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

  混血儿的轮廓通常都很美,但这次我是无缘见到了,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一副
蝴蝶眼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叹息之余,该说的还是得说,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那么变态的粗俗话语,
很难在这种美女之前说出口,经过短暂的挣扎,我决定把话变一个形式说。

  「你……你有没有穿内裤?」

  这句话本来已经算是罪行重大的调戏语,但比起一见面就说人家是臭烘烘的
骚屄,我想运是问人家有没有穿内裤好一点,只不过,对方的反应也不同寻常,
居然冷笑起来。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出任务的时候,一向不穿内裤。」

  「啊?那你现在算不算出任务啊?」

  「你专程把我找来,是为了泡我?上我?还是要借助我的专业?」

  妈的,这个婆娘真是够辣,直接一句就把我给呛回来。我没有饥渴到见到每
个女人都想上,也不至于在还没看清楚脸的时候,就性欲亢奋,眼前的正事才是
要紧,只是,说到眼前的事,我忽然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傻呼呼的矮人少女
要解决。

  「这个女人……是你叫她来找我的?」

  「嗯,我在来此途中与她偶遇,顺手帮了她,一起到安娜堡来。姓白的只说
你很好色,没说其他特征,我不知怎么找你,就把这个烂任务扔给了她……真是
天意,这样大海捞针居然也把你捞到。」

  神秘女郎所说的话,我大致上可以想像。所以,刚刚在安娜堡,一群男色狼
口里嚷着臭骚屄,要找一个没穿内裤的不普通女人,而一个矮人少女横冲乱撞,
要找一个会胡乱摸她奶子的大色狼……真是够了,我终于知道什么事情真正称得
上是荼毒生灵、为祸乡里了。

  「华……华姊姊……」

  琳赛模糊地说了两声,听起来神秘女郎似乎是姓华,不过我更在意的一点,
是琳赛一副要吐的样子,偏偏站得离我很近,手还扯住我衣角,要是她真的吐了,
那我就倒大楣了。

  神秘女郎注意到了这点,伸手探入腰间,取了件巴掌大的东西出来。我看了
眼珠差一点凸出来,她穿的是贴身热裤,有没有放东西是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
放那么大的东西在里头,但……她之前是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再一看那件东西,我又吓一跳,那东西左摇右摆,是一种类似变色龙的生物,
但又有些特征不对,就不晓得是改造生物,或是我没见过的异种。

  这两个惊吓虽然不小,却还没有连接而来的第三个要大,神秘女郎抓着变色
龙,忽然低头一口把变色龙的头咬掉,鲜血喷出,她把琳赛拉过来,将兽血倒入
她的口中。

  矮人少女惊呼了几声,却完全没得抗拒,把兽血全喝了下去。说也奇怪,琳
赛原本身体不适,脸色惨白,但喝了兽血之后,双颊马上回复血色,精神也一下
子好起一来,比兴奋剂还要有效。

  只不过,当神秘女郎松开了手,琳赛却立刻趴倒在地,哇哇大吐,情形真是
惨不忍睹。

  神秘女郎喃喃道:「奇怪,这支变种血蜥是我亲自炮制,在镇伤、定神方面
有奇效,照理说喝了血就不该会想吐,怎么还吐得那么厉害?难道是饲养的药方
有误?算了,反正我当医生也只是兼差,没差别。」

  「呃……我想,不是药方有误,她就是因为喝了血才会吐的。」

  我吞吞吐吐地说着,神秘女郎看了我一眼,顺手把那只被咬掉头、放干血的
变色龙塞到我掌心。

  「这个送你,拿去熬汤,在壮阳方面有奇效,你应该很喜欢吧?」

  「嘿嘿,这个当然……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猛然省悟,我意识到自己在浪费宝贵时间,想要把手中的变色龙尸体扔掉,
却发现那没了头的东西居然还能在掌心不住摆动,果然生猛无比,连忙将它收入
衣袋,准备晚上熬汤。

  黑衣女郎看着我,皱眉道:「要处理的人在哪里?事情很紧急,能够用的黄
金时间所剩无多,我们要立刻动手,只要迟一刻,就可能造成毕生遗憾。」

  专业人士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我心叫不妙,连忙伸手指向船上,一马当先
带路,边走还边问道:「抱歉啊,时间紧急,寒暄什么的都不必了,但请你留个
姓名吧。」

  这句话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我心里有事,对方又说过不喜欢寒暄,讲太
多话也没意义,但没想到这话一出口,神秘女郎陡然出爪,一爪扣住我肩头,强
把我转过身来,好像非常兴奋似的看着我。

  「你……你刚刚说什么?」

  「问、问名字而已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当我没说。」

  突来意外,我的声音都开始颐抖,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晓得是否自
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人,就看到神秘女郎开始冷笑,彷佛已忍了许久,终于露出狰
狞的真面目……不是说笑,那一瞬间,这个黑衣女郎竟然给我与心剑神尼相同的
感觉。

  「……江湖险恶,我从来不留下我的姓名……」

  「呃?」

  「……但既然你今天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女侠请千万别这么说,我随口问问而已,没那个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不方
便,千万别勉强告诉我,我不想被你事后灭口啊。」

  我卑微地弯腰求饶,但这小小的愿望却被人无情践踏,那个可怕的黑衣魔女
揪住我,冷酷地狂笑。

  「哈!太迟了!都已经说过要问了,现在才改口,你以为你还可以跑得掉吗?
告诉你,我就是来自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的黑暗之后,达伽玛
·阿达,专门到这里来拯救你们这些落后的愚民……听到我这么说,你了不了?
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复杂,但我相信我是完全了了,这很不普通的女人原来是个…
…大变态!

  丧心病狂的人我见得多了,精神扭曲到这种程度的却是第一次看到,满口胡
言乱语,恐怕比阿雪还要傻几分,说了一堆鸟话以后,还满脸得色,好像在对我
炫耀。

  明明知道时间紧急,但……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就愣站在上船
的阶梯,无言相望,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们是情侣,深情凝视,然而,我们自
己都很清楚……

  在我眼中的她,是一个脑袋又痴又癫,整个精神都有问题的大变态女。

  在她眼中的我,是一个……相较于仙后座十九星云八十七太阳系第五惑星而
言,非常落后的愚民土著。

  真是够了,白拉登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疯婆子过来?难道在白拉登手下想找
个正常一点的人来共事,真的是奢望吗?

  尽管我很想叫喊,但想到阿雪的问题急需解决,我还是请这位黑暗之后加快
脚步,同时我也在留意她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特殊装备,毕竟以阿雪的情形之严
重,要说可以不借助道具、药草,就从容处理,这种事情太超过常识了。

  (不对啊,她拿东西根本是像变魔术一样,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拿出来的,
就算有带,我也看不出来啊。

  彷佛感应到我的思想,黑衣女郎道:「这次的工作确实非常有挑战性,我接
到委托以后,立刻奔波数地,采集七大限,其中几味药材,龙骨尸草、金睛火蚁、
七色鬼蛛,异常难得,费了好多力气才入手五样……虽然如此,我仍然没有十成
把握,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希望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以前听过,七大限是至高无上的七种魔法药材,只要能集全七大限,就能炼
制衍生出各种药材所能的极限变化,可以是世间绝毒,也可以是起死回生的良药,
充满许多不可思议的传说。

  我先前当追迹者的时候,也曾刻意想要搜集,但花了不少心血,最后连一样
都没收到,着实扼腕,现在听到黑衣女郎取得五件七大限药材,真是打从心里高
兴起来。

  「太好了,有五件七大限,阿雪的伤就有救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的话才一说,黑衣女郎全身剧震,一把将我扯住,
眼睛直瞪过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喔,不该说是伤,我是说,我们家阿雪的病有
救了。」

  有别于我的欣喜,皱眉的黑衣女郎斥喝出声,「你神经病啊,你家的阿雪有
伤有病,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来这里也不是来治病的。」

  彷佛被一记闷棍打着,我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对方,如
果不是来这里治病、治伤,那她这个专业人士到底是专什么业?又是来这里做什
么的?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我的专业程度虽然非常高,但我其实是一名魔法师,
副业是杀手,医生……则是我闲暇时的打工外快,至于我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女郎耸耸肩,摇头道:「我哪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姓白的发信找我时,
上头只是说要我来这里炼制尸妓的!」

            第八章矮人公主离奇和亲

  假使有一天,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又决心为这个世界铲奸除恶,那我发誓
一定要把白拉登那家伙给铲除,因为只要有他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和平
安康。

  我相信,铲除白拉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也更深信我不是唯一一个想要
干掉他的人,毕竟……以他的为人处事,若说没有仇家满天下,这是绝对不可能
的事。

  「尸、尸妓?」

  没想到离开心剑神尼之后,我居然还有幸听到这个专有名词,究竟是这个世
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一个词,会整天在我耳边出现呢?

  「你们疯啦!人还没死呢!莫名其妙炼什么尸妓啊?」

  理所当然的抗议,得到了一个绝对冰冷的回答,黑衣女郎比了一个手起刀落
的手势,寒声道:「这不成问题,只要补刀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直接拿活人来
炼,炼成以后的皮肤光润如脂,富有弹性,反而是一绝。」

  「就、就算是要炼尸妓,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嘛,有必要搞这么多东西,连
七大限这么珍贵的药材都弄出来吗?七大限是起死回生用的,做个标本为什么要
搞到这样?」

  「真是奇怪了,到底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七大限要怎么用,难道你会比我更
清楚吗?再说了,你的态度不对。你要知道,任何小事中都藏有大道理,穷其道
理,而后叫入道矣,别以为做标本很简单,真要做得好可没几个人。」

  黑衣女郎道:「普通的尸妓顶多就是不腐烂,耐操耐用,但我的作品可不只
是这样,身体有微温,肌肤滑嫩有弹性,搞的时候下体会润滑,干得急了还会发
出轻微的声音,你抓她的胸部,甚至连奶汁都有得喷……考虑到各种人士的需要,
面面俱到。这样的艺术品……难道不值得下工本吗?」

  果真是盗亦有道,说得头头是道,让我张大了嘴巴,完全听到傻掉。黑衣女
郎所说的作品,何止是有魅力,连我听了都想要去干一次,难怪心剑神尼会对此
事如此执着不忘。

  不过,虽然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有吸引力,但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把阿
雪拿去做这种改造。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震惊的样子,打动了面前这位专业人士,她皱了皱眉头,
问我说既然不是找她做尸妓,那到底是找她何事?

  我把阿雪的征状,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说了一次,表示了自己
的束手无策。我的口才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番话说完,黑衣女郎不但没有被我打
动,还露出一副很嫌恶的表情。

  「……原来是要我来处理这个,早点说嘛,要是这样的话,根本什么药材和
道具都不用带了,浪费我那么多的时间。」

  「啊?治阿雪的身体不用药材与道具吗?太好了,可是……这有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年轻人不要少见多怪,照你的说法,她体内的光、暗元
素暂时维持平衡,如果要根治她的毛病,那就一定要取得特殊神器大地之心,这
样才有可能真正治疗,但如果说只是要做一下处理,让她别在运送途中没命,或
是发生大爆炸,那只要做个小手术就够了。」

  黑衣女郎随口道:「手术不用花多少时间,严格说起来,这只是比伤风感冒
要难治一点点。」

  「啊?只比伤风感冒难治一点点?那我们就别站在这里,赶快先去做处理吧。」

  听完黑衣女郎的话,我除了再一次诅咒白拉登,气愤自己被他又耍了一次,
但另一方面,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庆幸阿雪可以得救,要不然都已经到了这田
地,如果还要我去砍条毒龙才能救人,那我真是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我们两个人站在甲板上说了半天话,现在要去救人,而那些在街头巷尾到处
找人的白家子弟,恰好也在这时候回来,看起来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在执行勤
务中因公受创。

  对于他们,我着实感到同情,而他们看到我在船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很不普
通的女人,马上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或许是因为黑衣女郎的装扮太过惹火性感,
他们居然在底下吹起口哨。

  「正妹耶!」

  「身材好辣喔。」

  「超正的,身材又辣,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妹啊!」

  岸上不住传来呼哨声,大概是昨晚欲求不满的状况延续到现在,刚才又看了
一堆半裸的女人,所以这些旷男现在都很兴奋,见到穿得稍微辣一点的女人就吹
口哨,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个惹火性感的黑衣女郎,非但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温和
女性,反而还有可能随时变成危险凶兽,把他们的脑袋也一口咬掉。

  「……哦,岸下的气氛不坏嘛。」

  黑衣女郎看到白家子弟的反应,微微冷笑,像是想要去说些什么,但却突然
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她能够卸开冷翎兰的一刀,本身武技已入高手之林,照理
说像她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在走路的时候无故跌跤,但她却跌了。

  还不只如此,她一跌就控制不住,挥起来的手扯住了我,居然拉着我一同摔
倒,从上船的阶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翻滚摔跌的时间不长,倒还不至于太痛,不过当我们两个一起碰触到地面,
却变成一个非常猥亵的姿势,我被压在下头,黑衣女郎压住我,看起来好像正从
后头在上我一样。

  这个猥亵的姿势,令一众白家子弟先是目瞪口呆,跟着便放声大笑,一个个
笑爽得差点倒在地上,说什么我艳福齐天,遇到一个超色猛女,还没进房就已经
抢先被推倒,有辱我绝代大色魔的美誉。

  我听得全身没力,倒也懒得再说什么,但这群白家人笑着笑着,忽然声音有
点古怪,有人悄声在问着什么。

  「……身影好眼熟……不会吧……」

  「……哪有可能是她……她在那边为祸天下就已经够忙了,怎么会跑到这里
来……」

  「……不可能啦……一定不会是的……」

  似乎……他们是认出了什么,但又深感怀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有两种
可能,一种是单纯的认错,黑衣女郎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人;另一种,则是他
们所想的那个人太过恐怖,所以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但所有人都还是拒绝承认,
这种可能性非常高,因为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嫌自己的肢体太健全了?」

  冷冷的声音,来自压在我身上的黑衣女郎,虽然被她压着的感觉还不坏,软
玉温香,娇躯丰腴,但其他人应该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因为……尽管黑衣女郎
带着眼罩,可是脸部轮廓与眼神却瞒不了熟人,如果是平日旧相识,一下子就可
以认出来,所以当她抬起头,直视一众白家子弟时,那边的说话声音没有了,只
剩下颤抖的单音。

  「真、真的是……华院长……」

  声音抖得太过厉害,我也无法判断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好像是个名字,又好
像是个职称,听不清楚,而他们也没等我发问,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各自奔
逃,一下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个样子……像是见到最恐怖的妖魔,只要跑迟一步
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有一种很深的兔死狐悲感,最起码……人家知道为什么要跑,我却还搞不
清楚状况,傻傻地站在这里,而且人家已经跑路了,我却没有这方面的选择权,
必须要站在这里,装出平静的微笑,面对这个恐怖的女魔头。

  「这、这位女士……」

  「不用抖着声音说话,我没有打算要支解你……至少现在还没有。」

  黑衣女郎道:「我姓华,华更纱,是白拉登请来的约聘人员,请指教。」

  华更纱伸出了手,与我相握,这是对合作礼仪的表示,我咀嚼着华更纱这三
个字一意味,却见她微微一笑,「这是我幼时在家乡用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
拿出来用啦……」

  「哦,那你这些年是用什么名字?」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江湖险恶,我从不留下自己的姓名。」

  华更纱淡淡地说着,我则是忍不住一句话就呛回去。

  「放屁啦,整个江湖就是你最险恶了。」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说过……哦,有一件事情要特别叮咛一下。」

  华更纱看着我,正色道:「基于角色特性的大原则,我是不能上的,你明白
吗?」

  虽然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可能是黄土大地上头号色情狂,只要是雌性生物我
就会想上,无论是八岁女童还是八十岁老太婆都与我有一腿,但这实在是个天大
误会,我再怎么好色,也有起码的要求与审美观,像那种没事会抓只变色龙咬掉
头的女人,我是上不下去的。

  「我想……你仔细听好了。」

  我直视华更纱,一字一字地仔细说道:「就算这片大地上的女人都死光了,
我也不·会·上·你·的。」

  「……很好,我想我们有一个基本共识了。」

  再度握手,这一次……我忽然意识到,目前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的小队,
新加入了一个成员。

  专业人士确实有着专业本事,阿雪在经过华更纱处理后,整个状况迅速稳定
下来,解除了我的担忧。

  整个处理过程极快,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就如同华更纱形容的「比伤风感
冒难一点点」,但如果换作是其他人来,会否还是得到这个结果,那就非常难说
了。

  阿雪的状况处理完之后,我们就要立刻启程前往索蓝西亚,这时华更纱提出
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活动?

  这问题我之前想过几次,都没有答案,要偷渡进入索蓝西亚不难,但若说要
公开活动……我是索蓝西亚的大敌,有深仇大恨,而且目前还是通缉犯,稍微一
露面就会被追斩,即使白拉登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我在索蓝西亚光明正大活
动,得靠易容改扮,私底下行动。

  「暗中活动……这样你不觉得麻烦吗?」

  「不会比每次上街都被人追斩更麻烦。」

  「那算你走运了,我在来此的半路上遇到一群人,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

  华更纱告诉我,在她赶来安娜堡的路上,恰好遇到一支矮人队伍受到狙击,
伤亡惨重,这本来与她没有关系,但因为狙击矮人们的刺客误将她也当成目标,
触怒于她,结果踢到大铁板,被她反过来宰掉一半。

  刺客团退走,华更纱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支矮人队伍是要前往索蓝西亚。这
事很不寻常,罗赛塔僻处南方,矮人们与精灵也素无往来,即使是为了做生意,
也很少有矮人愿意长途跋涉,穿越人类的领土,前往索蓝西亚,这支队伍的目的
很是怪异。

  「我问他们为何要去索蓝西亚,这群矮人说谎的本事超烂,讲得支支吾吾,
不清不楚,我便与他们分开,藏匿暗中,随行观视。」

  藏身暗中的华更纱,看到矮人队伍又受到几次袭击,刺客的实力强大,所用
的魔法兵器更非普通盗贼所能拥有,几次看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些刺客绝
对是某国的正规部队。

  华更纱用了几个手法,让刺客团虽然能连续重创矮人使团,却总是功败垂成,
无法彻底歼灭,两边阵营且战且走,敌方派出的高手层级也不住提升,为了迟迟
无法全灭矮人队伍而焦急不已,最后当冷翎兰亲自现身,这些刺客的来历便清清
楚楚了。

  我道:「奇怪,阿里布达与罗赛塔素无瓜葛,就国家利益而言,也没有必要
特别去和矮人结怨,冷翎兰这是在搞什么?」

  华更纱道:「听说是卷入了索蓝西亚的政治问题,近年来索蓝西亚宫廷为了
两位王子的继承权,各自选边站,内斗激烈,二王子伦斐尔文武全才,出类拔萃,
手里又掌军事大权,三王子为了与之抗衡,广结外援,主意动到了其他国族的身
上,非但结下许多密约,甚至还打算与罗赛塔联姻。」

  「联姻?精灵和矮人?这种事情哪有可能?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一向看不起
其他国族,就连人类他们都鄙视,更别说是矮人了,我不相信有这种事。」

  「信不信由你,事实摆在眼前,琳赛她们一行人就是罗赛塔的和亲队伍,携
同订亲礼物,前往索蓝西亚。」

  「等等,他们是和亲队伍?要与王子联姻,起码也要是公主,你该不会是要
告诉我,那个少根筋的小三八是矮人公主吧?」

  「好色贪淫、卑鄙无耻的变态狂,都可以是名动大地的军事将官,官拜万夫
长,建功立业,那么为什么少了根筋的小三八就不可以是公主呢?」

  「……你这些话,我判断不出是夸我还是损我的。」

  与华更纱说话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基本上来说,她所提供的这个讯息非常
有用。

  琳赛是罗赛塔的公主,要嫁到索蓝西亚去和亲,这件事情乍看之下很合理,
其实却非常诡异。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三王子为了增强势力,想借由迎娶矮人公主之举来获得
罗赛塔支援,此事若是传开,索蓝西亚上下势必一片哗然,反对声浪大到可以翻
天,全体族人将唾弃这桩婚姻,三王子哪怕是取得罗赛塔的全力支援,都再没可
能登上王位,所以……这是形同自杀的举动。

  能够和伦斐尔争王位,我想三王子应该不会是个白痴,没理由做这种形同自
杀的事,既然如此,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杀头的生意有人作,赔本的买卖没
人干,三王子肯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硬着头皮与矮人联姻,背后一定有着巨大
利益,而且是足以使他无视索蓝西亚全国反对,一定要掌握在手的利益。

  到底是什么好处这么诱人,连我都开始感到兴趣,不过单纯以目前形势看来,
我们等于意外掌握到一张王牌,只要与这些矮人同行,那么我们就极有可能透过
这个来影响索蓝西亚局势,至少要公开活动,不是太大问题。

  「……不过,阿里布达在这方面又是什么角色?冷翎兰素来自重身分,现在
会突然跳下来当杀手,代表她很重视此事,是单纯想要黑吃黑?或者……是受人
所托?」

  听说冷翎兰已经前往索蓝西亚,现在会突然在此现身,不排除是接到盟友的
请托,半途折返,专门来拦截矮人使团。与三王子争位的是二王子伦斐尔,所以
如此说来,冷翎兰的盟友就是伦斐尔了?

  资料不够,目前这样子是判断不出来的,如果想要利用情势来做点什么,就
必须要更多的资料,这点要委托白拉登提供吗?

  (要是一定要,总不能让那票家伙太清闲了,但也不能只靠他们,我自己也
要做点什么,省得莫名其妙被人坑害,得到的情报全是假象。可是……我该怎么
搜集情报呢?

  灵光一闪,我脑海中出现一个主意,连忙向华更纱做出委托,并且请她帮忙
把那些逃散的白家子弟给找回来,预备进行大计,并且马上准备出发。

  紧接着,我去见琳赛,她的气色看来已经好了很多,我这时当然是换了一副
面孔,一口一个公主,极尽谦卑之能事,尽量把这矮人少女捧得高高,高到看不
清楚我的真正嘴脸,这样才方便问话。

  矮人族通常没有什么很深的心机,要套话并不困难,没几下功夫我就把琳赛
所知的事情问个清楚,非常遗憾的是,她自己似乎也所知不多,能够问到的东西
也极为有限。

  基本上,本代的矮人王多子多孙,由于生得够多,所以矮人公主的头衔并没
有多宝贵,琳赛也不是特别受宠爱的那一种,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平淡度日,直到
不久之前,突然被外祖父矮人王召见,说要将她嫁给索蓝西亚的三王子,为国争
光,然后糊里糊涂地上路,又莫名其妙地遇到狙击刺杀,直到落在我们手里。

  平心而论,琳赛的个性还满好掌握,那就是传统矮人族的个性,粗枝大叶,
不拘小节,凡事开朗乐天,甚至到近乎天真的地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会很开心,
当战友就会让我很想哭,幸好我的角色不是这样。

  听到要嫁去索蓝西亚当王妃,矮人少女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开心,但眼前的
要命情形,是她最为深深担忧的。遇到华更纱是走运,要不是这个黑衣女郎的出
手相救,他们一群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琳赛把华更纱当成了救命稻草,希
望她能协助护送矮人使团到索蓝西亚,但之前华更纱却向她表明,她只是替人办
事的中阶干部,除非大头目点头答应,否则她无法擅自作主。

  「……所谓的大头目,该不会是……」

  「就是你啊,法雷尔将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嘿嘿,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莫名其妙当上人家老大,当到连我自己
都会忘记了。」

  华更纱这一手,把谈判权完全交给了我,要怎么和矮人族开条件就全成了我
的事,如果是平时,这倒是一个趁火打劫,大开条件的好机会,但因为我注意到
整件事的异常点,所以这些步骤就全省了。

  (真不妙,这女人傻呼呼的,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重要人物,罗赛塔把她送出
去和亲,该不会是用来当弃子吧?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牺牲掉,和她谈什么条件
都是多余。)我问琳赛此行有否携带什么重要物品,她表示只有一些证明身分的
文件与金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宝石与财物,并没有什么真正贵重的东西。

  预期再一次落空,现在也无暇细思,我装出一副忠心的骑士模样,请矮人公
主先上船暂避,并且发出信号,把她那些失散的矮人随从都给召集回来。

  琳赛依言行动,所使用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火箭旗花,而是取出一根短笛,迅
速地吹奏几下短音,听起来不出奇,但我却知道这根短笛会发出特殊音波,只有
矮人才听得见,并且在听见后会循声找来。

  「公主殿下,请您躲到船舱里,我没有叫你就千万别出来。」

  「呃,可是……我应该要站在外头,等我的族人们过来啊。」

  听起来倒是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看来公主这个身分琳赛并不适应,真是
可惜了,如果换个情形认识,可能我对她会比较有好感吧。

  我正想进行解释,但附近树林一阵晃动,几名模样甚是狼狈的矮人战士窜出,
看到琳赛安好,如释重负,而在他们现身后不久,树林中的摇晃骤转剧烈,几棵
大树甚至断裂坠倒,彷佛有什么巨型野兽要从林中闯出,气势惊人之至。

  「哈哈,有没有必要搞到这么惊天动地啊?这么喜欢砍树,不如别当军官,
当樵夫算了。」

  我其实很明白,冷翎兰是借着放手破坏,调整自己的心境与力量,让自己能
在最巅峰的状态下出现,挥出最强、最绝的一刀,然后一击便震慑全场,控制局
势。这是最合乎兵法的战术,假如让她挥出那完美一刀,我就要倒大楣了,所以
必须一开始就干扰她。

  「约·翰·法·雷·尔!」

  怒吼声如龙吟,蕴含的力量则似炸雷,把林子最前排的十余棵大树一起砍碎,
剎时间无数断枝残叶纷飞,一道水蓝色身影冲天飙出,巨刀舞动,化作一条蓝色
的龙影,杀气腾腾,笔直朝我飙来。

  「叫我名字叫那么爽干什么?真的那么喜欢叫我名字,找个机会一起做爱,
慢慢来叫啊!」

  冷翎兰确实配称为我的宿敌,她听着我的话,就像早识破我的意图一样,情
绪毫无波动,刀势更是直指我项上人头而来。干得漂亮,不过我本就不认为说这
些话能够影响到她,所以真正的攻击是在这时才发出。

  「何必把法雷尔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难道你自己不是?」

  冷翎兰的出身秘密,世上知道的没有几个,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胆子大到
把此事公然抖出,心神剧震之下,原本霸烈无匹的一刀出现了破绽。

  单单只靠如此,还不够改变什么,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得到我命令的
羽霓早已有备,一见冷翎兰的刀势出现破绽,她蓄满劲道的一记冷箭便破空发出,
飞射向冷翎兰眉心。

  羽霓功力不俗,又善于使用弓箭,这一箭的速度、准度、力度,绝不可小观,
冷翎兰一惊,回刀招架,一刀绝空横斩,破箭同时自己也被箭劲震偏位置,顺势
一下后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法雷尔,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点把人交出来!」

  冷翎兰一落地,未及回气,抢先喝了这一句,要我把琳赛交出,我哂道:
「交出来给你杀吗?我为人义薄云天,公主我是保护定了,你别想伤害公主一根
阴毛,人你伤不到,公主身上的东西你更休想得到,回去告诉伦斐尔,他若想碍
着老子的路,就准备回家吃大便吧。」

  「你别乱来!要是让那件东西重现于世,大地上枉死的生命将难以计数,这
责任你扛不起的……」

  冷翎兰的表情紧张,话中更透漏了重要讯息。琳赛的身上果然藏有重要机密,
而这机密关系到一件东西……很可能是某种杀伤力强大的兵器,搞不好就是末日
战龙的关键技术。

  这个讯息确实宝贵,但冷翎兰没给我再继续套话的机会,长喝声中再次跃起,
又是一刀当头砍下,这一次她眼睛虽是盯着我,护体气劲却全身戒备,哪怕是羽
霓再次奇袭,她也能不受干扰地下手。

  我站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这一刀逼近,身体则慢慢往下沉去,进入机关的保
护当中,脑里则是想到不久前羽虹对我捅出的那一刀。……真是造孽,为什么最
近每个女人看到我都要动刀子?

              ~作者小语~

  其实,不是很有心情来写篇后话,身边一堆麻烦事,弄到自己心情很乱,不
过,这一集确实是有其必要性要在篇后留点东西。

  在阿里布达创作之初,整个构想还是一片浑沌的时候,有几个方向是决定好
的。

  心灯居士与白牡丹的爱情,还有最后的收场,都是一开始就想定的东西。后
来想说要一对双胞胎美女姊妹,这样看起来有卖点,但还没有想定这对姊妹的父
母,也没考虑和黑巫天女扯上关系,直到看了一个好朋友的作品,才脑中灵光一
闪,有了决定:这部书要搞母女。

  那个朋友叫泥人,现在的读者可能不晓得他,但当年《江山如此多娇》的鼎
鼎大名,可是轰动大江南北,不世出的优质作品。

  那时看他的主角一次搞了母女三人,我就决定我也要搞。不怕别人说是跟风,
因为作者居心不良,真正想写出的东西不是母女同床,是同床以后的东西。

  『你把我们母女当什么?我们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
道具!』这一集,羽虹终于把话喊了出来。创造霓虹,特别让主角有机会吃掉亲
子丼,让主角搞了情色作品的大热门题材:母女同床,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羽虹喊
出这句话。

  写母女同归一夫的作品很多,几乎可以说是情色类的大热门,打开同类型的
小说,上完女儿要上她母亲,甚至连姑母姨母师母也一起上,这已经成为了一种
惯性思考,一种传统,连读者都这么期待着。

  那么,被上的女人是什么想法?

  不是特别标新立异,想标榜自己与人不同,只是单纯觉得,这些被上了全家
的女人,应该是有话想说的。作者让她们说了这些话,如此而已,但……说这句
话花了三十几集作准备,成本实在惊人啊!会花长篇幅就专门为了想写这种情节
的作者,实在不算身心正常就是了。

  喔,别误会,作者不是卫道人士,也不是想抗议什么,这只是很单纯地给人
物一个说话的机会,说完事情就了,在往后的故事里,作者为了销量,还是会努
力搞人全家的。

  仅在此与部分品行低劣的恶德读者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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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九

            第一章装甲战车大道初行

  从海上要前往索蓝西亚,大体上不出两条路径,一是经由伊斯塔穿越沙漠而
过,一是从阿里布达绕陆路过去。

  我们才刚刚从巴格达杀出来,再想到李华梅尚未离开伊斯塔,我是怎么也不
想靠近有她的地方,所以这条路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如果要从阿里布达这边穿越,陆路行走的速度就很重要,说得简单一点,交
通工具便是重点,不然难道用两条腿赶路吗?

  我们这次赶去索蓝西亚,白拉登负责整备交通工具,照我本来的想法,他应
该是帮我们弄好几匹坐骑,一路上狂奔,但没想到他却弄了台机械装甲车,据说
跑起来快逾奔马,虽然不能在天上飞,速度却很惊人,更重要的是周围被厚重装
甲护住,哪怕是遇到强敌袭击,也能抵挡个一阵子,是海外输入的高科技产品。

  白起能够弄出一台天鹰号,白拉登与白起有关系,搞出一台装甲战车,那也
是毫不为奇,这辆装甲战车就存放于我们的快船之内,预备是上岸找到了专业人
员,把一切处理妥当,大家就乘车出发。

  撞到冷翎兰,这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只是要单纯避开她,我们大可立即启
程,但我决心想从冷翎兰口中套出些话来,因此甘冒奇险,以身作饵,甚至站在
船上等着她的迎头一刀。

  霸海一刀,威力无俦,我是没有那份本事去硬接的,不过,早在我命众人进
行准备的时候,我就作好安排,一见冷翎兰要拔刀砍人,就立即启动机关,让我
从甲板上沉入船舱。

  船舱里头,那台装甲车早就发动引擎、掀开盖子等我,当我一进战车,车子
立刻就飞射冲出。

  因此,当冷翎兰的霸海一刀重劈砍下,整个甲板被劈成烂木碎屑,烟尘纷飞,
暗藏于内的装甲战车则在此时飙冲出去,势若奔雷,撞破船体,一下子飙出老远。

  冷翎兰不料有此一着,惊觉中计,想要追赶,装甲战车却早已冲出老远。以
冷翎兰的武功,要发力追赶并非难事,但这辆装甲战车可不是只有引擎和车轮,
上头也装载了各式各样的武装配备。

  「大家好歹熟人一场,乱射毁灭性武器不好意思,就赏她一点臭屁尝尝。」

  我命令发射烟雾弹,几枚烟雾弹胡乱朝冷翎兰射去,还未靠近,霸海凌空一
挥,威猛刀劲将烟雾弹砍成两段,爆炸出大片烟雾,遮蔽视线,更惨的是臭气薰
天,中人欲呕,就算冷翎兰武功再高,这一下也搞得她够呛的了。

  装甲战车全速奔驰,把什么东西都甩在后头,我肯定冷翎兰追不上来以后,
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与她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可以听出里头的重要
讯息。

  首先,冷翎兰确实是与索蓝西亚二王子伦斐尔结盟,这次更是为了他而亲自
奔波,狙杀矮人使团。

  这个矮人使团前往索蓝西亚的目的,是为了要和三王子联姻结亲,如果单纯
只是这样,那还扯不上什么会让大地人民枉死无数,除非他们的联姻会搞出什么
杀伤力极大的东西,这个假设才能成立。

  可能是某种病毒,可能是什么超级武器,也有可能是失控的生化怪兽,无论
那是什么,总之是可能造成千万人死亡的危险物品。

  精灵在魔法元素的感应上,远非人类所能相提并论,悠久的寿命也让他们更
能在魔法修行中淬炼累积,创造出更有底蕴的魔法文明。矮人们有天生的巧手与
工艺头脑,罗赛塔在魔法冶金方面的专利技术过千万,能够打造出来的东西,人
类也难以望其项背。

  当精灵与矮人联手,到底会制造出什么东西来,这种可能性几乎是无限!

  (但有一点很奇怪,当初伦斐尔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好像也是为了开发武器,
怎么三王子这边也在开发武器?难道索蓝西亚在搞军备竞赛,大家都在开发自己
的兵器?

  如果真是这样,那冷翎兰就真是个够烂的臭婊,她和伦斐尔秘密开发强力武
器,这样就可以,三王子那边开发武器,就要斩尽杀绝,就是为祸苍生,普天之
下哪有这种道理?

  若情势如此,白拉登要我去索蓝西亚破坏末日战龙,那又是一件很吊诡的事,
那个出卖白拉登的叛徒,到底是把武器资料出卖给哪一边?是交给了伦斐尔?还
是交给三王子?

  本来简单的任务,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看来让我头痛的问题实在有得是,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得要好好思考一下,细细斟酌了。

  结束了思索,我转过头来,赫然发现身后一众白家子弟盯着我猛瞧,好像看
到什么极新奇的事物,我自问不是什么超级帅哥,脸上也没长东西,会被人这么
看一定有理由,稍微一问,只听到他们说很感激我这么信任他们。

  「信任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将军你在江湖传闻中,是出了名的缺心少肺,头等无耻贱人,想不到你对
我们如此推心置腹,大家才认识不久,你就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们。」

  「重要的秘密?哦,是那个啊。」

  刚才与冷翎兰交手时,我为了动摇冷翎兰的心神,当众说出我们两人有血缘
关系的事实,冷翎兰激动之下竟忘了否认,看在周围众人眼中,这等于是默认了
我所说的话。

  我与冷翎兰有血缘关系,无论是冷翎兰流着法雷尔家族的血,或者我是皇室
私生子,两种事实中的哪一种,都可以算是惊天秘闻,传出去绝对会震动大地,
阿里布达国内政局更会天摇地动。

  这是绝顶机密没错,但对我而言,这个秘密却是狗屁不值,反正我现在是阿
里布达的通缉犯,这个秘密被揭露,对阿里布达会有什么影响,那根本与我没有
关系,会因此头痛的人只有冷翎兰一个。

  冷翎兰这臭婊见到我就喊打喊杀,别说兄妹情,就连一点基本的人情味都没
有,我根本无须顾虑她,为她保守秘密。事实上,我根本是半故意地把这秘密抖
出去,希望能藉着在场众人的口,把这秘密传出,就算不搞到冷翎兰身败名裂,
也能把她整得够呛了。

  当然,会受到这丑闻影响的,还有变态老爸,毕竟和我有血缘关系的这种丑
闻,人家理所当然地会想到他,但以他目前的实力与势力,这件事最多只是影响
他,不可能伤害到他,也绝不可能有哪个狗仔记者蠢到跑去第三新东京都市作采
访,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就是打算连他也一起坑下去的。

  想是这样想,但如果没有经过一些巧妙安排,随便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宣传效
果,所以我故意装出凝重的表情,说我妹妹冷翎兰的身世,乃是法雷尔家族的无
上秘密,本来是誓死也要保守的,不过今日与各位兄弟生死患难,情深意真,相
识的时间虽不长,却情义深重,可昭日月,所以各位兄弟都是法雷尔家的自己人,
这个秘密也就与大家共享了。

  说完这些,我正想扇风点火,说冷翎兰这个疯婆子不知好歹,数典忘祖,她
知道这么多人晓得她秘密,必会杀人灭口,所以大家一定要把这秘密传出去,最
好是闹到天下皆知,那就不用怕被追杀了。

  哪想到,没等我开口说话,这群白家子弟兵里忽然有人嚷起来,振臂高呼。

  「各位,约翰将军肯把这么秘密的家族隐私告诉我们,足见对我们的信任,
我们白家人自尊自豪,绝不能辜负朋友的信任,这件事也是我们的秘密,谁敢把
这个秘密传出去,必定家法处置。」

  「呃……各位,我很信任你们,其实你们大可不用……」

  「将军,承蒙你看得起,肝胆相照,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你大可放
心,今日之事绝对不会从我等兄弟的口中传出,这是我白家人自豪的承诺。」

  我的奸计才刚刚开始,便告破灭,真是气得我快要内伤,想不到冷翎兰如此
好狗运,居然这样也能逃过一劫。

  「……不过,我们白家人虽然重信守诺,不会随便揭人隐私,但另外的那些
人就很难说了,尤其是那些专门没事找事的狗仔,他们就爱干这种丑事。」

  白家子弟口中所讽刺的人,就是此刻同在装甲车上的夏绿蒂。无论从哪方面
来看,夏绿蒂都不可能和白家人关系良好,这句嘲讽更是直接砸在她头上,以她
的强悍个性,这时早该反唇相讥,但这次却有些出奇,夏绿蒂冷哼一声,把头转
过一边去。

  「……把真实公诸于世,是记者的任务,但……二公主是很重要的人,她坚
守正道,侠骨英风,如果这件事宣漏出去,会对她造成伤害就不好了……我会保
守秘密的。」

  这段话听了真是想让人骂娘,哪门子的差别待遇啊?别人的隐私被揭露就是
应该,与其说这种事也可以和什么侠骨、正道扯上关系,我宁愿相信这两个女人
搞超友谊关系,彼此之间有过一腿。

  「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绿蒂转头望过来,道:「你们这次去索蓝西亚,必有重大图谋,我要随行。」

  如果说我刚才是想要骂某人的娘,那我现在绝对是想要上她的娘了。没有帮
我已经够该死了,还顺势过来踩我一脚,这不晓得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前
往索蓝西亚是超机密任务,如果带着这个大累赘上路,恐怕还没入境,全索蓝西
亚的精灵已经人手一份报纸,恭候我们的大驾。

  这种情形要是真的发生,我们不但任务失败,更可以说是死定了,照理说,
我现在就应该一脚把夏绿蒂给踢下车,避免危险,但……经过短暂的思考,我决
定采取不同的应变措施。

  「非常好,我也觉得有一名记者随行,会对我们此行有极大的帮助,就请夏
绿蒂小姐尽量发挥你的专业本领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我笑了起来,向夏绿蒂伸出友善的手,她对我的反应有些迟疑,却还是伸出
手来与我相握。

  乍看之下,这应该是一段友谊的开始,至少夏绿蒂那边将信将疑,看在我把
她救出火坑的份上,愿意放下偏见,与我和平共处。她能够这么想,真是令我感
动,因为我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什么和平共处之类的,我想都没有想过,之
前是看在月樱的份上,不想去动这个蠢女人,但既然她搞不清楚状况,愚蠢至此,
三番两次硬要把自己塞过来,我要是还不接受,就连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对了,我们的矮人贵宾呢?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安排在后舱,华院……华大夫正在替他们治疗。」

  白家子弟在提到华更纱这个女人时,露出明显的恐惧之情,这点我也是心有
戚戚焉,只不过没有他们这么感觉强烈。

  单纯就我的感觉,华更纱这个女人当然是很有威胁性,可是似乎也没有到要
畏如蛇蝎、闻名如见鬼的程度,反正,只要运用得当,毒药也可以拿来救命,不
用因噎废食。

  我们所乘坐的这台装甲车,算是相当巨型的庞然大物,遇到什么障碍物,大
可以横冲直撞过去,直接把对方压扁了事,速度又快,确实是了不起的运输工具,
听说还具有弹跳功能,如果前方有河流、山岩挡路,可以启动弹跳,直接跳跃过
去。

  尽管如此,这辆装甲车并不是以家居旅行为目的而设计,这么一大票人塞进
来,也只有并排坐下的份,连行走的空间都没有。在我们奔驰出十多里后,白家
子弟把装甲车开到一处山岭上,从树林中拖出两节车厢,加挂在装甲车后方,便
成了所谓的后舱。

  后舱之中,什么家具、炊具、餐具都有,虽然样式简单,可是制作的手工精
细,用料昂贵,乍看之下很像是富豪出游的交通工具,怎么都扯不上军事用途。

  「喂,你们这票姓白的,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啥?」

  「喔,这些是我们家侯爷专用的简易车厢,专门送来让我们使用的,最后头
那个车厢还有按摩浴缸,将军你若有兴趣,等一下大可以试试看。」

  「浑蛋,我们这是在赶路啊,又不是游山玩水,送那么豪华的东西过来干什
么?」

  我发怒指责,但面前的白家子弟两手一摊,「侯爷的习惯就是这样,哪怕赶
路都要赶得够享受,说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够悠闲,会给人看笑话。」

  「悠闲?白拉登还真讲究身段,他真的是王侯出身?」

  我问的东西,得到了近乎是默认的回答,我也没有再问,到后舱去见那些与
我们随行,将要一起前往索蓝西亚的矮人们。

  琳赛离开祖国时,随行护卫的矮人武士应该不少,但这一路上伤亡惨重,现
在只剩下四个人,那都是装甲车破船而出时,白家子弟放出飞爪,将这四个矮人
护卫成功回收到车里,这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要不然以冷翎兰的辣手,这四个
人早就没性命了。

  矮人的生理构造与我们大同小异,但普通的药草、回复咒文,对他们效果不
强,需要熟悉矮人的医生才能治疗,如果没有华更纱在此,要把这四条命都救下
来,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琳赛这个半吊子的公主,个性天真烂漫,没有心机,被华更纱几次相救,就
完全把她当好人,虽然过去也听过我的恶劣名声,不过因为我的态度友善,琳赛
很快就对我卸下戒心,把我当成好心的自己人。

  相较于琳赛,其他的矮人武士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们对于底细不明的华
更纱存有疑忌,听到我的名字更是又惊又怒,好像听见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东西,
要不是身上有伤,恐怕立刻就举起斧头砍过来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没有兴趣干涉你们的事,也不想介入索蓝西亚的王室斗
争,只不过我有个仙后座十九星云的朋友要去索蓝西亚,她与你们的公主投缘,
我们顺便送你们一程,当然啦,这不会是白送,你们抵达目的地后,要支付我们
护送的酬金,这样如何?」

  我颠倒黑白说了一通,道:「你们不用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但我对钱
有兴趣,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我就会把你们平安送到,一切只是单纯的生意,你
们不会吃亏。」

  几名矮人武士面面相觑,对我的话一时间回答不出。如果照他们的真实心意,
应该是想要拒绝,但此刻他们正躺在床上,身上插着银针,接受华更纱的治疗,
根本没有拒绝我的本钱,如果我有那个意思,只要对华更纱使个眼色,治疗时作
点手脚,他们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或者……买卖不成仁义在,几位若是不愿让我作这个生意,我也不勉强,
那就等治疗结束后,我在前头把几位放下,你们护送公主上路,我们先一步到索
蓝西亚去,这样应该可以吧?」

  想当然耳,这样子是绝对不行的,此处是阿里布达的地界,如果把几个矮人
扔在这里,不出一天的时间,冷翎兰就会得到情报,赶过来收拾善后,他们几个
矮人只有死路一条。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再抗拒就不只是不识抬举,根本是一心求死了,四个与
其说是护卫,其实更像监护人的矮人武士,再三确认这只是金钱交易后,勉为其
难地委讬我送他们到索蓝西亚。

  「你的名声太差,就算在罗赛塔,所有人都知道你下流淫贱的丑事,还知道
你是黑龙会的奸细,虽然冷月樱议长为你作保,但如果可以,我们实在不想与你
扯上关系。」

  「无所谓,你们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老实付帐就可以了。」

  与矮人谈交易,倒还算是简单的工作,毕竟矮人是出了名的直肠子,不会拐
弯抹角,有什么心思,不管是喜欢或讨厌,都会明白直说,省掉了相互猜测臆度
的时间。

  黑龙会都已经覆亡完蛋,我还被人指着鼻子骂黑龙会奸细,这种指控实在是
让我极度烦闷,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改善一下,最起码,被别
人骂归骂,别老是拿黑龙会的事情来骂。

  「法雷尔将军,你真的打过那么多仗吗?」

  我和四名矮人护卫谈好条件时,琳赛刚好端水进来,生长环境并非特别优渥
的她,没有染上多少贵族气息,也不在乎作这种杂役活。阅世不深,加上思虑率
直,我怀疑这个矮人公主的心智年龄,大概等于十二岁的人类少女,而她竟然像
是对我极有兴趣,一直缠着我发问。

  「罗赛塔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军人耶,虽然我们的武将、士兵也很多,但实际
上阵战斗的机会少。我以前听过你的事,你在阿里布达边境,把伊斯塔部队打得
落花流水,又在东海上帮助反抗军,重创黑龙会,两场战役都是以少胜多,真的
好了不起喔……」

  「那些都不过是虚名而已,没有多大意义,我并不是自己喜欢当军人打仗,
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追迹者,你听到的那些事……都是被人夸大的结果,里头没
多少真实。」

  「这样啊……咦?以前都没有想过,你不是帮着反抗军打垮黑龙会了吗?为
什么人们说你是黑龙会的奸细啊?」

  矮人少女的眼神,天真纯洁到快要绽放光芒,弄到我有些无法正视,不晓得
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眼神,与阿雪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写着信任与崇敬,让我看了大感吃
不消,暗自警惕,千万别节外生枝,这票矮人只是我用来当掩护的工具,要靠他
们来进入索蓝西亚,别扯出什么其他事端。

  「嘿,那丫头虽然不是幼女,但你不可以上她喔。」

  华更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我又不是发情的公狗,看到什么东西都要
上。」

  我简单地辩白,虽然我们是要利用这票矮人进入索蓝西亚,对他们所讲的都
是谎话,但不想涉入索蓝西亚政治内斗这一点,倒是百分百真实。

  不管是伦斐尔得胜,还是琳赛的便宜老公三王子胜利,都不可能会给我好处,
他们的胜负如何,与我是完全无关的,我又何必去沾这浑水?

  即使是政治婚姻,琳赛一旦嫁给三王子,就是索蓝西亚的王子妃,倘使我与
她有染,索蓝西亚势必面目无光,绝对会派出刺客杀我……咦?这情形好像与现
在也没什么差,就算我与琳赛清清白白,索蓝西亚的刺客照样是每个月来问候。

  爷爷生前与精灵结的怨、法雷尔家族在战场上与索蓝西亚的血仇、我攻破马
丁列斯要塞,更将几十万精灵卖作奴隶的债……与索蓝西亚的仇怨真是数也数不
清,打从我还很小的时候,索蓝西亚派出的刺客便照三餐来问候了。这是不可能
和解的仇恨,说得再多也是没用,如果是照这个思维,那我应该马上就把琳赛给
干了,报一箭之仇。

  (……不过,就算要干女人,也该有点格调吧?这个小矮人,连肉都没有几
两,又没胸部又没屁股,我去搞她到底是谁吃亏啊?虽然别人都以为我是种马,
只要是雌性生物我就上,不是雌性生物我也能上,但……其实我没有那么不挑啊。

  在大地上的各个族类里,矮人族是比较难让人有性幻想的族类,大部分的矮
人女性,都是又矮又肥,皮肤粗糙不说,惨一点的甚至还有胡须,面目清秀的琳
赛其实已算是矮人族美女,但她胸部平平,身材又乏善可陈,我对这种女人真是
提不起兴趣。

  有些富豪喜欢搞矮人女性,觉得那种矮小个头、平板身材,能令他们有一种
奸淫女童的快感,我觉得这是非常变态的心理,如果这种事真有那么爽,直接找
个女童去奸不就好了?隔靴搔痒,作那种无聊的幻想,这就像做爱时让女方戴明
星面具,伪装偶像一样,实在是很无趣。

  想了一想,我还是对华更纱作保证,说自己怎样都不会去碰这个矮人公主,
让她大可放心。

  「不过,你也奇怪,你是半精灵,她是矮人,你们两个非亲非故,你为什么
这么关心她?总不会是为了任务吧?你看起来不像是会那么在意任务的人啊。」

  「说得好。偶遇到她,对我而言也是个巧合,这个女矮人的精神状态、人格
特质,与我正在钻研的一种药物有可借镜之处,我不希望你去动她,这样会妨碍
我的研究。」

  华更纱淡淡说着,却引起了我的兴趣。论医术,我只是个粗通急救手法的门
外汉,但要讲调配药物、运用草药,那我不但极有自信,而且还兴致高昂,听见
有什么奇特的药物研究,就像是老饕见到美食,心痒难耐。

  「嘿,有什么好东西分享一下吧?大家都是搞药物的,说不定可以切磋切磋
啊。」

  「就等你说这一句。姓白的当初找我过来,特别提过你,除了说你是这里的
头号色狼,还说你是药学方面的专家,掌握很多外界不知的技术。我有心与你交
流,这也是我接下工作的理由。」

  华更纱对白拉登的称呼是「姓白的」殊无敬意,不像一般白家子弟称他为
「侯爷」本来我只以为是她个性怪异,但听到现在,我终于觉得不对。

  「你开口闭口姓白的,难道……你不是白拉登的手下?」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出卖给别人当奴才吗?」

  「唔……你应该可以接受,但我想恐怕没什么人够格当你的主子,那会是恶
梦的开始,要替你收拾麻烦,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整死了。」

  我看看华更纱,大致弄懂了她与白拉登的关系,她并不是白拉登的部下,与
白拉登仅是单纯约聘的雇用关系。

  白拉登的势力广及四海,结识了许多奇人异士,在需要协助的时候,白拉登
便会请他们出山,提供专业的协助,华更纱就是这一类的人物。

  「这样啊……那索蓝西亚的情报你知不知道?我以往透过追迹者工会,有稍
微看过那边的资料,但不是很清楚,这次白拉登又没提供给我,我不想莫名其妙
杀到人家国家当炮灰,你有没有一点基础认识?你说你只是白拉登请来的客卿,
我怕他黑心起来连你一起婊。」

  「这个就爱莫能助了,但我有信心,即使所有人都要死,我也绝对是最后一
个断气的,所以,有什么凶险我都无所谓。」

  华更纱道:「你若是觉得有危险,那不妨去找人问问,照我看来,能帮到你
的那个人,正在你身边。」

            第二章采访代价真枪实弹

  倘使不是华更纱提醒,我几乎要忘记自己身边有专业的情报人士。从某方面
看来,记者的工作就是搜集情报,对各种资讯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强,像是诸国情
势这种情报,一个普通的阿里布达人不会知道,但一个记者就可能了解,尤其夏
绿蒂是这一行中的优秀人才,这些东西对她应该是必备常识。

  不过,夏绿蒂对我的防备很深,单独找她说话是不行的,所以我特别带上了
羽霓,一起去拜访她。

  「哦,是你们啊……进来吧。」

  夏绿蒂和霓虹姐妹都有交情,看到羽霓与我同来,这才开了门,让我们一起
进去。

  加挂在装甲车头后的两节车厢,体积不小,还能够容得下舱房,最后一截车
厢由矮人们专住,前头的一截则住着羽霓、夏绿蒂、华更纱,至于一众白家子弟,
则是全在装甲车里头塞着,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

  「打扰了,我们是专程来请教索蓝西亚的倩报,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希望你
能够诉我们。」

  羽霓向夏绿蒂请教,我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夏绿蒂迟疑了一这才开口说是
要考虑,在她与羽霓对话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她给吸引住。

  夏绿蒂的身高适中,不算太高,也不会矮,大约是一米六四左右,上身是纯
白清爽的衬衫,下身穿的是膝上十五公分左右的牛仔短裙,中间扣了银扣子那种,
露出半截雪白浑圆的大腿,被丝袜给包裹住,肌肤光洁细腻;修长圆润的小腿下,
穿着藏青色半高跟短筒靴,把时尚女性的俏美整个凸显出来。

  如果单纯只看这打扮,并不会让人起什么遐思,但夏绿蒂沦为阶下囚以后,
虽然没有被拷打,却也受了些凌辱,衣衫破损,衬衫上有许多污渍,牛仔短裙、
丝袜多处破损,让里头的小内裤若隐若现,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条黑色的小亵裤。

  贪婪的眼神,引起了夏绿蒂的注意,她皱起眉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并且用
床上的被子盖住腰部以下,不让我再去看她的内裤与大腿,却没注意到因为这个
小动作,她把腰挺直,让胸部整个挺起,我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可能看走了眼。

  衬衫底下的胸罩是黑色,胸前挺立的高峰大概是32C,和我所熟悉的一众
巨乳美人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也称得上营养不错,发育得挺好,就是不
晓得抓在手里搓揉的时候,手感与弹性如何。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如果再用那种不尊重女性的眼光看我,就立刻给
我滚山去。」

  对我的视奸忍受不下去,夏绿蒂愤怒地提出逐客令,我哈一笑,向她表示道
歉,请她不要介意,把话说下去。

  「基本上,索蓝西亚的情势并不复杂……」

  夏绿蒂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不但把搜集到的情报牢记于脑中,还做了
整理,她所作的报告清晰详实,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住混乱的事态,易于了解。

  简单来说,索蓝西亚的精灵王,年事虽然算不上高,但因为被酒色掏空了身
体。近年来已经不太能够理事,国务都交给几个王子来处理。

  二王子伦斐尔英姿勃发,文武全才,尤其武技修为、箭术冠于诸王子,被委
以军事方面的重任,目前索蓝西亚的军队调动、对外战争,都是由他负责,可以
说是牢牢掌握住军权。

  三王子雷蒙行事沉稳老练,虽然不修武事,却是诸王子中魔力修为最强的一
人,有着大魔导士的头衔,是索蓝西亚所有魔法师的地下首领,有着足以抗衡伦
斐尔的武力,除此之外,索蓝西亚的内政事务由他打理,在宫廷里与二哥分庭抗
礼。

  索蓝西亚的宗法,就像其他的人类王国一样,明订长子的继承权,规定由长
子继承王位,但索蓝西亚的大王子是个庸碌之徒,并无才干,身体也说不上多好,
能否生存到精灵王驾崩之日尚未可知,基本上是没机会参与王位争夺了,而且最
近传闻他倒向三王子雷蒙,让本已麻烦的索蓝西亚局势更添混乱。

  「照这么说的话……」

  我道:「索兰西亚国内的斗争虽然激烈,但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还是本代
的精灵王啰?」

  「这么说也无不可,虽然在制度上,真正决定下一让任精灵王的,是以精灵
王为首,共十二名精灵长老组成的合议会,但两位王子早就开始分别争取长老支
持,现在也是五五波上下,只有精灵王本人表达意思,才能打破这个平衡。」

  夏绿蒂把我想知道的情报,说得差不多了,我正思索该如何往下一步进行,
夏绿芾忽然提出一个要求,说是想要采访我。

  「呃……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你是大地上第一无耻贱贼,又是法雷尔家族的本代继承人,近几年大地上
的重事件都与你有关,有很多事只有你说得清楚,我很久以前就想采访你了,刚
才你问索蓝西亚的情报,我告诉你们了,被我采访一次当回报,很公道吧?」

  「你神经啊,问你点东西就要给回报,那我把你从海商王那边救出来,你又
要给找什么报酬?」

  「报酬就是采访你啊,如果不是因为被你救过一次,对你有些改观,我才根
本没兴趣采访你这人渣。」

  夏绿蒂的话说得直截了当,我听了气极反笑,早已决定的一件事,现在更要
干得我无反顾。

  「要白白给人访问,我没兴趣,你如果真的想做这访问,那就回答我一个问
题然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问题?」

  「你和冷翎兰走得近,又认识霓虹她们,你……该不会是搞同性恋的吧?」

  「胡说八道,就你这种人才有这等龌龊思想,别侮辱二公主的名誉。」

  夏绿蒂气得两颊通红,怒道:「我不歧视同性恋者,但自己不是里头的人,
我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这个倒是很想不到,之前也并未听说此事,但想一想,我和夏绿蒂又没有多
熟,她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快要结婚,这我哪可能会知道?

  「恭喜。是我误会了……到时候可以不用寄帖子给我,嗯,采访的要求很简
单。就当作是玩纸牌游戏吧,你向我发问,我每回答一个,你就脱一件衣服,我
保证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理所当然,这个提案引发了夏绿蒂的怒气,斥责我不怀好意,对她有非分之
想,我耸耸肩,懒得做回答,只是要她照照镜子,或是撒泡尿看看自己,别把自
己当成是四大天钕。

  「你以为我会想上你?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冷笑着回答,而羽霓则是在这时出言打圆场,保证说我只是个性乖僻,不
喜欢那么容易就看人成功,所以才要加报酬条件,又说什么有她在场,哪怕我是
真的起了夕意,她也会制止,绝不会让情形失控的。

  夏绿蒂将信将疑,但是到了最后,她仍是选择接受,这实在让我感到意外,
想不到自己的采访这么有价值,或许我应该看高自己一点。

  「开始吧。」

  「好,第一个问题,这次伊斯塔事变,里面的详情到底是如何?伊斯塔对外
公布是你勾结黑龙会余孽,在伊斯塔进行颠覆阴谋,真的是这样吗?还是有什么
内情?」

  「内情当然是有的,这次伊斯塔的事件,起因是他们当年与黑巫天女结怨,
黑巫天女得势后发誓报复,于是……」

  我简单把伊斯塔事件的经过,包括黑巫天女的复仇、无头骑士的真相、百年
恩怨的始末,交代了一遍。这些本来应该是秘密中的秘密,但以我的立场,没有
特别必要去守密,就全都说了出来。

  女记者听得十分专心,忙不迭地作着笔记,直至我说到一个段落,这才被我
提醒。

  「嘿嘿,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我满眼笑意地看着夏绿蒂。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撩起遮腿的被子,把手伸到牛仔短裙底下,纤纤玉指拨
开了了丝袜的袜口,轻轻向下一拉。随着女记者玉指的滑落,那白皙丰腴的大腿、
纤细健美小腿、精致美白的玉足全都显露出来,女记者脱掉袜子,又穿上靴子,
随手把丝袜扔在一旁。

  我悠哉地看着夏绿蒂的动作,并不心急,我知道她有很多问题想问,而我这
些年在外出生入死,故事根本是说不完的,有大把本钱与她耗。

  「第二个问题,那么大批的兽人离开伊斯塔,获得了解放,我们之前有得到
消息,本次南蛮兽族赴伊斯塔行动,是万兽尊者亲自出马,但后来与黑龙会余孽
发生冲突,万兽尊者意外丧命,详情是怎样?」

  「错了,不是黑龙会余孽,下手暗算我外公的人是李华梅,整个经过是这样
的……」

  在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夏绿蒂脱去了短靴,第三个问题时脱去了胸罩,把那
件黑色的胸罩从衬衫底下拿出来。

  尽管外表看来仍算衣着整齐,但从女记者解下黑色胸罩的瞬间,胀鼓鼓的乳
房像个小皮球般弹起来,丰满而柔软,隔着丝质衬衫,好像还看得见嫩红色的蓓
蕾,虽然没有光裸,却已经是非常动人。

  第四个问题时,夏绿蒂选择脱去牛仔短裙,如此一你来,她下半身就只剩下
一条单薄的小内裤,粉嫩白皙的大腿、小半边裸臀,整个都露了出来,她立刻扯
过旁边的被子,把下半身给遮住,不让我贪婪地继续看下去。

  这是明显的偷吃步,但我并不在意,任由她用被子遮住下半身。如果最终的
结局已是注定,过程中的些许挣扎只会更增乐趣,我正在悠闲地享受这一刻。

  到了第五个问题时,夏绿蒂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要嘛就是脱掉衬衫,袒胸露
乳要嘛就是脱去内裤,在我们眼前光屁股。两种选择都很差劲,但她没有赖帐的
资格与余地,我看得出她想再取巧,所以在女记者有动作之前,我先表示要离开
到外头去。

  「这次,不管你要脱什么,脱给羽霓看就好了,我到外头去,你不用担心会
给我看到。」

  「你……」

  想不到我会表现得如此正人君子,夏绿蒂瞪大眼睛,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也不用这么奇怪,我说过,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以最正派的姿态起身出门,但才刚刚一出门,就掏出了魔法道具。道具是
一面水晶镜子,和羽霓颈上的水晶坠子相呼应,透过坠子,我可以很清楚地从镜
面上看到坠子所照到的东西。

  当着羽霓的面,夏绿蒂慢慢解开衬衫的钮扣,随即,双臂轻轻一动,白色的
衬衫自肩膀上滑落,我睁大了眼睛,目光集中在镜面上,想牢牢记住这幕景象。

  从姿色上来说,夏绿蒂和月樱、阿雪根本不能比,就算较诸羽霓都逊之一筹,
但男人就是一种下贱的生物,虽然理性上很清楚这些比较,可是青春无敌,看到
正值女性黄金时段的美妙肉体,还是会被撩拨起兴趣。

  镜面所映出的光线不是很好,女记者的身体,不知是由于紧张或害羞,微微
有些发红,在昏暗的镜面中有一种朦胧美。

  女记者白嫩圆润的胳膊环在胸前,挡住了粉红的乳尖,却将双乳紧紧挤压在
一起,深深的乳沟更加引人遐想。另一只手向下,紧紧拉住被子,不让那片黑色
的三角裤露出来。

  「我……我说话算话,这样子可以了吧?」

  夏绿蒂偏着头,低声说话,尽管看起来羞赧,但我澈打赌,她一定很后悔自
己的衣服不够多,没法多问问题。

  「不用急,采访结束了,也有其他事情好做的。」

  羽霓笑着说话,不着痕迹地坐到夏绿蒂身旁,一面拉起女记者的手,一面却
探手伸向她的饱满雪乳。

  「你……你这是干什么……不要!」

  夏绿蒂挣扎着摆脱羽霓,迷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英气,却很快消失了。

  如果猥亵夏绿蒂的人是我,她一定会激烈反抗,但换作是与她素来相熟的羽
霓。她一时间就很难有什么反应,尴尬之余,可能还以为羽霓在开玩笑。

  夏绿蒂害羞地扭过脸,但这却是最糟糕的一个反应。玩弄女体早已是高手的
羽霓,就趁这个机会,一下子抚上夏绿蒂双峰,轻轻把玩着雪乳上的红色蓓蕾。
初次接触同性刺激的女体,反应非常激烈,手刚一接触,一股麻酥的感觉迅速传
达到大脑,乳头立即受到刺激而坚挺。

  「啊……」

  夏绿蒂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时才发现情形不妙,想要认真抵抗,然而即已时
不我予,被羽霓一手按住胸口,搓揉左边的雪乳;一手却直探女记者的小腹,拨
开黑色的内裤,探向那片神秘花谷。

  「怎么了?第一次体验吗?真好,我带你去看看另一个世界吧。」

  羽霓笑了一声,改抓住夏绿蒂的一只脚踝,靴子和丝袜早已脱去,露出秀美
的玉足。紧张和羞耻的刺激,使得女记者的脚绷得很直,整齐的脚趾依次排列,
泛红的趾肚在昏暗灯光下,宛如一颗颗鲜艳欲滴的葡萄,都快要闪闪发亮了。羽
霓将嘴唇贴上去,开始吸吮着女记者鲜嫩的足趾。

  「啊……啊……」

  刺激极为强烈,足底麻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夏绿蒂一阵颤栗,红艳的双唇
微张,吐出甜美的声音。

  熟能生巧,羽霓是撩拨女体春情的高手,这时她将夏绿蒂另一只完美玉足,
夹在自己两腿之间,用力地摩擦,彷佛要将女记者的玉足碾碎。

  一切就这么搞定,猎物也掉到陷阱里头去,夏绿蒂总算没有蠢得太厉害,知
道自一中了圈套,愤怒地斥责羽霓,说她与我同流合污,而我则是在这时推门进
去,看到夏绿蒂两腿开开,挣扎扭动的窘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记者小姐,我们的约定只是脱衣服,你这样开腿扭屁股给我看,是特别服
务吗?」

  「贱、贱人……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说你不是随便的人吗?」

  「哈哈哈,当记者怎么可以听话听一半呢?我是说,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但
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没浪费时间,我来到夏绿蒂的身边,预备与她作另一种口舌之争。我骯脏的
舌头,从耳垂滑过女记者娇嫩的脸颊,大嘴粗暴地压上了她的红唇,一面用手捏
着她的脸颊,逼嘴张开,一面把舌头毫无顾忌地伸了进去,放肆动作起来。

  一手控制住颊骨,不让夏绿蒂有闭上嘴的可能,我那湿黏的舌头滑过她柔软
腔壁。

  「呜……呜。」

  嘴巴受制,两腿也被羽霓制住,夏绿蒂仅能扭动腰部挣扎,发出哭泣般的呻
吟。

  我邪恶的舌头趁势,紧紧缠住她香舌,恣意地吸吮馋。没法闭嘴咬我,夏绿
蒂的口水彷佛水果般香甜,我贪婪地舔食她的香津,并将我黏稠的口水借着舌头
交缠,不停送到夏绿蒂口中。

  「呜……呜……呜。」

  夏绿蒂小嘴充满我的口水,又湿又黏,完全不能言语,只能发出痛苦的悲鸣,
我的手趁势伸往她胸口,覆盖住美丽丰满的乳房力揉捏、摇晃,将两座隆起的山
丘挤出一道深深乳沟。

  在我正冒着风险,与女记者作口舌之争时,我的亲密助手羽霓也没有浪费时
间,抓住夏绿蒂的脚踝,强行向左右大大拉张开来。

  因为头和胸部被我压在床上,整个上半身动弹不得,所以当膝盖被打开,那
件黑色的蕾丝内裤又被羽霓残忍地撕去,夏绿蒂的下半身就整个不设防,暴露在
我们眼前。

  「记者小姐人长得漂亮,下头的颜色也很嫩啊。」

  习惯在同性关系里当攻方,羽霓说话的口吻近于男性,她将手贴在女记者的
肉缝面,上下玩弄着。

  夏绿蒂对羽霓的反感,似乎没有对我那么强,被羽霓玩弄了几下,代表快感
的蜜汁从花芯里冒了出来,沾湿了花瓣,发出淫靡的声音。

  「啊啊啊……不不、不行……嗯嗯嗯嗯……」

  最羞耻的部位被手指玩弄着,夏绿蒂大力摆动腰身,想要挣扎,但敏感的身
体却诚实反应着。

  两手指尖大大张开了紧闭的花瓣,羽霓将脸贴了上去,配合我在上半身搓奶
的动作,她伸出舌头舔弄起来。

  「啊啊!不要!等、等一下!不要,住手!你在做什么……」

  夏绿蒂的反抗相当激烈,她似乎有做过一些武术修练,挣扎的力气很大,但
现在制住她的两个人,力量都比她大得多,又是分别压制住她的身体,她的挣扎
完全没有意义。

  「记者小姐,感觉不坏吧?一次有两个人伺候你,这么豪华的享受,不是每
个人都有机会得到的。」

  我淫笑着揉按夏绿蒂的雪乳,虽然弹性上不怎么样,但却出奇地柔软,像是
搓揉团棉花,别有趣味。

  「采访结束了吧,或者等一下你要继续采访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来访问看记
者小姐的被奸心得,我想应该很多男性读者都有兴趣,这一期的杂志肯定会大卖,
呵呵呵呵。」

  「你……你现在如果要强奸我,为什么在海商王那边要装好人,你……」

  这问题不问,夏绿蒂大概会死不瞑目,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把她从海商
王手上救出来,她大概也不会那么放心让我进房,最后落得这结果。

  「你真是蠢得可笑,我有强奸你的能力与兴趣,那时不奸现在奸,有什么好
奇怪的?其实我本来也不是非搞你不可,但你太可恶了,叫你走你不走,硬是在
我这里晃来晃去,不奸你我还算是人吗?」

  夏绿蒂目瞪口呆,这才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不但挣扎想逃,而且还高声呼
救。

  「来、来人啊……嗯嗯,不要啊……救命啊……」

  夏绿蒂的反抗虽然激烈,但最后却仍无济于事,这节车厢是独立的,根本就
不可准能有人来救她。

  「叫什么叫啊?被搞一次而已,不用叫得像要死一样,把力气留着等一下叫
吧,其实你都快要结婚了,应该和你未婚夫搞过很多次了吧?平常是不是都用这
张嘴巴替他吹啊?」

  我让羽霓上了床上,从夏绿蒂身后把池拾抱住,让她四肢大张,动弹不得,
自己则趁机解开裤带,做好准备,却没想到从夏绿蒂口中听到意外的话。

  「没、没有……我们约好结婚那天晚上才……我和他没有搞过……我、我还
是处女……」

  两行清泪自脸上流下,原本倔强执着的女记者,这时显得楚楚可怜,说着令
人不忍的话语,听得我异常兴奋,表面上却故意失声惊叫。

  「处女?怎么可能?像你们这种女人,看起来都很豪放的,怎么可能还是处
女?」

  我恶狠狠地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当记者的讲话都不老实,我不相信你的
话!」

  我说话的同时,羽霓在夏绿蒂的后头,双脚缠住她的大腿,逼着她的大腿以
「冂」字形分张开,双手却伸到她胯间,揉按她早已湿润的花谷。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幕很动人的画面,女记者上半身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
怜,下半身却淫蜜潺流,引人欲火中烧,如此一来,会有什么结果就不意外了。

  「他……他是信教的,我们约好婚前要保守贞洁,直到结婚的那一天……求
求你,放过我吧……我就要结婚了……呜呜呜……」

  果然,每个人的抗压性都有其极限,平时刚强的人,在重大关头仍然是会屈
服的。只可惜,这时候才说这些,真的是太晚了……

  「夏绿蒂小姐,你说的话有道理,我被感动了,处死女实在是一件值得珍惜
的东西,所以……现在要告诉你几件事。

  「第一,人的贞洁在于灵魂,肉体是个躯壳,不用介怀,也不会被玷污。

  「第二,人生无常,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有这种未婚夫,只怪他自己蠢,信
什么鸟教,活该老婆被人搞,以后还是改信我的懒教算了。

  「第三……记住这一刻,向你的处女说再见吧。」

  我说完,对着羽霓使了个眼色,拖动着肉茎,正对着夏绿蒂的湿润肉缝,上
上下下地摩擦着。

  羽霓笑着送我一个飞吻,一手分拨开女记者的肉缝,一手握住我的肉茎,开
始把前端放进女记者的处女肉缝中。

  热烫烫的奇异感受,夏绿蒂惊惶失措,拼命摆动身体,想要做最后挣扎。

  「不要啦!拜托你,饶了我吧!不要啊啊啊……」流着泪的脸上皱成一团,
夏绿蒂左右摆动着脑袋,但是下半身却被紧紧扣住,这样的抵抗根本就起不了作
用。

  「哈哈哈?要进去了……来啰!」

  配合羽霓的牵引,我腰身向下沉去,只见肉菇慢慢消失在花瓣间。

  「啊呀呀呀!住手啊!痛……好痛喔!停下来吧……呜呜呜……」

  「哈哈,你对我说没用啊,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你朋友羽霓拉我去插你,不
是我想强奸你,我想停也停不下来啊,呵呵呵呵……」

  看夏绿蒂声嘶力竭地叫喊,哭得涕泪纵横,我感到极大的乐趣,慢慢地挺进
腰杵。

  「不要啊啊啊!好痛啊!拜托你啦,停下来吧。不要啊!拔出来吧!啊啊啊
啊……」

  「好紧啊……才刚刚一半而已……现在一口气全部进去,新婚夜别忘记告诉
你老公,他老婆是我先干的,绿帽就是我送的结婚贺礼!」

  说着泯灭人性的话语,我示意羽霓放开手,强行挺送腰身,一下猛烈地挺腰,
直击下去。

  女记者的下身早已爱液遍流,肉茎上沾满了处女淫液,所以滚烫的肉菇几乎
是没刻什么阻碍,一下子就深深顶入,撕裂开那火热紧迫、幽深狭窄的处女花径,
直至那片脆弱却坚韧的膜壁挡住。

  「啊……痛…痛…啊……呜呜……啊啊啊啊!」

  哭叫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凄厉,在硬如钢铁的肉菇硬撞之下,代表童贞
的那片肉膜,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我长驱直入,尽根深入女记者那尚是处子
之躯的肉体内。

  处女膜被刺破,猛烈疼痛传遍全身,夏绿蒂高声哭叫,雪臀狂扭,晶莹的泪
珠如泉涌出,曾经冰清玉洁的处女童贞已失去,全数化作玉股下的落红片片……

            第三章旅行悟道改头换面

  我生平所遇到的女性,会一开始就对我抱有好感的实在少之又少,所以长期
下来,我挨女性的白眼,实在是已经挨到像家常便饭了。

  被人用白眼瞪,当然不是什么舒服事,但如果这一类的事情无法避免,那长
期逆来顺受之后,人总是会找到一些自得其乐的方法。

  对我投以白眼的女性,通常都是自视甚高,可能是高道德标准,又或者是本
身才干杰出的女性,个性上也都属于倔强,甚至是极为强势的那种。

  我喜欢有才能、有坚持的女性,这样的女人总是被别人捧得高高的,骄傲一
些是人之常情,而我在欣赏她们的骄傲的同时,也更享受亲手打破那份骄傲的乐
趣,说得更明白点,就是折辱高傲女性为乐。

  让前一秒还盛气凌人、指着我们鼻子骂的女强人,后一秒哀嚎哭叫,满地乱
滚地求饶,两种剧烈变化的反差,是很诱人的一幕画面,我很享受这份乐趣,但
……太容易完成的目标,那种乐趣的深度很浅,顶多就爽一下下,并不深刻。

  雨人说过一句名言:所谓英雄,在酒吧里最多,在牙医的手术台上最少。这
句话很有道理,因为人对于痛苦的抵抗力,其实是非常地差劲,真正能够在强烈
的痛苦下还能维持意志的人,数量非常少,大部分的人平时说话慷慨激昂,但稍
微受点痛苦,就丑态百出,什么尊严、理想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样子并不可耻,因为这就是正常人的人生,我自己大概也是这样的人,遇
到痛苦就会想要止痛,这哪有什么丢脸的?相反的,那些遇到痛苦却咬牙死撑,
说什么有比个人痛苦更重要的东西,要强忍下去,甚至还以忍痛为荣的,这种人
根本就不正常,所以……这些人被称为英雄,而英雄绝不是正常人。

  李华梅、羽虹,都算得上是女英雄,冷翎兰应该也有足够的份量,但此刻在
我身下哭叫呻吟的这个女人,绝对算不上什么英雄,因为她在承受失贞、失身的
痛苦时,没有能够承受得住,整个精神像是完全崩溃了一样,大哭大叫,向我们
求饶,我甚至怀疑如果再多搞她几下,她可能连尿都会失禁喷出来。

  「……省省力气吧,现在叫得那么大声,有什么意义吗?难道喊得大声一点,
你的处女就会回来?还是就会有人进来救你?你小说看太多了,绝大部分女人被
强奸的时候,是不会有正义使者来救的……相信我,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
…当然,不是我被强奸,干万别误会。」

  我很快乐地对夏绿蒂说话,但是刚刚才被开处的她,正承受着有生以来从未
经历的疼痛,眼泪不住溢出,除了叫痛,什么话都无法回答。

  「喂喂,说说话吧,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喔,对我这么冷漠太失礼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拜托你!不要动了!」

  (记者浑身紧绷,被我握在掌心搓弄的乳房虽然柔软,可是她的身体却比死
尸更僵硬,靠身后的羽霓一直撑开她的四肢,我才得以持续抽插,不然一定会很
没意思。

  肉茎在膣道内进进出出,因为有着破瓜的处女血流,搞起来不会太干燥,不
过在剧烈的痛楚下,羽霓的调情手段没什么用,膣道内也不再有蜜浆润滑,我只
能凭着一己之力,在鲜血中开疆拓土。

  夏绿蒂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摇晃着头发,哭泣讨饶,也开始对我怒骂、诅
咒。但用词乏善可陈,但是看一个充满知性的女记者,一面开骂,一面难掩表情
悲痛,这种画面更提高了我的情欲。

  「呵呵呵……这样说不晓得算不算夸奖,夏,你这里好紧喔!」

  莫名其妙被我叫得那么亲密,夏绿蒂在痛楚之余,差点气的翻了白眼,这时
我忽然想起一事,分神在床旁边的凌乱衣物里找了找,结果便在牛仔短裙的口袋
里,找到一支录音器。

  「嘿,这支录音器是你吃饭的家伙,刚才有用来录我的说话吧?不过这么先
进的东西,光拿来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还是拿来替你自己做个纪录吧。」

  我狞笑道:「我不认识你未婚夫,没什么礼物可以送,就把你开处的实况纪
录保留下来,给他作个纪念,搞不好以后还可以边听边操你,或着是听这个来自
慰啊,哈哈哈哈。」

  不是说说而已,我话说完,手底下立刻一动,那支铅笔粗细的录音器被我拿
在手心,往下用力一插,不偏不倚,就插进夏绿蒂稚嫩的肛菊里,女记者悲惨的
哀号声,刹那间响彻整个房间。

  「啊啊啊!痛!好痛!住手!」

  「哈哈哈,这个就是破处的感言吗?录音器记下来啰,还有什么比较不一样
的,说点来听听吧?」

  肛菊受到异物入侵,极度羞耻感再加上痛楚,夏绿蒂的身体有了反应,前方
膣道紧紧收夹,为我带来更强烈的快感。

  我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立刻加快速度,全力在女记者身上抽插,
预备迎向最后的那一刻。

  「不要啊!住手!好痛啊!啊啊!痛死了!」

  「喂,记者小姐的未婚夫,你听见了吗,这边要射出来了喔!要射到夏绿蒂
小姐的肉穴里了!喔喔喔喔!」

  「啊啊!不!不要射在里面!不要不要!住手!」

  「喔喔喔喔喔!」

  「不行啊啊啊啊!」

  「呜喔喔喔!」

  滚烫的精液,在夏绿蒂体内深处爆发出来。子宫承受火辣辣冲击的初体验,
似乎令女记者印象深刻,她瞬间两眼翻白,身体紧绷到青筋突起,连雪白的乳房
上都看得见血管。

  「呜呜呜,里面……里面……已经脏掉了……我恨你……我恨你……」

  夏绿蒂说着老套的台词,沉浸在射精快感中的我根本是充耳不闻,而在我稍
稍喘气,回复意识的同时,我发现身下的女体早已没了反应,竟然晕死过去了。

  「不会吧?把人搞到晕过去?我有那么强吗?」

  我觉得这种事情很搞笑,但既然搞出来了,总是要收拾善后,而夏绿蒂虽然
晕过去,但幸好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伟大的女性,一个……伟大到帮我分开夏绿蒂
双腿,再扶着肉茎插进去的女性。

  羽霓对我眨了眨眼,帅气的她这时却笑得甜美可人:「完事了吗?要不要帮
忙做善后工作?」

  「这还用说吗?把人放下,像平常一样,先来帮忙舔干净吧!」

  强奸夏绿蒂的整个过程,没有特别遮掩,既没有把人迷昏,也没有捂住嘴巴,
所以其实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了,但这节车厢只住几个人,我和羽霓去搞强奸,阿
雪昏迷,剩下的一个华更纱,我虽然无法猜测她的行动,但肯定她不会来碍事。

  我与华更纱只是初识,彼此之间说不上熟,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有些事情
不够熟识,哪怕是只见过一次,就能够察觉出对方身上的「味道」简单来说,就
是一句话:我和这个女人应该趣味相投,是同道中人。

  既然是同道中人,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很确定她不会进来干涉,就算要来干
涉,搞不好也是帮我一把,把淫虐气氛炒热,弄到更热血沸腾。事实上,假如当
真是这样,反而会很伤脑筋,我又不是色情演员,不是专门强奸女人给人看的,
若是跑来莫名其妙的观众,我很有可能会搞不下去。

  「唔,不晓得阿雪那边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好了……」

  想起了仍在昏迷中的阿雪,我有点放不下心,虽然她躺在棺材里,肉体受到
多重咒术的完好保护,但知道这些并不能使我好过,总觉得要是自己什么地方一
疏忽,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裹着阿雪的棺木,现在是停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和羽霓离开,但房间里头却
仍有守卫,紫罗兰正趴在阿雪的棺木旁边睡着懒觉,要是有谁在这时候靠近,那
头有起床气的豹子,一定会把那人烧黑、电焦。

  情形应该是这样,所以当我踏进房间,看到那绝对不正常的画面,一时间还
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这个……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敲门,但没人应门,我就直接进来了,这样应该不算没礼貌吧?」

  「和礼貌没有关系,你进来也就算了,但你和它……你们两个怎么能做这种
事?这太没有天理了。」

  「是你自己少见多怪吧!这是很平常的事,我们两个亲热一下,是碍着你了
吗?」

  紫罗兰是阿雪最忠实的守卫,不会轻易离开阿雪,所以我开门时,看到紫罗
兰趴在棺木旁边,而房里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正是华更纱。

  华更纱武功卓绝,又擅长用药,紫罗兰威胁不到她,这是正常的,但紫罗兰
完全没有攻击她,这就说不太过去,不过真正最荒唐的一点,就是我开门的时候,
她们一人一兽正面对面坐着,面前各摆着五张纸牌,居然正在玩牌。

  「为什么你们一人一兽可以玩牌的?就算这是魔法世界,这种事也太魔幻了
吧?」

  「这个……以你原住民的低等智慧,我很难向你解释这件事,勉强要说的话,
嗯……大概是因为,它是魔兽,我是神人……或者倒过来看也行。」

  「算了,我懒得看。」

  越过这难以理解的一人一兽,经过她们身边时,紫罗兰恰好用豹爪压着一张
牌推出去,华更纱的脸色登变,看来好像还输了这场牌局。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怪,活人忙跳海,男人都变态,女人猛搞同性爱,连豹
子都会打牌……以前我也不觉得紫罗兰有多聪明,难道这头豹子自己会进化?那
可真是常言道近墨者黑,紫罗兰整天和阿雪在一起,就算要进化,那也是进化成
奶大豹子,怎搞到智商三级跳呢?

  我想想觉得怪异,但也无心去管,径自来到阿雪的棺木旁,开启特殊功能。

  阿雪现在的身体状况特殊,只要一被光线照到,就会发生严重灼伤,所以棺
木有特殊设计,只要一经启动,棺材正面就会变得半透明,外面可以把里头看得
清楚,里头却仍是一片黑暗,不会被光透射过去。

  这技术所牵涉的魔法原理玄之又玄,总之就是白拉登搞的花样,而托他的福,
我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阿雪。

  魔法师袍早已被换下,粉白娇嫩的少女胴体上,穿着一件蕾丝睡裙。粉红色
的蕾丝睡裙,像一朵花儿般遮住小狐女的香躯,硕大的乳房纵使平躺着仍显得高
耸,像两团刚从蒸笼里拿出的大白馒头。

  松散的睡裙之间,零星地显露出雪白的肌肤,腰处的睡裙性感地敞开着,露
出那可爱的小香脐,周围的肌肤彷佛一片片碎玉,又如碧天里的云朵。

  阿雪双眸紧闭,陷入深沉的熟睡,坚挺的胸口规律地一起一伏,带动睡裙微
微颤动,像波浪般,从饱满的巨乳传到小腹上去了。粉红色的睡裙,本就不是严
严密密地遮着,这时便有了一道小小的波涛;睡裙底下是如雪的玉体,似露非露
的,能看见一些肉色,看起来更加猥亵了。

  我屏住呼吸,将视线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拉来拉去,而心跳却在加快。

  双腿间的睡裙,将一片幽境重重围住;只在小腹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
为我留下的。靠近私处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少女花谷的艳姿,便在烟
雾里也分辨得出,花谷隐隐约约像一道丘陵。

  裙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花谷的春光,惊鸿一瞥,最是精彩,我不禁睁大了眼睛,
想瞧个仔细。如果可以,我很想趴下去,仔细嗅嗅花谷间所散发的少女特有的气
息,但这样就要把棺木给打开,我并不想这么做。

  还好……阿雪看起来没什么事,睡得很香甜呢,如果可以这样平平安安到索
蓝西亚,那就很理想了,唉,她在睡我在累,人生有没有那么爽的啊?

  看看阿雪那张甜美的睡脸,我觉得身上的辛苦与疲惫顿时一空,虽然说我最
近没干什么体力活,唯一比较耗体力的就是刚才强奸夏绿蒂,但伊斯塔事件以来
的心理压力,确实让我如负万斤重担,身心都早已疲惫不堪,很想要好好休息一
下。

  这时候,我觉得阿雪像是一个女神,看着她能让我得到救赎。这种话说起来
是不好意思,但确实是有着这种感觉。

  这可不是好事啊,救赎的意思就是要靠别人来救,像我们这种人,自己不能
救自己,却想要靠别人来救,这样很容易完蛋的。

  我才刚刚这么一想,身旁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好看是不是?其实我也有
同感,一个静静的不会动的女人;比活蹦乱跳的时候更有魅力,我很欣慰,你终
于也能体会我们这一行的乐趣了。」

  「什么?你们那一行?什么乐趣?」

  「看尸体的乐趣啊。」

  华更纱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我从刚才的美好气氛中惊醒,转头望向身旁的这
号不良人物。

  「唔,我好像忘记问你,你特别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总不会只是来这里
打牌的吧?」

  「我?嘿,其实我忘记告诉你,我是个爱护动物的人,对于各种珍禽异兽尤
其有兴趣,这头豹子是我以前未曾看过的品种,过来看看,开开眼界,这应该很
正常吧?」

  乍听之下,这说法应该是正常的,但在一个完全偏离常道的女人身上,什么
正常的说法都可能包藏问题。

  「对了,我听白家的人都叫你院长,你到底是什么院长?总不会是孤儿院或
医院吧?」

  其实如果真的让我猜,看华更纱一身惹火的打扮,我会先猜是妓院,可是以
她那么变态的个性,要是真的变成妓院老鸨,那间妓院不是名动天下,就是立刻
倒闭,我又没听过这样的一家妓院,所以这猜测应该不对。

  「哦……」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实差不多,只
不过有一点小差异……我们那边,每天接触的女尸多过女人,闻到的都是防腐剂
的药味,久了常常忘记自己还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先别说这个,你一直问我东西,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啊,正巧我也想多了解
你,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聊一聊吧。」

  「你发神经病啊,我们正在赶路耶,这边荒山野岭,到哪里变出喝东西的地
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蓝西亚,我要是还有时间,就去和你喝东西,现在我很
累了,请你出去。」

  我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对方却不是那种会和我讲礼数的人,华更纱眉
头一皱,道:「不成,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情就不喜欢拖。」

  「哦?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把阻挡我的障碍排除而已。」

  华更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好像是通信器的圆盒,将魔力注入,另一边马
上传来声音:「院长,有什么事我们能为您服务的?」

  「附近什么地方有村镇?」

  「西边十五里有一个小镇,但并不在我们的路线上。」

  「那就更改路线,我要去镇上喝茶,你们不必进去,把车子停在外围,等我
喝完茶再出发就好。」

  这个不合理的要求,顿时引起操纵室里一片骚动,从那混乱的声音,听得出
彼处是人仰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声音回答:「院长,不行的,我们现在正在
赶路,没法说停就停,侯爷也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往目的地,没时间中途停留
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说侯爷吩咐过,让我们全速赶路,没时间作停留的。」

  「……你说什么?我这边有杂讯,听不太清楚。」

  「院长,我们……」

  话说到这里,对方本来急切的语调,突然之间有了变化,好像终于觉悟到什
么了样,从着急变得冷静。

  「……我们遵命,请您指定停车的位置,我们会把车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争的结果,是由女魔头嬴得了全面胜利,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家
子弟会这样畏惧华更纱,甚至为了她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为
什么两个人说话要特别跑去喝杯东西?

  喝东西说话的情调比较好吗?但我与这女人有什么情调可谈?难道……她想
倒追我?

  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不过形势比人强,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一家
小茶馆,与华更纱找了张茶几,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面对面坐着说话。

  「你对那个女记者……玩得不错啊?就是声音弄得大了点,嘿,你不是故意
在向我示威吧?」

  「哈,开玩笑,我胆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这里来,不过我确实觉得有点奇
怪,你也是女人,看到同类受难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拿这话题来说笑,这不
是有点疯挂吗?」

  「疯狂?这个世界就是疯的。」

  华更纱道:「况且,你也没错,是那个女的自己不好。」

  「哦?愿闻其详。」

  「你强奸得了我吗?」

  「……不能。」

  「这不就是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
她明明没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却离肉食动物那么靠近,这不是她自己不好,是什
么?」

  华更纱说得一派正经,倒看不出她是这么坚定的实力主义者,虽然说不上讨
人喜欢,但对我说弱肉强食,总比扯什么公理正义要好沟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强者的一方,这是我的信念,过去也从未违背过。」

  「嘿,我倒是认识一个女人和你很像,她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是……站到
最后,终于连自己的立足之处都没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吗?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
好好研究她。」

  「还真是百分百的实力主义者啊,不过这样也好,和你沟通应该比较说得通
吧」「和我比较说得通?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比你强耶。」

  华更纱道:「我是能力主义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强,知不知道这
三个条件凑在一起会怎样?告诉你,别说是杀你,我就算是在这里,拿根比手臂
更粗的狼牙棒,从你屁眼捅进去,再让你趴地学狗叫都可以。」

  「嘿,你这个人这么难伺候,捧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没什么朋友,
对吧?」

  这一下反击似乎命中重心,华更纱不置可否,神色自若,只是比刚才更多了
一丝冷意。

  「……你运气算不错,要是碰上早些时候的我,现在就没机会在这里喝茶了。」

  华更纱道:「不浪费时间说废话了。你要去索蓝西亚,照我看此行危险重重,
凭你手边的实力,能不能安然抵达都有问题,更别说活着出来。」

  「嘿,真正的实力,不是外表看得见的,我的实力也非你所能估计。」

  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也不会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赠
的设备,就是我自信的来源,「你会对我提这些,想必是有交易要与我谈,恰好
谈交易是我的强项,不妨说出来听听。」

  直截了当的问法,赢得了对方的认同,华更纱对我说出她的问题。

  「唔,武功不是我的强项,但至少也不算是弱点……本来不算的。近几年,
我的武功碰到瓶颈,停滞不前,为了让我自己不在弱肉强食的竞赛中被淘汰,我
必须增强自己,可是……瓶颈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华更纱说,她为了思索这问题,开始了一次温泉之旅,想要放松自己,找寻
人生的答案,结果一段旅程下来,除了意外宰杀大批淫贼,其他便一无所获,最
后是在一处偏僻的温泉庄园里,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过程有点像是与魔王做交易,最后高人做出了指点,表示武学练到了
一定的程度后,就脱离「技艺」而进入「道」而一个武者要完成自己的武道,除
了勤修苦练之外,还必须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种体悟。

  体悟简单来说,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畏惧什么?自己到
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想通这些,才会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后,为了贯
彻自己的道,粉碎挡路东西的「力量」便会出现。

  力量的强大,来自对于本身体悟的执着,你越能坚持于自己的道,力量就会
越强,这些都不是单靠苦练便能得到的东西。

  所以,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华更纱继续旅行,并且尝试改变自己,想要在
这样的过程里,找到「真我」为此,她改换了装扮,也试着不那么沉默、不那么
冰冷、下手不那么凶残……

  「等等!这段我要抗议一下!」

  我道:「你现在这样开口尸妓、闭口尸妓,这样子不算凶残吗?」

  「这哪算是凶残?我嘴巴说说而已,有真正动手吗?」

  华更纱说完,伸手招来旁边一个伙计,那名伙计打从我们进店以来,就一直
盯着她的惹火装扮猛瞧,现在靠得近了,目光更是直望向她的胸口,差点看得连
眼珠都跳出来。

  「伙计,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像是凶残的人吗?」

  「……不、不会啊……」

  看美乳看得出了神,伙计的回答结结巴巴,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他可能是看
华更纱穿得太过性感暴露,当她是烟花女子,态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凶残,但倒是挺辣的,这对奶子是人间凶器啊。」

  才刚说到这里,那个伙计忽然哀号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倒地乱滚,大喊
什么「眼睛看不见东西」「瞎了」之类的话。

  「有眼无珠,胡乱说话,就让你这几个小时试试当瞎子的滋味……」

  华更纱寒声说话,我猜她大概是用了什么药物,让那个伙计暂时失去视力,
几小时就能恢复,这种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没法像她那样出手无形,不过,这种
出手……算不上凶残,但也绝对算不上仁厚。

  「你、你这个变态女……好凶残……我……」

  失去视力的惊惶,大概带给那个伙计太大的打击,他在同伴的搀扶下乱吼乱
叫,虽然他已经被带到距离我们几尺外的地方,但这句话我还是听到,华更纱也
听到了。

  「一下说不凶残,一下又说凶残,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负责任吗?真是死有
余辜。」

  华更纱冷冷地说话,在这句话说完的同时,什么哀号声音都没了,周围只剩
下一片恐惧的屏息,跟着便是连串惊叫与奔逃。

  那个刚才还在捂着眼睛哀号的伙计,整个人彷佛为利刃所切,从头到胯间被
一分为二,死得干净彻底,只不过还没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身体,犹自痉挛、抽动,
但没可能再喊出声音了。

  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这一手……有够凶残!

            第四章酒店遇袭暗杀绝拳

  「唔,怎么沉默不说话啊?看你的表情……嘿,你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很凶残?」

  这个问题,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毕竟上一个回答的人,被切成两半的尸体
还在那边痉挛,我不得不慎重一点。

  干,现在我倒是明白,为什么华更纱要到外头来喝茶谈话了。这个女人虽然
出奇狠毒,脑子不正常,但却不是个白痴,她之所以选择到这里来谈话,不是为
了喝茶,也不是为了茶点,而是因为这里有活人,方便她说话的时候杀人立威,
震慑于我。

  这种逼谈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与这类丧心病狂的变态相处惯了,邪莲、心
剑神尼、白拉登……都是这类不把人命当命看的狂徒,类似的冲击场面看多了,
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吓得全身发抖,都做不到。

  「话说回头,在我寻觅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
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寻体悟,闷着头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
他人的人生,这样或许能让我有所领悟。」

  华更纱道:「你算是当前大地上的传奇人物,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人生很
精采,都可以整理成一部过百册的传奇故事。或许,你能提供我需要的东西。」

  听这段话的感觉很糟,我不是个演员,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实验台上的解剖
尸体,没理由这样子给人当教材,如果换作是夏绿蒂,我大概会立刻赏她一耳光,
但对着这个斩人不眨眼的女变态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点。

  妈的,当初点化她的那个「高人」一定也是个爱窥看别人人生的变态……这
么说来,变态老爸好像也有着类似的嗜好,真是让人有够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来写小说吗?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边当
偷窥狂,我也拿你没有办法,这一点应该不用特别来征询我同意吧?」

  「说得没错,你去索蓝西亚会碰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见,但我对你的了解
不够,就像看故事只看后半截,体悟不深,所以,我想深入了解你的前半生。本
来这种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脑袋,问你的脑子,但砍下来的东西我没把握完
整接回,那就变成看不到后半截的故事。」

  华更纱看着我,道:「怎么样?识相一点的话,现在就来说说你的人生,把
你几岁梦遗、几岁打手枪、几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你神经病啊!」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但面对这一下子欺人太甚的言语,我还是忍耐不
住,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华更纱看到我发怒,也不生气,转头一看,这时店里新来了几个客人,看到
那具尸体,吃惊得大呼小叫,而新来的客人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好像是
跟着长辈起来的,一面走路,一面拍着皮球,恰好就朝我们这边走来。

  「喂,小朋友,过来一下。」

  华更纱向那孩童招招手,男孩眨眨天真的眼睛,朝这边过来。

  「朋友,识相一点,招出你的人生,把你几岁第一次梦遗、几岁打手枪、几
岁开处的这些资料,全部写出来!」

  华更纱表情冰冷,把这些话一股脑地说出来,那男童听得目瞪口呆,指着她
骂道:「你、你神经病啊!」

  这话刚说出口,血光乍现,我没看见华更纱用什么手法,那男童瞬间被一分
为二,就如同刚才那具尸体一般,惨死当场。

  我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发生,所以在那一瞬间,我本来有想要做点什么,只是
忽然看到两道白光朝我射来,心中一惊,连忙侧头闪避,两道白光从我右侧擦身
追过,打向墙壁,轰然一声巨响,墙面破开了一个好大的洞,如果命中我身上,
一定当场挂掉。

  威力不小,是什么武器?华更纱要杀我?

  最先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个,但很快发现不对,华更纱在这没理由要杀我,而
且那件武器的发射角度也不对,不应该是华更纱所发,倒比较像是先发射出来,
然后华更纱才出手杀那个小孩,所以,合理的发射人选是……那个小孩?

  我惊愕转头,看到那个小孩倒在地上,被剖成两半的尸体型态不变,就是容
貌发生了变化,彷佛被破去某种伪装,一下子变得极度苍老,模样看上去不是孩
童,而是侏儒!

  这种侏儒不在马戏团,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过去好像听说过,有几个著名的
杀手团体,有训练侏儒扮成孩童行刺,这该不会是杀手团派出来的吧?伪装得真
好,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上配戴的魔法道具也没反应,华更纱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一套啊。

  我心中的疑问,也正是那个杀手死不瞑目的问题,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用那
颗几乎被从中剖开的头颅问话。

  「你……你怎么看出……我……伪装……」

  这种状态还能发问,与其说是执着,其实更接近死前怨念了,如果能够得到
一个满意的答案,多少能让他死得服气吧,但华更纱看着他怨忿的眼神,只是冷
冷说了一句:「我没看出来……谁叫你乱说话,死有余辜。」

  「你、你没人性……」

  那个可怜的侏儒杀手,留下这句悲惨的遗言,就离开了残酷的人世。刺杀任
务踢到这种大铁板,我想他一定死得很怨恨吧,不过倒过来想想,像华更纱这样
的女人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能死在这种女人手里,也算是种荣幸吧。

  我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要开始应付袭击,杀手并不仅仅是这个侏儒,
其他那伙一起进来的客人全都是,这时大叫一声,全都朝这里攻杀过来。

  羽霓不在,搞到我要亲自上阵对敌,这确实是很伤脑筋的事,但身旁既然有
一个很强的大靠山在,似乎有可以偷懒的可能,我瞪了华更纱一眼,使了个眼色,
要她来负责这些杀手。

  「有没有搞错?我是技术人员,不是战士,这种事不该由我扛吧?」

  华更纱道:「你这个样子避战,欠缺磨练,对你的修行不利,长期下去,你
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弱者。」

  「啰唆,我修练的是法雷尔家秘传暗杀拳,敌人被我的杀气所震慑,就会夹
着尾巴掉头走,他们选择你当攻击对象,就是我比你强的证明。」

  我与华更纱说话同时,那些杀手似乎把她当成我的护卫,全部针对她攻击。
这只能说是形同自杀的判断,华更纱手腕一翻,几点蓝星飞射出去,体积既小,
速度又快,肉眼几乎看不见,那几名分从不同方位攻来的杀手被蓝星打中,立刻
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僵在原地。

  不用多说,这几个人已经断了气,华更纱发的暗器上头,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药,这几个杀手就是毒发身亡的,但僵冻住的尸骸,往外散发丝丝寒气,没几下
功夫就结满白霜,冻成了一大块巨冰,这种匪夷所思的毒物,令我心中凛然。

  「你……你是用毒药暗器的?你这种人哪有资格说我避战,欠缺磨练?你如
果都是靠暗器杀人,当然武功会不好啊。」

  这些话只是随口说出,但华更纱听了,却好像被点醒了什么似的,呆了一下,
喃喃道:「这个……好像也有点道理……难道我应该把心力放在精研强项上?强
化优势,这样子比较……」

  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但深想一层就觉得不妙,这个变态女人的强项如果是
暗器、毒药,让她精研下去,不晓得会害死多少人,肯定为祸人间,更重要的一
点是,管她将来害到的人有多少,这段时间是我离她最近,马上就要倒霉,为此
我不得不仗义直言。

  「别想这些无聊事了,还是先注意眼前的问题吧,这些杀手是哪来的?该不
会是来刺杀你的吧?」

  「开什么玩笑?我的仇家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不会那么快就派杀手过来,
倒是你……你敌人那么多,这应该是来刺杀你的吧?老实说,你想不想得出来,
到底会是什么人买凶刺杀?」

  我很讨厌这个问题,比听到别人问我老爸是谁更讨厌,因为每次被问到这个
问题,我都答不出话来。

  回答?光是可能的选项列出来就数以十万计,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当中,我
怎么有可能把苦主的名字一一记住?

  「看你的样子,大概是答不出来吧?看来你日常生活不好过啊,唔……不好!」

  华更纱脸色一变,我最初不晓得她想到什么,但很快便猜到了。我与华更纱
都是仇家无数,被人寻仇刺杀成了习惯,然而,杀手来袭击我们,除了我们本身
的缘故,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我们此行的任务。

  如果是为了任务,杀人夺物,那么受到袭击的就不会只有我们,恐怕连装甲
车上的一干人等,都会遭到攻击,甚至攻击那里的才是主力部队,这几个只是用
来拖住我们的弃子。

  「确实不好,得要立刻赶回去。」

  我和华更纱惊觉不妙,第一时间赶回去,回到了装甲车的停放地,果然看到
那边满地的尸骸,还有一票摩拳擦掌、舞刀弄剑的白家子弟,正踩在敌人的尸骸
上耀武扬威。

  「别小看我们,我们平常也是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来混饭吃的!」

  看见这一幕,我确实觉得很搞笑,一切只能算是恶人更有恶人磨,海商王的
手下实力强横,这票杀手踢到了大铁板,落得惨败身亡的下场,但有几个问题还
猜不透,是不能忽视的东西。

  第一,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装甲车这边,至于我和华更纱所碰到的刺杀
是为了妨碍我们赶回去而进行的拖延攻击。这样来算,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哪方
人马?

  第二,我们和冷翎兰一战分手后,装甲车行进的路线都极为偏僻,不引人注
意,就是怕冷翎兰掌握情报,追上来碍事,我相信我们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这
些人又是如何发现我们行踪,追踪上来的?

  这两个疑点,令我觉得古怪,暗自决定要进行调查。

  装甲车再次发动,我们重新上路。我首先去探视一众矮人,听说杀手部队袭
击的时候,他们都在车厢内没有出来,光是白家子弟动手就把敌人给清光了,这
些贵宾没有受到惊扰。

  拜访的时候,矮人们看我的表情,就像之前一样怪异,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就鬼扯了一些场面话,说什么有人过来袭击,我们拿钱一定办事,务必护得几位
周全。

  场面话不可能起太大作用,简单的探视动作中,我发现了一点令我怀疑的东
西,离开时候琳赛对我连连致谢,说是自她上路以来,头一次这么有安全感,非
常地感谢我。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请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其实也是突然变成公主的,约翰先生你这么客气,我
真的很不习惯呢,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不用那么拘束的。」

  矮人族的公主,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在我眼中甚至有些刺眼,我不敢在这
里待太久,连忙告辞,转往另一个没受到战斗打扰的地方。

  夏绿蒂的房间,在我离开的时候,羽霓并没有跟着离开,我可以留下她来收
拾善后,但并没有指示善后的方法。就连我自己都很期待,羽霓到底会怎么收拾
善后?是杀人灭口?还是单纯把人清理干净后离开?或者……

  听说刚才在战斗的时候,羽霓并没有现身,所以她应该也还留在这个房间里,
持续所谓的善后工作,这起码就代表羽霓没有杀人灭口,要不然以她的专业训练,
杀人、处理尸体,哪用得着这许多时间?

  我悄声走到门边,听到里头隐约响起连串呻吟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异常
撩人,是那种女性在春情勃发时,纵声发出的甜美之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猜到了大概,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缝,往里头看去,只见
夏绿蒂仍然在床上,双手被布条给绑住,赤裸的身上满是污渍,而羽霓则是趴在
她身上,手抓着她的柔软香乳,恣意揉捏着。

  「羽霓、不要……啊、啊……」

  正被同性的手掐捏着乳房,突起的乳蕾已被羽虹的嘴唇贴上,舌尖不停舔动。

  女记者的两团雪乳分别被手和舌头刺激,同时下半身的花谷完全敞开,处于
不设防的状态,羽霓将左手贴在夏绿蒂的两腿间,将皮肤向上推挤。这么一来,
原本覆盖在花蕊上的薄皮也跟着上移。

  「夏真是好色啊!只是这样,肉芽就站起来了。」

  羽霓边笑着说道,边用手掐捏着那颗柔蕊。

  「啊、不……啊啊……」

  夏绿蒂哀叫一声,忍不住拱起背来。薄皮已完全被翻开,羽霓的手指正毫无
遗漏的玩弄着花蕊。在那瞬间,夏绿蒂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淫蜜也不住外泄。

  「呵呵,流的水变多了!是不是想被什么东西插入呢?」

  羽霓轻笑着,随后将一根中指插了进去,而另外的食指和拇指则压按着两侧
的肉唇,小指还在肛菊外游移。

  「啊啊啊啊!」

  被硬物插入刚破瓜不久的处女肉穴,夏绿蒂发出激昂的痛楚叫声。

  「唔,好热啊!你把我手指包夹得好紧呢!啊,才刚刚开处,这边应该会痛
吧,痛的话要说啊!」

  中指继续在夏绿蒂的膣道中贯动,羽霓探索着她的敏感点……

  「不要……啊……唔……不要啊!」

  夏绿蒂用力摇摆着头,腰部抖动,看起来意识已濒临模糊……身体在痛苦和
快感交杂之下,有了越来越激烈的反应。

  「啊、好像抵到子宫口了,哇?硬硬的、好平滑呢!」

  女性在兴奋时,子宫会为了方便受精而下移,因此羽霓最长的中指不算太困
难就能碰触到她敏感的子宫口了。

  「啊、住手啊……啊……」

  就在夏绿蒂的呻吟中,羽霓开始抽送手指。

  「啊、啊……啊啊……」

  配合着性交般三深一浅的进出节奏,夏绿蒂很快就哭泣出声,全身酥软瘫在
床上了。

  这不晓得是我离开之后,夏绿蒂的第几次高潮了。处女破身的第一次,强烈
的痛楚下,很难说真的有什么快感,我又没有用什么淫术或淫药,只是单纯的暴
力强奸,夏绿蒂不可能会爽到哪里去的。

  但羽霓的情形就不一样了,她是资深的女同性恋,对女性肉体的敏感处最是
了解不过,这几年我又特别让她磨练相关技巧,现在如果一个女人落在她手上,
被她日夜不离玩弄个几天,十有八九都会迷恋上她,沉溺在无尽的肉体欢愉中,
不能自拔。

  羽霓对女人的兴趣,本来就多过男人,只不过受到精液的诅咒制约,这才会
对我的身体产生依恋,要不然在正常的情形下,会引起她性兴趣的都是女性。恰
巧这是个乱七八糟的时代,女人看不上男人,却对走中性路线的女人投怀送抱,
羽霓在我手上就有了新用途。

  以我个人而言,我喜欢有女人味的女性,讨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妖玩意儿,
但既然手上有这样的材料,那就量材适用,我把羽霓精心调教,平时常常让她作
着帅气的中性打扮,谈吐举止,高贵得宜,成为我的钓钩,把那些自动靠过来的
蠢女人钓上床去。

  一旦上了床,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楚谁是谁,再加上一点迷香、烈酒助兴,
那些妇人只以为是献身给她们心中的偶像,那个貌似美男子的中性美女,哪想到
她们躺在床上对偶像发浪的时候,是被我操得要死要活。

  刚才我下达善后指令,没有特别指定形式,大概料到羽霓会这么做,之前在
金雀花联邦时,就是如此,羽霓总会在我离开后,恣意享受那些女人的肉体,把
她们搞得汁水淋漓,欲仙欲死,就此沉沦于变态欲海。

  今天的事,以夏绿蒂的头脑大概还意识不到那个重点,她并没有想到,我先
前迟迟没有对她动手,确实是心中有顾忌,而我既然打破顾虑,把她给奸了,那
事情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个就是让她彻底屈服,变
成禁阂。

  第一个选择很简单,我们保证是专业的,第二个选择也不难,只是需要点时
间,恰好我们这一路前往索蓝西亚,有着大把时间可用,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怕
夏绿蒂与冷翎兰、霓虹等人为友,意志坚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摧破,那就要被
逼杀人毁尸,但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女侠与女记者始终有所不同,我的构想应该
可以顺利完成。

  房内的娇喘、呻吟声渐停,我听到一阵窃窃私语,羽霓似乎在对夏绿蒂说着
什么,我心生好奇,又偷听不到,索性一下推门进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东西?收拾善后是这么个收拾法吗?」

  我狞笑着冲了上去,一下子推开羽霓,也不管夏绿蒂的裸体上汗出如浆,污
秽斑斑,就把她雪白浑圆的乳房狠狠抓在手里挤捏。

  内心的凄楚与火辣辣的疼痛交织,夏绿蒂绝望地哭叫起来,被绑住的双手无
助地乱挣,修长的双腿发疯似地蹬踹,却根本无力阻挡我的进攻。

  我用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让羽霓帮我把夏绿蒂翻过来将她给重新压制住,
而我高举起手掌,重重拍打在女记者雪嫩的香臀上。

  「啊……」

  夏绿蒂臀肉乱抖,痛的大声惨号起来。

  我冷笑道:「这一下过不过瘾?有没有觉得很爽啊!」

  「畜牲……去死吧……」

  出奇地,夏绿蒂虽然仍在哭叫,却开始大声地咒骂我,这反应倒让我惊奇。

  看看雪白粉嫩的屁股上,多了一块手掌印,我轻轻抚摸,微笑地问道,「何
必那么大声?这里疼吗?」

  「魔鬼……你是个魔鬼……」

  一下软、一下硬的态度,让夏绿蒂惊惶失措,呜咽哭泣着。

  一声不吭,我突然将手指插进了女记者的花谷,磨擦着里面柔嫩的肉壁,道:
「啧,差别待遇啊,羽霓和你在一起,你就浪得像什么一样,我来你就一副死鱼
样,不如我改让羽霓来搞,再想办法让你浪起来好不好?」

  听见我的话,夏绿蒂羞耻地摇头,拼命想夹紧双腿,可是却被一旁的羽霓给
撑开,不让她合闭双腿。我的手指在她的肉穴里肆无忌惮地转弄着,花谷口又疼
又痒,给予女记者强烈的刺激。

  最开始,夏绿蒂还有几分坚持,害怕会在我的玩弄下露出浪荡丑态,用尽全
身力气,扭动着雪白的胴体躲避着侵袭,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在我和羽霓联手的
压制下她不再是那个倔强、高傲的女记者,只是一头柔弱的待宰羔羊。

  没过多久,夏绿蒂的身体慢慢又有了反应。毕竟,羽霓刚刚才玩弄她的肉穴
和奶子,熟悉她的身体,很快就能重新掌握状况,带给她快感,让她的屁股轻颤
着,随着羽霓手指的动作扭动,那已经不再是逃避,而是在逢迎。渐渐地,夏绿
蒂嘴里也有了哼声,除了羞耻和痛苦,更有着欢偷。

  夏绿蒂查觉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羞愧极了,闭着眼睛,努力想要逃避这种感
觉。但下体传来的一波波麻痒,让她压制不住自己的性欲,脸开始发烫泛起红潮,
膣道里阵阵骚痒,一股细细的淫蜜涌了出来。

  「哇!这是什么啊?」

  我将沾着夏绿蒂亮晶晶淫蜜的手指伸到她眼前,冷笑道:「接受这个事实吧,
不管你把自己想得多高尚、多伟大,你仍旧是个女人,一个身上长着两个奶子、
一个肉穴的普通女人!」

  大声说着羞辱夏绿蒂的话语,我用极为肯定的口气,微笑道:「虽然你是个
有理想、有坚持,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拯救那些弱势人们的女记者,但不久的将
来,你更会是一个有血有肉,张着大腿、抬起屁股让男人操的女妓者!」

  遭到这样无情的宣告,夏绿蒂哭着摇头,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选择接
受,或是被操到接受,反正你的路都是你自找。」

  我抓住夏绿蒂修长丰盈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火热的肉茎顶在她的娇嫩肉穴上。

  「不要……不要啊……」

  夏绿蒂绝望的尖叫道。我冷笑着,然后猛的一挺腰,将肉茎「扑滋」一声狠
狠插进了女记者温暖湿润的肉穴中。

  伴随着夏绿蒂耻辱的痛哭声,她雪白的肉体被插得颤抖着向后荡去,接着又
荡回来,刚脱离肉茎少许的花谷,又被硬邦邦的肉茎迎了个正着,无情地贯入,
胯肉相撞发出「叭」的一声。

  我狞笑着,腹部一下一下的冲撞过去,在夏绿蒂温暖紧密的肉穴里抽插着。
女记者被插得摇来晃去,四肢无力地抖动着,当羽霓也趴在她胸前,吸吮着圆润
的雪乳,夏绿蒂口中便发出混合着羞愤与快感的呻昤. 上下强力的夹攻,将女记
者的性欲一点点提升,羞辱的痛苦和恼人的快感,不断煎熬着意识,夏绿蒂很快
就濒临崩溃了。

  最后,夏绿蒂放弃了与自己性欲的抵抗。

  女记者大声叫着,头疯狂地左右摇动,一头的秀发在空中甩着,汁水淋漓的
屁股在我猛烈的冲撞下,发出「叭……叭……」

  的清脆声音。

  我看着眼前女记者的哀羞模样,在心里感到征服快感的同时,也有一丝淡淡
的失望,这个征服程序有点快了,毕竟只是个未经磨难的女孩子,之前是天真到
以为能靠坚强的意志,抗拒各种各样的羞辱和蹂躏,但实际遭到打击后,这才发
现自己没有那么强。

  「还说什么要守身结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我大声嘲笑着夏绿蒂,加快了在膣道里的抽插。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夏绿蒂拼命地摇头,眼神却渐渐涣散,没过多
久,女记者全身痉挛了起来……滚烫的阴精喷射而出,在我身下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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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巧计设局抽魂入梦

  不晓得在夏绿蒂身上第几次发泄后,我决定暂告歇息,但我的休息不等于调
教结束,眼前的状况是分秒必争,哪怕是我的人不在,也是有事要持续做下去。

  「羽霓,把手套给我。」

  让羽霓取来了手套,我戴好之后,便抓住夏绿蒂双腿,用力扯开。

  即使已经被奸淫多次,女记者的青春肉体仍然充满吸引力,在我手中,那两
条长找美腿犹如一柄玉扇朝两边打开,拉成一条雪白的直线,然后再向上推去。

  将夏绿蒂雪白的纤足抬过腰部,双腿张到极限,彷佛一张反转的玉弓紧紧绷
住,关节几乎折断才停手。女记者的下体完全暴露出来,丰满的大腿间光洁如玉,
小巧的性器宛如奇花初绽,在黏稠白露的衬托下,美艳不可方物。

  夏绿蒂在连续的奸淫与高潮下,几乎理智尽失,明净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
弯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良久,又滚下一滴泪珠。

  羽霓笑道:「怎么又掉眼泪了?刚刚还可以说是因为失去处女,现在又失去
什么?」

  说着,她伸出娇小的纤手,随意探入夏绿蒂下体,笑吟吟道:「好柔腻的触
感,让我们再看得仔细点吧。」

  说完,羽霓双手一分,夏绿蒂雪玉般的下体,猛然绽开一片红腻,羽霓毫不
怜借地将两瓣肉唇完全剥开,使她整个花谷暴露出来,滴滴白浆立即滚泄出来。

  夏绿蒂白嫩的胴体不停颤抖,她双腿大张,手臂软软摊在床上,尽管心内羞
恸欲绝,却只能裸露着自己最隐秘的羞处,任人观赏。

  羽霓撑开女记者的花谷,让丰盈的艳屄被撑得张成桃形,绽露出花谷内迷人
的景观。蜜唇内是两片滑腻无比的嫩肉,鲜红的色泽艳如玛瑙。在两片肉唇结合
处的桃形尖部,嵌着一粒被软肉包裹的鲜红肉珠;下面是一片柔滑之极,嫩得彷
佛滴水的蜜肉,在桃形底部,有一只细小的腻孔,微微凹陷,黏稠的白浆正从那
里溢出。

  伸出一指,羽霓挑住细小的花蒂,将它从层层软肉包裹中拨出,笑道:「来
看看,这边包得好紧呢。」

  最为敏感的花蒂被一根指头挑出,强烈的刺激使得花谷慢慢地抽动起来。柔
嫩的美屄微颤着一合一张,彷佛一朵鲜花轻绽微收,膣道内滑腻的蜜肉微微闪动
光泽,娇艳无比。

  我不由分说,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罐子,开启罐子盖,露出了里头的碧绿色药
膏,一股浓烈的花香气味顿时满溢室内。

  花香的气味很好闻,但羽霓看到这绿色药膏,却紧张地闪到一旁,用手按住
夏绿芾的双腿,防止她双腿乱踢,而我也小心地用戴上手套的指头挑起一块药膏,
将那碧绿如玉的药膏涂抹在女记者胯间。

  不管是嫩嫩的肉芽、温暖的蜜唇,还是火热的膣道,我都仔细地把药膏涂抹
上,不敢有一丝遗漏,也不敢让药膏沾到我身上,直到整个涂抹完一遍,这才将
手套摘除下来,用手帕包裹着,准备稍后毁去。

  夏绿蒂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的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我把药膏
涂抹去,但我相信她心中困惑多过恐惧,因为被抹上这些药膏后,感觉并不难受,
也没多大特别,不过就是一阵清凉,消瘀止痛,对她正是良药。

  当然,我没有那么好心肠,药膏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快出来,而这段时间正好
是我休息的机会,我对羽霓吩咐一声,让她把夏绿蒂好好处理,千万别让这个蠢
女人等一下伤到自己。

  「……其余的部分,任你处置。」

  邪邪一笑,我离开了这个房间,身后所传来的,则是像女性掉落地狱所发出
的哭号声……如果对这充耳不闻,那就太过不解风情,所以我是听得非常偷快,
一走出房闻。

  离开房间的用意,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才刚刚走出去,就撞到了不速之客,
华更纱像是来了很久一样,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样子显然不是来
伸张正义,但也不是来鼓掌叫好的。

  「我来这里通知你一个消息……」

  华更纱道:「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太安全,刚刚我们离开那个茶楼后不久,阿
里布达官方就派兵封锁了凶案现场,根据情报你的死对头妹妹也到了。」

  「哦?有这样的事?」

  冷翎兰追在我们后头,这个我料想得到,但她追得那么近,此事就透露出一
些讯息。

  我们现在的交通工具,速度虽然说不上快,但胜在不用休息,昼夜赶路,普
通的骑兵队要追上我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我们挑选的都是隐密路线,
装甲车上的装备又善于翻山越岭,追踪不易,所以几天来都把冷翎兰甩在后头,
甚至我还以为已经将她甩掉。

  但冷翎兰能这么快就追到,差一点就撞到我们,这显示她不但追踪方向准确,
行进速度也比我预期要快,而寻常的马匹没这等速度,阿里布达的机械技术又不
发达。若把可能性低的选项一一排除,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冷翎兰很有可能驾
驭异兽,说不定还率领着一支异兽队伍。

  什么样的异兽?是速度型?还是力量型?阿里布达的生物改造技术不算好,
变态老爸也不太可能帮助中央,冷翎兰没理由自己能改造出来,除非有高人相助
……目前是重金向外头购得的可能性比较高,如果是我要买……对了,要提防飞
空型的异兽,是狮莺?天马?应该不可能搞到飞龙那么夸张吧?

  脑里心念急转,我想出了几个可能性,觉得要警告白家子弟,敌人很可能有
飞空能力,会从天上突然杀下来,得要做这方面的提防,别被杀得措手不及,而
且冷翎兰若是带着空战部队,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敌人可能是魔法传送过来的?」

  「用魔法阵跳跃传送吗?有这可能,以冷翎兰手上的资源也做得到,但如果
是这样,我们没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那种魔力波动之大,瞒不过人,而且只能
在特殊定点之间作传送,不是那么方便的。」

  我反驳了华更纱的推论,她看了看我,鼻子吸嗅几下,深深呼吸,忽然皱眉
道。「魔女的回春丸、七色鸟的蛋、尸草……还有……地底黑蛟的胆……连星月
虫草都加进去?做法很大胆啊,难得看到如此霸道的春药,你很肯下本钱,这种
药被你称作什么?」

  「嘿嘿,你很识货啊,这叫焚情膏,五百年前曾经纵横欲海,让很多女人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现在的版本被我自己改良过了,是新配方。」

  一般情形下,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那种感觉绝对很糟,但今次却是个例外,
我参照黄晶石中的法米特遗教,再加上自己构思、改良而戌的强力春药,效果不
仅是强,更可说是极端霸道,令我相当自负,然而这份成就感却找不到人分享,
周围的人不擅长此道,向他们炫耀根本是对牛惮琴,这让我寂寞许久。

  华更纱只嗅了几口气,便从手套上散发的药味中辨出成分,这除了让我再次
惊叹碰到行家,更有一种英雄识英雄的喜悦,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问问看眼
前这名行家,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感想。

  「这些魔法素材加在一起,效果太过霸道,虽然对肉体影响几乎是永久性的,
可是一味横冲直撞的结果,可能还等不到那些永久性的效果出现,受药者就先完
蛋了,这样岂不是很扫兴?」

  果真是同道中人,甚至可能称得上知己,华更纱点出了我目前所遭遇的瓶颈,
而不是说些医德、医道的废话,她甚至还补上一句:「……这个技术关口你似乎
无法突破,可你配药技术成熟,构思又大胆,照理早就该……唔,一定是活体实
验做得不够多,才会无法突破,我说的对吧?」

  对!真是太对了,一语就命中我困扰多时的问题,我几乎想握着这位知己的
手猛摇,如果能够顺便把手套上的药膏擦到她手上,那就更理想不过,但这位难
得知己却忽然变脸。

  「喂,你和那个冷翎兰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实说给我听,要是说得够详细,
我或许能帮你改良配方也不一定。」

  「你到底是杀手还是狗仔队?没事追这些隐私问题,你不烦吗?」

  「我说过要详细了解你的人生,当作我的研究素材,你的亲属关系是重要资
料,怎么能不问清楚?怎么?你不愿意说吗?」

  「这个嘛……如果是我的隐私,那是没得商量,但你这问题问得好,我对暴
露别的隐私很有兴趣,很有得商量的。」

  华更纱这个女人心理变态,如果把冷翎兰的资料告诉她,说不定会有些什么
没人性的变态主意出来,这就叫「用妖怪对付魔鬼」驱虎吞狼计的进化版,所以
我倒是很愿意对这个问题详细回答。

  放弃本来要休息的打算,我想找个地方,把有关冷翎兰的情报告诉华更纱,
看看她能不能有什么针对性的办法。华更纱点头同意,但眼下装甲车与两节车厢
都有人在里头,并不适合谈话,结果最后我们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上了车
厢顶。

  「……这地方摇晃很颠啊,你该不会趁机把我踢下去吧?」

  「怎么可能?我杀人的方法有效率得多,不会用这种三流手法,还让你有生
还机会的。」

  「喔……那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鬼婆。」

  我本来想替华更纱取一个「妖婆」的绰号,但话到嘴边,却觉得她不够妖,
所以心念一转,改叫鬼婆。

  华更纱扬了扬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我开始交代。我把与冷翎兰自
幼至今的往事说出,本来我还想有所保留,但华更纱的心思细密出我意料,竟然
能从我说部分,推测出我尚有所隐瞒,要我把话完整说出,否则就立刻翻脸动手。

  这么一来,我就只能把时空异变,让我曾经回到过去,接触到水都十虎,牵
涉冷翎兰幼时的绑架事件,还有我和月樱之间的情事,全都说出来,尽管我很努
力修饰让整件事听起来像黄色小说,但讲到最后,华更纱表情怪异,好像在听什
么变态的色情故事。

  「嘿,你这表情也太难看了吧?好像在说我是变态一样。」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说你是变态,你不觉得那是一种赞美吗?」

  「你……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

  抱怨归抱怨,我不得不佩服华更纱的头脑,她听完我的解释后,提出了一个
问题,正是我这几年来百思不解的谜题。

  「冷翎兰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因为皇后与令尊青梅竹马,后来两个人
暗中偷情,所以生下了冷翎兰、冷星玫两个人,对吗?」

  「是啊,当初月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真的相信吗?」

  「问得好,我确实是很怀疑。」

  从月樱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难以置信,问题不在于冷翎兰与
我的血缘,而是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理由。

  爷爷兰特·法雷尔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出入宫廷,很多时候也带着变态老爸
一起,所以变态老爸与冷弃基从儿时便已熟识,还有一些什么公主、千金小姐的,
要算是变态老爸的青梅竹马,那也说得上是。

  然而,从小认识归认识,有没有那个情分却是大问题。冷翎兰与我也是青梅
竹马,现在还不是一见面就拔刀砍?变态老爸生性古怪,又冷又不近人情,要说
有女人曾迷惹上他,这种事情想想实在不可思议,更别说他会反过来迷上什么女
人了。

  冷翎兰诞生的时候,变态老爸早已是成年人,以他那时的心性,对男女之事
恐怕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幼时就已无情,哪可能成年之后搞什么旧情复燃,这太
不合理了。

  不合理的事,背后都该有个解释,或者说……真相!

  「其实我也怀疑过,冷翎兰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可是月樱没理由对我说谎,
这件毕情应该是真的。」

  我皱眉说道,华更纱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想太多,冷翎兰确实是你亲
妹妹没错。」

  「真的?何以证明?我们又没做过检查。」

  「你们没有,我有,检查工作我已经替你们做过了。」

  华更纱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开口追问,这才听她表明,她在与敌人动手
的时候,若是情况许可,往往会找机会取得敌人的血液或毛发,以后用途多多。
冷翎兰追杀矮人使团的一路上,华更纱易容改扮,与冷翎兰暗中交手数次,虽然
战斗未分胜负,但却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机会,取得冷翎兰的头发与血液。

  相形之下,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那就更容易不过,华更纱与我在一时间太
多,要取得我的血液样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个手贱到无聊的女人,那天听
我当众公布与冷翎兰的关系后,就做了鉴定测试,确认我与冷翎兰的关系。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算了,我就感谢你一下好了,毕竟这个怀疑我也想
很久了,谢谢你帮我解答了困惑。」

  我摇头叹气,困扰多时的疑虑有了答案,那另一个问题就更让我不解。

  (冷翎兰应该比我早知道这个秘密,也是她把这件事告诉月樱和星玫的,但
她自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月樱和星玫对我都很好,星玫就算知道我们的
血缘关系,也没有恨我对她所做的事,那冷翎兰为什么恨我恨成这样?这一点连
月樱都没有解释过……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想了十几年。我不是个受女人喜欢的男人,
回顾生平所做的事,被女人讨厌是很正常的,但冷翎兰对我的憎恨超越了「讨厌」
甚至恨得有些没道理,或许有什么理由是我所不知道的,让我非常疑惑,想不出
来。

  「唔,你和你妹妹闹成这样子,就没有想要解释一下,改善彼此的关系?」

  「怎么解释?每次她看到我都拔刀砍,我武功又没她高,哪有机会解释?光
躲刀都来不及了。」

  我哂道:「况且也没这个必要,反正她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干她,既然不能
上,我管她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等等……为什么……是妹妹就不能上?」

  「啊……这需要问吗?那是妹妹耶,我上了她就是搞乱伦,天地不容,会被
千夫所指的,这种事情我哪能做啊!」

  「哦,是这样啊……」

  嘴巴上好像明白了,但华更纱仍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但我以为,像你这
样的人应该是什么规则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没人性、没天良的事情都照干不误,
就算你不上自己的姐妹,难道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想百世流芳,死后上天堂
吗?」

  「确实没想过死后还能上天堂,但……百无禁忌,这个只能说你太看得起我
了。」

  我凝视华更纱,奇道:「你问我的话也怪,我上亲妹妹会让你很期待吗?你
该不会被自己老爸或兄弟强奸过吧?」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问这句话都已经算是侮辱,但华更纱丝毫不以为意,
淡淡道:「我没兄弟,至于我父亲……相信他没这个本事与机会,在我还很小的
时候,他就和我母亲一起被仇家宰掉,整个华氏一族一夜间覆亡。」

  灭门血恨被华更纱这样冷淡说出,我就算想同情她都做不到,她语气中根本
听不出什么悲伤的感觉,就好像在说什么别人家的事。

  「仇家……你有报仇吗?」

  以华更纱下手之辣,就算是无辜的路人都被她整得那么惨,要是对上仇家,
那还得了?照常理推测,恐怕仇家的满门良贱都要给杀得精光,多半还会把人弄
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折磨几年,这才把人弄死。

  但我想不到的是,华更纱听了我的问题,就只淡淡答了一句,「没有。」

  「没有?仇家这么厉害?」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摸不准华更纱的修为深浅,从感觉上来推测,她并不
像心剑神尼、白拉登那样有着最强者的气派,但她既能与冷翎兰连斗几次,这样
已经算得高手,再加上她精擅黑魔法,又长于毒物、暗器,多才多艺,若说这样
都还没法报功,那仇家的厉害程度简直无法想像。

  不过,我的这个推测很快就被华更纱自己给推翻了。

  「没有,我从师父那边毕业之后,报仇就只是一件小事,但这个世界本就弱
肉强食,既然力不如人,被人干掉就没什么好怨的,有什么需要报仇的?我不做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华更纱冷笑道:「这些都是闲话,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的打算如何?就这么
每次见她的面,都要躲她的刀吗?总是当过街老鼠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嘛,是不好受,但也没办法啊。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冷翎兰的武功、
刀法都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正面对战,我不是她对手,如果要靠什么计谋、药
物、神器去战斗,就算能嬴也要重伤,很不划算啊。」

  「……你还漏了一点没说。就算能赢,也不可能不伤到她,你不想让她受重
伤,所以才总是避战,看到她就逃,没错吧?对妹妹这么温柔退让,你还真是个
好哥哥啊。」

  在华更纱面前,我就算否认也没用,索性就闷不吭声,由她来说话了。

  「但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
轻易取胜,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样如何?」

  「干!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你以为是在做梦啊?」

  「说对了,就是让你们做梦。」

  「呃?」

  我一下子没有听清楚,直到华更纱解释,这才明白她有一种奇术,能在几个
条件齐备的情形下,暂时抽出人们的灵魂,让灵魂处于梦境。

  这种奇术维持的时间甚短,但却有几个奇特的重点。第一,梦境之中的时间
流速,与正常世界不同,浑沌模糊,如果把握得好,时间一下子长、一下子短,
几分钟的幻梦可以像个把钟头;第二,梦境发生的背景、情形,可以被影响与操
控,只要操作得好,一个九流角色都可能强过五大最强者。

  我道:「这方法确实不错,不过老实说,我知道什么东西都有风险,这奇术
这么好用,总不会无风无险,你先告诉我,这东西的危险在哪里?」

  「我制造出来的幻梦,可以让你伴与她一战,胜算百分百,不但能轻易取胜,
而且不会伤害到她,还能让你有余裕把话问清楚……这些是绝对做得到的,最大
的问题所在,就是你会有危险。」

  「……该不会……你是要告诉我,如果被她发现这个梦境的真相,强势反击,
就会伤到我吧?」

  「你很聪明,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如果不做,反而会遇到更
大的危险。」

  「哦?是什么?」

  我问了一声,却忽然发现一把小刀横架在我脖子上,持刀的华更纱笑得极残
忍,假明显我若是拒绝,这一刀就会割下去,果然是危险之至。

  「知道了,能这样解决也是不错,你帮忙施法吧。还有……把刀先拿开,车
顶很颠,你不小心手抖一下,等会儿就不用特别动手来抽魂魄了。」

  无视我的苦笑,华更纱应了一声,我大概把握得到她的心态,像这种专业的
技术人员,一旦打算使用些什么技术,手痒起来,根本不会管当事人意愿的,之
所以特别跑到车顶来说话,大概也是不想受到别人干扰。

  紧跟着,华更纱开始施法,先是取出一个香炉,点起香烟袅袅,跟着洒水为
镜。水面上映出影像,赫然正是冷翎兰。

  冷翎兰坐在一头狮鹫之上,巨刀霸海斜挂背上,神情冷漠肃然,隐含杀气,
一看就知道是正在进行军事任务;她身后还跟着几名女骑兵,同样是策骑狮鹫,
高速飞行,一如我先前的预料。

  单看这样的画面,我肯定她们在追踪我们,速度还比我们快,只怕不久之后
便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是问题,但华更纱口中念念有词,伸指一点,香炉中忽
然血腥味大作,燃放出的轻烟颜色由灰转红。

  「这是……」

  「是你与她的血,要是没有这最关键的东西,绝没可能随便抽人魂魄的,这
种事情太夸张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随便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还有随手把人劈两半,这类的
事情才真算是夸张。」

  「你如果想试试变成两半的滋味,现在就是好时间,不用等到做梦。」

  华更纱这样说着,但她也无意在这种时候当真动手,毕竟眼前大事为重,所
以她话说完,手指连弹三下,香炉中的温度陡升,一下子释放出大量红烟来,到
最后更燃烧成红色血焰。

  与此同时,水镜中的冷翎兰身躯一震,双目闭上,竟然在狮鹫背上睡着了。
我见状大喜,冷翎兰只要这样一睡,追击队伍定受影响,一时间不可能再追上我
们了,不过开心的话还来不及说,华更纱反手一指,点在我眉心,我立即丧失意
识,昏睡过去。

  所谓的「昏睡」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感觉,闭眼,马上就回复清醒,好像被传
送到一个奇特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清楚地听与看,只不过什么也看不清楚、听不
仴楚,因为这个世界里什么也不存在。

  我还记得华更纱之前说的话,只要我意志力够强,便能够主动操控梦境,现
在这梦境中只有我一人,正是造梦的最好时机,问题只在于……我要把这个梦调
整成什么使子。

  有了,华更纱刚才特别使用水镜,让我看到冷翎兰那边的状况,就是为了这
个吧!

  心念一动,我开始全神贯注,梦境里也一下子变得光亮,黑暗中出现了景物,
正个看来就与冷翎兰驾狮鹫所经过的地方一样,是一片阳光下的树林。

  我才把这座树林制造出来,阳光也在顶上盛放,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半空中摔
落下来,看情形好像会直接摔在地上的,却在半空一下翻身,连续几个觔斗,把
下坠力量卸去大半,稳稳地降落在一处树梢上。

  冷翎兰的身手如我预期中一样好,安然降落之后,她立即抬头,想找寻半空
中狮鹫骑队,召唤狮鹫下来,同时也不解自己为何会突然失神摔落。

  如果让她研究出答案,那我就要糟糕了,所以在她面露疑惑表情,只看见晴
空中的蓝天白云,没看到半头狮鹫时,我便抢先出声叫人。

  「嘿,看到哥哥也不晓得打招呼吗?真是没有礼貌。」

            第六章如来神掌六阳霹雳

  听到我的声音,冷翎兰瞬问表情一变,原本冰冷的眼神,在回头望见我的瞬
间变得炽热如火……可以把人活活烧死的那种。

  我为了不让冷翎兰察觉,把放在背后的右手高举,让她看到我右手抓着的一
个狮鹫脑袋,这当然只是幻影所化,但我尽力幻化得逼真,硕大的狮鹫脑袋还在
往下滴血,怒目、利牙,看起来栩栩如生。

  「约·翰·法·雷·尔!」

  冷翎兰恨声喊出我的名字,这种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叫法,近期内恐怕变
成了专利,而我也该觉得荣幸,因为我这个素以冷静闻名的妹妹,在看到我之后,
立刑放弃思索,第一时间拔刀、飞身而起一刀就往我头上斩下。

  「狗贼!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这种卑鄙手段就只有你会用!」

  虽然懒得辩白,但我实在是很想抗议。据我所知,冷翎兰由于作风霸道强横,
得罪了很多人,仇家一点也不比我少,外出时候遭遇伏击、偷袭,那根本是一天
几次的家常便饭,丝毫不足为奇。

  这样的情形下,她居然说什么只有我会用这种卑鄙手段,一遇袭就说是我搞
的鬼,这根本是刻意中伤,平常时候我自己也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专门跑去暗算
她?被她当成头号仇敌简直是无妄之灾,看来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我有绝对必要
把事情弄个清楚。

  力劈山岳的霸海一刀,当头斩下,气势委实惊人,刀刃未至,锋锐刀气已封
锁我周围半尺,无论我往哪方面闪躲,只要一动,这些刀气就会被牵引而来,将
我碎尸万段。

  这一刀确实是很厉害,但是在虚幻的环境中,再厉害的刀也没有意义,我一
眼看破此刀虚实,不避不闪,就以自己的身体硬接这最强一刀。

  刀风扑面,我长笑一声,昂首面对冷翎兰,看似无坚不摧的一刀,却在砍到
我面前一尺的时候,像是碰到了什么隐形防壁,硬生生被截停下来,还发出一声
清脆高亢的金铁相鸣。

  异变突生,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催劲发力,二度再攻,却仍是
难以突入分毫,半空中还隐约出现淡金色光芒,将我周围一尺笼罩在内,这种奇
异特征属于慈航静殿武学,身为慈航弟子的冷翎兰绝不会陌生。

  「金钟罩第九关功力?你怎么可能会有……」

  「嘿,妹子,别太看不起哥哥啊,我和你师父心禅大师交情不错,他私下送
了我不少东西,区区金钟罩何足道哉?我随便练练就上第九关了,你想学吗?我
可以教你啊。」

  「……不可能……第九关功力,像你这种人。」

  「由不得你不信了,这种事情很讲天份的,如果不是金钟罩,那你的刀为什
么砍不下来?难道是有鬼吗?嘿嘿,说过金钟罩不算什么了,让你见识点好东西
吧。」

  我冷笑一声,举起双臂,双掌虚捧环抱,一道柔和的白光自掌缝中绽放,看
似平和,却自有一股王道威势,将冷翎兰刀上的劲道全数化消,反过来逼得刀尖
猛烈摇晃,紧跟着,一个「卍」字符号自我掌缝中浮现,所有白光凝聚于卍字之
中,光华灿烂,耀眼夺目,正是猛招催发先兆。

  如来神掌·佛光初现!

  芯航静殿掌门神功,也是当今佛门的最顶级绝学,在我手中使出,剎那间的
威势,惊绝百里,风云变色,一掌推出,地陷三尺,沙爆九霄,排山倒海般的掌
力在耀眼白光中轰发出去,冷翎兰首当其冲,手持巨刀的她变成了断线风筝,被
这股巨力轰得滚跌出去。

  这一下掌力设定得太强,是我参照心剑神尼、万兽尊者动手时的威力而发,
如果换算成实际力量,就是用第八级顶峰力量推动,冷翎兰要是真的挨着这一掌,
后果是必死无疑,可能当场就成了一团碎肉,所以掌劲一吐,立刻往旁卸散,轰
然巨响声中,整片树林同受波及,瞬间被毁去大半。

  「哈~ 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声音远远地传出去,整个空间同受震荡,
连地面都扬起尘沙。这当然不是我的应有力量,但我这个人虽然修为有限,却有
幸经常见识到绝顶高手的对战,那些绝世高手运用力量时会造成什么影响,我早
就看熟了,现在依样画葫芦,制造应有的声光效果,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轻易
就把冷翎兰给唬住。

  难得当一次高手,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甚至说得上是快感,最可惜的一点就
是自已不但要设想如何发招,就连发招后的一切声光效果都要负责搞定,这种味
道实在很怪异,搞到不太像是高手战斗,反而像是导演在拍戏。

  (算了,别想那么多,先把把眼前的事情搞定才是道理,刚才那两下先声夺
人,冷翎兰已经信了八成,还要再追加一下,让她深信不疑……

  我一转头,在烟尘中搜寻到冷翎兰的位置,定睛一看,发现她拄刀跪地,嘴
角溢血,满面尘沙,十足一副狼狈模样;向来坚定的眼神,这时充满惊疑与不信,
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

  太过逼真的梦,会影响现实,我费尽一切努力,营造出这个与现实一般无异
的梦境,冷翎兰无从分辨,以为自己身在现实,所受到的冲击与伤害便直接影响
肉体。金钟罩的反震、如来神掌的一击,已经将她震伤,令她单膝跪地,必须要
拄刀撑住,才能维持住不倒,而嘴角的溢血,更显示她腑脏已伤。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你这句话刚才说过了,而我也已经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是很讲究天份的,
我是你宿命中的克星,败给我是你的宿命,不用觉得奇怪啊。」

  用悠闲的语调说这些话,这其实是我一着很毒辣的心理战,灌输给失败者
「宿命」、「命运」之类的思想,当这些思想深入脑中,见了面不用开打就先输
掉一半,甚至连反抗、敌对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我本身并不擅长心灵控制一类的魔法,要不然只要找到一个心灵破绽,顺势
强攻猛打,瞬间就能把对方控制。现在只好以勤补拙,把一件事反覆做上多次,
看看能不能在冷翎兰的心灵防壁上打出洞来。这个方法看似不切实际,却有着不
可忽视的实效,别的不说,至少羽虹就是被这样摆平的。

  听了我的话,冷翎兰脸色一变,怒斥道:「胡说!将你亲手斩下,这才是我
的宿命。」

  反应激烈,让我有些意外,假如冷翎兰只是冰冷地一笑,简单俐落地放出狠
话,那刚才对她的言语打压基本上就无效,可是她反应如此激烈,超过我预期,
看来是有机可趁。

  「哈哈哈,斩下我?放马过来,就给你斩斩看,我站在这里不动,看看你怎
么把我斩下,」

  我放声大笑,对泠翎兰招了招手,要她过来斩我。这个挑衅果然生效,冷翎
兰激起战意,拔起霸海,怒吼着往我冲来,巨刀扬起,毫无花巧地一当头劈下,
刀势到了半途,隐约出现风雷之声,威力惊人。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光之神宫的灭魔杀着,吸纳空间之中至阳至刚元气,瞬间爆发,威力无俦,
从五百年前便驰名至今,诛邪无数。这霹雳绝学虽强,修练却不易,没有极大毅
力与苦修便绝难成功,冷翎兰在这年纪便将此上乘绝学完成,说出去是非常惊人
的事。

  心禅大师真是不够意思,明知道冷翎兰见我面就拔刀,居然还让她修练这么
麻烦的武技,练成了也不警告我一声,幸好我今天是在这种情形下碰着,否则早
给劈成碎尸了。

  冷翎兰应该是把这当成压箱底的秘密吧?不是碰到真正的强敌,她不会用出
来的,刚才她被金钟罩给挡住,现在是想用六阳霹雳破坏金钟罩?有意恩,给你
点新花样玩玩。

  我刚才说过会不避不闪,现在索性连护身气劲也不运,任由冷翎兰这霹雳一
刀当头斩下。

  阳霹雳确实是惊世绝学,运用得当,有正面砍破金钟罩的实力,但冷翎兰闭
门练功,没机会见识到世上绝顶高手的战斗,纵然看了事后的影像纪录,也感受
不到那些只有在现场才能体会的东西,所以,她在战斗上欠缺了一点见识……

  轰隆!

  巨响声中,六阳霹雳的劲道集中爆发,把地上劈出一个大凹坑,但却没有能
够伤我分毫,在刀劲爆发的瞬间,我双脚不动,仅凭身体的闪电摆动,间不容发
地避开刀一气,让那爆炸性的刀罡贴耳擦过,还顺势反手一挡,碰在刀身旁侧,
把刀劲卸开。

  肉眼所不能捕捉的闪电极速,是做到这一点的主要理由。以速度为强项的第
八级高手,绝对可以这样接下冷翎兰的刀招,再强的攻击,如果无法命中敌人,
那也是没意义的。

  一击之后,地上被劈出大凹坑,但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还能好整以
暇地一向冷翎兰,对她微笑。

  「没、没可能……」

  「都已经说到第三次了,还有什么没可能吗?有句话叫做存在即合理,如果
真是那么没可能,那你的刀为什么斩空了?」

  换作是羽虹,这一下大概就战意崩溃,人也会跪下去,但冷翎兰听了这番话,
却像是火上添油,蓦地激发出更强的斗志与战意,霸海刀光激闪,发动新一轮攻
击。

  我与冷翎兰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在这超近距离挥刀,要闪躲实在不容易,
更何况霸海虽然沉重,但冷翎兰运用时别出心裁,鼓劲迫发刀气,一秒内近百道
刀气破空横斩,去势涵盖四面八方,几乎是无隙可寻,想要单纯靠速度来闪躲,
是绝世高手,那就是做梦……冷翎兰真是倒楣,两样都碰上,我是她噩梦中的绝
顶高手!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 」我长笑出声,在电光石火间从容闪过冷翎兰的每一
刀……还顺势出指点去,按在刀脊上,命中那一刀的破绽,将她每一刀都破去,
短短十秒一过,我破了冷翎兰千余记刀招,真正说得上将她大败亏输。

  所有刀招都被敌人破去,败得如此凄惨,恐怕就连被破处都没有这么大的打
击。在那十秒之间,冷翎兰的表情迅速起了变化,而这份心情直接反映在刀招上,
便令她山后头出刀越来越快,却也越来越乱。

  我心中估计,冷翎兰劈出最后一刀时,是强弩之末,我可以趁这机会将霸海
打飞,让她兵器脱手,但这估算却出现差误,还是很要命的那一种,冷翎兰千刀
不中,最后一下居然改变刀向,由直劈变成横斩,一下对准我腰间斩来,还迫发
刀气,这么来,我就算速度再快都不可能躲得开。

  「这么狠?去你妈的!」

  怒骂一声,我鼓动内劲,全力反击,两臂同时推出,一刚一柔、一冷一热,
以两种极端属性发动,迎向冷翎兰的一刀。

  上天下地至尊功·地霸气诀。

  火热的阳刚气劲正面迎向霸海,以硬碰硬的结果,不但横斩一刀被破,握刀
的手承受不住巨力,虎口爆血,霸海脱手飞出,在半空中震碎成三截,落地成了
废铁;冰冷的阴柔气劲,则是在破招之后长驱直入,瞬间封住冷翎兰的七处要穴,
还将她原姿势不动地推送出十尺之外。

  这一下的效果,是模拟李华梅第八级力量的施为,冷翎兰的惨败是必然,而
在力量、速度、技巧三方面的压倒性溃败后,纵使斗志再坚强,冷翎兰的理性也
不得不承托失败。

  「……你……你这卑鄙小人……」

  「哦,不错,除了不可能与没可能之外,终于听到了新词,挺让我高兴的啊!」

  「你不是说自己站在那里不动的吗?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冷翎兰嘴角溢血,英武刚毅的美丽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乍看之下,这表
情说得上是正气凛然,令人心折,可是听听她嚷出来的话,我实在是觉得啼笑皆
非。

  「真要骂也是没错啦,我两脚移动了,但我既不是黑龙王,也不是心剑神尼,
只是一个不久前还被你劈得满街逃跑的丧家犬,现在你把我让招当成是天经地义,
那是已经承认不如我,知道我注定是你的克星了吗?」

  我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直截了当承认,没错,我是说话
不算了!那又怎样?我从小时候就常常说了不算的,谁教你蠢到连这都信!」

  听到我这么说,冷翎兰脸现怒容,虽然不吭一声,可是紧咬的牙齿却误把嘴
角撕裂,一滴鲜红赤血流下,更显出心中的愤恨。

  「怎么了?输给我一次就气成这样?虽然我是动了脚,但我还是以实力败你,
这点你总不会赖吧?」

  我得意地大笑,冷翎兰打又打不过我,说也无话可说,被逼到最后,冒出了
夷所思的话语。

  「你……你这个无赖,从小你就是这样,说的话没有一句算数,寡信轻诺,
最无耻的就是你了!」

  这句话听似有理,其实非常没头没脑,我和冷翎兰小时候的交往,算起来也
只有月樱未出嫁之前的那一段,后来我把前事尽数忘记,与这位二公主身分有别,
连见面的次数都算得出来,更别说与她许过什么承诸了。

  如果是月樱出嫁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那就很好笑了,一个是小男孩、一个是
小女孩,两个孩子之间的童言童语,说的时候是很认真,但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实
状况,就算说了什么难以实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成我说要摘月亮给她,
她就真的怪我没摘下来吧?

  「呃……我说话很多时候确实也是有问题,这个我不否认,但你可不可以提
示一下,到底是哪一句让你不满意,记恨到现在?」

  我尽量很和气地问话,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太凶神恶煞,但这份苦心却没有收
到回报,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一口唾沫就吐在我脸上。

  这真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奇耻大辱,愤怒之余更吓了一大跳,这口唾沫可不是
开玩笑,以冷翎兰的武功,若是含劲射出,别说是把人眼睛打瞎,甚至可以把脸
轰得稀烂,幸亏她没有这念头,否则我可能吃上大亏。

  想到这里,我怒从心起,真想一个耳光挥下去,让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吃点苦
头。但手掌扬起,冷翎兰丝毫无惧,一双眼睛直视过来,目光澄澈,我这一巴掌
竟是落不下去。

  沉默半晌,我把手放下,抹去脸上的唾沫,摇头道:「你打也打了,口水也
吐了,说起来什么便宜都是你占了,你说要杀我,我也没话可说,但什么事情有
硬干的,没有硬冤枉人的,就算要再砍再杀,起码给我一个能信服的理由吧?」

  出乎意料,这番话居然起了作用,冷翎兰愤怒的目光慢慢软化,转过头去,
不愿看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你欺骗了姐姐!」

  「呃?」

  「当时你明明在我面前发誓,无论如何,你都会去金雀花联邦救姐姐回来的,
你跟我约好,跟姐姐也约好,不管有多难,你一定会把姐姐接回来的……这件事
……你没有做到……那时候,我们明明是那么相信你……」

  冷翎兰一字一字地说着,听得出她的认真、遗憾,还有满腔的怨愤,我将这
些话义听在耳里,最初有点茫然不解,但很快就化为晴天霹雳的震惊。

  之前我想过很多次,猜测冷翎兰对我的恶感从何而来,基本上我的所作所为,
本就得不到女性尊重与好感,在阿里布达任军职时,与一些下级贵族胡作非为,
强暴民女、嫖妓不给钱、推倒过街的老太婆,还把老太婆牵着的小女孩拖到暗巷
去,大家轮流上……

  这些事情虽然不能说常常发生,但也绝对不是偶尔才有一次,算起来没遭天
谴已经不错,冷翎兰把我这些行径看在眼里,对我这个糟蹋女性的男人自是深恶
痛绝,会恨我恨到咬牙切齿,丝毫不奇怪……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但我怎么样也没想到,当我实际问起冷翎兰憎恨我的理由,她给出的答案竟
然会是这样。

  「……你说我是个说话从不算话的无耻之徒,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月樱姐姐接
回来?」

  「不错,难道你有实现自己的承诺吗?你这个小人。」

  冷翎兰的语气非常认真,我听在耳里,一方面觉得啼笑皆非,一方面却想大
叫救命啊。

  首先,当年对月樱许下的承诺,我绝对认真,也付诸实现了,至于后来在第
三新东京都市出了问题,被变态老爸封印记忆,这个不是我事先能料到的,而我
记忆被封印后,把一切都忘记,没有能够遵守对月樱的承诺,更把对冷翎兰说过
的话也忘光。

  冷翎兰不知真相,见我久久没动作,又完全变成一个轻浮、败德的浪荡子,
以为我背弃承诺,从此深恨于我,把我当成人渣一样看。这里头的情由直到现在
才明日,想起来是觉得活该,这笔帐不认也不行,但如果真要认,我觉得很无辜
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失去记忆的,若说我有错,难道变态老爸不用负责任的吗?

  「这……这个……当年我是做得不好,但月樱姐姐也没怪我啊,现在我们两
个还是在一起了,虽然她没有回阿里布达,但那理由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总不能
都算在我头上吧?」

  「哼!花言巧语,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点,不晓得你用了什么诡计,让姐
姐这么相信你,还原谅你的背信弃义。像你这样的无耻小人,根本没资格与姐姐
在一起。就算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你的罪孽!」

  平时冷翎兰看到我,除了拔刀砍人,再不然就是极度冷漠与蔑视,话部不屑
与我说,没想到现在一发泄起来,居然骂得无比顺口,一句接着一句出来,还真
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说冷二公主,你也讲点道理,我和月樱相爱,你根本是局外人,我们两
个幸福就好了,关你屁事啊!还有,我让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当年
的承诺我没守住,是我不对,但我那时才几岁啊?」

  我怒道:「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小鬼,武功不成,魔法也不会,要杀去金雀花
联邦接人,你说怎么接?难道杀过去帮大总统口交,吹到他满意,自动把老婆送
我当礼物带回吗?这种事你认真计较上十几年,神经病啊!你的心智状况也是小
孩子吗?」

  「遵守承诺这种事,是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你想遵守就遵守,想抛开就抛开
的。你没做到你承诺的事,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你们法雷尔家族的人没有一个
好东西!」

  「唉呀?说得那么难听,难道你自己不是法雷尔家的人?虽然大家不是同一
个妈生的,不过好歹也是兄弟姐妹,变态老爸与你娘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闲
着没事就打个友谊炮叙叙旧,有了你和星玫,算起来你们都是爱情的结晶,是爱
的产物,不应该心怀仇恨,有事没事都在追我砍。」

  这些话一半以上是没话找话的胡扯,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听到我提起变态老
爸的名字,一直表现得毫无畏惧的冷翎兰,突然露出惊恐之情,彷佛遇到了克星,
这事让找啧啧称奇,心觉有异。

  「怎么了?你对源堂的反应很特别喔,虽然你是庶出的私生女,没得到多少
父爱,但我也一样没有啊,其实这是好事耶,那家伙心理变态的,如果常常得到
他的父爱,你一定会发疯的。」

  我道:「我听月樱姐姐说过,她出嫁时特别求变态老爸保护你和星玫,有一
次那个……哼,那个老头想要对你下手,差一点要得手的时候,是变态老爸及时
赶到,扁了那个老头,救了你出来,让那个老头从此不敢再碰你,要不然……你
早就不是处女了,这样说起来,你还该对他说声谢谢的。」

  在金雀花联邦听月樱说到此事时,我还非常讶异,觉得变态老爸行事难得如
此英雄,不过他也很有可能是躲着看了半天,才在紧要关头现身救人的。

  「胡说!事情才不是这个样,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的事,一派胡言……」

  冷翎兰忽然大叫起来,完全失控的神情,证明我的猜测没错,肯定有什么我
不知道的内幕。

  我想要把这些谜团弄个清楚,可是冷翎兰的表情却陡然一变,好像忽然之问
发现一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由原本的惊惶状态迅速镇定下来,眼中神光一闪,
回复了理智。

  不仅如此,冷翎兰的目光望向四周,锐利有如鹰隼,彷佛在寻找着某些东西,
这种眼神让我心里发毛,连忙出言想要扰乱她的心神,但已有定见的冷翎兰却不
为所动。

  「狮鹫的头……不见了,天上的云……地上的裂痕……」

  冷翎兰喃喃自语,突然全身一震:「原来如此,这是心灵控制的幻境……」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故做不知,但心里却晓得不妙,而且感觉到自己正迅速失去对这梦境空间
的控制力,冷翎兰艺出慈航静殿,长年进行禅定修为,精神力远胜于我,她一察
觉真相,我就无法与她正面对抗。

  刚刚这么想,冷翎兰一声长啸,犹如神龙破空,在长啸声中,冷翎兰神完气
足,一下站立起来,已经断裂四散的霸海巨刀赫然重新出现在她手上,而她望向
我的眼神……像猎人看见猎物……还是很肥的那种,眼中闪闪发光到像是快烧起
来。

  「用这种三流的手段,你以为能骗我多久?下三滥的手段,现在该是你自食
恶果的时候了!」

  「嘿……嘿嘿……我说妹妹啊,有、有话慢慢说……」

  我干笑几声,声音沙哑难听,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心虚。冷翎兰手提霸海,
步步进逼,整个梦境空间像是被她完全掌控,对我形成极大的压迫感,我除了一
步步往后退,就没有别的办法。

  跟着,霸海高举,巨刀有如晴空中的一道惊雷霹雳,轰然砍下。

  「贱贼!你去死吧!」

            第七章侵筋入脉焚情香膏

  「哇啊啊啊……我……我头在否?我的头还在不在?脑袋有没有被砍成两半?」

  惊惶失措的叫喊,换来脑门上挨了重重一击,手劲奇重,我差点以为自己脑
袋要凹陷进胸膛,但这样子也有好处,至少我脑袋还在不在的这个问题,就有答
案了。

  「你要杀我啊?下手敲那么重,头被你敲掉怎么办?」

  「你在做恶梦,要把你弄醒,手劲当然要重一点,你能醒过来算是不错了,
要是我这一下手劲不重,你醒不过来,那就不只是脑袋不见,整个人都要变两半
了……你这个妹妹,下手的方式倒是与我挺像……」

  「是啊,所以她与鬼婆你一样讨人厌……」

  我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平复,望向华更纱。她知道冷翎兰的
下手方式,显然在我做梦的时候,她有办法从外窥视,把整个梦的内容看得清清
楚楚,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再向她解释什么了,倒也省事。

  「我那个妹妹怎么了?我这边清醒过来,她总不会还在做梦吧?」

  「那倒是没有,她也已经清醒,只不过……有一点点小状况。」

  华更纱把手一摆,洒在车顶的水滩再现光明,水镜重开,显现出影像,我又
看到冷翎兰了。

  梦境中的她,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我使用的猛招也刻意避开了她,就算在
现实中清醒,伤势也有限,我并没想过会看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她,然而,她虽未
遭到重创,却着实狼狈,因为她最后劈向我的那一刀,在现实中也同样劈了出去,
但正前方没有人,这一刀却将她所骑乘的狮鹫砍落脑袋。

  狮鹫断首,倒楣的冷翎兰便跟着那断头尸体一起从空中落下,以她的武功,
这一摔是要不了命,靠着霸海重劈地面,抵销大半摔坠力道,算是安全降落,可
是在一众手下面前搞出这些,也算是非常狼狈了。

  「奇怪,你看到你妹妹没事,好像还满开心的?」

  华更纱的这种问话,我已经非常习惯,大概又是想说什么以我这样的坏人形
象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看起来不够坏、不够邪恶。对于这种人,我已经懒得解
释,随口道:「没什么,随便表个情而已,没有特别意义,你要是看了不满意,
我也可以咬牙切齿给你看,反正现在你最大,想看我什么表情随便点就是,别太
在意。」

  「嘿……你妹妹说的事情很有意思,从这些情形看来,你父亲对她的影响很
大,甚至可能还大过对你的影响。下次再碰面,可以再向你妹妹问个清楚,不过
有些谜题。是只有你父亲才能回答的,哈哈,你们这一家人真是难得,要找个比
你变态的人容易,但要找个比你们家更变态的家庭,那真是世上罕有。」

  华更纱笑得欢愉,但她所指出的问题也没错,冷翎兰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的
话,听起来与变态老爸关系甚深,如果不找他问问,恐怕难有真相。

  然而,要再次与冷翎兰这样谈话,那可是千难万难,她有了戒心,故技难以
重施,不会轻易上当,再见面的时候,只会回到大家拔刀对砍的局面,不可能再
有这种就话的机会。

  至于变态老爸……要从他口中问话的可能性,远比从冷翎兰那边问什么更低,
不管是力敌或智取,变态老爸都是占尽上风,我想不出任何可能从他那里套出话
来……除非是他自己想说。

  「现在最大的收获是,成功干扰了你妹妹的追击行动,等她再追上我们,估
计已经是抵达边境的时候了,那时……」

  华更纱的冷笑突然变得很诡异,那个意思我也心里有数,冷翎兰到时候追赶
上来,一战难免,这次不能再用梦境取巧,势必是一场激战,要怎么过这关就很
费思。

  不过,手上的筹码不少,硬碰硬我虽是极力想避免,但真的发生了,也未必
会落在下风,就是要看到时候拿什么筹码来周旋了。

  「对了,我们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你最好下去看看,焚情膏的分量你调得
过重,抹上去太长时间不处理,肉体上的刺激会伤害精神,就算弄到精神崩溃都
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调的份量过重?」

  「我可不像你这种业余货色,我是专业人士,那种事情只要闻一次就晓得了,
怎么?难道你非要把东西涂抹在人身上,才能确定药量是太多还是太少?」

  华更纱道:「还有,刚才那些刺客袭击我们,人来得诡异,我想你心里应该
有点数了,当心一点,我们很快又会见到这批人的。」

  正如这个无良鬼婆昕言,我确实是心里有数,但现在也不用多说什么,就与
华更纱一起下了车顶。我要去看看焚情膏的施用效果,那个场面绝对是女性不宜,
但如果女性自己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那是汗味、唾液、女性淫蜜所综合组
成的气息,我已是非常熟悉了。

  半裸的羽霓、赤裸的夏绿蒂,两具雪白的胴体,彷佛在玩女性摔角一样,交
织迭在一起,看到我们进来,羽霓还能直起腰杆,向我点了点头,夏绿蒂却像是
什么也听兄、看不到,只是雪嫩香躯不住痉挛,大口喘着气。

  「哦,进度如何呢?」

  把女记者的两腿分开,仔细观察。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羽霓把夏绿蒂的肉体
当做寻欢工具,雪白的屁股已被摸得发红,花谷也正被羽霓的手指完全撑开,肉
瓣边缘被揉得红肿,蜜肉间淌满清亮的淫液。

  淡青色的焚情膏,已经完全被淫蜜冲开、化去,融入血肉之中,让年轻的女
记者此时情动十分,淫蜜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源源而出,殷红的肉穴彷佛一张滑嫩
的小嘴,不住张合,吐出一股股湿润的液体。

  耻毛被淫蜜浸透,一缕缕整齐地贴在花谷上,柔顺之极。湿淋淋的阴户被手
指搅弄得不住变形,雪肤蜜肉,红白分明,在灯光下显得越发娇艳;玉体泛起一
层艳红,下体一鼓一收,挤出大量温热的液体,连大腿内恻也一片湿滑。

  我凑近一看,羽霓也顺势手指动作加大,只听见夏绿蒂一阵阵尖锐叫声,高
亢入云,而肉穴就像无法控制般蠕动不休;随着手指的抚弄,那些炽热的嫩肉不
住战栗传来阵阵难耐的饥渴。

  「效果很不错啊,焚情膏已经全部被血肉吸收了……」

  我确认完状况,摸了一下夏绿蒂的大腿,发现体温高得异常,再看夏绿蒂的
表倩,发现她在连续的高潮下,已经两眼翻白,意识不清,嘴里说着不成句的呓
语,这情形相当危险,必须要进行处理。

  华更纱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喂,你的灵药还真灵啊!不过要是搞到实验体
发疯,你的药还有什么用吗?」

  「你别管那么多,我自己也知道,这些问题我会处理的。」

  「唷,用药用到对实验体伤害这么大,太没人性了吧?」

  「别妨管我,再啰唆小心我在你饮食里头也下焚情膏。」

  我才要进行动作,「嗤」、「嗤」两声轻响,两根细针飞射而来,分别插入
夏绿蒂的头顶,针一没入,急促的喘息声就停顿,夏绿蒂两眼闭上,竟然已经陷
入熟睡之中。

  焚情膏的效力极强,其实我还没有完全创造成功,基本上这药膏是一种失控
的作品,药力被血肉吸收后,犹如脱缰野马,想停也停不下来,这次使用本就带
有试验的意思,现在虽然还在估算状况内,但是被涂上焚情膏的肉体,一直维持
在情欲高亢的状态,别说是睡眠,就算想晕也晕不过去,现在两针入脑,夏绿蒂
立即停止动作,这法可不寻常。

  两支细针插在头顶,短短几秒,细针就消失不见,乍看之下……好像是没入
血肉。我伸手一摸,适才针插之处隐约有几分凉意,这才明白华更纱所用的针是
凝冰而成,遇热即化。

  「让开!」

  冷冷一声,华更纱闪身出现在我身旁,左手一抬,一股无形气流将我推开,
她右手连闪,冰芒在夏绿蒂脑门闪现七次,七支长短不一的冰针插入脑门要穴,
迅速溶解。

  冰针虽然熔解,但蕴含在针内的气劲却顺势入体,不但融入血肉,甚至侵筋
走脉,这是极高明的医道手段,配合不同内劲的运用,效果变化万千,我也无法
推算。但从华更纱手上用出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用途。

  「胡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呃?我想想而已,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的眼神就写满了这种意思。告诉你吧,这种技术是我经过长久实验,专
门开发出来,定魂凝神,帮助人们稳定心神所用,可以说是用来救人的。」

  「哦?看不出来啊,你也会做一些对全人类有益的事。但你平常都把这一套
技术用在什么人身上呢?」

  「一般时候是战犯,问话比较容易,只要几根针连扎下去,别说是鞭打、铁
烙,就算你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肉体给生生活剐了,他们的精神也都会被强
迫锁定清醒,没法借着发疯来逃避的。」

  这……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人在遭遇太过强大的打击时,精神会随之异
常,或是发疯、或是失忆,这都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用来阻断「伤害」的进
一步发生,如果用外力强行终止这些保护机制,那伤害就会继续发生,对人体造
成更大的破坏。

  把人的意识强迫锁定在清醒状态,无论遭遇到怎样的身心伤害,都不会晕倒
或是精神崩溃,这其实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技术,假如这种技术傅出去,一想各方
的调教师、拷问师都会欣喜若狂,从这点来说,华更纱还真是开发了一门魔鬼的
技术。

  「……你……你哪有资格说我没人性?」

  这句话还有一个意义,普天下任何技术的成功开发,都不可能只凭研究者的
天资聪颖。再怎么有才华的研究者,如果不经过长期而繁复的实际测试,所研究
的理论永远只是空谈,是一种未经证实的理论。

  华更纱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肯定经过不晓得多少次的实测,我估计不会少
于上千次,甚至是数千次。每次的实验都需要实验体,以她的个性来推测,实验
体一定是人类,换句话说,能够开发出这种技术,起码牺牲了上千条人命。

  这也牵涉到另一个问题,要搞那么多人来做实验,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行
事极为隐秘,从某些偏僻山村开始,数月之间让几个山村鸡犬不留,就算有人发
现也为时已晚;另一个方法就是背后有国家级的势力作靠山,那别说区区上千人,
就算几万人也不成问题。

  白家子弟对华更纱的称呼是「院长」这样听起来,第二种可能性较高,就是
不晓得她在什么地方任职了。

  「不用想有的没的,这个作品等于是我们联手制作,我很期待最后会出现一
个什么样的作品。」

  「嘿,我从头忙到尾,你只是来这里插几支针而已,什么叫做联手制作?就
算讲联手,也是我和羽霓的联手,你靠旁边站吧,现在来讲联手,难道是想来分
这个作品以后的卖肉钱?」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这女记者横看竖看也不是名妓的料,卖了她能
赚多少钱?这点小钱我岂会觊觎?」

  「……意思是说,如果是大钱,你就要杀人夺物了?」

  「这……多言无益,先前在茶馆你胡扯什么暗杀拳,我后来经过苦思,入境
随俗,创出一套特殊技法,且让你见识见识。」

  华更纱轻喝一声,我以为她要向我出手,却不料她半途转向,一指点向在我
身旁的羽霓。距离太近,这一下根本来不及闪躲,羽霓正专心与夏绿蒂接吻、搓
乳,也反应不过来,我大吃一惊,生怕华更纱把羽霓怎么了,但这一指似乎只是
虚晃一下,没有真的碰到人体就收回,回过神要进行防御的羽霓也一脸困惑,不
晓得发生何事。

  「嘿,没有感觉吗?这就是我独创的暗杀技法……」

  华更纱冷淡说道,忽然神色正,对羽霓缓缓道:「你……已经射了!」

  话才一说完,华更纱身形闪动,一下子就出了房间,我和羽霓面面相观,正
觉得奇怪,羽霓的表情忽然改变,眼神变得迷蒙,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古怪的笑容,
看起来虽然诡异,却可以感受到她正处于极大的欢愉中。

  跟着,羽霓半趴在床上的娇躯开始剧烈颤抖,修长的大腿、结实的美臀尤其
抖得厉害,我大感诧异,本来想靠近去看,却又想到华更纱匆忙离开,必是有问
题,连忙退后数步。

  刚刚一后退,羽霓娇呼一声,结实的肉臀一阵紧缩,一道半透明的晶莹清泉
自她两腿间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抛物线,险些就喷得我一头一脸。

  如果是没知识的土包子,大概会以为羽霓是失禁喷尿,但我一看羽霓爽到翻
起白眼,不住抽搐的样子,便心知肚明。

  「啊?瞬间爽到潮吹?这个厉害,如此暗杀技……怎样都不能错过啊!」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大步奔出房间,追着华更纱的身影,大喊大叫。

  「喂!鬼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拜你为师,你教我这招暗杀技吧!喂,
师父,你在哪里啊?」

  拜师学艺的事情没有成功,看似无所畏惧的华更纱,却对收徒弟这件事情非
常反感。我向白家子弟打听,据说华更纱之前曾经收过一个徒弟,貌丑如猪,卑
鄙似狗,是一条绝顶的废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青出于蓝,成就远远大
过了她这个师父,华更纱自觉踢到大铁板,难以释怀,从今之后再也不收徒弟。

  「……这个世上啊,没有几个好人,连神也没有几个好神,徒弟有了成就,
就整天只顾着搓奶,也不会分点好处给师父,太没意思……我打定主意,今生是
再也不收徒了。」

  「你想开一点嘛,最起码你的徒弟没有反咬你一口。这世界如此黑暗,徒弟
不倒过来杀师父就算心地善良,你标准降低一点,就会快乐得多啊。」

  「你抱持这种理论来拜师,还指望我会答应你吗?」

  「为什么不会?你看我说话说得多诚恳,这么直接的话都说了,起码不用担
心以我说谎骗你啊。」

  这样讲,但我也自知没多少希望,倒过来再想想,以华更纱这样的辣手与狠
辣,她对徒弟有怨言,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这实在很不可思议。

  「你……没有去宰掉你徒弟吗?就算他武功再强,总可以杀得他防不胜防吧。」

  「哼,那家伙武功不强,比你还弱,只不过我杀不到他而已。」

  「呃?为什么?」

  「因为……他已升天了。」

  原来是早就已经挂掉了,这就难怪华更纱会遗憾,再强的武功也杀不了一个
死人,但从语气里听来,华更纱对那名弟子的情感颇为复杂,好像不是只有单纯
的憎厌心情,这点我是问不出来,即使去向白家子弟询问,也是人人一脸暧昧表
情,谁也不肯真正说明。

  装甲车持续奔驰,我们越来越接近边境。看着沿途景物,我颇有些不胜唏嘘
的感觉,当初我也是带领部队,沿着这条路前往索蓝西亚,进攻马丁列斯要塞,
那时遇到了邪莲,也意外发生了很多事。

  要是我当时就被邪莲干掉,后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对很多人来说,这样
应该也比较好,因为我的存在对这片大地而言,带给人们的不幸应该远多于幸福,
不过不管是幸福与不幸,这个世上的道理存在即合理,我也没理由为了那些人的
幸福,特别跑去死。

  以现在而言,在这部装甲列车上,至少夏绿蒂就很想要我去死,说不定…
…哪天我运势低,特别倒楣的时候,真会如她所愿也不一定,但至少目前而言,
我没有特别成全她心愿的理由,甚至她整个身心都被我把弄于指掌之上。

  焚情膏是太过霸道的药物,涂抹之后,经历多次高潮,已经完全化入血肉之
中后头我再涂抹几次,如此反覆之后,药性深入骨髓,就算是找来再高明的医者,
也不可能拔除了。

  「……听懂了吗?这就是告诉你,你的人生、你的梦想,将从这一刻开始发
生改变。你也应该感觉到了,身体现在变得非常敏感,稍微挑拨一下,水就流个
不停;想要性交的欲望,怎么做都减不下来……嘿,这些你自己都很清楚吧。」

  我道:「每天要搞个几次才能满足呢?一次?三次?还是五次?不管是多少
次,你每天大半的时间,下头大概都会湿淋淋的吧?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你本
来的意用你的笔揭开真实、主持正义吗?我看还是找间妓馆去报名,从此你有得
爽,又有钱收,还连带娱乐别人,这样才是美满人生。」

  夏绿蒂注视着我,死咬住嘴唇,什么话也不说。仍是赤裸着身躯的她,得到
了暂时的清醒,因为我让羽霓停止了对她的调教,带她去沐浴冲洗,把身上的污
秽洗涤干净。

  肉体上的污秽可以洗去,但已经染上污秽的肉体却不可能再干净。被一桶冷
水从头上浇下的夏绿蒂,最初是浑浑噩噩,过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才慢慢回复光
采,有了理智。

  在初看到我和羽霓的那一眼,我在女记者的眼中看到了畏惧,那种目光彷佛
看到了一双男女恶魔站在眼前,但没过多久,由理智所激起的些许勇气,就让夏
绿蒂想要开口说话,而从她眼神中的愤怒与仇恨,我可以料想到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打断。

  「你要说的东西是什么,我大概心里有数,不过……你以为自己是李华梅还
是冷翎兰?放话呛声得要靠实力,你有什么实力来报仇或是坚持理想?是你的笔
还是你的嘴?或者……」

  我淫笑着,伸指到夏绿蒂赤裸的酥胸,在那嫩红色的乳蕾上弹了一下,痛楚
立刻让女记者叫出声来,眼角也闪现泪光。

  「或者……是靠你这具淫荡的肉体呢?」

  整天对女人淫笑实在不太好,可是现在的情形由不得我不笑,特别是当我指
头弹于去,这具徉溢着青春气息的胴体,不但乳蒂迅速翘直挺立,像是一颗肿胀
的小葡萄,两腿间甚至汨汨流出淫蜜,被强烈疼痛的刺激引起了反应。

  「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必然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本
来你有很大的可能会疯掉,但现在是不会了。以药性发挥的情形来看,我想你以
后要多喝水,因为……停不下来的性刺激,你的肉洞会一直流着水,再也不用担
心干燥的问题了。」

  我道:「这只是外部的生理征兆,再深化下去,药效会永久性地改变生理,
继而响心理,你脑子里除了性交,就再也没有别的念头,理智尽失,连吃饭睡觉
都会忘记,为了爽一下,你什么事都肯做,甚至……看到男人的东西,你就会开
始流口水。到了那时候……」

  听我讲到这里,夏绿蒂忽然露出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抱者头大声尖叫。

  「啊,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子……」

  直接被人宣告未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很糟糕,尤其当那个未来还是残忍到极
点。完全背离人道时,光是听见就会想要发疯了。如果想发疯又疯不起来,那么
人就会发生改变,毕竟……为了挣扎求生,人的适应力有时候简直强到可怕。

  我不再说话,一句话也不讲,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俯视着夏绿蒂,看她从
尖叫、大哭、啜泣,慢慢地沉默下来,然后,我发现她的呼吸声有点粗重。

  因为是坐倒在冲洗的水泊中,夏绿蒂的身上都是水,我最初并没有察觉到异
常,直至听出夏绿蒂的呼吸声混浊,这才一下子省悟,仔细去看,果然就发现她
两腿之间的湿渍,不是冲澡的冷水,而是开始流出淫蜜,发出饥渴的呼唤。

  羽霓跨前了一步,被我挥手拦住,我淡淡道:「沉默不能改变什么,你没有
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一旦开口,有些事情就会有所改变,彻底地改变,夏绿蒂
开口有些结结巴巴,显示了她的犹豫,可是一且开口,已松动的意志就如长河溃
堤,就连她自己也阻挡不住。

  「这个嘛,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看自己的抉择,命运这个东西并没
有注定的……」

  已经出现缺口的心防,只要稍加引导,溃堤之势就会惊天动地,果然在我这
一句之后,夏绿蒂有了动作,她慢慢伸出了手,抱住我的大腿。

  「我……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做一件大事,对付一个麻烦人物,只要把事情搞定,我就负
责让你的身体不再恶化。但在那之前……你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呢?」

  我稍微一暗示,夏绿蒂迟疑了一下,便拉下我的拉炼,掏出我的肉茎,一下
子用口含住,慢慢地开始吸吮,动作很生涩,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陶醉,但眼
角却有两行滴清泪横流下来。

  这幕画面……真是让人兴奋到不行,我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快兴奋到想要
射出了。

  「你这样子不行的,不是光含住就算了,要用舌头来舔,就像这个样子。」

  做指点的人不是我,是站在一旁的羽霓。彷佛被夏绿蒂的动作所刺激,她也
跪了下来,就跪在夏绿蒂的身边,把脸凑近过来,伸出温软的小舌,灵活地舔舐
着肉囊。

  和女记者相比,羽霓简直就是口舌侍奉的专家,舌头在肉囊上缠绕滑溜,仔
细地龇着每一道细纹,甚至还引导着夏绿蒂,两个人分别从左右,一下一下地舔
着肉茎。

  从这个角度俯视,两名面露欢喜表情的美少女,就像是两头舔着牛奶的猫儿,
可爱温顺,只不过和普通的猫儿相比,她们除了舔舐,更擅长吸吮,而当最后浓
浓的白色液体溅遍她们头脸,从眉间、鼻端横流下来,那种性感的模样,让我忽
然觉得……养宠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第八章狮鹫骑队赤裸伏击

  我与夏绿蒂之间所发生的事,是绝对的儿童不宜,这很正常;而我与另一个
女人之间发生的事,是非常的童话纯洁,这就是一种绝对的异常。

  一切也非出于我的自愿,但是去亲近矮人族小公主的任务,除了我之外也没
有别人能做,如果派羽霓去做,一不小心产生意外效果,那麻烦就很大了。我没
有这么饥不择食,不打算连琳赛也压在床上干,放诱饵出去毫无意义,不想弄巧
成拙,所以还是亲自出马保险一点。

  琳赛与我有过约定,让我去对她讲述一些过往的见闻,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
亲近理由,那几个讨厌的矮人护卫也不能阻拦。虽然他们对我的武勋很不以为然,
但罗赛珨近百年战事不兴,他们连战争的战字都没资格写,哪能挑剔我的经历见
闻?

  「所以啊,进攻马丁列斯要塞的时候,我军面临着非常险恶的环境,前头的
敌人很强大,我自己手边的部队是老弱杂碎,大后方又有自己人陷害……哎,不
说你不会明白,那种情形真是恶劣到会让人绝望。」

  「不过,纵使面临这样的困局,我也没有绝望,因为不败的信心正是名将关
键,我叱喝着麾下的军官,恩威并施,大家一起振作,共同面对难关……」

  当着琳赛的面,我说起征战马丁列斯要塞的事,一字一句,慷慨激昂,说到
困苦悲情处,慨然长叹;说到杀伐激烈处,甚至忍不住比手画脚,犹如身在千军
万马之中。

  征伐之中种种惊心动魄,听得矮人少女如痴如醉,当我讲到如何经历千辛万
苦,偷入要塞,使计占住城头,骗得要塞内大军出城,最后站在要塞城头独对数
十万大军,英勇威武地指挥部属放箭,完败敌军的英雄事迹,琳赛差点感动得掉
下泪来。

  说实话,听起来确实是很感人,就连我都差点被自己的谎言迷倒,感动涕零,
像是小时候听人说英雄故事一样。

  是的,这些全是谎言。

  我生平所经历的大型战役,其实详情多数不为外人所知。在东海、伊斯塔的
几场大战,虽然参与者多,但也太杂,战役本身又发生得太突然,变数极多,身
在局中者往往搞不清楚事态,便已陷入混战,莫名其妙地打到结束,事后问起他
们整个经过,都很难说个所以然来。

  至于马丁列斯要塞一战,似乎是由于其中的内情太过可耻,连索蓝西亚的精
灵都羞于提及,所以真实状况不传于世,外界只知是我设计夺取,并不晓得里头
所牵涉一大堆男盗女娼的内幕。

  既然是没几个人知道,那就是由我信口胡诌了,有关我先上了约伯·希恩的
老婆,再由邪莲利用他老婆来吸干、控制他的事,全数省略不谈,改扯什么我们
潜入地下,利用秘密通道与魔法来开城门……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我一面瞎扯,
面也好奇这些话将来是否能真正实行。

  「约翰先生,你上阵作战的时候,都不会害怕的吗?」

  「哈哈,勇者无惧,只要有我的宝剑,还有我的弟兄,不管敌人有几十万还
是几百万,我都不怕。」……但我其实没有宝剑,也没有弟兄,所以每次战斗都
怕得要死。

  「作战时候打得那么激烈,精神一定很紧张,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啊?」

  「唔,你真是问对了,战阵无情,所以夜晚我们都需要放松,美酒与美人是
我们晚上必然不可缺少的韵事……像我们这样的浪子,都是不缺女人的。」

  战场上,胜利者当然不缺物资,美酒是抢来的,美女也是夺来的,奸淫战俘
总是让我们身心兴奋。

  「约翰先生,你真是个了不起的战场英雄。」

  「哈哈,是啊,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了。」

  「那……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别生气喔……」

  「呵呵,尽管问吧,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问题但
问无妨。」

  「那个……你攻下马丁列斯要塞之后,把那边的战俘全部都转卖为奴隶,是
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缺钱啊,你以为战争不用花钱吗」我差一点就这么说出口,话到嘴边,
想起自己正塑造的英雄形象,连忙住嘴,心念一转,想到了应变办法,便装出一
副痛苦的样子,说,「这些全都是来自军部的命令,是我国冷弃基陛下的敕令,
我死命不从,他们便直接命令我底下的副手执行,我得知此事想去阻止,却已太
迟。

  「我无能阻止此事,又与宫廷结下嫌隙,后来更为此被国家诬陷,散布许多
坏我名声的谣言,把我打成通缉犯,逼得我在外逃亡……唉,这些都已经是往事
了,如果不是今夜对你提及,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起。」

  说得感慨,只为了维持基本的英雄形象,让矮人少女惊呼连连,最后才在她
的赞叹声中,用一句语意深长的话作结尾。

  「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好人与环人是很难分的……」

  当我长叹着说出这句话,琳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我的眼神,就像看到
英雄。

  这句话效果不差,但这句话背后的另一层意义,是琳赛现在不可能领悟得到
的在这个世界,好人与坏人是很容易分的,想多没有意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觉
去做就可以了,好比说,如果变态老爸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好人坏人的道理,
我定想也不想,直接一枪就往他的脸射击,多么爽快?

  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很多的道理在不同时间会有不同变化,
这点是琳赛目前所不能体会的境界,但也无妨,只要她听了这些道理,把我当英
雄崇拜就可以了。

  花费时间对矮人少女编故事,重点不在于这些故事,而是在于得到她信任之
后,由她口中问出的东西。

  「公主……不,琳赛,你们抵达索蓝西亚之后,要如何与三王子殿下联络呢?
总不会就是这么直接跑到三王子府上表明身分吧?」

  「这个……」

  琳赛侧过头,咬着小指想了想,道:「人家也不知道耶,怎么联络的事情只
有护卫们晓得,他们没告诉我,不过这一路上他们都有和那边联络喔。」

  「咦?这样听起来,你们一直和三王子那边有联系,对吧?」

  「是啊,不久之前他们好像才通讯过,用什么魔法我也不晓得,啊!他们有
交代过,说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对你说了……约翰先生,你不能再告诉别人
喔。」

  「呵呵,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我怎么会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人呢?我是你
的朋友,不是别人。」

  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频频叹气,世人总说女子是胸大无脑,琳赛身材普通,
胸部更是乏善可陈,怎么也这般无脑?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也对,虽然阿雪的脑子不怎么灵光,但鬼魅夕也是巨乳女,如果胸大无脑
是正确的,鬼魅夕早该完蛋,被人轮奸一百遍,下面都被搞烂了,哪可能当第一
流杀手?

  琳赛告诉我的事情,与我心中猜测相符合,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要紧的
疑闻。

  「你这一趟前往索蓝西亚,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贵重东西?之前我们交情不够,
你也不太信任我,但现在大家是自己人,有话直说,我比较好进行调配,要不然
有什么息外突然而来,很可能就……」

  「没有啊!我很信任约翰先生的,告诉你的事情都不是谎话喔。」

  琳赛想了想,道:「真的没有,回想过几次了,但出发时候宫里什么东西也
没有给我,所有陪嫁的嫁妆,都是由护卫们保管,后来遇到敌人袭击,陪嫁的东
西几乎都敢落光了,要是还有剩下什么,那也都是在护卫们的身上。」

  「这样啊?」

  这个答案不是我预期听到的,难免有点沮丧,但我还是感到怀疑。

  照之前的推算,这桩秘密联姻必有所图,三王子一定是想要从罗赛塔那边得
到什么,这才进行联姻,而那件重要东西若是随和亲团一起送来,那最有可能的
存在地方,就是在琳赛的身上。

  如此贵重事物,不可能在护卫团的身上,要是护卫团中有首领人物,那还有
话,但现在存活的四名矮人护卫,看起来都是一副杂鱼脸,换做我是罗赛塔的决
策者,也不会把重要东西交给他们。

  那么,存放在琳赛身上,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但她怎么回想都说没有,而我
又不一觉得她是说谎,那么……是这样东西根本不存在?或者,琳赛把这东西带
在身上,只一是她自己不晓得?

  (这样东西不存在?此事绝不可能,太过明显的事我不可能误判,那么,答
案应该还是在琳赛身上,得要在进入索蓝西亚之前,把那样东西拿到手才行,这
种情势下,筹码越多越好。

  想着这一点,我筹谋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这时琳赛突然开口:「约翰先生,
有件事我很好奇,但……不晓得该怎么问……」

  「呵呵,想问就问啊,我又不是别人,大家都那么熟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
的?」

  我心下盘算,不晓得小丫头问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大概是关于战场事迹的
那一类,却不料她脸颊一红,这下顿时让我心叫不妙。

  「约翰先生,你们那边……我是说,那位人类记者,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都叫得好大声,好像很……嗯,和你做那种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

  这一问,差点让我从椅子上滚下来、若换作是别人,这一问不难回答,还可
以顺便讨几句口头便宜,但碰上眼前这块烫手山芋,回答就不可不慎。

  「呃……这、这个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有话你一定会直说的吗?人家都问了,
你就直接告诉人家嘛。」

  开玩笑,要是答得不对,让这死丫头有了莫名期待,那可就是我倒霉了,倘
若琳赛美如天仙,一看就让我心动屌也跳,这自然是值得冒险,但……

  「其实我又不是那个女记者,你问我她的感受,我怎么答得出来呢?不如你
改天去问她……呃,不行,还是别问她了,问你身边那些护卫吧。」

  「我问啦,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可怕,说我不可以问这些话,我也不知
道该怎么办啊……」

  「这个……下次,我下次再回答你。」

  该得到的情报已经入手,多说无益,我迅速地从矮人小公主这边辞别,去进
行其他的准备工作。

  「怎么样?查到了什么你想知道的事吗?」

  「哈,一点点啦,滋味很不好受啊,英雄故事说到快嘴软了,再继续待下去,
就只能讲白雪公主与七矮人的淫乱故事了。」

  我耸耸肩,随口回答,但华更纱的眼神这时却严肃起来,问道:「你花这许
多心思做准备,目的是什么?你向我要求的提供协助,已经超过了单方面防御的
范围。」

  「确实,单单只要防御的话,不用做到这些,就算是逃跑也很简单,不过,
有鉴于进入索蓝西亚后,仍是会碰到她,为求一劳永逸,我打算……」

  「你打算亲手干掉妹妹?了不起,好辣手,大枭雄,我要给你鼓鼓掌。」

  「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没有这么屌,只是打算把她生擒活捉……喂,给点面
子好不好?别用那种蔑视的眼光看人……」

  我当然晓得华更纱在蔑视什么,要刺杀一个高手容易,但若要把人生擒,那
个难度就高得多,特别是像冷翎兰这样的高手,武功高强,应变奇速,坚毅能忍,
要生擒她绝对是高难度任务,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但……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就算是高难度,也有必要去执行,不然有些谜团
永远在我心头难解。况且……虽然任务难度高,但总比去生擒变态老爸来得容易,
在这些大前提下,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为了贯彻作战计画,我把华更纱、白家子弟都召集来,拿出了这一路的地形
图,开始解说。

  「战斗发生的地点,有可能会突破阿里布达,进入索蓝西亚境内,届时不排
除精灵会来干涉,所以必须连他们也列入假想敌。精灵在运使魔法的速度、威能
上强过人类,我们要避开这方面的战斗,尽可能制造出近身战的局面。」

  我看了看周围的白家子弟,道:「最好是能够设计中等规模的干扰结界,随
装甲车移动,一经开展,绝对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点交给我吧,移动型的干扰结界,听起来满有趣的,我以前也没做过,
趁机试试看,了解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华更纱居然这么配合,让我相当讶异,因为架设广达数十尺的移动型结界并
非易事,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预期她能做到,更别说她不拿这个来勒索我什
么。

  然而,恶德医生毕竟是三句不离本行,在表示愿意接下这任务后,立刻要白
家子弟帮忙调查附近的山村、小镇。

  大概屠宰个三、四百人,怨血的分量就够发动结界,但未满三岁的孩童、八
岁以上的女子,要各占两成,宰杀方式也要限定,要在最痛苦的情形下睁眼死去,
怨气才能发挥到极致……时间不多,要快点进行。

  「等下!这个要求被驳回,我同意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做些许牺牲,但搞到大
屠杀,这个就太超过了,我反对。」

  我表达了自我意志,与我相同意见的还有一众白家子弟,华更纱面对我们的
抵抗,眼神似在冷笑,高傲有如女王,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她要强行践踏
过来,不过,她最后却是抓抓头,露出为难的表情。

  「绑手绑脚……这样很难做事啊……」

  姑且不论华更纱面临的技术问题,整体计画在众人商量后得到确认,也预备
要实行,但在我开始调派任务之前,华更纱忽然问了一句很怪的话。

  「喂,先问你一件事,你生擒你妹妹以后,不会强暴她吧?」

  「当然不会,你问的东西好奇怪。」

  「不强暴……也不会用其他手段搞她?前面与后面都不能动喔!」

  「都不会动啦!你当我是什么啊?我战斗不见得就是要上女人啊,我又不是
公狗!」

  华更纱的问题太古怪,我回答得有些恼怒,但更怪的是,她聪了我的回答后,
居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实在是很异常,难道在她眼中,我是个专搞自家姐妹的
变态禽兽吗?

  呃……变态禽兽四个字我无从抗辩,但若要说我专搞自家姐妹,我……想都
没有想过啊,真是冤枉。

  而且这么一问,居然还激起旁边一众男性的渴望,一堆人凑了上来,问说生
擒冷翎兰之后不可以乱伦强奸,但可不可以群众轮奸?

  「混账家伙,我都没得干了,哪会有你们的份?吃屎去吧,全给我滚。」

  相较于我的驱逐,华更纱的态度更为简单,她冷冷看了众人一眼,道:「你
们……全都已经射了!」

  这式暗杀拳真是震古铄今、惊神泣鬼,就算五大最强者齐至,都不晓得能否
做到这种效果,瞬间只听见一长声诡异的惊叫,一众白家子弟纷纷颤抖倒下,室
内剎时间腥风大作,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我摇摇头,道:「嘿,鬼婆,下次再用这招暗杀拳的时候,麻烦看一下场合
与人数,你把他们全都『暗杀』倒地,请问要由谁来洗地?」

  「这个……」

  华更纱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被我一问,当场愣住,侧头想了半晌,这才
拍掌道:「有了,我们擒下你妹妹,由她来洗吧。」

  「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修练慈航静殿绝学功成,又练成了六阳霹雳,不是
那么好对付的。」

  「不难,只要把你剥光了捆在长竹竿上吊出去,这个诱饵她一定会吞下,我
们趁她出刀瞬间暗算擒人,这方法成功率在八成以上。」

  「嘿,英雄所见略同,这方法我也盘算过,结论……比你之前要屠村的那个
主意更烂!用正规一点的作法吧。」

  诚然,这方法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但我生还而归的机率却在一成以下,白
痴才会这样做,我身旁的这些人真是……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同伴比敌人更想要
我的命。

  长的准备工作,不久之后派上了用场。在我们即将要穿越国境时,冷翎兰所
率领的空骑队终于抵达,抢在我们离开国境之前,先把我们给截住。

  对冷翎兰而言,她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压力,要是让我们进入索蓝西亚,事
情就非她可以一手遮天,别的倒也罢了,要是在战斗过程中,有人口没遮拦,说
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出去,被索蓝西亚的精灵听到,冷翎兰灭口也不是,放走也不
是,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

  「哈~ 啰!」

  最亲热的迎敌态度,我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站在装甲车的车项上大力挥
手,务求让人看得见。

  这个努力真是一点也没有白费,冷翎兰看见我的瞬间,如见不共戴天之仇敌,
怒意如同烈火飙升,但却强行忍住,没有朝我攻来。

  「哈,你不来吗?那就由我来尽地主之谊了,工作吧!奴隶们!」

  一句不晓得该算是暗语或是命令的话一出,所有伏藏的攻击在瞬间发动。白
拉登的这辆特种装甲车,并不只是奔走山坡如履平地,本身的火力也非常惊人,
当切换到一斗型态,装甲车两面的炮口全开,就连最上层都浮出炮塔,自动追踪
空中的敌人,最开始是以弩箭发射,不久之后直接变成机枪扫射,只见满空火光
连闪,密集火网把冷翎兰的空骑队包围起来。

  这一支由狮鹫骑士组成的空骑队,显然是冷翎兰的得意亲兵,实力殊是不弱,
在密集的火网扫射下,还能够第一时间发动魔法石,形成护罩,一面抵挡机枪的
攻击,一面飞散开来,反守为攻。

  (真是漂亮的动作,想必让她花了不少心血去训练与筹组……之前我在阿里
布达没听说有这支部队,是什么时候组建的?

  看着狮鹫骑队满空飞舞,我心里再次浮现这个问题,这一次我更忽然有种感
觉,记得萨拉城内举行国际会议时,我所接触到的军事机密中,并没有这支狮鹫
骑队的存在,换句话说,这支骑队组建的时间一定是在那之后。

  国际会议之后所发生的诸般大事里,恰好有一件事的时间点很巧合,那便是
冷翎兰率领高阶军官视察第三新东京要塞,会不会……狮鹫骑队就是在那之后组
建的?

  要是这个推测无误,那么,与其说冷翎兰与变态老爸之间有过什么,倒不如
说那次事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本来大地上对此事就有很多质疑,最难以理解的,
就是变态老爸为何轻轻放过冷翎兰,让她全身而退?人们都猜测冷翎兰与变态老
爸之间,必定是有了什么秘密协定,所以才让她离开,这个想法我相信是对的,
只是……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脑中闪过许多念头,这时天上战况忽变,狮鹫骑队发现装甲车的主体防御
严密,难以攻破,改为注意到后头的两节车厢,纷纷改向,想要攻击车厢,冷翎
兰见状惊,出声喝止。

  「小心有诈!」

  「哈哈哈,说得好,确实有诈,好妹妹真是够了解你老哥的啊!」

  我的长笑声中,战局再变,车厢之内虽然没有重型武装,但却是主力所在,
我早列敌人会将车厢看成是破绽,事先就让白家子弟携械伏藏,一待狮鹫飞近,
立刻反击,就连矮人族战士都现身助攻,他们与冷翎兰仇深似海,非常乐意上阵
战斗战斗。

  强将手下无弱兵,海商王一脉的战斗手腕果然了得,白家子弟的攻击水平极
高,先是有个人对空开了一炮,这一炮没有实质杀伤力,只是让万千彩色纸屑满
天乱飘,每片纸屑比指甲更小,避无可避,所有狮鹫骑兵都沾上纸屑。

  「锁定。完毕!」

  这一下只是前奏,真正的主攻击随即而发,但白家子弟手中的枪炮随意发射,
连瞄准的功夫都省下,那些弩箭、炮弹竟然半空转弯,自行追踪最近的目标物,
速度奇使,要打不中根本没有可能,才一眨眼的时间,狮鹫骑士纷纷中弹,甚至
还有一头被打碎首级,骑士带兽尸从半空坠下。

  能够自动追踪的武器,真是犀利,相形之下,矮人族的那些笨拙弓箭,简直
就是落后了几世纪的水平,在进化线上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而冷翎兰眼见进攻
失利,精心培训的空战骑队遭逢挫败,脸色登时大变。

  「难道……这是源堂的部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援军?」

  就算遭逢大敌,我也没看过冷翎兰这等脸色,显然变态老爸对她造成的心理
压力极大,让她产生误判。

  连着几次中我计策,冷翎兰对我深具戒心,这次看到我挥手说哈啰,居然没
有立刻来攻,足见心内忌惮,但此时她部属陷入险境,唯一扭转局势的机会就在
她自身。她迫于无奈,是想不动手也不行了。

  「奸贼!纳命来!」

  霸海巨刀一挥,冷翎兰驱动胯下狮鹫,俯冲抢攻,与此同时,装甲车的炮塔
中一道蓝影如疾风飙出,由侧面攻向冷翎兰,其势如箭,正是振翅飙击的羽霓。

  「哼!果然是你!」

  侧面受击,冷翎兰看也不看一下,彷佛早知道有此一着,冷哼一声,左臂一
扬,扣指如兰花,结成佛门法印,周身闪过一道银光,气劲扫向左右,羽霓这一
下攻得太急,又不是使用碎梦刀这等神功,与冷翎兰的禅印暗劲一砸,竟然被震
开出去。

  羽霓败退,冷翎兰与我相隔的四尺空间内再无阻碍,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又有一丝矛盾,最后合成一份绝顶刀客应有的专注,刀气迸发如怒潮,猛往我的
方向击来。

  「嘿!妹妹,想杀你哥哥单凭这样仍未足够啊!」

  我微微一笑,手上轻轻一按机括,装甲车顶陡然弹起一块铁板,铁板之下,
一具一赤裸的女体随之弹出,挡在我与冷翎兰之间。

  这具女体四肢张开,彷佛正凌空飞翔,她身无寸缕,两只丰挺的美乳高高耸
起,正面迎向疾刺而来的霸海巨刀,只要再迟个数秒,这双美乳就会被巨刀直插
而过。

  若这是羽霓的胴体,冷翎兰有可能会直插下去,但换作是夏绿蒂,冷翎兰就
做不到,因为女记者落在我手中,又是这般赤身裸体,应是「无辜受害」况且当
日在萨拉,冷翎兰本就赏识夏绿蒂的才能,双方有些交情,猝然相逢,冷翎兰就
没法狠心「滥杀无辜」于是…………刀停!

  站在赤裸女体之后的男人拧笑起来。

  「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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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第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巨大的霸刀当头斩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冰冷的巨刃之下,赤裸的
女性胴体,一丝不挂,洋溢着青春的魅力,令每个看到的人怦然心动,而站在这
具动人女体之后的男人却狞笑起来。

  「……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冷翎兰信与不信,都能为我争取到少许时间,
而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屁话!」

  翎兰的刀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比起原本应该落下来的时间,迟了数秒,尽管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对我却已足够。

  像冷翎兰这样的一流高手,要伤她绝非易事,不管是明枪或是暗箭,我虽占
了近距离的便宜,却没有多少可能伤到她,就算是放毒雾、毒水,甚至用魔法,
冷翎兰大概都能闪电应变,难说一定能取得成果,只有一件东西,我想冷翎兰应
该没法防御。

  我一指戳在夏绿蒂的后腰上,作出了我对冷翎兰的奇袭。这一指击中穴道,
腹内早已被我灌满水的夏绿蒂顿生反应,娇呼一声,纤腰一挺,一道金黄色的强
劲水流猛力喷出。

  「啊!」

  再厉害的攻击也很难让冷翎兰动容,可是面对这等「奇袭」,她不但脸色大
变,甚至还叫出声来,姿态狼狈地慌忙闪躲,既不敢挥刀去挡,怕尿液玷污了神
圣的兵器,更害怕被尿水溅在身上,变成此生的恶梦。

  只是,近距离的好处就在这时候显现。冷翎兰的动作虽快,终究是不可能真
的快成闪电,她退得快,腿上、腰上仍被尿液洒着几滴。这算不上什么伤害,但
她却露出一副快被气昏的表情。

  「法雷尔,你竟敢……」

  怒骂一声,冷翎兰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重新冷静下来,醒悟到这一切都
是扰敌战术,只有把我给砍了才有意义,当下不再多言,挥刀便斩。

  我千方百计做了那么多,又怎会让她这一刀斩落,手上施力,把夏绿蒂猛然
一把推了出去。

  青春动人的赤裸女体,飞快扑向冷翎兰。霸海的体积太大,在这种距离之下,
挥砍斩击的威力受限,冷翎兰若要砍开眼前这具躯体,就只能迫发刀气杀敌。连
吃了几次暗亏的她,这次不会再被扰敌伎俩所惑,别说眼前的这具女体,就算是
她亲生老爸在前,她也会狠心出手。

  然而,就在冷翎兰鼓动真气,预备要迫发刀气时,她忽地神情大变,应该发
出的刀气没能迫发,动作也稍显迟钝,竟然没能够阻止夏绿蒂的靠近,与夏绿蒂
撞个正着,虽然没被撞倒,却给女记者趁隙一吻印下。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吻,让冷翎兰剎那间全身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
倒下,尽管手还紧紧握住刀不放,但我很清楚她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

  「哇哈哈哈哈……该是坏人大声狞笑的时候了,真他妈的爽啊!」

  为了表示心里的快意,我狂妄地两手叉腰,高声大笑,还快速抖动腰部,十
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一击得手,后头的部分自然有人处理,羽霓回飞降落,脚一落地,手中刀刃
立刻抵在冷翎兰的脖子上,高声向空中的狮鹫骑队喊话,要她们老老实实地撤退,
否则就杀掉冷翎兰。

  这或许是冷翎兰最感到羞耻的一刻,居然被人擒住,用来威胁她的手下退兵,
如此可耻一幕落在众人眼前,光想像就知道她快气炸了。

  狮鹫骑队很顺从地退走了,这是很正确的判断,主因不是投鼠忌器,而是因
为她们本就落于下风,现在连主帅都被人擒住,她们如果执意要战下去,伤亡惨
重就是必然收场,所以只得乖乖退走。

  「撤退了……很识时务嘛!这该说是正确的判断呢?或者……是因为妹妹你
人缘太差,底下人看到你落魄,马上就树倒猢狲散?这话我可不是胡说,毕竟我
也当过你很长时间的手下人啊,哈哈……你平常没什么朋友对不对?」

  几句很贱的嘲讽话语,冷翎兰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中毒,一半我认为是她
脑中的猜想。这次可不是梦境,她真的是落到我手上来,很快就要任人鱼肉了,
只要想到那些后果,大概没有什么女人会开心吧。

  「哦,我在妹妹愤怒的眼中看见了疑问喔?你是好奇怎么中毒的吧?我来给
你点提示吧。毒在哪里呢?一,我周围的空气中;二,夏绿蒂的尿水里;三,夏
绿席的唇上;四,以上皆是……」

  一面说着,我也注意看白家子弟帮忙收拾善后,包括把早已昏迷的夏绿蒂给
抬下去。高潮并毒发的女记者,现在不单单失去意识,还爽得口吐白沫,华更纱
给她服下的几种混毒确实厉害,要是不赶快急救,只怕要闹出人命来。

  我转回头,迎向冷翎兰的目光,微微一笑,打手势示意羽霓取走霸海,省得
冷翎兰持刀在手,保有反扑的可能。

  「其实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是混毒的手法。为了对付你,我们下足了本
钱,我自己先服下药物,让我周围三尺都充满药气;夏绿蒂体内起码有七种以上
不同药物,喷出的尿水就是混合液;至于嘴唇上抹着的那一味,哼哼,那是来自
异大陆的东西,想不到吧……三样东西的任何一样,都对身体无立即害处;任两
样混合,就会开始影响你的气血;当这三样东西混合……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就
这么栽了。」

  这个解释说起来简单,但想要擒下冷翎兰这样的高手,那就绝不可能是一件
简单的事。我不喜欢自夸,可是这简单的三步棋,却是我和华更纱绞尽脑汁,花
费无数心血才设计出来的混毒,既不易发现,又发作迅速,有绝对把握制住冷翎
兰。

  夏绿蒂身上所做的那些布置,倒也还罢了,连我自己都要配合服药,以身饲
毒,等一下还要去猛灌解药,实在是很吃亏,倘若不是为了对付冷翎兰,我是怎
么都不肯作这种牺牲的。

  「嘿,到了这里,什么狮鹫骑队也不用怕了……」

  我抬头仰望,见到装甲列车正平稳地通过一条狭道,两座毛笔似的陡峭山峰
慢慢地被抛在后头,那是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的界山,青埂石峰。只要通过青埂
石峰,就完全脱离阿里布达国境,进入索蓝西亚,阿里布达的军队断无可能贸然
追来,引发国际问题。

  (哼,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脑里冒出这个想法,我正预备对冷翎兰说点什么,心头一股警兆忽生,眼角
余光看到有一件物体快速飞来,直射向冷翎兰,似是羽箭。

  刺客?

  我不及细想,冷翎兰现在受到迷药所制,不能动弹,失了抵抗能力,被这一
发冷箭射来,肯定是一箭毙命,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生擒,哪可能这样看着
她死,当下本能地手臂一横,想要封锁这支冷箭。

  「喀啦!」

  一声脆响,血洒长空,羽箭将我手臂射了个洞穿,力道奇大,居然让臂骨都
弄折了,痛得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去,幸好这样的牺牲有代价,终于将这一箭给
挡住。

  变故骤生,冷翎兰震惊之余,望向我的眼神很复杂,那样子不像是在道谢,
但好像也不是痛恨,仓卒间我也没有太去思考,只是连忙重脚踏下,发出巨大声
响,让所有人知道有敌袭。

  「他妈的,都死光了啊?我被人一箭射中了,还不赶快来帮忙!」

  喊的声音很大,白家子弟的反应速度也快,但敌袭却更快一筹,千百箭雨瞬
间由四面八方狂袭而来。为了让我与冷翎兰谈话方便,白家子弟都已经回到车厢
内,这时被箭雨逼住,一时间没法接近,只能扔给我一个魔法光盾,我紧急发动,
魔法光盾形成护罩,将我与冷翎兰护住。

  只听见魔法光盾外破风声不停,几十支箭碰在光盾上都给弹开,这些箭来自
八方,看似有一支小部队埋伏在附近,但我却知道动手射箭之人不超过五人,而
且全部是精灵,使的还是精灵族特有「连射」技能。

  像这种短时间内连珠射击,每箭都准确命中同一位置的技巧,是精灵的拿手
好戏,人类就算后天拼死苦练,也很难及得上这种血裔天赋。我肯定来犯敌人是
精灵,只是想不透精灵为何要刺杀冷翎兰,这时白家子弟已有动作,开动车厢内
的防御武器,密集子弹疯狂扫射四面山区,就算不能把敌人射杀,至少也要把敌
人给逼出来。

  这样的胡乱扫射,准头欠佳,但也有一定效果,至少,敌人真的给逼出来了,
我听到西面传来一阵尖啸,一个身影从高处飞扑下来,敌人现身了。

  我最初看到的,是一杆墨黑色的长枪,在半空中矫捷闪动,彷佛是一条漆黑
的飞龙,飞舞旋绕,将射击过来的子弹全数弹开,朝我们这边俯冲下来,声势狠
恶,足见来者武功强悍,起码是第六级修为。

  (精灵擅长魔法,武技并非强项,整个索蓝西亚找不出几名第五级修为以上
的武者,该不会是二王子伦斐尔亲自出手?

  我心中一惊,却又想到敌人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冷翎兰,敌人似乎不太可
能是伦斐尔一方。

  无论如何,能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项,那便是以这一枪的声势猛恶,我手中的
魔法光盾绝对挡不下来。千辛万苦擒下冷翎兰,没想到反而要替她挡灾,这可不
是我当初的原意,但事到临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给人宰了。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精灵!」

  魔法太久没用,果然会忘记,千钧一发之际,我召唤出差点忘个精光的淫精
灵,几十道粉红的人形光点,犹如蜜蜂群,一下子袭向漆黑枪龙。黑龙来势虽急,
但淫精灵的动作又快,体积又小,无孔不入,小部分被黑龙消灭,大多数却穿越
枪势阻碍直袭使枪的人。

  「……什么?」

  眼看淫精灵将要命中,眼前的突来意外却让我再次吃惊。几十道火红的敏捷
光点,在接触到敌人的同时,忽然之间红光熄灭,什么也没剩下。

  在过去经历的战斗中,我知道某些强人能以自身力量将淫精灵逼出、震死,
但那起码是拥有第六级力量以上才能做到,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则又有所不同,
这不是驱出,而是吞噬,把淫精灵的能量整个吞噬掉。

  这一类的防御手段,比较难靠武道、魔法达成,通常是神器的异能,而且还
是偏黑暗属性的神器。如果是其他属性,通常会用净化、焚烧之类的手法,而
「吞噬」本身就是暗属性的特征,所以……敌人身上配戴暗属性的神器,这点是
可以确定的。

  「呃……」

  此时,我也看清楚来犯敌人的真面目。

  银灰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来犯之人果然是精灵,而且还是一名容貌秀丽
的精灵美少女。在索蓝西亚的地头上,有精灵袭击人类,这种事情满正常的,要
说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这名精灵少女本身。

  精灵少女相貌虽然清秀可人,两眼却直直盯着我们,那种表情与其说是冰冷,
其实更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单纯照指令动作,没有思想。她身上穿着一套墨
黑色的铠甲,头顶却生了一支螺纹直角。

  在我所认识的精灵中,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
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
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种生物长着这样的螺旋角,换句话说,这若不
是全新物种,就是改造生物。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怪异的是,我居然觉得
这名精灵少女有些眼熟?

  (……这种时候,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可不是只挨个耳光就能了事的,百
分百会被一枪刺穿!

  我不会蠢得开口泡妞,使用淫精灵的用意是为了争取时间,真正的攻击主力
地狱淫神已蓄势待发,只剩下一点犹豫。

  犹豫的理由,是在等待援兵。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未必对付得了这种强敌,
若华更纱能出手来援,我就不用冒着风险召唤阎罗尸螳,只要用水火魔蛛拖延时
间即可。

  来自心中的感应,我发现华更纱已在附近,正注视着我们,但没有要出手相
助的意思……真他妈的,这鬼婆是打定主意看戏了。

  心里大骂,我预备发动阎罗尸螳,可是,来自身后的一股猛烈气势,好像有
把利刃直刺背心,却让我不得不放弃召唤,先确认情况。

  「……不用多事,我宁可死也不要被你救!」

  倔强的语气,竟然是冷翎兰出声说话。咬破嘴唇,血染齿间,美丽的冷二公
主在短暂时间内拼尽全力,凝聚起两成残余力量,似要出手战敌,虽说我与华更
纱设计的三层混毒,毒发之后就肢体麻痹,再难行动,但考虑到冷翎兰的坚毅与
潜力,现在这种情形倒也不是太意外。

  冷翎兰吃力地提气运劲,眼中激愤得像要喷出火来,大概是打算全力接枪,
玉石俱焚之余,搞不好还拉我当垫背,然而,这算盘不是那么好打,她蓄劲未足,
敌人的墨枪便已刺到,枪尖所回荡的强大力量,甫一接触,便将她震伤,未蓄足
劲的一招被破,释放出高温热流,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强的寒冰冷劲给压过。

  墨枪逼面,剎时间周遭空气急冻,温度疯狂下降,我只觉得气血僵凝,犹如
身在狂风暴雪中,正暗叫不妙,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迅速组成护身光罩,保护住
我与冷翎兰,将漫天风雪都挡在护罩之外。

  命不该绝,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感应到危机到来,及时发动,举世无双
的超级物理防御力,适时地挡住了这要命的一枪。

  「哈哈,好……呃,不好!」

  我得意的笑没有能持续太久。贤者手环的防御形式,是「挡架」而非「化消」,
这一枪的威力极大,贤者手环的护身光罩挡住这一击后,这一枪仍持续发劲,两
相对峙的结果,就是在片刻后爆发强烈的反震,将对峙的双方都狂震出去。

  持枪的精灵少女被震飞上天,我和冷翎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若在平地,
我们顶多是滚一滚,受到贤者手环的光罩保护,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此刻在高速
行驶的列车之顶上,这么一震马上就变成大问题。

  我和冷翎兰一起被抛甩出去,从列车顶上往下摔落,这时我们正行经一个陡
坡,从列车顶上摔出的结果,就是掉落在山坡上,然后贤者手环的防护异能消失,
我们两个人像是滚地葫芦般滚下山坡。

  山坡陡峭,上头是茂密的白木林,生长着无数的暗绿色蕨类,我们身不由主
地狂滚下去,眼中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名精灵少女挥动长枪,想要再度发动
攻击,但一道蓝影却如冷电飙至,一刀砍向墨枪,阻挡精灵少女攻势,正是受我
召唤而来,紧急赶来救主的羽霓。

  同一时间,隐藏在附近山区的精灵伏兵一涌而出,密集箭雨疯狂攻向装甲列
车,又快又密,不是普通的羽箭,全都是带着魔法箭头的特殊箭支,在擅长魔法
的精灵手中射出,威力倍增,命中处不是引起大火、雷电,就是轰然炸开,没几
下功夫,列车最末端的一节车厢屋顶已经被炸开,熊熊火焰燃烧,浓烟冒升。

  我在滚动中勉力抓住一根树枝,止住跌势,但折断的手臂被这一扯,血流如
注,痛彻心肺,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正想要想办法爬起来,冷翎兰却从我旁边
滚过,看她胸口血迹殷然,九成是因为妄动真气造成伤势,已经吐血晕去。

  如果不管冷翎兰,她就曾这么一直滚下山坡。这山坡有多高不得而知,就这
么摔跌下去,死不死是不晓得,但要再找她肯定不易,而我辛苦半天,连手臂都
弄断的惨痛付出便告成空。

  (妈的,就只是要问几句话,有那么难吗?找人倒是还好,要是她真的就这
么挂掉,那我就真是血白流,手也白断了……

  脑里闪过这个念头,我顾不得其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冷翎兰。平时,有
很多事情我都说出乎意料,这次却是一切如同意料,最糟糕的情况照预期发生。

  拉住冷翎兰瞬间,巨大拉扯力量传到折断的手臂上,血涌如泉,令我拿捏不
住,一下松手,跟着冷翎兰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再次清醒过来,情形未有好转,反而是更糟糕了。我身在一座银白色的森林
里,银木、银枝、银叶,触目所及尽是一片银白,这是索蓝西亚的特有树种,也
说明了我所在之处。

  一头一看,茂密的银白枝叶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景象,照估计,
我是从那个陡坡上滚下来,坠入这座银白森林里,至于那个陡坡到底有多长,我
们和山坡顶上有多少距离,这个现在是判断不出了。

  「伤脑筋,这个很要命啊……上头那些家伙不晓得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没死
光的话,总会派个人来救援吧?」

  那一票伏击我们的敌人不知从何而来,既攻击我们,又要冷翎兰的命,搞不
懂他们到底是来帮谁的?也很有可能是隔山观虎斗,等我们与冷翎兰两败俱伤,
再来渔翁得利,把我们两边一起收拾掉的。

  敌人的准备充足,有强手压阵,袭击时机又挑选在我们刚与冷翎兰的部队战
斗之后,这等大阵仗,我不认为装甲列车上的人能全身而退,虽然不至于搞到全
军覆没,但些许伤亡难免,而且……多半是没时间来管我了。

  我尝试向羽霓发出召唤,但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也是意料中事,因为这种银
白色的月牙树,对各种魔力元素有重大影响,令周遭空间的魔力波动大乱特乱,
形成干扰,使用魔法的难度提高,就连召唤都难以施行。

  然而,如果具有高度魔法感应力,比如说极少数的人类天才,或是天生魔法
感应力便远胜人类的精灵们,那么月牙树对魔力元素的强大影响,非但干扰不了
他们,反而会变成助力,让他们能借力使力,提升本身的魔法发动速度,占了超
级地利。

  正因为这个理由,精灵们才在国上边境广种月牙树,过去也让人类军队在月
牙树林中吃了不少亏,直到一些针对月牙树的克制性兵器被开发,才稍微扳平了
这个劣势。

  「……嘿,羽霓召唤不来,可千万别是给人剐了。这两天才刚做过调整,应
该不会那么容易打着打着就失智了……唉,羽霓若是死了,我怎么向人交……」

  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我的话便打住。向什么人交代?羽虹已坠海失踪,羽霓
父母双亡,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别说她阵亡于战斗中,就算是我把她大卸八块,
也不会有八关心她,更不需要向人交代。

  想到失踪的羽虹,我的心情又开始低沉,但来自手腕的剧烈疼痛,让我很快
抛开无谓愁思,专心先处理手臂伤势。

  所谓的处理伤势,其实很简单,我又不会治愈魔法,碰到这种骨折兼洞穿的
复合性伤口,只能折几根树枝固定手臂,撕衣服当绷带,把伤口包裹,顺便止血,
不妨碍现在的行动就是了。

  把伤势做了紧急处理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重返山坡上,但在那之前,
我却要先寻找一件东西。

  「……搞什么鬼?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我摔在树林里头,怎么冷翎
兰会不见了?有没有那么会滚啊?」

  摔在这里是因为冷翎兰,我断无扔下她独自回去的道理,四下寻找一遍,最
后在数十尺外发现了冷翎兰。

  不得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纯粹以运气而言,冷翎兰是
比我要衰得多了。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但我是摔在地上,冷翎兰却是撞断了
十七八根月牙木后,身体悬挂在一棵半断的月牙木上,周身都是断木碎屑,情况
比我惨得多了。

  「真是苍天有眼,你这个死女人果然遭报应了,哈哈……呃,不对啊。」

  忽然想起一事,姑且不论谁惨谁伤重,现在冷翎兰昏迷,我却清醒,要负责
救人任务,忙里忙外的是我,这样到底是谁倒楣啊?

  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把冷翎兰从月牙树上放了下来,看她面色苍白,嘴角
溢血,伤势极重,甚至有性命之忧。其实以她的武功,从陡峭山坡上滚落下来,
并不至于受什么伤,她能撞断十七八根月牙木就是证明,如果不是护身力量强悍,
普通人哪有可能这么撞断树?早在树毁之前就已先筋折骨断了。

  冷翎兰的伤势,主要是因为身中三种混毒,力量全失,而她无视身体中毒,
用极伤身体的霸道手法,强行把毒力压下,回复少许力量,却也因此弄得自己气
血逆行,牙负重伤,再加上战斗、滚落山坡,重伤恶化,终于弄出了生命危险。

  不过,情况还是有些怪异。虽然说,纯以意志力而言,像李华梅、冷翎兰这
一类的女强人,其意志力足以超越肉体困境,创造奇迹,并不足为怪,但我身为
一流的药剂师,也有我的尊严,我和华更纱赌上自尊所调配的迷药,若说这么容
易就被她们的「奇迹」给超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看在你是老子亲妹妹的分上,解剖就免了,简单研究一下……」

  换做是碰上其他女人,检查中毛手毛脚,那是不在话下,但对冷翎兰我就省
了这手续,横竖亲妹妹不能拿来干,手脚便宜占了也没多大意义,要是弄得自己
欲火狂升,这里可没得泄火。

  简略地作了急救处理,顺道查了一下冷翎兰的状况,结果颇为令我讶异。除
了内脏受创,她身上有多处骨折,但似乎不是滚下山坡时碰撞成伤,因为骨头折
断的方向不是由外而内,是从内部向外折断,断骨之力竟是来自冷翎兰体内?因
为体内真气的冲击,摧筋断骨?

  这情形果真异常,一般武者的真气不会强盛到这种程度,要是护体真气会反
过来震断骨骼,世上还有谁敢练武?

  冷翎兰练功似乎练出了问题,体内真气强盛到失控的地步,甚至开始反过来
摧毁,自身血肉。这次碰头,冷翎兰的武功较先前又有大进,我本以为是她刻苦
修练,得到突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第二章无悔无奈反击命运

  折断的手臂痛得要命,我现在其实没有多余心力管别的事,但对于冷翎兰状
况的好奇,却让我强忍着痛楚,用随身的魔法道具进行探查。

  我没受过正统的医疗训练,既不懂得回复咒文,也不会探脉审气,所擅长的
只是使用药草。冷翎兰现在的状况,很不适合胡乱吃药,我也不敢让她随便吞东
西,便用随身携带的魔力水晶放在她额前,反映出冷翎兰的气脉流动。

  「还真的咧……她到底是怎么练功的啊?真气像是溃堤一样,在奇经八脉乱
冲,随时都会迸断血脉。这根本不是在练气,简直就是在练人体炸弹嘛!唔…
…不可否认,这种功法倒是很有威力,把丹田变成一个涡动增压的源头,真气输
出时远较平常更具爆发性,威力激增……她是用这种方法练成六阳霹雳的?」

  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心禅大师对我挺不错的,没理由让徒弟练成这种危险
技杓,却不向我打声招呼。慈航静殿的武学是王道正法,若是循序修练,绝对练
不出这么霸道的力量,冷翎兰这种力量是怎样练来,非常令我怀疑。

  真气暴冲,不但对肉体的伤害很大,那种痛楚与压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用这种方法练武根本就是自虐,虽然这很符合冷翎兰的变态个性,但修练上乘武
功可不是光靠变态两字就能成功的。

  我把魔力水晶移到冷翎兰的小腹,正对着她的丹田。真不愧是真气的源头,
魔力水晶释放出的光影大乱特乱,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想要调整水晶的位置,但
水晶却「碰」的一声炸碎了。

  尽管时间短暂,我还是看到了重要的景象,证实了猜测。冷翎兰现在所修练
的功法,是把丹田的运气模式,变成一个高速运转的涡轮,所有输出的真气都被
增压,暴冲而出,威力激增,但好端端的丹田能以涡动形式运作,除了本身修练
的功法以外,丹田内肯定还存在着某种强大外力,正是这股外力的持续压迫,才
能把原本平稳流动的真气疯狂增压。

  要形成这样的强大压力,一是使用魔法器具,植入丹田;二是有高手将力量
注入她的丹田,才能有如此效果,而根据刚才所见的景象,我想答案很明显是后
者。

  姑且不论真气内拄这个问题,我发现冷翎兰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妙的状况。长
时间自虐式的修练,已对身体造成许多暗伤,外强中干,刚才那一下强提真气,
则是引爆一切暗伤的导火线,如今她五脏俱损,八脉皆伤,情形还在持续恶化,
要是不好好处理,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要命,我怎么捡了一个烫手山芋
回来啊?擒人回来是为了问话,不是为了医人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晚一些动手,让冷翎兰与那些精灵刺客拼个你死我活,又
或者等她自己治好伤,再来擒人,那就可以省事许多,反正照她这个伤势看起来,
再撑不了几天,所有暗伤也要爆发,我就不信她还能硬撑着不去治。

  「这笔帐真是不划算,华更纱不愧是鬼婆,与她合作的运气有够衰……」

  假如我什么也没能力做,那倒也不用烦了,人死人活都不干我的事,偏偏我
有能力拯救冷翎兰的性命,这才是头痛的事。虽然我确实不擅长医道,但对一些
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却是拿手,像这种巨大能量冲击所造成的伤害,放眼大地没
有几个名医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我偏偏就晓得,连进行处理所需的道具都带在身
边。

  治疗,是可以做到,但我隐约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好像有人刻意挖了个坑给
我跳,自己正往陷阱中摔去。

  之所以会有这个感觉,很大一个理由在于治疗冷翎兰之后的麻烦,不管我怎
么看,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脚的愚行,但除非我能眼睁睁看着冷翎兰毙命,否则
我还是只能把这块石头重重砸下去。

  几番思索,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叹气道:「算是你运气不错吧,整天追
我砍我,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救你……妈的,早晚也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

  主意拿定,就不用饶舌多言,我取出了贴身收藏的封印宝盒,照解密程序开
启封印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盒中的冰蓝色宝石。

  这颗冰蓝色的宝石,其实并非矿石,而是高纯度的能量结晶体,当初在伊斯
塔我担任临时指挥官时,各种资源随我调度,趁着大权在手,正事要办,好处当
然也要贪,就利用机会炼制了这颗能量结晶。虽然没有龙、凤等异兽精元来得稳
定,但不稳定也有不稳定的好处,至少拼同归于尽时可以拿来当炸药,拖一大堆
人陪葬没问题。

  正因为是危险物体,我必须将它放入封印盒中,小心保藏,省得一下子被敲
到震到,莫名其妙炸开,后果严重。巴格达之战此物没有派上用场,我本来预备
用这个来当再次施行地狱淫神的媒介,只是优秀的炉鼎难求,没想到今天用在冷
翎兰的身上。

  我把冷翎兰的蓝色军外套解开,露出里头被血染红的白衬衫,顺着呼吸而缓
慢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很平坦,与我记忆中34C的尺码并不相符,我想这世上
应该没什么武功会把胸部练没有,这个不喜欢自己看来太女性化的冷二公主,一
定是用碍事的布条缠住胸口。

  「口桀口桀,妹妹的奶子不知道发育得怎样了?让哥哥来检查看看……」

  搓手狞笑,我是很想把这句话付诸实现,但在伸手解扣子的瞬间,眼前却浮
现月樱的悲伤眼神,还有不良中年摇头的模样,让我硬生生把手止住。

  真他妈的,想到月樱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在这节骨眼想到大叔呢?这未免
太晦气了。

  胸部不敢随便碰,但扣子无论如何都得解开,不然就无法在小腹上画重要的
符印。白色衬衫下方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少女雪白无瑕的小腹,长年练武使得肌
肉结实,富有弹性,可是触手瞬间,却又发现肌肤柔滑雪腻,有若丝缎,教人着
实想像纵手在这香躯上恣意抚摸的滋味。

  我屏息敛气,手掌贴按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她好像有所察觉,轻声低喃,但
才一开口,立刻便呛咳出血,血沾着地上,居然将土壤冻结成冰,我惊觉状况不
妙,不能再拖延,掌心发劲,少女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一个圆形法印。

  赤红色的法印,需要鲜血注入,我当然不会如此亏本,拿自己的血去涂,便
割破冷翎兰的手腕取血,注入她小腹上的法印。冷翎兰修练的武功,是慈航静殿
的王道武学,纯阳至刚,这样的一股能量注入,圆形法印骤放红光,我把冰蓝色
的晶石放在她肚脐眼上,剎时间雪白、赤红、冰蓝三色,弄得我连眼睛都快睁不
开了。

  赤红色的圆形法印,开始迅速旋转,逐步散化冰蓝结晶内的能量,引导入体,
要把存在冷翎兰丹田内的那股外力打散,只要这股涡漩之力一散,她体内真气便
可平和顺畅,解去致命危机。

  一种导引能量的技术,就是施行地狱淫神的基本技巧,我有过四次经验,驾
轻就熟,冷翎兰碰上我算是运气不错,因为就是换成心禅大师来做,也不会做得
比我更好口巨大能量的转移与散化,稍微有个什么闪失,后果就会非常严重,我
这边没有布下防御结界,要是出了事,连我都要陪葬,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出岔子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治疗结束后的问题,这才令我
担心。

  要是施法失败,严重的话就是粉身碎骨,就算状况轻一点,也曾经脉迸断,
武功全废,这些问题现在是不用担心,但当施法成功,却会有另一种麻烦。

  冰蓝结晶中的巨大能量,与冷翎兰丹田中的气轮相互抵销,把耗损的部分计
算上去,两边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归于虚无,但仍会有小部分留存冷翎兰体内,这
些能晕她无法自然吸收,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化为乌有,散失殆尽,但在这些
能量仍存留于她体内的短暂时间里,她的力量会因此而增强。

  有多强呢?大概是第六级顶峰的力量,而这个所谓的「短暂」时间,我估计
起码半年……

  整整半年的时间,有一个第六级顶峰的高手,见到我就拔刀追斩……光想像
起这一幕美好光景,我就觉得头痛欲裂,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标准的搬石
头砸自己脚。如果冷翎兰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那倒是还可以商量,无奈这女人
一看到我就只晓得「除恶务尽」,要想她突然明白事理,这种白日梦就别提了。

  (治疗结束后该怎么办?她就算力量大进,毕竟也多处骨折,我若立刻逃跑,
她也未必追得上……嘿,可以这样才怪,救人是为了问话,要是人救起来,话没
得问就要逃跑,那还不如现在搬石头砸死她算了。

  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令我极为烦躁,正自困扰,忽然手上一下震动,运行中
的法咒竟然出了岔子。

  「不好!」

  心头剧震,我集中精神,想要了解问题所在,却发现冷翎兰体内骤生异变,
丹田中本已被压制下来,逐步分解的气轮,突然剧烈翻腾,与冰蓝晶石的能量相
互对抗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很快就要把法咒摧破。

  法咒若破,马上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别说冷翎兰粉身碎骨,连我也跑不掉,
现在已无暇再用冷翎兰的血画法印,十万火急,我割破自己手腕,用最快速度洒
血画符印,试图把冷翎兰的混乱真气镇压平复。

  我这临危一击能否起作用,心里其实毫无把握,但是当我把鲜血画法咒,洒
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形成朱红圆印,冷翎兰体内的状况赫然再生变化,那道在丹
田中运转的气轮,就像得到一把解开重锁的钥匙,瞬间解放。

  原本我对冷翎兰状况的了解,是有人以强大内力灌入她丹田,形成气轮,涡
动增压,我使用冰蓝晶石施法,就是想化解这道气轮,但刚才气轮发生异动,与
冰蓝晶石输入的能量对冲,情势危急,我不得不洒血稳固法咒,哪晓得气轮竟因
此被触发,生出诡异变化,反过来把冰蓝晶石所释放的能量全数吞噬。

  两股能量归并为一,形成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在冷翎兰体内高速运行,
把所有的滞碍一一冲开,跟着便照某种既定轨迹,在几下盘旋之后,归入八脉,
如河入海,开始新一轮的运行。

  之前冷翎兰体内的真气强盛,是因为丹田气轮增压,将真气爆炸性地送出,
威力倍增,虽是强横,却极为伤身,只是将真气硬逼出超越应有的实力。但现在
两股能量合并归一,尽汇于冷翎兰的经脉,平缓流动,每运行一周天,就多被冷
翎兰吸收一分,不再是外来真气,而是真正化为己用。

  (开什么玩笑?外来能量哪有可能这么简单被吸收?冷翎兰的修为根本吸收
不了这些能量,硬要强干,一定会搞到经脉迸断……对了,是她丹田中的那股外
力!当初灌输这股力量进她丹田时,就预计到会有今天了!

  那种误中圈套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这一切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恐怕连冷翎
兰自己都不晓得,她被人利用来引我入局。

  能在冷翎兰丹田内灌入如此强大的气轮,必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那道气
轮碰触到法雷尔家的血便发生异变,后头又护住冷翎兰的经脉,让她能够顺利吸
收这两股力量……诸般手法,妙到巅峰,天底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我大概猜
得到是什么人搞出这种事了。

  「该死,我中了埋伏,这下子麻烦了……」

  尽管知道不妙,但我却已经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事实,只听见一声清啸,如
同龙吟九天,冷翎兰双眼一睁,整个人飞冲上天,犹如神龙飞升,掀起强猛气流,
横扫四面八方,将周围十几棵月牙树连根拔起,地破上扬,声势惊天。

  飞冲上天仅有十余尺,冷翎兰便再一次摔坠下来,这一次的声势更猛,不但
把摔落之处的月牙树压毁碎断,更砸出了一个深坑,看似狼狈,我却绝不会认为
她因此受伤,相反的,她借由这一下猛烈撞击,彻底将内息归位,所有外来力量
纳为己有。

  如果所料无差,这场异遇所造成的提升,将助冷翎兰突破第六级的瓶颈,把
一身一量推上第七级的惊人境界,尽管会有点后遗症,但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
东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逃命。

  可惜,我才迈出几步,后头的大坑中一声轻响,跟着我前方的月牙树倒了一
片,那是被锋锐无匹的刀气给打横切断,作为冷翎兰得到突破后的首次立威。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当然是不会再轻举妄动,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身上,
但心中却有一个困惑难解,那就是冷翎兰为何对我手下留情,不是一刀斩了我?
这种事情想起来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不对,入耳的剧烈喘息声,让我心中讶异,本能地回头一
看,却看到冷翎兰一膝跪地,口中呕血,似乎是内伤极重,连站都站不起来。

  以冷翎兰的个性,既然已经清醒,就绝对不会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如果上前
关心,马屁肯定拍在马脚上,但我也不能拔腿逃跑,否则冷翎兰下一刀便会砍在
我身上,真是进退维谷的尴尬状态。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人之间维持沉默,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
我听得出来,冷翎兰正竭力提气运劲,想把体内的紊乱气血平复,不过却迟迟未
能做到,尽管她刚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第七级修为,但要驾
驭新得到的强大内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她原本的严重内外伤
也是一大问题。

  (嗯,看起来好像是没生命危险了……冷二妹子不砍人,这倒是难得,她怎
么会忽然通情达理起来?这……以她个性,不会在这种时候罢手,多半是不想被
人利用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决定把自己思索多时的问题提出,打破我们之间这难堪的
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体内真气搞得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源
堂对吧?」

  我用冷漠的语气问了,不是刻意装冷漠,而是想到变态老爸,自然就是这种
口吻。

  这一问冷翎兰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尽管这看来有些像是
不屑回答,但从这异样凝重的气氛,我已经得到答案,证实自己的猜测。

  能够施放这样的气轮,改造冷翎兰的真气运行,没有第八级修为绝难做到,
当今世上有这本事的就是那几个,冷翎兰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兽人宅男扯
上关系,最有可能的选项,自然就是她的变态老爸了……嗯,两个之中最变态的
那个。

  「是天鹰战士事件后,你率团去调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吧?整个代表团
都发了神经,唯一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因为你是私
生女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对你做了什么,气轮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吧?」

  我问的这些,其实是自问自答,压根没想过冷翎兰会回答,却没想到冷翎兰
一声叹息,说起了当初在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经历。

  当时,源堂压根就不把冷翎兰放在眼裹,一切交由手下人处理,冷不防的突
袭,当冷翎兰有所察觉,她率领的那些所谓军部菁英,已经神志尽失,成了没有
智能的废人,而在战斗中败阵的冷翎兰,则是以败军之将的姿态,被带到源堂。
法雷尔的面前。

  厚重的书桌、交迭的手掌、冰冷的镜片,隔着这三样东西,披头散发的冷翎
兰甚至看不清对方眼神,只听见冷淡的话语从对面传过来。

  『……弱,不能算是罪……』平淡的开头,像是某种安慰,但却不是源堂该
说的话,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讽冷笑声,却是在此时传来。

  『……但弱成这个样子,就真是一种罪恶啊!』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对冷翎
兰的最大屈辱。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选择了与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强大自
己、成为精英,追求实力,用来向源堂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东西,但
这样的努力,最后却沦落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别说没法在源堂·法雷尔面前扬眉
吐气,甚至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尽管是败在围攻、奇袭之下,不过,对自尊心
的打击还是……

  冷翎兰认为,源堂这么做是为了折辱她,但我却不这么想。变态老爸从不把
任何人放在眼里,冷翎兰对他而言连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别把人找来折辱?
冷翎兰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但变态老爸找冷翎兰会面是事实,既然不是为了嘲笑,肯定就有别的理由,
所以在冷笑之后,变态老爸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想变强吗?』以这句话为开端,冷翎兰与变态老爸进行了一个赌注。
变态老爸帮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须承担巨大风险,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她无法
取得突破,那么丹田中的气轮将会失控,最终便是爆破她奇经八脉,令她死得凄
惨无比。

  冷翎兰的个性倔强,单纯要帮助她,她不会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赌,她便会
答应,这个赌约就此成立,变态老爸将玄武真功注入她体内,更指点她光之神宫
武技的奥秘,令她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武功大进。

  (奇怪了……变态老爸太闲了吗?居然亲自帮人提升实力,这不合他个性啊,
他一向怕麻烦,直接扔秘笈过去才是他作风,这次肯花时间教学指导……难道他
真的很重视这个私生女儿?

  想想觉得不可能,变态老爸那种人怎有可能会重视什么?更何况,他与冷翎
兰订下的赌约其实很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面倒的赌约。光之神宫的武技,都
是王道正法,但变态老爸指点的法门,却都是透支体能、倍增威力的那一类,令
冷翎兰身体承艾的负担更大,照这样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会先走
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赌,根本就不公平,这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么低的赢面你
也肯押注,你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什么吗?」

  这些话我不该说,也轮不到我说,但听到变态老爸这样挖坑给人跳,而冷翎
兰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实在有股怨气,忍不住想要把话说出来。

  冷翎兰会否回答,我并不关心,可是,她确实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当我生命开始倒数计时,这世上就只有一
个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台词,不过还算得体,他这么说,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
头?」

  「他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个愣住,想不出变态老爸这么说是为什么,为何在做下这些事之
后,居然把麻烦扔给我来收尾,他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脑里正混乱,我看到冷翎兰抬起头,嘴角溢血,眼中却闪着水光,压抑不住
的激昂情感就此奔腾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简单的一句话,用斥骂的口气说出,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也从没想过冷
翎兰会对我好声好气,然而,当我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在
我心头泛起。

  过去,我看过冷翎兰的怒容,看过她挥刀追斩我的样子,却没有看过她哭,
或许……曾经看过,但那已经是太久以前的儿时,所有往事都已不复记忆,也不
该再记起。

  我与冷翎兰的交情,在童年结束的时候便画上休止符,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
有过友善交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看着她流泪的面容,居然会觉得难受……

  「……被什么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为什么非要和你扯上关系呢,
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断断续续的语句,因为少女的啜泣而显得模糊,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
我能理解冷翎兰此刻的心情,却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
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终将回归的命运……很
久以前他也说过,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这一生,只为了你而存在……这算什
么?世上哪有这种事?」

  天啊……变态老爸,你这次也变态得过头了吧?说的那是什么狗屁啊?这么
暧昧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这次……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我真是为了你而出生……为了你而存在,
那么……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这个决定也太走极端了吧?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很需要别人
体谅啊,你就为了那句话,这辈子都追在我后头拔刀砍?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
极端,我百分百肯定你与源堂·法雷尔的亲子关系!

  「我说……冷二公主,你这也未免太……」

  我看着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兰,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这一幕好像在哪里
看过。

  是什么人让我有这种相似感呢?

  想起来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兰,她们的人生都因为某个错误,发生了扭曲,而她们坚强、倔
强的不服输个性,让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无法回头,最后将这条岔道
走成了螺旋,一切都在恶性循环,越是挣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这样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但她们自身也有责任,除非能解决扭曲
命运的那个症结点,不然做什么都没用,羽虹的症结点我找不到,但冷翎兰…
…很明显,问题有九成在源堂·法雷尔的身上。

  现在的我,对此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变态老爸刻意将我拉入他的设计
内,这些事甚至不该由我来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后的收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
做点什么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兰面前,无言良久,最后伸出了手。

  「……生命操纵在自己手里,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我们和解吧!哪怕
只是暂时,至少……别再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话了。」

            第三章兄妹登山各自努力

  如果有人问我说,十几二十年的宿怨,有没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
不无可能,却也不太可能。

  毕竟,十几年的恩怨,真要说是能够一朝化解,那这十几年的憎恨、嗔怒,
真是有够心酸来着,但话说回头,我与冷翎兰并没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还大
有可能联手杀掉我们的父亲,为世界除害;月樱的不幸命运早已事过境迁,现在
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兰也浚理由拿这来责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严放不下
来而已。

  更何况,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种节骨眼上需要同仇敌忾。所谓的敌人不
只是源堂·法雷尔,还有那群神秘的精灵杀手,他们既袭击我方,又要杀冷翎兰,
是我们双方共有的敌人,我力量有限,冷翎兰伤势不轻,都无力单独应敌,想要
杀出生天,就只能携手合力。

  我对索蓝西亚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晓得那票精灵杀手是从哪里冒出来,但
之前、在军中与精灵交战,从没碰过这样的暗行队伍,屏弃了精灵们一向重视的
高雅与骄傲,所有动作变得追求实效,务求一击而杀,这种风格在人类世界是普
通,可是……如果让人晓得索蓝西亚训练出了这样的;我保证会震动大地诸国。

  犹这么一支队伍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如果没有冷翎兰牵涉在内,我会以为这
是伦斐尔训练出的秘密武器,这个精灵王子素以黑道风格自豪,一个黑社会头子
调教出一帮杀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惊小怪,但现在……我真的是一头雾水,
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或许……冷翎兰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试着开口问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兰似乎没有与我尽释前嫌的打算,把
情绪平复下来的她,虽然没有攻击我,却对我的和解提议充耳不闻,更不愿意再
多说什么。

  「唉,好吧,我知道机密情报不能对外人透露,那我们不说机密,单纯先联
手合作,回到山坡上,这样总不违反你的大原则吧?」

  这个提案合情合理,冷翎兰不答话就表示了不反对,再运气调息几周天后,
她缓缓站起,脚步还有些摇摇欲倒,我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哪知这个小动作竟引
起了冷翎兰的大反应,她几个大跨步往后急退,甚至还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别、别碰我……你给我保持距离,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离,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识好人心,你还真以为我很想
扶你啊,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早就骑着她们爬了……不识抬举……」

  委屈求全不合我个性,被冷翎兰这样一激,我的火气确实也上来了。但在短
暂的愤怒过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兰若厌恶被我触碰,大可以用真气把我给震开,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
这种小动作,易如反掌,用不着这样惊惶失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分明是
在惧怕什么。

  从力量上来说,冷翎兰没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么,所
以才慌忙闪避我的碰触。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冷翎
兰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级力量多半给她带来某种隐患或暗伤。

  (……照理说不该这样,但这一切都有变态老爸在背后设局,那就难说得很
了,唉,这个变态的死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在与冷翎兰合力爬上山坡的过程中,我脑里一直分心想着这个问题。

  变态老爸的所作所为,是把冷翎兰与我绑在一起,变成一个命运共同体,但
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会是为了让我们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
吗?如果是别人家的父亲,倒是有这可能,但我们家的这个……他再转生十次我
都不会这么想。

  而且,这绝不是变态老爸偶然心血来潮的随性之举,我有种感觉,这一切是
一桩部署许久的阴谋,恐怕从冷翎兰幼时,甚至是出生的时候,变态老爸就已经
在进行计画了。

  变态老爸告诉冷翎兰,她的存在只为了我,是为了我而出生的。这种话从别
人口中说出,那就只是一种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源堂·法雷尔,那就可能百
分百符合字面意义,一点都不是比喻。

  (为了我而出生?这是什么意恩?勉强要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的诞生,刻
意制造某种东西来配合,可以这样子解释吗?那冷翎兰算什么?帮我庆生的蛋糕
吗?

  这已经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维,我不是个变态……呃,我是说,至少我没
源堂那么变态,没可能猜透他的想法,这一切只能等冷翎兰对我说出更多,或是
变态老爸发了疯,跑来对我和盘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终究没有陡成悬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兰缓步行走,
穿越银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兰伤势虽然不轻,但平时却早已
习惯了刻苦锻炼,又有一身神功作后盾,走到后来,把我给抛在后头,两人距离
越拉越开。

  「要死了,走得那么快干什么?赶投胎吗?」

  走得气喘吁吁,我口中抱怨连连,要不是顾忌可能碰到敌人,我早就与冷翎
兰分道扬镳,犯不着去迁就她。只是,当我正感恼怒,不断发着牢骚的时候,却
发现了一幕动人景象。

  冷翎兰一向穿着军装,上半身是蓝色军外套与白色衬衣,下半身就是军靴和
白色长裤,蓝与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兰这样的绝色美人来穿,
更是英姿焕发,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因为负伤,这套军服上染了污渍与血迹,看来甚是狼狈,十足一副美人落难
的模样,我本也不以为意,但现在走在冷翎兰后方,偶然抬头,却发现一个又挺
又翘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长裤内,正朝着我摇晃,彷佛在发出招唤,邀请我
去用力拍上一记,确认美臀的弹性与结实。

  这种制式的白色军裤,不是紧身裤,照理说也谈不上什么性感诱人,但穿在
冷翎兰的身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圆翘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让裤
子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紧贴在臀上,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这个妹妹外
表冰冷,内心火热,居然骚得连内裤也不穿,险些就让我吞了口馋沫。

  (唉呀,不好,我怎么会对亲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这可是危险的倾向啊,
要收敛、要收敛了……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发现裤子底下有浅浅的线条印痕,这才确认冷翎兰是
有穿内裤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是难以形容的混乱感觉,
说来说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视线,冷翎兰一声不吭,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
我远远甩开,自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紧追在后,大概慢了她十分
钟,终于回到了坠坡之前的位置。

  「啧,敌人果然不见了,运气不错,否则又要打一场没把握的硬仗,现在这
种状况,战斗是越少越好……」

  我环顾周围,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因为比起我,有些人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尤其是那几个在身高上有严重缺憾的可怜生物。

  装甲列车的两饰车厢都已经被炸开、毁坏,在激战中毁得一塌糊涂,就连最
重要的装甲车头,现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烧的废铁,可以说是坏得干干净净,让
人可以想像刚才战斗的惨烈。

  地上留下了几具尸首,其中有一具是人类,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
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赛身边的矮人护卫全军覆没了,如果说有什么事我要感
谢敌人,那一定就是这件事了。

  五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烧,已经是半熟的东西,其中还有
两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够惨了,但好像有一具尸体还剩口气,冷翎兰正在灌输
真气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断气前问出点话。

  我在旁听了两句,一颗心笔直往下沉落,情况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赛、阿
雪所沉睡的灵柩、冷翎兰的佩刀霸海,都被敌人抢走,去向不明,这个损失沉重
到让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两样夺回不可。

  想要把东西夺回,我一个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还未断气,我抢着问了一
句,「告诉我,那个鬼婆还有其他人呢?该不会全都被敌人俘虏了吧?」

  这句话焦急地喝问而出,声音不小,那个矮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
着者我,喃喃道:「……战、战斗……才一开始……他们……他们就落跑了…
…」

  一句讲完,这个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呜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我却气得
七窍生烟。那批精灵队伍的实力强横,又有硬手作主将,这些都不假,但华更纱
也不是善男信女,双方硬拼一场,胜负难料,现在的情形摆明是华更纱无意战斗,
一见硬仗在前,马上就率领众人开跑。

  有这种同伴,打什么仗都别想羸了,这样说起来,幸亏我刚才和冷翎兰一起
跌下山去,否则连我都要被俘虏了。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连阿雪的灵柩都被抢去,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
不跳脚?

  那个棺材是用特殊材质制造,上头又加了几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谁的手里,
都别想那么轻易地开启,一时三刻之内是安全的,但情况终究是对我不利,敌人
会想方设法把灵柩打开,如果让阿雪碰到光线,那什么都完了。

  (伤脑筋啊,这就好像被人抢走了一颗大炸弹,现在一面要抢回来,一面又
要提防这炸弹随时会爆开,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我侧眼瞥向冷翎兰,如今若是无法取得她的协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谈,而我
相信她会与我联手,因为霸海失落,她必定会设法取回,更何况还有一个琳赛公
主,本就是她的目标,这两个因素相加,她没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我是要找上那伙精灵没错,但没必要与你联手,
以你的力量,联手只会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图,冷翎兰抢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
也有我的筹码。

  「是吗?但不与我合作,你怎么知道那伙精灵到哪里去了?」

  为求小心起见,灵柩之内、琳赛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发信魔法石,只
要追踪隐藏信号,便可找到敌人。

  冷翎兰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为一流刀客,她与霸海这等级
数的神兵自然有心灵感应,只要循着感应追踪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别死撑了,提供你那伙精灵的下落,这只是台面上的下台阶,给你留点面
子,如果要听实话……嘿,你现在的力量是很强,但你就不怕战斗中有什么意外,
到时候孤军奋战,后继无援,连你都要变成俘虏?」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几根骨头、断掉几条经脉,或是插上几十颗锁脉钉,
你就算有第八级力量也是废人一个,届时不知你的下巴还能不能抬那么高?」

  「你、你怎么……」

  冷翎兰一句话半途止住,但我们都很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是要问我怎么
知道你状况不稳,身体有问题是不是?还是那一句话,我的力量是不强,但我眼
睛没瞎!」

  诚如我之前所料,刚取得突破的冷翎兰,身体状况大有问题,如果与人正面
交手,战斗中很可能发生意外,这种时候若有人能从旁协助,为她掠阵,她就可
以撑过那段不适,再发挥强横力量,但要是孤立无援,那便只能被人当落水狗打,
败得冤枉,死不瞑目。

  形势比人强,冷翎兰无奈同意了联手提案,但在出发之前,她很慨叹地说了
一句。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眼光很厉害,光靠观察就察觉很多事,你既然有这
样的资质,为什么以前不好好练武?以你的聪明才智修练玄武真功,今天早就是
当世高手之一,何必自甘堕落,活得那么窝囊?」

  冷翎兰的这个问题,戳到痛处,让我不得不回应。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月樱没对你提过吗?」

  「提过什么?」

  冷翎兰似是一无所知,这让我不得不稍作解释,把当年发生在第三新东京都
市,导致我习武一无所成的往事,完整说了一遍。我不喜欢重提旧事,尤其是说
这些丢脸的事情,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但要「和解」,说实话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我的解释,冷翎兰的反应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傻在那里,连我都被她的
表情给吓到,想不通她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哪会有这种事……那我过去这些年到底……」

  咦?她在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趣啊!

  「那个家伙……源堂·法雷尔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阻止你去金雀花
联邦?」

  见鬼了,这种话问我,我哪可能会知道?变态老爸如果会照人情道理来做事,
他就不是变态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源堂他……他根本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啊!」

  说到这里,冷翎兰义愤填膺,转过头来向我怒道:「为什么?有这种父亲,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反抗吗?」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反抗?像你一样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
的反抗很成功,这种话源堂听见会笑破肚皮的。」

  冷翎兰闻言,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言语,期间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与我
目光相接,马上就把话缩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要向我说「对不
起」,但……这应该是一种错觉吧。

  没有说对不起,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就算说了,也对我们现在的情形没有
帮助,我对冷翎兰没有什么奢求,只要她别整天在我后头追砍就行了,至于和她
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景象,我还真是不敢想像咧。

  「……索蓝西亚的状况,你知道吗?」

  听不到「对不起」三个字,我却等到了冷翎兰提供情报,她与伦斐尔合作多
时,对索蓝西亚的情况当然比我了解,之前我问她不愿回答,现在主动开口,这
倒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和解表现。

  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两国,因为领上相交,时有战争,算不上和睦,但冷翎
兰、伦斐尔却因为进入慈航静殿修业,有那么一点微薄交情,对彼此的为人、能
耐都敬而重之。

  这分不算深厚的同门之谊,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开始增温。表面上,大地诸国
同心共盟,携手合力,但台面下的连横合纵却只会比之前更厉害,冷翎兰就是为
了增强阿里布达的实力,与伦斐尔进行合作。

  伦斐尔掌握索蓝西亚大部分的兵权,冷翎兰也统驭阿里布达的军部,这两个
几乎是准继承人的合作,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也有其他理由的促成。

  多年以来,索蓝西亚便在秘密研究一项强大武器,这与其说是机密情报,倒
不如说是各国共识,伊斯塔、阿里布达同样在暗地里研究秘密武器,只不过研究
不研究得出来是另一码子事而已。

  索蓝西亚研究的究极武器,似乎是一头无敌的战龙,原理是使用机械、生化
的复合技术,制造出一具无物可破的龙躯,再从异度空间召唤龙神,将两者合而
为一,诞生出一头无双、无敌的超级生物。

  (白拉登说,叛徒泄漏技术给索蓝西亚,制造出的东西叫什么末日战龙欧西
里斯,看来就是这东西了,伦斐尔负责制造,不晓得已经完成多少?要是已经完
工九成九,那就棘手了。

  我心叫不妙,望向冷翎兰,看她修是陷入沉思,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伦斐尔负责索蓝西亚军务,制造战龙的机密工作,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
但整个制造工作越到后来越是艰辛,约莫在制造到七成的时候,碰到了难以解决
的技术难关……」

  索蓝西亚对末日战龙的制造,期望甚深,伦斐尔迟迟无法有进展,惹得国王
陛下极度不悦,最后在大祭司的提议下,让三王子也率亲信加入制作工程,与伦
斐尔分组抗衡,要是谁能够先将末日战龙制作出来,就会被立为王位继承人。

  事情弄到这个分上,不拼老命是不行的,但技术难关无法突破,伦斐尔也不
是此道能手,唯有求诸于外,秘密邀请大地上的能工巧匠,到索蓝西亚来共襄盛
举,而在当前大地上诸多成名匠师之中,伦斐尔最看重的便是天才匠师织芝·洛
妮亚。

  可是,要邀请织芝到索蓝西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织芝在冷翎兰的
手下任军职,接触到许多军事机密,除非冷翎兰点头,否则别说是造访索蓝西亚,
织芝甚至不可能离开阿里布达。

  伦斐尔私下找上了冷翎兰,双方倒也没有鬼扯什么观光、旅游之类的鬼话,
伦斐尔邀请织芝去素蓝西亚,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帮忙制造东西,就是授课教导,
这两种都涉及技术输出,冷翎兰会答应才有鬼。

  这种时候,就是谈实际利益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王位之争的压力,伦斐尔或
许不会做那么多的让步,但考虑到末日战龙若是不能完成,或者被别人抢先完成,
自己的处境将会非常恶劣,伦斐尔终于同意,与阿里布达合作制造战龙,并在完
成之后,将部分为精灵所独占的技术,输入阿里布达。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样的合作算得上是通敌卖国了,但伦斐尔却不是一个太
差的合作对象,他言出必行,重视道义,与他合作至少不用担心事成后被过河拆
桥。

  不过……

  (月樱搞什么国际联盟,真是狗屁,连她自己妹妹都在暗地里研发末日兵器,
这是哪门子的搞和平?

  从这个观点去想,那真是想想也好笑,但冷翎兰与伦斐尔的合作可不是说笑,
要是真的成功,日后两国将在大地上掀起一番风云,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金雀花
联邦一场内乱,颇受影响;伊斯塔连场恶战、南蛮接纳了大批伤病族人,俱是元
气大伤,索蓝西亚和阿里布达若趁势雄起,说不定可以维持一段很长的霸权。

  极为诱人的梦想,但显然在实行上出了问题,若非如此,冷翎兰看来也不会
是这么焦头烂额的模样。

  「为了确保合作成功,这段时间我频繁往返于两国,参与末日战龙的制作。
织芝·洛妮亚不愧是天才匠师,在她的主持之下,多个技术难关被成功突破,战
龙的进度到达九成,预估再两个月便可完成。」

  冷翎兰道:「但在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忽然接到伦斐尔的魔法密信,信
中说到他对末日战龙的制造察觉不妥,索蓝西亚的长老们可能误判,太过低估了
末日战龙的危险性,这头超级兵器根本是不可控制,无法驾驭的,坚持将它制造
完成的结果,将会是一场弥天大祸。」

  「哦,黑社会王子果然有眼光……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要这么久才看出
来?嘿,根据过往经验,凡是能被当作末日兵器的东迸,九成九都是不可能稳当
控制的,只不过一群傻蛋总相信人定胜天,才不顾一切去搬石头用力砸脚。」

  这是我的嘲讽,但也是事实,古往今来,类似的事情不断重演,真好奇怎么
就是有人完全不懂得从历史中汲取经验。

  伦斐尔发现了这个大缺陷,问题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他
把这问题上报,国王也不可能停止制造末日战龙,反而会勃然大怒,将他撤职问
罪,届时他不但会完全失势,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这种牵涉到王室争权夺利的事,
没有丝毫人情可讲,人类如是,精灵也不例外。

  换做是其他人,只有先饮鸩止渴,硬着头皮把末日战龙完工,避过眼前的劫
厄,但伦斐尔……如果他当真是一个满腔热血、义理的极道蠢蛋,那么他一定会
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别说此举会危及性命,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无惧硬
闯。

  「……伦斐尔该不会告诉你,他要去设法破坏末日战龙吧?」

  「你怎么知道?」

  冷翎兰吓了一跳,却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就在收到伦斐尔魔法密信后的两天
内,冷翎兰又陆续收到几封魔法密信,伦斐尔怀疑制作末日战龙一事,本身可能
就是某个阴谋,他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阻止,为了安全起见,他会先派遣高手护卫,
秘密送织芝离开索蓝西亚。

  最后一封信,发自十天之前,信的内容残缺不齐,似是在最危急的状态下写
成,甚至没能够写完,大意是说破坏战龙之举失败,他现在遭到追杀,为了大地
上所有生命的安危,请冷翎兰帮忙一件事。

  「哦?伦斐尔委托你的事情,就是要干光那票矮人吗?」

  「嗯,之前我听伦斐尔说过,三王子为了制作末日战龙,私下与罗赛塔联合,
借由矮人的锻造术来突破技术难关,颇有所成,甚至连最难的发动核心都找到了
完成方法,由矮人们在罗赛塔制作,然后送到索蓝西亚。如果缺了核心,末日战
龙便无法发动,所以伦斐尔委托我,无论如何都别让核心送到索蓝西亚。」

  听冷翎兰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整个状况了,正如我先前所猜测的,琳赛一
行人前往索蓝西亚,果然是负有秘密任务,运送重要东西,这件事恐怕连琳赛自
己都一无所知,照她之前所言,她根本是被胡乱选出来的牺牲品,傻呼呼的,给
卖了都不知道。

  晓得这些机密的,应该就是担任护送工作的那些矮人,不过他们现在恶贯满
盈,全都被杀光,想问也没有得问,至于那票精灵杀手……我想应该就是三王子
那边的人,只是这票精灵出手毒辣,居然连矮人护卫也全干掉,很明显,凡是没
利用价值的都被当成垃圾了。

  「唔,那我想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事实上……索蓝西亚的那头末日战龙
欧西里斯,是从我一但客户那边偷来的,我受客户的委托,要来搞定它。」

            第四章凶戾战棋步步争先

  海商王白拉登,对于大地上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名,就算听过
他的名字,也没什么人晓得他的真正实力与通天手段,就连我都是在吃过大亏后,
才真正了解到这号恐怖分子的厉害。

  我把白拉登的委托告诉冷翎兰,但有关与白拉登愿望约定的事,自然是全部
省略,没有必要连这也说出来。

  听到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也牵扯到末日战龙的秘密来,冷翎兰的眉头紧蹙,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远在天边的白拉登,而是近在眼前的精灵杀手团。

  「我的真气运行状况不稳,与人动手的时候,力量很可能时有时无,等一下
若是无法速战速决……情形将会很棘手。」

  冷翎兰明白说出了这个顾忌,意思是向我询问,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得到她,
相互合作。如果冷翎兰忽然间失去力量,面对敌人的围攻,以我的实力,当炮灰
是唯一结果,但所谓的「实力」包含很多东西,其中也有很多是旁人不晓得的。

  白拉登所赠的那组龙牙战棋,号称可敌万军,我想并不是非要一组完整使用,
应该也可以分拆开来,单独使用。那票精灵杀手的实力强横,我要是拿个两三只
棋子来用,应该可以撑过这场面吧?至不济,我就索性召唤阎罗尸螳,凭着召唤
兽的力量去硬闯,就算不能全歼敌人,要护着冷翎兰全身而退,不难办到。

  存着这样的打算,我们开始了追踪。要是有可能,我很想先与华更纱等人会
合,再去追踪敌人,但我发出信号,久久没有回应,看来华更纱是有意避开这一
仗,又或者他们存有什么顾忌,不愿意与精灵们正面交战,这才跑得那么快。

  我和冷翎兰各有追踪的技巧,很快就找到了那票精灵杀手,似乎并没有走得
太远,在附近山区扎营了。我们冷不防地潜近过去,发现几十名精灵战士,围在
几个火堆旁取暖说话,中央有一座圆顶帐篷,没有看到琳赛、灵柩,也没有看到
那名独角的精灵少女,想来多半是在帐篷里头。

  「拖延不利,速战速决吧!」

  因为失去了霸海,冷翎兰没有武器,我将身上的百鬼丸交给她,这虽是袖中
短剑,但怎样都是大地上五大名剑之一,非同小可,冷翎兰使用起来,定然如虎
添翼。

  接过百鬼丸的冷翎兰,对着剑刃上的红光,微微一怔,「百鬼丸是当初我送
给星玫的礼物……」

  「是吗?她送给我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个,反正大家兄弟姐妹交换来用用,
亲戚不计较,这种时候不用想太多,拿着顺手就去吧。」

  结束了谈话,冷翎兰持剑飞纵而出,百鬼丸剑光一闪,血雾瞬间弥漫散开,
数个精灵的人头飞射上天。

  百鬼丸的尾端,被我系上了火蝶剑穗,一道剑气挥射出来的同时,会在刃锋
周围形成三道红蝶火镖,剑挥一次,伤敌四处,是非常犀利的法宝,过去我也凭
着它屡建奇功,但在冷翎兰的手上,这件法宝的用处却是不大,因为在第七级力
量之前,敌人还没被红蝶火镖给伤到,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第七级力量,能够破天屠龙,排山倒海,威力之强,已经远超寻常血肉之躯
所能企及,虽然说最近突破到这境界的高手有点多,令第七级力量看来不太值钱,
但若是用来清除杂鱼,那可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这群精灵杀手虽然不弱,但与此刻的冷翎兰一比,级数实在差得太远。假若
是之前的冷翎兰,就算手持霸海,人刀合一,面对这群杀手围攻,仍会落于下风,
但提升到第七级力量之后,每一剑挥出,力量犹如山洪暴发,毁地摧天,那些杀
手只是稍微沾到剑气,就被绞得粉身碎骨。

  近战对精灵不利,冷翎兰以高速身法闪电掠近,一靠近就出手,最强力量与
速度的完美结合,将这些精灵杀了个措手不及,而这些经过艰苦训练的精灵们,
很快就反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文,并且发射弓箭。

  精灵的射击神速,配合魔法助威,射出的弓箭可穿钢铁,而精灵们特殊的控
箭技术,不但落点神准,甚至还能扭曲射击箭道,真是厉害,但碰到无可匹敌的
第七级力量,满天箭雨全被震得溃散,根本近不了冷翎兰周身两尺。

  稳占上风,如果这么打下去,那就是单方面清扫杂鱼的战斗,但敌方也有一
名强手压阵,在冷翎兰大开杀戒后,敌人终于被惊动,一道暗影自帐篷中高速飙
出,直指冷翎兰而来,正是那名使枪的精灵少女。

  「来得好!」

  早已在等待这一击,冷翎兰悍然反击,百鬼丸一剑横扫,内劲灌注,百鬼丸
刃上的红光骤转冰蓝,荡漾出一道蓝虹,排山倒海般狂击出去。

  第七级力量所向无敌,照理说,敌人没可能抵御得住,这一下就要重创,但
那名精灵少女将墨枪一挺,只见墨枪承受巨力,枪杆弯曲,连那名少女的虎口都
爆出血来,可是冷翎兰的一击并未将她击退,她反而在如此逆境下挺枪硬击过去,
直逼冷翎兰。

  (那支枪起码分担了冷翎兰一击的四成力,这绝对是某种神器啊。属性一时
看不出来,但品级很高,能承受住第七级力量的神器屈指可数,等一下说不定有
机会大丰收啊……

  我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战局却发生变化,那名精灵少女持枪一击,冷翎
兰凝神迎敌,一剑横斩,冰蓝剑虹让周围气温狂降,凝霜飘雪,预备这一剑就要
把敌人给斩下。

  为求尽快结束战斗,冷翎兰全力以赴,可是就在她斩出这一剑的时候,那少
女头顶土的独角,忽然闪出一道黑光,凝化成一道法印。

  (黑暗魔法?这可真是奇了,精灵很少听说有人修练黑暗魇法的啊?

  我大感诧异,精灵们虽然对魔力的敏感度远超人类,但通常都是修练风系魔
法,就连修练光系魔法的都很少见,至于黑暗魔法……在我记忆中根本不曾听过
这类例子。

  精灵们崇尚光明,厌恶黑暗中的事物,修练黑暗魔法、向邪神祭拜,都被视
为禁忌,现在会培养出这样一支暗战劲旅,看来索蓝西亚内部一定起了天大变化,
如果这是三王子培养出的队伍,那么……我想三王子这号人物很有问题了。

  独角上的黑光闪耀,却不是射向冷翎兰,而是起了某种召唤作用,在这处营
地的周围六角,同时亮赳了黑光,形成一个六芒星阵,阵央恰恰便是冷翎兰的位
置,竟然是早已有备的陷阱!六芒星结界阵一发动,冷翎兰顿时受到牵制,动作
有极短的停顿。

  这个六芒星阵,是黑魔法无疑,我虽然一时间看不出运作原理与功效,却不
替冷翎兰担心,毕竟第七级力量难逢敌手,单凭这么一个六芒星阵,还威胁不了
冷翎兰,敌人针对她的布置,只能对付突破之前的她,如果因此对冷翎兰轻忽大
意,甚至还会吃上大亏。

  (修练黑暗魔法的精灵……要留意一下,可能的话最好生擒,嗯,我也不能
太掉以轻心,要做点预备。

  仍隐藏在暗处的我,本来应该趁机会去搜索阿雪、琳赛,但考虑到冷翎兰的
状况,我放弃了那个想法,将心灯居士相赠的破魔枪暗扣在手,预备支援。

  「喝!」

  精灵少女紧握墨枪,奋勇一刺,我猜想她会使用黑魔法来增加杀伤力,冷翎
兰应该也做如是想,但精灵少女握枪一击,周身赫然红光闪动,凝结成五颗大火
球,袭向冷翎兰。

  「火系魔法的五星坠击?」

  冷翎兰惊愕的一声,也令我心头一震,这个精灵少女在使用暗系魔法的同时,
居然还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这种事情违反魔法原理,她又是怎么……

  令人惊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名精灵少女不仅使用纯正的火系魔法,当
五颗大火球迫近冷翎兰,却被爆发的第七级力量瞬间粉碎时,她紧握墨枪,周身
火光在背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紧接着,火焰人形迅速融入体内,而她握着的墨枪
产生变化,在火光中变成一支由烈焰组成的两尺巨枪,隐隐呈现龙形,朝着冷翎
兰轰击而去。

  火枪化龙,吐火喷焰,光是看这声势,我就晓得这一击蕴含着巨大的爆炸威
力,猝不及防之下,甚至一击便可将第六级高手轰杀。惊人的威力,是因为它的
不凡,这是一种不是想练就练得起来的特种神技,火系魔法的巅峰成就……当日
在慈航静殿上演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在我眼前闪过。

  「超、超灵体?」

  心头剧震,我甚至觉得有些手足冰冷,什么也来不及做,就看到火龙与冷翎
兰挥斩出的蓝虹正面相撞,高热、寒冷的气流往周围横扫出去,将方圆三尺之内
的一切尽数摧毁,拳头大的火球、碎冰狂袭四周,我见状连忙一个翻身打滚,闪
过了爆头之厄,那些火球、碎冰轰到我身后的岩石与树木上,树断石穿。

  巨爆声响中,我没看到那个精灵少女,只瞧见冷翎兰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
飞坠,我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发生,火龙虽然厉害,但受限于使用者的修为,没
资格与第七级修为的武者两败俱伤,冷翎兰会这样子被打飞出去,说明她的真气
出了问题,隐患爆发了。

  情形混乱,我要先保住冷翎兰的安全,拔腿朝她跑去,因为刚才的巨爆,附
近的敌人非死即伤,我可以顺利地跑到冷翎兰身边,恰好看到三个精灵要向她攻
击,我举起破魔枪开火,一枪一个,将这三个精灵打得脑袋开花。

  「你没事吧?」

  我紧急问了一句,冷翎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却用眼神示意平安,我心下稍定,
思棠着应该立即撤退,或者作什么其他应变。冷翎兰先前受的伤很重,腑脏经脉
的创伤还容易用内力压下,但多处骨折却是最难处理的问题,她是用第七级力量
强行贯通连接,忍住痛楚,让断骨不影响行动,看似回复战力,可是真气一旦失
控,整个伤势就会加剧。

  然而,我们现在要是退走,等于是打草惊蛇,敌人有了防备,就算不再设下
针对我们的陷阱,也会加速撤离,要再想把琳赛、阿雪夺回,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有些迟疑不定,但情势的变化却替我做出决定,一道人影从火光中走出,
手执墨枪,正是那名精灵少女。

  上一次碰面,精灵少女从雪山孤峰之上,飞袭而下,时间很短,我没有看清
楚她的样子,现在近距离相对,分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那抹无情与无神,相貌很
美,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单看那个眼神,
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痛觉。

  「这下子可好,不用选了……反正也没路了。」

  唠叨似的说了几句话,我冷不防地举枪射击,破魔枪连开三枪,准确地命中
了敌人,只不过都打在盔甲之上。

  破魔枪的杀伤力不弱,盔甲都被打出破口、凹痕,但我还来不及兴奋,就看
到漆黑盔甲凹陷的地方,缓缓冒出黑烟,将破魔枪的子弹退出,盔甲像是由液体
构成,迅速流动修补,转眼间就完好如初。

  黑甲与墨枪相同,都是神器,而且是能够相互呼应的神器套装,但适才所冒
出的黑烟,妖邪诡异,很明显是黑暗魔力,这个现象与大日天镜相同,是神器被
污化后所发生的现象。

  蓦地,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一直觉得这个精灵少女很美,也很眼熟,
但我明明就不认识头上长角的精灵女性,又怎会觉得眼熟?从这支墨枪、这套黑
甲,我一下子想了起来。

  虽然颜色改变,铠甲的造型不同,兵器也由戟变枪,但结构材质却没有变化,
仍是同一套武装神器,而装配着这套神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个……

  碧安卡·希恩!

  索蓝西亚国王的私生女儿,伦斐尔最疼惜的妹妹,过去曾好几次想要找我报
仇,一都吃了大亏,还被我颜射戏弄,虽然说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绝对是
见了面要拔刀对砍的那种。

  然而,过去我所认识的碧安卡,头上可没有长角,也没有这种本事。自金雀
花联邦一别后,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枪尖斜举,遥遥对着我和冷翎兰,碧安卡的眼中倒映出我们身影,但她却像
根本没看到我们。破魔枪已经威胁不到她,在这距离之内,我还来不及发动地狱
淫神,就会被她一枪干掉,这样子算起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样。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就全看现
在了!

  我从白拉登所给的那一盒龙牙战棋中,取出了一个骑士,这个骑士没有骑乘
在马上,而是半人马的模样,一手持利斧,一手执圆盾,肩膀上扛了一个莫名其
妙的钢筒,马躯体上披着铁甲,模样非常威武。

  平常看着不觉得怎样,现在要实际使用了,手指紧捏棋子,碰触瞬间,觉得
好像碰着什么强烈腐蚀性物体,痛彻心肺,差一点就忍不住狂叫出声。

  碧安卡挥枪刺击,我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扔出去,战棋与枪尖相碰,一股强
大的力量爆开,我搂着冷翎兰就地一滚,避过冲击波,而碧安卡则是被这股力量
震得倒退,当她再想攻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她之前。

  「呜……」一声无比凄厉的嚎叫,像是千百濒死之人齐声痛嚎,诅咒这个世
界,我们看到一头高大威猛的战兽,执斧持盾,仰天咆啸,尽管我看到的只是背
影,却仍能感受到那股悲、狂、怨、霸的凶戾之气,彷佛是一头被释放的地狱凶
兽,要用无尽血海来清洗它的痛与怒。

  人间并无血海,所以平复怨气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人间变成地狱,白拉登制
作这些战棋,是用最邪恶的活人献祭,连杀人的手法都极尽残虐,被封藏于战棋
内的凶灵自然是怨气冲天,只要一被释放出来,见着活物,绝对是看到什么就毁
灭什么。

  擎天重斧高举,彷佛要分割大地,以开山之势重重劈下,碧安卡横举墨枪一
挡,爆发出巨大声响,火星四冒,两股黑气往外传散,显示这是两股黑暗力量的
对撼,而给果是碧安卡略逊一筹,被这一斧劈得踉跄后退。

  碧安卡先前与冷翎兰恶斗一场,耗去不少元气,硬拼会落在下风,不足为奇,
反倒是半人马战兽竟拥有第六级力量,这委实令我又惊又喜,倘若整盒战棋都有
这样的力量,那一盒战棋整个释放出来,足可匹敌千军万马,碓实是有一个军园
的战力,白拉登说得实在,未有虚言。

  半人马战兽一击得势,更不饶人,吼啸着抡起大斧,劈砍碧安卡,而周围的
精灵战士们则是护卫主帅,发动助攻,这次由于距离太近,他们不是拉弓射箭,
是直接高唱咒文,引动大气,化为风之箭,自四面八方射向敌人。

  这种没有其他附加属性的大气之箭,强劲直接,连钢板都可以射穿,如此一
阵箭雨射落,就只见半人马战兽狂嚎一声,手中的圆盾灿发豪光,凝结成一个四
尺直径的黑色气罩,数百道大气之箭命中黑罩,居然像泥牛入海,被吞噬得干干
净净,什么也没剩下。

  跟着,半人马战兽转动身躯,钢铁般强横的躯体,这时看来就像是巨大的岩
盘,动作变得缓慢迟钝,但一缕青色的强光,却凝聚在它肩膀上所扛的钢筒,迅
速递增亮度。

  我一见这情形,狂叫不好,马上发动召唤,将水火魔蛛召出来。时间真是刚
刚好,水火魔蛛的形体才一出现,几十道青色强光便从钢筒内飙射出来,数目虽
然没有先前的风之箭多,威力却犹有过之,恍若天雷破地,狂袭方圆三十尺内的
一切,穿石毁物,凡是被青光命中的精灵武士,瞬间就像被射穿的气球,整个身
体迅速地干瘪下去。

  水火魔蛛体型够大,被打个正着,一下子便连中三箭,阵亡退场,但幸好躲
藏在后头的我们安然无恙,只不过每次都要召唤淫神兽出来当盾牌,我虽然不会
觉得愧疚,但也认为实在该专门开发一种淫神兽作肉盾之用,这样子会有效率得
多。

  (白拉登设计的这套怨灵兵器真厉害,不但本身战力高强,甚至还有如此奇
妙的护身道具,确实是高明啊……

  我心中着实赞叹,以一法师的身分,看到这么优秀的魔法神器,在爱不释手
之余,真的是衷心佩服。

  半人马战兽清除了障碍,朝着碧安卡直追过去,一手重斧高举,却没有挥出,
而定将另一手的圆盾甩出,那面圆盾系着钢链,连结在半人马战兽的手臂上,圆
盾边缘锋锐如刀,以如此大力飞砸出去,实是一件犀利兵器。

  处于傀儡状态的碧安卡,好像全无神智,不能思考,却也因此纯凭直接反应
行动,战斗时应变神速,看到利盾飞砸,她闪电横枪一挡,挡住了盾砸,两脚在
地上擦出土坑。

  「呼!」

  一声气爆,碧安卡身后火光燃亮,超灵体巨枪再现,瞬间变化成一条火龙,
碧安卡手执龙尾,抖动火龙,烈焰飞腾,将锁链重盾拒诸周遭两尺外,半人马战
兽收回重盾,咆啸一声,挥动巨斧,恃强硬攻向火焰防护圈,双方展开激斗。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本身实力不弱,但与人进行纯力量硬拼,这就非她所长,
不得不使用超灵体来弥补弱处,我在旁看了几回合,发现碧安卡似乎未能驾驭超
灵体的威力,进退趋避之间,显得颇为吃力,恐怕是勉强为之,照这样子下去,
她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好机会啊,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趁现在去找人……

  我站了起来,预备跑向那个看起来像是帐篷的东西,如果说这伙精灵队伍会
把重要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那边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然而,才跑出几步,战况就出现了变化,碧安卡对于超灵体的支撑时间,比
我预期中更短,半人马战兽几下重斧狂砸,火龙发出哀嚎,光焰黯淡下去,龙形
消失,碧安卡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太好了!生擒她!」

  我大喜过望,高喊出声,喊完才想起半人马战兽不晓得会不会听从我的指挥,
愣了一下。

  碧安卡坐倒在地,伤势不轻,照理说是无力行动,但她受伤这件事却触动了
某种保护机制,在她摔倒地上的剎那,身上的黑甲忽然闪起黑光,她整个人被一
团黑光所包围,「刷」的一声飞射向天,眨眼间就踪影全无了。

  我看着碧安卡消失天际,心头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在这里的精灵战士被诛
灭殆尽,碧安卡也逃之天天,那他们的几件战利品岂非拱手让人?如果说他们会
扔下这些战利品,那此次袭击行动不就是白忙一场?这显然不合理,所以比较可
能的答案是……

  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我快步跑向那个帐篷,可是来自身后的一声异响,却吸
引住我的注意。

  那声异响,是半人马战兽的咆哮声,依然是仰天悲啸,诉不尽的怨与痛,令
人听得浑身发麻,任谁听了都知道,发出这种悲啸的物体绝对需要大肆发泄,而
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可以任它发泄了……

  (糟、糟糕……刚刚还在想,不晓得这只战棋会不会听我的命令,现在看来
真正要命的,是怎么结束召唤,把这个东西变回去啊!

  先前我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觉得以白拉登的老奸巨猾,才不会留便宜给我占,
这种威力强大的神器,多半是只能用一次,要嘛就是使用后能量尽失,爱成普通
的棋子,要嘛就是棋子粉碎,归于虚无。

  这是很合理的联想,但我却忽略掉一个重要关键,那就是如何定义「使用完
毕」?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个只会打嘴炮的无良奸商?这问题的答
案如今已经很明显了,他确实是我的神……超级瘟神!

  我慢慢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矗立,威猛的样子像是一座雕
像,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威赞,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半人马战兽发出咆哮,我瞬间意识到,如果呆站在这里,或是采取攻击行动,
马上就会被干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逃跑。

  我拔腿就向帐篷冲去,一跑出去,适才立足之地马上就被重盾砸出一个大坑,
激飞喷出的土石,在我背后打出伤口。

  这种时候一停下脚步就没命了,我可没有第六级力量,没法与半人马战兽拼
斗,也来不及使用魔法,冷翎兰还没回复行动能力,帮不到我,求生机会就是拼
命狂奔。

  逃命逃得多,累积出的丰富经验果然有帮助,我连跑带滚,在千钧一发之际,
冲进了帐篷,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帐篷里头虽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却可能有我
最急需的东西。

  帐篷之内,一迭堆得高高的蓝色矿石,正在闪耀生光,而且还因为我的进入,
帐逢内的温度、气流发生变化,触动了下在蓝色矿石上的咒文,蓝色矿石在瞬间
激增了亮度。

  「妈的,又猜中!果然是老套的陷阱!」

  老套归老套,有用就好,半人马战兽在这时候冲入帐篷,并且不管三七二十
一,挥出重盾狂砸,而我趁这无比混乱的一刻,由另一侧冲出帐篷去,就只听见
身后风声急响,大气中的魔力元素迅速收缩,紧跟着,一股沛然热流与轰然巨响
同时由后方爆发。

  巨爆声响中,我听见半人马战兽的痛嚎之声,但自己脑里却仍盘算着另一个
问题。帐篷里头的埋伏,可以用来解决半人马战兽,可是有什么方法不让自己跟
着陪葬呢?

  答案想不出来,因为这本就不是充分思考下做的决定,而是被情势所逼,见
步行步的应变之举,如今前方没路可走,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办。
……唯一有可能的获救理由,大概就是冷翎兰的真气状况稳定,回复战斗能力那
是可以把我及时拉开得救。

  一个念头只是偶然闪过,我自己也并未当真,可是当这念头掠过脑海,我手
臂却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扯着我往外拉,我以超高速离开原地,躲开了大爆炸。
能够履险如夷,这确实让人感到惊喜,看来运气不错,冷翎兰在最重要的一刻回
复行动力,算是我命不该绝。

  「嘿,大家相互救了一次,真是人情还得快,老天……」

  话声止住,因为拉着我手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穿着蓝色军装,而是一
袭超性感的黑色紧身衣。

  「呃……鬼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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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人质夺还利益交换

  「……如果我没有弄错,我记得你们的身分应该是保镖护卫,护送我到索蓝
西亚完成任务,摧毁末日战龙,没错吧?」

  「就某个方面来说……没错。」

  「所以你们就应该好好保护我啊,怎么可以出了事情就先落跑?害我一个人
打生打死,累得半死,还有……呃,等等,鬼婆你所谓的某个方面,是哪个方面?」

  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话,我忽然察觉到华更纱话中有话,皱眉提问,后者耸了
耸肩,淡然道:「那票白家人有什么使命,这个我是不知道,但我本来是被找来
作尸妓的,后来闲闲没事,就顺道送你来索蓝西亚,你既然已经到了索蓝西亚,
我责任终了,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观光旅游……」

  「所以你就在一旁看好戏,让我在那边出生入死?」

  「别这么说,我最近在学人家讲义气,你正在战斗的时候,我怎么能够丢下
你逃跑呢?」

  华更纱道:「可是,当你已经滚出战场,行踪不明,我就没有必要继续打下
去了吧?我又不是来这里和人决斗的,超时工作是要不得的行为……」

  「行了行了,别再诡辩了,你说的这种东西,就像是在扯什么钱是干的不能
洗,只能干洗之类的鬼话,再扯下去,我就要抖出你海外资金的流向了。」

  「喔……那我认输,毕竟这里没有轮椅,我要装晕倒或是撞墙也没人信…
…」

  「你在鬼扯什么啊?」

  「没什么,随便说说,听不懂就算了,我可以换点别的说。」

  华更纱两手一摊,我也摇摇头,不再做这种没意义的讨论,而且……华更纱
不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她在紧要关头现身,助我脱离爆炸圈,还顺势一招手,把
一枚拇指大的东西从狂猛烈火中招回。

  「啧,破损了,这棋子在修复之前是没法再次使用了……」

  「你怎么好像很遗憾的样子?这个战棋是白拉登给的宝贝,你会修吗?」

  「战棋表面焦黑,裂痕七处,有两处比较严重……虽然不是易如反掌,但也
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足够的素材,几个小时内就可以搞定……」

  「这是黑暗系的神器,你所谓的素材该不会是……」

  「当然是血肉与人魂,不然还会是什么?这件神器的黑暗等级很高,普通的
黑暗祭祀搞不定,祭品中的幼儿、孕妇比例要高,宰杀手法也要特别限定,还有
天时地利人和的辅助条件……想想实在麻烦,你要修就快点准备,不然就别修了。」

  「算了……修个东西要搞成人间地狱似的,这种东西不修也罢。」

  想起半人马战兽追在后头狂挥利斧的恐怖画面,我不由得摇摇头,暗忖反正
还有整盒战棋可用,少掉一枚不会怎么样。

  「哦?决定不修是吗?也好,这种瑕疵品坏了就搁着吧,与其花时间修,还
不如想想怎么解决缺点。」

  华更纱摇头道:「姓白的搞这东西时,压根就没考虑收拾善后的问题,东西
放了出去就很难收回。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别以为每次都可以单独使用棋子啊,
这组战棋相互间有魔力牵引,沾染的血腥到一定程度,就会全体大暴走,那时候
的画面可比嘉年华会要热闹得多……记得远远当观众就好,别蠢得跳下去当演员
啊!」

  这真是突然扔来的一颗大炸弹,白拉登说什么送我一个军团的战力,结果竟
然是把瑕疵品扔给我,这下要命了,一件武器不管有多强的杀伤力,如果无法驾
驭自如,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还好我谨慎小心,没有笨到一次把战棋拿出来用,否则整盒战棋一次暴走,
哪可能收拾得了?

  我暗叫侥幸,也察觉到自己再次被黑心商人给设计了,难怪白拉登与我交易
时笑得那么畅快,原来他是借机把不良货物出清,可怜我这个外行人惨遭诈骗,
上了贼船。

  这样子看来,战棋不能随便使用了,这盒秘密武器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易
启动,否则一放难收,会不会惹出大灾难我管不了,也不在乎,但是后头连接而
来的责任与黑锅,这就不能不虑。

  而眼前的情势不妙,如果战棋不能使用,我就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提振实力。
华更纱与一众白家子弟,在脱离战场后,也不是躲到山里赏月烤肉,而是回过头
来跟住敌人,观察动向。

  敌人似乎也察觉了他们,所以反过来布下陷阱,想引人入彀。华更纱卑鄙狡
诈,当然不会傻得冲进去,只是透过观察,发现敌人在布下陷阱的同时,也巧妙
地试图把重要物件转移,于是当机立断,抢先发动袭击,与敌人的运输队伍交战,
把东西抢回。

  霸海本就放置在帐篷之内,那种程度的大爆炸还无法摧毁神兵,我们成功地
把兵器回收,让冷翎兰得回霸海;琳赛身上佩带的魔法石,被敌人察觉摘下,用
来误导我的判断,琳赛在被押走的途中,给华更纱率队攻击夺回,平安无恙。

  霸海与琳赛已经取回,但我最在意的东西却失落,阿雪的灵柩被送走,华更
纱等人当时忙着救回矮人公主,疏忽了灵柩,不及救回。

  「……当时,灵柩上被缠了火药,内部又因为颠动,能量有不稳的征兆,一
个搞不好就会把我们炸上天去,想想抢回来也危险,还是随他们抢去吧,反正那
头豹子和那个鸟女也追过去了,应该不用什么事都我们来做吧?」

  这个就是当前的状况,华更纱这个无良鬼婆,做什么事都留个尾巴,让我要
花上很大力气去收拾,阿雪的灵柩被精灵带走,羽霓和紫罗兰追踪而去,很难说
这样子是好或不好,但要取回肯定得多费手脚……

  (奇怪?羽霓也追过去?有这么自动吗?我塑造的人格是很听话,但居然有
这么自动?实在有点意外,下次得要重新检查了。

  我心里纳闷,华更纱做了点解释。严格说来,羽霓不能说是追踪阿雪的灵柩
而去,是在战斗中莫名其妙地大笑,飞冲上天,一下子飞得不见,众人事后遍寻
不着,只能推测是追踪敌人去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推测,我除了一句「猪脑」
外,就只有「不负责任」能形容。

  华更纱道:「反正情况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情形就不难猜想,敌人一定会
要求交换,我们可以拿矮人公主去换回棺材,不怕敌人不就范。」

  「我忽然有点好奇,那个小矮子……不是你朋友吗?你这么容易就决定拿她
出去交换,会不会太对不起朋友啊?」

  「喔,你千万别想太多,我当初只是要借助她做几个实验,顺道提炼一点东
西,现在实验已经做完,要提炼的东西也快完成,她已经没利用价值,可以随便
处置了……」

  华更纱皱眉道:「倒是你有点奇怪,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说,你这个人出卖
朋友没当回事,怎么现在软手软脚,不像个男人?」

  「你的话才奇怪吧?出卖朋友就是真男人?再说了,有些朋友交往得再久,
那也是酒肉朋友,平时共享乐,患难的时候当然第一个牺牲他,这叫养兵千日,
用在一时,不叫出卖……也不像你,专门过河拆桥的。」

  「哦,有点道理,但你这样岂不是好累?交朋友还要专门分酒肉朋友和真朋
友?还有……我很想先问一下,对你而言,我算是酒肉朋友还是真朋友?」

  华更纱摸着下巴,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来提问,我正要回答,旁边已经有人冷
冷地说了一句。

  「不用问了,像他这种人……没朋友的。」

  冷翎兰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身后,表情肃然。霸海已经被她取回,融入体内,
像霸海这种级数的神兵,本就可以融入使用者的血肉,平时冷翎兰为了扬刀显威,
极少做这样的处理,现在这么做……是吸纳兵器入体充作支架,稳定断掉的骨头
吧?

  这种方法可以稳定断骨,但痛楚不会因此消失,冷翎兰表情平淡,看不出有
什么特别,我想大概还是老办法,强行忍痛吧。

  刚才我们两个人携手合作,一同奋战的时候,冷翎兰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可是当华更纱等人现身,冷翎兰又变回先前那种冷傲模样,我想……可能是下意
识地觉得与我为伍非常丢脸吧,这是过去几十年养成的习惯,非一朝一夕能够改
变,我也就不强求了,倒是她会在这时候靠近过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讽刺
两句。

  「你想砍了小矮人?」

  「嗯。」

  我轻描淡写的一问,换来了冷翎兰的果断点头。干掉琳赛,本就是冷翎兰的
任务,现在没理由半途放手,问题是琳赛的存在意义特殊,听到冷翎兰明白表示
要砍人,附近的白家子弟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一副预备动手的样子……或是
一副要抢先逃跑的样子,毕竟,碰上第七级的高手,这些白家子弟是挡不住的,
现场唯一有可能挡下冷翎兰的,就只有一人。

  「嘿,砍人要靠实力,那个矮人姑娘虽然个头不高,但也不是任你想砍就砍
的!」

  正如所料,华更纱挺身而出,制止了冷翎兰的行为。她的「挺身」而出,确
实展露了自信,高高挺起的胸部,相较之下,完全把冷翎兰给比了下去……当然,
如果会因为这种事而自惭形秽,那冷翎兰也就不是冷翎兰了。

  「告诉你吧,那个小丫头目前是我们的重要筹码,得要靠她去换人回来,如
果让你把她当萝卜一样砍了,我们拿什么去换?」

  「喂,鬼婆,你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吧?再怎么说,琳赛她也是你的……」

  「……你,闪边。」

  华更纱随手将我推开,无言中已清楚表示她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要和琳
赛讲什么道义或是人道,拿她去换阿雪,是理所当然的抉择,然而……我不太喜
欢这种气氛,当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判琳赛死刑时,我就喜欢当那个唱反调的,这
点……或许就是要不得的叛逆个性吧。

  冷翎兰道:「你这是在替她出头吗?」

  华更纱道:「最起码不可能让你就这么砍了她的头……」

  两名强势的女性对峙,眼中除了彼此,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情势看似紧
绷,却有转圜余地,说到底,冷翎兰是想干掉琳赛,让索蓝西亚得不到战龙核心,
为世界除去祸根,而华更纱则是要拿琳赛当筹码,与敌人交易,双方有冲突,不
过时间上可以协调。

  我开口提案,冷翎兰要砍人,我们不拦,但起码是在事情弄清楚,有个了断
以后。

  「你急着砍了她,是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吧?但你知道那个核心在哪里吗?
万一不在她身上,你砍了她就断线索,末日战龙到时候成功启动,你砍人岂不是
白砍?」

  听我一说,冷翎兰顿时露出犹豫表情,我趁胜追击,道:「你的个性我也知
道,其实你也不喜欢当刽子手的,如果可以不用砍,何必勉强自己挥刀?」

  「胡说八道!」

  冷翎兰骂了一声,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我知道我说的话对她有一定效果,这
种时候也不指望她点头,只要不摇头,那就是答应了。

  「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查出事情真相,然后给你一个交代的。在这之前,
你可以先回国,毕竟这里是边境,距离阿里布达没有很远,或者……你也可以与
我们同行,大家携手合作。」

  我再次提出了合作邀请,冷翎兰却不是傻瓜,一开口便问问题核心,「你所
谓的一点时间是多久?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缓兵之计对我没用的,我也不
接受拖延,虽然我是欠你人情,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冷翎兰说话同时,身上隐隐发出杀气,随时都会拔刀出手,我心叫不妙,正
要再开口,华更纱忽然站前一步,正色道:「这位冰山美人,劝你三思而行比较
好,你自己身体的状况自己清楚,其实你根本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你……你怎么……」

  冷翎兰脸色骤变,华更纱抢上前去,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这一下她的表
情就不只是略变,整个脸瞬间变得苍白,很明显是被华更纱抓到了痛处。

  「医学不是我的专业,但天底下在这方面能比我行的,不超过三个人,这些
话你可以不相信,后果是最迟在十个时辰内,该发生的事情定会发生,而我可以
保证,你绝对死不掉,更别想用这个鸟方法来逃避。」

  华更纱冷笑道:「和我们合作,对你的好处绝对比坏处多,你可以花点时间
慢慢考虑,反正……身体有状况的又不是我?」

  专业人士果然非同凡响,我虽然知道冷翎兰身体状况有异,却不清楚详细状
况,但华更纱却看出了那些问题,一句话就镇住了冷翎兰。

  谈判结束,现在就是实行阶段,我们已经进入索蓝西亚,琳赛也还在我们手
上,眼前该注意的事情只有两样,一是尽快从琳赛那边探知真相,那件随她一同
送往索蓝西亚的启动核心,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要取得了核心,我们手上的筹码
就更稳固,也不必再烦恼砍人问题;一是解决运输问题,装甲列车已毁,我们这
伙人总不能走路长征索蓝西亚吧?

  「索蓝西亚境内都是森林,捕捉野兽倒是不难,但要搞一支野兽骑兵上路,
这种事……算了,还是扔给恶德商人想办法吧。」

  我找来白家子弟,要他们立即与白拉登取得连络,送交通工具过来。海商王
大名鼎鼎,虽然我们已经深入内陆,到了索蓝西亚,距海遥远,但这正是考验白
拉登能耐的时候。

  「啧,另一个问题就得要再去问问矮人小妞了。」

  我预备采取行动,但华更纱却插来一句,「你打算怎么问?就这么直接问吗?
问得出来才有鬼。」

  「一般问法当然没用,我打算用催眠术来问,得到的一定是实话。」

  「省省吧,这招我早就用过了,催眠之下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口供。」

  「啊?你早就用过?鬼婆,你这变态真是丧心病狂啊!平日和人家称姊道妹,
想不到你……」

  「这种夸奖我听多了,换句别的夸吧,催眠没有搞头,你打算怎么办?」

  「嗯,其实我也想过,她可能根本不知情,东西是直接藏在她的体内,这样
一来,就只能由我们两人联手,靠我淫术魔法的内视,再加上你的……」

  「喏,这个拿去。」

  华更纱点了点头,拿出一把锋锐无比的手术刀,放在我掌心,我看着那令人
心寒的锋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妈的,不是这个啦!你别一天到晚就想活剖人行不行啊?我是想用魔法来
做内部透视,不是要把人切开啦!」

  「那你要早说啊,如果是说想看体内的事物,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和华更纱商量确定了透视方略,白家子弟也来通知,已经联络上白拉登,将
画面接到投影魔法萤幕上了。

  「阿啰哈!我亲爱的FRIENDS,你们大家都好吗?看你们的气色,旅
程好像很愉快啊!」

  一面上的白拉登,头戴草帽,身穿一件花衬衫,坐在一张竹躺椅上,手里拿
着水果冰茶,两旁有穿着比基尼的四胞胎美人,摇着羽毛扇在伺候,潇洒得意,
羡煞旁人。

  白拉登的背景,是一片青翠苍郁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绿草如荫,不时传
来野兽的咆哮声,很明显,他已经不在海上,而是率领兽人们回到了南蛮。照时
间来算,他们航海的行程快得惊人,并不合理,但这种事情发生在白拉登身上,
我也不觉得奇怪。

  「喂!专卖瑕疵品的恶德商人,我们的车坏了,你想办法帮忙搞定吧。」

  「哦,朋友,我已经提供过一次运输车辆,车子现在坏掉,这不在当初的售
后服务之内,似乎不该由我负责吧。」

  「没办法,谁叫你的专业人士和手下出了事就跑第一,不找你找谁?如果让
我们走路到王都,迟到的后果你自己扛。」

  「我扛?被劫走的女人好像不干我什么事,如果出了意外,救不到人,你会
无动于衷?」

  「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臭婊子,死掉就死掉,我损失不起吗?」

  我发怒挥剑,一下劈了前方的树木,「不然大家一拍两散,女人我不要了,
破坏战龙的工作也取消。」

  这些话是赌气之语,但白拉登也没与我硬碰硬,见我表示不悦,他两手一摊,
表示会立刻提供交通工具,火速送来,让我们在最短时间内上路。

  「不只是交通工具,现在情势有变,你负责把索蓝西亚的最新势力情报送来,
我不想大家死得不明不白。」

  「好好好,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就照你的意思吧,我们生意是作口碑的,
童叟无欺,情报马上会送来,现在就附送一个最新的。」

  白拉登笑道:「根据调查,李华梅元帅已经确定离开伊斯塔,回归东海,但
她离开巴格达之后,就行踪不明,没人知道她是走哪条路线……嘿,搞不好是来
了精灵国也未可知,要不要替你查一查?」

  李华梅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以她的武功与智慧,旁人很难追踪,离开巴格达
后会「行踪不明」,那是很正常的事。我不敢想像李华梅前来索蓝西亚,大家见
面时的情况,甚至有些害怕听到她的消息,便对白拉登的情报沉默以待。

  「你没兴趣啊?真遗憾呢,那我就不多花时间做调查了。新的交通工具马上
送到,这是一件难得的圣物,辗转流落到我手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你们乘着
它赶路,精灵多半追不上你们,就算追上,也不敢对你们动手的。」

  白拉登说完,帅气地挥了挥手,画面瞬间黑了下来,那种风采确实有着王侯
气度,既高贵又充满华丽感,南蛮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恐怕要有一番风雨,但
这就轮不到我来担心了。

  难得的圣物?白拉登语带玄机,听起来让我有些不放心,那件圣物应该会在
几个小时内送达,不至于太过耽搁行程,他说精灵们不敢对这圣物动手,此事耐
人寻味,精灵的信仰与人类有别,人类的圣物精灵多半不放在眼褂,勤道是精灵
的圣物?那又会是什么?

  答案将在几个小时内揭晓,现在也不用多想,那些白家子弟好像另外得到白
拉登的命令,忙碌地东奔西跑,准备着什么,而我则是面临三个选择:去找鬼婆
治疗伤口并且休息、去找冷翎兰说话、去见见矮人公主。

  (其实也可以去干干女记者,她被白家人保护得好好的,妈的,真是一群色
鬼,别的东西都被抢光,就只有女人保护妥当,一定是想要趁机轮流上……

  想想还是放弃这个选项,不为别的,这一身的伤口痛得要死,实在也没心情
去搞什么风流艳事。

  (去看看琳赛好了,问题症结点在她那里,只有先解决她的问题,才能对冷
翎兰有交代。

  我这么想着,做了去琳赛那边探看的决定。身为最重要的人质,琳赛受到妥
当保护,甚至还特别为她搭了个营帐,门口有两名白家子弟在看守,但当我进入
营帐,却发现眼前正上演着我最头大的一幕场景。

  女孩子哭,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一脚踢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当这个女孩不能
用脚踢,也不好一巴掌打过去,那事情就很难办了。

  一路上伴随她的矮人护卫,都已经阵亡殆尽,这种事情对她绝对有影响,光
是得知那些族人的死讯,就可以哭上半天,如果要面对更严苛的幕后事实,搞不
好会精神崩溃……唔,这种处理善后的烂工作,实在不该由我来,但往后看看,
也没别人能代替我,如果想把责任推卸给冷翎兰或华更纱,她们很有可能就直接
拿刀进来了。

  「别、别哭了啦……唉,我有正经事要找你谈,如果你一直在哭的话,我就
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琳赛是一个天真而体贴的女孩,所以明明正在伤心,听到我这么说,也就止
住了哭泣,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说话。就是这种个性,让我感到头痛,如果她
只是个不识大体、娇生惯养的蠢女人,那我直接一脚踹倒,根本不用废话。

  「……你听我说,刚才我们受到敌人袭击,也因此从敌人那边得知几件事,
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你有权利知道。」

  我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向琳赛解释,她这次所谓的出嫁,并不是表
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其实这只是一桩武器交易,而她这个新娘则担负着运送武
器的任务,罗赛塔利用她来完成这次交易。

  「罗赛塔和索蓝西亚都对此是秘而不宣,不愿公开,所以一旦交易完成,很
有可能杀你灭口,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希望你能再想想,这次出发之前有没有什
么异常的事?有没有人把什么东西藏在你这里,让你带到索蓝西亚?」

  琳赛侧过头想了想,最后仍是摇头否定。之前我已问过她几次,答案都是一
样,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再加上华更纱用催眠术探查也一无所得,情形看来很明
显,她对运宝之事确实无所知。

  可是,所有矮人护卫已经死光,东西也不可能藏在他们身上,更重要的一点,
是那票精灵杀手宰起矮人毫不顾忌,显然是只把目标锁定在琳赛身上,这足以证
明启动核心确实是与琳赛同在。

  「……伤脑筋,这样看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形
下,把启动核心藏在你体内了……」

  先前听琳赛说过,她在启程之前,曾接受过好几次身体检查,每次检查都会
失去意识,虽然这很正常,但如果有人要趁机动手脚,别说是区区一颗启动核心,
就算是一颗菠萝都可以塞进去了。

  这个可能我也考虑过,如果要证实相关猜测,必须要进行透视,我有足够的
技术,却没有足够的魔法力,所以才要找华更纱合作,两人合力,就能透视琳赛
的体内状况,从魔力反应确定核心的存在与否。

  「法雷尔将军……」

  「嗯?」

  「如果那个核心在我体内,你们……要把我切开吗?」

  矮人少女的声音,听起来轻轻的,没有什么戒心,但正因为是用这么纯真的
口气说出,才分外显得震撼。

  剎那间,我想起了华更纱递给我手术刀时,留在掌心的那股冰冷,委实是凉
彻心肺。

  「呃,这个嘛……我们会尽力想办法,不危害你的安全,真的,我们会很小
心的。」

  说着这样的话,我忽然心虚起来。光靠小心谨慎……真的可以不危害琳赛的
安全?真的可以吗?若可以,为何我会觉得那么心虚呢?

            第六章罪魁祸首兄弟阋墙

  和琳赛的谈话,完全是在心惊胆颤的情形下结束。为琳赛进行魔法透视,这
个我很有信心,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问题会出在接下来的部分。

  若真是发现核心藏在琳赛体内,那我们该怎么办?取出是势在必行的,但该
怎么取出?

  「那还用说吗?」

  华更纱冷冷一笑,又把手术刀塞到我掌中,我厌烦地把刀一扔,她闪电塞回,
分量沉了许多,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柄锯子。

  「差点忘记,如果是要开膛取心,手术刀没什么意义,要先用锯子开胸才行,
到时候我负责按住病患双手,你就放心给她用力锯下去,听到什么都不用在意,
几分钟后就会安静了。」

  「喂,可不可以别每次都提这些东西?你我都知道,就算要开膛取出那颗核,
也有很多手段可以避免危及性命,如果再加上魔法的保护,安全性甚至高达九成。」

  「没错,但你我更知道,把启动核心封藏在体内的魔法,不是随随便便把东
西往身体里一扔,也不是用刀割开身体就能取出的。倘使碰上高段的封物魔法,
除非宿主的生命先消失,否则怎样都没法把东西取出的。」

  华更纱说的东西,我心中有数,高段的黑魔法施放时,总是牵涉到血与命,
我也见过一些大巫师将神器封印于人体,要解开封印的第一道手续,就是把那个
人宰掉,某些变态一点的巫师甚至还另外加几道保险,限定宰杀的手法与先后顺
序,要是弄错了顺序,先刺穿胸膛才砍头,触动保险程序,立刻就引发爆炸。

  我很想学这种技术,这样真是超方便的,身边的队员都有了用处,我虽然不
可能对阿雪、霓虹动手,宰起未来、紫罗兰可是不会留情的。这种技术算是高度
机密,我是在伊斯塔图书馆找到的资料,还来不及深入研究,为了安全起见,才
希望与华更纱联手,她横看竖看都是最顶尖的大巫师,得她相助,成功的把握会
高得多,但现在连她都说非杀宿主不可,琳赛的状况就凶多吉少。

  「对了,索蓝西亚最新情报刚刚送到,叫你妹妹过来,一起了解一下,顺便
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我刚刚完成的最新作品,还有来拿我调制好的伤药。」

  华更纱说得很得意,这种表情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那个最新作品应该很不
得了,但在考虑到她的为人,我怎样都不觉得那会是什么好东西。

  去找冷翎兰的路上,看到一众白家子弟从丛林中捉了三头鹿出来,说是等一
下用得着。搞鹿肉大餐似乎不必捉那么多鹿,想来还是与某种血祭有关,搞不好
白拉登送来的交通工具,就是要举行血祭才能启动。

  (唉,整天和这些妖魔鬼怪在一起,血腥过来,血腥过去的,脑子全都是血
腥味,恶心死了……

  我在外头找到了冷翎兰,一同去见华更纱,了解白拉登传来的资讯。海商王
的本事确实了得,这么快就把索蓝西亚的资料送来,就连冷翎兰都还说不出这么
多事,当华更纱把档案摊开在我们眼前,冷翎兰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

  之前冷翎兰说过的事,包括制造末日战龙、伦斐尔反叛等情报,白拉登都已
调查清楚,里头提到伦斐尔试图破坏战龙失败后,被皇家派出的高手杀成重伤,
靠着部属们舍命杀出重围,逃出王都,不知去向,正被严密通缉中。

  目前的索蓝西亚,最有权势的领导者共有三人,索蓝西亚王、大祭司、三王
子。

  伦斐尔叛乱失败后,很快被剥夺皇族身分,丧失王位继承权,其所掌管的军
政事务,全数交由三王子打理。

  索蓝西亚王,也就是碧安卡的便宜老爸,身为一国之君,掌握大权无可厚非,
但那位大祭司……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过去虽然知道索蓝西亚有祭司团,有大
祭司,可是……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也记不起来有过什么功绩。

  我望向冷翎兰,她好歹去过索蓝西亚王都几次,对这些事情怎么都该比我了
解。

  「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索蓝西亚王荒淫好色,平时都躲在
宫廷内享乐,事务也都扔给手下人处理,我也只远远看过几次,至于大祭司…
…我听伦斐尔约略说过,虽然是祭司、神官们的首领,但此人却是国王的玩伴,
其行径……就和阿里布达的那些人没什么差别。」

  看起来,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讲起玩女人,人类与精灵也没什么分别。阿
里布达也有一堆僧侣、神官、祭司,其中不乏清苦修行之人,但是职位越高、越
与王公贵族走得近的,通常都堕落得很,美食华服,吃得脑满肠肥之余,饱暖思
淫欲,那是不在话下。

  我早年在阿里布达御林军任职时,位阶太低,只是与一些中下阶层的贵族玩
乐,还没资格参与那些大神官、大祭司的淫玩场面,但冷翎兰恐怕是见识得多了。
她处理军政要务,许多机密情报她都亲自打理,这种贵族、神官之间的丑态,早
就看到厌烦,没什么冲击性可言,即使听到别国皇室的丑闻,也是习以为常。

  从冷翎兰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另外一事,那就是索蓝西亚王、大祭司,这两
人在她眼中仅是平庸之辈,才干普通,也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实力,要不然不管
人品怎么坏,只要有过人实力,都会引起冷翎兰的注意。

  我想了想,道:「末日战龙的制造已经到了最后关键,又碰到伦斐尔反叛的
事件,索蓝西亚应该进入高度戒备,要进王都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

  冷翎兰欲言又止,华更纱看了她一眼,道:「情报中的描述并非如此,详细
状况就请这位二公主来说明吧。」

  我望向冷翎兰,听她的解释。原来索蓝西亚王喜好享乐,把国事扔给诸王子
打理,自己则热衷于种种宴会、庆典,之前有二王子伦斐尔劝谏阻拦,这些享乐
行为仅限于宫廷之内,还不至于贻笑大方,但随着伦斐尔倒台,索蓝西亚王再无
节制,最近连接着举行了几个选美会、嘉年华庆典。

  基本上,精灵喜好自然,崇尚纯朴,尽管有着很高的审美观,但却厌恶奢华
浪费,像什么选美、豪华庆典之类的东西,并不合精灵的天性,由一国之君来搞
这些东西,更是精灵的耻辱。这种应该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丑事,为何会发生在精
灵国王身上,这实在令人不解,但只要想到伦斐尔这个黑道王子的怪异行径,似
乎又不那么奇怪……或许,这两代的索蓝西亚王室都很变态吧。

  「趁着他们正在举办庆典,我们正好潜入进去,有得掩护。对了,情报末另
外提到一件事……」

  华更纱道:一索蓝西亚那边正在找你。」

  我奇道:「找我?」

  「没错,详细情形不明,但索蓝西亚方面已经动了起来,透过许多管道找寻
你约翰·法雷尔的下落,我们在这里一战,估计很快消息就会传到他们那边,听
说,这还是索蓝西亚王亲自下的命令。」

  「这个……你确定他们只是找我,不是通缉我?」

  算起国仇家恨,我与索蓝西亚根本是不共戴天,他们会急着找我,怎么想都
没有好事,但这点现在想来无用,只能等情报更多,才能揭晓了。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冷翎兰一直显得坐立不安,华更纱看了她一眼,从怀中
取出个药瓶,冷翎兰二话不说便取过药瓶,将里头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吞下。

  看情形,这应该是治疗冷翎兰身体的药物。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华更纱忽
然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往我们面前一摆,道:「这是治疗冷二公主的药物,
吃下这个,可以保证你的真气七天之内运转无碍,不触发隐患。」

  这句话让我和冷翎兰的眼睛突出,如果这是伤药,那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又是
什么?这个鬼婆一身毒物,乱吃她的东西,后果非常严重。

  「是我新完成的得意作品啊,不是说了要让你们见识见识吗?二公主一看到
药瓶就立刻吞了,难道是很饿吗?」

  「鬼婆,你不够意思,看见她拿你的东西乱吞,你也不拦阻一下,这样还算
是一条船上的吗?」

  「我哪晓得你们会这么莽撞性急?近二十年来,和我同坐一条船上的人之中,
她是唯一一个敢问都不问就拿我东西吃的,这种真勇者我好多年都没看过了,了
得!」

  华更纱对冷翎兰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但我总觉得她是挖了个坑给冷翎
兰跳。冷翎兰这时的表情,比平时冷得多,问话的声音平静,却听得出压抑着激
动。

  「……我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给你一个衷心的劝告,从现在开始,在听完解说以前,你的眼睛只盯着我
一个,别眨眼,也别看旁人,否则……后果自负。」

  华更纱正色道:「我最近对于人的情感变化很感兴趣,而在各种情感中,最
难得的就是真爱。真爱到底是什么?真爱中的人是什么样?为什么真爱可以产生
那么大的力量?我很好奇,却又无从揣测,后来经过我苦心研究,终于设计出一
道药方,后来又在一处温泉找到了重要药引……」

  「抱歉,打个岔。」

  我道:「你找到药引的那个温泉,是不是你碰到高人,让你有所启发的温泉?」

  「不,这是另一个温泉,在黑暗界更有名得多。」

  华更纱道:「配合从矮人公主身上取来的血液,这个秘药终于被提炼完成,
我将之命名为真爱,只要服下这颗药,就会得到真爱。」

  听过许多很扯的魔法秘药,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荒唐的药物,原来真爱也可
以来得如此廉价与荒唐,真是令我眼界大开。如果这话是别人说,我一定不相信,
但出自华更纱口中,又说得如此煞有其事,我不得不信,却又暗自同情冷翎兰,
刚刚得到「真爱」的她,现在的脸色真是一片苍白。

  「吞下了真爱,就会找到真爱,找不到也会强制找到,因为无论男女,吞下
这颗药之后,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异性,就会变成真爱,药性强制百分百,绝对没
有例外。」

  「鬼婆,你把这个东西说得那么神,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啊?不小心吃下去,
有没有解药可救?」

  「倾注我半生心血而成的作品,真的就是那么厉害,不管是多强的高手,吃
下去都会启动真爱,神阻杀神,佛阻诛佛,而且保证绝无解药,除非等到药性退
去,否则神仙难解。」

  华更纱依序从怀中取出三个瓶子,放在面前,「为了怕首次使用,药性一发
难收,我特别调了四颗药丸出来,刚刚被二公主吃下的,是药力最浅的一刻玉,
只有一刻钟的效果,而在这里的这三颗,分别是一日玉、一月玉,还有最惊天动
地的一生玉。」

  我们三人是席地而坐,无桌无椅,这时听见华更纱的解释,我心痒难耐,想
到这种东西入手,等于是超完美的春药,忍不住就伸手去拿,华更纱出手欲拦,
我早料到有此着,侧身一揽,便将三瓶药都抢在手中,喜极欲呼,却听到华更纱
喃喃道:「啊,被看见了。」

  不解其意,我开口想问,却看到一双惊惶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看过来。原本
听到华更纱的警告后,冷翎兰就只敢盯着眼前唯一的同性看,可是我为了抢夺药
瓶,侧身滚动,进入了冷翎兰的视线,她本可转头望向他方,但这时附近仍有白
家子弟在走动,她顾忌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后果更糟糕,就这么一迟疑,该发生
的事情就发生了。

  剎时间,我们三人之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
听得见。

  我清楚地看见冷翎兰雪白的脸,越来越红,像是一颗蕃茄似的红艳,红得连
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跟着,冷翎兰双手捂面,不顾一切地发劲狂奔,冲进前方的
树林中,只听见树木碎断之声大作,也不晓得被她踢断、撞断了多少树木。听着
断树之声渐渐远去,我们看着那消失的蓝色背影,心里都很清楚,至少一刻钟之
内,我们是不会看到冷翎兰了。

  该了解的东西已了解,该见识的东西也已经见识,本来我们应该离开,但这
时,我们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鬼婆,索蓝西亚的王都叫什么?」

  「不知道。」

  「……索蓝西亚王、大祭司、三王子……这三个人叫什么?」

  「不知道。」

  「你的情报文件上,总不可能没写他们名字,只是写大祭司、三王子吧?这
样很不合理耶,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想……应该是因为某个人的不负责任与懒惰吧。」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不过,再怎么偷懒,现在还是该有个答
案,我望向华更纱,等待翻阅文件的她给我回答。

  「喔,找到了……索蓝西亚王的名字是葛林斯,大祭司是柏南克,索蓝西亚
王都的名字是华尔。」

  「……现在我知道索蓝西亚为什么会一团乱了……奇怪,为何我会有一种淡
淡的哀伤呢?」

  「对了,三王子的名字也查到了,叫做雷曼,你耳熟吗?」

  「不熟,但……鬼婆啊,说起来,索蓝西亚变成这样,不就是伦斐尔和雷曼
两兄弟惹的祸吗?」

  「是啊,都是雷曼兄弟惹的祸……」

  「……可恶的雷曼兄弟!奇怪……我为何又开始感到那种淡淡的哀伤了?」

  白拉登赠送的交通工具运到,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所有人重新集合,预备
出发,至于这一个小时之中大家各自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冷翎兰出现在我面前时,行若无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我也不会蠢到主动
去提,彼此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从偶尔的眼神交会,那一瞬间的尴尬与
羞怒……我们都晓得,有些东西变得怪怪的了。

  白拉登十万火急送来的交通工具,是一个半尺长的木架,涂满红漆,看不出
有什么功用。如果是在别处看到,这种涂满红漆的木器,会让人想起新年时喜气
洋洋的器具,但出自白字世家,我想那些红漆搞不好都是鲜血,这玩意儿是某种
邪恶的血祭魔具。

  「闲杂人等别碍事,让开,让专业的来!」

  华更纱大步向前,把魔法力灌输入那个木架中,半尺长的东西迎风一晃,变
成了一架庞然巨物。

  乍看之下,这似乎是个平凡无奇的红色木橇,看不出是用什么作为动力,又
要怎样行驶,然而,当白家子弟有条不乱地将捕获的三头野鹿,套土木橇,又全
部换穿红色服装,表情严肃地坐上木橇,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这……这个感觉怎么好像是……」

  同样坐上木橇的冷翎兰,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被安排坐在她对面的琳
赛,则是若有所思,对身外的一切不闻不觉,我刚想要讲几句话,披上一件大红
色斗篷的华更彩站在木橇最前方,朗声说话。

  「根据侯爷的说法,这个圣撬是上世代文明传下的超绝神器,简直神圣到不
行的东西,只有最了不起的英雄才能乘坐,不但可以穿梭空间,行万里于瞬间,
而且还无视一切结界防御,最屌的一点就是……凡是有孩童高声呼叫的地方,就
会有它的出现。」

  华更纱的简单介绍,听得我浑身毛骨悚然,前头的种种超绝之处,确实是超
凡绝世,我生平从未听过这么了得的神器,尤其是无视一切结界、防御的特殊属
性,恐怕连创世圣器都比不过。

  然而,绝世的神器,通常就有绝世的缺陷,这个木橇有这么强的功能,绝对
也存在着很要命的缺陷,光是听华更纱的最后一句话,我就联想到一些很不妙的
东西,只是还来不及阻止,华更纱就启动木橇。

  木橇启动后所发生的事,完全是一场灾难……

  华更纱的解说并没有错,这个木橇是一个不得了的超级圣物,有孩童的高呼
声,就会有它的出现……只不过,要从另一个方向来理解。

  「高呼声」的定义范围实在太广,喜、怒、哀、乐的呼叫声,只要声音够大,
全郡都被计算在内,那些呼叫声似在对拉木橇的三头麋鹿发出召唤,每次麋鹿四
蹄扬起,发出「圣诞、圣诞」的怪异呼声,木橇就发动空间转移,把我们送到一
个新地方。

  在一长串的时空跳跃中,我们不晓得到了多少地方,虽然每个地方都待得不
长,可是都造成不大不小的灾难。

  不过,在过百次的时空跳跃中,起码有超过一半的次数,我们是听着孩童的
哭声而出现。眼前的情况是千奇百怪,我们闯进过童奴工场、雏妓娼馆、贩婴市
场,还有一些正以孩童来举行血祭、修练邪法的秘密所在。

  每个地方都有严密警戒,甚至是强大武装,发现我们这票陌生人突然出现,
石破天惊地顶穿建筑物,造成大骚动,那些保镖、杀手、妖人在短暂震惊后,发
了疯似的攻击我们,想要干掉我们灭口。

  与他们作战不是我们的本意,但没天良的恶德商人下过死命令,让白家子弟
誓死保护这架木橇,绝不能有丝毫损害,所以,当敌人怒吼着冲来,白家子弟也
从扛在肩上的红布袋中取出武器,奋勇杀敌。

  白拉登下的命令是严苛,可是出手也非常慷慨,给的装备都是一流,杀伤力
异常强大,我看那些自家子弟都是拿着电锯、电光斧、手提炮之类的重武器,像
砍草割麦样,把敌人斩得血肉横飞。

  单只有一场战斗的话,我们是获得压倒性胜利,但几十场战斗连着发生,就
算我们这批「血衣电锯大队」再怎么善战,也给弄得筋疲力尽,如果不是因为有
高手压阵,全军覆没就是我们的唯一收场。

  无处可逃,一向善于置身事外的我,不得不参战,频频召唤淫精灵、淫兽,
连地狱淫神都被释放出来;冷翎兰本可袖手旁观,毕竟她没必要参与这种混战,
但看到无辜孩童受害,素来以正道人士自命的冷翎兰,哪有看着不管的道理?她
拔出霸海,身先士卒,几十场战斗下来,也不知道干掉了多少敌人,刃上染了多
少敌血。

  战况紧急的时候,就连华更纱都被逼得动手,尽管没看到她使用魔法,但她
站在木橇上,扬指轻点,意图靠近的敌人都无声倒毙,死得不明不白,到底是她
施放极毒暗器,又或是使用阴毒内劲杀敌,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想她心
里可能很恨一个人,那就是此刻肯定在南蛮狂笑的白拉登。

  百多次令人头晕眼花的时空乱跳,倒也不全是在战斗中进行,我们也意外出
现在某间医院,听着婴儿啼哭,看着几名裸胸哺乳的波霸美女,一行人目瞪口呆,
觉得这真是上天赐福。

  也曾意外出现在某个海岛上,看到一名恶人正在奸淫小女孩,还命一名小男
孩去搞另一名小女孩,搞得呼天喊地,冷翎兰本来要铲奸除恶,但因为木橇忽然
发动时空转移,没有斩到,而我觉得那名恶人有点眼熟,极有可能是我的不良朋
友阿巫,因为他在找裤子逃命时,居然还没有忘记向我使眼色、打招呼。

  总之,在百多次荒腔走板的时空转移后,我们这一行人攻破了十二座童奴工
场、二十间雏妓娼馆、十六处贩婴市场,还有阻止了六处六规模血祭,拯救了近
千名孩童。只是想平平安安、无声无息潜入索蓝西亚的我们,在这个下午意外奔
驰万里,变成了世界婴童救星。

  最后,累到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我们,在一次空间转移结束后,来到一处阴暗
的山谷。从周围月牙树的银光,判断我们回到了索蓝西亚,但还不及确认位置,
周围山壁,传来龙啸,紧城着,一具硕大的骨骸龙破山而出,朝我们的方向飞袭
而来。

  龙精。

  莫名其妙遇上这等强大邪物,真是倒楣到了家,而最荒唐的一点是,这里又
没有婴儿,我们为何会被召唤到这里来?

  龙精的强大战斗力与不死邪力,没有人敢小觑,这几乎可说是最强的不死系
魔物,更糟糕的一点是,龙精虽然只出现在特殊环境,极少也极难离开去骚扰外
地,但只要一出现,通常都不会单独现身,而是成群结队。

  战斗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开打,根本不由我们选择,冷翎兰、华更纱率领「血
衣电锯大队」打硬仗,我带着琳赛驾着木橇快跑,不是发动空间转移,只是单纯
鞭打麋鹿拉车狂奔,想要尽快冲出山谷。

  这个愿望幸运地达成了,但达成之后的结果,却让我整个愣住,觉得自己从
刀山跳进了火坑。

  在山谷外……过万名的精灵军队整齐排开,全副武装,军旗飘飘,同样对着
我瞪眼,似是错愕怎会有一名人类、一个矮人乘雪橇飙出。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种情形下,提这个问题是最平常也是最正常的,而我则是非常遗憾自己
的高知名度,对面精灵军队才刚刚有人错愕问出,马上就又响起一声叫喊。

  「他……这个人是约翰·法雷尔!」

  随着这一声叫喊,过万名精灵军队顿时鼓噪起来,却被我发现他们阵中有一
支小队伍,全部身穿红衣,看来非常显眼。

  (……很好,这下子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该进去的人没进去,我们出现
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除了一个衰字,还可以说别的吗?

  精灵军队在愤怒的鼓噪声中步步进逼,我正感头痛,忽然身后狂风刮起,地
动山摇,无数山石崩落砸下,末日一般的恐怖景象中,十二头龙精从崩毁的山谷
中飞出,狂啸惊天,精灵军队中所有的马匹听见这啸声,惊得屁滚尿流,阵形大
乱。

  在这阵混乱中,另一个更奇特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紧随着十二头龙精之后,一支奇异的队伍由山谷中杀出,领头的两名女性,
一蓝一黑,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就连龙精也为之惊惧,而在她们身后,则是一
支身着血衣,挥舞着电锯、电光斧、手提炮等重装武器的狂暴部队,样子虽然有
些搞笑,但杀红眼睛的疯狂气势,却是万夫莫敌。……就在这一天,传说诞生了。

            第七章三鹿危机号角伏龙

  黄土大地,基本上是个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世界,自命侠义的组织虽然也
有不少,但真要说不计好处、不计立场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这样的人物就少
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然而,在这个邪欲横流、人心冷漠的时代,偶尔还是会发生一些感动人心的
事,这一类的事被称为奇迹。

  这天,有一群身穿红衣的侠义之士,在短短的数个时辰内,于大地上神出鬼
没,拯救各地危难中的婴童,抛头颅、洒热血,勇猛无双的姿态,犹如划破黑暗
的曙光,在无数恶匪邪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血衣电锯大队的传说,就在这一天诞生,尽管它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这一
天的索蓝西亚来说,这个传说才刚刚开始……

  ……白拉登《我的索蓝西亚清纯游》索蓝西亚是当世强国与大国,实力雄厚,
这是众所公认的事实,但在聚落型态上,精灵们与人类的习惯不同,没有形成城
市,而是居住在一座又一座的辽阔森林之中。

  人类的城市,都是称为某某城、某某市,但精灵崇尚自然,喜欢亲近原野,
居住之处都是森林,好比索蓝西亚的王都「华尔」,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华尔森
林」。

  在自然的环境中生活,最能培养对魔力的敏感度,这是精灵在使用魔法上得
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太过于自然的环境,很多时候也会造成威胁。在精灵所居住
的森林周圉,很容易诞生一些强横的魔物、妖物,盘据有利地势,不时袭击森林
中的精灵。

  千百年来,此事素为精灵们的心腹大患,索蓝西亚立国以来,军队发动战争,
对象是邻国人类的次数还不足一半,有过半机会都是进攻森林周遭的魔窟、妖穴。
随着精灵斗的战技、魔法、军械不断改良增强,超过七成的伐妖战事都是以胜利
告终,但也有少数的魔窟难以攻克,长期下来,竟然变成妖孽横行的人间禁地。

  这天,索蓝西亚组织部队,攻击境内的一处冥龙尸谷,由于正面攻击的胜算
不高,特别组织了敢死队作诱饵,在身上浇了牛羊血液,想要把盘据于谷内的龙
精诱出,在山谷外击杀,却不料局面陡生异变,在军队预备要发动攻击的那一刻,
一个人类、一个矮人忽然从山谷内跑出,跟着,十余头龙精吼啸着飞冲出来,而
一支浑身染血的人类部队也随着杀出。

  所谓的天下大乱,就是形容眼前的这种状况,虽然精灵军队在此是为了对付
山谷中的妖物,各种魔法兵器、破魔法器都准备齐全,不至于被杀个措手不及,
但一下子见到十多头龙精冲出来,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恐怖画面,还是让多数人慌
了手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假若没有那一支人类部队协助,精灵们必然会吃上大亏,
因为那些龙精一出山谷,就对前方的精灵军队发动猛攻,瞬间就产生了重大伤亡。

  龙精并不只是会活动的巨大龙骸骨,不死系的魔物里头,也不是每一种都能
使用魔法。像龙精这样的绝顶邪物,之所以会被公认为不死系魔物的王者,就是
因为它兼具强大力量与无穷魔力,不仅本身能挥动万斤巨力,还能够使用高级魔
法,实在是很难对付的魔物。

  要诛灭龙精,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使用光系魔法,直接将龙精净化、度灭,
这也是对付不死系邪物的正攻法,除此之外,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以毒攻毒,用
黑暗魔法中的歹毒技巧,把龙精给蚀化、吞噬,那也不失为一着妙法。

  然而,这两种理所当然的法门,对于精灵来说却是苛求。精灵善于使用元素
魔法,水、火、地、风四大元素系,都是精灵的强项,尤其是风系魔法,强大的
风系魔法师几乎都是精灵,但光、暗两大元素,并不如四大自然元素那样直接,
精灵学习起来事倍功半,以致于很难得看到精灵中出现光、暗这两系的魔法师。

  这种情况反应在实战上,当精灵碰到不死系妖魔,想要净化、吞噬是不可能
的,只能驱动水、火、地、风作攻击,正面硬撼,完全说不上什么针对弱点,寻
隙而破,打起来要付的代价更大,非常吃力。

  为了要改善这种窘境,当人类近年来与精灵偃旗息鼓,缔结和约后,精灵便
大量派出优秀人才,前往金雀花联邦留学,美其名是学习人类文化,其实主要目
的是在慈航静殿修习光系魔法。长期下来,我相信是有一定成效的,但从今天的
战局来看,成效恐怕也有限。

  精灵的阵营里,我看到有几台很像投石车模样的巨物。见到这东西时,我心
头一凛,有点意外精灵们用上了这么高等的军械,这种风鸣动车,是靠高纯度的
魔力结晶发动,将浓缩的风元素投掷出去,落地后立刻变成龙卷风,旋动毁物,
有着中阶魔法,甚至是高级魔法的威力。

  我也看到了一名穿着高阶军官制服的精灵,一手按地,念念有词,地面顿时
破开,土石聚合为剑,往上刺出。二十余名精灵魔法师在他身后合力协助,土石
化作一柄十尺巨剑,蕴含着大地能量,对着空中的龙精劈砍过去。

  这两着都算是很厉害的破敌战法,但龙精面对狂猛旋风,竟是全然不放在眼
里,任由龙卷风狂刮而过,它们摆动巨硕、沉重的躯体,在旋风范围内行走,将
旋风切割,化消四散。

  见着蕴含大地能量的土石之剑来袭,龙精略显忌惮,没有用它们的骨骸身躯
硬碰,而是仰首吼啸一声,天上云层如潮涌动,一道电光狂笞击下,土石巨剑立
刻被打出裂痕,再被龙精挥动骨尾一击,登时粉碎,没能缔造半点破魔战果。

  就这样,龙精在索蓝西亚的军队中横行,所有攻击对它们如同儿戏,它们随
意的一个动作,便造成底下精灵们的大量死伤。其实精灵们是有备而来,诸般重
武器一应。俱全,没理由打得这般惨烈,但现在的情况却出了一个大问题:龙精
的数量太多了。

  从这支部队的规模来看,精灵们预备对付的,应该只是两头、三头龙精。若
是对付这个数目的龙精,以精灵们的战力来看,完全可以将它们围困,利用人数
与武器上的优势正面诛敌,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曾听过,哪个山谷会栖息
着十几头龙精,这么超乎现实的数字,碰到了根本就是中大奖。

  要是这么打下去,全军覆没这四个字早晚会实现,虽然这样对我没有坏处,
但眼前情景乱成一团,我驾着木橇,带着琳赛,在千军万马中穿梭奔腾,还得要
小心别成了龙精的目标,实是险象环生,不晓得怎样才能远远逃去。

  幸好,我那些所谓的同伴,也在这时候投入战场,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
是斗志却极为惊人。舞动霸晦的冷翎兰固然是一个焦点,身穿红衣的自家子弟也
不可轻视,他们手中的电锯、光斧,被某种邪恶法咒加持,冒出森森黑气,杀伤
力未有提升,却附加了属性异能。

  当这些电锯、光斧,砍斩在龙精的骨骸上,白骨立刻生出裂缝,冒出黑烟,
被重重地创伤了。

  纯以兵器的规模来看,这些电锯与光斧自然是无法与风鸣动车、土石巨剑相
比,但这些所谓的重武器,无法伤及龙精,那些电锯、光斧却做到了,这除了因
为对症下药的属性伤害,也是由于兵器上所受的邪咒加持确实厉害,才会缔造如
此惊人的战果。

  白家子弟的战斗意志也极为惊人,历经多场恶战的他们,本来早就应该已精
疲力尽,现在却生龙活虎,挥动重量不轻的兵器,举重若轻,窜上跃下,联合创
伤龙精,那种一身是胆的豪勇姿态,甚至让我怀疑他们被施了狂暴咒文,要不然,
血肉之躯怎能如此剽悍地持续猛攻?

  凭靠着白家子弟的勇猛善战,龙精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尤其是当冷翎兰运起
第七级力量,霸海狂斩,白家子弟也进行助攻时,强悍如龙精也只当者披靡。只
可惜,再怎么善战,仍是改变不了他们人数太少的缺点,对战局的影响确实是有,
可还是不够,在几声剧烈的龙吟吼啸过后,白家子弟的围攻阵势被破,突破而出
的龙精群怒火交织,要发动第二轮对精灵的猛攻。

  (真是有够糟糕的,还是快点溜了算,如果继续滞留这边,后头怎样很难说
的……该死,华更纱那鬼婆是怎么用魔力发动木橇的?怎么她一发动就转移,我
发动就在这里卡住?

  我心里正自恼怒,忽然,全身一震,耳边所闻一片寂静……这是最直接的感
觉,但其实……我应该是听到了某种声音,一种太过响亮,又或者是蕴含强大能
量的声音,因为受到这股能量冲击,我明明听到了,却因失去听觉而恍若未闻。

  在无声的世界里,我什么东西都听不见,但皮肤上所感受到的强烈震波,却
让我察觉到周围刮起了大风。

  这阵大风很怪异,风势虽然强,吹得人摇摇晃晃,几乎摔倒,但地上却没有
飞砂走石,仅是大气中卷动强风,一股一股越吹越强。

  蓦地,一种强大的魔力波动,让我有所惊觉,把强风、失聪两件事情产生联
想,立刻就猜到是有人在使用高等级魔法,或是催动高等级的神器。

  鼓动声音、扬起强风……这纪双是屈系的魇法或神器,我抬头仰望天空,只
见强风在半空吹动,形成了涟漪似的大范围波动,朝着龙精群袭击过去。

  风动的涟漪,似缓实疾,很快迫近十余头龙精,形成一个包围网,而龙精群
看来似乎十分忌惮这阵狂风,竟然不欲硬拼,开始掉头避走。

  这阵狂风的威力未必很强,至少不见得强过精灵军队中的那些武装,只不过
狂风中蕴含着某种让龙精厌恶,甚至可能是惧怕的东西,这才使得龙精不想硬拼,
宁愿舍弃这一地的血肉、生灵,掉头回谷。

  抬头仰望,我找到了鼓动强风的源头。那是一支雪白的号角,形若象牙,上
头有着奇异的纹路,随着吹奏而闪闪发光,每一下扬声吹奏,就是一下灿烂的光
华盛放,逼得人难以正视。

  一支号角,能够释放出如此强大的能量,令附近空间内的风元素齐受号令,
千里扬风,形成风之障壁,把十余头龙精的进路封锁,将他们逼回山谷,这等威
能实属罕见……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有一件神器符合这条件,那是创世七圣器之
一的……

  不过,在这一刻,比起那支号角究竟是什么神器,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
就是这支号角的使用者。

  再怎么强大的神器,如果没有优秀的使用者来搭配,那只是明珠暗投,发挥
不出应有威力。这支号角若真是创世圣器之一,要充分发挥创世圣器的威能,使
用者至少要有第七级修为,甚至要第八级修为才能驾驭平稳,换句话说,此人定
是索蓝西亚的绝顶高手,我的强敌。

  由于号角所释放出的强光太过刺眼,我一时间看不见号角之后的那个身影,
但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强光,我终于看了清楚,发现那是一个精灵青年,模样近似
人类的二十余岁,容貌俊美,神采飞扬,一袭白袍随风飘扬,说不出的神气好看,
虽然说精灵一族多是俊男美女,但俊成这样的委实少见,连我看了都要暗赞一声
好。

  (奇怪了……索蓝西亚怎有如此人物?我居然一点都没听过风声,看情形恐
怕连冷翎兰都不知道……

  我摇摇头,清除脑中杂念,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上空的景象。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画面实在非常具有感染性,看到如此俊美的一个青
年,飘浮于白日青天之下,双手伸开平举,阳光由他身后照来,洒向大地,真是
有如天神降世,怪不得那些幸运保住性命的精灵们,扔开武器,在地上跪成一片,
争相膜拜。

  半空中的那个青年,收起了号角,日光远远凝视着龙精群的撤退,当最后一
头龙精的身影消失,他身形一动,从天空高速降落,像是在赶什么东西一样,转
眼间便消失不见。

  虽然时间很短暂,不过我还是看到,那个精灵青年降落的所在,是在军队大
后方的一处帐篷,换言之,这个人是随军而来,也应该就是此仗的主力,在原先
的战术计画中,恐怕军队只是诱饵与辅助,将龙精诱出、围困后,由此人出手击
杀。

  (奇怪,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出手,只是把龙精驱退而已?是因为整个
情势已经失控?还是因为我们的出现?

  我心中诧异,连着闪过几个念头,这时……跪了一地的精灵士兵慢慢清醒,
站了起来,隐隐有将我包围的势态,我见情形不妙,尽管自己无法发动木橇异能,
但驱鹿跑路还是没有问题的,连忙一拉缰绳,驱赶麋鹿,想要突围。

  哪想到,恶德商人赠送的商品,果然有着缺陷,历经百多次的空间转移,拉
动木橇的驯鹿也成为能量供给源头之一,早已油尽灯枯,我这一下驱赶,它们发
出一声长长的凄惨鹿鸣,就在我眼前焚烧起来,变成了三团火球,顷刻间便毙命
了。

  「天杀的,白拉登赞助的道具果然很鸟,这三头鹿……三鹿的品质太劣等了,
下次还是增加数量改成九鹿吧,鹿多才好办事。」

  我又急又气,拉着琳赛跳下木橇,试图在被大军包围之前逃跑,只要能与冷
翎兰等人会合,那就没有什么安全问题了。不过,我确实迟了一步,才刚跳下木
橇,没跑出几步,所有进路退路都被封死,数百名精灵士兵将我重重包围。

  法雷尔一族与精灵们仇深似海,这些士兵看到我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杀
气腾腾,不但我清楚感觉到这点,就连身边的琳赛也被感染,紧紧地抓住我衣角,
脸上的表情十分恐惧,却又用力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到我。

  我抽出百鬼丸,仗剑一挥,灿烂红光如火耀眼,让周围的精灵士兵有所忌惮,
不敢太过进逼,看似威风凛凛,心里却知道不妙,这些精灵士兵距离我太近,数
量也太多,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出击,还来不及产生效果,就会被四面八方的精灵
合攻给干掉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等援兵到来,只是我十分怀疑这个办法有多少
可行性……

  「住手!全部退开!」

  及时到来的救兵,挽救了我的危机,但却不是我所预期的人。匆匆赶到并吓
阻士兵的,是几名穿着高等服色的精灵军官,他们见到我安然无恙,居然露出如
释重负的表情。

  「让开,大祭司有令,要我等确保贵客的安全,保护我国国宾尽速与大祭司
会面。」

  令人惊愕的一句话,连我都摸不着头脑,想不透所谓的贵客到底是指谁,居
然还用上了国宾一词?但是在场的精灵士兵,却对这句话不感疑惑,他们用一种
仇视的目光看着我,但却很自动地让开一条路,甚至列队在两旁,摆出一副护送
我前进的样子。

  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们眼中的贵客就是我,这真是很屌诡的一件事,不
管从哪个角度来看,索蓝西亚都没有理由待我友善,更别说当我是贵宾,如果说
他们要护送我去什么地方,那我猜不是去砍头……就是抽筋剥皮。

  回想到不久之前,华更纱说过索蓝西亚正在找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
却事有蹊跷,难道……索蓝西亚出了什么问题,有求于我,所以才迎我为贵宾?
但我没什么特殊才能,他们找我会是为了什么?

  正在迷惘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们提到大祭司一词。索蓝西亚的大祭司柏南
克,是一个贪图享乐,平凡无奇的庸才,这种人和我很容易结交成酒肉朋友,但
至少目前我不认识他,怎会被他当成贵宾了?

  「咦?」

  走了几步,我发现前头引路的军官们,竟然是要带我去军队最后方的那座帐
篷,也就是适才那名神秘青年消失之处。要和这么厉害的高手碰头,我心中忐忑
不安,要是能有几个高手陪伴,感觉应该会好一点,但我方所有的可能援兵都离
此还有一段距离,似乎不太可能突然出现。

  存心拖延,我一面也找机会突围,但多了个累赘在身边,这个想法没什么实
践余地,除此之外……我也考虑过推琳赛出去当牺牲品,扰乱敌人,自己趁机逃
跑的可能,但精灵士兵戒备甚深,这个不仁不义的主意多半失败,只好闷声当好
人。

  眼见距离那座大帐篷只剩下几十步的距离,我还没想出脱身良策,那座帐篷
陡然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头快步走出。

  从帐篷里头走出来的老者,个头非常高大,接近两公尺的伟岸身形,头戴金
冠,身穿白袍,下巴留着长长的白须,乍看之下让人想起一棵高耸的神木老树,
充满巨大的存在感。

  精灵的寿命比人类要长,要老成这个模样,恐怕有个六百岁以上了,这位老
者的年纪虽大,体格却很好,白袍底下看得出来肌肉壮硕,该是一副能挽强弓、
发硬箭的大力士身材,面上慈眉善目,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看的老人家,让人一见
之下就有三分敬意。

  「约……约翰·法雷尔……真的是约翰·法雷尔?」

  精灵老者看到我,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正感到不妙,
忽然一声大叫震耳欲聋。

  「偶像!我终于见到你了!」

  之前我碰过很多一见到我就大叫、大骂的人,甚至一看到我就拔刀乱砍的也
有,不过会兴奋到大叫出声的,这个就不曾有过,尤其是听见男人兴奋得大叫,
让我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见那名精灵老者大步向我奔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伸腿去踹,但听到附近
的人们惊呼,喊出「大祭司」的称呼,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个乱七八糟的死老头,就是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

  想起来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不过……慈航静殿的掌门、第一高手,同样也是
乱七八糟,甚至可以说是浑帐透顶,这样一想,高层人士乱七八糟似乎就没什么
好奇怪。

  事出突然,我那一脚没有踹出去,柏南克率先冲了过来,很自然的结果,就
是我被他扑倒在地。

  被男人扑倒的感觉真糟,就算是被琳赛给扑倒,感觉都不会比现在糟糕,特
别是这个口口声声喊我偶像的大祭司,似乎对我有某种特殊的情感,扑倒我之后
还紧紧抱住,他体格壮硕,我用力挣扎都甩不开,一时间真是无计可施。

  「有、有话好说,这里不是金雀花联邦,千万不要搞那一套……我也不想成
为精灵史上第一个与精灵搞基的变态人类!」

  「搞基?那是什么?我听不太懂啊……」

  「死老头,不要一边鬼扯一边乱摸……站在旁边的,你们不要只懂得看,赶
快动手帮忙啊!」

  精灵们不可能帮我,但他们似乎觉得眼前这幕画面有碍观瞻,在短暂迟疑后,
还是过来把大祭司与我拉开,而柏南克这时也好像稍微冷静下来,轻咳了两声,
正色道:「法雷尔将军,我是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祖·鲁曼,很高兴能在这
里见到你,之前我与国王陛下已经找你好一段时间……希望能与你好好谈谈,我
们有许多事想与你合作,你的安全将获得保证,而我认为你对这些合作方案必然
会感兴趣。」

  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虽然这些承诺有多少真实性,让我感到怀疑,
但现在也没其他选择,我接受邀请,一同前往那座帐篷,预备仔细详谈,同时也
向混战中的两边人马下令,暂时停止战斗。

  柏南克对我非常友善,却对琳赛视而不见,向我们作着解释,表示今次索蓝
西亚调集人马,预备攻下这座山谷,诛灭里头的邪灵,为附近几座森林清除潜在
危机,没想到出师不利,邪灵的实力比预期中更强,光是龙精便让精灵们措手不
及,这一仗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哈哈哈,但命运之神总会带来惊喜,能在这里遇到你,可比攻下此地更有
意义啊……」

  我觉得柏南克的话大有问题,普通的军事行动,大可不必要出动到他这位大
祭司,还有刚才出手的那名神秘强人,若一开始便由他为主帅,军队辅助,单靠
他吹动那号角的神力,虽不敢说是必胜,但绝对能给龙精重大打击,军队也不会
受到严重损伤,所以……这次的军事行动应是别有隐情。

  「……对了,大祭司,我想先请问一下,刚才吹动号角的那位是……」

  「喔,那是……」

  柏南克呵呵一笑,正要回答,旁边忽然来了一个精灵军官,紧张地向他报告,
表示三王子雷曼不耐久候,又不想见闲杂人等,已经先行从帐篷中离开,特别命
人来向大祭司辞行。

  (……原来是雷曼王子,怪不得有这样的力量,从刚刚表露的本事,这个雷
曼比伦斐尔还要强得多,过去的默默无闻,很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

  我心中一凛,发现刚才可能是柏南克、雷曼一起在帐篷内督军,见到情形不
对,雷曼便使用号角退敌,稳住全军的败势。

  雷曼王子,是伦斐尔的弟弟与政敌,也是目前掌握索蓝西亚军政的大人物,
此人实力如何,过去名声不显,并不为人所知,这次进入索蓝西亚,能够马上目
睹这一幕,亲眼见到雷曼的实力,对我而言实在是很好运,若非如此,以后可能
会吃上大亏,因为除非雷曼不把大祭司放眼里,否则不曾「不耐久候」,真正让
他想要离去的理由,是因为不想见到我,也就是对我抱持敌意。

  碰到这样的强敌,能够先一步搜集资料,真是我的好运气,不过……现在整
个计划已被打乱,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华尔森林,就算不能完美做到,
起码也不要搞到惊天动地,像此刻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还被大军重重
围困。这下……真是很搞笑了。

            第八章天外礼物绝品艳姬

  在我进入帐篷之前,我这边的同伴、友方已经会合完毕。一众白家子弟,看
起来是一副累挂了的样子,我很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卖命地战斗,不过现在
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找把琳赛托付给华更纱、冷翎兰,她们两人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点伤都没有,
全身而退,听到我要去和大祭司谈判,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和大祭司有什么好谈的?对方和你很熟吗?」

  「鬼才知道,我是今天才认识他,但那个装熟魔人说我是他偶像,要我让他
好好一尽地主之谊,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堂堂一国大祭司,就算是想要先
礼后兵,应该也不用那么卑躬屈膝吧?」

  我自己搞不清楚的事,华更纱也无法给我答案,我将琳赛交托给她,再向后
头的冷翎兰使了个眼色。

  冷翎兰本来是想与我一起进入帐篷,听听看这些精灵们在搞什么鬼,但这要
求却被我拒绝,请她守在外头,要是帐篷内有什么动静,便立刻和人杀进去。

  安排好一切后,我进入帐篷,与柏南克会面,这个大祭司一看到我,便兴奋
地握住我的手猛摇,说我是天上无双、地下少有的奇男子,他听过我的很多传奇
故事,对我的种种际遇羡慕得不得了。

  「抱歉,大祭司,请恕我打断一下,我……我很想请问一下,你到底是羡慕
我哪一点?我觉得……我根本每天在外头打生打死,分分秒秒都有生命危险,哪
比得上你在索蓝西亚受万人膜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嘿嘿,兄弟……呃,这样叫没问题吧?听起来亲热一点,我年纪虽然虚长
你一点,但却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结交……唔,兄弟,你年少英雄,在大地
上纵横得意,像你这样的人,怎会理解我们的心情与苦闷?」

  这位大祭司还真是个江湖味很重的人物,与我一面交谈,一面抽起了雪茄,
空着的一手还不停摆动,十足十像个江湖大哥大的派头,不过……是比较庸俗没
品的那种,因为在他说话的同时,颈上指头粗的金项链、手上的金戒指,真是炫
目到刺眼。

  「兄弟,老哥哥问你,当今大地上,最美的女人是谁?」

  「这个嘛……据我所知,最美的女人很难下定论,但最美的一群女人……就
是四大天女,还有七朵名花了。」

  「是啊,这十大美人……兄弟你已经入手几个了?」

  突来的一问,我没回答,只想看看对方掌握了多少资料。

  「凤凰天女失踪十余年、慈航静殿的天河雪琼出外游学,这姑且不论,金雀
花联邦的冷月樱,与你有不干不净的关系,这已经是大地上所有男人的梦想,最
难得的是,连那个眼高于顶的龙女李华梅都被你屌过,四大天女有一半被你收入
后宫,这还不让我羡慕到流口水?」

  我静静听着大祭司的说话,听他讲着对霓虹、邪莲,甚至是对娜西莎丝的垂
涎,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在大地上的坏名声,除了被人当成是黑龙会的阴谋家,
更有人传闻,凡是与我交手或亲近的女性,有九成可能被我搞过。

  里点倒不全是我个人的劣迹,主要是法雷尔家族代代相传的名声,远从爷爷
的时代起,无论敌友老少,凡是与法雷尔家族男性沾到边的女人,最后全部会被
搞到床上,甚至怀孕生子,这一点当初骇人听闻,但事实确是如此。

  现在我的情形也是如此,身边亲近的女性不算,与我曾敌对的邪莲、娜西莎
丝、碧安卡,就算没有被我亲自无套内射过,也都与我有过颜射、口交之类的超
友谊关系,要说我与她们之间不干不净,那也没错,我确实不辱法雷尔家族的名
誉。

  「兄弟啊,老哥哥也不在你面前惺惺作态,我在索蓝西亚任大祭司,平素和
国王陛下一同游玩,要说我会缺女人,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是……精灵的寿
命很长,几百年的漫漫岁月,什么样的女人都干到烂了,普通的庸脂俗粉实在是
看到都嫌烦啊。」

  接下来要说的话,猜也猜得到,索蓝西亚本就是俊男美女的国度,大祭司眼
中所谓的庸脂俗粉,很可能是地下奴隶拍卖场上的绝色美人,当玩女人玩到他们
这种境界与数量,美貌已经变成了必然的标准,他们会更在意美人的附加价值。

  奸淫仇家的眷属,会有报复的快感;搞上徒子徒孙的妻子或妹妹,也有意外
的兴奋;把前来行刺的女杀手「就地正法」,那更是畅快无比。但以这位大祭司
的观念来看,最令他兴奋愉悦的,应该就是玩弄成功女性,说得明白一点,就是
干名女人。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顶多是搞搞什么名妓,干几个女将军、女骑士,那就
算是丰功伟业,但以他大祭司柏南克的眼界,恐怕什么公主、女贵族之类的,都
不被看在眼里,只有那种举世闻名的美人,才会引起他的欲望,成为他想要弄到
手的目标。

  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外行人,会以为搞上这些女人很容易,特别是以索蓝西
亚大祭司的实力,大可动用国家力量,假公济私,要把什么名女人抓来奸淫,那
还不都是易如反掌?然而,正因为他是索蓝西亚大祭司,事情才会难办。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策动怎样秘密的阴谋,都不可能永远隐藏真相,
而无论是四大天女或七朵名花,背后都有强大靠山,月樱、天河雪琼、霓虹有慈
航静殿支持,冷翎兰、娜西莎丝是一国政要,鬼魅夕与醉仙罂粟的背后有黑龙会,
如果要用阴谋手段去搞这些女人,随时都会变成国际问题,一不小心就开打世界
大战了。

  李华梅与邪莲,一个武功盖世,一个行踪飘忽,也都不是好啃的骨头。其实
这也难怪,如果这十大美人这么好被人搞到,她们早就被搞成十大烂货,不会被
称作什么十大美人,至今仍像挂在骡子眼前的胡萝卜一样引人垂涎,论姿色,这
十个女人未必是最美,只不过其他可能更美的女人,早就被男人操掉、搞定,所
以才轮到这十个最难被搞定的美丽女人成名。

  大祭司对着我,像是遇到多年故友一样,一面说话,一面连连劝酒。桌上的
佳酿,是索蓝西亚特产的美酒,甘醇清冽,光闻气味就知道是一等佳物,但在这
种敌友未明的情形下,我也不敢真的喝下去,只是尽力打着哈哈,等待对方说出
真实意图。

  「老弟,我和国王陛下真是羡慕你啊,天下的美女你爱搞哪个就搞哪个,爱
收哪个进后宫就收哪个,风流快活,好不得意,换作是我们能和你易地而处,真
是舍了现在的地位都愿意。」

  嘿,你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就不觉得自己那么值得羡慕?换作
是让我来选,我还宁愿当索蓝西亚王或者大祭司,起码每天睡醒就有美女自动送
上门,不必为了上女人而出生入死。

  「这次我国举办十大庆典,要颁奖给十大恶人,你是当今大地上恶人之首,
颁奖典礼上若是没有你出席,岂不是大为失色?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邀你到来,但
你行踪不定,找你实在是很不容易,幸好你突然在此地出现,真是……」

  十大恶人之首?我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国家真是无聊到了极点。把我当成恶
人,这个我没什么意见,反正从来也没谁当我是好人,但选出恶人之后要颁奖,
这种行为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这票家伙大概每天吃饱饭没事干,就开始拿
人来玩。

  「大祭司阁下……」

  「别那么拘束,刚才也说了,叫我老哥就可以了,我可没有把你当外人喔,
哈哈哈!」

  「呃……老哥,参加庆典是我的荣幸,能够拿到十大恶人的奖项,我也乱爽
一把的,但我这次到索蓝西亚来,其实是有事要办,不晓得是不是能请老哥你帮
忙一下呢?」

  我尝试主导话题,大祭司也显得很配合,拍胸担保,说自己在索蓝西亚势力
庞大,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我说得出来,他就一定能够办到。

  「嘿,倒也没有那么复杂,这次来索蓝西亚,是为了找我的几个同伴,我想
请老哥协助寻找。」

  和末日战龙的相关任务,现在不方便提起,我先请大祭司帮忙找寻阿雪等人,
其中羽霓、紫罗兰不难找到,但提到阿雪是被一支神秘的精灵部队带走时,大祭
司的老脸上露出了为难神色。

  「这个……和军务有关的,老哥哥我管不太到啊,之前都是伦斐尔一人独揽
大权,后来这个叛国贼政变失败逃亡,大小军务落到雷曼王子的手上,我虽然在
他那边说得上话,不过若是涉及重大机密,那就没有绝对把握,这……」

  大祭司的表情看来很尴尬,这可能是他真的无力相助,也可能是存心推拖,
我决定作进一步的试探,便明白表示,自己行走江湖,淫遍所遇的每一个女人,
更让她们不能自拔,这里头确实有我个人的独到奥秘,要是大家够朋友,我很有
兴趣把这些奥秘拿出来作交流。

  听到我这么一说,大祭司眼中神光闪动,被我勾起了兴趣,在一阵东拉西扯
的遮掩后,他提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兄弟,老哥哥听说……不久前伊斯塔的一场大乱,你大为活跃,帮助兽人
让伊斯塔吃了大亏,可有此事?」

  「确实有这回事,老哥该不会是要替伊斯塔出头吧?」

  「当然不会,伊斯塔那票邪人与我有何关系?只是……根据我方获得的情资,
兄弟你居然是当年大淫术师法米特·修·卡穆的隔世传人,精通他的淫术魔法,
不晓得可有此事?」

  自从巴格达一战,法米特亲自显灵现身,我就晓得这个秘密再难保守,将会
有觊觎淫术魔法的人陆续找上门来,白拉登是如此,现在索蓝西亚也盯上了淫术
魔法。毕竟除了淫术魔法本身,暗黑召唤兽的无敌秘密,也是会引起人们野心的
瑰宝,我这个一术魔法传人怀璧其罪,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咱黑召唤兽的秘密,我自己也一知半解,但淫术魔法方面的问题倒是简单,
我早已打算妥当,只要有麻烦人物向我逼索淫术魔法,那我就不加抵抗,和盘托
出,甚至作得极端一点,把淫术魔法书复制个一千几百分,逢人就发,我看还有
什么人会来找我讨书?

  (淫术魔法已经抄了一分给白拉登,再多送人一分也无妨,我只要能修练就
好,独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且让别人去伤脑筋吧……

  早已想定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多考虑,我向大祭司表明,淫术魔法太过高深,
我得之无用,早就愿意与天下贤人共享之,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平白共享,如
果能够有适当的报酬,那么……

  话说得露骨,大祭司一下子瞪大眼睛,但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淫术魔法书?不不不,这是老弟你的压箱底宝贝,我要来何用?至于什么
暗黑召唤兽,那更是提也不要提,我们索蓝西亚不搞什么黑暗东西的,要是被人
知道我在研究暗黑召唤兽,会变成大丑闻的……」

  大祭司连连摇手,把我的提案推得一干二净,这下反倒让我发楞,想不通他
卖什么玄虚,又或者他胃口太大,所要的不只如此,故作姿态。

  「唉,老弟,你真是搞错了,难道你把老哥当成那种会觊觎你神功秘宝的人
吗?」

  「难、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如果我对那种东西有兴趣,早几百年就变成五大最强者了,
怎么会只是一国大祭司?我对淫术魔法的兴趣,主要在于里头的一些神奇药方,
还有增进淫玩乐趣的技术……说起来有点尴尬,精灵的寿命虽然长,但该有的问
题还是会有,我和国王陛下的年岁都不轻了,到了这年纪,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古籍上说,淫术魔法里头有些独特秘诀,能让我等重振雄风,嘿嘿……老弟你知
道我意思啦。」

  原来如此,这个价码开得还真是便宜,只要几罐春药、几套壮阳术,就可以
拿来当交换条件,对我还真是划算啊。

  「老弟,老哥哥的建议你不为所动吗?那这样吧……根据我国的情资,你前
来索蓝西亚……似乎是与那头战龙有关?」

  咦?不可能吧?末日战龙的存在与建造,关乎索蓝西亚国运,如此重要的东
西,难道也可以凭着几罐春药、几套壮阳术就谈定?索蓝西亚的国王、大祭司没
有昏庸无能到这种程度吧?

  「呵呵呵,末日战龙欧西里斯关系重大,其存在影响我国国运,怎么可能这
么儿戏,拿你几瓶春药、几套壮阳术,就把所有秘密让你尽窥?」

  大祭司摸着花白胡子,点头笑道:「不过……如果是几十瓶春药,再加上几
十套房中术秘诀,这么动人的条件……我想哪怕我们定力再高,也抗拒不了这么
甜美的诱惑啊。」

  一句话就让我再次愣掉,索蓝西亚耗费多年心血、人力的国家机密,就在这
么乱七八糟的情形下被出卖掉了吗?如果出卖国家利益是罪,这个大祭司应该可
以直接去死了,而且……我忽然很替伦斐尔不值,要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一
定很想死吧?早知道……就不用花那么大力气搞政变了。

  古人说得好,最优秀的谈判与杀价法,就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敌人自己
就会把自己打倒了。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出神,大祭司以为我是不为所动,居然再
行加码,开出优惠条件。

  「老弟,如果这些都还不足以打动你,那么,为了表示陛下与老哥哥我的诚
意,有一件厚礼你务必要收下。我知道你玩惯了各国各族的佳丽,但索蓝西亚的
绝色美人你绝对没接触过,今天且让你见识我精灵一族的美人艳色。」

  大祭司说得自负,居然是要用美色来拢络我,尽管这场合不适宜,但听他拍
了一下手掌,我还真的兴奋起来,猜想不到会是何种美人。

  (意外相遇,他不可能特别为我准备女人,这一定是他自己私用的妾奴,品
质应该很高,但……初见面就仲介美人给我干,他算是大祭司还是大皮条客?

  心里有点暗自期待,我忽然察觉外头有点骚动,很可能是冷翎兰他们久久未
得我的消息,按耐不住,打算要闯进来。要是真的让他们进来,我的娱乐就泡汤
了,连忙出声制止,让外头的人别轻举妄动。

  这一下简短担搁,帐篷的后方忽然被掀开,我抬起头,只见一个光艳照人的
美女,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光洁的皮肤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粉嫩,正以一种
典雅而不失美丽的姿态朝我走来。

  尖尖的耳朵,说明了她的种族与身分,这名有着沉鱼之姿的精灵女性,并不
是少女,而是一名成熟的美妇,这点委实让我感到惊艳,依照经验来说,越是年
轻的女精灵,越能突显出她们的清纯自然,但这名美艳的精灵妇人,却让我见到
另一种风情。

  美丽的精灵丽人,身上穿着一袭白袍,下面的开叉很低,头发高高的盘在头
上,略施粉黛,她是那种很有风情的美女,特别是一双艳光闪动的眼眸,总是一
副快要滴出水来的样子,对着我微微一笑,我这才发现,她不仅长得漂亮,举止
更是仪态万方。

  「呃……还未请教?」

  我转头一看,发现大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帐篷内只剩下我与这名
美妇。

  「黛媚丝。」

  「哦,很性感的名字,但……」

  「请您什么都别说。我虽然没离开过索蓝西亚,但也曾听过将军的大名,仰
慕已久,您要是需要什么,就尽管对我说。」

  黛媚丝走到我身后,轻轻地将我抱住,这是个危险的姿势,但我感到一阵幽
香传来,成熟的女性胴体紧贴靠着,竟是舍不得拒绝。

  「将军,您别急,先躺下来,我保证您连动都不用动一下,就能舒服到极点。」

  黛媚丝说着,站起身,一颗颗解开白袍的扣子,雪腻的肌肤立刻暴露在我面
前。

  我觉得一阵眩目,肉茎一下子膨胀起来。黛媚丝轻轻把我推倒,脱下我的裤
子,然后慢慢解下自己的白袍,又脱下底裤,一丝不挂地跪在我的身前,张开小
嘴,含住我的肉茎。

  「嗯……」

  我知觉得通体舒爽,忍不住长叹一声。

  「将军,您要是有了感觉,就别忍着,尽管射出来,时间多得是,一会儿我
再陪您做一次。」

  光看外表,很难想像这么一位端庄高贵的美妇人,会这么卖力地进行口舌侍
奉,黛媚丝低着头,专心吸吮了一刻钟,她的技巧很好,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
每次我一有反应,肉茎紧绷,她察觉到就放慢节奏,而且不光是针对肉茎和肉菇,
连肉囊也都仔细地舔遍。

  剎那间的感受,彷佛在妓馆般享受专业侍奉,我舒服得眼前发白,肉茎已经
膨胀到极点,开始分泌出淡亮的液体。

  「唔,啊……」

  肉菇酥麻无比,下一刻,大量精液喷入黛媚丝小巧的嘴里。黛媚丝并没有停
止吸吮,一直到我射出最后一滴精液才松开,当着我的面,把精液吐到一个银色
的酒杯里,虽然没有吞下,但看这样高雅的美妇用小嘴承接精浆,也是很刺激的
画面。

  「舒服吗?」

  黛媚丝满脸绯红,紧挨着我躺下。

  我还没有恢复过来,只是在美妇人光滑的肌肤上来回的抚摸着。

  黛媚丝媚笑了一下,低下头,又含住我胸口,轻轻地吸吮着。我立刻觉得一
阵触电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刚刚发射过的肉茎又一次开始膨胀。黛媚丝不停地
吸吮,直到肉茎完全坚硬,才跨在我的身上,将蜜穴对准我的肉茎坐下身去。

  美妇人的花谷形状优美,粉嫩的蜜唇更是泛着艳光,这一切都让我再次亢奋
起来。黛媚丝把肉茎一次次吞纳入紧窄滑腻的蜜穴中,层层嫩肉紧紧裹住肉茎,
令我几乎难以自制。

  我两手握住美妇的纤腰,挺起肉茎,在她白嫩的臀间肆意插弄。那只雪臀圆
润滑嫩,丰满的臀肉与阿雪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柔软,就像一团白腻的油脂般,
随着肉棒的进出不住摇摆,荡起波浪般的肉感。

  黛媚丝蹙住眉头,洁白的牙齿不住咬紧红唇,勉强承受着我的奸淫。肉茎彷
佛要撑裂她的蜜穴,每一次插入,肉菇就像一只粗暴的拳头撞住花心,干得她浑
身酸麻。

  承接着交媾欢好的黛媚丝,似是娇柔无比,但无论我怎样冲刺,她都承受下
来,纵情呻吟,恍若媚骨天生,尤其是下体淫液泉涌,像是吃了什么春药,反应
越来越是狂野放荡,真是令我惊叹。

  不多时,黛媚丝便脸色绯红,两手死命紧抓,用力摇摆着白嫩的雪臀,一边
尖叫,一边剧烈地颤抖着,艳穴中滚出股股蜜汁。

  「不是这样就完了吧?我还没尽兴呢!」

  我挺动腰部,还不忘在黛媚丝的雪白丰臀上大力拍上两记。与少女的粉嫩相
比,黛媚丝的肌肤更加柔润白腻,香滑光洁,眼见她已来了一次高潮,我心念一
动,分开那只凝脂般肥白的雪臀。

  黛媚丝臀间的嫩肛大而柔软,形状浑圆,柔腻动人,就像一朵娇艳的菊蕾,
丹红欲滴。我挺起沾着她蜜浆的肉茎,顶住她软腻的屁眼儿,缓缓挺入。

  黛媚丝发出细细的娇喘,柔腻的肛洞微微蠕动着,一点一点吞下火热的阳具。
随着肉茎的进入,她圆润的美臀彷佛变得膨胀,白滑的臀肉宛如一团油脂紧紧裹
住肉棒,不留丝毫缝隙。

  我伏在美妇耳边道:「果然,早就有人开发过你这里了,是大祭司阁下?还
是国王陛下?」

  「……第一次,是国王陛下开的……」

  随口胡扯的问话,居然误打误撞得到答案,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怪异感觉,但
还不及细问,就只见黛媚丝伏下螓首,腰身轻轻扭动,光滑的雪臀夹住肉棒,屁
眼儿犹如一张柔腻的小嘴,含住肉茎根部,轻柔地吞吐起来。

  我没想到她床技这么好,不愧是大祭司专门用来拢络我的美姬,以色媚人的
尤物。我握住黛媚丝纤软的腰肢,肉茎在她紧暖的嫩肛内抽送起来。

  黛媚丝发出甜美的叫声,那声音又软又腻,柔媚入骨。我一边挺弄,一边抚
玩着她软玉般的身子。

  成熟妇人独有的媚艳风情,在黛媚丝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她洁白的身子伏
在榻上,双乳低垂,白玉团成般的圆臀高高耸起,红嫩的屁眼儿被一根年轻而充
满无穷精力的肉茎干得翻开。她柔媚地低叫着,白皙的肉体犹如香软的花瓣般,
散发出馥郁香甜的气息。

  我略一分心,顿时精关松动,在这媚物体内一泄如注。黛媚丝合紧丰臀,用
丝绸般柔滑的臀肉裹住肉茎,轻轻磨擦,使我射得分外畅快。

  痛快的交合之后,我有着极短暂的一下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
然是被黛媚丝吻醒的。

  这次,黛媚丝从我的脚趾舔起,一直舔遍了我的全身,甚至还用丰满的乳房
把我的肉茎夹住,做起了活塞运动,直到我又一次把精液射到她的乳沟之中才停
下来。

  短短时间就连来了三次,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口交、乳交、性交、肛交就全
搞了遍,我不得不佩服,索蓝西亚大祭司送出的美人果真是一等一货色,居然把
一个如此具有贵妇风情的高雅女性,调教成一个床技一流,比娼妇还要放荡的双
面艳女。

  「黛媚丝,你的表现真好,不过……你应该不是那种专门被养来侍奉贵宾的
官妓吧?」

  「当然不是。除了国王陛下,我不随便与人发生关系的,告诉你你大概不相
信,我在国内还有爵位呢。」

  「哦?看不出还是一位伯爵或侯爵夫人啊?难怪你这么漂亮……」

  我在美艳妇人的高耸乳峰上摸了一把,看着她媚眼如丝,心里忽然有种怪异
的感觉。

  索蓝西亚是个有规矩、有法度的国家,就算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乱封宠妾
爵位,换句话说,这名艳姬的来历可能很不普通。

  「黛媚丝,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被封有爵位的?是出身名门吗?」

  「哪儿的话,我连女儿都有好几个,最小的一个,现在是我国有名的美人儿
呢。」

  「哦?叫什么名字?如果真是美女,我一定知道的。」

  「碧安卡·希恩,你听过吗?」

  何止是听过,我瞬间想起来有关碧安卡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相关传闻。

  干!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果然不能随便乱收……外面的一群耶诞老人,不,
是血衣电锯大队,不知道有没有哪位能进来替我收礼物的?

  作者后记:这一集写得比预期慢,迟迟到现在才出版,真是对读者不好意思。

  难以处理的问题,除了剧情转折外,很大一个理由是因为床戏,几个常在床
戏中出现的女角色,演出次数都已经让观众看腻,如果本集不能和她们做,那就
要找个随便出场的路人甲来上,这也有违我的原则,很伤脑筋。

  再者,上一集出版后,有人抗议「这一集有好大篇幅跟夏绿蒂有关,多到感
觉这一集没什么重点」,这也让我很头大。

  之前,总是有人抱怨床戏不够多,不像《阿里布达》刚开始写的时候那样香
艳,尤其是有人动辄提起,觉得对羽虹的调教特别精彩,所以,上一集特别比照,
用近乎一整集的篇幅来搞调教。

  其实我也知道,怎么写都会有人不满意,果然,上一集就被人说是剧情没重
点,整集都没有往前推进,这真是怎么写都会被骂,所以当文字工作者,还得要
有相当坚强的心理素质,不然早就垮了,当然,要说厚脸皮也可以啦。

  这一集,床戏篇幅缩短,通篇花在剧情上,不晓得出版后会不会又有人抗议,
说什么不够香艳,忘记情色小说的初衷。嗯,我想是一定会的,那我明明知道是
会,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呢?唉,真是有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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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一

            第一章一月之玉错点鸳鸯

  索蓝西亚的皇室,有一个极秘密的丑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说起来让人很
想苦笑,但这个所谓的秘密,其实在各国情报机构都是公开的,因为这件事当初
实在是处理得很烂,烂到很难把此事当秘密隐藏下去。

  本代索蓝西亚王葛林斯,贪淫好色,自己的妃后妻妾搞不够,还搞上了皇后
之母,利用皇后母亲入宫探望的机会,把这位贵妇人一奸再奸,奸了又奸,不但
把皇后气得吐血身亡,还搞大了岳母的肚子,变成超级丑闻。

  为了要处理大肚子的岳母,索蓝西亚王先封赐给岳母伯爵称号,再挑中麾下
一名刚凯旋回国的老将军,令两人婚配,合理地摆平台面上的问题。

  老将军在婚後不久,便暴病身亡,这个可怜的老东西,是连新娘的手都没碰
过一下,就被妒火中烧的国王给杀人灭口。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早产」诞下
了一名老将军的「遗腹子」。

  这个遗腹子,就是与我有几次对战经验的碧安卡。希恩,至於那名芳名远播
的美艳岳母,我闻名已久,早就希望一见,想看看是什麽样的绝色,居然让索蓝
西亚王甘冒伦常禁忌,不顾一切地上了她,还搞了又搞,让事情彻底失控,变成
现在这耻辱结果。

  想归想,这个想法没什麽机会实施,毕竟这位大美人身在索蓝西亚,也不可
能跑出来行走江湖,身边的保安工作严实周密,我别说是一亲芳泽,就算要见一
面都千难万难。

  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甫到索蓝西亚便碰上这位绝色美妇,不但遇到了,
还在第一次见面的极短时间内,口交、性交、肛交全都上了,玩得这麽激烈的初
见面,我之前还真的不曾有过,更想不到在极乐之後,我会承受这麽大的惊吓。

  黛媚丝,这名美艳熟妇在索蓝西亚地位特殊,别的不说,光是她身为国王情
妇兼岳母的身分,相信就没有别的男人敢与她乱来,现在大祭司让我搞了她,若
说是款待贵客的初见礼,这个礼未免太大,後头必然有让我难以招架的需求,事
情难办了。

  正暗叫不妙,外头忽然吵闹起来,好像有什麽人想要闯进营帐来,听那吵闹
的声音,应该是我的「友人」与「援军」,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太久没声没息,
他们失去耐性,所以要杀进来了。

  眼看情势要大乱,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黛媚丝的身分这麽特殊,或许
可以让她成为一着暗棋,现在我方深入敌境,却对索蓝西亚的状况一无所知,要
是能把黛媚丝拉拢成我们这边的人,这虽然不敢说是绝妙好着,却也必能出乎敌
人意料。

  怎麽把一个女人拉拢成自己人?答案很简单,就是靠感情。

  怎麽在时间极度缺乏的情形下,和一个女人发生感情?答案更简单,那就是
下药。

  华更纱搞的那个鬼药,目前还收藏在我这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真爱」
调制出的四颗药丸,一刻玉已经被冷翎兰给吞下,剩余的三颗药丸里,一日玉没
有什麽意义,一生玉的後果太大。还是使用一月玉最为恰当。

  趁着黛媚丝不注意,我快手快脚地取出一月玉,一下子就塞进她嘴里,她大
吃一惊,似要呼叫,被我伸手一捂,惊叫声喊不出来,眼神却开始变得迷蒙。

  与冷翎兰的状况不同,但「真爱」的特殊效果确实开始起作用,照正常的情
况发展。只要黛媚丝一直看着我,就会打从心里爱上我,如此一来,有整整一个
月的时间,这位美艳熟妇将会为我所操控,成为我埋在索蓝西亚的一着内应…
…唔,这种药真是超级好用,早知道应该让华更纱多弄几份才对的。

  不过,理论是一回事,实际状况却是总有意外,就在我心里想得正爽,脸上
也不禁露出微笑时,忽然一声巨响,营帐门口好像万马奔腾似的冲进来一堆人,
我被这票莽撞的家伙给踹倒,硬生生与黛媚丝分拆开。

  (糟糕!要是她看到别人,那就麻烦了……黛媚丝要是在这种时候看到了别
人,「真爱」的药效就是为人作嫁,便宜了别人。浪费了一颗神药倒是没什麽,
反正这药也不是我调制的,会心痛的人也只有鬼婆一个,但黛媚丝因此爱上了别
人,不受我控制,那搞不好会生出弥天大祸来。

  然而,在这样的混乱场面中,想要黛媚丝不看到别人,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
能,因为一座不算小的帐棚内,一下子塞入起码二十几个人,这哪有可能不看到
人?

  (她看到了谁,哪个精灵士兵?还是某个白家子弟,总不会看到大祭司吧?

  呃,大祭司好像没有进来,那……抱持着怀疑的心情,我终於找到了黛媚丝,
但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幕不堪入目的惨痛景象。

  刚刚搞完一次,黛媚丝未及着衣,只是简单把长袍披在身上,赤裸的美艳娇
躯大半暴露在外,雪乳丰臀,还有那甫交合完的斑斑秽渍,无一不说明了刚刚发
生的事实,令这性感美妇更增艳色。

  「真爱」的药效已经开始发挥,黛媚丝仿佛见到了一生挚爱,将那个人紧紧
抱住,而她所恋上的对象,是个身穿蓝色军装,作着男性打扮的帅气青年……嗯,
仅仅是打扮而已,因为不管装扮有多像男人,那张俊美的脸我还是一眼就认得出
来,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冷翎兰。

  我不知道冷翎兰是什麽时候换成男装打扮的,但她现在确实身陷窘境,被黛
媚丝给抱着,香吻不停地落在脸颊、颈项上,而冷翎兰眼中闪过的神色,与其说
是厌恶,我觉得根本是恐惧,换做是一般状况,她可能早就把人踢飞出去,但身
在异境,她大概也感觉得出黛媚丝不是普通人,不敢鲁莽出手,只能尴尬地被硬
抱住,不断地伸手想推开,却抵抗不了热恋中的对方。

  「冷……冶家兄弟,别乱来啊,这位是索蓝西亚的伯爵夫人,要是她掉了条
毛,我们可能全部都要在这里陪葬的。」

  因为担心有事,我特别忍住笑,出声提点,周围的白家子弟也是人人一脸骇
然,有些反应灵敏一些的,面上已经从惊骇变成笑意,只是由於情况诡异,不敢
笑出声来而已。

  「……这里是在干什麽?变态百合秀吗?我开发真爱出来,不是为了看这种
东西的。」

  华更纱冷冷的一句,把所有白家子弟赶到营帐外,再冷不防地一指点出,让
黛媚丝晕了过去。解救了危机中的冷翎兰。

  「现在这是什麽情形?」

  「我哪知道?」

  我一句话回答华更纱的问题,冷翎兰忽然从旁边插上一句。

  「大淫贼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喊,所有的人在外担心受怕,你在这里风流快活,
刚才搞得很爽嘛!」

  不晓得为什麽,这句话听起来酸味很大,所以我也是直接回呛过去,「没有
你爽啊,刚才人家可是抱着你在亲的,横竖法雷尔家的血统你我都有,大淫贼的
称号我让给你吧。」

  在这种地方发生口角没什麽意义,我们冷静下来,很快地离开了营帐,正想
要寻找大祭司来问话,结果听到白家子弟的叫嚣声,连忙过去探看。

  发生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刚才我驾着木橇冲出山谷,拉着琳赛在旁边,
却把另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给遗忘……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忘记的,反正那个
女记者我也干到厌烦,保护她又嫌累赘,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人甩下,要是她被山
谷中的龙精或邪兽给干掉,那就非常理想,连杀人灭口的功夫都不必了。

  我的这门心思,照理说别人应该都看得懂,不会多事来助,但百忙中我却忘
记一事,那就是在场的还有个冷翎兰,即使白家子弟当夏绿蒂不存在,冷翎兰却
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就这样,冶翎兰在艰困的战局中保护夏绿蒂安全,带她杀出重围,一直到刚
刚。夏绿蒂不知道是吃了太多淫药,又或者是在百多次空间转移的激烈战事中受
太多刺激,精神上浑浑噩噩,迟迟没有回复过理性,而适才冷翎兰等人顾虑我在
营帐中的安危,一起来在营帐外守候,把神智未复的夏绿蒂放在木撬上,暂时以
此作为安置。

  照理说,龙精已经退回谷中,夏绿蒂的安全没有问题,但就在冷翎兰等人冲
入帐蓬的同时,有一名年老的精灵长者忽然出现,一看到夏绿蒂就两眼发直,也
不管木撬旁边还有几名白家子弟在看守,就带着几百名精灵士兵赶了过来,把他
们赶退。

  白家子弟对夏绿蒂的安危没有义务,严格要说起来,木撬是白拉登之物,白
家子弟对木撬的重视多过对夏绿蒂百倍,更不可能为了夏绿蒂而和精灵起冲突,
被赶开後只是在外围鼓噪叫骂,看着几百名精灵士兵把木撬团团围住,不晓得要
做些什麽。

  他们不知道的事,我却是心下了然,只不过有些难以置信,对方居然能做到
这种地步。

  当我们强行突破几百名精灵士兵的防卫圈,闯到里头,恰好便看到一个令人
惊骇的画面。

  迷失神智的女记者,仍旧浑浑噩噩,趴躺在木橇上,眼神空洞,衣衫凌乱,
但光溜溜的美臀,却像是两颗刚煮好的剥壳鸡蛋,雪润圆翘,挺在半空中,引人
人胜。

  这麽美丽的画面,如果後头没有一个污染大家眼睛的存在,那简直就是艺术
了。可惜,在这个美丽的东西後方,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老精灵,刚刚解开了白
袍下摆,露出了半截指头长的渺小东西,正在晃来晃去,而他本人见到我们这样
冲进来,则是一脸又错愕又尴尬的表情,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无辜地望着我们。

  「……你、你们……怎麽可以这麽没有礼貌?一声不吭就闯进来……」

  索蓝西亚大祭司用这麽委屈的态度对我们说话,我们……不晓得该说什麽才
好。发生这样的事,他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还一副认为我们应该先敲门再进
来似的指责表情,这麽一个全然状况外的荒唐反应,我不晓得这位大祭司究竟是
天生弱智低能?或者是他脑里已全然没有礼义廉耻的存在?

  不管是哪一种,我由衷地同情起在这位大祭司手下当差的人们,再回想一下、
凭我们这点人力,居然轻而易举地突破几百名精灵士兵的防卫,过程中也没发生
什麽真正的冲突,我想这些精灵大概也是觉得太丢脸,所以防卫上虚应几下,放
我们闯进来阻止这丑恶的秽行吧。

  「哎呀,这位是索蓝西亚太祭司柏南克吗?」

  华更纱对於眼前丑陋的一幕毫不动容,转过头对冶翎兰道:「你的情报很有
问题啊,这老家伙哪里平庸了?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他的资质简直天下少有,
令我叹为觊止。」

  换作是平常,冶翎兰定是勃然大怒,但或许是由於发怒对象太过偏离常识,
这次连她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额头,道:「是我的错,门缝里看人,走眼看
错了高人,以後不会犯这种错了。」

  这话从冷翎兰的口中说出,真是有够怪异,我不晓得该把这话理解成单纯的
自暴自弃?或者看成是暗示「以後看到你这种家伙一定立刻宰了」?

  不管怎麽样,现在这样的场面,不管柏南克再怎麽偏离常识,也不可能再搞
下去,便悻悻地开始整理衣服,与我们对视,然後……场面一时间很尴尬,要打
要杀也不对,要笑着过去拥抱好像也怪怪的,最後,还是把正义人士摆一边,由
我这个贱字辈的来收拾场面。

  「哈哈哈,老哥哥,怎麽如此猴急?连地方也不挑就搞起来?太没情调,也
太委屈你的尊贵身分啦!」

  「哈哈,老弟,你真不愧是老哥哥的知己,这里这麽多人,只有你一个是真
心替我着想,真是相见恨晚啊,来,你我兄弟来个热情的拥抱!」

  「嘿,抱归抱,麻烦把你下面那粒……哦,那条东西给收回裤子里去,要是
莫名其妙被碰到,我怕今晚睡不了觉啊!」

  被我点醒,大祭司连忙把衣服穿好,特别是把他那短小的东西塞回裤裆里,
然後与我来个热情拥抱,哪怕是我和我亲生老子都不曾这样搂抱过。我不是不嫌
脏,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就像厕所再脏也要有人去扫一样。

  「唉,老弟。你们真是扫兴,怎麽在这种时候来碍事呢?」

  「碍事?没有啊。我已经刻意拖延了,怎麽老哥你还未完事呢?给你大半天
时间,你还没搞上去,这未免太差劲了吧?」

  我和大祭司勾肩搭背,抛开身後众人,边走边说话,着实亲热,就听见大祭
司很遗憾地重重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需要老弟你来诊治的地方了,年纪一大,力不从心啊,我精灵
族崇尚自然,前人典籍中也没有这类起死回生、重振雄风的法门,我和国王陛下
忧心如焚,早烦透了,真是巴格,巴格野鹿!」

  「啧?你好好一个精灵大祭司,怎麽会说巴格野鹿?」

  「喔,我最近研究的前人典籍中,有一个同样也是性器短小,经常不举、早
泄的种族,就是满口巴格野鹿的,我见着有趣,就学起来当口头禅了。」

  「不对吧?你说的那个人种我也有听说,但他们不见得性器短小,经常不举
和早泄啊,你看的是哪种前人典籍?应该不是精灵的圣典吧?」

  「哈,我族的圣典早就看腻,有啥稀奇,我这两百年都被人类的小说故事吸
引,什麽文豪、才子之类的我没兴趣,就是爱看三流到九流作者的作品,尤其是
够意淫,也就是够YY的那种……巴格野鹿,」

  「……嗯,真是巴格野鹿!」

  ※※※※计画赶不上变化,这相信是古往今来所有英雄豪杰、智者贤人的共
通痛楚,原本打算秘密潜入索蓝西亚的计画,现在可以宣布彻底报废,改变成来
索蓝西亚参加派对,搞不好还是香艳刺激的乱交派对。

  大祭司说,要我来参加十大恶人的颁奖庆典,这话原来不是说笑,他们除了
十大恶人之外,还选了十大高手、十大美人、十大神兵之类的榜,要一起举行庆
典颁奖,听说还有花车游行,真不愧是三流小说中毒的YY发烧友。

  我们这一行人,变成了顺理成章的贵宾,拖着那架木橇,在过万精灵军队的
护送下,前往附近的森林聚落中休憩,预备後天前往华尔森林,参加即将於那边
举行的大庆典。

  「庆典?应该说是国耻吧?我所认识的精灵,没有一个会把那种事情当成庆
典的,这个国家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被什麽东西给迷了眼,尽是在做一些荒
唐事情?」

  冷翎兰对於眼前情势有很大的怒气,但我觉得她似乎没什麽资格发脾气,因
为要骂起当今大地上的无能昏君,她名义上的老爸冷弃基也是个模范人物,之所
以没有变成亡国昏君,那全都是因为冷月樱、冷翎兰这两个女儿的牺牲与努力。

  相较之下,索蓝西亚这边的昏庸状况是糟糕,但好像也说不上特别差劲,至
少……我不认为冷翎兰有批评的资格。

  「怎麽了?你那是什麽眼神?我说的话有什麽不对吗?」

  很不幸,虽然我一直保持沉默,希望不要多嘴惹祸上身,但冷翎兰还是注意
到我眼中的揶抡之色,朝我发难。

  「没有啊,冷提督说的都是对的,我哪敢有什麽意见?说多错多,要是一把
刀劈下来就糟糕了。」

  「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说到你刚才的样子,你就不能像样一点吗?
什麽朋友不好结交,非要去和那种精灵称兄道弟,搂搂抱抱,你一点都不觉得恶
心吗?」

  「恶心也没办法啊,我不抱,难道你去抱吗?满身正气的人都被你结交光了,
我当然只能交一些匪类、丑类和败类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很公平啊!」

  兄妹的无意义斗嘴就到此为止,我们都很清楚。再吵下去没有意义,处理眼
前的问题才是要紧。

  「要注意一点,三王子雷曼就在附近。」

  我道:「我进入营帐之前,他就先走了,但那场战争进行时,他本人就在现
场,还帮着搞定了龙精,力量好强,不可小觑。」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雷曼手中的那支号角。从战场上的状况来看,龙精根本
是被那支号角赶跑的,要是那支号角拿来吹我们,其威力……(记忆中,好像没
有什麽号角类的神器专门克制龙族,那支号角……唔,该不会是创世七圣器之一
吧,以威力来看,倒还真有点样子,但当时贤者手环并无异状,没有共鸣……唉,
这手环时灵时不灵,光看手环也难以判断。若是有其他的创世圣器在旁,就能更
准确地判断了,但阿雪失踪、羽虹坠海。

  大日天镜、烽火乾坤圈都不在,我也没法作论断。

  我们这个小队的全盛时期,手上持有大日天镜、烽火乾坤圈、贤者手环,倘
若不是娜西莎丝食言,没把伊斯塔所藏的那件创世圣器给我,那七件创世圣器我
们便取得其四。环顾史上,取得四件以上的国家级势力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
但区区一支几个人的小队伍,能取得四件创世圣器,这简直就是前无古人。

  可惜,转眼之间,我们这支小队就分崩离析,现在回顾过往成绩并无意义,
如何再创新的辉煌才是正题。这样说起来,我对那支号角实在很感兴趣,要是能
够把它弄到手,应该可以大幅度提升我们的实力吧?但要怎麽巧取豪夺,这又是
个问题了……「吹号角的那个就是雷曼?」

  冷翎兰略显吃惊,「他的实力比我听到的更强啊!有机会倒是要与他交交手,
看他比起伦斐尔又如何?」

  「哦,你之前也没见过这位雷曼兄弟?」

  「没有,我身分特殊,几次前来索蓝西亚都是秘密行动,非常低调,从不会
见伦斐尔以外的人,更不会让旁人知道我入境,有时候连华尔森林都不进,直接
在外会见伦斐尔,当然没机会见这位三王子了。」

  冷翎兰表现出的想法,是高手的通病,见到强手就想要战一下,如果照我的
意思,这麽麻烦的家伙还是用偷袭暗算搞掉,省得危险。

  照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冷翎兰与伦斐尔是一挂,他们与雷曼敌对,
我又与伦斐尔不可能是朋友,那麽,我和雷曼之间又有没有合作空间呢?我相信,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来推动,别说是雷曼,就算是黑龙王,我们都可以抱在一起狂
呼兄弟,然而,我这次来索蓝西亚,是为了来摧毁人家的末日战龙,人家似乎不
太可能一面看着我大搞破坏,一面抱着我叫兄弟吧?

  认识大祭司柏南克,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听他许下的承诺,奸像只要把不倒
春药、壮阳术交给他,末日战龙不过是一个可出卖的国家利益。不过说归说,说
完以後杀人灭口不认帐的事,我自己也常常干,现在什麽状况都不明朗,要是百
分百相信大祭司,弄到自己也死得糊里糊涂,那就真是很搞笑了。

  (咦?其实我到索蓝西亚来,只是为了解决阿雪的问题,并不是非破坏末日
战龙不可,要是有其他方法料理阿雪的困境,那我也……唉,真是想太多,现在
连阿雪到哪去了我都不知道,想这些有很大意义吗?脑里的思绪很乱,还需要点
时间去整理,正当我想厘清思绪,冷翎兰提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索蓝西亚的这
次军事行动大有问题。

  「他们攻击山谷,引龙精出来,然後被龙精打得落花流水,这当然可以解释
为情报蒐集不足,将帅无能,策划了一次乱七八糟的军事行动,可是……雷曼能
斗倒伦斐尔,又稳稳地接掌了他的大权,当非无能之辈,那这次攻击山谷的行动,
我觉得另有深意。」

  冷翎兰提出的想法正合我意,事实上,我也有同样的怀疑,「你说得没错,
最好的证据就是,我们现在原本可以起程回华尔森林,但却莫名其妙要在这里停
留两天,这两天根本是全无必要的,除非……有人打算在这两天里头做什麽事,
做那些……原本要做,却因我们意外出现而被打断的事。」

  从山谷外的战争开始、结束至今,我不停地思考,冷翎兰说的东西我都想过,
再依当时形势推判,有一个最合理却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念头,令我不寒而栗。

  假使索蓝西亚这边早知道山谷里头的龙精数目,而军队的狼狈败仗又在预期
之内,那麽他们的目的是什麽?

  血祭!

  索蓝西亚是精灵之国,不是黑魔法之国,不可能像伊斯塔那样,肆无忌惮地
进行血祭,制作万血灵珠之类的法器,或是施行大规模的黑魔法。然而,末日战
龙这种超级凶器,距离所谓的邪恶魔法,其实也只是一步之隔,搞不好制作末日
战龙的过程中,就有些步骤需要血祭也未可知。

  那麽,派遣一万多精灵部队进攻这亡灵山谷,就算全军覆没,那也可以委推
为军事行动失败,即使消息传到外国,没什麽人会想到这是血祭的一部分,毕竟
牺牲一万多精壮部队来献祭,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索蓝西亚史上从未发生过,
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我们这一行人突然出现,血祭的打算不得不中断,
免得被我们撞破,消息传了出去,别说外国的反应与压力,光是索蓝西亚国内的
骚动,就足以让政局变天。

  索蓝西亚的精灵们,或许可以容忍一个昏庸的统治者,但绝不可能忍得下精
灵之国的伊斯塔化,要是传出国内秘密进行大规模的黑魔法祭典,我保证这些精
灵会群起攻之。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点,如果索蓝西亚真的有其他图谋,那在这两天一
定会采取行动。」

  我道:「通知所有人,这两天提高警觉,小心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我不想
敌人忽然发动血祭,而我们很搞笑地变成了祭品。」

  这个提醒,冷翎兰不可能替我转达,自然是华更纱来代劳了。事实上,这个
丧尽天良的冷血鬼婆,听到我把一月玉喂给黛媚丝後,简直是兴奋得两眼放光,
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知道药效结果,这时听我一委托,她马上趁机离开,不
晓得干什麽去了。

  华更纱一走,冷翎兰提出了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
秘密潜入,索蓝西亚知道我们来了,也知道我们里头有什麽人,别的人还好处理,
矮人是一定藏不住的,当索蓝西亚向你要人,你打算怎麽办?」

            第二章灵肉买卖廉价真爱

  不可否认,冷翎兰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棘手,甚至很要命。我们这些人突然进
入索兰西亚,像冷翎兰还可以改作男装,只要她不把霸海拿出来晃,旁人就算看
穿她是女扮男装,也不会立刻想到这事阿里布达的二公主亲至……当然,我觉得
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索兰西亚那边有九成五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但比起冷翎兰,琳赛是一个更藏不住的存在,任谁都可以看出她是矮人,三
王子雷曼那边也绝对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届时,为了末日战龙,雷曼方面就会
要求我们交人出来,敌众我寡,我们除了乖乖把人交出来,还能做什么?

  当然,如果抱持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我们可以当着雷曼的面,把琳赛干掉,
肉体也瞬间毁去,来个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藏在琳赛体内的秘密,这么一来不
但可以阻扰敌人,说不定还能让末日战龙无法组装,皆大欢喜……只是,做到这
一步好像谁都没好处,唯一会高兴的只有白拉登,未免太过本末倒置了。

  冷翎兰道:「你也不可能用什么人道理由来推脱,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太
没有说服力,而且……对方来接人的时候,一定是用迎娶这个理由,你又怎么拒
绝?」

  这个……确实是让我没得反驳,我们本就是来送亲的,现在人已经送到,要
是雷曼来迎亲,我很难说不行,况且,我们与琳赛非亲非故,又凭什么来替她出
头?

  「所以,你是在催我早点把她干掉,大家一起肢解了矮人,看看有什么东西
好拿,早点拿了奖品回家睡觉,是吧?」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冷翎兰的态度让我也搞不清楚,追问一句,就看她神色怪异,冷然道:「我
也不知道,这次我是来协助你的,就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处理这些问题。」

  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态,我难以理解这个变态妹妹的想法,不过这件事
也确实改由我来处理。

  「琳赛那边,我会去搞定,但有一个麻烦人物要扔给你,说不定你可以去和
她聊聊。」

  「谁?」

  「夏绿蒂啊,你的女性同胞刚才差点被奸了,你这个公认的女性救星,总不
会毫无表示吧?」

  我说冷翎兰是女性救星,这话不假,阿里布达境内的女性,只要有了什么冤
屈,往往都会视图向这位女性救星求援,虽然不是有求必应,但也替不少女性伸
冤雪恨。

  只不过,我提她女性救星的这个外号,却没有什么好意,因为整个阿里布达
都知道冷翎兰没有男人,凡是男性说到这个女性救星,都当她是个搞同性恋的冰
山女,这件事冷翎兰自己也知道,听我这么一说,她当然晓得我的意思。

  「强者自强,我不是保姆,不是什么地方有个女人哭,我就会跑去拯救,只
有自己能够站起来的女人,才值得我去帮一把。」

  「你觉不觉得自己很神经病?既然人家自己站得起来,又哪还需要你来帮忙
扶?」

  这句话是单纯找碴,我也明白冷翎兰的意思,是帮忙扶起那些能站却未站起
的人,但她没有受我这句找碴所困惑,冷冷道:「自己站不起来的人,我又能帮
到什么?」

  话很冷,可以看出来冷翎兰着实看不起夏绿蒂,虽然碰到她性命危险,还会
基于人道,出手救援,但要她去顾到夏绿蒂的心情……很明显,冷翎兰不可能做
到这种程度。

  我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这座营帐,出去寻找琳赛,脑里却在思考很多东西,
之前冷翎兰对夏绿蒂颇为重视,不但为她引荐,让她去金雀花联邦发展,就连在
装甲列车上战斗时,都为了夏绿蒂而住手停刀,这才中了暗算,被我所擒下。

  那时候,冷翎兰是把夏绿蒂当成一名自立自强的新女性,欣赏她的人格特质,
这才会对她青睐有加,屡屡扶持,但后来看见了夏绿蒂的丑态,发现她已经沉沦
堕落,不可自拔,以冷翎兰个性上的洁癖,自然不可能再对夏绿蒂有什么好感,
甚至还说得上嫌恶,如此一来,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冷翎兰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我管不着,但身为她的兄
长,我其实有一个劝告相对她说。

  (你够坚强、够倔强,但人心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也不是每个人都可
以像你一样,如果是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人,早晚有一天,你自己是会吃苦头的
啊……我觉得我的预测早晚成真,但话又说回来,我自己的仇家也够多了,似乎
没有资格指点别人如果不被砍吧?

  那些白家子弟正忙着回收木橇,我碰到他们,着实慰问了两声,他们这一整
天忙着挥电锯斩人,实在是够辛苦的了,不过,最后在山谷之中的那一仗,我确
实很好奇,因为他们杀出山谷时,杀气腾腾,势若疯虎的姿态,确实是非常惊人,
把所有精灵们都吓到了,到底他们为何能这样战意如虹呢?

  「我实在很佩服你们啊,如果天底下每个士兵都能像你们这样勇猛,那就战
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我出言赞叹,哪想到此言一出,所有白家子弟脸色一沉,有几个简直是哭丧
着脸,唉声叹气地过来与我拍肩膀。

  「我们真是羡慕你啊,想逃跑就可以逃跑,我们本来也想逃的……」

  「你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勇猛吗?我们比你更想逃命,龙精耶!谁想去和那种
东西硬碰硬啊!」

  「是啊,那么恐怖的硬仗,如果能逃谁不想啊,但是……院长威胁我们要硬
着头皮上……」

  听起来还是为了华更纱的威胁,众人才豁出性命勇猛杀敌。然而,华更纱到
底威胁他们什么呢?

  「院长说,我们今天注定要血染全身地出山谷,如果有谁想临阵脱逃,她就
直接对大家下血咒,用我们自爆后的精血去摧毁敌人。」

  「这个……恕我多口,你们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难道都不会想要当逃兵的
吗?」

  意想不到,我这一问居然换得了他们的摇头。

  「你有所不知,我们家侯爷也好,华院长也好,对我们而言都是传说级的英
雄人物,他们的做法可能我们无法认同,但我们相信,那是因为我们的智慧、见
识不够,所以才不能认同他们的做法,不过只要贯彻他们的指今,坚持到最后,
结果一定是好的。」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这些白家子弟的表情非常平静,甚至还说得上是坚定,
最难得的还是每个人表情都一样,这点着实今我心服口服。

  这些白家人并不是那种愚夫愚妇,透过与他们的相处,我知道他们都受过高
等教育,学养、素质不俗。是文武双全的优秀人才,尽管现在看起来像是喽啰,
不过只要他们的培训结束,将来出任组织中的干部,假以时日,都会是大人物。

  那么,这样的他们仍对白拉登、华更纱五体投地,近乎到了盲从的地步,这
是因为素质越高的人越有盲点,更加好骗?还是因为白拉登、华更纱确实有通天
之能?我相信后者的成分居多,但……前者的成分应该也吧?

  我本来以为,大地上最变态的人就是我老爸,不但自已是个疯子,把第三新
东京都市打造成上下一心,所有人对他完全拥戴、绝对服从的钢铁要塞,想不到
还有别人也能做到这等效果,说起来若是将来有机会,我该好好向白拉登请教一
下抚驭之术,看看到底是用什么技巧,能让手下如此尊崇自己。

  「嘿,辛苦了,你们忙吧,我去找矮人公主谈点重要东西,哦,那个木橇如
果不要了,千万别劈了当柴烧,我对那东西有很大兴趣的。」

  告别了白家子弟群,我去寻找琳赛,却发现琳赛不在她被安排的营里,这把
我吓了一跳,以为手上的这张王牌夫落,连忙发动白家子弟找,最后问起了附近
的精灵士兵,听他们说,琳赛似乎是一个人往树林走去,我马上跟着也朝树林前
进。

  要是琳赛失踪,我们虽然少了一个烫手山芋,却会因此完全失去主权,与末
日战龙的相关筹码彻底没了,很不划算。幸好,走进树林没有多久,就看到琳赛
在前头。与几名精灵士兵一起讲话,为首的一名是个毛头小子,一边和琳赛笑着
说话,一边拈着林中的花草树木,似乎聊得很开心。

  「琳赛,你在干什么?过来啊!」

  听见我的叫唤,琳赛挥了挥手,朝我这边赶过来,而原本与她在一起的几名
精灵士兵,见到了我的出现,全都掉头离去。对这些精灵来说,我是一个不共戴
天的仇敌,不管大祭司与我有多友好,他们对我的憎恨却是不会改变,见到我靠
近,自然是要全部走光。

  「琳赛,你和这些人在搞什么啊?」

  「他们都是好人啊,我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自己是三王子的属下,我们
就聊起来了。他们都很懂花草,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每天都栽花种草,养了很
多的花花草草呢,和他们谈这些,他们都懂喔……」

  琳赛说的兴奋,小小的脸蛋看起来容光焕发,打从认识她以来,这还是第一
次看到她如此好精神,想想着实很是同情她。

  在罗赛塔,这个少根筋的小丫头,虽然有王家血脉,却完全过着与世无争的
平民生活,要不是这一次被找到送货,她这辈子也不会和阴谋诡计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落到这种地步,虽不能说是我们的责任,但总觉得是……「你还是小心一
点好了,那些家伙都是军人,平常杀人防火惯了,你这样子与他们接触,搞不好
被他们在这里轮奸八十遍,那时候想哭都来不及了。」

  「不会啊,我们一起讨论花草,他们都是和善的好人啊,如果是凶恶的人,
不会这么亲近植物的。」

  「哈,好笑,亲近植物就是好人,那世界上最好的人岂不就是植物人?」

  我这句强辩真是说得有够冷,真的要说起来,那些精灵士兵再怎么不可靠,
也不会比我们更危险,我们才是真正对琳赛有私心、有不良企图的人。

  几句话说完,终究不免要回归正题,琳赛忽然沉默了下来,我想她也很清楚,
我找她是为了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和解决她快变成同一件事了。

  「嗯,琳赛,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送你来索兰西亚,是为了送你来与三王子
完婚,这也就代表……」

  「代表藏在我体内的东西,要被拿出来交给三王子了吗?」

  琳赛平静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无忧无惧,平静得甚至还带点微笑,如果不是
因为对她有点了解,我一定会把她当成白痴。

  「是这样子没错,但我们也研究过,只要我们先把你体内的核心取出,对三
王子那边来说,你就失去价值,也就不会再针对你做什么,你也就安全了。」

  「可是,华姐姐告诉过我,从我体内取出核心,这也意味着我会死亡,如果
我就这么死了,那三王子不管对我有什么企图都不重要了啊。」

  死鬼婆,平时说话也不见你那么老实,怎么对着琳赛就把什么都说了?你这
是想帮她还是想害我?

  「呃……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啦,有法故有破,我相信一定有不伤害你而取
出核心的办法喔,你别看我们这边的人好像不怎么样,其实我们一个个都身怀绝
技,就算放眼大地,也找不到几个在专业领域上能与我们较量的。」

  「是啊,华姐姐也是这么说呢。」

  真的吗?这实在太好了,鬼婆虽然是鬼样,但到底还是有一个「婆」字,还
有点人性,关键时候还是会说几句人话的。

  「华姐姐她说啊,根据她的专业判断,我在取出核心时死亡的几率起码有八
成五,不受伤害的可能低过万分之零点一,还说她在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全大地
上没几个能胜她的,她判断会死的伤病患者,就绝对没得治也没得救,所以我是
完蛋了。」

  真是够了,这个鬼婆不但没有人性,恐怕连人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她以为这
是对小孩子说鬼故事,说得越恐怖越好吗?难怪她自称只是打工大夫,如果她做
专职,所有病人没被她治好,就先被她活活吓死或气死了。

  「总之,你别烦扰这个,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荒唐。找琳赛来说话,是为了让她做好心理
准备,不是为了向她承诺什么,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我又能承诺她什么?保
护她吗?姑且不论我的同伴是否会支持,我自己哪承受得起保护她而造成的损失?

  就在我感到迟疑的时候,琳赛却主动开口了,「这样子真的可以吗?如果我
不死,核心拿不出来,你们这样不是会很困扰吗?」

  「嘿,你脑子有病没病啊,怎么我觉得你一直很想寻死的样子?用不着这样
吧?」

  「不是啊,我……我只是……」

  琳赛侧着头,很抱歉似的笑着,「我只是看到你们困扰的样子就会觉得难过
而已。你们也好,三王子那边也好,都是办大事的人,做的事情好像都关系到整
个大地,我如果只想着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到大地上的所有人,一想到这个,
我就……」

  琳赛不通世务是事实,但她绝对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地,这个女孩其实很聪
明,我们对她说什么话,她不仅听得懂,还迅速举一反三,如果她不是什么事情
都先站在别人的立场来想,光是她的冰雪聪明,就有可能为我们增添许多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冰雪聪明的女人不可怕,倘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聪明女孩,
我早就动手把她头看下来了,聪明女孩不难搞定,自以为聪明的女人更好摆平,
偏偏就是这个笨头笨脑的少根筋女孩,让我每次手举起来,都放不下去。

  说起来也很奇怪,我是为了要救阿雪,所以才牵扯入这些事端的,但是事情
发展到现在,阿雪的下落不明,我却在这个矮人少女的身上,隐约见到了阿雪的
影子。

  同样的乐天,同样为人着想,还有同样的自找倒霉,真奇怪,世界上怎么会
有这样的人?

  「嗯,这个……我想……」

  我忽然发现,没法对琳赛说些什么,既无法承诺,又不想鬼扯一些没意义的
东西,就连说谎骗她都觉得没意义。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约翰先生,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啊?」

  「听人家说……你在那个方面的本事,当世第一,能让女人快活到不想活了,
是不是真的啊?」

  「这……这这这这……你听谁说的啊?还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琳赛的话,让我觉得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哈哈笑个两声。然后借机夸耀自
己的性能力吧?

  不过,否认又没什么意义,所以最后的选择就是默认,只是我仍想不明白,
琳赛问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啊……其实是很怕死的。」

  「那就珍惜生命啊,又没有人说你非死不可,你也别老是一副急着去牺牲的
样子。」

  「可是,没有办法啊,也不是我想努力活下去,就能长命百岁的,但不管怎
么说,即使是要死,我也想死得开开心心的,没有遗憾。」

  琳赛捧着脸,笑得像是一个小傻瓜,我正想着她到底要说什么,就看她转头
对着我,道:「我还没有做过那种事呢,如果就这样死掉,太可惜了,一定要找
个专业人士来试试看。约翰先生在这方面是整个大地的名人,最专业不过了,能
请你来帮我的忙吗?」

  真没想到,被人在这方面当成专业人士,那岂不是把我当成男妓吗?换作是
别人说这句话,我应该很火大,但如果是一个小女孩临死前的要求,这个……我
好像没有理由拒绝吧?

  「不过……人家觉得这样子怪怪的,因为之前都听人家说,一男一女要有爱
才能做那种事,所以才叫做爱……如果女人没有爱也做,那……那就是小淫妇了,
人、人家还不想变成小淫妇。」

  看这个矮人小可爱耍笨,是还满有意思的,但她开的要求可不好搞定,一方
面想要做爱,一方面又想要真爱,这真是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就连我也不晓得
怎么满足这么高的要求。

  换做是别人,我早就一脚把人踢飞出去,还顺便踢下几颗牙齿,但对着这个
小笨矮人,纵使为难,我也得耐着性子来办。

  从裤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我把手帕平铺在琳赛的头上,乍看之下,很像是
一条白纱,我清了清喉咙,用凝重的声音,道:「约翰法雷尔和琳赛今日在此举
行典礼,约翰,你爱这个女人吗?嗯,我爱。那琳赛你爱身旁这个男人吗?嗯,
我就当做你爱了。」

  一番自问自答后,我伸手揭开了琳赛头上的手帕,随便一扔,道:「礼成了,
不用废话,要做爱的就开始脱裤子吧,别浪费时间。」

  照我意思,这么直接脱祥子上就可以了,但却碰上了琳赛的激烈反抗,她似
乎觉得这样不符合她所期待的亲热模式,死也不让我把她的裤子脱下来,但在挣
扎之间,我意外发现这个小笨妞的屁股圆圆,结实有肉,搞起来应该也满爽的,
就这么开了她的处,想起来还挺值得期待的。

  「喂,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再拖拖拉拉,我就硬上了。」

  「不……不行啦……现在这样子就干的话,人家就变成小荡妇了。」

  琳赛说着,又发出一声惊叫,裤子被我扯开了一道缝,露出了虽然不够白皙,
却很浑圆结实的香臀,看得我色心大起,但还没来得及伸手过去,就被琳赛遮住
了。

  「约翰先生,你不是有药吗?」

  「是有啊,呃……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打这个注意啊,早点明白讲嘛!」

  我这时才明白琳赛一直讲爱啊爱的是什么意思,如果直接喂她吃了「真爱」
就算没爱都可以生出爱来。说起来这些女人还真怪,明知道爱得不真实,还是前
仆后继地去追求,这到底是自己喜欢骗自己?还是……如果要使用「真爱」那也
不是问题,我手上还有两颗,一日玉与一生玉,这两颗药丸里头……一生玉的效
果最强,即使不能真的有效一生,但看华更纱自信满满的样子,维持个几十年的
药效应该没有问题,然而琳赛的一生……搞不好就剩下短短几天了,甚至是几个
时辰,一生玉就这么拿来用,太浪费了。

  这么说起来,还是拿一日玉比较划算,吃下去以后过个浪漫的一天,然后搞
个一夜情,处理快速,符合现代潮流。

  我打定主意,预备拿出药来给琳赛吃,但才从怀中取出装药的瓶子,还没来
得及把药瓶打开,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青年从远方林木后大步路
出来。

  跑出来的这个精灵青年,其貌不扬,虽然说不上丑,但在专出俊男美女的精
灵族中,他的长相已经够让人摇头了,身高也不高,五短身材,配合上一脸怒容,
更是难看,我花了点时间才认出,她就是刚才与琳赛相谈甚欢的那个精灵。

  他叫喊的声音很大,用的是精灵语,我对索蓝西亚的语言所知不多,只能依
稀听懂一些简单字句,不过配合那名精灵青年的表情,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他是
在喊我离开这个女孩,别对她做一些卑鄙举动。

  碰到这么有正义感的精灵,还真是让我感动,毕竟刚才又强扯人家女孩裤子,
又拿出药瓶摇晃,怎么看都是坏人的动作,也就难怪有人想出来英雄救美了。

  换做是平常,我倒还真有兴趣玩一玩,先把热血的正义青年踢倒,然后当着
他的面把琳赛给奸了,最后再撒尿在他脸上,让他明白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从此
心理扭曲什么的,不在话下。

  然而,这个精灵青年不是独自跑出来,后头还跟着十几个身着军装的精灵,
每个人看来都是很气愤的样子,摩拳擦掌,大步朝这边冲来。说来也真是奇怪,
这些家伙刚才都躲在树木后头偷看,现在才跑出来,那刚刚死在后头做什么?难
道是想偷看春宫戏?

  不管怎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票家伙明显对我不怀好意,要是我蠢到继
续呆在这里,那等一下就轮到人家来让我见识社会黑暗面了。

  「琳赛,你和这些植物人慢慢聊花草,谈情说爱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我先
开溜……不,是先回去办正事了。」

  扔下这样一句话,我匆匆离去,觉得琳赛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反倒是她提
出的那个要求,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找华更纱了解情况,免得再用药用出问题。

  「什么?那个丫头要你做这种事?」

  华更纱听了我的要求,伸手摸着下巴,沉吟道:「真爱是我苦心钻研的作品,
使用上不成问题,不过……用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总觉得很浪费啊。」

  「将将就就啦,不用在她身上,难道要用在你身上吗?」

  「不行啦,之前就说过,我是不能上的。」

  「干,我就算去上路边的野母狗,也不会来上你的。话说回来,以前我是干
过女矮人,但没有帮女矮人开苞过,为了不搞出什么问题,我想你帮我再配点药,
看看是让她吃了兴奋发情,或者是麻痹不痛,总之就是让她爽一点。」

  「做这种东西是不成问题啦,不过……」

  华更纱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非常困扰的样子,喃喃道:「这样一来等于是
要我做好事,我平常是从不做好事的,现在来搞这种东西,很伤脑筋啊……再说,
你自己也是药剂大行家,何必要我来调?」

  「嘿嘿,你本事比我高,由你来动手,我才有机会偷师啊!」

  「那就交给我吧,不过我要再强调一点……我是不能上的。」

  「……我也再说一次,我就算去上路边的野母拘,也不会来上你的。」

            第三章阴风怒号雷电霹雳

  华更纱答应帮我调配药剂,搞定琳赛,不过这需要花点时间,至于她从哪里
弄来原料,这个我就管不到了。

  深夜时分,我本来可以去找大祭司去鬼混,但冷翎兰来找我,要我与她一同
出去,这自然是没得推辞。

  冷翎兰三更半夜找我出门,当然不会是为了谈情说爱,事实上,我对她想探
查的那件事也很好奇,来到索蓝西亚之后,见到的每一件事都是错乱而荒唐,我
有必要尽速了解这边到底在搞些什么。

  我和冷翎兰躲在树林里,窥伺整支部队的情形,发现精灵们只是很正常地在
休憩,看不出什么异常调度的样子,这让我们觉得很奇怪,难道精灵们就这么虚
度时光?

  「也许……索蓝西亚那边没打算调动部队?」

  冷翎兰的疑问,我觉得不解,「开玩笑,不调动部队,那搞这么一支大部队
来干什么?血祭总要祭品吧。」

  「他们本来可能有这个计画的,但现在多了我们的变数,我不觉得他们还会
那么明日张胆地硬干。」

  「有道理,那你如何打算?我们总不能去跟踪大祭司吧?那个老头一副鸟样,
有什么重要事情也不会找他执行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他们的做法是什么,最终目的仍是那座山谷,
我们直接去山谷那边埋伏。」

  「呃,胆子太大了点吧?龙精可不好惹,更别说那山谷里可能还有什么厉害
魔物,要是靠得太近了,连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我的顾虑是常识,但对于一向习惯冒险犯难的冷翎兰,她就完全不把这些危
险放心上,提着霸海,就想往那座山谷闯去,最后我们达成协议,姑且先不进入
山谷中,在山谷外头观察状况,如果里头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可以及时发现。

  从道理上来说,我认为冷翎兰的猜测正确,索蓝西亚的目标是这座山谷,不
管要搞什么,都得从这里头去着手,但在不动用军队的情形下,要完成目的,那
就代表执行者可以取代军队的功能,也就是有着违反常识、以一敌万的惊天力量,
这虽然还比不上法米特、夏洛堤那样的境界,却绝对有五大最强者的实力。

  「奇怪,没听说索蓝西亚有此能人啊……这样的强者,总不会突然冒出来吧?」

  我略微表示质疑,冷翎兰摇头道:「国家级的势力,有些情报不可尽信,在
今天亲眼目睹之前,我们也没听说索蓝西亚有这样一支号角神器,没听说有那样
的青年高手,更没听说有这么荒唐的大祭司。」

  「嘿,但是有听过这么漂亮的国王岳母,而且我还上到了……玩笑话,只是
开个小玩笑,别那么一副火大的表情。」

  我道:「说实话,你如果与吹号角的那个青年高手对战,胜负如何?」

  冷翎兰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道:「很难说,他表现的力量虽强,但不
晓得有多少来自他本身,就算是计算他使用号角时的综合实力,也要看号角是否
有什么克龙的属性优势……单就目前来说,我不如他,但实战未必不能取胜。」

  这些话说得很实在,判断得很客观,不卑不亢,又没有半点用处,所以我把
它当成是一段很中肯的废话。

  「有动静了,你看那边的天空,怪怪的……」

  黑夜之中,冷翎兰注意到了天空的异象,周围没有什么风,但满空云层滚滚
而动,一大片黑云迅速涌来,朝着山谷的方向逼近。

  冷翎兰道:「乌云中有很强的妖邪之气,这不是普通的云,一定是有什么邪
恶东西在云里。」

  我同意冷翎兰的看法,无论是人或物,有个黑暗属性极强的东西,引来满天
乌云遮掩,飞行于空,以高速逼近山谷,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索蓝西亚果真是有备而来,这股能引动天云的强绝力量,如果是神器,那
肯定是创世圣器的级数,而能够将它发挥到这种程度,没有第八级以上的力量绝
难做到。

  「对方的目标在峡谷内,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什么的。」

  冷翎兰道:「我们也进山谷去,至少要在入口的地方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冒这个风险很值得,便同意了冷翎兰的意见,
一起赶赴山谷口。我的武功只能算「防身拳脚」根本无法与冷翎兰相比,所以就
由她拉着我奔走。

  路上我不时分神注意天上黑云,发现这朵巨大的黑云里不只蕴含浓烈邪气,
还有许多魔物藏匿云中,猛兽、凶禽、邪灵、恶妖,张牙舞爪,时隐时现,简直
就是一支妖魔大军,声势惊天动地,随着黑云的迫近,阵阵恐怖的魔物嘶吼之声,
令人心头震动。

  冷翎兰动容道:「好厉害,我从没见过这种魔法,这应该是究极魔法了,想
不到索蓝西亚藏着这等厉害人物,不晓得这一式魔法叫什么?」

  「……暗系究极魔法。阴风怒号。」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进峡谷,在谷口看就好了,不然会遭池鱼之殃。」

  冷翎兰同意了我的意见,当大片黑云终于来到山谷的正上方,我们也来到了
山谷口,看到山谷内的邪灵与龙精被惊动,从沉睡蛰伏的状态中苏醒,发出凶恶
的咆哮,仰首翘望天上的黑云。

  紧跟着,天空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似的,黑云化作一道巨大的滚滚奔流,成
千上万的大小魔物,随着奔流一下子倾泄入峡谷之中。邪物对邪物,两边并不会
亲热地抱着对方跳舞,而是直接进行弱肉强食的残酷场面,一场激烈的血腥大战
就此展开。

  用血腥这个字眼来形容,那是有点不对,因为峡谷中的不死系魔物,龙精、
骷髅妖之类的根本没有血肉,就算被打散了骨架,也不会流半滴血出来,而什么
殭尸、活尸,它们的血也早已凝结,大卸八块后流出的东西……似乎也不能说是
鲜血。

  但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不能改变这场战争惨烈的事实,无数的妖魔互
相攻杀、撕咬,胜负生死在瞬间分晓,败者在瞬间就被粉碎。黑暗世界的优胜劣
败,没有半点情分可讲,败者不但没有逃生机会,躯体被粉碎,连魂魄、精血都
会被吸蚀,万劫不复。

  凄惨的画面,在我和冷翎兰的面前上演,成千上万的魔物大军确实是恐怖,
个别的魔物素质已不可小觑,总和起来,简直是一支无可匹敌的蚂蚁雄兵。龙精
虽然是不死系的顶点魔物,可是当那一大堆人面鸟、鬼头蛾、赤尸夜叉……前仆
后继地涌上,冒着龙精所召唤来的狂风与烈火,疯狂攻击,在这样的情形下,就
连龙精也支撑不下去了。

  「吼……」一只龙精发出痛苦的悲嚎声,它原本惨白色的骨头,如今已变成
黑色,被无数细小的魔虫所覆盖、噬咬,它发动魔力,招来一道雷电狂笞而下,
电光过处,附在骨骼上的魔虫被殛死、脱落,但骨骼也被击出裂痕。

  类似的情形不断发生,龙精确实是可怕的邪物,来自黑云中的万千魔物尚无
法有效对龙精形成致命伤害,但在它们的疯狂攻势下,十多头龙精身上的伤口、
龟裂越来越多,至于山谷中其他的邪物,正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遭受灭顶之灾,
与来自黑云中的魔兽,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迅速消减着对方的数目。

  我和冷翎兰躲在山谷入口处窥视,彼此都觉得怵目惊心,战争的惨烈程度超
过想像,这不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根本就是一场玉石俱焚的竞赛。

  「生与死……华丽的生命更替在瞬间发生,单纯以一个观众的立场来说,这
一幕还真是美丽。」

  「看不出你倒还有诗人天赋,我就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能算美丽,只要是战争,
都是丑陋的……」

  「哦,二公主叱咤沙场多年,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奇怪吗?」

  我低声开着玩笑,尽量不让冷翎兰发现我的激动心情。

  阴风怒号,是暗系的究极魔法,什么系姑且可以不论,但究极魔法发动时对
魔力需索极大,有本事凭一己之力发动究极魔法的人,其实力已进入最强者级数,
我确实想不通,索蓝西亚怎会突然出现这等高人。

  不过,这并不是我激动的理由,真正令我胆颤心惊的,是这一式究极魔法的
本身。最初看到那一大片黑云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它的意义,直到在大片黑云之
中发现魔物,确认这是究极魔法时,我才蓦地惊醒。

  大片黑云高速移动而来,破城拔寨,杀伤力石破天惊,当年也是同样的情形,
同样的大片黑云,同样的阴风怒号,一日之内消灭了凤凰岛!

  那时,这一式阴风怒号是由黑龙会的人发动,甚至极有可能是黑龙王亲自施
法,一战令凤凰岛覆灭,改变了羽族称霸南蛮的历史,但黑龙王、黑巫天女如今
早已死去,黑魔法之国伊斯塔又人才凋零,我一时间确实怎么都想不出,当今世
上还有谁如此生猛,能使出这一式阴风怒号。

  无论如何,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我脑海中只有一幕影像,那就是一头阴森
恐怖的黑龙,盘旋飞舞,发出惊人的啸声。

  「……黑龙会……」

  我低声的惊叹,冷翎兰并没有听见,被山谷中魔物大混战所震惊的她,慢慢
回复节,估算着这场战争的胜负。

  「应该……是同归于尽吧?」

  「如果不考虑龙精,那确实是这样,但若把龙精纳入考量,前面的这些战斗
只能算前奏,为后头的攻击作准备。」

  我肯定地说着。回忆起凤凰岛的灭亡,我记得阴风怒号这一式黑暗魔法,是
先释放出万千魔物作正面袭击,同时发动多重属性攻击,其中还包含石化效果。

  石化之术在魔法之中,算是满毒辣的攻击招数,但要把生物石化,并不是那
么容易的一件事,简单来讲,就算要扔个大火球出去,目标物都会拔腿开溜,更
别说要目标物傻傻地站着变成石像。

  普通人的印象,石化术一旦起作用,就会把人从头到脚迅速化为石像,但在
术者看来,石化的过程虽然快,却不是完全不可能自救,只要同时发动护身型的
魔法、结界,就有可能把身上的石化术解除,若是随身还装备了抗石化的神器,
那就更为事半功倍。

  即使是武者,也有能够破解石化术的法门。普通的武者碰到石化术,那当然
是死路一条,乖乖当石像罚站一百几十年,但如果是绝顶高手,只要在石化术甫
发作的瞬惑间,以最高速度飙出百尺,甚至千尺,离开魔法师的魔力范围,那么
被石化的部分就会复原,魔法也会因为失去目标而消灭。

  连要把单一目标石化,都有如此难度,更别说大片黑云一下涌来,把黑云之
下的所有生物全部石化,这挫本是不可能的任务,除非……发动石化术之前,先
进行波段攻击,把目标区域内的敌人打伤、打残,不用受致命重伤,只要是丧失
防御能力,甚至减弱部分实力,随后而来的大规模石化术就能发生效果。

  所以,阴风怒号的前半部攻击,是为了后头的大范围石化作准备,当战斗进
行到最炽烈的一刻,也就是石化之风鼓动狂吹的时候。

  「小心!来了!」

  我很庆幸当初的判断正确,只和冷翎兰在山谷口观战,否则石化之风一吹来,
连我们两个都要陪葬。

  「呼呼」风声大作,高悬在半空中的黑云,像是一团被扯动的黑纺线,迅速
被拉扯下来,覆盖住整个山谷,刹时间惨嚎声大作,各种不同生物的哀号此起彼
落,不绝于耳,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没有一声惨嚎能持绩到最后。

  随着石化的完成,那些变成石头的魔物自然无法再哀号下去,照这个趋势,
整个山谷变成一座石头谷,那是早晚的事。

  不过,在整场战争步入尾声时,我发现了周围的魔力波动异常,抬头仰望,
赫然见到天土黑云的末端,依稀有两个人影飘站在那里。

  会看到有个人飘在那里,我并不意外,毕竟阴风怒号不会无缘无故吹起来,
一定有施放者,但……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距离太远,又有黑云遮掩,我和冷翎兰都没法看得太清楚,但其中一人的身
形我们还辨认得出来,正是索蓝西亚的三王子雷曼,而他身边的另一个人,整个
身形被笼罩在阴影里,似乎是个女子。

  「你注意到了吗?」

  冷翎兰悄声道:「魔力的波动不是来自雷曼,阴风怒号这一式是他身边的那
个女子发动。」

  「嗯,这也很正常,不然堂堂索蓝西亚三王子,要是被人爆出他修练黑魔法,
而且修为高绝,索蓝西亚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我话才说完,言犹在耳,局面就忽然生变,高空上的雷曼拿起了腰间号角,
用力吹奏。

  号角的异能启动,至音无声,除了强烈的音波冲击扫向山谷,更掀起了狂风,
激旋卷动,刮面如刀,风刃切割着山谷内的每一寸土地,连带那些遭受重创,还
没有完全被石化,犹在竭力抗拒的高等魔物,都在这最后一击下彻底溃灭。

  阴风怒号的威力虽强,但还未够一举消灭龙精群,在我们的视野中,那些骨
骼已经龟裂,甚至碎裂的龙精,正以本身的残余魔力抵抗石化,而狂风之刃的袭
来,则是无情地补上最后一刀,我们听见龙精不甘、怨恨的狂嚎声,在狂风卷动
中粉身碎骨。

  「单单风元素的鼓动,不会这么厉害的,那支号角一定有破龙属性。」

  「你说的我也想过几次,但之前翻阅典籍记载,七大创世圣器中唯一有破龙
属性的,好像就只有斩龙刃,如果还有其他的破龙神器,不该会……呃!」

  整个空间的魔力波动出现惊天变化,我连忙抬头,赫然惊见高空中的雷曼平
摊开双手,像是在拥抱什么东西似的,将山谷的阴气疯狂吸纳过去。

  这座山谷本就是个极阴所在,各种不死系的邪灵生物经年盘据,更是把这里
弄得邪恶之极,如果修练黑魔法的术者长居于此,每天吸纳山谷中的阴气,帮助
将会非常之大,而雷曼现在做的事,就是要把这座山谷里的阴气一次吸尽,若他
是暗系术者,绝对获益匪浅,而从这情势看来,我确实怀疑他是暗系术者。

  「雷曼……他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冷翎兰的震惊我感同身受,屠杀黑暗生物吸纳阴气,这种事情不是光凭狠辣、
歹毒、无耻就能做的,如果本身修为不足,强行吸纳这么多的阴气,后果绝对会
把自己给鼓爆。

  十多头龙精,再加上山谷中这么浓烈的阴邪之气,要把这些阴气一口气吸纳
进去,如果不是绝顶强人,是没有可能做到的,尤其是,吸纳阴气这种事,和吹
号角可没什么关系,这百分百是个人实力没有错。

  雷曼为什么做得到这种事,我没什么兴趣知道,毕竟这世上卧虎藏龙,喜欢
隐藏贸力的人多得是,但从当前情况看来,我与这位三王子敌对的机会很高,要
是这么碰上了,我手边的实力全然无法抵御,阵亡机会很高,还是早点筹谋对策
要紧。

  正当我想拉着冷翎兰早点撤退,山谷中的情形忽然又生变化。虽然看不清楚
是什么位置,但山谷中的某个地方,忽然生出极强大的吸引力,开始吸收着弥漫
整个山谷的阴邪之气,而且,不单单只是吸纳,还在和雷曼争夺,抢着把山谷中
的阴邪之气给吸尽。

  「那是什么?啊!我明白了。」

  不只是冷翎兰明白,在她发出「啊」一声的同时,我也想通了这一点,雷曼
花费偌大功夫,调动过万军队来此,所图的绝不只是为了吸纳此地阴邪之气,助
长本身修为,这座山谷里头肯定有着什么异物,是他想要弄到手的。

  那样异物是什么,我不晓得,但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东西,因为两相争夺之下,
一度维持的平衡竟被打破,阴邪之气涌向山谷深处,雷曼在这场竞争中落于下风,
想要吸纳的阴气被山谷中那件事物给夺去,速度飞快,平衡被打破的短短数十秒
之内,弥漫着整座山谷的阴邪之气就被吸纳殆尽。

  (什么事物这么厉害?妈的,这里又不是伊斯塔,怎会存在着如此邪物?老
子这次撞邪啦。我心中惊讶,因为到了后来,那些阴邪之气恍若自有意识,竟然
如蚁附蜜,主动朝山谷中的那件事物涌去,这种磁吸效应只说明了一件事,就是
那件事物不仅单是能量强大,而且还是一个属于黑暗,极为邪恶的东西,才能与
阴邪之气呼应若此。

  让一个黑暗属性的事物,吸收了如此庞大的阴邪之气,等若是连续举行几次
大规模血祭,后果不问可知,总之就不是好事,刹那问让我很是不安,不晓得我
该对雷曼幸灾乐祸,还是该替雷曼喊加油。

  高空中的雷曼似乎对这种情形感到愤怒,但我相信他早知道那件事物的存在,
因为在阴邪之气被吸纳殆尽的前一刻,雷曼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光,直冲向山谷深
处,瞧那来势汹汹的模样,恐怕是想针对那件事物做些什么。

  然而,不管雷曼想做什么,他并没有成功,在他化作蓝光飙向谷内深处的几
秒后,蓝光以更疾于去时的高速,反向飙回天上,我看到雷曼又漂浮在高空,只
不过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刚刚吃了大亏。

  冷翎兰道:「山谷中藏着什么?竟连雷曼也铩羽而归?是人?还是物?」

  我摇头道:「鬼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我没本事去查,想来你也没有,那与
其在这边废话,还不如拔腿逃命。」

  「逃命?为什么?」

  「嘿!人家有最强者级数的实力,身边还有一个黑魔法大行家的帮手,站得
又高,你不会以为人家没发现我们吧?他或许在山谷中那件事物上吃了苦头,但
要迁怒过来,让我们也吃吃苦头,这点总还做得到。」

  我的话冷翎兰并没有抗议,几乎是我才一说完,天上就电光窜动,一道闪电
从天上劈了下来。

  雷曼当然是早就发现我们了。他站在那么高的半空,要组织周围的游离电离
子来发雷,易如反掌,以精灵对自然元素的超感应力,根本连念咒都不用,就可
以扔雷电下来。

  发雷的手续很随便,但由绝顶力量推动的这一击,威力却非同小可,冷翎兰
虽然是第一时间抓着我急奔,可是瞧那声势,我并不以为我们能够平安脱险。

  冷翎兰也察觉到这一点,减慢了奔跑的速度,手臂抬起,要挥出霸海来挡雷,
这一着甚是危险,一着甚是危险,但也好过坐以待毙,除了冷翎兰的努力,也在
暗暗准备,希望能躲避这一劫。

  一们两个人的努力都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那一道暴雷还没有击中我们,就突
然化消得无影无踪,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不仅是我们,恐怕就连雷曼自己都非
常错愕。

  那么大的暴雷,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除非有人援手。天昏地暗,我们没法那
么清楚地找到目标,但因为雷曼正看着某个方向,所以我们顺着望去,终于在一
座山巅上看到了那个身影。

  很明显,那是一个女人,尽管隔得太远,黑暗中看不清楚相貌,但还是可以
看到她背后披风飘动,一腿屈踏在前,一手托着下巴,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柄似
刃似剑的物体,猛烈雷电正从那物体中散化,看样子,应该是用那件东西吸收了
雷电并且释放散去。

  那个女人的相貌,我们看不见,却知道她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说也奇怪,
单只是她一腿屈伸,踏在山石上,背后披风飘动的样子,就显得韵味十足,尤其
是腿臀两处的曼妙曲线,在雷火电光的闪烁下,纵隔数里也看得清楚,性感火辣,
惹人垂涎。

  她不仅是站着,那种一腿屈踏在山石上,一手摸着下巴的动作,虽是仰望上
空,却有着一种自尊自豪的潇洒,看起来非常地有味道,这很难得,因为美丽的
女人易得,有味道的美丽女人却是万中难觅,更奇怪的是……我看她竟然出奇地
眼熟。

  (看不到脸,怎么会眼熟?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吧?要说我看得比较熟的女
人……难道是鬼婆?华更纱的为人素来神神秘秘,与山巅上的那道黑影倒是有几
分相似,尤其是那一手化消雷电的本事,若说华更纱做得到,我倒也不怀疑就是
了,但那个鬼婆如此冷血,会特别跑出来帮我和冷翎兰,如果不是她临时坏了脑
子,那就委实令人感动了。

  只不过,相较于我们,雷曼大概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所以他身旁的那
个黑魔法女巫师一伸手,天上乌云卷动,电光闪闪,雷曼再一动手,比刚才更大
数倍的雷电轰然击下,瞬间就把整个山头打爆,只见烟尘滚滚,土石崩落,早已
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无论华更纱死与不死,都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我和冷翎兰能做的事情只有
一样,就是尽速离开现场,毕竟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还是挺麻烦的。

  雷曼如果在此时出手,是可以干掉我们,但他也面临一个麻烦,刚才那一发
轰溃山巅的雷电实在太响亮,军营里的那些精灵除非全部死光,否则就算是聋子
也会听见一里的声响,当军营那边喧闹起来,开始有大队人马往这边赶来,雷曼
巳不能继续停留。

  今晚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公开,若是可以,雷曼也就不用三更半夜偷偷来
干,所以他是非走不可。

  只是一下子功夫,雷曼与他的助手就消失天际,毕竟人家是乘风而来,驾云
而去,速度一流,不比我们两个用腿跑路的,累得要死,还在快要归营的时候被
大队人马撞到。

  由于我在索蓝西亚名头太响,那一千多人包围我和冷翎兰之后,目光闪动,
看来不怀好意,似乎是在打算要不要趁机下手,把我们两个人干掉。

  其实他们真是想得太多,如果让我来说,根本不用把冷翎兰计算在内,要是
大家真的性命相搏,我这个便宜妹妹多半会独自突围,扔下我在这里被千箭射成
刺猬。

  「住手!谁敢伤害我国贵宾?全都给我滚下去。」

  幸好,最紧要的关头,我在索蓝西亚的至交好友前来相救了。

            第四章因材施教特殊实习

  大祭司柏南克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听说是被那声巨响给闹醒,连衣服也来不
及穿好,十万火急地策马赶过来。

  精灵是爱护自然的种族,如非必要,不会把马当坐骑,但大祭司显然没有传
承这项美德,快马加鞭不说,还歪歪斜斜地在马背上系好裤带,扣好衣钮,差点
还从马背上摔下来。

  考虑到大祭司生平最爱的消遣与运动,被惊醒的他来不及穿好衣服,要边骑
马边穿戴,这点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跟在他马屁股后面狂奔的两名小侍童,居然
也在一面跑步,一面穿衣,这点就让我大开眼界……看来,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大祭司把美人献给我,是因为他另有取乐之道,这位喜好YY小说的精灵大祭司,
嗜好广泛,真令我不得不写个服字。

  「发生什么事了?唉呀!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要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啊?」

  大祭司一见到我就慌忙下马,拉着我的手猛摇猛问,我简单表示听见山谷有
巨响,出来看看,回程时碰到这些精灵仁兄。

  「哦,小事一件嘛,你是陛下和我的贵宾,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来劳动你呢?
你只要说一声,我派人替你搞定它。」

  大祭司的这份诚意着实令人感动,说来也好笑,我生平也不是没有被人拍过
马屁,但却从没有被这么高位阶的人奉承过,柏南克在索蓝西亚是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的尊贵身分,被他这样近乎拍马屁地礼遇着,那种感觉还真是有些……
「那就拜托你派人替我去山谷看看,瞧瞧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还有,我托你找
的人,务必快点给我答覆啊,我也等得很急的。」

  「一定一定,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连场大宴,好酒好菜好女人,如果今
晚没睡好,明天就不能享受了啊。」

  靠着大祭司的解围,我和冷翎兰从容离开,走向我们所居住的营地。路上冷
翎兰低头思考,沉吟道:「……想不到雷曼居然对我们下杀手。」

  「我没差,反正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下杀手,只不过你冷二公主跟着吃点亏,
他搞千奸沓不晓得你是谁,反正跟着一起轰了就是。」

  「你的运气实在很好,走到哪里都有高人援手,刚才那一记雷击确实难避,
要不是有高人现身,化雷卸电,我们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嘿,这点你就说错了,不是我运气好,走到哪里都有高人相助,而是我专
挑有高人的地方去,这样就大幅提高生存机会了。」

  「说得真有自信,那个高人是谁你可知道?她随手将那么强的雷电卸掉,如
此能耐,天下间屈指可数,足可与最强者共争锋,但……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嘿,还有谁?不就是她啰。」

  我伸手一指,正好指向朝我们走过来的华更纱。

  「你们在干嘛?随便伸手指人,这种动作很不礼貌,想上西天吗?」

  无视华更纱一脸冷漠,我推了她一下,笑道:「还装什么装,刚才不就是你
帮了我们一把吗?咦?你从山上回来得挺快啊,有没有被第二发雷电炸到啊?」

  「什么山上?你刚才出山了吗?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你要我帮忙配药,
手边目前材料缺乏,只能用替代性物质迂回进行,忙得要死,哪有心情外出搞兼
差?你碰到什么事情别赖在我这边。」

  华更纱一口否认,我觉得奇怪,正要再问,旁边的冷翎兰摇了摇头,道:
「不是她,虽然我也看不清楚那人相貌,但是体型有差,不可能是她。」

  冷翎兰的眼力怎样都比我准确,她这样子说,那就应该没有错,刚才的神秘
女性高手并非华更纱。然而,不是华更纱,那又会是谁?为何我觉得眼熟?在我
所熟识的女性高手中,怎么想都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们,刚才整个军营内阴风大作,黑暗能量极度旺盛,
有人在施放究极规模的黑魔法。」

  华更纱道:「这种程度的黑魔法,通常是伴随着血祭施放。为了要遮掩行迹,
这边不可能直接进行大屠杀,但若我所料不错,白天战场上的那些伤兵,无论轻
重,现在大概都已经没命了。」

  我们闻言一惊,白天那一战伤亡颇多,单看战死者的数目那是还好,但伤者
却起码有五六千人,要是这些伤患一夜间全数死亡,这支军队等于是死亡过半,
极其惨重。

  (果然如此,使用阴风怒号必须要奉献相当数目的血祭品,雷曼一次牺牲营
地里所有伤兵的性命,这才有能量发动阴风怒号……妈的,真狠。在这样的情形
下,伙思索着雷曼的动机,还有那座山谷中的秘密,但冷翎兰的心却落在其他事
物上,她迟疑半晌,道:「那些成为血祭品的精灵士兵,还有方法可以救吗?」

  这自然是一个很蠢的问题,但不用我回答,华更纱就已经主动料理了。

  「当然有。」

  啥?

  「你直接下去问阎罗王,他如果说有,那就是真的有了。」

  华更纱道:「需不需要我现在直接送你下去?快去快回,尽量在天亮前回来。」

  冷翎兰应该很不喜欢被人寻开心,以她的身分与一贯强势,大概也没什么人
敢拿她开玩笑,但碰上华更纱,什么不爽的事情都只能先压下去。

  这时,营地各处都传来惊叫声,精灵们发现自己的伤患同伴全数死亡,发生
了大骚动,闹了起来,就只有我们这边静悄悄地没有声音,华更纱说,当黑暗能
量异常旺盛时,她及时张开结界,把我们这一区整个笼罩在内,要不然白天连场
激战,许多白家子弟也有受伤,肯定会成了血祭的祭品。

  「辛苦了,白拉登应该多支付你加班费的。」

  我撂下这一句,与华更纱匆匆告辞,回自己的营帐去,边走边回想山谷里看
到的一种种,尤其是想到雷曼的攻击,格外令人不安。

  (……不光是他自己厉害,身旁的女助手也很高明,这么厉害的黑魔法,当
世少有,雷曼身边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啊……唉,最头痛就是要对付这种敌人,
财雄势大,动不动就打团体战的,连想暗算都不容易。想到很快就会再与此人发
生冲突,我真是想到都头痛,一进入营帐,却发现里头早已有人在等待。

  「约翰将军,你回来了?」

  「琳赛?你怎么在这里?」

  年轻美丽的矮人少女,坐在一张羊皮饮凳上,见到我掀帐幕而入,露出了笑
容,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闪生光。

  「等你回来好久了,约翰将军,你准备好了吗?」

  「我?呃,还差一点小道具,现在不行。」

  我道:「对了,下午你有没有事?那票精灵没有轮奸你吧?」

  「哪有?他们都是很正派的军人啊!我整个下午都在森林里研究花草植物,
嘻嘻,琳赛以前在老家很会栽花种树喔,别看我力气和个头不大,平常我还帮忙
下田种地,吃青菜都不用到市场买喔。」

  矮人少女说到农作,眼中闪闪发光,整个精神都来了,让我不得不为之一叹:
「唉,你这真是不务正业,我知道的矮人,每个都擅长锻冶铸造,有一套铸炼东
西的好手艺,哪有矮人像你一样只想着种东西的?」

  「可是……看到田里的花草植物长得欣欣向荣,很有活力,人家真的很开心,
打从心眼里兴奋起来嘛!」

  「是吗?那我明天把你的菊花开得欣欣向荣,你也会打从屁眼里兴奋起来吗?」

  「呃……什么意思啊?」

  换做是一般人,这时多半会因为羞辱而发怒,但琳赛明显听不懂我这句话的
意思,只是侧过头思索,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让我有一种对牛
弹琴的感觉。

  「唉,还真是无趣啊……你这样的人,也只能被派来和亲,如果还在罗赛塔,
真不晓得哪有男人肯要你。」

  「哼,约翰将军太看不起人了,也有人喜欢琳赛啊。」

  琳赛叉腰说话,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让我想要开玩笑逗她。

  「哦?谁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一定是一个极富有同情心,会说
善意谎言的人。」

  「就是下午一起说话的那些军人啊,里头有一个年纪轻轻,脸上有雀斑的士
兵,他说喜欢我,还送花给我耶。」

  琳赛说着,向我晃了晃手中的一枝野蔷薇,那只是一枝很普通的花,但看得
出她很喜欢这礼物,这多少也令我有些傻眼,想不到这傻妞一面说要我帮她开苞
破处,而又在外头有人送花,还真看不出来她是这么抢手、有魅力。

  「嘿,这样看来,说不定你……」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察觉外头有人靠近,连忙打个手势,要琳赛别再说话,
找地方藏起来。

  琳赛点了点头,但营帐内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只有一个大衣箱,还有一张
木床,经过短暂的考虑,琳赛躲藏到木床底下去,我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就看到营帐帐幕掀起,一个体态轻盈曼妙的美艳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果然来了!真爱的威力是无敌的!自从黛媚丝吞了一月玉之后,我早就料
到她会私下来找我,因为她对冷翎兰一无所知,为了要一解「相思之苦」她就只
能从我这里来获得资料,早晚会找上门来。

  当然,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她忍耐不住情火煎熬,直接跑去找冷翎兰脱光献
身,要是这种情形真的出现,那……那就是冷翎兰要倒楣,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

  虽然是深夜偷偷来访,黛媚丝的装束却是精心打扮,不但略施薄粉,戴上宝
石耳环与发簪,甚至还穿着一件华贵的皮衣,颈上也围着狐裘,雍容华贵,比人
类的贵妇人更有贵气。

  只是,我记得依照精灵的观念,穿狐裘、皮草这一类残害生物所得的华贵衣
物,是很受精灵所鄙夷的,黛媚丝明知这样还照穿不误,恐怕是没怎么把传统规
矩与道德放在眼里,这倒也不奇怪就是了。

  「法雷尔将军……」

  「哦,夫人深夜到访,必有要事,不晓得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呢?」

  「我有两件事,希望将军能够帮忙,第一件事……」

  黛媚丝眼波流转,营帐内虽然黯淡无光,却好像突然华丽起来。

  「刚才混乱的时候,不小心撞着了将军手下的一位军官,别离匆匆,还不晓
得他姓什么、叫什么,不晓得是不是可以为我引荐一下。」

  黛媚丝与国王女婿大搞不伦,和大祭司也有暧昧关系,自然是久历风月之人,
早先与我搞的那一次,也证明了这点,但她此刻一面说话,一面脸红,露出了小
女儿般的娇态,看来着实迷人,令我衷心赞叹华更纱的灵丹妙药。

  「这个倒是不难,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这……不方便对将军你说,只能见到那位军官之后对他说。」

  黛媚丝娇羞笑语,妩媚窈窕,却看得我心中大骂。

  什么见了冷翎兰才能说的事,九成九是自荐枕席,要求交欢,这种事冷翎兰
又怎么帮得上忙了?而且,药明明是我喂的,只是因为一点意外误差,才让这女
人认错了恋爱对象,现在她陷于热恋,心花怒放,不谢我一声也就算了,居然还
想跳过我去找冷翎兰搞,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就算我想要做点什么,此时此地也不适宜,别的不讲,床底下还藏着
一个小琳赛,要是我对这美妇来个霸王硬上弓,那丑态岂不是全落在小琳赛的眼
里?以后被她取笑,那就很没意思了。

  想到这一点,我连声叹气,起身预备领黛媚丝出去,把人交给冷翎兰去处理,
放弃这个大啖美肉的绝好机会,然而,当我走出数步,却忽然心念一动。

  (等等,为什么我就要弄得好像很见不得人的样子?这个女人平常是做爱当
饭吃,床底下那个也是主动送上门来求我开处的,我这样还畏畏缩缩,岂不是太
不像男人了?一想到这点,我立刻改了主意,牵着黛媚丝的手,淫笑道:「带夫
人去见见我那个兄弟,这点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新人娶进房,媒人扔过墙,怎么
也说不过去,不知夫人怎么谢我这个媒人呢?」

  黛媚丝闻言,显得有些吃惊,「将军,你不久前才刚刚和我……这么快你就
又想……」

  「哈哈哈,我们家族在这方面大名鼎鼎,这点小事何足道哉,夫人真是太小
看我们法雷尔一族了。」

  我笑了一声,直接把黛媚丝颈上的狐裘取下,再把她的名贵皮衣脱去一半,
恰恰好限制住她双臂的行动,不待她有所反应,直接把她往床边一推,仰躺在床
上。

  没有听错,床底下确实传来一声碰响,看来是矮人少女被吓到,头碰了床顶,
但黛媚丝心慌意乱,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索蓝西亚地处北方,夜晚的温度其实相当冷,黛媚丝的修为有限,一失去皮
草的遮掩,肩膀裸露在外,立刻受冻,本能地朝我怀中靠来,不过这位美妇确实
算不上什么良家妇女,她双臂被皮草勒住,不好动弹,但伸直的手臂却还往下伸
动,来到我的裤裆,隔着裤子,触摸我微微硬起的肉茎。

  如此知情识趣,倒也省事,我索性伸手按在那双丰满的乳房上面,一面施力
揉捏,一面仔细欣赏。

  黛媚丝在皮草底下,仅穿着贴身的内衣,没有别的衣物,此刻皮草被我脱至
腰间,双手套在袖中,尴尬的姿势令得胸口分外挺出。

  白白的乳肉,从白色绷紧的胸罩中挤突了出来,因为我的揉捏,一侧的蓓蕾
也露在外面,乳蕾不是很大,鲜红色泽娇艳欲滴,蓓蕾像一个大红樱桃,更是令
人垂涎三尺。我实在忍不住,在上面轻轻一弹,黛媚丝的嘴里立刻发出呻吟声。

  美少妇善解风情,挺起自己的胸部,在迎合着我的抚摸,没有半点抗拒的意
思,我含着她微微开启的唇,让自己的舌头伸进去,粗暴地搅动着,一只手伸进
皮草内,顺着光滑如脂的皮肤向下抚去,滑过平坦小腹,挑开内裤的束缚,在她
的三角地带肆意轻薄起来。

  摸得正快意,左腿却悄悄被人敲了一下,低头一看,琳赛通红着脸,向我打
着手势,想要趁机偷偷溜出去,却被我一个严厉眼神盯回去。

  「夫人,你闭上眼睛,我以法雷尔家族的名义起誓,等一下和你玩点新花样,
一定让你爽到。」

  如果放琳赛离开,今晚可就不好玩了,我让黛媚丝躺平,闭土眼睛,自己一
手把床下的琳赛揪出,不顾她急惶地摇头反抗,让她趴到贵妇人分张开的两腿间,
在她耳边悄声说话。

  「这是实习课程,你先学一点,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第一次才能留下美好
回忆。」

  这当然全是狗屁,连琳赛都露出怀疑的眼神,但她没有抗拒,配合我的悄声
指导,褪下黛媚丝腿上的长筒丝袜,把美妇人的内裤拨开,露出湿淋淋的花谷,
一股女性春情荡漾的淫糜气味直传过来。

  琳赛乖巧地伸出舌头,在粉红的肉缝间挑荡起来。高贵美妇的体味、肉缝上
的丝丝黏液,对初次进行口交的矮人少女来说,真是大考验,但她照着我的指示,
一口一口地舔弄着,不时还用舌头拨弄着花蕊,鼻尖几乎埋在肉缝里,舌头伸进
蜜唇,笨拙却认真地挑弄着。

  并不纯熟的舔弄动作,对黛媚丝这样的美妇,竟然也有强烈刺激,想想这也
正常,不管是葛林斯国王,或是大祭司柏南克,都不可能为她口交,这样的经验
对她来说,搞不好还是第一次。

  琳赛又舔了几口,好像是忍耐不住,停下了动作,手捧着美妇人的大白屁股,
用一种很为难的表情,向我摇摇头。

  我让琳赛退下去,躲回床底下,自己拦腰抱住黛媚丝,然后把她整个人翻转
过来,人趴在床上,双手被外套仍束在袖中,丰臀翘起,我从后拉住黛媚丝的内
裤,用力一扒,拉到了脚腕处,把白嫩的臀部暴露了出来。

  「真圆啊。」

  我看着鸳媚丝的性感的丰臀,不由赞叹,接着,伸手牢牢抓住黛媚丝的两瓣
臀肉,用力揉捏着,一会挤在一起,一会又用力向两边分开,把贵妇人的菊花蕾
暴露在外,那朵艳菊感受到男人注视的目光,更紧的收缩起来,黛媚丝乱动着手
臂,想要遮掩,却又哪里能够。

  我抓紧时间,解开裤子,掏出自己的肉茎,在黛媚丝的蜜唇上磨了几下,顺
着琳赛所留下的口水,下身用力一顶,粗大的肉茎就插入了美妇人体内,让美艳
妇人舒爽得闷哼了一声。

  「怎么样?有没有比国王陛下要大啊?」

  黛媚丝只是呻吟,没有说话,但下身流出的蜜汁却又多了几分,不晓得这代
表什么。

  我手也不闲着,先是玩弄黛媚丝的丰臀,然后从后撩起黛媚丝的皮草,解开
美艳妇人的白色胸罩,那双蜜桃似的雪白乳房顿时失去了保护,我把手探到前面,
玩弄起这双美乳。

  我每一次狠狠插入,小腹就撞在黛媚丝的圆臀上,发出淫荡的「啪啪」声,
黛媚秣紧闭双眼,抓不到东西的双手紧握,嘴里连续发出美妙的哼声,沉溺于大
力抽插带来的快感中。

  搞得正爽,突然发现脚边又有异状,琳赛偷偷从床底爬出来,想要溜走,我
起了坏心,不顾黛媚丝的哀怨呻吟,一下子把肉茎抽出,把琳赛按住跪下,她一
张口想说话,我趁势一挺腰,就把肉茎塞入她口中。

  「将军……法雷尔将军,你怎么了?人家正快活着呢,你到哪里去了……」

  黛媚丝连声娇哼,扭摇着白嫩的屁股,焦急地求我进入。我听着她的哼声,
肉茎在矮人少女的小嘴里进进出出,享受着不一样的快感。

  琳赛瞪大眼睛,一副没好气的表情,小生气地斜眼看我,任我在她的口中挺
动,虽然她没有用舌头舔送配合,但这样的一副嗔怒表情,似怨非怨,本身就是
最好的催情画面。

  说实在的,虽然她脸上还沾着黛媚丝的蜜汁,头发散乱,十足狼狈,但我认
识她以来,最美的却是这一刻。

  「嘿,骚货,光说有什么用,真想求我进来的话,就用力扭你的屁股!」

  享受着矮人少女的小嘴,我没有忘记摆平旁边的精灵美妇。

  黛媚丝听我这么一说,无奈地扭动屁股,主动搜寻起我的肉茎,我见她主动
起来,心中得意,一只手按着琳赛的脑门,挺动腰间,另一只手则划过黛媚丝的
丰臀,一根手指伸到肉唇前,然后分开两片肉唇,插入精灵美妇体内,以手指代
替肉茎,才播送没几下,黛媚丝就高声尖叫,下身流出了不少蜜汁。

  我伸出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黛媚丝那丰满的臀丘上,弹性十足的臀肉带
给掌心一阵快感,黛媚丝的叫声中多了一丝痛楚,我听见了,肆意地拍打起来,
精灵美妇的臀丘迅速留下了手掌红印。

  玩弄到这里,该是收尾的时候,我把肉茎从琳赛的小嘴里抽出,她如释重负,
一副解脱的表情,先向我做了一个鬼脸,表示愤怒,跟着就捂着小嘴,头也不回
地跑出去了。

  看着琳赛跑出去时摇摇晃晃的小屁股,我忽然觉得,帮这个小笨妞开处,好
像也不是太坏的任务。

  不过,眼前还是先摆平这个爱情过剩的饥渴怨妇吧。

  「啊!什么声音?是谁跑出去了?法雷尔将军,是你吗?」

  听见琳赛狂奔出去的声响,黛媚丝心慌意乱,连声催问,她脸朝下,没看到
营帐里的动静,这时正大力挣扎,想要翻转过来看个仔细。

  我把精灵美妇的双手从束缚中解放,脱去了整件皮草,再将她翻转过来,平
躺在床上,与我四目交接。

  「谁都没有,夫人,我们还是干正事吧!」

  说着,我把黛媚丝的两腿扛在肩上,腾出双手,握住那双饱满雪乳揉起来,
顺时针、逆时针,把饱满的乳房捏成各种形状,让两个蓓蕾在一起摩擦着。

  充满刺激的性欲贯遍全身,黛媚丝迷失在快感中,发出一阵阵欢悦的叫声,
我顺势再次把肉茎挺入,插进她汁水横溢的花谷中,进行新一轮的抽送。

  黛媚丝全身猛烈地抽搐,我开始摆动下体,不时变换着角度,让肉茎抽插起
来,加快速度,无情蹂躏着鲜嫩窄小的膣道,黛媚丝发出忘情的呻吟,两只手紧
紧抓着我的手臂,粉躯不由自主地上下左右扭动,美乳像海潮一般甩起来。

  「夫人的屄真美啊,看看,这么多水,舒服不舒服?」

  我把美妇的双腿分开到底,让淫艳的花谷彻底暴露在双方视线中,看着肉茎
的进进出出。

  「真美……啊……啊……啊。」

  看着自己私处被插弄得淫液四溅,黛媚丝丧失理智地点着头,随着越来越急
促的呻吟,她大口喘着粗气,弓起身抱住我的头,乳房抵在我胸前,两腿放下,
交叉在我后背上,如玉的脚趾头惬意地张开,发出一阵阵的呼叫。

  我连忙用嘴堵住她的唇,不想她的叫声高传出去,但舌头却被黛媚丝死死吸
住。我发现她全身开始抽搐,知道她开始高潮,当下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猛兽般挺抽肉茎,击打着最深处的花蕊。

  此时,我在床上尽情的享用着黛媚丝的肉体,肉茎在美妇人紧窄的膣道内不
停进出着,只觉得胯下这个美妇的膣道是如此火热,肉壁包裹着我的肉茎,说不
出的舒爽,再加上手上捏着丰满有弹性的臀肉,快感更是一阵阵的涌来。

  于是,我双手紧紧抓住黛媚丝的丰臀,猛插十几下,最后一下用力一挺,肉
菇几乎顶到了花心,马眼跟着一松,一大滩生命精华直射入美妇人的宫房,感觉
到她宫房的剧烈收缩,在她的高声娇吟中,知道她也被送上了高潮。

  射过后,我缓缓拔出了半软的肉茎,看着白浊的液体快速流出来,意犹未尽,
忍不住在黛媚丝的大白屁股上重重一拍,淫笑道:「夫人真是福相,屁股这么圆,
会生养,难怪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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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谣言戏言亦幻亦真

  搞完精灵美妇之后,我的工作就是去成全有情人,把黛媚丝带到冷家大妹子
的营帐,让这对有情人好好聚聚,促进感情。

  事先我也早和冷翎兰说好,要她以大局为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用一点
小小的委屈,换得宝贵的情报,若是能用「美男计」迷住黛媚丝,让她成为我们
的内应,这着奇兵势将大出敌人意料之外。

  这种非干不可的任务,又没有别人能够替代,以冷翎兰一贯深明大义的个性,
不管心里有多反感,这时候也只能义无反顾。她掀开营帐,让黛媚丝进去的时候,
脸色臭到怕人,但最后还是把人给请了进去,之后,我依稀听到营帐内传来骚动,
还有女人的哭声,委实令我心中纳闷。

  (我的这个妹妹,应该不是心理变态的吧?呃,她心理本来就变态,但…
…该不会太变态吧?我对那阵若有似无的哭声很好奇,这想偷偷窥看,却忽然被
人从后头踢了一脚,转头一看,居然是一副气鼓鼓表情的琳赛。

  「大色狼!」

  矮人少女含瞋带怒的表情,看来非常美删,我觉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笑,
这却让琳赛更加恼火,用力再踢了我大腿一脚。

  「你刚刚在我嘴巴里搞什么东西?好恶心喔。」

  「啊?这样子就恶心到你?那你还想开处?真枪实弹干的时候,比这恶心的
东西多着了。」

  被我这样一说,琳赛的表情很难看,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但很快又大胆地笑
起来。

  「没、没关系,到时候有药可以吃,吃了真爱以后,就不会痛苦和恶心了吧?」

  琳赛的话问得天真,我听了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随口道:「吃药以后确实
不会痛苦、没有恶心,但把这些东西排除在外,那就不是真爱了啊。」

  「不是真爱……我不懂,难道真爱是很痛苦和恶心的东西吗?」

  「哈,就是这么一回事,真爱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一件东西,不过,看来我
今天好像说了些不该我说的东西了。」

  我哈哈一笑,趁着琳赛分神,一下重重拍去,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除
了测试臀肉的结实度,还刻意让指头顺着臀沟往下滑去。

  这个动作对琳赛而言,或许是过激了,她尖叫着向旁跳开,跟跆几步,差点
跌倒,然后朝我作着鬼脸,快步跑走了。

  我本来想追上去,再和矮人少女开开玩笑,但有人却在这时掀开帐幕出来,
我转过身,只看到黛媚丝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好像怕被人看见一样,头也不回地
走了,跟着,男装的冷翎兰也走了出来,表情很难看,不过衣着整齐,不像是刚
刚大搞过一场的样子。

  「怎么了?妹子,你这么快就完事啦?」

  「……你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的什么鸟主意?」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没有被她弄到高潮?不会吧?在我遇过的女人
里头,她算是技巧派的了。」

  「你怎么脑子里整天尽是这种东西?开口三句话不提到性会死吗?你这已经
超过了好色的程度,根本就是变态了。」

  「法雷尔一族,本来就是变态的家族,这点还需要我来介绍吗?」

  听我这么一说,冷翎兰无言以对,摇了摇头,道:「这个女人求我帮她救女
儿。」

  「啥?」

  「她说自己的女儿现在被人控制,她没有别人可以找来帮忙,唯有请我去救
她的女儿出来。」

  「这是什么疯话?你与她素不相识,今天晚上还是首次谈话,要是玩推倒和
逆推,那还说得过去,哪有第一次幽会就求人去救女儿的道理?这太不合常理了。」

  「常理啊?勉强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真爱使人盲目吧……」

  冷翎兰淡淡的一句话,真是有着黄金一般的价值,但我更关心的,却是黛媚
丝向冷翎兰说的话。

  依照黛媚丝的说法,事情显得很诡异。金雀花联邦举行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时,
碧安卡得到二王子伦斐尔的支持,带着索蓝西亚新技术的结晶,到金雀花联邦参
赛,本意是夺取奖杯与彩品,为国争光,哪想到竟是输得灰头土脸回来。

  其实,根据我事后的认知,那场大赛车的主要参赛人,无论场内场外,根本
全都是一票妖魔鬼怪,算不上是正常生物,别说是碧安卡,就算是伦斐尔亲自出
马,也只有完蛋的分,碧安卡的失败非战之罪,倒也怪她不得。

  以伦斐尔的智慧,相信他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判断,只是很可惜……碧安卡自
己并不这么想。

  我的老师法米特。修。卡穆,曾经说过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那就是:世上
九成九的麻烦事件,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谓的男人所搞出。这句话实
在是很有道理,当年甚至被票选为追迹者业界的十大名言之首,传颂千古。

  碧安卡在这件事情上头,就是犯了这样的错。在阿里布达时,她受我折辱,
打击很大;在金雀花联邦又未能挽回颜面,精神上受到的冲击更严重,其实,她
又不是什么成名高手,连高手的一根毛都还算不上,受点屈辱哪算得了什么?不
过,这位贵族大小姐看不破这一点,受了这些打击后,精神濒临崩溃,把自己关
在家里,闭门苦练。

  以资质而论,碧安卡不算差劲,但也还说不上是那种天才人物,按部就班地
修练,一时之间没有太大成效,在急于求成之下,她渐渐被黑暗所引诱,走向了
邪道。

  碧安卡流着索蓝西亚王家之血,这不算什么秘密,但并不是每个王室成员都
像伦斐尔一样,把她当成亲人。根据黛媚丝的说法,碧安卡一向与伦斐尔走得很
近,却与雷曼素有嫌隙,理由不明,而在碧安卡最失意丧志的时候,雷曼突然开
始与她接触,两边一下子投契起来,到了最后,碧安卡甚至到雷曼指引的地方去
接受训练。

  那个训练的内容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接受训练的碧安卡却从此踪影不见,
黛媚丝心急女儿,探问不出结果,甚至出动伦斐尔去向雷曼要人,也一样空手而
返,直到后来,才从一件惊人大事中得知了碧安卡的下落。

  伦斐尔发动奇袭,想要摧毁末日战龙的那一晚,与守卫者发生激战,当时伦
斐尔稍占优势,但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改变局势。伦斐尔在极度震惊的情形下,
被迫与「训练」成功的碧安卡交手,力量大幅提升的碧安卡,像是一具没有灵魂
的杀人机器,对着伦斐尔频下杀手,而伦斐尔投鼠忌器,招招保留,结果被碧安
卡一枪贯穿胸膛,重伤垂死,全靠手下人舍命牺牲,这才掩护他逃出去。

  黛媚丝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女儿身遭大变,想要把女儿
救出,却又全无门道,只能暗中饮泣,这次是因为被真爱给迷乱了神智,把如此
要紧的一件大事,全无道理地扔来求冷翎兰相助。助不助她姑且不论,这确实是
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至少我们知道伦斐尔是怎么完蛋的了。

  我笑道:「喔,真看不出黑道王子原来还是个妹控,居然这么疼爱妹妹,连
命都可以舍下去,佩服佩服。」

  冷翎兰道:「雷曼的手段和你挺像,都是用这种阴招取胜。」

  我点头道:「对付光明人当然要用阴招,这样才有效果,要不然,对上光明
磊落的人,只能单挑,那我岂不是傻佬?」

  「你有把握胜过雷曼吗?」

  「人家吹号角的功夫那么厉害,光明正大单挑,别说打斗,吹也吹死我们了,
当然只有玩阴招取胜,但我们对人家全不了解,除了知道他会吹号角、很邪恶,
半点情报都没有,拿什么去玩?起码得先知己知彼,才有方法好想。」

  我皱眉道:「白拉登不可靠,现在我想试着从黛媚丝那边套情报,呃,你刚
才与黛媚丝谈了半天,除了谈救女儿,就没有问出什么重要情报吗?」

  「有,还意外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就是黑龙王的真面目?」

  「……不就是心灯居士吗?难道还有别人?」

  「有。」

  冷翎兰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你。」

  「就是我?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我白天是约翰。法雷尔,晚上就变
成黑龙王吗?你觉得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不好笑,而且我也不是在开玩笑,至少黛媚丝她说得很认真,她相信你就
是黑龙王,拥有无边的黑暗力量,所以才有办法帮她救出女儿。严格来说,她不
是求我救人,而是求我请你出手。」

  「你不会是说认真的吧?那个女人怎么知道我是黑龙王?听谁说的?」

  「大祭司和国王都曾分别对她说过,说的时候还很慎重,还有什么比这更有
说服力?」

  「那两个家伙不学无术,平常看的不是国家机密文件,而是YY玄幻小说,
脑残兼心理变态的,他们说的话哪能够相信啊?」

  我一句话说出,自己也发现不妙。那两个脑残兼心理变态的,似乎是真的相
信这个谣言,天底下相信这些谣言的蠢蛋倒也不少,但那两个特级智障的身分,
偏偏是一国之主与大祭司,纯以身分而言,谁也不会觉得索蓝西亚国王、大祭司
的话会是空穴来风,就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想想事情不妙,要急着找人说清楚,我想去找大祭司,冷翎兰却在此时插上
一句,表示我们之中可能会出叛徒,要小心这一点。

  「我们之间会出叛徒?你指哪一个?我不是想不出来,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
可能会出卖大家。」

  「是那个女人。」

  「嗯,好回答。」

  我本来想嘲弄冷翎兰说话含糊不清,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所指的人是夏绿
蒂,这个女记者现在完全是无用之人,她唯一擅长的技巧采访报导,如果持续发
挥下去,肯定是报导我们的丑闻,我们对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心里没恨意就有鬼
了,虽然她暂时还受我的控制,但……羽虹的事就是前车之鉴,这世上没有谁可
以永远控制另一个人的。

  「那个女人确实是个麻烦,那你有什么建议?杀她灭口?」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这样说?」

  冷翎兰怒目瞪来,却换得我哈哈一笑,「是啊,你没说,你只是暗示我直接
这么做了,大家亲戚一场,心照不宣。」

  无视冷翎兰的愤怒,我匆匆离开,赶着去见大祭司。这位索蓝西亚的二号人
物,真是每次见面都能给我一点惊喜,由于守卫的精灵士兵不敢阻拦,又或者根
本不想阻拦,我长驱直入,闯进了大祭司所在的营帐,看见这位花白胡子的长耳
老头,马步平蹲,一手平举握书,一手则伸进自己裤裆,腰部激烈摇摆,口中发
出野兽般的吼声。

  大祭司手中的红皮书,似乎是我不久之前随手塞给他的房中术秘笈「大雨经」
以他这样的年纪,还能如此好学,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满感动的事,但堂堂索蓝西
亚的大祭司,放着究极魔法不练,偷偷在营帐内握屌练房中术,这幕光景要是给
人看到,那……算了,全都去死吧,给人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他都能在众目睽
睽之下,光屁股强奸女记者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喂,老淫虫,我有话对你说。」

  「喔,是大哥大大,你来找老哥哥我有什么好关照?」

  柏南克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和我说话面不改色,丝毫不以正发生的这一幕为
耻,而是在于他与我讲话的同时,仍是一手握屌,一手拿书,腰部剧烈晃动的姿
势,好像很怕浪费了练功时间一样。能够把色欲坚持到这种程度,即使年老,也
可以博得一个色中之雄的美名了。

  为了讲话方便,我让他把士兵们都遣走,由我们两人单独对话,我问他为何
对我这等看重,他说因为我是天下十大恶人之首,是恶得不能再恶的超级人物,
当然值得索蓝西亚的重视,我反问说我不过是搞的女人多一点,又没做过什么大
屠杀、大恶事,如何算得上天下第一恶人?大祭司这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因、因为……老弟你是那个嘛。」

  「哪个?」

  「你在金雀花联邦搞风搞雨,如此得意,证明你是个大玻璃……呃,不是也
不用发这么大火。其实,你真实身分我早就知道了。」

  大祭司朝我点了点头,笑道:「你是黑龙会之主,堂堂一方之霸,本事又大,
天下第一恶人的位置实至名归,虽然现在黑龙会已经搞到散伙,但这瞒得过别人,
又怎/ 能瞒得了我?你定是另有图谋,借此来掩人耳目,秘密行事,嘿嘿,老哥
哥我很够意思的,就算知道你的秘密,也绝不会向人吐露,你可别杀我灭口啊。」

  我当然不会杀拍南克灭口,事实上我根本没有那种能力,这个老头虽然疯颠
下贱,但怎么说也是索蓝西亚的大祭司,几百年的修为非同小可,认真来打一场,
搞不好冷翎兰都打他不过,我拿什么去杀他?

  然而,这个太过美丽的误会,却是要先解释清楚的,所以我严肃着表情,一
字一字地明白表示,我不是黑龙王,从来也不是。

  从大祭司的表情看来,我说的话他完全不相信,甚至还一副觉得我不够朋友
的表情,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还不愿对他坦承,很没义气。

  「大祭司阁下,不是我不肯坦承,实在是你彻底搞错了。只有那些八卦杂志,
才会胡扯我是黑龙王,如果你向索蓝西亚的情治机关求证,让他们给你一份详实
报告,那你就会明白,我根本没有本事当黑龙王。」

  由于我说得极为认真,大祭司的表情也变了,他听着我的话,像是被晴天霹
雳打着一样,神色越来越惊愕,眼睛瞪得似铜铃一样。

  「你……难道你……真的不是黑龙王?」

  「从来也没有是过,这个哪还有假的?」

  出乎意料,我这句话说出,这名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忽然面露惊恐之色,一下
子朝我扑来,声势猛恶,我还以为他要来找我算帐,大家互殴一顿,哪想到他扯
住我衣角,放声大哭,眼泪狂流,比死了老爸还要伤心。

  「呃……怎么了?就算我不是黑龙王,也不用难过成这样吧?偶像破灭,这
是人生的一部分,用不着伤心啊。」

  「我不伤心不行啊,之前……之前我一直对国王陛下吹嘘,说你是黑龙王,
把你的本事夸上了天去,国王陛下就想见你,打算借助你的力量来完成战龙,还
想要与你结盟,来对抗他的两个王子,现在你说你不是黑龙王,国王陛下要是知
道了,我就完蛋了啦……」

  「不会吧?国王平常都不看正经的军情报告吗?这种话都会答真?」

  「他不看报告的啊,军情报告都是给两个王子看,他和我每天都一起看YY
小说,那些报告他看不懂啊。」

  唉,为什么世上的昏君总是那么多?阿里布达的国王是杂碎,索蓝西亚的国
王也是鸟人,难道昏君治国才是这个世间的常理吗?

  话说回头,看一个白胡子老头痛哭成这模样,实在不是什么赏心乐事,尤其
是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尽往我身上招呼,让我很想一脚把他给踢飞了,但
他所说的东西却让我想到一事。

  「等等,你真的向葛林斯国王这么说?」

  「是啊,国王陛下很期待你来的,国事家事私事都可以一次靠你解决,为了
要向你表示诚意,连他的女人都放出来让你干了,如果让他知道你不是黑龙王,
那我……那我就没法做人了。」

  「嘿,那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因为……我就是黑龙王。」

  「什么?」

  震惊之下,大祭司的表情完全变得痴呆,明显是跟不上事情的变化速度,愣
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说什么了?放个屁你也当是认真的吗?」

  我贴近大祭司的耳边,悄声说话,表示刚才说的一切,只是为了试探他知道
多少,还有彼此的诚意,其实我这次前来索蓝西亚,正是想要与国王结交,共谋
大计,只要国王陛下够意思,我绝对会让他们梦想成真,因为黑龙王就是有着通
天之能。

  当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和诈骗集团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但摆在我眼前的
诱惑实在太大,只要能成功伪装黑龙王,取得国王和大祭司的信任,就能在索蓝
西亚内横行,虽然被拆穿了会死得难看,可是风险与利益相比,仍是值得试试看
的。

  「你不是说,只要找我国的情治单位拿报告看,就知道事实真相了吗?现在
怎么又……」

  「干,那些军情报告有什么狗屁价值?回顾历史,真正重要的机密情报,几
乎都是正统情报单位查不出来的,你如果真的想要索蓝西亚富强,就直接把那些
报告扔进火炉里。」

  我的霸道态度,看在大祭司的眼中似乎成了某种证明,他开心地点点头,表
示要立刻带我去见葛林斯国王,共商大计,本来大军滞留于此,是因为雷曼王子
要执行某项任务,但这项任务似乎已被搞定,只剩下些许琐碎事待清,我们大可
以甩下雷曼先启程。

  (从昨晚山谷里的情形看来,事情不是搞定,是雷曼铩羽而归吧?我们如果
上路了,他恰好可以全力进攻山谷,去接触那件异物。我心中思索,恰好听到大
祭司说,雷曼不久前找过他,希望他能够带领贵宾尽早离开,为了能确保一路上
的安全,避免刺客袭击,雷曼甚至会派出自己贴身的美女护卫,保护大祭司上路。

  (美女护卫?我想起一事,问起那个美女护卫的身分,结果大祭司一问三不
知,但一句笨头笨脑的回答却让我弄清楚了事实。

  「那个什么美女护卫,是不是碧安卡?」

  「啊?不会吧?碧安卡头上怎么会长角的?不是她吧。」

  答案就此定案,想想真是很乱来,黛媚丝的情报管道无非就是国王与大祭司,
碧安卡被改造的事,她肯定是从这两人口中得知,而大祭司知道碧安卡被改造,
却认不出被改造后的碧安卡,难道他和金雀花联邦的变态尼姑一样,都是看胸部
来认人的吗?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机会,我提出要求,希望能够把雷曼派来的美女护
卫给我享用,美其名是保护我的安全,其实是陪床陪睡,请大祭司帮忙安排。

  这些理由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此来研究一下雷曼的改造手法,既
然大家立场敌对,又爱玩同样的把戏,先研究一下他的手法与技巧,知己知彼,
总不会是坏事,即使我本事不够,还可以把鬼婆华更纱也拉上,相信是可以有些
收获的。

  然而,我的这个打算却碰到了障碍,大祭司对我的要求显得为难。

  「这个……如果是普通女人,当然是没有问题,可是……雷曼的女人我不好
随便让你上,他很讨厌你的,要是知道你上了他的护卫,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几乎是对我有求必应的大祭司,很为难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但已经开始对他
有所了解的我,却晓得转用另一种不同的交涉方式,那就是谈好处。

  「老哥,我好色归好色,但也不白干你的女人,让你承担风险,有什么帮得
上忙的地方,你别客气,尽管开口吧。」

  提出条件,然后就是看大祭司的回答,而他果然上钩,马上就向我表示,有
一件事情希望我能帮忙。

  「老弟,我们精灵不搞什么媒体传播的,整个索蓝西亚也没有几名记者,老
哥哥我想干记者想了很久,这愿望始终没机会实现,你可不可以成全老哥哥一下,
把那个女记者送给我干?」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要求,令我有点迟疑。大祭司是想要我把夏绿蒂送给他干,
但偏偏就是这个「干」字,让我不好答应。

  夏绿蒂现在无疑已经变成了危险因子,假如大祭司是要她的命,我大概想一
想就会答应,但看大祭司的态度,似乎是要把她收成性奴隶,干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就很有可能会生出什么变数。

  我试着改变大祭司的想法,但他甚是坚决,除了夏绿蒂之外,对什么也不愿
交易,就连我拿鬼婆来当交易对象,他也一口拒绝,这件事要是被鬼婆知道,说
不定就是一场弥天大祸。

  最后,我只能答应,而且承诺先去做点准备,等一下再来以人换人,大祭司
听到我答应,高兴得几乎两眼放光,抓着我的手猛摇猛亲,好像我帮了他什么大
忙。

  「嘿嘿,兄弟,那个女记者你反正不要了,我能不能……玩得激烈一点?」

  「谁说我不要了?」

  「哦,我平常看的小说里头,主角的女人只要被其他男人上了,主角就不会
再上她了,你……」

  「说得好,老哥,我也一直觉得纳闷,为什么在我的人生里,我从不觉得自
己是主角?」

  苦笑一声,我向大祭司告辞,先去准备他所要求的东西,但一名精灵军官却
在此时来到,向大祭司报告军情。

  大祭司露出一脸厌烦的表情,对军情毫无兴趣,挥挥手想让那名精灵军官退
下,我本来也对此事不关心,但偶然听见那军官说到「东海」、「李提督」的字
眼,心头一震,停下脚步,听了几句话。

  那名军官见状,本来要闭嘴不语,但大祭司却表明我是重要贵宾,所有事情
在我面前不必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特级机密也是一样,一面说还一面对
我眨眼,大概是以为我这个「黑龙王」对东海的事情感兴趣。

  虽然这件军情与索蓝西亚无关,可是会搞到特别送来呈报大祭司的情报,当
然是大新闻。

  李华梅不久之前出现在东海,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自离开巴格达后就
行踪不明,所有熟知她行事风格的人,都猜测她是暗中在进行什么规划,而她此
次现身后,立即宣布已探知黑龙会残党的所在,要倾全力消灭这些余孽于一役,
从此还东海一个光明未来。

  为此,反抗军已经开始调动、集结,不但由李华梅本人亲自压阵,据说还会
使用一件超强的秘密武器,要在这一战中大显神威。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是什
么,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李华梅这份宣告却已引起大地诸国的注意,纷纷将目光
转向东海,关心这即将开打的最后一战。

            第六章洞房花烛决斗单挑

  黑龙会在东海曾经雄霸八方,甚至可以说整个东海都在其统治之下,但自从
黑龙王死后,整个势力就一蹶不振,本来人们还担心黑龙会暗中蛰伏,策画什么
惊天阴谋,可是这些担忧,也早就随着黑巫天女的身亡而消散。

  伊斯塔鬼哭神号的一战,黑巫天女单枪匹马搞得各方势力天翻地覆,差点把
伊斯塔给亡掉,任谁都不能不说一声了得,这堪称是黑龙会最后的能量、最终的
辉煌。当黑龙王、黑巫天女俱已不在,黑龙会的余党只能算是跳梁小丑,再没什
么能只手回天的厉害人物,仅能靠着一些残余资源顽抗,说是军队有些勉强,要
当看成是强大的海盗集团就差不多。

  对付这些余孽,李华梅根本没有必要发动大规模战争,只要进行封锁,派兵
清剿,就可以把他们给摆平,现在她又是调动所有军力,又是亲自上阵,还放话
说会使用超强力的秘密兵器,摆出如此大阵仗,根本就是小题大作,恫吓意义高
过实质。

  问题是,对付黑龙会的些许余孽,有必要这样恫吓吗?虽然是有,但意义不
大,那么……花费这么大的本钱,就是顺便向其他人作军力展示了。

  哪些人?

  大地诸国!

  李华梅在巴格达一战创下的战绩着实辉煌,但也惹来旁人的眼红,为了要震
慑住这些潜在的敌人,她也需要展示武力,不只展示自己的,也把手上的实力做
个展示。

  这是合理的推论,但却不聪明,李华梅那边的军力再强,一时间也还强不过
大地诸国,现在就摆出强势态度,必定遭人所忌,将埋下很大的隐忧。李华梅的
智慧不会不知道这点,照理说不该用这种手段,可是……我也想不明白,或许,
我对李华梅还是不够了解吧。

  (唔,不太妥当,索蓝西亚这边的黑暗气氛不寻常,有魔法师会使阴风怒号,
搞不好还真与黑龙会有关。黑龙会是李华梅死敌,这件事对她可是重要情报,要
想办法告诉她一声吗?想到李华梅,我的头又痛了起来,眼前自己的麻烦都处理
不完,就暂时不用想到万里以外的事了,况且,就算我真的能抛开心结,去为李
华梅做点事,现在也不晓得怎样才能把情报传递过去。

  把这些问题抛出脑外,我离开了大祭司的营帐,去我所该去的地方。

  大祭司对我们这一行人非常礼遇,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单独一个营帐的,至
少夏绿蒂就没有,她被安排与白家子弟们同住,照一般人的想法,她可能会被白
家子弟给轮奸一百遍,然而,这种想法完全偏离事实,没有考虑到白家子弟的立
场。

  我佩服白拉登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那种扭曲的人格,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熏染
了手下人,让他们有所坚持,当我好奇白家子弟为何对这机会视若无睹,甚至还
宁愿把帐篷让给夏绿蒂,一群人到帐篷外就地歇息时,他们的回答极为冷淡。

  「开什么玩笑?上她?我们的层次才没有那么低咧。」

  白家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女人的,我很好奇,但他们没有趁这机会与夏绿蒂乱
搞,这却是事实,而这对夏绿蒂来说并非好事,因为根据白家子弟告诉我的话,
夏绿蒂曾经试图色诱他们,想要让他们放她离开,甚至是反过来把我给收拾了。

  假如没有白拉登的存在,这个美人计会否奏效还很难说,毕竟我也不是什么
讨人喜欢的人物,但目前的情况,除非白拉登下令翻脸,不然白家子弟是不可能
转换立场的,而夏绿蒂连这点都看不出,脑子里实在是一堆浆糊……可是话又说
回来,她现在的脑子里如果除了春药,还会存在什么别的东西,那岂不是代表我
的专业被侮辱了?

  「嘿,记者小姐,你这边还好吗?」

  掀开帐幕走进去,赤身裸体的女记者正坐在角落,身上满是汗水,一手抚按
胸口,一手深埋在两腿间,朦胧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浓浓春情,看这个样子,应该
是刚刚才结束一次高潮,爽到出神,连嘴角都流着唾液。

  高潮后的失神状态,我并不指望夏绿蒂能够回答我什么,不过,小看女人真
是危险,我还没想好要开口说什么,夏绿蒂突然望向我,眼神迷蒙,像是喝醉了
酒的人,慢慢地扬起了手。

  「主人,奴隶已经湿了,你还不过来干我吗?」

  很诱惑人的一句话,但我听在耳里,却没有几分喜意。每个调教师都有自己
的风格与喜好,以我这边来说,虽然我自己不排斥美女性奴那一套,可是自己进
行调教时,却不曾使用过,理由也没什么,在外头看得太多,没新鲜感而已。

  所以,夏绿蒂这一句,与我的调教无关,不是代表服从,反而是一种挑衅与
嘲弄。这个应该早就被折磨到服从的女人,居然还能反过来嘲讽我,堪称是我的
大失败,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更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主动给你,你还不快点过来干?」

  女记者吃吃地笑起来,声音娇媚动人,说话同时不但分张开大腿,两手还把
肉瓣给掰开,露出湿漉漉的方寸之地。

  香艳刺激的画面,再加上那一声声呼唤,确实是很吸引人,而弥漫在空气中
的肉欲淫香,也是我熟悉的气味,堪称是最好的催情春药,此情此境,照说我该
露出淫笑,扑上去大干一场,但为何……我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感
觉……似曾相识。

  眼前的夏绿蒂,吃吃娇笑,扭腰摆臀,做出种种性感撩人的姿态,换作是个
把月前,这是没法想像的,单从这点,可以说是我的调教成功,不过……我没有
什么成功的感受,完全没有。

  或许在旁人眼中,现在的夏绿蒂冶艳性感,很有魅力,但在我看来,她只像
是一具被玩坏的娃娃,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吸引力可言,拿去扔给那个没品的大祭
司玩玩正合适,换句话说,我应该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么快就玩厌我了吗?」

  我正在分神思考,却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句,心里顿时一震,望向夏绿蒂,发
现她的手指仍掰着肉瓣,大力搓弄,源源淫蜜不住往外渗出,肉瓣殷红如欲滴血,
显示又一波高潮即将到来。

  但这具濒临高潮的胴体,却有着一双很冷的眼神。不是理智,不是冷静,就
只是一种「冷」的感觉,眼神看来很迷乱,暗淡无光,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在与
这双眼神交接的瞬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很熟悉的感觉,很像是被一柄匕首透胸而过,那种整个心脏瞬间冻住的感觉,
在这一刹那,我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熟悉,因为夏绿蒂的眼神像极了羽虹,在已
经彻底崩溃与疯狂之后,人生失控的眼神。

  现在,我不只是觉得熟悉,甚至开始感到危险了。

  「……玩厌我以后打算怎么办?看样子好像还没打算要杀我,那么……是要
让人来轮奸我?还是把我送给人?」

  「有差吗?」

  我心念一动,道:「问你一个问题,在有得选择的情况下,你觉得一个私人
厕所和一个公厕,哪个干净一些?」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自己的预设答案,不过也好奇夏绿蒂会怎样回答,倘若
她脑袋昏昏,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那就麻烦了,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侧头想了想,慵懒无力地道:「差别在哪?横竖都只是个马桶,难道还有人会
当象牙来捧吗?」

  答得很好,在这一刻,我见证了一个女人的成长,就像是羽虹终于得到突破
的那种成长。之前的夏绿蒂,绝不可能悟出这个答案,顶多就是说「只要不被你
干,当什么厕所都可以」但现在……她显然放下了一些东西,领悟了一些道理,
与先前有所不同。

  为了表示几分敬意,我决定给她选择的机会。

  「我要把你转送人,你可以拒绝,不过代价可能会很要命,你怎么说?」

  「呵……你要把自己的女人送人吗?」

  「……真稀奇,你几时算是我的女人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未婚夫不是吗?」

  提到「未婚夫」时,我本以为夏绿蒂会有点反应,但她却恍若未闻,淡淡说
了声「有这个人吗」显然这对她已不成为刺激,还让她反过来问我一句。

  「……把我送给人,你不怕吗?」

  世上其实没有笨女人,只是看这女人有没有开窍而已。夏绿蒂正确地把握到
状况,如果她继续落在我手上,就算一时不死,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把她
送给别人淫玩,虽然有可能很快就被折磨死,却也有可能绝处逢生,要是机会把
握得好,她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向我复仇,毕竟,我可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夏绿蒂会
因为我给过她性高潮而感谢我。

  当然,有些东西是夏绿蒂自己未必清楚的。对她的调教,因为太过急就章,
加上我没打算把她当什么一级品处理,所以使用的药物、手法都算重,虽未致命,
却对身体伤害很大,随着时间越久,越是侵入神经与腑脏,造成伤残,基于这些
理由,夏绿蒂根本离死期不远,哪有什么本钱来向我复仇?

  (不过……不能太大意啊,人世间总有意外,要是十拿九稳便不会出事,上
次就不会给人在胸口捅一刀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这个道理,我自己是
很明白的,照理说,我应该要学会教训,立刻出手摘除危险因子才对,然而,这
与理性无关,纯属个人情感的一种冲动,让我很不想这么「理智」「呵,就凭你,
值得我害怕吗?」

  我冷笑道:「无论怎么说,我欣赏有觉悟的人,既然你有这份觉悟,我会给
你应得的机会,要是有本事,将来就回到我面前吧,这……是你应得的。」

  以这句话做交代,我转身离开营帐,也许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夏绿蒂跟我
都清楚这话的意思了。

  本来,我一出去就打算叫人把夏绿蒂当礼物给包了,直接送去交给索蓝西亚
的色老头,没想到一出营帐,立刻就碰到冷翎兰。

  「你都听见了?」

  我无从估计冷翎兰的反应,照理说,她应该很反对这种拿女人送人的事,但
值此特殊时期,她总不会如此不知变通,一刀劈了我吧?

  「……你这个人真是怪,怎么我觉得你老是替自己在留危险火种,是怕自己
命太长吗?像你这样做事,还能长命百岁,那可真是奇了。」

  冷翎兰一脸不以为然,自言自语道:「本来看在大家的关系上,今天应该替
你斩草除根,拔掉危险因子,不过看你一副嫌自己命长的样子,我……呃,我在
说什么啊?」

  惊愕声中,冷翎兰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我也给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
镇定下来,恶狠狠地道:「别误会了,就算现在短暂联手,我们的关系仍然是敌
人,只要索蓝西亚的事件解决,我还是会找你算总帐的。」

  这句话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但这时特别说出来,听在耳里却很有味道,尤其
是冷翎兰讲完这句话,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挽回颜面,甚至还显得欲盖弥彰时,头
也不回地赶着离去,这更让我暗自发笑。

  嘿,人生也不是只有坏事,偶尔还是有点惊喜的……让白家子弟帮忙把夏绿
蒂打包,转送给大祭司柏南克后,我遇到了华更纱,她为我带来了两个消息,其
中一个是来自南蛮方面的魔法通信。

  「南蛮方面?白拉登托你傅什么口信过来?」

  「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你的旧朋友委托送信,经由他的系统转送过来,听
说是与军惰有关,你没兴趣可以扔掉。」

  华更纱的话勾起我些许好奇心,南蛮的军情与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为何会想
要送信来给我?况且,我认识的人里头,有什么人与南蛮军情有关?怎么想都只
有一个白澜熊,但……张设完魔法阵,魔法连线随即启动,渐渐形成的立体人影
看来并不壮硕,不是白澜熊,却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女性,羽族族长卡翠娜。

  一段时间不见的卡翠娜,看来仍是那么美丽,卸下战甲,改换上一袭白袍,
还戴上眼镜的她,别有一股特别的风韵,着实吸引人。从背景看来,卡翠娜所在
之地正是昔日凤凰岛的遗迹……不,用遗迹两字并不恰当,经过羽族族民这些时
间的修复与整理,那座本已成空中楼阁的岛屿,如今尽复旧观,回到当初空中岛
的原貌了。

  看着影像中那些已经修复的空中岛设施,我想凤凰岛的基本功能应该已能运
作,这个发现令我一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刹那之间,我明白过来,晓得李华
梅在东海所宣称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反抗军围剿黑龙会余孽,打的自然是海战,反抗军虽然骁勇善战,又有李华
梅亲自指挥,但敌人困兽反噬,相当程度的伤亡不难预见,除非李华梅能有什么
奇策,否则反抗军在这方面必须有所觉悟。

  而来自凤凰岛的羽族,则是最好的奇策。之前李华梅收羽族为部属,在与敌
人海战时,羽族女战士飞空突袭,占尽优势,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现在羽族找到
凤凰岛,凭空增添强大战力,就算凤凰岛上没有什么超时代的新武器,只要仗着
居高临下的优势,单方面不住开炮、射重弩,就可以轻易乐胜黑龙会,这么有效
率的一着奇兵,李华梅如何不用?

  巴格达的一场大战,李华梅和羽族的关系看似破裂,其实双方并没有什么深
仇大恨,羽族内也还有相当多的人支持李华梅,只要两边条件谈好,随时可以再
合作,别的不说,单看在凤凰岛这个大筹码的份上,李华梅怎样都要挽回羽族的
友谊。

  「约翰,一段时间不见了,听说你在索蓝西亚备受礼遇,混得不错啊。」

  卡翠娜对我摇了摇手,脸上笑意敛去,正色道:「有件事情要让你知道…
…」

  从卡翠娜口中说出的东西,和我之前预期的一样,李华梅和刑族重修旧好,
请羽族开凤凰岛参战,共同剿灭黑龙会余孽,由于提出的条件相当好,卡翠娜已
经同意了,而凤凰岛经过修复,目前已经回复旧日七成武装,最重要的飞行动力
也可以启动,空中岛屿的伟大景象即将重现南蛮。

  「你是凤凰天女之子,算是本族中人,这件事总该知会你一声,听听你的意
见。」

  「这种军事机密以后就别特别告诉我了,整天听机密,早晚害死人啊。」

  我笑道:「之前我就说过,羽族是羽族,我是我,不必因为我与李华梅的恩
怨,阻碍了羽族的发展空间,如今李华梅如旭日东升,你们和她合作很合适,就
是要多提防一点,别被她吃干抹净就是了。」

  「谢谢你的体谅,唉,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真是身不由己,不能照个
人好恶来行事的。」

  卡翠娜道:「等索蓝西亚事了,你回羽族来过一段日子吧,保证每日逍遥香
艳,羡煞旁人,说来你其实是羽族半个少主,不用在外头这么辛苦的。」

  这句话听来还真是让人感动,可惜没多少实质意义,比起这种口惠,我倒宁
愿他们直接把凤凰岛开来索蓝西亚,凭此强大武力压境,何事不成?就不用整日
和猥琐的色老头打哈哈了。

  不过,卡翠娜要把凤凰岛开去东海参战,我记得凤凰岛并没有跳跃空间的功
能,换句话说,就是要开着偌大的岛屿,横越大半个黄土大地,这个旅程何止是
惊人,简直是惊天动地。

  可以想像,这么大的一个空中岛屿,沿途穿越大地诸国,犹如展示武力,对
于在下方仰望的人们,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何等强大,而这一幕壮阔绝伦的景象,
将随着凤凰岛的北上逐步升高效果,当凤凰岛以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到达东海,
降临至黑龙会残余舰队的上方,效果便达顶峰。

  凤凰岛上的火力一开,甚至可能是万炮齐临,在这样的重火力之下,黑龙会
的残党不用多久便会完蛋,借由对这些残党的屠杀立威,无论李华梅或羽族,声
威都会创新高点,成为大陆诸国拉拢的对象。

  这场表演之后,不但李华梅大有好处,羽族本身也将获益匪浅,虽然这对李
华梅而言会带来风险,声势太过强大的羽族变得不易控制,但李华梅还是有把握
维持与羽族的合作,因为说到底,她们这两股势力都是由女性掌权,先天根本上
不可能信任其他由男性掌权的势力。

  要是发展得当,那么再加上由冷月樱所掌控的金雀花联邦,一股史无前例的
女性统合势力,便会在大地上诞生,这将开创出怎样的一段历史,令我十分好奇,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眼前我衷心祝福她们这一战能够成功,无论我与李
华梅的恩怨如何,看见黑龙会垮台总是对我没坏处的。

  在与卡翠娜互道祝福后,我切断了魔法连线,卡翠娜的立体投影消失之前,
我忽然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特。

  和初识时候相比,这位羽族女族主也有了改变,虽然仍是那么高雅大方、明
艳英武,但每次相见,总觉得她身上又更多添一分女性魅力,这种魅力不是单纯
漂亮好看,而是那种在性事上得到满足,享受到高潮愉悦后,自然散发出来的魅
力。

  虽然说羽族女性放荡淫乱,把做爱交合当饭吃,但真正能够在性交中得到高
潮与满足的,恐怕也不是那么多,卡翠娜能够这么「幸福」我想应该归功于不良
中年茅延安吧,这对男女说不上情侣,倒是最佳性伴侣,每次碰到都在那边大搞
特搞,彷佛在做性爱教学般搞个不停,现在看卡翠娜眼角眉梢的春意,就知道茅
延安把她搞得很满足,但……(奇了,女人发春的样子我见得多,但这种骚样
……怎么让我想到羽虹?想到这点,我觉得很可笑,羽虹可能真的是把我给吓怕
了,弄到我现在看什么女人都联想到她,看夏绿蒂想到羽虹,看卡翠娜也想到羽
虹,她只是生死不明,怎么搞到我像是被冤鬼缠身?而且,卡翠娜和羽虹都是羽
族,让我产生联想也不是什么奇事吧?

  这样一想,心下稍安,我决定不在这种无谓之事上浪费时间,专心处理更重
要的正事。

  此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疏的老话,虽然我算不上智者,但
如果这时我能多想一想,或许有成千上万……不,数以千万计的人们就不用枉死,
能够生存下来也未可知,因为这场祸及整块黄土大地的动乱,正是以此作为开端,
要是我够细心、够警觉性,确实有可能改变千万人的命运。

  至于我自己,那倒是没有差别,因为我的命运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定了,
无法从这个点上做更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全知全能,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有
许多遗憾……每当我事后回忆此刻,总觉得不胜唏嘘。

  「你的表情很怪,有什么不妥吗?」

  华更纱道:「需不需要我替你算个命?之前我忘了说,卜卦算命也是我的业
余技能,偶尔我也靠这本事混饭吃的。」

  「免了,你的正职是杀手,我不会找个魔法师来看牙,当然也不会找杀手来
算命。」

  「真的不用?我对算命颇有信心,现在不算,你不怕以后回想起来会……嗯,
不胜唏嘘什么的?」

  华更纱不是那种会废话的人,她此刻连番建议,应该是有些理由的,但我总
感觉她做这些建议像是在嘲讽我什么,不是真的为了我而给建议。

  「废话少说,找我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药做好了。」

  华更纱把一个药瓶扔给我,说是能让处女破身不感疼痛的药,痛楚会全部转
化成快感,当药力行开以后,别说是区区破瓜之痛,就算是拿刀把身体大卸八块,
也只会爽得大叫,不会有丝毫痛楚。

  「哇,这么屌?那这么猛的药,你自己有没有试过?」

  「这个嘛,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了……」

  「行了行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句,你不用强调也不会有人想上你的。」

  「那……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预备完毕,我准备好了手术用具,要是有什么
需要,随时可以帮你们手术;白家的那些小子们替你们弄好了新营帐,摆好了红
蜡烂白色羊毛毯,还正试着帮你们把营帐弄成红色。」

  华更纱如数家珍,听在我耳里却不妥之至,我打断道:「等等,用不用得着
搞到这么过分?你们是不是很想雷曼知道我在搞他老婆?还有,把营帐涂成红色,
你们是用什么颜料?」

  「喔,刚才森林外经过了一个老婆婆,还带着一个婴儿,那些白家的小子就
一拥而上……」

  「杀了老婆婆和婴儿榨血?」

  「哇,这么邪恶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不愧是当世恶人之首。」

  华更纱摇头道:「他们贵了老婆婆手中的红桑葚,榨汁以后用来当颜料,然
后……」

  「好了好了,别扯有的没的了,该洞房的就早点洞了吧,你们这些家伙让到
一边,别碍事。」

  我匆匆赶到那顶已经涂得半红的营帐,白家子弟都识趣地离开了,掀开营帐
到里头去,俏丽的矮人少女早已等在里头,两支红烛点着燃烧,就连琳赛的头上
都披了一条红巾。

  虽不晓得矮人与精灵的婚礼仪式,但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一幕确实是
喜气洋洋,我从怀中取出一日玉,琳赛迫不及待地张口,一下子便把「真爱」给
吞下肚。

  「嗯,好像有一点……热热的。」

  琳赛闭着眼睛说话,已经知道这药物运作方式的她,从吞药那一刻起便闭上
眼睛,虽说不闭眼好像也成,但我并没有阻止她。

  跟着,琳赛张开眼睛,望向她眼前唯一的男人,眼神从空洞、迷惘,渐渐变
得有情感,彷佛要烧灼起来的热恋眼神,熊熊投射在我身上。

  「约翰哥哥,我爱你。」

  红头巾飘落,少女热情地扑撞过来,将我扑倒在地。这样的惊人架势,委实
令我讶异,我看着这张红通通的俏美脸蛋,心中好笑,正想要说话,忽然听见营
帐外传来声大喝。

  「约翰·法雷尔,你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第七章拔刀仗义真爱无价

  尽管这不是我自己的洞房花烛,不过在这种时候遇到波折,也实在是很烦人
的事。

  都已经抱新娘准备要上床了,外头却有人杀来要求决斗,这不晓得该说是有
够衰,或者是三生有幸?因为如果这是我自己的婚礼,婚礼上有人来捣乱,我搞
不好要非常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以前曾听过一位伟人的话:人生而平等自由,偏偏有人要去结婚,自投罗网。

  这句话要是实现在我身上,那碰上有人来挑战,我倒是该谢谢人家了。

  「……这种时候,什么人啊?」

  「别管他嘛,今晚是初夜耶,哪有人在初夜还去决斗的?」

  琳赛的小手拉着我,娇憨的可爱模样让我迷醉,也让我啼笑皆非,「什么初
夜?这是你的初夜,又不是我……呃,呵呵,要说初夜也行啦,反正我今天还是
处男。」

  古人说得没错,爱情本身就是最好的美容魔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性,浑身
都散发着如阳光般的生命之美,令人为之神迷,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琳赛的样子原本只能说是清秀可人,但服下「真爱」以后,整个人光彩焕发,
专注的眼神、期盼又羞怯的表情,让她的俏美提升了一个层次,真正变成了一个
令我心动的对象。

  很可惜,营帐外头的叫声叫得太大,我不得不去处理一下。照正常情形来说,
这种时候有人来闹场,早就应该被白家子弟给解决,断无可能让人在外头唱戏似
的喊上老半天,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两个解释,一是状况棘手,摆不平;二是有人
存心想看戏。

  「你到羊皮毯上去躺好,脑里尽量想一些很甜蜜、愉快的事,我把外头的事
情搞定,就回来搞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不想白白浪费钱,让琳赛在木床上躺好后,自己马上
掀帐幕出去,只看到外头有一个穿着军官服色的精灵青年,满面怒气,表情甚至
说得上是悲愤,站在那里怒瞪过来。

  自家子弟们在他三尺外聚成一团,看样子本来是要过来阻拦的,但华更纱却
站在他们之前,虽然没有伸手作势,却没有人敢动作……我估得不错,果然有人
存心看戏。

  对高傲的精灵而言,说人类的语言是种屈辱,所以那个精灵青年一开日就是
精灵语,劈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又快又急,我的精灵语造诣有限,实在是有听没
有懂,但看他一脸气愤表情,想也知道不会是夸我高大英俊又帅气的。

  然而,不管怎么高傲,如果骂人骂成对牛弹琴,那也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
这位民族自尊心强烈的青年在骂了几分钟后,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开始试着用人
类语言开骂,只是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实在差劲,骂的话人类语、精灵语各半,弄
到我大半时间都在吃力地试图解读,根本没心力去生气。

  我很努力地一路听下来,发现他是骂我卑鄙无耻,用春药迷奸女人,极度下
流,这些指控听来有点无辜,毕竟是女方主动要求用药,药也不是我的发明,这
笔帐算在我头上简直是欲加之罪。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一个外人
会知道这些事呢?

  看看这个精灵青年,觉得眼熟,我皱眉思索,顿时想起他就是之前在树林里
与琳赛聊花鸟植物,看到我对琳赛毛手毛脚后,要冲过来揍人的那个青年。虽然
我不晓得他的姓名,但看他满腔怒气、破口大骂的样子,倒是真心来「解救」琳
赛,这点委实有趣,难道……连那个小矮冬瓜也会有人喜欢?

  不管怎么样,成全有情男女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那个精灵青年是孤身
前来,身旁不像上次还有同伴,我要是不把握机会,仗势欺人,那就真的不是我
了。

  「哈,我约翰大爷要搞的马子,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阻拦?你想来争马子,闪
一边去吧!就算我用春药搞女人又怎样?搞得到才是重点,你等一下听着她的叫
床声慢慢爽吧。」

  我四十五度仰起下巴,趾高气昂道:「看不顺眼的话,我也可以大发慈悲,
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打倒我最没用的手下,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进去搞那个小
矮冬瓜如何?」

  一番话是用人类语、精灵语混合说出,虽是杂乱,但那个精灵青年也是听懂
了,气得哇哇大叫,看我把手一伸,指向华更纱,他愤怒的目光也立刻转过去。

  制作春药的人是华更纱,闲在旁边看戏的也是她,只有我一个人当坏蛋挨骂
实在没道理,总要替观众找点意外惊喜,这场戏才能看得有乐趣吧。

  华更纱显然不认同我的想法,我的手才指向她,她这个「我最没用的手下」
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用流畅的精灵语道:「我认输,你可以直接去打倒用春
药的淫贼,入帐篷救公主。」

  真是个黑心的鬼婆,平常没开口,我还不晓得她的精灵语说得如此流利,但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逃掉,我法雷尔一族的万恶称号岂非浪得虚名?

  「嘿,蠢蛋,你如果不打倒她,是救不了公主的,因为春药就是她调的,而
且,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就是准备等一下我奸完公主,她立刻下手宰人,砍
头切腹。」

  这句话有多少真实性,我也还不清楚,但华更纱手上确实有把手术刀,或许
是职业病,她习惯性地扣在手上,而这一幕落在「满身正气」的精灵青年眼中,
无疑是最好的证据,只听他极度愤怒地虎吼一声,朝着华更纱猛扑过去。

  纯以长相而言,华更纱不仅算是美人,甚至算得上是大美人,想扑倒她的人
一定很多,但是敢付诸实行的却少之又少,因为这实在是一件会要命的高难度任
务,我们眼前一花,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个飞扑在半空中的身影,以扑来时的十
倍速度反跌回竿一去,撞断了几棵树后重跌在地,大口呕血。

  从这声势看来,骨折筋断不在话下,华更纱一旦出手,就不会有什么保留,
光吐血伤内脏已经算是好运,就是不晓得这一手会否是以她独门的暗杀拳出击,
那样的话,就难怪那个精灵青年半天起不来……中了那招暗杀拳之后,所有的男
人都会大喷大射,想要不软脚真的很难。

  「你……你们……」

  英雄救美失败,还被我「最没用的手下」打成重伤,跪地吐血,这当然与传
统意义上的英雄形象相距甚远,精灵青年受到沉重打击,脸上满载悲愤,眼睛瞪
着我们这些人类,口唇微微颤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呕出的鲜血所打断。

  如果这是一场增添余兴的闹剧,那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里头的琳赛虽然不是巨乳丰臀,但好歹也是清秀佳人,我又不是神经病,放着小
女生不去干,在这里和无聊人士扯不清,当下我就想掉头走,却没想到有人比我
还等不及。

  「约翰哥哥!」

  实话说,我还真没听过这么又娇又嗲的少女嗓音,要不是亲耳听见,根本想
像不到琳赛能发出这么甜美的叫唤,刹那间让我有种骨头酥掉的感觉。

  回头一看,映入眼中的景象更不得了,小小的矮人少女,清秀的小脸因为心
急而通红,像化妆一样,平添了几分艳丽;身上虽然有衣服,却穿得很不整齐,
明显是脱掉以后又仓促穿上的,引人遐思,尤其是赤裸的脚踝,还有包裹在短裤
内的小屁股,随着小跑步而左摆右晃,又圆又翘,摇曳生姿,令在场众人看了心
头火热。

  琳赛一个小跑步冲上来,整具香躯贴入我怀里,我顺手一抱,掌心便在她的
小屁股上重拍一记,清脆响亮,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当然也包括了正跪在不远
处吐血的仁兄。

  换作平常,被我这样子占了便宜,琳赛就算不回踢我一脚,也会吐舌、做鬼
脸表示抗议,但现在却笑逐颜开,像是一只温驯可爱的小兔子,猛往我怀里钻,
娇媚的神态迷人之至,别说是我,就连附近的白家子弟也为之惊叹,万难想到这
个矮人小妞会有如此动人的一面。

  「约翰哥哥,你在这里搞什么嘛?人家在里头等了你好久,一直都等不到你
来。人家只好穿衣服出来找你了。」

  娇嫩的少女嗓音,听得人心花怒放,我得势更显嚣张,不但摸着琳赛的小圆
屁股,更索性大声狞笑起来,「哇哈哈哈,我也想要早点回去洞房,可是外头偏
偏有人不识相,在这里阻头阻势,烦人得很啊。」

  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指向那个精灵青年,本来是想指给琳赛看看,哪想到
她连看都不看,一双眼睛只是满怀爱恋地看着我,怎样都不肯移开。

  「你就别管那些人嘛,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就够啦。」

  「哈,说得对,管别人怎么样的,我们进去洞房吧。」

  我的笑容一向狰狞,不过狞笑得这么过分的经验倒还真是不多,这次倒说得
上是代表作了。

  平心而论,我与那个精灵青年并无素冤旧仇,又不晓得他的背景,实在犯不
着做得这么超过,可是,看他那么「正气」地出现,还能够这么单纯地信任并爱
恋一个女子,对我直斥其非,我忽然觉得……这家伙身上的光好亮,亮到刺眼,
亮到我如果不踩灭就会很不舒服。

  基于这样的冲动,我这次表现得特别嚣张,在我抱着琳赛进入营帐的时候,
后方也传来了一声痛嚎与闷响,听起来,很像是有人重重喷出一口血,倒地晕厥
的声音。

  很凄惨,不过……谁会在乎?

  抱琳赛进了营帐,与外头的一切隔绝,只剩下彼此,我在她耳边大口的喘息
着,粗重气息吹打她的头发,由于搂得很紧,明显感受到她顶在我胸口的乳房,
我右手托住她的臀部,大力将她挤压向自己,让她感受到我已经勃起的肉茎的需
求。

  琳赛双眼凝视着我,呼吸已经紊乱一身体旭在发热发烫,我顺势吻向她的唇,
因为震惊,矮人少女的身体变得僵硬,我用舌头撬开她小颗的贝齿,用力吸着,
将她的舌头吸到自己口中搅动着。

  胯下硬挺的肉茎顶着琳赛,大概让她很不舒服,她右手从我背部挪向我的肉
茎,似乎试图用手在身体和我肉茎之间形成一个屏障,但在我们两人耳鬓厮磨的
情形下。这动作却起了意外变化,让她隔着我的裤子,一把握住了肉茎。

  刺激的感觉,令正狂吻着矮人少女的我,瞬间停止动作,眼中的欲火却快要
狂喷出来。

  我凝视着琳赛的双眸,对她说:「准备好了吗?从现在开始的部分,你以后
要是后悔,也没法改变它了。」

  琳赛双颊绯红,把下巴压在我肩头,什么也没说,但握着我肉茎的手却猛地
加紧,无言之中已经作了表示。

  我横抱起体重极轻的琳赛,觉得比起抱只兔子重不了多少,轻轻把她放在床
上,彷佛抱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珍惜。

  把矮人少女横放好,我慢慢摘除了她的上衣,凝神看着她首次袒露的小巧乳
房。这是一对如凝脂般晶润的精华,点缀于其上的,是淡粉色的乳晕和凸起的蓓
蕾,乳房的尺寸不大,但在这具娇小的身躯上却已颇为可观,形状更是浑圆可爱。

  我抬头望向琳赛的双眼,道:「真好看。」

  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我低下头,嘴唇触碰到她的乳尖,在她身子一颤之际,轻轻的含住了她的乳
尖。

  「嗯……」

  矮人少女的叹息,自喉咙深处由内而外。我用舌尖轻舔着她的乳尖,感觉那
百分百的美好,双手不自禁的抚摸着乳根处,感受着乳房带来的全方位的美妙。

  不知不觉间,琳赛的双手已经揽向我脖颈,那种有别于呻吟的叹息声更是越
来越明显、迷人。

  很久没有帮女孩子开处,我很珍惜现在的这一刻,就连帮琳赛脱光衣服的动
作都慢了几分,但再怎么慢的动作,终究会完成,当最后的白色底裤也落地,矮
人族少女的袖珍肉体完全裸裎在我眼底。

  两条圆润的粉腿微微向内拢着,浅浅的腹股沟夹出三角地带,上面一层细密
的耻毛,是这具娇躯上最深色的地方,乳尖是浅浅的粉红色,乳晕几乎和乳房的
皮肤融在一起,肌肤粉嫩,袖珍的身体看来一如幼儿,但已发育完成的圆乳与丰
臀,却实在证明这正是少女的香躯。

  深深吸一口气,我脱掉自己的衣物,慢慢地压到了琳赛的身上,感受到了她
肌肤的嫩滑。我和琳赛赤裸地纠缠着,互相厮磨,我把大腿顶到她的两腿之间,
一手绕过她的纤腰,握住她浑圆的屁股,另一手在她挺立的乳房上用力揉捏…
…「约翰哥哥……我……我好热……」

  「想要了?」

  「嗯……不如我们……做吧……」

  矮人少女含羞说出这句话,虽然羞得耳根通红,但眼中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
思,望向我的眼神大胆而率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爱人,尽管明知
道这是药物造成的效果,我仍然深受撼动,只是……我还想再向她开开玩笑。

  「做什么……做哪个?」

  「嗯……想、想你进来……」

  「啊?进来?什么进来?进到哪里去啊?」

  被我这么一说,矮人少女顿时愣住,眼神中除了热情、羞怯,更多了一分埋
怨,只是这份娇嗔却更增添她的艳丽,彷佛一朵盛放的鲜花,令人炫目。

  「嗯,说不出来吗?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也没关系的。」

  「不是……我想啊,但是……只是不晓得该怎么说,你这样……」

  「说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再亲亲你吧。」

  我把头埋到琳赛胸前,捧着她娇小的乳房,在乳尖上吮吸舔舐。她低喘了一
声,夹紧大腿,身体轻微地扭动起来。很快,我就感觉到她腿间一股热流,随着
她下体的扭动,黏答答地沾到了我的大腿上。

  琳赛喘着呼呼热气,在我的腰和腿上摸索了一会,也握住了我的肉茎。

  我们相互爱抚着,很快,她两腿间就津液潺流,花谷口更湿得一塌糊涂。我
又摸了两下,轻声说:「琳赛,再来一遍,要把什么东西放去哪里啊……」

  琳赛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声音都开始颤抖。

  「把……把约翰哥哥的东西,放到琳赛的那里去……」

  到这里本来也可以打住,但看着她娇羞的神态,不禁又起了一番捉弄的心思,
于是把手指往她花谷一摸,浅浅插了一截,道:「什么那里?说清楚点。」

  琳赛突然受袭,震惊之下,居然来了个小高潮,高声娇吟,我插在热穴中的
手指一动又动,她的嫩声呻吟几乎直穿云霄,要是外头还有人正在听着,保证会
非常「享受」在这样的刺激下,矮人少女终于屈服,间断地把我想听的话给说出
来。

  「把……约翰哥哥的鸡鸡,放到琳赛的小妹妹里头……」

  好像三岁小孩子讲的话,用词真是令人傻眼,不过对上这种天然呆,也不能
要求过高,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此时,我虽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已经胀得十分难受的肉茎却提醒着我,
让我记起不能因小失大。

  我再次深深吸了吸矮人少女的柔嫩乳尖,恋恋不舍地离开,把目标转向,抽
出了手指,却把双手按放上少女的两腿。

  忽然,琳赛握住了我的双手,向来大胆直率的眼神出现了畏惧,迟疑着道:
「你……你……你对我好点儿,我有些怕……」

  「你放心,不要怕。」

  我柔声道,两手快速地分开了琳赛的双腿,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一切。

  只见两片小肉瓣紧紧闭合,上面的一小部分花瓣略向外分,大概是因为刚刚
才拔出手指的关系吧,但即使如此,一股沁人心脾的处女幽香和着温暖之气依然
扑面而来,这种原始的欲望之火彻底让我理智崩溃,只想亲吻这块处女之地,别
无他求。

  当我的舌一触及到花瓣时,她的双腿迅速且用力地并拢,紧紧夹住了我的头,
也就在此时,我品尝到了矮人少女的甘露,甜甜的,咸咸的,腻滑可口。当我试
图更深品尝这一极品琼浆时,无意间嘴唇撞在了她粉色蜜唇的顶尖之处。

  「呃……」

  琳赛呻吟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按到了我的头顶。我感到一阵窒息,
同时也感觉到琼浆突然明显充沛起来,感觉若不是我贪婪地品尝,如此美妙的琼
浆很可能便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当我在花瓣里侧上下来回舔了几次后,琳赛喘息的更加剧烈,呻吟声更加如
同磁石般吸起我那无尽的欲望。

  时间已到,我决定直接进到最后那一步,让她的花谷用那甜美琼浆抚慰我满
腔欲火。

  我调整位置,肉茎在她的花谷的花瓣间找寻路径,但因为矮人身躯娇小,与
平常人类女性的体型不同,仓促间有些不得其法,而且琳赛分泌蜜液的量颇为惊
人,每每感觉肉茎一挺便可以撞开一片新天地时,她花谷却总是分泌出更多的琼
浆,让我的肉茎滑开,功亏一篑,直花了几分钟才终于就绪。

  「我进去了哦……」

  「嗯,你轻一点哦……要是弄疼我,我就踢你……」

  矮人少女装腔作势的娇嗔,看在我眼中真是无限可爱。

  「嗯……来,腿再抬高一点……」

  我握着肉茎,抵在她粉嫩的入口处来回摩擦了几下,顶端沾满了她的体液,
然后,慢慢地往里用力,一点一点地挤了进去。

  「嗯……」

  琳赛低哼一声,抓紧了我的手。

  「疼吗?」

  看到矮人少女痛楚的表情,我这才想起,特别请华更纱调制的破瓜用药,我
居然忘记用了。

  「不疼……有点涨……」

  琳赛的表情仍因痛楚而扭曲,我的肉茎缓慢深入,进入了一小截,前面感受
到一层明显的阻碍。

  「琳赛,忍一忍,疼一下就过去了……」

  我说着,腰部用力一挺,肉茎前端冲开片柔韧的腔壁,一下子插了进去。

  琳赛嘤咛一声,十指捏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我的手臂里。

  肉茎被一阵紧紧的温暖包围着,她第一次遭遇外物入侵的膣道不停地收缩、
吮吸,即使这是她的第一次,我也能分分明明地感受到她有力的挤迫……「疼吗
……」

  「好、好疼……是不是都进来了……」

  「嗯……」

  我又往里深插了一点,她忽然浑身一颤:「啊……太疼了……」

  琳赛娇声喊疼,但肉茎已经半身没于花谷之中。肉茎头部感到一股快意,直
感觉处身之地尽是一片温暖柔软。

  我的感受舒爽,琳赛双手却紧紧抓住我的后肩胛,指甲彷佛已经深入到了我
的肉中,我极为吃痛,却依然本能地将肉茎向更深处行动,随着矮人少女高声痛
叫,肉茎已经整根尽没了。

  琳赛的举动让我不敢再动,趴在她耳朵问她:「怎么样?痛吗?」

  由于肉茎趴在她的花谷里暂时休兵,她的疼痛可能减轻了些,她喘息着断断
续续道:「痛……挺……挺痛的……还……还有点胀……」

  「这样疼吗?」

  我轻轻地抽动起来。

  「不疼……我不知道……好像又有点疼……怎么……做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琳赛初经人事的膣道虽然紧窄,但是舂水潺潺,十分潮湿,所以抽插起来也
不是很困难。我又动了十来下,她低声哼哼起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肉茎在她体
内进进出出,还是不见有血迹。

  「哥哥……我那里出血了吗?」

  琳赛低喘着问。

  我怔了一怔,没有分神去看,只是凭着感觉脱口答道:「出了……怎么了,
现在疼吗?」

  「不是……出了很多吗……」

  「不多,一点点……」

  琳赛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好像完成了一件
大事般松了口气。

  我抚摸着矮人少女圆润的屁股,握着她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挺动腰肢,虽然
因为顾忌她会痛,不能尽根没入,有点遗憾,但是膣道内壁不停蠕动,还是让我
快感连连。

  抽插了一阵,少女痛楚的表情变得舒缓,腰部也慢慢地动了起来,察觉到这
个变化,我握住她的纤腰,加快了动作频率。

  少女的花谷在蠕动,我让肉茎来回摩擦着,以减小那种因蠕动而带来的酥麻
感。但只这么一动,琳赛已经松开一些的指甲再次抓紧,我紧张了一下,却发现
她只是在呻吟,而不再是如同刚才般叫喊。

  每当我的肉茎整根深入时,琳赛的呻吟声就会加大,动人心魄,渐渐的,呻
吟声中疼痛的因素似乎减小了许多,而且每当我小腹与她的小腹无缝隙接触时,
越来越明显感觉到她花谷的迎合与吸力。

  这毕竟是琳赛的第一次,我不想做得太久,让她太过疲惫,在十几分钟的大
力运动后,我决定不再固守下去,放松了身体,一股发自小腹的热流迅速经由肉
茎最前端喷出,同一时间,我把肉茎加力深入,再深入,要将所有精华送到更远
的前方,久久不息。

  一直在呻吟的琳赛,在这阵喷射中停住了声音,紧紧闭着眼睛,咬着下唇,
一声不哼,柔软的身躯一颠一颠,配合着我的喷射,我只感到肉茎周围传来的压
力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内藏的每一滴精华都挤榨干净。

  最后,我趴倒在矮人少女的香躯上,看着她身体一松,放开了紧紧抓住的手,
激烈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从脸颊到脖子红成一片。

  我抽出肉茎,看着她初战过后的下体,除了满是斑斑秽渍,更还染红了一大
片,出血量和蜜液分泌量同样惊人,我看了都有些吃惊,生怕是刚才动作过猛,
造成了阴道撕裂,那个伤害就大了。

  「嗯……你不要摸啦……」

  「不摸不摸,都是血,帮你擦擦……」

  维持一个男人的基本风度,我帮琳赛擦拭下体的血迹。失去处女之身的她,
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只是显得疲惫,闭上
眼睛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感到好奇,不晓得一天后药力失效,这个小丫头的心情会是如何,不过,
想到她的心情,我忽然发现一件更为要紧的事。

  这次花费偌大力气,替小丫头开处破身,除了她本人的要求还有我个人欲望
之外,很大的一个理由,是为了埋藏在她体内的东西,现在处女之身已经失去,
却没有发生任何异状,这……该怎么办?

            第八章极端变态绝代之狂

  听说有些偏远山区,新人洞房花烛之后,隔天都有着晒被单的习俗,用意很
简单,就是诏告天下,新娘已经失去了处女之身,更重要的是……有处女之身可
以失去。

  要是过不了这个考验,那么挨揍、退婚不在话下,我听过最残酷的案例,甚
至是把新娘处以火刑,绑在木柱上活活烧死。

  琳赛虽然开了处,但我当然不会蠢得去晒被单,毕竟在名义上,琳赛是三王
子雷曼的新娘,我搞了人家的王子妃,还敲锣打鼓地宣告于人,那可真是自找死
路了。

  (真该死,刚才那票白家人在闹的时候,我应该制止才对的,点什么红蜡烛
的,是怕有人不晓得我在搞女人吗?唉,脑袋发热,居然连这点都忘了……忘记
的事情还不只一件,我实在该把那个搞事的精灵青年给灭口才对,当时放他逃走,
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人了。为此我还特别问过琳赛,根据她的说法,那个精灵青年
与她很聊得来,琳赛曾把自己的心事对他聊过,那个精灵对她要吃药献身的想法
非常反对,只是琳赛想不到他会这样跑来阻止。

  听到琳赛这么说,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自己没碰过一见钟情
这种事,但我晓得它并非不存在,或许那个精灵青年就是对琳赛一见钟情了也未
可知,若事情真是如此,那琳赛……嗯,我会不会拆散一对有情人了呢?

  (算了,我真是想太多,姑且不论那个蠢蛋是看上琳赛的哪一点,琳赛对他
可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啊,说什么一对有情人,这根本不符事实啊。我觉得可笑,
摇了摇头,专心面对真正要命的那个问题。要是组合末日战龙的核心元件当真藏
于琳赛体内,连失去处子之身都无法开启秘咒,将那核心元件取出,那所剩的方
法就只有一种。

  杀人取物,这方法看来已是必然,就算我自己不愿意动手,外头也早已有人
虎视眈眈,要是我想保住琳赛的安全,就得先对华更纱那一票人有个交代,关于
这方面,我该怎么办呢?

  想着这个问题,我离开了营帐,才一掀开帐幕出去,就见到华更纱站在外头,
一脸冷漠,好像在外等了许久。

  「哇,鬼婆,我知道你心理变态,但你不会真的变态到一直在这里偷听做爱
吧?」

  这话基本上是鬼扯,我注意到华更纱手中的手术刀,她很有可能是想要直接
进去宰人取物。

  「鬼婆,慢一点动手,我还有几件事没想清楚,你……」

  「精灵那边刚刚派人传话,说是大祭司要见你。」

  华更纱冷冷的一句,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虽然搞不懂大祭司找我是为什么,
但现在也没什么好问,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动手」便前往赴会了。

  路上我也思索目前的处境,为了要与这些精灵们抗衡,我们手上的筹码越多
越好,为此我们需要取得琳赛体内的核心元件,如果这东西在我们手里,末日战
龙可能永远也组建不成,那我们也间接完成破坏战龙的工作了。

  这个思路基本土是没有错的,然而,倒也不是非这样做不可,换句话说,不
是非要让琳赛牺牲。假使能够透过黛媚丝或柏南克,探知末日战龙的存在位置,
找机会将战龙毁去,这条路是费事了些,却不失为可行之计啊!

  一面想着这些问题,我一面跟随着精灵士兵的指引,来到大祭司所居住的那
间营帐,由于一路上想得太过专心,一直到我掀开帐幕进去,这才发现不对劲。

  半路上我也稍微想过大祭司找我会是为何,比较可能的问题,就是刚才折辱
了那个精灵青年,这可能会引发若干问题,又或者是白家人把夏绿蒂送给了这老
头,他搞得兴高采烈,特别找我来感谢兼炫耀。除了这两件事,应该就没有什么
其他理由,这是我的猜想,哪知却全然不对,掀开帐幕的瞬间,我看到营帐内只
有一个精灵……那个精灵,并不是大祭司,却是个非常要命的存在。

  「你……你是……」

  看着营帐内那个身穿白袍的俊美男精灵,我失声道:「雷曼王子?」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雷曼道:「约翰。法雷尔,人类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
情形下与你正式会面。」

  真是突然丢下来的一颗大炸弹,之前我还一直以为,雷曼不屑见到我,所以
明明彼此近在咫尺,却不会有直接碰面的机会,但现在一想,这种思维本身就有
问题,人家分明是扣住了底牌,不愿意掀开,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点,而我居然
蠢到一厢情愿,毫无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炸个正着。

  雷曼的做事风格,绝非伦斐尔的耿直可比,这点可以从他身上源源散发的森
冷气势得到证明。照常理说,气势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乱冒出来,往往都是高
手在凝聚力量或魔力时,周身气机剧烈变动,对附近的人造成影响,才会让我们
感应到所谓的气势,对照目前的情况,我虽然想不通雷曼为何要刻意凝聚力量,
迫出骇人气势,但反正不会是好事。

  对着这号辣手人物,我孤身一人来与他会面,是非常不智的事,起码也该拖
个够格的保镖或肉盾来保障安全,不过此刻想这些都是多余,只有随机应变的份
了。

  「三王子找我来,总不会是想要和我聊天喝茶讲美人的吧?」

  倒不是我姿态高,而是跪在地上扮狗爬也不会比较安全,那还不如有话直说,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其实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鬼婆华更纱,枉费她自称精于占
卜,替人传话要我赴约之前,也不先卜上一卦,测测吉凶,弄到我现在一个人面
对冷血精灵,真是该死。

  「快人快语,真是直接,法雷尔提督确实有几分胆色,不如外传的贪色无用,
我还以为……你刚刚洞房花烛,风流快活,现在还正脑袋昏昏呢。」

  雷曼的话表明一个事实,就是他已知悉我那边刚发生的事,那么,他现在说
这些的用意,难道是来要人的?

  「三王子如果是来要王子妃,大可直说,若是要其他东西,那就恕我办不到
了。」

  「王子妃?这话可笑之至,那种随用随丢的臭货,怎配与我相衬?王子妃这
称号,只是罗赛塔的痴心妄想,提督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雷曼的人类语极为流畅,而他所表示出的态度,则是将琳赛弃如敝屣,这种
事本来也不奇怪,但他语气中那种出奇的冷漠与蔑视,却让我感到古怪,心生一
个念头。

  「罗赛塔的矮人说,这名公主是雷曼王子钦点,我这才万里迢迢帮着送来,
想捞点好处,怎么王子殿下对矮人公主是这等态度?」

  「哼!老实对你说,你父亲与我国交战多年,杀害我族同胞无数,你更攻破
马丁列斯要塞,以卑劣手段迫害我族数十万同胞,你父子二人俱为我族死敌,今
日你踏足索蓝西亚土地,照理说断不允许你再活下去,前夜山谷相逢,就该将你
一掌轰杀,只是……」

  这种事不用他说,我自己也心里有数,所以我更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他迟迟不
下杀手,哪怕只是个表面理由,我也想要了解。

  「只是你有个优点,让我甚感兴趣。传闻你浪荡江湖,淫遍天下美人,艳福
无边,令大地上的人类羡煞,但你心理变态,虽然坐享美人,却从不怜香惜玉,
将她们折磨凌虐,操之如奴,使得与你有过关系的美人不是心丧欲死,就是求死
不得。」

  此话入耳,令我哭笑不得,一方面很想问一句「这种事也算优点」一方面也
感叹人言可畏,万万想不到在传闻之中,人们居然是用这种角度在看待我的艳事。
如此听来,确实是丧心病狂,难怪大祭司会把我当成天下第一恶人,照这么说来,
雷曼应该马上杀了我才对,为什么会迟迟不下手呢?

  「世间女子,无分族类,俱是愚昧无知,心性善变,贱如猪狗、粪土,只配
跪于男人脚下,聊充贱奴,怎能与男子一般看待?可叹世人有眼无珠,色令智昏,
居然将这些贱奴捧在掌心,自低身分,简直是滑稽可笑,可耻!可耻!」

  说着这些话的雷曼,满面怒容,双拳紧握,音调越来越高亢,彷佛在面对什
么国仇家恨似的,说到后来忘形,连一身真气都不受控制,白袍抖荡,更形成阵
阵狂风吹向四周,逼得我呼吸不顺。

  雷曼的外型俊美,举止高雅,如果不是亲耳听闻这番话,打死我也不信他与
我的宅男外公万兽尊者是同类,彻底信奉男尊女卑的定律,将天下女子视为粪土,
这么偏激的人格特点,各种相关的调查报告上竟只字不提,真是害死人了。

  不过,索蓝西亚的王家教育真是该检讨,一个二王子是黑社会头子,整天想
要混黑道;一个三王子又是极度偏执狂,终日高唱要把世间女子为犬为奴,幸亏
索蓝西亚国王够命长,否则若是让这两大王子中的任一人继位登基,恐怕都是一
场大灾难。

  「你约翰。法雷尔臭名在外,卑鄙无耻,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素来欣赏
你的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看你对那些贱奴如此残酷,令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连李华梅这样的角色都折在你手上,想必是我道中人,虽然与你无缘得见,
但你或许是我的知音,哪想到今日一见,你口中竟然出此妇人之言,真是令我大
失所望。」

  老天啊!你自己是变态,可别以为别人都是心理变态,我虽然不算是正常人,
但也没有你这么变态啊!

  与雷曼的对话令我目瞪口呆,说来索蓝西亚还真是一个怪地方,怎么我来到
这块土地后,被一堆变态人物当作是知音?天可怜见,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啊!

  继续站在这里听变态说怪话也不是不行,但趁着目前的气氛还不错,我决定
开口探查一些东西。

  「王子殿下说得好,恰巧我在这方面也有点心得,大家不妨切磋一下,交流
交流,你能把自己亲妹妹改造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确实心狠如铁,令
我不得不写个服字。」

  「哼,区区雕虫小技,没什么可提的。」

  雷曼似是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但听我说他心狠如铁,他在冷哼同时,面露得
色,显然我这马屁令他相当受用……真是变态人物。

  「我万里迢迢送人来索蓝西亚,就算没有谢礼,至少对我也该以礼相待,三
王子手下劫走我的货物,此物你们得之无用,还是还给我吧。」

  「可笑,你口口声声说是替我送新娘来,却又自己把新娘给干了,监守自盗,
普天下哪有这样的护送法?这样还想向我邀功,你真是当我索蓝西亚无人了吗?」

  「你们是精灵,索蓝西亚本就无人,这有啥奇怪?再说王子殿下既然视女性
如粪土,那个小矮人就只是一件货物,甚至说明白点,她是装货物的纸箱,我替
你开箱验验货,省得万里运送一场空,这是快递人员的职业道德,你该请我吃宵
夜了,有什么好埋怨的?」

  「好个约翰。法雷尔,果然尖嘴滑舌,强词夺理,这样也能被你说出道理来!」

  我不晓得雷曼是否怒极反笑,但他确实笑了出来,而话说到这个份上,瞎扯
也没什么意义,雷曼终于开出了他的条件。

  「那个小矮人,我迟早要把人收来的,你若喜欢,不妨趁这两天多干她几次,
省得以后没了机会。至于你要讨回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我
完成,在你完成之前,我会保证你在索蓝西亚内的安全。」

  「哦?只保证到我完成任务?王子殿下过河拆桥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我还保你安全做什么?无数我族族民急着将你碎
尸万段,我没理由与你同一阵线,要我在此事上向你撒谎,我可不屑,索性明明
白白对你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拉倒。」

  态度果决明快,还真是一位高傲的精灵王子,姑且不论我能否答应他的条件,
先听一听总不会有错吧。

  「我这里有一件信物,等大家一起去到华尔森林后,你替我将这件信物送到
一间名叫等待的酒吧,交给那里的负责人。」

  雷曼的委托果真令我吃惊,之前白拉登也委托我一封信送到那间「等待」酒
吧,现在雷曼也委托我送信物过去,那间酒吧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这两号大
人物都要委托我送件?

  我满心困惑,但也不至于蠢到去问雷曼为何他不亲自送去,横竖之前已经答
应了白拉登,那酒吧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趟,那就不差雷曼这一份了。

  「好,我答应,不过……王子殿下虽然说我替你送信物之后,就不保障我的
生命安全,但我要求送回的东西,总不至于到那时候才来还我吧?」

  「我怎么会贪图你那点东西,稍后就会将东西奉还,但还是那一句话,我还
得起,你却未必收得下,切莫以为我索蓝西亚俱是无能废物。」

  所谓的无能废物,不晓得是不是指大祭司柏南克?但与雷曼这次碰头,确实
让我有了个清楚认识,索蓝西亚的废物与无能者不多,只是疯子变态满街走。

  雷曼的话里藏着玄机,阿雪的灵柩很有可能被动了手脚,说到这一点我还真
是很害怕,灵柩中的阿雪若是一具死尸,事情倒是还好,但她根本就是一颗生体
炸弹,万一雷曼的手下不够专业,动手脚时一个不小心,打破了能量的恐怖平衡,
不只他们要死,连我都要陪葬,那就真是冤枉了。

  但这话我提醒了也是没用,以雷曼的姿态之官,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除
了阿雪,羽霓和紫罗兰追踪敌人而去,至今音信全无,多半也是落入雷曼的手中,
可是我出言试探,雷曼不置可否,让我难以判断状况。

  「对了,刚才说到等待酒吧时,你的表情不对,该不会……已经有人要你去
那边做什么事了吧?」

  「哈哈,怎么可能?我连华尔森林的名字都是这两天才晓得,又怎么会知道
那里有个什么破酒吧?我只是个杰出追迹者,可不是商店活名册。」

  说这话的同时,我下定决心,要立刻弄清楚那间酒吧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白
拉登和雷曼都要我送东西过去?白拉登要我送信去给一个叫银芽的女人,雷曼则
是要我送信物给那里的负责人,这两者会否是同一人?

  我拿定主意,早早告辞而去,出门才走个十几步,就看到大祭司柏南克匆匆
忙忙赶来,一手拿着法杖,身上衣衫不整,好像刚刚才得到消息,急忙穿上衣服
赶来。说来也真奇怪,索蓝西亚大祭司的职责也不晓得是什么,怎么我每次见到
这老儿,他都在急急忙忙穿衣服?难道大祭司的工作是裸体朝拜天神吗?

  柏南克一看到我就扑上前来,急切地在我身上乱摸,「兄弟、兄弟,你没事
吧?身上有没有少掉几块肉?」

  「来得这么晚,真的靠你就死定啦,你怎么搞的?听到我被人叫去,这么晚
才来救人?」

  「……我、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嘛,你也晓得,对方手里掌握军政大权,
他真要做些什么,就连我也没法立刻得知。不过,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
很够意思,你可别说我没义气啊!」

  大祭司低声问道:「里面的人对你说了什么?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知不知道华尔森林里头有一间叫做等待的酒吧?那
里头有没有美人啊?」

  「美人?兄弟你有什么好情报,千万要关照老哥哥啊,你说的那间酒吧我是
没有听过,怎么?那边有很多美人吗?我请人去查。」

  真是很令人丧气的回答,这个大祭司枉费位高权重,却是昏庸无能,一问三
不知,看来在强者争权夺利的世界里,这家伙未够资格算是一号人物,所以不晓
得这种机密。

  要是任由柏南克去调查,打草惊蛇,后果难料,我婉拒了他的热心,这时有
人跑来通知,说是在我刚才被叫走的时候,雷曼王子忽然派属下到我们那边去要
人,说是要把王子妃接回去,来势汹汹,与我方的人形成对峙,最后是我们这边
的两名硬手主将出马,稳住局势,让雷曼的人退走。

  (嘿,这雷曼也奇怪,口口声声说女人都是猪狗粪土,结果却趁机抢人,看
来他也满在乎矮人公主的嘛,那他最后说把人暂且寄放在我这边,高兴的话可以
多干两遍,这些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听那名前来报讯的白家子弟说,雷曼
派来的使者都是高手,其中还有一名持枪的独角少女,尤其了得,一上来便先伤
了几名白家人,弄得气氛非常紧绷,差点双方就火拼起来。

  为了抢人,居然出动到碧安卡,可以看出雷曼的志在必得,但我方的实力也
不弱,只要华更纱、冷翎兰两人肯挺身而出,就算出动千军万马也抢不走人。不
过,经历过这些事,我反倒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

  「喂,老兄,我问你一件事。」

  我对着大祭司,低声问道:「刚刚找我去说话的那个年轻精灵,真的是三王
子雷曼吗?」

  「呃,你怎么会这么问?」

  大祭司一脸茫然,错愕道:「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这个回答我好像才刚刚听过,看来应该是没有错,大祭司一脸淫笑,抓着我
的袖子,要与我分享新的性爱心得,我没兴趣听,也不想知道他得了新的性玩偶
之后,到底是有多么爽快,但有一点我没忘记提醒他。

  「老兄,你不是答应我,要把新派来的贴身女护卫送来给我干吗?我送了你
重礼,你却迟迟不兑现诺言,这说不过去吧?」

  「唉,女护卫还没送来,就算我想要交给你,也没东西可交啊。」

  「还没送来是事实,但你就不能想办法去要吗?」

  简短几句交谈后,大祭司拍胸担保会帮我要人,以报答我相赠美人之恩。碧
安卡这个女人,居然敢到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就算是受人操纵,也是活罪难逃,
我预备把人要过来,将她干得要死要活。

  告别大祭司,回到己方营地后,我与冷翎兰、华更纱会面,说起与雷曼碰头
的过程,冷翎兰连连摇头,双拳紧握,似是气愤雷曼的极端言行,反倒是华更纱
无动于衷,我问她作何感想,华更纱淡淡表示自己颇能认同雷曼的思想。

  「两位,姑且不论雷曼的想法你们喜不喜欢,我比较在意的是,以他这样的
极端个性,又是身居高位,怎么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

  我望向冷翎兰,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过伦斐尔怎么说起他的?」

  「没有,我一直觉得,伦斐尔对这个弟弟太过掉以轻心,从未将他当成竞争
对手看待,最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冷翎兰道:「我劝过伦斐尔,他只对我说,雷曼是个废物,不用对他过于提
防……或许,所谓的废物,是指雷曼个性上的缺陷吧,以伦斐尔的为人,不会欣
赏一个如此蔑视女性的人,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以前被人骗多了,现在比较小心一点……刚才面对面接触
后,我总觉得那个雷曼怪怪的,嗯,具体的怪异说不出来,但就是令我感到不妥,
想要多确认点东西。」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几分总是没错,但如果你再有与雷曼交涉的机会,
我希望你帮我问一个人,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织芝。洛妮亚。」

  冷佛兰道:「伦斐尔失踪后,她也随着下落不明,迄今没有半点音信,请你
替我探查一下。」

  听冷翎兰这么说,我暗骂一声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伦斐尔
在发动攻击之前就把织芝送走,但人却迄今音信全无,这摆明是出了岔子,有很
大可能是落在雷曼的手上,而我居然全然忘了此事,没有趁机探查,真是不该。

  我答应了冷翎兰,这时忽然有人到来,说是大祭司有急事找我,请我立刻过
去会面。

  「呃,不会吧?刚才也是这么说,结果去了碰到雷曼,这一次又用同样手法?」

  我望向冷翎兰,暗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带个保镳才能去。冷翎兰纵是不愿,
却也别无他法,便与我一同前去,幸好这次大祭司一开始就等在那里,一见我到
便主动迎,过来,倒不是别人以他名义骗我过来。

  「兄弟,老哥哥照你的意思,派人去催去要,结果美人护卫果然送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我回去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咧,你一下子又把我叫来了。」

  「好事当然要趁快啊!老哥哥也怕你心急难耐,惹出事来。」

  大祭司急切地与我说话,冷翎兰发现她是因为这种事被叫来当保镳,脸上露
出不悦的表情,这点我也无奈,就看到大祭司拍了拍手掌,帐幕掀开,走进来两
个人。

  当先的一名少女,尖耳长角,神情木然,正是身着戎装的碧安卡。看到她,
说很兴奋是不至于,说没感觉就一定是谎话,特别是想到很快就可以将她压在身
下,大干特干,说不定还有层处女膜可以破时,我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大祭司在我耳边低声道:「不错吧?三王子派了两名美人护卫过来,这个给
你干,另一个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被这一点醒,我才注意到碧安卡身后还有一人,身穿黑衣黑纱,手执法杖,
倒有几分当初黑巫天女的感觉,我看着眼熟,脑中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是那晚雷
曼漂浮半空时,那个站在雷曼身边,施放「阴风怒号」的女魔法师。

  我心中琢磨,这么厉害的人物,雷曼居然也派过来,内情恐怕不单纯。那天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这女子居然不是精灵,是个人类,而且
还让我越看越熟悉。

  (奇怪,怎么会这么眼熟?我在什么地方看过?而且……这感觉好怪,我为
什么开始紧张了?妈的,连冷汗都流出来……我讶然于自己的反应,正感不解,
身旁的冷翎兰惊呼一声,喊出了那个令我魂飞魄散的答案。

  「是你……雪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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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二

            第一章高手之高奇人之奇

  索蓝西亚大祭司柏南克,是一个对我非常友善的精灵,我们意气相投,志趣
相通,如果换个时空背景认识,我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酒肉朋友。

  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难理解。行走江湖多年,甚么贪官污吏,无能匪类
我没见过,那些愚蠢又废物的贵族,高官,我真是见得太多了,认真来说,无耻
与无能才是这些人的真面目,不值得奇怪,如果情形倒过来,那就是真的会吓到
我了。

  昏庸无能的高官蠢货我是见的多,但昏庸到柏南克这种程度的,也真在是骇
人听闻了。撇除茅延安不谈,这个老头堪称我此生所见荒淫无耻之最,一个人厚
脸皮不难,但是要厚到这程度,那也于是普普通通做得到的。

  只是,怎样荒淫无耻也好,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
餐,就算偶尔有免费宵夜可吃,那个晚餐也一定很贵。一个人身居高位,要是没
有相应的实力,别说稳坐位子十多年,连十多天都不可能,好比冷弃基能够当了
几十年的国王,看似无能,但他至少有「能」去让手下效忠不造反,早期有变态
老爸,后期有冷翎兰,换仍是其他人夺了他的位,早就被变态老爸和冷翎兰干掉
了。

  柏南克再怎样无能,终究是当了几百年的索蓝西亚大祭司,即使他的实战能
力随着岁月流逝而腐朽,也一定有些让人不可小觑的地方,要不然……我不信精
灵世界就没有争权夺利,这老头早该成为别人足下的垫脚石了。不管外表看起来
有多蠢,千万别小看生存者的本事,这是我一直都相信的事。

  我不敢太小觑大祭司,心裡姑终存着几分谨慎,但这分谨慎却慢慢变成了钦
佩。说起来是有点好笑,然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是真心地佩服这个老
头子。

  单从行为来看,大祭司就是一个无能兼无耻的色老头。他的无能姑且不论,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事,至少我就做不到。

  普通人大概都以为无耻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做到埋没良心就好,可是,良心。
羞耻心是用大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去出一次丑不难,
若要长时间厚着脸皮干事,在三更半夜独处时不会迷惘。不觉得痛苦,那就实在
是很不容易。

  我自己偶尔深夜梦迴,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那是对现实生活与价值观
的质疑。我很肯定这个世界的许多现有观念不适合自己,但我并不确定自己目前
所走的道路,会有怎样的一个结果。这样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有,因为这样就
是人之常情。

  柏南克种种荒淫无耻的作为,匪夷所思,他不单单只是好色,而是把商一切
搞到像是呼吸喝水般自然。

  在百多人面前公然性交,我们觉得很丢脸,他不以为意;以堂堂大祭司之尊,
为了几帖春药配方,各我谄媚讨好,我觉得他不用做到这种地方,但他却不当回
事。

  精灵是高贵的种族,对于一些礼仪与道德的矜持,比人类更甚,但柏南克这
老东西……别说是精灵,能和他相比的人类恐怕都不多,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是
无耻,而是……「放得开」道德。耻辱,他都不放在眼裡,就连甚么身分。地位。
尊严,他也全不在意,这个老东西的心裡,彷佛全无羁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约
束住他。在我们看来,他身居高位而荒淫无耻,是索蓝西亚的活笑话,但如果我
们所重视。觉得好笑的那些观念,对他而言毫无意义,那么被当成笑话看的是他?
还是我们?

  这些念头,最近在我心中偶尔闪过,并未深思,但这种情形今天却出现变化,
因为我碰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之前我和大祭司约好,让他把雷曼王子派给他的美人护卫交给我,让我干上
几次,佔点便宜。其实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实在没有多馀
的心思去猎豔寻欢,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目的只是为了被洗脑的碧安卡。

  碧安卡被改造强化,又遭到洗脑,成为雷曼手中的一张王牌,连伦斐尔都为
此吃上大亏,我若是能透过碧安卡,了解雷曼所用的手法,甚至进行反控制,那
对我大大有利。

  大祭司说话算话,在收了我所贡献的美女肉奴后,果然向雷曼提出要求,把
碧安卡送来。

  想到当初在拉萨,我对碧安卡强行颜射。喷在她小嘴内,看她那又悲又愤,
拚命忍住泪水的表情,堪称最大的亵渎,至今回想,仍今我兴奋莫名。

  相比之下,现在的碧安卡就是另一种味道。经过雷曼王子的改造,她的外型
上还保留了精灵的特徵,容貌秀美,身材修长,一双尖尖的精灵耳朵最是显眼,
但顶上的螺旋独角,看来应该是移植其他生物之基因入体,所造成的影响,连带
造成的效果,就是身材也变得玲珑有致,胸部都有料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我的心情自是不坏,虽然碧安卡不是我志在必得的那种对像,
但横竖都是要干,干一个精灵美少女,总好过干又老又丑的中年肥婆。

  「妈的,这个死臭婊子,` 前一段时间袭击我们,也搞得我们够呛的了,现
在落在我手裡,等一下绝对搞到你呼天抢地,求死不能。」

  想得兴奋,我有些忘形,自言自语起来,这些话本来不要紧,也没有别的人
会在乎,偏偏旁边站了一个冷翎兰,她一听到我这么说,表情立刻就变了。

  「真的有本事,就凭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擒住,像你这样命人送来给你姦淫,
算不上英雄手段。」

  冷翎兰澹澹说着,全然没察觉到自己话裡的大破绽,照这么说,原来凭自己
的本事把人擒住强姦,这样就是英雄手段?不过,说到这裡,冷翎兰表情又是一
变,望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噁心事物,低声问了一句。

  「你……你该不会以前也这么背后说我过吧?」

  尴尬的问题,尤其是以我们现在的关係,分外难以回答,我也只能含煳道∶
「你之前的敌人,只要是男人,哪个没有这么说过?」

  冷翎兰闻言,怒瞪了我一眼,正要说话,忽然身驱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惊
愕目光,我心知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碧安卡后头还有一个人,正跟着
她一起走入营帐。

  碧安卡不是孤身前来,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跟着她走进来的那人,竟是个
人类女性,全身笼罩在黑衣黑纱底下,遮得严严实实,不见面目,我差点以为是
华鬼婆来了。

  这名女子手执法杖,还是一名魔法师,身上隐约传来魔法波动,感觉起来实
力非同小可,我很快就记起,她正是那晚雷曼亲自进攻峡谷时,在旁边帮着施放
「阴风怒号」的女魔法师。

  能够施放究极魔法,一身修为殊不可轻,我当时就惊讶于雷曼身边怎会有此
人物?现在近距离看到,讶异更甚,既不可解雷曼为何把这号人物派来,也想不
通为何我对此人有一种熟悉感。

  (奇怪,怎么会觉得眼熟?是我的什么谅人吗?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我这
边别说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女魔法师,就连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无论是阿
里布达。伊斯塔,还是金雀花联邦,人类阵营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杰出女性?

  想来想去,脑子裡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丝毫线索,就在这时候,大祭司过
来,在我耳边低声道∶「不错吧?三王子派了两名美人护卫过来,这个给你干,
另一个就老哥哥自己收下了。」

  危险人物先让大祭司去接触,这是比较安全的作法,我事后旁敲侧击,仍可
以得到不少情报,照理说是最好的安排,但不晓得为什么,听大祭司这么一说,
我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感,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事发生,整颗心紧张地纠结在
一起,短短几秒过去,甚至还流下了冷汗。

  这时,那种异样的熟悉感,直接变成了我的紧张之源,我越来越觉得,这个
女人我应该见过,而且还很熟,只是每当我想要看清楚她的轮廓与长相,确认她
的身分时,眼中就一片模煳,看不清楚,好像我内心深处明白,如果把她看了个
清楚,某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就会被重新摊开在面前,逼得我再无退路。

  (这种压迫感是什么回事?与面对高手时候的压迫感不同,是什么人能给我
这样的压力?奇怪,我……

  要是有得选择,我真想立刻掉头,跑出营帐,但这种事却是现在不可能做到
的,于是我就站在这裡,看着那名女人掀开头套,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确实,这是一张我极度熟悉的面容,虽然它有着我全然陌生的表情……

  瞬间,我脑海裡「轰」的一声,把所有的思绪炸成灰飞,我不可能认不得眼
前的这张脸,即使表情有变化,但那无疑就是阿雪的脸……或者,我该说是天河
雪琼的脸。

  目光焦点从我的脸往下移,越过颈部。肩膀,停留在胸口。黑衣的遮掩下,
浑圆硕大的双乳,随着呼吸而起伏挺动,时时刻刻都会裂衣而出,如此圆硕的巨
乳,堪称是最佳的身分证据,若是超级胸部鑑定师心剑神尼在此,肯定会立刻点
头同意我的判断。

  溷乱的意识,我没办法轻易相信这个事实,但眼前的一切却无可辩驳,狐耳。
兽毛这些明显的特徵全部消失,这个女人是百分百的人类,就算我不想承认,冷
翎兰澹澹的一声惊呼,却将我的否认轻易打破。

  「……雪琼?」

  天河雪琼是光之神宫的圣女,与冷翎兰的交情极好,虽然天河雪琼追随心剑
神尼,长年在孤峰之上修行,不接触外人,但她与冷翎兰同为本代慈航静殿最杰
出的女性门人,两人互相钦慕佩服,自然结交,成为彼此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别人或许还认不出天河雪琼,冷翎兰肯定不会认错。

  因为很清楚这个事实,我的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看见冷翎兰情绪失控,一
个大步往前踏去,我想阻拦,却是慢了一步。

  「雪琼?你是雪琼吧?」

  乍见故友,冷翎兰激动忘形,一步往天河雪琼踏去,手直接按向她的肩头,
虽然不是带有敌意的动作,但高手出招,习惯成自然,这一下拍落,五指所按范
围,己将对方整个肩头。颈项范围笼罩。

  针对这份危机,天河雪琼顿生反应,冷翎兰的一掌尚未落下,天河雪琼肩头
陡然生出一股黑气,如雾如云,看样子应该是某种腐蚀血肉的防护咒术,冷翎兰
识得厉害,雪腕一翻,急速撤手,哪想到那团黑气竟受牵引,缠向冷翎兰的手掌,
要是被黑气沾上,绝不可能无伤而退,情势至此,不露点真功夫是不可能了。

  「吽。」

  冷翎兰低喝一声,气劲随发,慈航静殿嫡传的纯阳正气震发,与缠腕而来的
黑气对撞,阳盛阴衰,将黑气震得溃散消灭。黑气一灭,冷翎兰未及喘气,一柄
法杖直袭而来,冷翎兰空手招架,上脸上露出错愕神情,显是法杖上的力道之大,
超乎意料。

  魔法师全身的能量都被转化为魔力,不太可能有力气很大的,除非是少数特
例,或是使用能将魔力转化为打击的神器,冷翎兰一时不防,这一下吃了暗亏,
但她变招奇速,第二次鼓劲回击时,锋锐刀气蕴含其内,与法杖对击,爆出巨响。

  这几下诏招发生得很快,两股巨力一碰,冷翎兰与天河雪琼都被震开,一旁
的碧安卡身形闪动,要趁隙攻向冷翎兰,但早已有备的我,扣动破魔枪扳机,一
枪射出,碧安卡后退闪躲,虽未击中,却也让她无法再行进击。

  冷翎兰身形甫定,还要往前扑去,我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对她摇了摇头,阻
止她的妄动,这时,大祭司才像是惊魂甫定清醒,嚷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这边是怎么搞的?有话好好说嘛,怎么动起手来了?」

  大祭司望各我,道∶「怎么了?不是为了争女人而不开心吧?女人嘛,到处
都有,不必争啊。」

  冷翎兰的男装打扮,让大祭司搞错了她的性别,将她的出手当作是抢着争女
人,这点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当大祭司来到我身边,悄悄说话的时候。

  「喝,老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不是说好只弄女人给你一个搞的吗?怎么
又多带一个来?你想玩群交要先说一声,让老哥哥我准备一下嘛!」

  「……准备什么?」

  「就算不准备道具和药,至少也要换一件好脱一点的裤子,或者直接不穿裤
子,这样才好扑上去就干,至少能抢羸你们年轻人啊。」

  「……老天,碰上你,我真是想不写个服字都不行啊。」

  也真要感谢大祭司一下,由于他的浑帐说话,让我稍减轻紧张,能够理性思
索。

  眼前的事情很清楚,虽然说天底下有面容相似的,但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巨
乳。这样的黑魔法,能够兼备这三个条件的女人,除了天河雪琼再没有可能有第
二个。

  灵柩被碧安卡所夺,天河雪琼出现在这裡,这之间的变化,当然就是雷曼在
搞鬼,不过他的实力之强,手段之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若非此刻亲眼所见,
委实难以置信。

  雪琼体内的恐怖能量,几乎已经到了黄土大地上无人可治的程度,慈航静殿。
伊斯塔的众高人对此圴束手无策,就连白拉登这样的高人,都只能提出大地次心
的解救方略,无法亲力救治。而看天河雪琼如今的状态,行动无碍,还能运用魔
法力,足见雷曼确实搞定了她体内的问题,又不是使用大地之心,这背后所牵涉
到的能力实在是惊人。

  除此之外,当初天河雪琼落入黑龙会手中,惨遭肉体改造,变成半人半兽的
情况,这些年来我潜心思与研究,还请教过无数专业人士,都找不到破解方法,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逆的破坏改造,还原希望可以说是没有,但如今,我
眼前正呈现一个不可能的事实,半兽人的身体还本归原,回复人类之身,简直是
噩梦重临,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还得起,你却未必收得下。」

  雷曼临去时说的话,言犹在耳,没想到是以这个形式呈现,真是今我恨得牙
痒痒的。

  观看天河雪琼的表情,喤然比碧安卡多点人情味,但其实好不到哪去,很明
显是被人操控神志的状况,换句话说,就是是失去自我的傀儡状态,毕竟雷曼将
她救醒。改造,是为了当手下操控,没理由给她完好的精神,控制不住。

  这样一来,对我也是好事,至少天河雪琼认不得我,也想不起曾经发生过的
那些事,省得她马上就要杀过来。

  (可是,我与阿雪的……

  想到阿雪,我胸口陡然一阵难忍疼痛,近似撕裂,差点就在表情上露出破绽,
总算我还记得现实状况,强忍下来,换上一副淫笑的表情,把大祭司拉到一边,
窃窃私语。

  「老哥,别的不讲,眼前出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这个黑衣魔法师是什么人?」

  「……天晓得,好像是雷曼那边新招揽的人类助手,国家出钱的。」

  「名字呢?送来的时候没有自我介绍吗」「叫做什么雪琼……咦?你们怎么
知道她的名字的?我都还没提起,你们就知道了。」

  「别管这个,我告1你,这个女人大有问题,碰不得啊。」

  「为什么?她下面烂了?还是得了很厉害的性病?」

  「比那个更糟糕,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是光之神宫的圣女天
河雪琼啊!」

  我正色道∶「慈航静殿的圣女,当初说是要去巡游海外,增广见闻,回来以
后很有可能接管神宫要职,甚至成为一下任神宫之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裡?还
一副性奴隶的模样?」

  「什么?这个女人是慈航静殿的圣女?……这样事情可就大了啊!」

  大祭司满脸震骇之情,儘管慈航静殿所侍奉的神明。宣扬的教义,与精灵世
界全然无关,但慈航静殿在人类世界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索蓝西亚除非想要
得罪全人类,不然就不可能无视慈航静殿的力量。

  「当。当真是慈航静殿的圣女?你该不会认错吧?」

  「此事千真万确,就算我会认错,我那名手下以前当过圣女的护卫,是绝对
不会认错的。你们把光之神宫的圣女弄来当手下,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别说是
变成国际问题,一个弄不好,就算掀起战端都是有可能的。」

  我说得慎重,还刻意装出恐怖表情,希望能够唬过大祭司,让他晓得事情的
严重性,哪想到这傢伙听起来,脸上慢慢露出喜色,好像听见什么大喜事一样,
还握着我的手,兴奋道∶「太好了,想不到雷曼真的送了一份大礼过来,我搞来
干去,只上过本族的精灵圣女,还没有干过人类的圣女咧,雷曼这份大礼真是有
心了,兄弟你带着你的妞回去慢慢搞,老哥哥我要在这裡立刻享用了。」

  「喂,等等,我刚才说……」

  「等什么等?这种事有什么好等的?难道……你也想要分一杯羹?」

  说到这裡,大祭司好像怕我抢他女人一样,一副很提防紧张的样子,退了两
步,眼睛朝我上下打量。

  「之前都已经讲好了,你要把碧安卡带回去干,现在碧安卡来了,另外送来
的这个应该归我,你想上可以,但要排队,最起码要等我干完一次……不,起码
一晚,才可以交给你干,插队是万万没得商量的。」

  这些话大祭司说得非常认真,旁边的冷翎兰听了,气到脸色发紫,差一点就
要再次出手。

  我朝冷翎兰使了眼色,让她先别妄动,由我来试着解决问题,但我自己也知
道事情不好办。

  (要命,这个死老头怎么如此不识大体?好色误事也就算了,居然连战争都
不放在心上,索蓝西亚有这种大祭司,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唉……索蓝西亚怎
么样关我屁事,问题是这样一来,阿雪就要被人干了……妈的,毫算要立刻翻脸,
也不能让阿雪被老色狼给干了。

  决心有了,但怎么维护这样的决心却还很茫然,我试着苦劝大祭司,希望他
能够以苍生为重,不要为一已私慾,将索蓝西亚的精灵拖入战火之中,但他却一
脸诧异的表情,说我这个人素以自私自利闻名天下,怎么会说出这么可耻的话,
又表示慈航静殿的心襌大师为人和善,比谁都要更怕两国交兵,生灵涂炭,只要
遣使者去向心襌大师解释,做点利益交换,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圣女搞到开战。

  (妈的,不得不承认老色狼还有几分本事,看人看得挺准的,心襌大师不会
为了交换利益而弃人不顾,但如果说到苍生福祉,他九成会让步。老色狼有一套,
换作是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侧目瞥见冷翎兰脸色微变,看起来是与我同一想法,但事情要这样被溷过
去,我们就麻烦了,于是我开始危言耸听,说雷曼把这个烫手山芋送来,肯定不
怀好意,另有阴谋,要是就这么煳里煳涂把人给干了,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总该谨慎一点,但大祭司仍大刺刺地表示,「那有啥关
係?人是我在干,祸是大家扛,这种买卖怎样做都划算,我不吃亏啊。」

  听到这合话,我气起来真是想把这个老色头一脚喘倒,但此情此境,偏偏又
不好发脾气动手,而大祭司竟看不出我的愤怒,还在那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
着天河雪琼肥硕白皙的巨乳,贪婪地搓着手,说什么既然是圣女,一定也是处女
原装货,这次真是捡到大便宜,竟然能替人类的圣女开处。

  (处女?对了,阿雪还没破身,此计可用。

  脑裡念头一闪,我刻意拉长声音,皱眉道∶「据我所知,人类世界的圣女,
都有锁贞圣咒护身,如果这封印还在,你想要开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搞不好还
会吃上大亏。」

  「啊!这个问题我没想到!」

  大祭司惊呼一声,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我庆幸此计奏效,鬆了一口气,却看
见大祭司阴霾的表情迅速变化,很快就变成了笑脸,心裡暗叫不妙。

  这个老色狼一定是想到,圣咒封锁之下,要强行破处有相当风险,弄得不好
还会反伤自身,若是命根子受创,以后连干别的女人也不行,太不划算,但前路
不行有后路,就算干不到圣女的处子穴,能鲷够替圣女的屁眼开处,未尝不是美
事一件。

  普通人的脑子不会那么快,但……这次碰上完全与我同类的人,我想到的他
都会想到,抢不着任何便宜,更没法制敌机先。眼看事情就要无可挽回,忽然我
发现到大祭司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期待我对他说些什么,此时我明明已经技
穷,无话可说,他所期待的东西是……

  转念一想,我连骂自己煳涂,居然把事情的核心给忘了,同时也恨恨地瞪了
大祭司一眼,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头,为了要迫我提出交换条件,居然连自己国民
的生命福祉都可以不顾,真是无耻至极。

  「嘿,老哥,我知道你出手从不无功而回,干不到女人总要捞点好处,本来
此事与我无关,但不巧我和慈航静殿有点交情,看你这么干人家圣女,说不过去,
不如你提个条件出来,要怎样才能交还这个女人呢?」

  「老弟,这才上道嘛,讲一堆什么生灵。黎民的,关老哥我啥事?要关也只
关心襌那一类傻鸟的事,现在这块美肉掉在老哥哥我面前了,你要拿走,老哥哥
我不能不顾兄弟道义,英雄有成人之美嘛,但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也得留点
东西下来,要不然……不就是你没义气了吗?」

  真是鬼扯,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哪个英雄把义气放在大义之前的,索蓝西亚
出了这种宗教领袖真是天谴,不过现在我也没得反驳,只能顺兼说下去,看看他
有何要求。

  「哈哈,美人如玉,自然不会让你拿金银财宝来换,这太俗气……更何况,
我也不缺那些东西。」

  大祭司朝我看了一眼,又望向冷翎兰,道∶「其实,不就是找个洞干嘛,老
哥哥我也没那么挑剔,不瞒兄弟你说,老哥哥在这方面的口味是老少咸宜,童叟
无欺,说得明白点,就是只要俊俏,性别不是障碍,种族不是问题,嘿嘿,你的
这名随从也挺俊的,不如老哥哥吃点亏,用圣女换你的随从,让他陪老哥哥一宿,
如何?」

            第二章旧情如梦尽是无奈

  一生与人利益交换,困难的抉择碰到过不少,却还没有哪个令我这般愕然的,
这个老色狼真是一头老狐狸,刚刚吞了我一个女记者不够,现在又把目光对准了
我身边的人。

  和阿雪的分量比起来,我舍不得的东西真是不多,可是大祭司随手一指的这
个目标却太过特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冷翎兰都不是我可以随便拿去交易的女
人。

  武功高强,心高气傲,冷翎兰怎肯把自己当作交易物品?我一开始就知道没
有这种可能,但直言不妥,慌乱下我只有先找话搪塞,由于太过心慌意乱,我的
推辞话语说得分外笨拙。

  「啊?要我的随从?这个……老哥哥你看得上,那当然是他的福气啦,可是,
嗯……不晓得你要怎么干呢?我的意思是,你是要干他?还是要让他来干你?如
果是后者的话,可能有很大的障碍,毕竟……」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语无伦次,但大祭司竟然像是被点醒一样,「啊」了
一声,认真地皱眉思考起来,令这荒唐的局面更显得可笑,而在这一刻,我讶异
地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不愿意将冷翎兰拿去交易。

  这个一闪即逝的念头,并没有得到深思的时间,因为整个情况再一次陷入混
乱化这次不是因为营帐内的变化,而是因为营帐外喧闹起来,似乎受到什么袭击,
士兵窜走,火光大起。

  索蓝西亚的正规军在自己国内,不可能有敌袭,不会碰到盗匪,要说到发动
袭击的对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我们这一票人。

  (莫非我们迟迟没回去,鬼婆担心情形不对,动手抢人教人了?但……这哪
有可能?她才不会在意别人死活咧。

  我觉得古怪,但敌袭来得好快,原本还在颇远之处的骚乱,一下子就来到附
近,敌人的实力看来不弱,就是不晓得是哪方人马。

  碧安卡、天河雪琼没有得到命令,仍是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出去处理的打算,
反倒是大祭司一脸惊惶,直嚷着要人护驾。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也会有人杀过来,国内的治安什么时候这样
差劲了?」

  大祭司叫了几句,异变陡生,营帐右侧忽然传来一股压力j敌人竟然无声无
息来到如此近处,我们还未及反应,敌方先发制人,营帐瞬息破裂,三道寒光几
乎同时护出,打入营帐内,目标赫然是大祭司。

  说实在的,这种经验还真是少有,明明有我在场,被刺杀的对象却是别人,
我已不知道多久没遇过这种事,毕竟这世上比我更讨人厌的存在实是不多,看到
大祭司遇刺,还真是令我吃了一惊。

  从劲道与速度来看,这三道攻击是由机弩所发,劲道甚强,速度更快至肉眼
难见,我无法看清楚寒光究竟是由何种物体形成,转眼间就来到大祭司身前,分
打向头顶、咽喉、胸口,处处要害,志在夺命,照情势看来,除非有人出手救援,
不然老色狼恶贯满盈的时候就到了。

  不过,其实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个能够担任精灵大祭
司数百年的长者,横跨数个世代而屹立不摇,这样的人物岂是易与?如果这种攻
击就能把他干掉,早在几百年前就没有柏南克了。

  三点寒光,在逼体夺命的瞬间,突然慢了下来,我看得很清楚,寒光是由一
种小指头大的银梭构成,光华流转,多半还带有特殊属性伤害,是非常高等的魔
法兵器,随便挨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此攻势,像冷翎兰这级数的高手,是可以发刀气阻截,但银梭到了如此近
处,刀气多半拦截不及,只能凭着护身真气硬挡,变成以硬碰硬的下下策,绝对
做不到现在这样的神异效果。

  三枚银梭的速度慢了下来,却不是停滞,而是以极慢的速度在前进,银梭尖
端已经碰到大祭司的衣衫,离命中他身体不过数分之距,可是这极短的数分距离,
恍若咫尺天涯,银梭越是靠近,飞行的速度就越慢,明明就是近在眼前,却怎样
也到不了。

  无比神奇的效果,是对「空间」的完美驾驭,令人叹为观止,若非把魔法修
练到颠峰,就做不到这种效果,掌控不到这种程度,而在银梭速度被拖慢下来的
同时,大祭司的身体也发生诡秘变化。

  就在我们的眼前,大祭司身上的色彩迅速淡化,由鲜亮的色彩变成了透明,
最后只剩下一层模糊的形影,像是一个由水凝结而成的人形,看不清楚。变成了
这样的奇异身体后,三枚银梭的射速回复正常,眨眼问打穿了大祭司的身体,余
势未止,从营帐另一头穿透出去。

  「呼!」

  吐出一口浊气,大祭司的身影回复正常,额头、咽喉、胸口三处被银梭打穿
的地方丝毫无伤,至此,已让我和冷翎兰看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怎都想
不到这头老色狼有如此通天本领,刚刚那一下神通,如果出自黑龙王之身,那倒
是不奇怪,可是……

  无论如何,此刻我们终于亲眼见识到索蓝西亚大祭司的实力,他不愧是传承
数百年精灵一族魔法的首席长老。我和冷翎兰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
震惊与惭愧。

  营帐右侧的布幕被破,我们看清了那个发射银梭的「敌人」之前我就觉得银
梭飞行的劲道太强,绝非血肉之躯,现在便证实了这个推论,进入营帐内追击的
那具物体非石非木,浑身由闪闪发光的特异金属、矿石组成,是一具魔法机偶,
构造简单,核心源源透发的能量却很强大。

  巨大的头颅与胸腔,四肢细瘦如柴,看似脆弱易折,却一下散发冰晶似的蓝
光,一下又转为火焰缭绕,进行着剧烈的能量转换,在转换中爆发出强大力量,
是仅作一次性使用的战斗机偶。

  这种机偶,由于能量与本身结构之间的失衡,使用寿命极短,但在自毁之前
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很强,不可小观,要是另外装配了什么神器,那就更是厉害。
能出动这样的魔法器械,敌人的实力确实不弱,难怪打得外头骚乱若此,我们虽
然没理由当精灵们的保镖,但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冷翎兰移动数步,挡在大祭
司与魔法机偶的中间,充作护卫。

  呆滞的碧安卡有了动作,勇猛地冲向魔法机偶,执行她的护卫工作;天河雪
琼也念诵咒文作辅助攻击,我的眼睛牢牢盯着天河雪琼不放,却听见后头「哇」
的一声,只见大祭司颓然跪倒,一口鲜血喷出,染得白须、白袍上血痕斑斑。

  「呃,老哥,你怎么……」

  我一句话没问完,看到大祭司向我摇摇手,好像是示意自己并不要紧,可是
手才一动,立刻又是一口鲜血喷呛而出,显然伤势着实不轻。

  刚才的银梭根本没伤到大祭司,更没理由令他伤重吐血,这伤势应是他施展
魔法而来,换句话说,他可能存有暗病或暗伤,又或者根本是被人下了诅咒,只
要一催动魔法力就会引动伤患,这就难怪他堂堂大祭司之尊,平时从不见他有什
么魔法修为,看来好像个扫地大婶般的没用。

  看到大祭司受伤跪地,我不自觉地着急起来,毕竟这段时间在他这里又吃又
拿,见他出事总会关心,但还不及有动作,就听见冷翎兰一声惊呼。

  「当心!」

  我侧目一看,那具魔法机偶竟然对着我射出一支银梭,仓卒间我不及闪躲,
就看到冷翎兰身形一闪,手掌横挥,刀气纵横,将那支银梭切斩而过,同一时间,
天河雪琼的黑魔法攻击命中机偶,那具魔法机偶像是瞬间被抽去活动能量,核心
黯然无光,整个身体腐朽溃烂,垮了下去。

  「呜!」

  胸前一痛,我愣愣地看着胸口插着的半截银梭,冷翎兰虽将银梭砍成两截,
但余势仍强,首半截还是射中我了。一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能这么凝
视自己胸口,然后无奈地倒下昏去。

  晕倒再醒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由于半截银梭仅是靠余劲推射,威
力不强,我也只是小小地受点皮肉伤,华更纱简单治疗一下就算完事了。

  老实说,有华更纱这样的人才在,就算再严重十倍的伤势我也不担心,别说
银梭射中胸口,哪怕是透胸而出,射烂整颗心脏,我相信华更纱也有办法处理,
相形之下,我还比较担心醒来时已经被这恶德医生制成活尸或妖物,这种处理方
法还不如让我死了算。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敌袭,整个事件从头到尾,如深埋五里雾中,完全搞不清
楚袭击者的身份。

  寻常时候,如果说搞不清楚刺客身份,那多半是抓不到刺客,又或者刺客全
部死光光,无可拷问,但这次进行袭击的「刺客」根本不是人类,甚至不是生物,
都只是一些内藏魔法动力的机偶,突然冲入精灵的阵地,胡乱攻击,闹得人仰马
翻,一阵大乱。

  事后,所有的机偶全部被破坏,它们本就被输入命令,在此战至最后一刻,
不会逃也不会跑,时间一长,当然全部都被打坏。机偶的残骸若经过调查,或许
能有些发现,但敌人会用机偶来当攻击武器,理应不会蠢到留下什么讯息给我们
追查,精灵们查不出来,我也不会意外。

  所以,敌人的真面目是什么,目前没有答案,而敌人的目标为何,也还看不
出来,一切只能说是莫名其妙。

  冷翎兰道∶「精灵们都说敌人的目标是刺杀大祭司,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你自己也不是这么想吧,何必问我?说是来闹闹场,这还说得过去,若真
想凭这些机偶刺杀索蓝西亚大祭司,那实在太自暴自弃了。」

  一般的刺杀团体,就算不先作深入的目标调查,单单凭索蓝西亚第一长老、
首席祭司的名头,就不会只派出这种程度的刺杀阵仗,最起码也要再多个十倍,
这才有可能在万军丛中,干掉索蓝西亚大祭司,不然凭这点战力,就算大祭司真
的因为酒色过度,实力变成了废渣,外头过万军队总不会是摆着好看的。

  更何况,依照我们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大祭司所显露的那手神通,委实
惊人之至,我回顾生平所见的各类高手,有几个人或许能做到,但若要问有谁肯
定作得到,这还真是答不出来。大祭司能令肉体虚无化,所有攻击透体穿过,单
只凭这手本事,就有资格与当世强人争锋了。

  虽然说,大祭司在使完这个护身法术后,一直跪地吐血,吐到医护人员赶来
把他抬走,在担架上还咳血咳个没完,好像因为使用这个魔法,导致身体承受不
住,为此受创,但我仍不敢因为此看轻了他。

  这些都只是题外话,单从现有资料,我无法分析出敌人的袭击意图,也无法
判断敌人是想攻击精灵们,意外牵连到我们,抑或刚好相反,总之,在这场混乱
中,除了大祭司遇袭,也另有一具机偶突破精灵们的封锁,闯到我们的阵营,不
过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华更纱亲自出手,一爪就把那具机偶给打碎,震慑在场所
有精灵士兵。

  在那之后,没有机偶再来袭击,精灵们也都与我方阵营保持距离。当我被机
偶射倒昏迷,冷翎兰迅速把我送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华更纱用解剖尸体的冷
静态度把我给料理了,取出银梭,伤口包扎一下,确认只是轻伤,跟着就把我扔
下去泡茶。

  「鬼婆,我也知道是轻伤,但怎么银梭都拔除了,我胸口还在那边发痛,好
像有什么东西仍插在里头一样?」

  「武道高手发劲伤人时,内劲可以潜伏于人体,持续破坏,你中的魔法兵器
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点残余能量在你体内,不过没什么伤害性,大概过个一两
天就会消失,就当是伤风感冒,忍忍便没事了。」

  「……还自夸什么神医,连伤风感冒也治不了?」

  「要治也可以,但要吃药,你想吃我的药吗?」

  「……伤风感冒这种事,放着自己好就行了,成年人是不吃伤风感冒药的。」

  为了这点小毛病去吃乱七八糟的药,病好了都可能有后遗症,我还是宁愿自
己痛上几天。

  另一方面,冷翎兰仍为着那件新生的烦扰而愁上眉梢,她向我简单解释,慈
航静殿的圣女天河雪琼是她挚友,几年前天河雪琼出海求学,更兼负慈航静殿使
命出访异大陆,却不料一行人未及出海便告失踪,此事被慈航静殿列为机密,数
年来派出无数人力搜索,一无所获。

  「人是在我阿里布达境内失踪的,我动员手上所有力量寻找,几年下来没有
结果,我知道她是出事了。」

  冷翎兰道∶「到了后来,光之神宫那边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停止了搜查,
对杨关事情不闻不问,我想这其中必有古怪,或许雪琼她是被卷入神宫的权力内
斗,这种事……只有神宫高层才会知道,现在看来,当时神宫内有黑龙王之乱,
以心灯居士的狡诈阴险,用什么阴谋手段铲除雪琼,这都是说得过去的。」

  这些推断,我听了心里暗笑,冷翎兰身为当世女杰,见识、判断力都不俗,
不过她的臆测却与事实相差甚远。

  当初在阿里布达搞倒天河雪琼时,我面目全非,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猜到是
我,天河雪琼一行人就此栽得不明不白,后来天河雪琼落入黑龙会手中,以黑龙
会的行事缜密,这一段过程虽非无迹可寻,但旁人想要找到线索却也极难。

  后来天河雪琼变成了小狐女阿雪,与我行走江湖,我心有所忌,刻意低调,
几乎都让阿雪蒙面,她既不以面目示人,身形体态又大变,有人认得出她才有鬼,
当我们流浪到南蛮,不良中年也加入队伍后,一切就此底定,在我全然不晓得的
情形下,茅延安渐渐确认了阿雪的身份,并且与心禅大师取得联系。

  假如天河雪琼只是个单纯的神宫圣女,她出海求学也仅是为了增广见闻的话,
心禅大师会在接到茅延安的讯息后,立刻采取行动,把人弄回去,但实际情形却
偏偏很不单纯,考虑到把天河雪琼弄回去的结果,心禅大师就保持沉默,暗中观
察整个情况,反正,与其把人弄回去当妖尼姑的性奴隶,一个快乐的小狐女无疑
是比较好的选四辛。

  当然,有了茅延安这边的线报,就不需要再花偌大人力物力去找圣女的下落
了,天河雪琼失踪的可能地点太广,认真调查还要找人找到海外去,慈航静殿就
算是财雄势大,也不能这样胡乱花钱,所以调查行动便缩减规模,最终变成了聊
具形式,看在冷翎兰眼里,她自然会觉得有问题,只不过事实真相与她所想相去
甚远而已。

  「……相伶不到,雪琼会出现在索蓝西亚,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雪琼的失踪
该与黑龙会有关,黑龙会已经覆灭,雪琼出现在这里,难道……索蓝西亚与黑龙
会有牵扯?」

  冷翎兰皱眉沉吟,她所想的东西,竟是误打误撞地与我的推测相同,雷曼背
后的那一片黑暗,与昔日黑龙会种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别的,光是天河
雪琼现在的状况,就让人匪夷所思。

  「唔,你肯定那个女人是天河雪琼?我是说……天河雪琼是慈航静殿的,而
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不会错的,虽然我也感到难以置信,但这点绝不会有错,她就是天河雪琼,
我不会认错,尤其是她的那份特有气质……」

  冷翎兰说得斩钉截铁,但说完也摇了摇头,想不通发生在友人身上的不寻常
变化。

  圣女变魔女,这是机缘巧合加上我苦心设计的结果,要是当初天河雪琼的光
明魔力没有被打散还原成纯能量,我也没法把她污化改造成功,这事违反现今的
魔法原理,冷翎兰想像不出倒也正常。

  但有一点冷翎兰没说错,天河雪琼此刻身上所散发的,正是那种她所独有的
冷清气质,我也正是因此只将她当成天河雪琼,没有当她是阿雪。

  雷曼晓得天河雪琼的身份,这点并不为难,只要趁她没防备的时候扫描记忆
就成,雷曼让她仍沿用着「雪琼」之名,就是为了向我表示他清楚这点。尽管天
河雪琼的记忆没回复,可是身体已经由兽转为人,这点我至今想不出雷曼是怎么
做到的,只能解释为……雷曼在这方面的技术超越现今水平,才有如此通天手段,
至于雷曼为什么拥有如此技术,那个理由恐怕直指向黑龙会了。

  黑龙会整天搞特殊实验,在各方面都掌握到最先进技术,超越现今水平,这
些技术一直到黑龙会分崩离析的现在,都下落不明,慈航静殿、东海反抗军掘地
三尺,找不到当初黑龙会的研究人员与资料,好像那些研究成果都被销毁,或是
从不存在过,要是说雷曼得到了这些技术,把天河雪琼改造回原形,那很合理,
毕竟当日改造阿雪的就是黑龙会,解铃还须系铃人。

  (雷曼没有把阿雪改回光属性,这不晓得是他不愿意?还是做不到?当初黑
龙会也没掌握到这技术……嗯,要把已经定型为黑魔法师的阿雪再变回去,应该
是做不到,最多也只能弄出个黑暗化的天河雪琼来。

  我还记得,当初黑龙会所研究出的诸多技术中,最令人惊叹的一种,就是打
破魔法的元素限制。黑龙王、黑巫天女都曾经以一人之身,交错使用两种不同类
别的魔法,威力惊天动地,这技术要是也落在雷曼手上,我对他的实力将要重新
评估。

  冷翎兰道∶「我要立刻设法将这些消息传回慈航静殿,雷曼王子若与黑龙会
勾结,他的野、心肯定不只索蓝西亚,必将危及大地,但……我手上没有证据,
也不能肯定这些技术会否仅是索蓝西亚自己开发出来的。」

  「不可能,伦斐尔失势之前,与雷曼是相互牵制的情形,要是雷曼搞那么大
的研究,伦斐尔不会不知道。当然,他不见得会对你提起,但从他对这个弟弟提
防不深的情形来看,他对雷曼的实力所知不多,我想雷曼不会在索蓝西亚搞大规
模研究工作。」

  我还留了一句没说,要是索蓝西亚有这样的技术,大可以搞其他强大的魔法
兵器,用不着去偷白拉登的蓝图,制造什么末日战龙了,这种接近神话级数的东
西,成功建造出来的机率很低,建造好以后出事的机率又高,换做我主掌一国军
政,才不会浪费资源去搞这种东西。

  天河雪琼与阿雪的关系,我没打算告诉冷翎兰,现在说这些没有太大意义,
况且牵涉到心剑神尼的事实真相太过夸张,也不晓得她是否能承受,万一弄巧成
拙,让她以为我谎话连篇,那就成了反效果。

  「但是……有件事确实令我很好奇。」

  我故意露出一副色欲熏心的表情,道∶「发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事,非常惊人,
雷曼的改造手段实在高明,尤其是……那双大奶,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那么大的,
到底是怎么改造才改成这样?这手技术我要是能学到,一定用来造福世人。」

  说着,我还特别往冷翎兰胸口瞪上一眼,冷翎兰显是想起当日在萨拉城,我
与天河雪琼的恩怨,「啊」了一声,表情骤变,怒气冲冲地走了。

  冷翎兰与天河雪琼的感情,比我所预料得更好,这点连我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不过冷翎兰走出去没多远,一件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就砸得我冷汗直流。

  「奉雷曼王子之令,立刻拔营回华尔森林,由我担任各位贵宾的护卫,请各
位开始行动,不要浪费时间。」

  雷曼派来了使者,催我们上路,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他所派来的使者却是
问题所在,我开始怀疑雷曼这家伙会否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倾向,明知道我们现
在正为着天河雪琼而苦恼,他居然就这么把人给派来。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我心中一阵狂喜,但又晓得不能在这时候表露真
实情感,连忙把喜悦压下,让自己看起来平淡如常。相较于我,冷翎兰明显地表
露出喜悦之情,她隐藏情绪的本事不会输我,只不过现在没有必要隐藏而已。

  「雪琼,你好吗?我是……」

  「两位都是我方贵宾,请两位立刻准备上路,不要给我制造困扰。」

  有礼却冷淡的态度,天河雪琼的脸上一派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看得出来,
要不是她身上有命令待完成,肯定掉头就走,连一句话都不会与我们多说。

  冷翎兰不是笨蛋,看到天河雪琼这样的神情,猜得到天河雪琼的身心状况,
既然对方将前事尽忘,那便没必要扑上去呼天抢地,这样于事无补,所以冷翎兰
也换上一副漠然表情,点了点头,看似毫不在意,却握紧了拳头。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双眼盯着天河雪琼不放,脑里浮现往日阿雪的一颦一笑,
两者有着相同的面孔,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很难想像这个女人就是我的阿
雪。

  姑且不论我们有否可能把天河雪琼回复正常,现在我更担心,有没有可能把
天河雪琼变回阿雪?要是没有可能,那我此刻在这里一切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
没有意义了?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一种失去珍贵东西的恐惧感,却让我的手不由自主
地抖了起来。

  「法雷尔将军,我受命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直至抵达华尔,不晓得你有没
有什么特别要求?」

  天河雪琼来到我面前,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听这种声音,却又
别无选择,当下只有点点头,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没有什么,一切有劳,这一路上就让我们好好的相处吧。」

            第三章万里送递查无此人

  乘车离开这座森林时,我的目光不住望向那座恶置之谷。这座山谷里头肯定
有着什么东西,但我却没有能力将之发掘出来,实在是令我很扼腕的事,尤其是
想到雷曼对山谷中的那件邪物志在必得,我就很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这个抓敌人
痛脚的机会。

  对着这名高深莫测的精灵王子,我觉得自己处处落在下风,雷曼行事有若高
手下棋,每一着都落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让我们布局大乱,完全被他牵着走,
不晓得下一步到哪里去。

  要对付这样的强敌,我们目前的力量是嫌薄弱了,力敌拼不过,智取也无隙
可趁,我觉得起码要白拉登这等级数的强人,才有办法与雷曼势均力敌。……这
么说来,该不会白拉登早有预谋,就是让我们来索蓝西亚替他对付雷曼的吧?虽
然我们没有打倒雷曼的实力,但白拉登以我们做棋子,来索蓝西亚搞破坏,消耗
雷曼的力量,这个倒是……他妈的,难怪大叔没跟着来,一定是早知情况不妙,
趋吉避西去了。

  我坐在马车上,脑里浮现许多念头,思考正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归纳我
手边所拥有的资源,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被我所遗漏的。

  有可能的助力……羽霓、紫罗兰追踪阿雪而去,至今未归,有可能也落在雷
曼的手上,要是也被雷曼改造,又或是读取脑部讯息的话,对我们将非常不利。
其余可以找的帮手,不是远在天边,就是力量不足,来了也是送死的。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虽然没有看到真面目,却帮助过我们,而且……非
常强。

  那日山谷中的一场激战,雷曼向我们下杀手,如果不是一位神秘女郎及时出
现,化雷散电,我们没可能全身而退,那位神秘女郎很强,甚至可能已臻至最强
者级数,我想不出她是谁,却觉得似曾相识。

  这问题我想了许久都没有答案,却在此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份熟悉所
为何来。

  东海之上,与李华梅决裂动手时,有一名女子神秘出现,与盛怒中的李华梅
正面动手,阻了李华梅一段时间,让我们得以逃生。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但那
道怒海苍涛中的女子身影,与当晚在亡灵山谷中的神秘女郎,两者形象完全重叠,
特别是那样一份特有的骄傲、自豪,哪怕我们只是看到模糊的身影轮廓,都能清
楚感受。

  换句话说,这位神秘女郎在东海、亡灵山谷中连续救了我两次,如此人物,
我不但想不起她是谁,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推测不出,实在很奇怪。

  (到底是谁?我作急多端,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来救我,她是何人?高手不会
平白与故冒出,更何况女性高手屈指可数,大地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女高手了?
她两次及时出现,我不信当真如此凑巧,难道……她一直跟着我?

  这么一想,我心头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车窗外,四下搜寻,虽无所获,
但这动作却瞒不过与我同车的冷翎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皱眉说话,男装的冷翎兰仍是美得惊人,毕挺的军装,俊美帅气,我不会对
亲妹妹心动,却衷心赞叹,难怪以前冷翎兰走在萨拉的大街上,沿途尖叫晕倒的
女性远多过男性,听说还有些女人太过钦慕她,发愿为她终生守身不嫁的。

  「周围只有我们的护卫兵,没有其他的人跟踪,你不用多心。」

  天河雪琼的声音听来很冷,但身上的衣着打扮却很火辣,黑色的皮革马甲,
超短的黑色皮革热裤,脚下穿着黑色长靴,全部都紧紧贴身,彷佛第二层皮肤般
紧紧勾勒出一身性感动人的曲线,尤其是圆滚滚的肉臀,在黑色皮裤的包裹下,
显得又圆又大,让人非常想去用力拍下。

  神秘高贵的黑色、皮革特有的气味,含有背德与堕落的暗示,如果能再多一
条皮项圈,就能增添性虐的气息,突显出黑暗女王的身份,但我们所注意的重点
不在这里,因为当那套马甲收勒住纤细的柳腰,H罩杯的巨乳尺寸就分外惊人,
马车震动一下,那两团雪白丰腴的硕乳波涛汹涌,彷佛随时都会裂衣弹出。

  天河雪琼的目光直视我们,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巨乳弹跳,但我们却很难不去
注意。狭小的车厢内,对面的浑圆豪乳像是两座巨山,连压而来,我非常清楚地
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压迫感,时间一久,我不得不交叠双腿,掩饰自己的出丑,
就连冷翎兰都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似乎想要护住胸口,自惭不如。

  「你……负责保护我们到华尔森林吗?」

  用这句话当开头,我尝试与天河雪琼攀谈。

  「奉王子殿下的命令,从这里到华尔森林的路上,由我护卫法雷尔将军的安
全,其余的事情我没得到命令。」

  天河雪琼冷冷说话,拒人于千里的感觉让我不好受,幸亏我不用一直忍受,
因为不明就里的冷翎兰沉不住气,主动对天河雪琼试探,问她对前事有多少记忆,
又为何以人类之身,居然在索蓝西亚与精灵共事?

  「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吧……不过,王子殿下交代过,凡是法雷尔将
军的命令就必须遵从,法雷尔将军的问话也必须诚实作答,刚才的这些话,我可
以视作是将军你的问话吗?」

  料想不到雷曼居然下了这种指令,他真是自信满满,不但把操控的人偶送到
我这边来,还下达这种命令,一点都不怕被我找到破解之法,简直是狂妄得没边
了。

  我点了点头,天河雪琼也做出解释,表示她脑中的印象残缺不全,只记得曾
在荒岛上与毒龙战斗,过程还很模糊,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战,让自己脑部受创,
记不起自己是什么人。

  在与毒龙战斗之前的记忆,也只剩下在某个冰寒刺骨的雪山上苦修,无论刮
风下雨,始终坚持不辍的印象,而且在这些模糊印象中,还感觉到附近有一个极
恐怖的邪物,令人发寒的视线无时不刻地盯视而来。

  (呃……天河雪琼也不算太笨嘛,或者说,失忆之后反而比较聪明了,居然
感应分到那个妖尼姑的存在与真实面目。

  我心中暗自发笑,冷翎兰轻推我一下,悄声表示雷曼果然阴险毒辣,当年天
河雪琼在孤峰顶上清修,唯一接触到的人就是心剑神尼,雷曼颠倒黑白,故意让
天河雪琼对恩师留下邪恶印象,很可能以后挑拨离间,令这对师徒翻脸成仇。

  (冷二小姐,你这也未免错得太厉害了,雷曼没有桃拨离间,你的师伯确实
是一个妖尼姑,真的很邪恶啊!这对师徒以后会不会翻脸成仇是难说,但如果一
切照预定走,这对师徒现在已经变成一双变态的性虐伴侣了。

  天河雪琼说,她不晓得自己以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去和毒龙战斗,
但从她再有记忆开始,就是与雷曼在一起,她相信雷曼是救命恩人,更决定向雷
曼效忠,守护这位救命恩人。

  「嗯,你说的东西我明白了,那我只剩下一个问题。」

  我道∶「雷曼王子确实伟大,但他只是救你一次,为什么你就决定要一生跟
着他卖命呢?」

  冷翎兰用手肘顶了我一下,似是怪我问得太白痴,但作为此道的外行人,她
不了解我真实的意图,是为了天河雪琼回答之前,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

  「没有什么理由,受人救命之恩,以命相报,这是很自然的道理。」

  是什么道理不重要,但回答之前的短暂一顿,还有眼中的那抹茫然,显示
「报救命之恩」不是理由,只是一道被输入的命令,说得明白一点,她以为自己
是在报救命之恩,其实根本只是雷曼对她输入的一个卖命理由。

  (大概弄清楚了,雷曼抹去了阿雪的记忆,再输入一两个根深蒂固的命令,
用这样的形式在操纵她……手法很粗糙,要破解有相当难度,但并不是与法处理。

  我暗自盘算,发现冷翎兰双手紧握,正在压抑心中的冲动。猜测得出来,我
这个妹妹尽管有勇有谋,却是直线条的个性,她应该很想直接对天河雪琼说出真
相,让好友不再被歹人所利用,可惜这想法太不切实际,被洗脑兼精神控制的天
河雪琼根本不会相信她,只会造成反效果。

  冷翎兰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必须痛苦地忍下去。我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很感
到唏嘘,想要为她做点事,便伸手过去想拍拍她的拳头以示鼓励,哪想到才一碰
到她的手,冷翎兰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烫着,闪电把手抽回,这种过于敏感的态
度,倒让我为之愕然。

  「抱歉,我……」

  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打圆场的话,我察觉冷翎兰表情有异,起初我以为是由于
刚才的触碰,但鼻端却嗅到一种熟悉的甜香,这股甜香平常真的闻惯了,一时间
竟然没想到有什么不妥,是过了一会儿,我才因为想到这股甜香的源头而惊醒。

  我转过头去,我看见天河雪琼好好地坐在那里,脸上冰冷的表情未变,但胸
口……那双瓜果似的豪硕巨乳,随着马车震荡,上下摇晃,在惊人的乳波巨浪中,
我发现雪白如脂的肌肤上,慢慢沾着、溢出一些液体,越来越多,那股浓郁的甜
香便是由这些液体中发出。

  冷翎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她侧目望向天河雪琼的胸口,见到那片雪白的
汁液,脸上是一副快要尖叫出来的表情,哪怕与再厉害的强敌作战,都难以看到
她这样的骇然之情,由此可见这幕画面对她的冲击。

  「你……你这是……」

  回应冷翎兰的质问,天河雪琼瞥向自己胸口,行若无事地道∶「喔,漏奶了,
这几天身脏状况不错,奶水比较充足,不知不觉就会缢出来。」

  以前阿雪每次运使完魔法,就会分泌奶水,使用的魔法越高等级,运用的魔
力越大,隔天分泌出的奶水量就越多,总会不知不觉地打湿衣服,往往就让人目
瞪口呆地看着她胸前两处迅速扩散的湿渍,而她自己要过半天才察觉,后来为了
避免类似的出丑场面一再上演,每逢用完魔法的隔天,阿雪就在内衣里加上衬垫,
吸收溢出的乳汁。

  雷曼对阿雪进行改造,手法偷天换日,却似乎没有把她这种异常体质改回去,
是因为难度太高无法改?还是刻意保留这一点?我觉得很好奇。以往阿雪穿的衣
服都是丝绸或棉质,溢出的奶水会被衣服吸收,形成湿渍,虽然显眼,看久了却
也还好,现在天河雪琼穿的是皮革马甲,奶水溢出无法吸收,偏偏马甲穿得又紧,
与皮肤贴得几无空隙,奶水溢出后顺着乳沟横流,被挤到乳球上绿,汁水淌泞,
反而变成一幕极为羞耻的画面……至少冷翎兰是这么认为的。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海总也太……太……」

  冷翎兰「太」了半天,说不下去,反而被天河雪琼抢白,「太什么东西?奶
水是上天赐给女人的恩赏,分泌奶水是能够成为母亲的证明,每个女人都应该引
以为傲、我觉得很光荣,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还是说……你习惯当假男人当太
久,整天用布条缠奶子,已经缠到没有奶水可出了吗?」

  我常常觉得,易容改扮这种东西扮到最后,与其说是骗人,其实都是在骗自
己,更别说冷翎兰的女扮男装非常粗糙,仅是用布条缠胸,绑起头发而已,这样
要指望能长期瞒住外人,有很大成分要指望外人瞎了眼。

  当然冷翎兰自己不这么想,她震惊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什么地
方露了破绽?」

  「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变装天衣无缝?你长得太美,就算改为男装,看起
来也不像是男人。」

  天河雪琼道∶「更何况,你与身旁这个男人暧昧过来,暧昧过去,这还想瞒
谁啊?」

  冷翎兰怒道∶「什么暧昧过来、暧昧过去?」

  「你们两个每次对望的眼神都很诡异,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男人是不会用这
种眼神看男人的。」

  天河雪琼说话同时,动作更是出人意料地大瞻,伸出指头,戳向冷翎兰的胸
口,而冷翎兰因为震惊太过,反应迟钝,居然没有阻拦,就这么任天河雪琼的指
头,戳上自己缠绕布条的胸口。

  「还有,刚才他碰了一下你的手,你这么大反应,我不但肯定你是女人,更
确定你心里对他一定有暧昧感觉。」

  阿雪变成天河雪琼之后,目光似乎变得敏锐许多,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
真是弄错了,冷翎兰与我不是那种关系,这位二公主也不可能对我有那种感觉。
不过,正当我想要开口解释,冷翎兰忽然尖叫起来,先是一掌把我打趴,差点轰
得我吐出血来,跟着又是一掌,把车门破坏,在外头的连声惊呼中,飞身冲出疾
驰中的马车。

  「……妈、妈的……不管是与不是,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吧?这么激动,你是
被你老爸给强奸了吗?」

  我狼狈地坐起身,只觉得浑身筋骨都痛,很想嚎叫,但却发现天河雪琼一脸
鄙夷地看着我,那个眼神就与初识时一般无二。

  「你这个人……关口闭口不是奸就是干,这个世界对你的意义就只有如此吗?
什么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来干、用来操的?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人渣。」

  「……这个嘛,修练黑魔法到你这么高强的地步,肯定杀人无数,碰上你这
样的人,我是觉得骂我人渣没什么道理啦。」

  轻描淡写,我把这个斥责顶了回去,这种事情对我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但这
次我很清楚,在天河雪琼说人渣的那一瞬间,我确实生出了消失已久的怒气。

  虽然有了点小波折,但这天的旅程很平安,我们就如计划中的那样赶路,夜
晚在旷野上扎营休息。

  精灵是讲究自然的种族,重视生命,族中九成以上都是吃素,甚至连马也不
骑。为了接待国宾,特别弄来了马车供我乘坐,但他们自己是不骑马的,几千人
在原野上步行,速度当然受到限制,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没有半点精灵样子的
大祭司柏南克,应该身为索蓝西亚圣职人员表率的他,完全无视信仰戒条,大刺
刺地乘坐马车,大半天都在车里不露面。

  若是所料不错,大祭司应该是在车里搞女记者吧,以夏绿蒂的专业,会否趁
机向这个老淫虫作个专访,这点耐人寻味,不过从头到尾,我们只看到马车摇摇
晃晃,听不到内里发出的声音,暂时是无法想像内中状况了。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事后都来向我询问,为何途中冷翎兰忽然破车而出,是否
遭到敌人暗算,发生战斗?

  这问题颇为尴尬,我只能挑着解释,表示敌方确实出手暗算,趁我们没防备
的时候,用指头戳了冷二公主的胸部,逼得冷翎兰破车逃离。

  「啊?如此淫贱的偷袭?真是太下流了。」

  「这是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抢先我们一步,好恨啊!」

  「不过,与你们同车的那个人,不是个女人吗?为什么女人要戳冷二公主的
奶子?」

  「你懂什么?女人中就没有女色狼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要少见多怪,
太难看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白家子弟们自行推测出他们的答案。冷翎兰后来与
华更纱同行,避开不见我的面,让我有事想找她商量都找不到,看上去好像是在
气我,但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却觉得她好像是不敢见我,躲了起来。

  这真是奇怪,我不懂冷翎兰在怕些什么,是怕我对她有意思吗?就算是,她
武功高我那么多,我即使有那个意思,也没可能得手,更何况,我再怎么禽兽,
也不至于连我自己亲妹妹也上,已经上过的姑且不论,但在有选择的情形下,我
不可能会动冷翎兰,她的担心真是想太多。

  今晚扎营休息时,我独自躺了好一会儿,胸口的伤势似愈未愈,间歇性发作
时更是疼痛,我休息了个把时辰,还痛到额头见汗,这才把痛楚压了下去,但胸
口一股沉闷的感觉却久久难去。

  「怎会痛成这样?不是说这伤势没大碍吗?唔……也许该去找鬼婆来看看,
别诊断失误了。」

  正要出门的时候,意外有人到访,是矮人族的和亲公主,不晓得来找我做什
么。

  服下一日玉后至今已超过一天,药效过去,琳赛的神智也回复正常,不再受
那种盲目的爱恋影响,她出现在我这边,表情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
是不会主动开口了。

  「怎么样?清醒了吗?」

  琳赛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和之前热情中的那种急切相比,她眼
中充满着迷惘,而我也猜不透她在烦扰什么。

  「特别跑来找我……是想要再做一次吗?」

  琳赛马上用力地摇头,道∶「不做了。你的技术很好,和你做的感觉也很舒
服,可是……结束以后的感觉很奇怪,我……说不太出来。」

  「嗯,是这样啊……」

  我拍拍身旁的椅垫,示意琳赛坐到身边来,琳赛疑惧地摇头,我笑着保证绝
不会违反她的意愿碰她,琳赛这才稍微放下戒心,坐到我身旁来。

  「你觉得奇怪,是不是因为和你之前的想像不一样?」

  「嗯,差很多呢。」

  琳赛大力点头,皱眉道∶「吃了真爱以后,我应该是很爱你的,你做爱的技
巧很好,我们结合的时候很舒服,以前从来没有过那么舒服的感觉,但……即使
是这样,还是少了什么,我总感觉……很不对劲,尤其是在药效过去,清醒以后,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变得很强烈,回想起来很不舒服。」

  「这样啊……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不知道。」

  琳赛摇头,这点正如我所预料,却没想到她接着冒出一句,「但我晓得你一
定知道,而且,你还会说什么等我长大了自己就会明白之类的话,哼!」

  「呃,这个……」

  被小小的精灵少女反将一军,我哑然失笑,本来我确实是想这么说,但现在
我决定换个说汰。

  「开处果然是最好的人生教育,琳赛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从小女孩变成少女
了呢。既然你长大了,那是不能用以前的方法来说话了。」

  我道∶「你感觉不太对劲,那是因为这份爱虚假不实,至少,我想那与你所
憧憬的感觉不一样,所以尽管爱得浓烈,但你就是会感觉不对劲。」

  「是这样啊?那……真正的爱是什么呢?」

  「哈哈,这个问题就连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个到处被人骂人渣的男人,让我
来说什么是真爱,那也未免太好笑了,不过……」

  我侧头想了想,道∶「我是不晓得爱是什么,但通往真爱的路程中,不可免
地需要付出,甚至是牺牲……应该也要经历时间考验,要是少了这些……虽然我
不否认世上有一见锺情的存在,但我还是觉得……少了那些东西,爱的感觉就是
不对劲了。」

  一番话说完,连我自己都感到好笑,这样的话怎会由我口中说出?我是最不
适合说这种话的人了,真爱这种东西,应该由法米特、夏洛堤这样的人来阐释,
才有说服力,像我这种人……还是说干讲操比较合适吧。

  「原来是这样……」

  琳赛道∶「那为什么这个道理,华姊姊她没有告诉我呢?」

  「拜托,那个鬼婆这辈子不可能爱过人,更不可能被人爱过,她这种人怎么
会晓得什么是真爱?一个不晓得爱是什么的人,妄想做出有爱之感觉的药,那根
本就是黑心商品,亏你还真的相信。」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又不告诉我?」

  「早知道又怎样?真爱这种东西,本来每个人的解释都不一样,有人重视一
瞬间的灿烂,有人在意永恒,像鬼婆那样的心理变态,可能把恋人做成标本就是
她的真爱,我哪晓得你的真爱是什么?你看起来也满骚的,好端端的主动送上门
想开处,谁知道你的真爱是不是一晚高潮七次?既然不知道,那我怎么能阻拦你
尝试的权利?」

  说得太露骨,琳赛脸皮挂不住,气得用手肘顶了我一下,我向来是不吃亏的
个性,礼尚往来,也在她那双小皮球的奶子上抓了一把,换来了矮人小公主的尖
叫与脚踢。

  「喂,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大家也算洞房花烛过,别这么无情,谋杀亲夫
啊……」

  我笑道∶「其实不干不知道,你的屁股虽然小,却弹力十足,皮肤也不错,
要是以后想要再爽一遍,欢迎随时来找我,给我点好关照啊!」

  「才不会呢!再也不让你占便宜了。」

  琳赛向我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这点倒是还挺小孩心性的,我本来想对她
说,好好去追寻你的真爱吧,但话到嘴边才觉得自己荒唐。

  我确实是太糊涂了,居然忘了最根本的东西,琳赛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保
住她性命的原因,不是我们的力量,只是靠着雷曼的妥协,当雷曼改变主意,她
随时都会没命,这样的她……哪还有机会去寻找真爱?

  今天的我,真是太反常了,居然对琳赛说了那么多没意义的话,实在可笑,
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让我这么多感慨?

  「……什么生物在你眼中都是用来干、用来操的?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人
渣!」

  这句话在耳中回响,我觉得很是荒唐,用这种口气骂我的人从来不缺,骂得
更狠的都所在多有,早已习惯的我,怎有可能会被这种事情影响?但若说没有影
响,我又怎会为这句话而烦扰至今呢?

  「约翰先生……」

  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琳赛又跑了回来,在门口探头露出可爱的小脸,迟疑
地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要再做一次吗?不用客气啊,你处女都是我关的,一回生、二回熟,现
在该上来摇屁股了,根本不用开口啊!」

  「不是啦,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我是想要告诉你,有件事情华姊姊没对你
说,还要我别告诉你喔。」

  「哈,正常,那个鬼婆如果会对我老老实实,这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是
隐瞒我什么?在老家有个老公?还是在老家有十几个老公?」

  「都不是,是……在华尔森林里头,应该是没有酒吧的。」

  「嘿,这算什么?我一向是召妓给钱,不会到酒吧里头泡妞,有没有酒吧关
我屁事?让该留心的人去烦吧。」

  我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脑里却忽然灵光一闪,「呃,什么?华尔森林里头
没有酒吧?这……这可不太对劲啊!」

            第四章战友落跑心之缝隙

  华尔森林里头没有酒吧,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点也不会不对劲,
崇尚朴素的精灵们虽不至于禁绝酒类,却也不可能像人类这样开放狂饮,通常除
了祭祀场合的饮酒外,寻常生活时,他们都是浅浅小酌,很难得听说精灵里头出
现嗜酒如命的豪饮者,当然就更没有必要开设酒吧了。

  当初白拉登委托我送信的时候,我虽觉得奇怪,但对于精灵的生态与民风,
我只能算一知半解,想说白拉登讲得如此肯定,或许我的料想有误,所以没有提
出质疑,后来认识柏南克,发现索蓝西亚的大祭司荒唐至此,喝酒什么的更不在
话下,就没有对酒吧这一点有什么想法。

  如果琳赛只是单纯提出疑问,那我也会坚持想法,对她做出解释,但她说华
更纱要她把这个问题瞒着,不能告诉我,那事情就百分百有问题了。

  心叫不好,我没有再耽搁,马上就赶去华更纱那边质问,想了解她到底瞒了
我什么,却不幸扑了个空,华更纱所居的营帐里看不到她,只有一个冷翎兰在,
当我冲进营帐,冷翎兰正盘膝坐地,凝神运气,行功到紧要关头。

  我知道像这一类的运功,如果被人打扰或打断,都会非常危险,冷翎兰也没
留个人在外护法,就这么一个人躲起来运功,甘冒奇险,恐怕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不得不为,我不敢出声,安静看了看,发现她身旁横放着一个药瓶,瓶中的药丸
或药水已被服用。

  很显然,冷翎兰是吃了华更纱的药,正在行功把药力化开。我知道冷翎兰一
直在接受华更纱的治疗,但她先前所受的旧伤,经过这些时间治疗,理应痊愈大
半,不用再接受这种紧急治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要治?

  冷翎兰练功方式激走偏锋,搞到身体内忧外患一堆,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状
况,现在看着她皱眉运气的样子,回想她的言行,不由得疑心大起。

  过了好一会儿,冷翎兰运功圆满,敛气停歇,慢慢地回复意识,察觉到身旁
有人。

  「你回来了……是你?」

  冷翎兰最初似乎是以为华更纱回来,发现是我,吃了一惊,身躯剧震,差一
点就口喷鲜血,幸亏她修为深湛,立刻闭目静心,将紊乱真气平复下来。

  「干什么?用得着看到我吓成这样吗?」

  我皱眉道∶「你干脆老实告诉我,源堂对你做了什么?或者对你说了什么?」

  冷翎兰沉默不语,摆明不愿谈起此事,有时候我真是恨死了这些女人,明明
心里就是有事,却倔起来什么都不说,到最后不但害了自己,更害死了别人,偏
偏怎么逼问就是不讲,比逼牢里犯人的口供更困难,这个还算是好的,有些问到
最后就只会哭,真是要命到家。

  「算了,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但我告诉你,不管源堂怎么样,我对你没
有那种意思,也不会对自己妹妹动手,即使有,凭你的武功,难道还需要担心吗?
我不懂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擅自把我当人渣,问过我没
有?不是你们以为什么,我就非搞什么不可的。」

  这些话与其说是吼给冷翎兰听,其实有大半只是我个人的牢骚埋怨,讲完也
觉得自己失控,好在冷翎兰也已经自我调适过来,起身面对我,用一派强行压抑
后的镇定表情,交待着华更纱的去处。

  「华大夫这一路上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妥,今晚扎营后,她说要出去看看,确
认一下她的想法,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没说,只说有可能直接在华尔森林会
合,要我们替她隐瞒。」

  「隐瞒倒是不困难,反正精灵们也不会特别注意这个人,就说她坐车里就行
了,倒是她发现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对你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周遭一
切看似安稳,却杀机暗伏,我不想好不容易有谁发现什么,却在探查途中被人干
掉,来不及对我们说,发现了等于没发现。」

  听我这一说,冷翎兰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知道我说的这
种情形确实麻烦,但此刻华更纱未归,什么也问不出来,而我更想到一个很糟的
可能。

  「那个鬼婆……该不会就这么跑路了吧?」

  「不至于吧?她……我想她应该……」

  冷翎兰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肯定,这时忽然有人来通知,说是天河雪琼
要求见我,这让我与冷翎兰面面相窥。

  天河雪琼主动找我联络感情,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想也知道,背后
意义并不单纯,九成是奉人命令行事或传话,然而,就算知道有问题,我也没有
拒绝的理由,当下只能皱着眉头,准备赴约。

  「雪琼是我的好朋友,她现在心智迷失,所做的事情非她本意,如果等一下
有什么冲突,请你多忍让一点。」

  冷翎兰的话让我想到一事,天河雪琼目前的情况,只是被抹去记忆,似乎还
说不上重塑人格,怎么能算所作所为非本意?如果这样子是违反她本意,那么一
直以来阿雪的存在,所做的种种,难道也都不是本意?

  这种想法在脑中一闪即逝,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番感慨,「真难得,从小看你
看到大,没看过你对什么其他人这么关心的,你不只对她忍让,还为了她向我说
情,看来这个朋友的分量真是很重。」

  「那只是你知道得太少而已,其实我关心的人很多,不是只有这一个。」

  冷翎兰说的话似有几分道理,但从她的表情,我知道这只是谎言,更何况
……整个萨拉都知道,这位二公主其实是没朋友的。

  「何必过得那么辛苦呢?老实说,在萨拉你是人气偶像,如果你平常多笑一
点,作风柔和一点,多留条路给人,也多留条路给自己,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我想你会比现在开心得多。」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多事。」

  好心的提议踢到铁板,眼见冷二公主恼羞成怒,一脸不悦,我耸耸肩,道∶
「嘿,给个面子嘛,就算我说的是废话,好歹看在我是你哥哥的份上,哥哥给妹
妹一点人生建议,这也没什么吧?」

  实话实说,不算刻意占人便宜,照理应该是没什么的,但想不到冷翎兰表情
一变,忽然伸手抓住我左腕,力道奇大,强烈痛楚让我变了脸色,冷翎兰这才松
手,却用一种很怪的表情看着我,缓缓道∶「这辈子,我……我是绝对不会认你
这个哥哥的。」

  讲完话,冷翎兰狂风般冲了出去,留下我在原地愕然。虽然最近化敌为友,
但有鉴于往日恩怨,冷翎兰对我态度不好也是正常,但刚才她那句话我听了总感
觉怪怪,以前她说的都是「不会认你这种哥哥」骂人中带着贬低的意味,可是刚
刚的用词……怪怪的,偏偏我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想不出来,我只有先去处理天河雪琼的问题,不料那边的情况更加棘手,我
回到自己营帐时,冷翎兰已经先我一步而到,似是因为不放心天河雪琼的状况,
特别过来探看。

  料想不到的是,天河雪琼的模样,与白天马车中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不是
一个正常状况下该有的模样。

  营帐内,天河雪琼一身白纱,正坐在地下绒毯上,浑身娇嫩肌肤在白纱衬托
下更显欺霜赛雪,她身礼微向前倾,左手轻轻按在小方桌上,乌黑秀发直垂至裸
露的肩膀,粉颈上束着一个红色的项圈。

  目光向下,豪硕的雪白巨乳上,绕胸而过的两条白纱裹着高耸乳房,露出浑
圆的美脐和平坦小腹,隐约可见蓓蕾微微凸起,腰肢的异常纤细,把身体收束出
玲珑的曲线。再向下看,高开叉的白纱长裙把修长笔直的美腿、圆润的足踝展现
得淋漓尽致。

  冷若冰霜的美丽脸庞上,出现了醉人的微笑,虽然营帐内无风,但高开叉的
薄纱长裙却不住掀摆,使得性感的翘臀和两腿间的秘处若隐若现,尤其是当她扭
动柳腰时,一双H罩杯的雪白乳瓜呼之欲出,如果说早上的黑色皮革是火辣冶艳,
现在的白纱就是性感典雅,各有千秋,都是最动人的景致。

  但只要想到我们目前的处境,白痴也该晓得,天河雪琼是没可能主动穿得这
么性感,跑到我这里来做展示,虽然说在最初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这动
人的倾城绝色所迷醉,脑里轰的一声,完全空白,但回复意识后,马上便晓得事
有蹊跷,开口喝问。

  「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早点休息了。」

  话一问出口,天河雪琼脸上柔美的笑容便不见,回复到早先的那种冷清若雪,
道∶「早上的时候,我言语有失,冲撞了贵宾,非常失礼,特别来向贵宾陪罪。」

  言语谦谨,但说话时候的眼神与口气,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和冷翎兰
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有了个想法,只是都觉得难以置信。

  「陪罪不敢当,这也应该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是雷曼的命令吧?」

  「王子殿下的命令,就是我个人的意志,两者之间没有分别。」

  「那雷曼有没有说要你怎样来陪罪?舔我的脚趾吗?」

  明知道责怪天河雪琼没有意义,明知道她也无辜,我还是克制不住心中怒气,
毒言以对,但她的回应更是惊人,听了我的话后,天河雪琼的手伸到胸口,一勾
一拉,缠裹乳房的两条白纱滑落,圆滚滚的豪硕巨乳就这么袒露在我们眼前。

  「贵宾性好渔色,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与诚心,就在这里给你干一次了。」

  惊人的说话与动作,实在很有震撼性,冷翎兰立刻采取行动,伸手过来想遮
住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看天河雪琼的巨乳,但怒气冲冠的我却快了一步,在我自
己意识到之前,右手已经挥了出去。

  「啪!」

  清脆的一下声响,震惊到现场的每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倒不是说从没干
过这种事,但在我记忆中,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这么做是何时了。

  天河雪琼的脸上浮现红色掌印,结结实实挨上这一巴掌的她,嘴角破裂流血,
形成一道赤色红丝流下,看上去非常凄厉。

  意外打了天河雪琼一耳光,在气愤之后,我的感觉是一阵难受,唯一念头就
是抢上前去看看,但又想到天河雪琼的精神状态,这一掌对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影
响,顶多就是痛一下而已。

  「你……」

  天河雪琼低低说了一声,眼神一下子变得蒙胧迷惘,像是失了神,不久,黯
淡的双瞳再次有了神采,却不是之前那种冰冷无情的眼神,整个柔和许多,带着
几分笑意,令我异常熟悉,心头为之大震。

  「师……师父……」

  听到这声低低的呼唤,我险些就一声「阿雪」叫了出来,那种善良而温和的
眼神,无疑就是阿雪的眼眸,与之视线相触,我心中狂喜不已,暗忖难道那一巴
掌起了意外效果,破除了雷曼的心神禁制,让被洗掉的记忆回复了吗?

  「师父……救……」

  刹那间,眼神中流露出恐慌,接着就闭上,再睁开时已回复到天河雪琼的冰
冷,但却没了原先的镇定,下一刻,天河雪琼不顾自己胸口的裸露,高速冲出营
帐,落荒而逃,转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冷翎兰看着她消失,转头向我问道∶「她为什么对着你叫师父?」

  「谁知道?她嘴里是叫师父,眼神却空洞蒙胧,这只是单纯在叫师父,不是
叫我吧。」

  我随口胡谒道∶「恐怕是记起前事,呼唤她师父心剑神尼救她吧。」

  「嗯,你说得也是,大概是这样吧。」

  冷翎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侧头凝思。我晓得,此刻冷翎兰有着与我相
同的欢喜,刚才的动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雷曼的心灵控
制绝非天衣无缝,只要我们找对方夫,是可以把天河雪琼回复原样的。

  「对了,为什么你会那么生气,还打了她一巴掌?以你的个性,这样的美人
在你面前袒胸露乳,你应该看傻眼才对啊?」

  冷翎兰对我不寻常的举动提出质疑,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但我略经思索,
还是找了个过得去的答案。

  「这个……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我看她如此不知自爱,一下子气昏了头,
才动手打她。」

  这个回答想想也是满烂的,但冷翎兰听完却有了异常的反应,唇边绽放笑靥,
而且是那种发自真心的愉悦微笑,就这么一笑,她的气质发生改变,彷佛整个人
一下子变得亮眼起来。

  「……你这个人啊……我好像终于发现你一点优点了。」

  冷翎兰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留下我在原地半天搞不清楚状况,想不通现在是
什么情形。

  这一晚的纷扰,委实令人头大,虽没有刺客袭击那样轰轰烈烈,不过种种问
题的棘手程度,还是让我的脑细胞彻夜哀号。

  隔天我们继续赶路,被冷翎兰破坏的马车修复完毕,我、冷翎兰、天河雪琼
三人同车,大祭司还是自己一个人坐那辆马车,听说他昨天整整一夜都没有离开
马车,换句话说,他在马车内已经一日一夜,从车厢偶尔传出的「砰砰」推炮声
来看,这个老东西精力犹胜少年,好色程度更是让我拜服。

  大祭司到底是和谁在马车里推炮?这样连干了一天一夜,不光只是他体力好,
在里头那个配合的也很不得了,如果是夏绿蒂……我怀疑她有这么好的体力,连
续不停地干那么久,就算不死,下头也要缺块肉。

  (唔,不能太小看这个老头,他毕竟有一身精湛修为,该不会……他是趁这
机会在练什么双修功法吧?

  借由男女欢好而修练的双修之法,基本上是人类世界的东西,不会出现在精
灵这边,但反正索蓝西亚已经有了个邪门外道的三王子,就算再多个搞双修的精
灵祭司,也没什么奇怪。

  出于好奇,我进行打听,想知道大祭司和谁在马车里头,结果却出乎意料。

  「什么?大祭司和哪个人在车里?这个你问错啦,应该问大祭司和哪些人在
车里?」

  「怎么?马车里头不只两个人吗?」

  「怎么会只有两个人?虽然大祭司下了严令,不准人偷窥车内的情况,还为
了防止春光外泄兼有人行刺,这辆特制的马车下了多重封锁结界,但在这一日夜
的时间里,大祭司还有召唤别人进入车内,就是他随身的侍童。」

  冷翎兰道∶「探听得到的结果,大祭司的那些随身侍童,个个相貌清秀,虽
然依照规定,必须是男的,不过却有可能鱼目混珠,存在着一些扮男装的女童,
还有……阖割的銮童。」

  说到这些的时候,冷翎兰的表情有少许不自然,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毕竟
在阿里布达,她的挂名老爸冷弃基陛下也有同样爱好,整天搞的事情都差不多,
她早就看惯了。

  我听了冷翎兰的话,想到马车内的大乱交情形,心中一动,差点就想脱掉裤
子飞奔冲进去加入,但想想里头情形可能极度混乱,贸然杀过去,万一从搞人变
成了被搞,状况就大大不妙。

  (妈的,我以后也要当宗教领袖,当这种大祭司或是教皇教宗的,讲什么都
会被当成神明旨意,比皇帝还爽,听说爷爷生前也办过什么爱之教的,果然淫虫
都爱这一套,自立宗派,每天做爱当传道,性交是传教。

  这些念头让我颇为兴奋,再一想不禁哑然失笑,最近身边的事务太过繁重,
原本是个浪荡子的我,已经很久没能够有这种贪图享乐的心情了。

  天河雪琼坐在我们对面,似乎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表情,我和冷
翎兰各怀心思,也就让这份沉默维持下去。

  「唔,今天天气不怎么样啊,上路以后,雾好像越来越浓了……」

  我从马车中望向窗外,看到渐浓的雾气,随口说话。索蓝西亚位处北方,境
内又多森林,自来便是寒冷且多水气,行走山路时,一片雾气弥漫而来,不是什
么稀奇事,只要别倒霉碰上什么雾中毒瘴,就不会有危险。

  不过,这一路上的雾气确实越来越浓,连带造成队伍的行进速度放慢,要不
是有魔夫仪器引路,队伍很有可能迷航走失。

  (奇怪,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脑袋有些昏昏的?是中了什么招吗?
还是有什么人在施法?

  身体感觉到不妥,我心生警兆,但问了冷翎兰,她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我也只有把这份疑虑放下,思索一个刚刚想到的严重问题。

  昨晚发生的事显示,雷曼的心灵禁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但我深思之后发现
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破了雷曼的禁制,后果可能也不是尽如我愿。解除了心灵
控制的天河雪琼,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是变回阿雪?还是变成最初的天河雪琼?这一点我殊无把握,人的大脑异常
复杂,要把被洗掉的记忆还原,更是一件难以准确执行的任务,之前阿雪只是昏
迷,把她救醒之后,百分百还是那个小狐女阿雪,但现在多了雷曼的搅和,状况
彻底失控,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个阿雪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打击之沉重,超过了我的负荷,令我必须认真评估一事。来索蓝西亚拼
命是为了救醒阿雪,现在阿雪已经醒了,或者说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我在
这里冒险犯难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犯贱吧?

  (想落跑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之前答应白拉登的时候,签订契约,那个契约
有魔法效应在内,要是违反契约,就算白拉登不亲自过来杀人,也有可能瞬间掉
进地狱被火烤一千几百年……

  就在我反覆思量中,我们的旅程继续,队伍越来越靠近华尔森林。离开的华
更纱一直未有归来,偷偷逃跑的可能性大增,我忧心之余,却也别无办法。

  「奇怪,我以前到索蓝西亚来,路上虽然都有碰到大雾,但规模没有这么大,
持续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这块土地到底是怎么了?」

  冷翎兰道∶「沿途经过的几个地方,看起来也都怪怪的,那些精灵的动作看
来……该怎么说?」

  「很阴森。」

  「对,就是很阴森。」

  冷翎兰看着我,道∶「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们经过的几处森林,精灵们在
林中、雾中,远远地看着我们,无声无息,那么多人就只是静静地看,还连续几
座森林都一样,那种感觉很像身入鬼域,让人满身的凉意。」

  以冷翎兰的武功,要说感受到寒意,那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事实。森林内
湿气本重,加上大雾袭人,温度确实也是低,但冷翎兰的感觉我能体会,我们沿
途所见的种种,透着诡异的气息。

  撇除华更纱这个变态的特例不谈,基本上精灵虽然高傲,却仍不失为崇尚光
明的族类,照理说不会给人阴森的感觉,但我们这一路行来,途中经过的几座森
林,里头所居住的精灵没有出来向我们打招呼,只是躲在树木后头,阴恻恻地窥
视,与其说是看,其实更像是瞪,一直到我们离开,都有很强烈的芒刺在背感。

  一群尖耳的精灵,趴在银白色的树木上,半探出头来,整个身影在浓雾缭绕
下忽隐忽现,碧蓝色的眼瞳,幽幽地发着光……心泛幕景象不管让谁来看,都会
觉得是阴森森。

  反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如果这情形不只是影响那几座森林,而是在整个索蓝
西亚蔓延,那我确实不得不说,这片土地出了问题。

  这情形的护生恐非三五日内,该有一段颇长的时间了,我在境外全没得到消
息,国际上也一无所知,我觉得这里头有很深的阴谋气息,就像伊斯塔爆发无头
骑士之祸+ 那样的感觉。

  无比沉重的郁闷感,令这其实不算长的旅程,好似走在阴曹地府般漫长,连
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唯一打破这片沉闷的,就是偶尔发生的刺杀行动。

  短短一天之内,连续三起,都是忽然出来攻击部队,或是袭击大祭司所在的
马车,或是直接杀入阵中,寻找雷曼的所在。前后三批人马,为数不多,实力也
算不上精强,很快就被消灭与制服,但这三批人马彼此之间并无关系,纯粹是为
了同一个原因而行动,都想要替下野失踪的伦斐尔王子复仇雪恨。

  「这样看来,伦斐尔虽然斗争落败,却很得民心,相反雷曼大权在握,得不
到精灵们的拥戴,前途难料啊!」

  冷翎兰似是刻意说这个来刺激天河雪琼,但天河雪琼并无反应,也不晓得是
不受挑拨,还是另有其他缘故。

  前后几波刺客来袭,基本上都由碧安卡率人剿灭,其中只有一次,刺客中有
一个武力不错的,后来听说是索蓝西亚王的御前武卫,算是伦斐尔一系的高手,
也蒙面参与刺杀,寻常士兵挡他不住,结果天河雪琼下了马车,双臂一举一扬,
发动两式黑暗魔法,「邪毒妖蟒」、「暗之轮」一条凝土而成的巨蟒窜出,咬住
了那个御前武卫,土蟒的力量虽然不强,却是蕴含剧毒,别说被咬中,就算沾碰
到都会中毒,那名武卫的行动受制,力量也被减弱三分,极速旋转的锋锐黑色光
轮在此时飘至,轻而易举斩下他的首级。

  当头颅坠落地面,喷着血的躯体立刻被毒力全面入侵,在众人眼前迅速腐烂,
化作地上一滩腥臭的泥浆,这种冲击性十足的死法震摄全场,其余的刺客失去斗
志,很快也被歼灭。

  冷翎兰虽然没说话,但我知道她是受到震惊的,过往的天河雪琼出手会否如
此狠辣呢?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出身名门正派,应该不至于太草菅人命吧?其实
冷翎兰自己也常在她认为有需要的时候,拔刀就砍人,算算死亡人数,也算得上
杀人如麻,没必要这样感叹。

  至于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总是为着无辜枉死者痛哭失声的美丽小
狐女,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等狠辣手段,杀人杀得乾净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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