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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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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华尔森林国王新衣

  华尔森林,索蓝西亚的王都,精灵的圣域,很久之前……我还在阿里布达任
军职的时候,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足华尔森林,毕竟手上染满精灵的怨
血,别说是到精灵的王都,哪怕是进入索蓝西亚,大概都会被人立刻干掉。

  所以,现在发生的这桩奇事,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当这趟旅程终于抵达目
的地,我脚踏在华尔森林的土地上,前方是一大群精灵恭敬列队,敲锣打鼓,欢
迎我这个不知道屠杀多少他们同胞的仇敌到来。

  放眼看去,在森林入口列队欢迎的精灵,不只是普通的平民与士兵,甚至还
有部分王族与贵族,他们相貌俊美,衣饰素净中显出高贵大方,一看就晓得不是
普通人。

  之前初访巴格达时,也是大队人马欢迎,但以排场而论,可比现在差得远了,
居然连国内的王公贵族都一起出迎,如此大的面子,恐怕连金雀花联邦大总统或
是心禅大师都享受不到,更别说是我这样的三流角色了。

  听着耳边锣鼓喧天,烟火爆响;看着眼前无数精灵挥手、拍掌的热闹景象,
我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就连站在我身旁的冷翎兰都看呆了。

  「不……不可能……索蓝西亚怎么会这样一副德性?」

  我能理解冷翎兰的错愕,因为现在正发生的一切,给人的违和感实在太强烈,
之前我与索蓝西亚的士兵同行,很明显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敌意,只是大祭司把我
奉为上宾,这些精灵才没有对我立刻动手,尽管危机四伏,但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然而,此刻那些列队欢迎我的人,不只是出来排队,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对着我欢欣鼓舞地挥手,仿佛我不是他们的血债仇敌,是他们诚心恭迎的超级贵
客,这种事……怎么有可能了?

  我既没有圣者之德,身上也没有王霸之气,要说有什么过人魅力把仇家给感
化,那真是放屁中的放屁,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但不合理的事实此刻却摆在眼
前,如果说他们是被迫出来列队,这我尚能理解,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与态度,
这些该怎么解释过去?

  「还有,最荒唐的一点……这里真的是索蓝西亚吗?精灵举行仪式应该肃穆
庄重,现在这种嘉年华会一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我一提出这点,冷翎兰马上大力点头,表示非常不能理解,尤其是看到一朵
朵烟花在空中爆开,幻化出「欢迎贵宾约翰。法雷尔,当世第一淫贱大恶人莅临
精灵国度」的文字时,我们知道自己还清醒,却已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理智了。

  若是这一切不是作梦,那么,精灵想要打破沉闷的祖规,学习人类文化,这
或许是个不错的解释,因为在璀璨的烟火盛亮于天空后,森林中走出一队长相清
秀,身穿美丽彩衣的精灵女童,年纪都很小,脸上挂着童稚的微笑,手舞足蹈,
踏着轻快的步子出来,蹦蹦跳跳。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没有镜子,但在听到孩子们热情喊出这八个字的同时,我晓得自己的脸色一
定很难看。

  简单的一句「热烈欢迎」只是开始,这群孩子跟着整齐地排开,摆出同一个
动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差不多,或者该说……都一样没什么表情,她们张开
怀抱,扬起了手,用一种听来激昂却刻板的声音扬颂。

  「欢迎欢迎,荣誉欢迎。」

  「欢迎欢迎,诚挚欢迎。」

  「欢迎伟大的军神、天上的明星、地上的舵手,法~~雷尔将军~~」唱到
这里,所有孩子一起弯腰鞠躬,朝着我们的方向行礼,以这样的姿势唱出后半截
话,「……莅临索蓝西亚。」

  要是索蓝西亚真想学习人类文化,那么我所看到的这一幕,无疑是他们学习
失败的象征。

  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出来做欢迎表演,是人类行为中非常愚蠢的一种,极为差
劲,我不了解看小孩子出来搞这个,有什么好高兴的?是因为小孩子不懂得作伪,
听小孩子的贺词,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伟大吗?

  可是,逼不懂得说谎的小孩子作违心之举,这种行为不仅卑劣,而且……作
这种事的人一定很没自信,才需要搞这种自己骗自己的事来建立信心,说不定平
时在床上都是阳痿的,才需要靠孩童的欢呼来维持自尊,像冷弃基那个废人就最
喜欢搞这一套,听完幼童的欢呼后顺便把人带到后宫去,再听另一种呼声。

  看到索蓝西亚什么好的不学,偏偏学起这个人类的大缺点,我感到一阵恶寒,
再看看冷翎兰,发现她也是一脸铁青,此时震耳的乐声响彻云霄,我正想要对冷
翎兰说话,一个手掌忽然搭在我肩上,我回头一看,赫然是笑嘻嘻的大祭司。

  「呃,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我刚刚本来要下车,那小妞太动人,忍不住又快炒了一下,嘿嘿,反正欢
迎典礼是欢迎你,前头这些部份你有看就行,我赶上最高潮的时候便可以了。」

  大祭司一面从容不迫地系衣带,一面向我比大拇指,表示我赠送给他的美人
确实是上品,令他非常享受。

  「最高潮的时候?什么意思?」

  我疑惑提问,但马上省悟,大祭司这个好色老头,可以说是无法无天,肆无
忌惮,能够让他不搞女人,下来做点正事的理由,一个是雷曼,一个就是当今索
蓝西亚王葛林斯,依照这场面来看,自然是葛林斯王要出来了。

  「等会儿见到陛下,有一件事要先提点于你,省得兄弟你在不知情的情形下
犯错,那就很巴格野鹿啦。」

  大祭司说得严重,我暗忖葛林斯王与大祭司厮混多年,一丘之貉,也不会是
什么好货色,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在人家地头上不好得罪,便与冷翎兰一同凝神
倾听。

  「陛下本人和善,不摆架子,兄弟你是他专程请来的贵宾,照理说是不会有
什么问题的。不过陛下很重衣着,兄弟你见到陛下,马上夸他的衣服好看,他就
会龙心大悦。」

  「哦,还以为有什么呢,拍马屁嘛,这种事情小意思,但为什么一定要夸衣
服呢?通常拍国王马屁,从别的地方入手更有效果,夸衣服好看这未免没创意也
没意义吧?」

  「这个……兄弟你有所不知,陛下他近年来所穿的衣服很特别,具有独树一
格的美感,如果不是真正的贤人、智者,是无法体会到那份高尚艺术的。」

  一向无耻的大祭司,这次居然把话说得吞吞吐吐,我觉得有些不妙,脑里更
忽然想到一个古老的故事。

  (不会吧?虽然来索蓝西亚以后,所见到的每件事都荒唐,但怎样也是一国
之尊,总不会真的……

  还不能肯定这荒唐念头会否成真,这时,震耳乐声忽然一停,周围一片寂静,
紧接着,欢呼声再次爆起,我循声望去,只见森林入口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
高贵气派,漂浮在离地半尺高的空中,凭靠魔法力量维持着。

  红地毯出现的同时,周围凭空洒下花瓣,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踏步而来,后
头跟着几名随从,在场群众见到这道身影,欢呼之声更甚,正是索蓝西亚的葛林
斯王现身了。

  对于这位精灵国王,我过去所知不多,现在初见面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很
具有王者之风的领导人。

  精灵拥有很长的年轻岁月,葛林斯王虽然有了几个儿女,却一点都没有老态,
仪表堂堂,身材高大,一路走来,龙行虎步,极具有领导人的威严。最难得的一
点,精灵里头相貌出色的很多,但拥有一身壮硕肌肉的却很少,而这位精灵国王
的身躯,浑身肌肉虬起,从头到脚,就像一尊完美的男子塑像,远远望去,甚至
给人感觉似是一座不倒的巨岩。

  这还真让人有点意外,本以为葛林斯王纵情酒色,身体就算没被淘干,也健
康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样的一个肌肉壮汉,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一看
便知是经过日积月累锻炼,蕴含着强盛的精气与力量,不可小觑。

  (奇怪,柏南克曾说过他和葛林斯的身体不好,那方面不行,所以才需要我
来诊治与给建议,但这样看,葛林斯的身体比狮子还强壮,那方面没理由不行啊,
是柏南克胡说八道?还是另有隐情?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但与眼前的另一个显著问题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从
葛林斯王现身的那一刻起,冷翎兰的眼睛就瞪得大大,因为这个超级猛男国王的
肌肉实在惊人,而为什么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位猛男的肌肉惊人呢?

  因为……一路昂首走来,不时还学健美教练那样摆几个姿势,突显出一身强
壮肌肉的葛林斯王,通体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大方走出来。

  我们都算是见多识广,看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人,但堂堂一国之君,而且还是
索蓝西亚这样一个当世强国之主,竟然当着国民的面溜鸟裸走,表情还这么怡然
自得,甚至说得上洋洋得意,这种事情真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啊。

  要是有得选择,我很想逃避,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无奈葛林斯王直挺挺地
向我走来,我连躲都没有地方躲……真是奇怪了,应该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
人是他,为什么会是我想找地方躲呢?

  「这位就是约翰。法雷尔吗?朕听过你名声很久了……」

  葛林斯王来到我面前,整个人仿佛一座不倒的巨岩,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他
俯视着我,目光上下打量,哈哈大笑道:「一表人才,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法雷
尔家族有了一位绝佳的继承人。」

  像是一位声乐家,葛林斯王的声音可以用浑厚来形容,给予人很好的印象,
比起冷弃基,葛林斯王无疑是更有王者风范。只不过,论起怪癖……这两位国王
倒是很有得拼。

  「告诉朕,你觉得朕今天的这套新装如何?」

  葛林斯王的问题,真是让我难以回答,要不是有大祭司的预先提点,我怎样
都无法这么快就从容应付。

  「陛下的这套衣服……华贵中不失庄重,霸气里犹带典雅,既正式又有休闲
风,更重要的是具有一种独特艺术感,实在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最适合陛下
您的王者之服。」

  谄媚的屁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尽量说得面面俱到就是
了,我的眼睛很正常,哪有可能看得到那套不存在的新装?但从葛林斯王的表情
判断,他非常满意我的评价。

  「哈哈哈,好,说得好,朕这套新装是索蓝西亚当前的魔法技术颠峰,唯有
真正的贤人、智者才能看见,你确实没有让朕失望,更不枉朕多日苦候。」

  葛林斯王笑意甚欢,但我看见旁边的冷翎兰,正一副快要晕倒过去的表情。
想不到古老童话「国王的新衣」居然有现实版本,在我眼前上演,现在不好说葛
林斯王是智或愚,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大概是一个平常不看人类童话的精灵。

  「朕本来预备要先考验你几个问题,但你已过了第一关,剩下的……且待朕
与你痛饮三杯,再来商议。」

  葛林斯王牵着我的手,高高举起,让周围的无数精灵臣民一起发声欢呼,在
这一瞬间,我真是觉得荒谬绝伦。

  在战争中造成上万的死者,还把几十万俘虏卖为奴隶的人,单纯从道德角度
来看,百分百是罪人,在本国却可以成为民族英雄,这已经是很荒唐的事,罪人
就是罪人,为什么罪人会变成伟人呢?

  如果说在本国被当成伟人是种荒唐,那我到了敌国,还被奉为上宾,这种事
情该怎么看?我杀了他们的父亲兄弟,奸了他们的妻女,还把他们的亲友卖为奴
隶,这些精灵都没感觉的吗?他们怎么还有办法笑得出来,甚至拍手欢呼?

  在伊斯塔的时候,我们双方只是利益上的合作,不管伊斯塔的士兵对我怎么
服从,我知道他们早晚会翻脸算帐,这点我从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举止中感觉得
出,但同样的感觉我却无法在这些精灵身上找到,当我进入华尔森林的时候,所
接触到的每个眼神,都充满友善与欢迎,虽有少数例外,可是例外的比例不足一
成,就连冷翎兰都想不通,诧异提问。

  「这些精灵难道疯了不成?你杀了他们那么多同胞,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死敌,
他们怎么会这么欢迎你?」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荒唐,这世上哪有这种事?」

  「是啊,我也这么想,那你觉得我还能对你说什么?」

  冷翎兰一愣,也晓得我无言以对,便沉默下来,四下顾盼,专心观察华尔森
林中的一切。

  与人类的王都不同,华尔不是人造城池,完全与自然树木结合,放眼望去,
无数巨木参天耸立,主干又粗又大,上头支干横生,每一根枝干上都有一间草屋,
精灵们便是居住于其间。

  单单只凭这些巨木,就是再好的建筑技术,也没法盖那么多的房舍屋间,供
所有精灵居住,但如果配合魔法技术,那就是另一回事。精灵在魔法文化方面的
水平,独步当代,使用自然元素方面的技术更是人类远远不及,华尔森林里长满
成千上万的参天巨木,这些巨木树种特殊,生长时更被精灵们导引自然能量入内,
供为成长养分,这才能生长得如此巨硕,远超寻常人类世界的树木。

  巨木吸纳自然能量生长后,本身也成为自然能量流通的媒介,我以前看过文
献纪录,索蓝西亚发生战争时,精灵们发动蕴藏于巨木内的能量,形成防护罩,
把整座森林盖住,别说是遮挡箭矢,甚至还能挡住炮火与中阶魔法的攻击,最是
厉害不过,相形之下,张设出悬浮法阵,让房屋半浮悬于枝干上,不过是一点小
意思。

  悬浮法阵无形无影,支撑住精灵们所居住的房舍,更让精灵们可以在法阵所
维持的高度上凌空行走,不用担心从高处摔下。

  居住在森林里头,用火便成了最需要当心的事,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巨灾,为
此我看见家家户户外头都挂着灯,但点亮灯的却不是火种,而是释放光亮的魔法
石,五颜六色,并且依颜色来识别普通民家、商店。

  种种不同颜色的光亮,在茂林繁叶中增添色彩,仿佛无数宝石散布林间,闪
闪发光,比起人类世界的灯火,别有一种宁静的美丽。

  行走在森林间,前方看似无路,但每到窒碍难行之处,巨大的树根却会自动
让开,形成通道,我走在无数精灵的簇拥之间,抬头仰望,看到许多精灵的女人、
孩童从树上往这边偷瞥,他们的眼神没有那么兴奋,感觉起来比较蒙眬,我正想
要细看,周围雾气腾生,让一切景物渐渐陷入迷濛。

  华尔森林的中心,就是索蓝西亚的王宫,由五棵巨大的树木所合捧,每一棵
巨木的规模都远逾平常,足足数十尺的直径,巨大得让人难以相信是生物,躯干
部份已经晶石化,璀璨发亮,时而冰蓝、时而雪银,瑰丽无方。

  五棵巨木以圆形排列,环抱起来的中央部份,几十根枝干延伸交错,张设出
一座异常强大的悬浮法阵,在这座悬浮魔法阵上,存在着一座纯由木材所构成的
宫殿,虽然不金碧辉煌,却神圣庄严,尤其是隔得老远,我就感受到那股强大的
魔力波动。

  「不得了,这哪里是王宫?根本就是要塞或神殿嘛……」

  我心中着实赞叹,不过想到这么伟大的建筑物里,居住着一位超兄贵的肌肉
猛男国王,还由他所统治,就感觉实在是很鸟。

  在精灵的历史上,不晓得有多少人类曾造访华尔森林,但在这些人类之中,
我应该是最被盛大欢迎的一个。

  葛林斯王一路牵着我的手进入王宫,好像我是他的多年至交,亲热的态度让
我险些以为遇到亲生老爸。

  进入宫殿之后,盛大的筵席立刻摆开,葛林斯王以国宴招待我,筵席间的种
种热闹自不待言,葛林斯王还拍手招出了宫廷的舞姬来献艺。

  这样的一幕,如果看在研究精灵生态的学者眼中,肯定会跌破眼镜,因为就
像传统的精灵习俗少沾染酒一样,以精灵的高傲与保守,是不可能存在宫廷舞姬
这种东西的,如果是在哪本游记故事里写到,一定会被耻笑是人类与精灵的习性
不分,但这种事情我却真的看到了。

  那些容貌秀美、举止典雅的精灵少女,颈项、腰间都挂着沉重金饰,手舞足
蹈,摆动着曼妙的肢体,裙襬只勉强遮住屁股,下半身除了足踝上的金环外,别
无旁物,当她们随着音乐踢腿,那一瞬间的性感,冶艳迷人。

  如果说这样的舞姿令人惊艳,美感介乎于艺术与猥亵之间,那么接下来的那
一幕,就更让我瞠目结舌。当舞曲结束,葛林斯王再一拍掌,这群舞姬退了下去,
再换上来的一群,同样也是精灵舞姬,实际年龄虽然不清楚,但从外貌看来,都
是像人类八九岁左右的女童。

  这些精灵幼女的肌肤雪白,容颜姣好,看得出长大以后定是美人,其中有部
份还很面熟,好像是刚才在森林入口处喊欢迎口号的。她们手拿小鼓,身上披着
半透明的白色薄纱,尽管看不到重点,稚嫩的曲线却一览无遗,当她们载歌载舞,
用力地摇动雪白小屁股时,我听到葛林斯王的大声鼓掌。

  「先前她们作欢迎表演时,你似乎不以为然,这点我非常欣赏,人类文化有
许多优点,但小孩子怎么能这样子用?让小孩子去搞欢迎表演,这种行为太低劣
了。」

  葛林斯王看着我,大笑道:「小孩子应该是要这样用的嘛!约翰卿,你淫乱
之名天下无双,大地上的人类闻名丧胆,等会儿你从她们里头挑几个侍寝,这是
朕的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喔,哈哈哈。」

  听着这声大笑,我回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冷翎兰,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却
流露很明白的意思,那就是「这家伙与你的便宜老子喜欢搞同一调调」如此想来,
大地上几大强国的国君,似乎都有这种癖好,冷弃基如此,葛林斯王也如此,罗
赛塔是矮人之国,成年女人与幼女没两样,至于莱恩。巴菲特……他搞基的,对
女童是没兴趣,但搞不好一见男童就魂飞天外。

  有歌有舞,酒更是理所必然的东西,葛林斯王有了几分酒兴,开始对席上臣
子介绍我的丰功伟绩。其实以我在大地上的知名度,算得上臭名远扬,就算不多
做介绍,这些精灵也听过我的劣迹,可是看葛林斯王开启透明大萤幕,配合实际
的图片、图表,把我过往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一一详细道来,每说一件事就
要臣民们大声鼓掌,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子算是表扬,还是当众羞辱。

  整场筵席,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而且还越来越像是恶梦,在我受不了之
前,我决定先把正事给办了。

  当葛林斯王来与我干杯,低声询问我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时,从他的眼神和
语气,我想他大概是问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侍寝,而我无心于此,只是简单表示对
索蓝西亚的酒吧有兴趣,希望能去本地的酒吧看一看。

  「什么?你想去参观酒吧?」

  葛林斯王惊呼一声,声音不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也令我想要刻意低调
的企图破灭,但倒过来想想,白拉登与雷曼各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我算也没他们
算得精,与其这么盲从到底,现在发生点意外变化也不错,说不定反而能打乱计
算。

  不过,葛林斯王的表情异常凝重,就连面上那撇八字胡看来都更严肃了几分,
我之前的臆测果然不错,华尔森林之内没有酒吧,又或者,酒吧所代表的涵义并
不单纯。

  「约翰卿你果然了得,本来我就为你预备了这行程,没想到你居然主动提出,
不愧是能够看到朕之新衣的智者、贤才,确实没有令朕失望。」

  讲到那件不存在的国王新衣,我不得不说,整个筵席进行的过程中,这位裸
体国王还是那么嚣张地赤裸在座,若是单纯只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倒也可以当
作行动艺术来欣赏,问题是他行走时候,某个部位摇摇晃晃,这就令人不晓得该
作什么表情,至少我满想问问冷翎兰对此有何感想。

  「不用着急,今晚大家先开怀痛饮,你来到索蓝西亚,就接受朕的款待,待
你将重要技术教授于朕,造福我国后,自然会为你安排观光行程,届时别说是参
观,就算你喜欢想要长住都没问题。」

  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此刻也没法细问,当这场国宴告终,我们被一一安
排住所,基本上大家还是住在一起,没有被特别打散。少了华更纱,那群白家子
弟仍很有秩序地自我照料,冷翎兰为求安全起见,与琳赛住在一起,我住她们两
女的隔壁。

  疲惫了一天,任谁都会想要好好休息,但当我躺在房里正要闭眼时,有人来
敲门,开门一看,发现在外头的人正是碧安卡。

  「殿下要见你。」

  碧安卡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雷曼,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就这么跑去见他,
怎么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不过心里盘算一下,应该没那么快就到翻脸动手的情
况,再加上确实有需要再见他一面,便跟随着碧安卡一同前去。

  本以为在华尔森林之内移动,全是靠步行,却不料碧安卡备得有车,这种类
似雪橇形式的木车,在车底部分装有魔法石,与悬浮法阵相互排斥,凭此产生动
力浮空移动,车子的设计既轻且巧,最难得的是移动时近乎无声,若是可以,我
也该弄一辆这种东西来玩玩。

  木车在无数巨木之间行走,穿枝过叶,距离我们所被安排的驿馆越来越远,
甚至离开了森林中心部位的「闹区」眼见周围渐渐荒凉寂静,少有人声,我不由
得怀疑起来,难道碧安卡不是来接我去见人,而是要把我带去僻静所在干掉?说
起来是不太合理,但雷曼又不是我孙子,他要干什么我也推测不准的。

  不过,这个猜想没有实现,因为碧安卡开始将木车降落,让我明白眼前这一
片岩石地,正是此次的目的地。

            第六章知己难寻对酒当歌

  从木车上下来,前方所见的并非森林,而是一片岩石地,左侧有一道大裂缝,
像是有一股巨力将岩石劈开,我细看几眼,确认这道裂缝纯属天然,直通地下,
黑黝黝地瞧不见尽头。

  这处大地裂缝的入口甚宽,内部却深不见底,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但是并
不会特别显眼,这是我最初的想法,直至我相碧安卡走了十几步,进入这道裂缝
後,才发现自己的错误。

  裂缝内部的洞窟,挂满了上千条写满咒字的魔索,一条又一条,交相错落,
几乎封满了去路,我们必须时时低头从魔索下穿过,到了後来,魔索变成了精钢
所铸造的锁链,链上同样是刻满咒字。

  不管是魔索还是锁链,都蕴含着强大魔力,封锁洞窟内部的气息外泄,不让
外人察觉洞窟内的情况。一个地方需要施布下如此结界,就代表这里有些不欲外
人知道的事,难道这是什麽索蓝西亚的秘密禁地?

  从咒文的形式来看,这些魔索、锁链所编织出的结界,除了不让洞窟内部的
气息外泄,还有防冲击的效果,简单来说,就是洞窟内部如果忽然释放出巨大冲
击波,这些锁链、魔索构成的层层结界将会进行吸纳卸散,把冲击波给卸掉,不
波及外界。

  寻常的机密所在,设下多重结界确保机密,这种作法不算稀奇,我也见得多
了,但要说另外加上这种防能量冲击的功能,那就极为罕见。

  为什麽要加设这种功能?最合理的状况,就是洞窟内所进行的工作,有可能
会发生强力爆炸,形成剧烈冲击波,猛冲横扫出去,摧山毁石,惊天动地,那时
不但会造成伤亡,更绝不可能保密。

  那什麽地方会造成这麽强大的爆炸?我想研究高等魔法的场所会是一个,那
种程度的魔法实验,动辄牵涉到庞大的能量转移,稍有闪失,就是毁灭性的爆炸,
很需要一个这样的所在来进行。

  又或者……是研究魔法兵器的所在,但不管是哪一种,我想不太出雷曼约我
来这里做什麽?

  深入洞窟,内中是一个很大的圆形空间,四壁俱是岩石,有环状阶梯往下旋
绕,大概有个十几层的深度,中央被空了出来,四面设了许多支架,原本好像是
用来支撑什麽,但现在却没了。

  与外头的通道相似,这里也被多重结界封锁,但细细看来,这边好像发生过
一场大战,四面八方都看得到战斗所造成的破坏,石壁上有刀剑气的刻痕,也有
魔法所产生的爆破、冻蚀迹象,看来这一仗还打得很激烈。

  整个空间里没有看到别人,除了我与碧安卡,就只有雷曼一人,站在我身前
十数尺处,负手傲立。

  「王子殿下,三更半夜找我来这里,有何贵干?」

  「那要问你了,我是奉命而行,要带你到这里来观光。」

  雷曼脸色不善,这话也让我好奇,以他在索蓝西亚的权势,要说有谁能对他
下令,大概只有葛林斯王一个,但这里是什麽地方?为什麽会特别安排我来这里
观光?

  不知道此处是研究什麽,但我没有感应到太强的能量波动,从这情形来看,
不管这里以前是研究些什麽,现在不是早已完成,就是已告暂停,但周边的魔法
防护如此高等级,这里绝不是普通的研究场所。

  「该不会……这里是末日战龙的制造所?」

  「大祭司交代,你来索蓝西亚的目的是想来看末日战龙,要我第一时间处理,
为你安排这个观光行程。」

  我闻言一愣,心中大骂柏南克糊涂至此,我对末日战龙心存不轨,这是我个
人的阴谋企图,只能偷偷进行,哪能光明正大安排参观行程?真的要安排什麽东
西也算了,居然还找雷曼来带我观光,这可是与虎谋皮的真人版啊!

  「我时间有限,废话全部省下。」

  雷曼道:「听说你对末日战龙有兴趣,你是想要占有?还是想要破坏?」

  「……难道我说想要,你就会把末日战龙送我吗?」

  我真正想要说的话是,即使我想要破坏末日战龙,也不可能当着雷曼的面说
出,以目前的情况,我想要破坏末日战龙只会是一场笑话,知道是笑话还当着人
家面讲出来……我又不是专门来这里当搞笑艺人的。

  「送……当然不可能这麽便宜你,可是……」

  雷曼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冷笑,「……也未必就没有买卖可做。」

  这句话说完,雷曼侧过身子,我这才看到他身後有张小桌,桌上摆了几个白
玉酒壶,其中有两个已经被打开,还有一个喝光的斜倒在桌上,显然在我到来之
前,这位王子殿下正独自小酌。

  雷曼手一摆,一个白玉酒壶从桌上消失,瞬间移动到我掌心,这下令我大为
吃惊,难道这家伙要碧安卡把我带来,是为了找我喝酒?

  (不过……好像也有这可能,大叔说过,我对那种心理变态的人物很有吸引
力,所以心剑神尼对我有好感,外公和我一相认就很亲热,连黑龙王都把两个女
儿给我干……这个精灵王子似乎把我当同路人,唔,他平常大概没有朋友吧。

  我才刚这样想,就听到雷曼说了一句,「……约翰·法雷尔,你是个挺有意
思的人。」

  「呃……哪里有趣?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小人物,但你们这些大人物该不
会真的当我是小丑吧?」

  「你可能不相信,可是……我注意你很久了,说得正确一点,自从你攻下马
丁列斯要塞,把几十万精灵转卖为奴隶後,我就一直留意着你的事,你在南蛮、
东海、金雀花联邦、伊斯塔的事蹟,我手上都有详细的报告,让我把你了解得很
清楚。」

  「嘿,在这些地方所发生的事,光怪陆离,有些连我自己也未必清楚,你手
底下的那些情报员又接触不到事实真相,你怎麽确定你了解得没错?」

  「关於这些事件的情报查证,主要得自於一份着名剧作家茅延安所撰的游记,
定期发一份给有预付钱的各国买家,我有下订,也相信这里头所提供的情报距离
事实不远,因为这位茅先生实在要钱要得够狠。」

  雷曼平淡说话,如遭五雷轰顶的我只想对不良中年说一句「干你娘」,有这
麽好的捞钱管道,居然没通知我一声,还是让我从敌人的口中得知,实在太没有
天良。

  「你研究我的事做什麽?别告诉我你是搞那调调的,精灵学习人类文化,没
听说学到那边去了。」

  「你似乎不太了解自己的价值。身为法雷尔家的继承人,可能没什麽了不起。
但从母系来说,在凤凰天女失踪,又没有诞下女性继承人的此刻,你是凤凰血唯
一而正统的继承人,只有你才能够开启那些限定的凤凰族机关,更别说你是法米
特的淫术魔法传人,当得上奇货可居这四字考语啊。」

  雷曼的话,让我注意到这个被忽略的关键,但隐隐约约,又觉得他的话不太
对劲,只不过一时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凤凰族的机关?除了失落的凤凰岛以外,哪还有什麽别的机关?你一个精
灵王子,难道也对凤凰岛有兴趣?」

  「喝酒的时候,不谈这种扫兴东西。」

  雷曼道:「你过去所做的一言一行,都颇得我心,我本来很欣赏你,觉得你
是有可能理解并实现我梦想的人。」

  「这个……你要怎麽理解,我是管不到,但还是希望你下次要这麽想的时候,
先与我商量一声。」

  同样以不正常的人物来说,雷曼倒是与葛林斯王有些类似。

  那个猛男国王热烈款待我,除了想要我传授他房中术之外,好像还打算把房
中术广传於索蓝西亚,造福所有国民,让每个精灵都变成真正的男人。

  至於雷曼这边,要是让他当了国王,索蓝西亚境内恐怕没有半个女性,只剩
下雌性。抱持大男人主义的人我见得多了,但坚持男尊女卑到这种激烈程度的,
真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照雷曼的个性来看,他掌握大权後,必会发动侵略战争,
将战火席卷大地,最终目标是把天下的女性都变成母狗、母猪,匍伏地上,男者
为尊!(呃……不妙,怎麽想着想着,连我都兴奋起来了……

  为了掩饰失态,我拔开酒壶的塞子,连喝了几口,酒液入喉,温香醇润,是
很上品的美酒,雷曼选酒的眼光极佳,喝到算赚到了。

  「我有一个亲戚,本来我希望能够与他一同完成这个梦想……」

  出奇的,雷曼突然转了话题,而这种语焉不详的说法,也让我摸不着头脑。
雷曼的亲戚……除了葛林斯王、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大王子之外,就只有伦斐尔一
个,至於碧安卡这一类的便宜亲戚,我想雷曼应该不会与她共有什麽梦想吧?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目,不过……你哪一位亲戚啊?」

  白目的问题得到了对方白眼,雷曼看了我一眼,道:「但没想到,他心怀叵
测,假意与我相处和善,却暗中策划,算计於我。」

  ……很明显,可以将其他选项排除,只剩下伦斐尔一个,虽然不晓得是怎样
的算计,但从两兄弟如今彼此恶斗的局面,便得到理所当然的答案。

  「我中了暗算,身负重伤,力量大减,但无论遭逢什麽样的逆境,我绝不会
被打倒,就算摔落地狱之底,我也必将奋起,完成我的至高理想。」

  雷曼一面说着,一面握紧了拳头,脸上更是一副慷慨激昂之情,看得我几乎
「哇」的一声叫出来。

  自古帝王将相,枭雄霸主,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席卷天下,虽然都是为了
一己的理想,不过理想基本上就是对权欲的野心,只有我眼前这位精灵王子,他
孜孜不借,卧薪嚐胆,苦心孤诣地想要实现一己理想,贯彻男尊女卑之道,让天
下女子为犬为奴,如此坚毅不摇的革命精神,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现在我真是後悔,没有早一点遇到此人,否则将他介绍给外公万兽尊者,两
个人一定超契合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有那麽一瞬间,我生出一种冲
动想告诉雷曼,他的理想也不是那麽遥远,事实上搞不好还很容易做到,因为这
世上的变态掌权者远比正常的多。

  慈航静殿有个心剑神尼,阿里布达有我家的变态老爸,这两个人都有巨大影
响力,变态老爸甚至有恐怖的军事力,而且这两个人的脑子都不正常,绝非善男
信女、爱好和平人士,若是雷曼与他们两人同盟,形成的力量会比当日黑龙会更
强大,可能花个十几年……不,短短数年之内,就能统一大地,把这里化为一个
变态世界了。

  差一点要出口的提议,被我强行压抑下去,倒不是说这想法太过荒唐,事实
上,就是因为这想法的可行性太高,我很怕一旦出口,从此不可收拾,所以才不
敢开口。

  (这样说来,应该要感谢伦斐尔了,如果不是他大义灭亲,暗算这怪物,多
年来一直压制他,不但索蓝西亚沉沦,整个大地都要完蛋。

  我这样想着,另一边的雷曼回过神来,道:「虽然我把你当成一个够格与我
说话的人,但你该不会以为,我与你说这麽多只是单纯在闲聊吧?」

  「我不敢这麽想,可是……难道你要我去帮你报仇,干掉你那亲戚?」

  伦斐尔生死不明,就算没死只是重伤,也不是我能够摆平的角色,至少也需
要帮手,雷曼总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委托给我,要我去当杀手吧?

  「自然不是,上次你答应我的条件,还记得吗?现在就是执行的时候了。」

  雷曼道:「明天一早,你的观光行程仍是由我安排,本来是要让你看几场歌
舞,现在省了,我直接带你去参观酒吧。」

  「酒吧?」

  我闻言一愣,这才明白等待已久的事终於到了面前来,「索蓝西亚好像没有
酒吧,你所谓的酒吧是……」

  「说有就是有,难道我闲得无聊,会拿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来开自己玩笑吗?
现在只是通知你一声,明早动身,此事关乎我理想大计的完成,一定要成功。」

  雷曼说得严肃,却是不肯详加解释,我知道有问题,但问也没用,只有改问
另一个关键题。

  「事情我知道了,答应的条件我不会逃避,不过我还是想一问,你就算想找
我说话,何必约在这里?让我看一个没有人的工厂,意义何在?」

  「没什麽特别意义,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末日战龙,没这可能,但如
果你是想来摧毁末日战龙的,那更不可能,就算你找齐当今世上五大最强者,也
不可能了。」

  「为什麽?战龙这麽坚固难破,造了就毁不掉?据我所知,那条战龙应该还
没完工吧?」

  「哈,你本事再大,又怎麽摧毁一个已经被毁掉的东西?」

  「什麽?」

  无视於我的愕然,雷曼冷笑道:「之前伦斐尔发难偷袭,尽管他被击退,但
他一现身就摧爆了战龙的外壳,内部本就尚未完工,也在爆炸中损毁,现在连重
建都不晓得该怎麽建,你有本事就去毁毁看。」

  听见这消息,我真不晓得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白拉登所给我的委托,第
一件要事便是摧毁末日战龙,把他所失窃的机密技术销毁,这任务我也晓得不易
办,却没想到伦斐尔已经替我办好了。

  (……问题是,这话是说真的吗?要是末日战龙仍然存在……

  想归想,这个问题终究无法查证,要求雷曼让我搜查此地,这只会是一个蠢
到不行的笑话,若真要说有什麽可以做的,就是熟记此地,以後找机会来自己偷
偷查。

  「承谐你的事情,我会办到,不过你答应我的事……」

  「罗唆,你把事情办完,该给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不过就是区区一头母畜,
难道我还会吞了不还你吗?」

  雷曼很不耐烦地挥手,看来是很讨厌这个话题,或许是因为个人洁癖,不喜
欢谈到和女人有关的事物吧。

  我一向认为天下男人皆好色,很难想像有雷曼这种人的存在,不过,这个世
界上物极必反,既然有大祭司那样的色中饿鬼,当然也就有雷曼这种视女人如无
物的存在,也许我还该觉得庆幸,阿雪是落在他的手上,如果是落在大祭司的手
里,肯定会被玩到烂掉,因为以大祭司的习性,别说美貌女子落在他手中危险,
就算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孩,掉进他掌心恐怕都难保贞操。

  「如果好色就是你的原动力,那我奉劝你还是快点把事情做完,届时我不但
把那个女人还给你,还可以另外送你几个美女,买一送多,很划算。」

  雷曼说着,目光望向站在我身後的碧安卡,用意是什麽不问可知。这一幕看
在眼里,我很是替碧安卡觉得悲哀,再怎麽说,她现在也是一名很出色的女性高
手,容貌既美,武功又高强,要是重新选一次七朵名花,她一定能位列榜上,如
此优秀的一名女子,若说成了某个大魔头的手下「爱」将,重用之余,还被晚晚
干到翻过去,那也算不枉此生。

  但雷曼对碧安卡视若敝屣,压根就看不起手中的这件人形工具,每次提到,
都是一种极为鄙夷的口吻,这不能不说是碧安卡的悲哀。

  这些事感慨无益,我也没理由要替碧安卡争权益,就这麽与雷曼告辞,分道
扬镳,乘车回到住所,发现冷翎兰早就等在房里,见到我回来,问我发生了什麽
事。

  我把会见雷曼的经过简单说一遍,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碧安卡来找我的时
候,冷翎兰住在我隔壁,以她的武功,照理说早就应该察觉到,又怎会没有反应?
我原本还以为她会无声无息地跟在後头,所以当我在车上发现她没有跟来时,还
真是吓了一跳。

  「你跟着碧安卡走的那时候……我这边有个意外访客……」

  冷翎兰说得吞吞吐吐,表情又很奇怪,我一问之下这才晓得,所谓的意外访
客竟是美艳贵妇人黛媚丝。

  「她找我是为了……算了,不想说……」

  表情尴尬,我大概猜得到实际情形,肯定是黛媚丝恋奸情热,忍不住满腔爱
火,跑来这里找俊俏情郎。如果比照琳赛那时的发情状况,黛媚丝找上门来,肯
定不会是单纯坐着聊天说话,而是连亲带抱,搞不好一上来就脱衣服玩推倒。

  冷翎兰的本能反应,恐怕是一脚就把这种「采花贼」踹飞屋外,管他死不死,
但黛媚丝身分特殊,冷翎兰出手有顾忌,多半是把人的穴道点住罚站,维持安全
距离来讲话。

  「好羡慕啊,不愧是人气偶像,晚上都还有饥渴慾女来夜袭,真是羡慕死我
了。」

  「别说得好像你没碰过一样,据我所知,也有很多女人半夜偷到你床上。」

  「是啊,来的全是刺客,上床时候都还不忘记带把刀咧!你大概很难想像吧,
别人小时候都是和女保姆同床,只有我小的时候……一堆女刺客想摸上我的床。」

  想想还真是一段不寒而栗的岁月,明明还是吃奶的年纪,半夜惊醒看不到奶
瓶与奶嘴,就看到一对白晃晃的奶子……没错,就是一对奶子,与身体分离的那
种,我们家的一群变态老仆人,杀人都不会杀得完完整整,身首分离是起码条件,
腰斩、碎屍之类的肢解花招不在话下,搞不好兴致来了,直接将受害者生吞活剥,
现场给分食下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其中几位当年有过前科。

  现在回想,总觉得他们如果真的要挡住刺客,绝对是做得到的,不可能每次
都让刺客摸进房,还摸到了我床边,亮出刀子来了,这才下手把刺客给紧急拦截,
小时候我会觉得是惊险,年长之後回想,就晓得根本是这群变态故意的。

  往事不堪回首,要不是後来有月樱的照顾,我能不能正常的成长实在很难说,
不过……现在的我,也说不上身心健全就是了。

  「唔,差点忘了问,黛媚丝过来一趟,偷香窃玉是肯定没得手,但有没有留
下点什麽好处给我们?」

  「有,虽然晚了些,不过她解了我们一个困惑,让你还来得及做点准备。」

  冷翎兰道:「酒吧什麽的,果然有问题,我问了黛媚丝,她说整个华尔森林
就只有一间酒吧,而精灵们所谓的酒吧,其实就是……」

  冷翎兰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尤其是听完了她所揭示的答案,更令我暗自大
骂,如今百分百可以肯定,当初我问大祭司关於等待酒吧的情况,大祭司一问三
不知的窘样,绝对是装傻,事实真相既是如此,难怪他不肯坦白说出。

  「等待酒吧如果是那样的地方,雷曼要你送信给那边的管理人,事情就绝不
单纯。」

  冷翎兰忧形於色,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要是有个什麽事,也好有照
应。」

  前程凶险,我也不敢逞无畏的英雄气概,说什麽不要人陪,是好汉就单独去
闯,当下只有点头称谢。

  「谢谢了,但你身体的状况怎麽样?伤势都痊癒了吗?」

  一被问到身体状况,冷翎兰的表情立变,把话题一转,道:「琳赛刚刚有人
找,和人出去了,我想应该不至於出什麽事,就没有拦。」

  琳赛在华尔森林无亲无故,会和什麽人约出去,我大概也猜得出来,相形之
下,我比较在意冷翎兰现在的态度。

  没有再说什麽,我忽然发现窗外的天色一下子亮起来,不知不觉,这一夜竟
已快要过去,天已拂晓,而我要面对的考验也将来临了。

  蓦地,我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好像有什麽大事即将到来,却又不
是眼前的这件危机,我想了一想,随即恍然。

  「我记得……东海反抗军邀请大地上正道各势力,共同对黑龙会余孽发动攻
击,好像就是这,两天了吧?」

  「是没错……」

  冷翎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记得确切日期,但应该就是这两天没错,慈
航静殿那边也大力配合,似乎还派出了不少高手支援,不过这几天我们与外界失
去联络,最新的动向如何就不知道了。怎麽了,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很难解释是为什麽。但这一刻,我突然强烈地思念起某人。虽然,大家此刻
的关系已是决裂,再难像从前一样,可是听到她要面临重大战役,可能还是人生
中的重要关头,还是会为她感到几分担忧。

  「没事的,李元帅乃是当世英豪,麾下兵强马壮,又有重量级的神秘兵器辅
助,而黑龙会的重要人物已丧,除下的仅是一些跳粱小丑,成不了气候,我认为
你大可不用如此担心。」

  冷翎兰看穿了我的心思,被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份担忧实属多余,眼见
出发的时刻将到,冷翎兰开口告辞,留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能不能问一问,当初在伊斯塔,李元帅和你那麽……要好,为什麽
最後你们会分道扬镳,闹成现在这样?」

  「如果回答得出来,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了,有时候我也常常在想这个问
题,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答案,但真要说又讲不出来……很可笑吧?」

  冷翎兰听我这麽说,也没再多说什麽,淡淡说了一声「保重」後便告辞离去,
我独自坐在房里,思潮如涌,想着想着,心竟然痛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是那种心情不好的心痛,是真的胸口剧烈疼痛,我知道
这定是身体出了什麽问题,想要出声呼救,伹口中只能发出「荷荷」呼喘,竟是
没法出声求援。

  这阵胸痛来得突然,但痛楚却很熟悉,自从被那具魔法机偶给误射中後,胸
口就一直隐隐作痛,现在痛楚的感觉如旧,就是被千百倍放大,一下子发作起来,
痛得额头见汗,眼前一片漆黑。

  (他妈的,鬼婆这个庸医,还说什麽没事,摆明就有天大的事……

  胸痛得不合常理,照迹象来看,如果不是什麽暗伤爆发,就是猛毒发作,以
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搞不好就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也不晓得痛了多久,突然一下子我觉得痛楚减轻,睁开眼来,却看到自己胸
口绽放着一缕五色彩光,逐渐凝结成形。

  刹那间我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一种特殊魔法,是有人想要告诉我什麽,或
是把什麽东西转交给我,那具魔法机偶也不是误射,甚至就连刺杀大祭司的行动
都可能只是掩饰,实际意义就是为了把这个传递给我。

  那麽……会是什麽人要传这东西给我呢?

  当彩光凝结成纸片似的东西,我不再多想,一下子将纸片打开,阅读里面的
内容。

            第七章初入大狱拖泥带水

  酒,在大地上各种族都有不同的起源神话,根据我以前听过的传说,好像是
某个精灵误打误撞酿出了酒,给家人一起分享,全家喝得大醉,惊讶於这种液体
的效用,最後在一族长老的裁示下,决定谨慎使用这项发明,从此小心地饮酒。

  这是很鸟的故事,不过我在人类世界也听过类似的东西,大体上都是顺道藉
此夸耀族中领袖的智慧与圣明,让族人小心谨慎地使用有害之物,其实这些说了
半天都是屁话,菸也好,酒也罢,真要是那麽有害,那就禁绝不用啊,用得着这
麽流传下来,祸延子孙吗?什麽长老、领导那麽英明,说到最後,他自己还不是
照样喝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不乾脆的态度,所以酒在精灵的神话中,另外留了一个不
乾净的尾巴。

  故老传闻,某个精灵王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本来是精灵一族当时倍受期
待的英明继承者,但偏偏有一个缺点,就是爱喝酒,甚至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某一天,这位精灵王子饮酒过多,狂性大发,居然冲入王宫大闹,不但一举
轰杀他的国王老爸,还把几个与他有或没有血缘关系的嫔妃活活奸死,闹出了大
大祸事。

  大错铸成,精灵王子醒来之後,看到一地的艳屍,还有他老爸的碎屍,精神
上大受打击,如果他因此愧疚自尽,那倒还好一点,可是他大受打击之下,居然
陷入半疯癫状况,冲出来见人就杀,把几名他的兄弟姐妹全给干掉。

  从这实力来推测,精灵王子应该算是那个时代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但依我看
来,他更是打醉拳的绝代能手,越是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越是力量激增,结果
造成了精灵国度的大惨剧,死了过于名精锐好手,这才将王子制服,关押囚禁起
来。

  自从这件惨案之後,王子就被关禁闭,直至老死,而饮酒要有节制的规条,
更成为所有精灵不敢轻犯的大事。这桩已经太久太久的古老往事,本来与我没有
关系,无奈精灵在这件事情後,有了一个传统。

  精灵王子并不是在自己家里暍醉,而是在一间叫做「檀岛」的酒吧狂饮而醉,
後来他被制服囚禁,为了要让所有精灵记得这教训,监禁地点就是由那所酒吧改
建而成的监狱。

  从此以後,精灵们再也不在领地内开设公开饮酒的店铺,酒吧这个名词,在
精灵语中的等义词就是监狱。如果我事先了解这个传说,很多事情就可以预先应
变,不过虽然迟了一点,但昨晚从冷翎兰口中得知真相,也让我此刻得以镇定平
静,面不改色地站在这所大监狱的门前。

  华尔森林内规模最大的第一号监狱,等待酒吧(监狱)!不单单只是规模最
大,历史也最为悠久,位於千万吨岩盘的掩蔽下,使用时间已将近千年,光是站
在那两扇大铁门口,就能感受到门後的幽幽怨气,像这种累积近千年血怨的不祥
所在,都需要以特殊的咒术封锁、消弭怨气,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产生问题,因此
大铁门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监牢里头有各种犯人,白拉登要我把信带来这里,交给一个名叫银芽的女士,
那应该是里头的某个女犯人,详细身分搞不清楚,信里写什麽也不知道,我曾偷
看过,是白纸一张,或许要碰到目标人物才会浮现内容。

  雷曼要我带信给这里的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监狱的典狱长,那封信我同
样也偷看了,还是白纸一张,如果说这些大人物不是忽然流行起寄白纸信,那麽
就同样是魔法信笺,只有目标人物能阅读到内容。

  「我记得……国王陛下昨天好像说过,让我到这间酒吧来是既定行程,当我
把王宫内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就会安排我来这里修养身心……干咧,这该不会是
过河拆桥吧?」

  「哈~哈哈,老弟,不要多想,国王陛下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他是打算对所
有国民一视同仁,你在宫内传授房中术完毕後,也委托你到此地,传授此地国民
房中术密技,绝对不是要把你关在这里,对你搞报复还是什麽东西的……你就算
不相信陛下,也该相信老哥哥我啊!」站在大监狱的门口,我并不是自己孤身一
人,除了冷翎兰这个可靠的保镖外,还有一个大祭司柏南克。

  这个浑帐色老头,只顾着性交与吃饭,甚至还把性交当成吃饭,昨天我们来
到华尔森林以後,他就消失不见,连在王宫中的那场国宴都没出席,听说是跑回
自己的神殿住所,好好去慰劳、照顾那些一段时间未见的美人了,如果不是因为
搞得太过激烈,弄到精涸腰痛,跑来找我拿强精药,恐怕这两天都找不到他。

  前来等待大监狱的风险甚高,有冷翎兰这个保镖相伴,也未必就罩得住,多
拖一个柏南克前往当垫背,可以减少风险,我看雷曼虽然行事狂妄,但对於柏南
克多少还有点顾忌,便不管柏南克的反对,硬把他拖着来此。

  「祭司老哥,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既然只是要我到这边来传授房中术,
作学术交流,那你陪我一起进去,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这……这个……我堂堂大祭司,怎麽扦随便进到监狱里头去?传出去不好
听,这……不太妥当吧。」

  「你一天到晚在国民面前群交、打野炮,从没顾忌过名声不好听,现在进个
监狱都推三阻四,这个理由实在太烂,我信不过耶,怎麽办?」

  「呃,你既然不信,那老哥哥我当然也只有陪你走一趟了,不过要是碰到什
麽危险,你不能怪我先跑喔。」

  看大祭司说得慌乱,我故意抬高声音,「哦,怎麽我到里头会有危险吗?」

  被我这麽一说,大祭司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道:「没有,当然不会有危险,
我随口说说而已。」

  要是我真相信这种随口说说,十有九成没法活着出来,现在也不用拆穿,我
冷笑着跟在大祭司的背後,与冷翎兰一同进入这座监狱。

  在人类世界,太监狱从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即使到了精灵这边,监狱也
不会突然变成儿童乐园,我们走在大祭司的身後,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吹面而来,
奇特的森寒冷气,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人类盖监狱,大概都是通风不良的砖房,精灵这边似乎因为偏好自然,什麽
见不得人的建筑物都是地下洞窟,两者之间的共通点,就是潮湿阴冷,光线昏暗,
走在狭窄的狱中道路上,隐隐约约,除了风声之外,似乎听见无数的哭号声,那
可能是囚犯被拷打或病痛的呻吟,也可能是已死怨魂的诅咒。

  穿着黑色囚衣的狱卒在前引路,我不晓得他们能否听见,阴风中低诉的怨毒
耳语?那些来自岩壁缝隙,怨魂们千百年累积下来的绝命呼喊、痛嚎,证明了这
个地方过去所发生的事。

  我望向身边的冷翎兰,发现她目光直视前方,耳朵注意着周遭动向,整个人
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雌豹,看似不经意的每个小动作,都蕴含着随时可爆发的
猛烈劲道,处於最佳状态。

  (唔,她没被这边的气氛影响,这种小场面果然唬不住她,战场里头刀光剑
影过来的,不可能被这种小事给吓倒,唔,可以信赖她的。

  我知道冷翎兰见惯腥风血雨,不会把这种场面当回事,而我自己同样也是大
风大浪过来的,这里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监狱,难道比得过巴格达事件的天塌地
裂?若说会被这吓倒,那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

  但……很奇怪的,我确实开始有一种紧张的感觉,虽然难以解释,但这种心
跳得越来越快,全身逐渐紧绷,心头也益发不安的滋味,确实是紧张,甚至可以
说得上是……恐惧。

  (奇怪,我在怕什麽东西?这不是什麽好预感啊。

  心里这麽想着,我们三人在狱卒的带领下,见到了典狱长。我不晓得雷曼有
没有和典狱长说好什麽,但堂堂一族大祭司亲临,典狱长吃惊不小,慌忙出迎,
大步地跑过来见礼,摆出的态度之恭敬,连柏南克都忍不住对我小声说话。

  「嘿,兄弟,有什麽事情都不用怕了,看这情况,老哥哥还是很罩得住的,
不用怕别人把咱们给黑了,老实告诉你,以前女人不够,又不好公然去泡妞的时
候,哥哥我还会偷偷来监狱里搞女人,後来典狱长换了现在这个,大家不熟,就
不好搞这勾当,但看他毕恭毕敬的,说不定今後可以……」

  「行了,别说啦,要搞什麽晚点再来讲吧。」

  我没让大祭司再说下去,打量两眼这个典狱长,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是个
精灵中很少见的肌肉男,手脚上长着粗硕的黑毛,虽是精灵,看来倒有些像黑猩
猩,一派凶相,在这里当典狱长不算委屈了。

  把雷曼委托给我的书信,交给了典狱长,这名大汉看了之後,脸色忽变,大
概是看到了什麽很震惊的东西,假如只有这样,那倒也还好,最糟糕的是……典
狱长之後望向我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敬佩,像是看到什麽不世出的英雄好汉。

  这种眼神看得人心惊肉跳,根据过往经验,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後头从来没
有什麽好事,这是我痛苦的经验谈,过去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就只有阿雪一个,
每次被她这样看过以後,就有天大的麻烦事会掉下来。

  「好啊,法雷尔将军,您真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像您这样的勇者,我很多
年都没有看过了。」

  「千万不要这麽夸我,我这个人会得意忘形的,而且,夸归夸,可不可以告
诉我一下,王子殿下的信里写了什麽?」

  「殿下信里说,要将我国的重宝托付於您,您真是了不起,据我所知,已许
久未曾有人够资格来继承这件神器了。」

  重宝?神器?

  听起来好像是有什麽宝贝要赠送给我,身为一个优秀的追迹者,听到有什麽
珍贵的法宝可拿,当然是很兴奋,但我深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信雷曼会
好心送我东西,这种事怎麽听都闪着危险信号。

  只是,没等我开口询问,那个一脸兴奋的典狱长就叱喝属下让路,领着我们
出去,朝监狱的深处而行。

  若是照我的意思,信既然送到了,基本承诺已了,现在掉头就走,这才是上
策,虽然外头有不少人马包围,强行要走,势必有一场冲突,但此刻我身边既有
人质,又有高手,要奋勇杀出去绝非虚言。

  最後影响决定的,是冷翎兰的判断,她认为「既来之,则安之」,看一看敌
人有何企图,也好不白走这一趟。(唉,傻妹妹,不是什麽东西都要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第七级力量虽然厉害终究不是天下无敌,这种见坑就脑袋热得往下跳
的作法,早晚有一天会害到你啊……

  话虽如此,我终究没有反对,理由很多,但在我跟着典狱长的步伐,越走越
深之後,我想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像我们这种整天刀光来、剑影去的江湖人,对危险气氛很敏感,当有危险逼
近时,我们都会有点感应,这种第六感没什麽了不起,算是生存下来的基本条件,
所以刚进监狱时,虽然有这种感觉,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随着越来越深入大监狱,那种危机警兆变成了另一种讯息,与我灵魂
结合的淫神兽渐渐苏醒、骚动,告诉我在前头有某样危险的东西,而且此物还与
淫术魔法有关。

  (奇怪,如果是在南蛮、东海或凤凰岛上,那也罢了,为什麽索蓝西亚会有
淫术魔法的相关物件?不过……原柬是为了这个,答案解开了啊!)我一直在纳
闷一个问题,那就是白拉登和雷曼为何要让我送东西到这座监狱来?他们当然是
有某种目的,但为何都找上我?有什麽理由非我不可呢?这件事我想过许多次,
未得解答,如今看来……答案已经揭晓了,是因为我身为法米特的传人,甚至应
该是目前唯一的传人,才被他们看上。

  在前头等着我们的东西是什麽?这点我非常好奇,甚至说得上期待,目前为
止淫术魔法的相关技术,我已掌握九成五,只欠暗黑召唤兽的修练秘密还一知半
解,虽然我不认为那个秘密会藏在这里,但……脑中淫神兽的鸣叫,已经到了让
人头痛的程度,藏在监狱里的那个东西肯定非同小可。

  典狱长带我们所走的路,就是不断地往下行,多数时候是阶梯,我不晓得我
们已经在地下多少层,但整个温度已从原本的湿冷冰凉,开始变得湿热难耐,大
祭司似乎觉得情形不对,开始提议要我回头。

  「回头?那宝物怎麽办?雷曼王子说有好东西要托付给我,如果我现在走掉,
那不是拿不到了?」

  「呃……就算是神器,那也是兄弟你一个人独吞,老哥哥我也没份拿,好像
不用陪你这麽一直走下去吧?说来也怪,我是索蓝西亚人祭司耶,照理说国内有
什麽神器异宝都要通报神殿的,怎麽我不知道这所监狱里藏了东西?」

  「好问题,你与雷曼商量吧,问问他为何私藏了秘宝不告诉你。」

  我没好气地回答一句,大祭司听到雷曼的名字,就收起了抱怨,这时典狱长
停下脚步,目的地已到,前方只见两扇极大的石门,因为太过厚实,後头什麽声
音都传不过来。

  站在石门之前,倒是没有感觉到什麽妖邪之气,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石门背
後刻了太多也太高等级的咒文,特意营造出平凡的假象,因为当我凝视着石门,
头痛一下子加剧,淫神兽骚动得彷佛随时会破脑而出,无形中已说明一切。

  「法雷尔将军,请您进去取出神器吧。」

  「唔,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一下,就是进去取山东西这麽简单?不用接受点
考验什麽的?」

  「呵呵,您真是爱说笑……」

  本来在微笑的典狱长,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犹如一块冰冷的铁板,「什麽神
器继承不需要通过考验?这种问题不但侮辱了我国的智慧,也侮辱了你自己。」

  「是吗?那就很抱歉了,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不劳而获的。」

  我淡淡说了一句,典狱长手一举,我们後头立刻出现持有强力魔法兵器的狱
卒,武器也对准了我们後心。

  这种小阵仗是吓不到人,我们早知有这批人跟在後头,如果真要提防他们出
手,根本不会让他们拿出武器来,现在虽然让他们摆出架式,但起码也有十种以
上的应变方法,瞬间把他们摆平,所以根本算不上威胁。

  只不过,眼前问题在於,这关……我要不要闯?该不该闯?

  侧转过头,我看到冷翎兰的眼睛,那是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神,答案似乎已经
出来了。但是……就算决定要去闯关,好歹也该买个保险,起码多带点东西进去,
提高生存机率,这也是不错的……

  心念一动,我拔出袖中百鬼丸,转身就把短剑抵在大祭司的脖子上。令人惊
讶的是,短剑抵喉,大祭司竟然视若不见,一身是胆,还悄声对我说,「兄弟,
这下干得漂亮,你是贵宾,我是大祭司,你拿我当人质要胁,一定能逼他们放人
离开,快,表情再凶恶一点。」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我见多了,但白目到这种程度的极品,我真是只能写个服
字,大祭司对我的义气评价高得远超事实,以为我只是假装要掳他为人质,这真
让我哭笑不得,幸好……或者该说不幸,典狱长的严肃表情不变,原本看到大祭
司还甚为恭谨的他,现在居然不管大祭司的生死。

  「法雷尔将军,事已至此,不管你掳了谁,这考验你都是逃不过的。」

  「哦?哪怕是折损一个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也在所不惜吗?家有一老,如有
一宝,你确定不再想想看?」

  「大祭司魔法通玄,是我国首席术者,有他同行,将军你们通过考验的机会
将大得多。殿下信中有提,若大祭司随行而来,就请大祭司进入石门护法,将军
你不用多虑了。」

  「是吗?雷曼可真是想得周到,送我见阎王还带个垫背的一起上路啊。」

  几句交谈一过,大祭司脸如土色,似乎是发现这一切不是开玩笑,手指着典
狱长,正要发话,被我用力一勒,拖往开启中的石门。

  「你就替我多谢王子殿下的好意,贵国的首席术者,我接收了,反正这关我
确实也想闯闯,但我有个要求,请阁下务必替我完成,否则我先干掉大祭司,再
不顾一切杀出去,大家一拍两散。」

  「什麽要求?」

  「我要见你们监狱里,有一位叫做银芽的女士,请帮我找到她,我通过考验
後就会来找人。」

  「好,我答应了。」

  典狱长斩钉载铁地答应,看那架势,倒还是个言出如山的守信人,我笑了笑,
无视柏南克的连声哀嚎,拖着他一起进入石门。

  两扇厚重的石门在我们身後关上,我们眼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进入石门之後,没必要再拿剑抵着别人喉咙,我放开了大祭司。老
人家毕竟见多识广,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单纯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来讨
壮阳药居然讨出这等祸事。

  「哈哈,不错的经验谈,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戒色?或者从此不再吃壮阳药了?」

  「什麽话,该吃的东西怎能因噎废食?我只是想以後应该一次拿多一点,这
样就不需要常常来拿了。」

  「……你屌,大家这次若是活着出去,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或许是被我这个鼓励给打动,大祭司抖擞精神,手一扬,放出了几道照明光
焰,在空中闪动,照亮前路。

  我道:「运气不错,没有一进来马上碰到机关或怪兽。」

  冷翎兰道:「早晚的事,如果没有机关或怪兽,这里也就不算考验了。」

  在追迹者的世界,这是很基本的道理,但我有点好奇,向来只在战场上建功
立业的冷翎兰,有多少闯迷宫、破机关的经验?听说在慈航静殿的地下,为了训
练门徒,也盖了几座大型迷宫法阵,冷翎兰要是有过类似经验,此行便大大有利
於我们。

  柏南克所放出的四道光焰,照耀我们前後左右,以他的魔力,这些照明光焰
的有效范围应该很广,但此刻光焰却显得黯淡,照不到太远的地方,最多只能看
见周遭半尺,这种不寻常的现象,代表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确实受到某种力量影
响。

  我们走在黑暗空间里,没有人敢轻忽大意,大祭司更是精神紧绷,步步为营,
说来也好笑,这老鬼是索蓝西亚首席术者,如果不是因为好色贪淫、怠忽职守,
他应该是我们之中的最强者,更该清楚这处空间的试炼到底是什麽,不至於让大
家一无所知,心里七上八下。

  话虽如此,我也不敢对这老鬼太轻忽大意,别的不讲。光是看他那日被刺杀
时显露的手段,就晓得他纵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亏损了修为,烂船仍是有三斤
钉,万一现在的表现是故意扮猪吃老虎,那我们就要倒帽了。

  人生……好像也就是这麽回事,走在茫茫未知的道路上,要防敌人、防四周
环境,也要提防那些所谓的「同伴」,如果想要退出不玩,唯一的方法就是自杀
了断。

  想着这些没意义的东西,我留意到冷翎兰,她全神贯注的警戒姿态,是一种
兼具力与美的英姿,看上去实在很动人,但我同时也察觉到,冷翎兰在走路的时
候,手有意无意地按在小腹上,妤像有什麽不妥。

  (要命!不会在这种时候旧伤复发吧,要是忽然重伤倒下,别说第七级力量,
就算第九级力量也只是屁了。

  发现冷翎兰的不对劲,我心中狂叫不好,正要过去问问,耳边却忽然传来一
声嚎叫。

  叫的人是大祭司,由於他就站在我身旁,这一下叫的声音着实不小,震耳生
疼,伹除了音量惊人,这声嚷叫中竟是充满惊惶、恐怖,好像看到了什麽非常可
怕的东西。

  我紧张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麽,再回看身旁的柏南克,只见这老鬼双
眼圆瞪,瞳中满是血丝,嘴巴大张,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姑且不论他看到了什麽,
光是看他这副模样,就够吓人的了。

  「喂,祭司老兄,你……」

  我问了一句,但大祭司却像没听到一样,狂叫一声,飞奔跑入前方的黑暗中,
只听见跑步声迅速远去,阵阵惨烈的嚎叫声不住传来,这位索蓝西亚首席术者就
消失在黑暗中,仿佛被黑色空间所吞噬。

  同伴离奇少了一个,我发现不妙,那个莫名其妙的试验可能已经开始,连忙
望向冷翎兰,发现她的身影模糊黯淡,周围的「黑暗」面积似乎瞬间变大,将光
明吞食,令我们陷入不利的处境。

  「喂!二公主!」

  我叫了一声,冷翎兰应该听得见,但却没有丝毫回应,我晓得她那边定然出
了不寻常的状况,举步往那边跑去,却突然听见後头有人叫唤。

  「师父!等一下。」

  闻声刹那,周身剧震,我不能自制地回转过头,在前方的一片黑暗中,有一
个雪白的身影在发光,尽管有些模糊,但却是我这辈子部不会忘记的熟悉轮廓。

  「阿雪?」

  最本能也最直接的冲动,我大喜欲狂,朝着阿雪的方向快步跑去。奔跑的同
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但在心中狂喜
之下,这些微不足道的感觉,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我只是全力跑着,想要早一
秒到那个美丽的小狐女身边,看清楚她的样子。

  相较於我,对方的情绪似乎更为激昂,当我来到阿雪身前,她主动将我用力
一抱,腾空抱了起来,那种快要将人拦腰勒断的超级怪力,还有紧紧压在我身上
的无双巨乳,都是记忆中再明确不过的身分验证。

  尤其是……狐尾、狐耳,还有手上与腿上的雪白狐毛,这些都清楚证明,眼
前这个笑得有若阳光灿烂的美丽狐女,就是阿雪。

  我满心欢喜,不顾腰间被紧勒住的痛楚,只是很单纯地回拥阿雪,把她用力
抱住,一时间,嗅着她身上甜美的乳香,搂抱着她温暖的肉体,双眼所见只是笑
靥如花,我心中喜乐,把什麽烦扰忧愁都给忘记,这一瞬间真像是永恒……

            第八章冷血波士恶性裁员

  自从伊斯塔巴格达一战过後,我身边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来,根本没有半
件好事,繁重的压力令我战战兢兢,小心应对,整颗心没有半刻能放下,长时间
下来累积的疲惫感,压得我几乎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碰到阿雪,我自己也不知道压力有这麽大,在抱着阿雪的这一刻,
我满心喜悦,好像整个人掉入一团蜜糖,不知已有多久未曾如此轻松过。

  很自然的反应,我朝着阿雪丰润的红唇吻去,手也按向她的胸口。阿雪很温
顺地配合,当我吻上那两办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右手也抓捧住那一团雪白肥硕的
肉球。

  H罩杯的豪硕乳球,想要一手掌握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五指尽力伸张,也只
能半捧着抓攫,无法真正把奶子抓牢在掌心。然而,五指稍微施力,白嫩而柔软
的乳球,像是一块软呼呼的布丁,随着我的抓攫变化出各种形状,耳里更听见美
人的不住矫呼,感觉真像是上了天堂。

  那并不是单纯的肉体喜悦,很大一份来自於心灵上的满足。平时不管怎麽样,
哪怕人近在咫尺,就在随手可触及的身边,都会感觉很不真实,仿佛这个女人随
时都会消失,唯有在抓着她这双雪乳,看见她微微皱眉的痛楚表情,听着她疼痛
里带着喜悦的娇呼,我才能真实感觉到她在我身边。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与感觉,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不过,比起思索这些人生问题,这一刻的实际感受无疑是更为直接,我与阿
雪的吻被中断,这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阿雪的动作,她突然伸手摸向我的胯间,
然後与我分开,蹲了下去,还顺势把我的长裤给拉下。

  少了裤子的遮掩,会露出来的东西当然就跑了山来,我一下子有点意会不过
来,还想把裤子再拉起来穿好,但这动作却被阿雪阻止。

  「师父不是说,徒弟见到师父,都要舔师父的鸡巴或脚趾来行礼吗?」

  「呃,我是这麽说过没错,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说过是在没别
人的时候才这麽做吧?」

  「是啊,不过……这里是没有别人啊。」

  阿雪很无辜地说着,我茫然望向四周,发觉四面八方尽是黑暗,什麽人也没
有,什麽东西也不存在,就只有我们一男一女,孤零零地存在於这黑暗世界。

  「你说得没错,这里是没有别人。」

  这麽说话的同时,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
就又被抛诸脑後了。

  阿雪蹲跪在地上,用陶醉眼神看着我的肉茎,纤细的玉手伸到我胯下,轻轻
抚摸着勃起的肉茎,五指箍着肉茎套个不停。

  我感觉到包皮被她捋上捋下,磨擦得肉菇爽到快上天堂,肉茎越勃越硬,坚
实得像条铁棍,肉菇又涨又圆,像个紫红色的小球。

  居高临下,那一双圆滚滚的雪白肉球,看得分外清楚,只见两团雪肉互相推
挤,幻化出动人的波光,特别是那种雪一般嫩的白皙细致,让人份外想要去蹂躏、
玷污这对奶瓜。

  阿雪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粉脸通红,眼光迷离,抬起头,妩媚地看着我,轻
声说话。

  「如果是师父的话……可以唷!」娇嫩嫩的声音,含羞带怯的语调,说出了
超经典的名句,比什麽烈性春药都更挑逗人心,我激动起来,本来想立刻就把人
推倒,但阿雪却抢先一步低下头,轻轻用双唇含住肉茎,伸出舌头慢慢地刮着马
眼,立刻一阵快感涌上来,我浑身无力,觉得肉茎包在一个温暖、湿热的地方,
涨得更大、更粗了。

  阿雪用她那性感的小嘴套弄起来,每一次都是那麽地用力,那麽地深入,熟
练的口技正是我过往严苛训练之成绩,我又是舒爽,又是得意,甚至忍不住闷哼
起来。

  我的呻吟刺激着阿雪,她套弄得更加起劲,甚至让肉茎一次次地深入到她喉
咙里。阿雪一双嫩手兴奋得抱住我的腰部到处乱摸,最後乾脆紧紧搂住我的双胯,
使劲往她脸部推着,鼻腔中发出阵阵令我魂荡的呻吟。

  「……嗯……嗯……嗯……」

  畅美的快感中,我确实是无比舒爽,把什麽别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但就在即
将要到达高潮的那一刻,我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形若炸雷,好大的一声,将
我震得一呆。

  怪异的是,轰然之声并非就此一响,而是如同天崩地裂,霹雳大作,在我耳
边连响不绝,偏偏阿雪有若未闻,持续她的吹吮动作,虽然仍是性感火辣,但看
起来整个感觉就是不对劲。

  雷声炸响,但源头似乎不是来自天上,而是发於我身上的某处。不久,我找
到了雷声的来处,那赫然是我手上的贤者手环,七大圣器之一的超级防御器。

  为什麽神器会在这时候作响?是要提示我什麽危机吗?我爽成这样,会有什
麽危机?

  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一直清醒的我,突然
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头怎麽不痛了?

  自从进入这里以来,淫神兽的蠢动,让整个脑袋痛得像是要裂开,但见到阿
雪的那一刻,喜乐之余,什麽头疼都烟消云散。这种事……合情不合理,阿雪的
微笑再怎麽激励人心,也不可能安抚淫神兽的骚动,那麽……答案就很清楚了。

  精神攻击!

  这场试验的进行方式,赫然是以精神攻击的方法来进行,不考验肉体的坚强,
直攻人心灵的破绽,实在是很厉害。我不是心灵修行方面的高手,但对於这一类
的东西,我确实比一般人更有抵抗力,这并非是我天赋异禀,而是平常菲妮克丝
那个女恶魔总爱玩这一套,每次都在幻境空间里耍我,长期这麽玩下来,我对各
种精神攻击有了相当的抵抗力。

  当然,如果不是贤者手环示警,就算我再怎麽「训练有素」也是无用,这个
手环早不示警、晚不示警,平常我快被敌人开膛剖腹,它都没有半点动静,现在
莫名其妙却示起警来?假若这不是太过凑巧,那就是此地除了淫术魔法的秘密,
更藏有创世圣器,两件出自同源的圣器发生共鸣,才会有这种效果。

  无论如何,只要能清醒过来,後头的事情就很好办,至少我是这麽想的。

  「师父,怎麽了吗?你……你怎麽软了?」

  阿雪凝视着我,表情一派纯真,不解我为什麽没了慾火,没再享受她的侍奉,
我也不多说,将阿雪扶了起来,轻轻道:「谢谢,你做得非常好,真的很好了
……可是,我不能再待在这里,还有太多事等我去做,真实的你还在外头等我,
我必须……」

  对幻影说这些东西,是浪费时间的屁话,但对我而言,这确是一种不可缺的
仪式,哪怕只是不存在的幻影,可能我这麽一离开,就从此再也见不到阿雪了,
所以我很珍惜这一刻的时光。

  听到我的话,阿雪蓦地抬起头,整个表情变得截然不同,我甚至不知道那算
不算是表情,因为她眼中瞬间漆黑一片,无瞳无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生物,倒
似某种邪恶至极的灵体。

  接着,阿雪好像对我说了什麽,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但肯定不是什麽好话与
好事,因为我现在只要稍稍一回想,胸口就痛得像是要裂开来,照这情形看,那
应该是令我非常非常痛心的事……

  可以肯定的是,在阿雪抬起头之後,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但到底是什麽我就
不晓得了,因为在那之後的记忆全都变得模模糊糊,记不得半点清晰的事物。那
个控制着这场试验,发动精神攻击的人或者物,实在是很厉害,居然在攻击完毕,
敌人尝试要逃脱时,还能够把攻击的内容给删除,让人不复记忆,以後还有命来
挑战时,仍是只得再败一次。

  (真他妈的,我这次栽得莫名其妙,乱七八糟过来,乱七八糟败了与伤了,
要是就这麽空手出去,雷曼肯定不会放过我……嘿,难怪他不敢自己来取物,精
神攻击不分高手与庸才,只要心有可趁,就会被打倒,雷曼不是正常人,精神攻
击对他的威胁很大。

  我想着这些事,自己却也很清楚,要不是贤者手环的示警,我就算没在精神
幻境中被干掉,也会永困於其内,没有苏醒的一天,下次再来挑战,是否仍有如
此好运,实在很难说,当然,现在的我也算不上好运就是了。

  「唔我在什麽地方?」明显的事实,我正躺在岩石地上,周身疼痛,好像全
身的骨头都被人砸碎,又狠狠辗过几遍,口鼻之间尽是温热、腥臭的气味,也不
晓得呕了多少血,伤得不轻。

  拚命想要站起来,但一时之间却又哪里能够?剧烈痛楚令四肢百骸都处於麻
痹状态,不管我怎样想要动作,意志完全没法传达到身体。只是遭受不完全的精
神攻击,就落到这种下场,不敢想像要是精神攻击发挥到极致。会是什麽结果?

  另一方面,我会落到这种处境,那我的两名同伴目前会是什麽状况,也就不
难想像了。

  大祭司照理说该有很深厚的心灵禅修,但看他像只野狗般嚎叫逃命的样子,
大概不用指望他什麽,话说回来,就算他安然无事,我也不觉得他会跑出来救我,
没落井下石就很有良心了;至於冷翎兰,她的精神状态不会比当初羽虹好到哪去,
精神攻击正是她的克星,现在应该早就被放倒了吧?

  换句话说,现在想靠同伴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了。身体不听使唤,站不起
来,但我是不是有些什麽其他办法可用呢?

  (不用想太多,先召唤只淫神兽来自保吧,省得一狗票家伙在脑里闹来闹去,
没半点实质帮助。

  我想要召唤地狱淫神,但咒文唱颂出来,竟是毫无反应,我讶异地发现目前
的自己不能召唤地狱淫神,这处空间可能具有封锁淫术魔法的功能,求生只得另
寻他法。

  幸好,回复行动没有花我太久的时间,约莫几分钟过後,我重新取回了身体
的控制权,痛仍是痛,却已不会痛得麻木,我强忍着站起来,想要先弄清楚自己
所在的环境,开始做事。

  寻找同伴是首要任务,就算找不到大祭司,起码也得先把冷翎兰找出来,而
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工作,我才侧耳倾听几秒,就听见黑暗中的剧烈喘息、撞击
之声,而且还是女子的声音……我相信那定是冷翎兰。

  循声找去,我脑里首先浮现的担忧,倒不是冷翎兰已经被干掉,或者伤重程
度,而是我现在所经历的东西,只不过是另一场幻觉、另一波的精神攻击,这种
事绝非没有可能,高等的幻觉陷阱本就是一波接着一波,我虽然觉得自己很清醒,
但在幻觉的世界里,「我觉得」三个字就是最要命的错。

  是否幻觉,我判断不出,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但就算是幻境,我也不晓得突
破幻境的条件是什麽,着实头痛。

  黑暗中不辨距离,我大概往前走了百步,听到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大,跟着被
某个东西用力撞到,将我撞倒,一团混乱中,终於确认撞倒我的人是冷翎兰。

  「喂,醒醒啊,是我啊!」我努力叫了两声,换来的是一腿扫来,踢在旁边
的石壁上,碎石四溅,证明冷翎兰神智已失,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我还要特别
小心,否则随时会给她失手干掉,毕竟在这种状况下,她全身力量不能自制,要
是以第七级力量出击,别说是近在咫尺,恐怕二十尺内都算她的气劲波及范围。

  在黑暗中待久了,我的视力渐渐能适应,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但要应
付眼前乱局却嫌不足,我想要弄点照明的装备,先後从怀中取出火摺与魔法石,
可是这两种照明工具所放出的光,却迅速被「黑暗」给压迫、吞噬,在熄灭之後,
就连工具本身都被损坏。

  「这麽厉害?难道……只能用魔法来照明?」

  想起大祭司的作法,我很想依样模仿,却晓得自己没有那种本事,哪怕是胡
乱放个火球出来,都可能引起反效果。

  「对了,穷则变、变则通,淫术魔法也可以拿来当灯的。」

  之前召唤地狱淫神失败,淫术魔法看似被彻底封锁,但是当我运聚魔力,召
唤较低等级的淫精灵,召唤却得到了成功,几十只淫精灵在黑暗中凭空出现,点
点红色火芒照亮四周,让我看清楚所在的环境。

  黑暗,看似无边无际,除了脚下的石子地,还有前方的一堵石壁,我就看不
见其他的实际景物,连我削刚是从哪个方向走来都看不出。

  冷翎兰……这个平素威风凛凛的女战神,这时英武尽失,躺倒在地上,两眼
翻白,身体激烈地抽搐着,面容扭曲,仿佛正陷入一场恐怖的恶梦,喉间荷荷出
声,不断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如果说这是恶梦临身,那冷翎兰的睡姿实在差劲,她手臂挥动,两腿乱踢,
力道奇大,所碰之处石块进裂,连飞溅出的碎石都呼啸飙出,普通人想要靠近,
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很想就这麽把人丢下不管,看看她稍後会否自行转醒,无奈就是狠不下这
个心,因为正常状况下,陷入精神攻击的人不可能自行苏醒,更何况我嗅到冷翎
兰身上的血腥气味,她身上已然有伤,若情况再这麽恶化下去,送掉小命只是早
晚的事。

  「……连靠近都靠不过去……啧,先要让她不乱动,才有办法帮到她,但怎
麽让她不乱动呢?」

  用手抓住或按住她,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可能,冷翎兰的手脚挥动,都已经催
上了力量,我一旦靠近被扯入,立刻就会被拆骨粉身,更别说把她按住;用迷药
也不行,她本来就已经不醒人事,我怎麽把一个已昏迷的女人再迷倒?

  左右思索,旁徨无计,最後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女人抓住不动,
这种事我做不来,那就找专家,现在这种地方虽然请不到人,却还是有办法召唤
来的。

  「专业人士,靠你了。」

  我开始吟诵咒文,「太古的性慾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
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兽!」既
然可以召唤出淫精灵,那也可以试试看召唤出淫兽,幸好运气不坏,一举成功,
当三头体型庞大,好像一座小肉山似的章鱼形生物,挥动身上几十条触手,在黑
暗中出现,我几乎要欢呼起来。

  「冲锋!给我搞定她!」

  淫兽的生物本能就是掳获、奸淫雌性,从中获取生命能量,即使没有我下令,
牠们也会自行寻找最靠近的雌性,进行侵犯,而在这个空间里,冷翎兰就是唯一
的目标,三头淫兽挥舞着触手,争先恐後地逼近冷翎兰。

  单从战力上说,这些淫兽没有痛觉,又是单纯的肉块聚合体,受创了还有相
当的速癒效能,身上几十只触手同时挥动,犹如几十样兵器一起运用,非常难对
付,可以匹敌一支小型军队,甚至堪称是淫术魔法中最实用的召唤兽。然而,这
次召唤的效果就不是那麽理想,因为对方的战力远远超过一支小型军队。

  手上没拿着霸海的冷翎兰,战力比平时减弱数分,这种无意识状态也令她产
生破绽,但若以为这样就能把她轻易擒下,那就是大错特错。身为当今世上的一
流武者,日积月累的苦练,纵然是不具意识,身体也会本能地进行防御,而且还
是提运真气的强悍防御。

  「喝!」缠向冷拥兰的触手,还没有碰到,便被她护身真气所阻,即使真的
缠上了冷翎兰的身体,她发劲一拉,沛然大力如山洪暴发,竟然反过来把触手拉
断,或是把淫兽的庞然巨躯给扯近,进入她的攻击范围,然後挨上碎体的一击。

  淫兽挨上冷翎兰一击,就像是用大铁鎚砸冰块,碎肉四溅,受到创伤,但还
不至於致命,不过随着冷翎兰运用的力量递增,一拳带着刀气轰出,淫兽的身躯
就抵挡不住,锋锐刀气不单是切裂躯体,更直接入体断灭生机,哪怕淫兽的癒合
速度再快,也是一刀毙命。

  最初召唤出来的三头淫兽,支撑不了多久,就被冷翎兰一一宰掉,这点尚在
我预料之内,所以没等淫兽被宰光,我就再次进行召唤,又召唤出四头淫兽发动
围攻,触手乱舞,前仆後继,一定要把这女斗士给摆平。

  召唤淫兽要耗损魔力与体力,换作是以前,这一招我肯定做不到,但随着修
为提升,我连地狱淫神都可以复数使用,要反覆召唤出淫兽来自是不在话下,如
今要放倒冷翎兰,不能力敌、无法智取,就只好打团体战,期望蚁多累死象,耗
光冷翎兰的体力,再来擒人了。

  (仔细想想,这种事情以前好像也有过,星玫那时候扮成男儿身,我和巴闭
联手把人搞定,当时也是召唤淫兽来耗她体力……这对姊妹的遭遇还真是差不多,
连穿的衣服都同样是车装呢!这样说来……好怀念那时的日子啊,明明才没有几
年,怎麽恍如隔世了?

  战斗之中失神,实在是不可原谅的大错误,我一下分神,差点被冷翎兰杀光
淫兽,闯到我面前来,幸好用来照明的淫精灵自动护主,再加上超级不牢靠的贤
者手环奏功,帮我挡了一记击杀淫兽後透发过来的拳刀,这才让我争取到时间,
再次召唤出淫兽来挡灾。

  「淫兽们,冲锋!连这麽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们还算是堂堂的雄性生物吗?
给我冲锋!」淫兽是否懂人言,我也不太敢肯定,但是当牠们一波一波冲上去,
被冷翎兰一一解决时,这些原本只懂得奸淫、綑缚的单纯生物,终於学会了畏惧,
不敢再冲得那麽快,甚至还有一头淫兽,被召唤出来之後并不冲锋,而是在我面
前仓皇地摆动触手,好像要说什麽。

  虽然荒唐,但从那头淫兽的双眼,我仿佛就能读出牠要表达的讯息,与牠谈
话。

  『BOSS!敌人太强,弟兄们顶不住了,请你让大家撤退吧!』真想不到,
淫兽居然还会求饶想撤退,冷翎兰对牠们造成的压力实在太大,这点她应该非常
自豪,但如果不在这里把她打倒,她一条小命可能就要送掉,所以虽然我也觉得
这些淫兽可怜,却只能命令牠们恃强硬攻。

  「不行!我也是花了精气才召唤出你们的,你们说撤退就撤退,那我怎麽办?
不管多少牺牲,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拿下,给我冲锋!」这一瞬间,我又重拾
过去在阿里布达当将军,指挥手下士兵去死的感觉,虽然感觉很爽,但却於事无
补,冷翎兰骁勇善战,拳刀纵横,当者披靡,淫兽群在她手上死伤惨重,尤其是
当她把力量运到第六级,连环刀气破空发出时,局面根本是一面倒,淫兽群只有
挨宰的份。

  我实在很想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碰到这种淫兽杀手也不是我愿意的,转眼间
已经二十几头淫兽壮烈牺牲,冷翎兰那边虽然气喘吁吁,看来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但攻守之间,仍是威力十足,说不定再撑上个把时辰都行,那时我反而要先倒下。

  无奈,局势发展至此,已是骑虎难下,不把冷翎兰摆平,我一切努力付诸东
流,更没可能独自求生,所以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地加码,赌上所有魔
法力,来一次疯狂大召唤。

  「太古的性慾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兽!」破釜沉舟的意志,创
造了奇蹟,尽管一瞬间气空力尽,累到腿软,但我居然一次召唤出二十几头淫兽,
配合场上犹存的十四头淫兽,总数逼近四十大关,真可以组成一只淫兽部队。

  很可惜,战争从来不是数量多就稳赢,这批淫兽在冷翎兰疯狂提升的力量下,
只有被砍的份,千百触手同时挥动,虽然又快又密集,却快不过如雨刀气,连冷
翎兰周身一尺都接近不了,就被削断成碎块,转眼间,就又有五头淫兽被干掉,
全都是刀气破体,断绝生机,硬生生把小山似的肉躯破斩成方块细丁。

  在这种情形下,淫兽们再次来到我面前,试图交涉,牠们狂舞着触手,用焦
急的眼神告诉我无力支撑之讯息。

  『BOSS!这次真的撑不住了,敌人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死伤惨重,再这
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不行,这次我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摆平敌人。你
们居然对一个女人认输,这样还有身为淫兽的自尊吗?全都给我上!对付这种败
类,不用讲究江湖规矩,什麽手段都可以,如果实在胜不过她,你们就全部都牺
牲在这里吧。」

  或许,淫兽真是一种讲信用的召唤魔物,碰到这样的死命令,人类士兵可能
早已譁变,但淫兽们听了我的命令,知道交涉无效後,居然不约而同地转身,朝
着目标前仆後继地冲过去。

  『哇~~~BOSS你冷血的!』不是说笑,在牠们转身冲锋的那一瞬间,
我确实看到,有几头淫兽的眼中洒出了泪水,要说这是「泪奔」,我想也不会太
夸张,尤其是……我还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来确认清醒。

  再强调一次,这不是说笑,尽管看起来很可笑,但此刻我确实是以严肃的心
情,认真记住此时此地,有一群伟大的淫兽,豁出牠们的志气与荣誉,为了冷血
雇主的命令,不顾一切去牺牲的事实……

  碰上冷翎兰这样的强者,淫兽们没什麽太有效的战技,不过,越是这样的单
纯生物,越是有着单纯的攻击手段,淫术魔法书中居然没有记载,这些淫兽与史
莱姆有着一个相同的天赋异能。

  自·曝!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跟着一响又响,灼热暴风飘向四面八方,更
将我狂震了出去,重重坠地,不晓得又震断几根骨头。

  仅存的三十几头淫兽,包围住冷翎兰,集体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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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三

            第一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所有的淫术魔法,都是从淫术魔法书中学来,在里头最重要的召唤术章节
里,约略记载了各种召唤生物的型态与习性,其中关于淫兽的部分,大概只记载
了力大无穷、近似肉盾的笨重身躯,还有永不满是的无底性欲。

  反正,世人对淫兽的印象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触手乱挥,发出怪叫声,见到
女人就把衣服撕了,触手一捆,跟着见洞便钻,开始上演一幕幕汁水泥泞的画面,
最后爽的爽、死的死,爽死的爽死……无非就是这么一回事。

  淫兽的战力媲美一支小型军队,是实战中很好用的召唤兽,如果不是因为这
种魔兽全然不知节制,一旦缠上女性,很容易把女性活活奸死,连召唤者都捡不
到好处,我其实满喜欢使用它的。

  不过,从今次的战役来看,淫术魔法书上关于淫兽的记载,实在应该多添几
笔,这种魔物除了无止尽的淫欲本能外,出入意料地是种忠实、认分认命的生物,
别的不讲,召唤者命令它们去死,居然乖乖听话,一下子全都去死了,这种美德
就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换作是人类士兵,听到这种无理要求肯定一哄而散,没
跑的大概就在原地悄悄拿枪,打算对准长官的后脑偷袭,因为当年我们就是这么
干的。

  除此之外,淫兽居然会自爆?这种事情过去我从未听说过,自爆在生物界是
一种不常见的异能,通常只出现在低等的小生物身上,果冻般的史莱姆就是其中
代表,平常虽然弱小到无害的程度,可是一旦自爆开来,威力着实不容小觑,比
普通的小型炸弹更具杀伤力。

  自爆,是把本身的生命能量瞬间压缩,到达临界点之后一次释放出来,效果
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幸好史莱姆一类的生物体积不大,限制住了引发爆
炸的能量,否则自爆这异能的杀伤力非常可怕,据我所知,有不少魔法师在进行
专门研究,想把这种异能移植到大体积的魔物上,制造生物炸弹,没想到这技术
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法米特所掌握,并且付诸实用。

  以淫兽的巨大体积,一下子自爆起来,威力不会弱于一个中型魔法,更别说
在连锁引爆之下的加乘效果,别说血肉之躯,就算是钢铁坚石都会给炸得粉碎。
在淫兽群自爆的瞬间,我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大叫不好。

  (啊,这么近的距离连锁自爆,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定员工向冷血老板的抗
议吗,冷翎兰能否在这爆炸中全身而退,已不是我关心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
自己性命如何,爆炸的距离太近,周围又空荡荡的没什么可掩护,想要打破地面
往下躲,我自知没这个本事,眼见炽热风暴袭来,我下意识地举臂遮挡。

  贤者手环异能发动!这真是该要谢天谢地的好运道,那个时灵时不灵,发动
与否丝毫不照规律来的贤者手环,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启动,灵光闪耀,形成气罩,
将我护住,虽然时间只有短短数秒,却已非常是够,爆炸的威力被贤者手环尽挡,
当贤者手环的异能消失,我被持续飘来的暴风给轰震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虽是
疼痛难当,却已经没什么实质伤害了。

  整个空间也因为连续爆炸,硝烟弥漫,尽是黥鼻的爆裂味道,阵阵不知该说
是烤肉香,还是焦肉臭的气息,着实令人不好受。我惊魂甫定,第一个想到的,
就是冷翎兰那边不知如何,淫兽群的自爆攻击不在我预期之内,冷翎兰的武功虽
强,挡得住这么严重的爆炸吗?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我几乎被吓到腿软,最近
我已经失去太多东西,尤其是孤立无援的现在,若是冷翎兰再有什么损伤,对我
而言是一个太过重大的打击,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正因为如此,当我回复行动力之后,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跑进前头的烟雾里,
想要确认冷翎兰的安危,心里生怕看到一堆粉身碎骨的血肉块。幸好,那个惨烈
的画面没有出现,第七级力量的强大绝非虚言,冷翎兰承受住剧烈爆炸,在所有
淫兽的豁命攻击下,安然无恙地幸存下来。

  「呼……吓死人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看到冷翎兰平安无事,我先是心下稍安,但身体却随即紧绷,因为眼前的情
况非常怪异。

  淫兽群是发动了自爆没错,但似乎不是每一头淫兽都做同样的事,结果虽然
是爆炸威力席卷四面八方,所有淫兽死光光,可是,至少不是每一头淫兽都被炸
得血肉横飞,粉身碎骨,还有个两二头保有起码的形体,就连触手都还在扬起舞
动。

  一些生命力强的生物,在被拦腰斩断的同时,残躯仍能活动爬行一段时间,
才彻底僵死,以淫兽的生命力之强,就算已经毙命,触手部分还是可以继续活动,
这不算什么奇怪的事,至于能活动多久,连我也不知道,只有做几次试验才能找
到答案了。

  那三头淫兽的尸体以品字形排列,不住摆动的触手,一半对空扬动,一半却
是用来捆缚目标物,看来我对这种召唤生物的评价应该更高一点,它们的团体行
动分工居然如此缜密,在集体自爆击倒目标物后,居然还分配人手去进行捆缚,
像这种从制作到打包装箱都一手包办的优秀合作伙伴,可真是不多见,我再一次
见识到淫兽的价值。

  至于它们辛苦俘虏的战利品,阿里布达的美丽二公主,此刻正被多只触手给
绑住,触手在她身上缭绕,卷过头项,缠住四肢与躯干,在将她完全制服的同时,
也让她整个人被弄成一个非常尴尬的M字形。

  说实在的,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男人,朝朝暮暮地期盼看到这一幕,特别是
冷翎兰过去面对的那些仇敌,那些至死仍发愿要奸爆冷二公主的仇敌,要是能够
看到冷翎兰此刻的样子,应该会死得瞑目一点吧。

  素来在战场上英姿焕发的冷二公主,现在完全是一副囚徒的模样,如果单单
只是这样,那倒也还好,可是一配合她惊人的美貌,整个看起来就是一幕令人屏
息的画面。

  由于触手的绑勒,冷翎兰的衣裳往两边撩开来,裹胸的布条也断裂松开,连
衬衫钮扣都脱落掉下,露出了大片白晰的肌肤,还有那结实的小蛮腰;上边是两
座高耸的乳峰,被触手给环缠勒住,在少了裹胸布条的压制后,34C的丰满尺
码,显得奇峰突出,更随着呼吸不住起伏,看上去何止是视觉冲击,简直就是两
座逼得人呼吸困难的凶器。

  单纯比较乳房尺寸,C罩杯的美乳像是两团新蒸馒头,怎样也比不过H罩杯
的豪硕乳瓜,不过,如果是被淫兽的触手勒住,那种昼面的冲击力就是另一回事,
两团浑圆的肉球,仿佛分分秒秒都会弹跃跳出,在淫精灵散发的点点红光照射下,
乳球顶端两粒红豆般的小东西,更骄傲地挺起,吸引我的视线。

  除此之外,淫兽的触手还有另一个意外效果,那就是触手上源源不断分泌的
催情黏液,这些黏液透明无色,让沾湿的衣衫变得透明,清楚看见布料底下的肌
肤,更黏附其上,使得白晰的肌肤晶晶亮亮,增添一股淫靡的气氛。

  大量黏液流下,不仅布满了冷翎兰傲人的雪乳,更往下直流,在沾湿更多布
料,让布料变得半透明的同时,也让肌肤大片大片地裸露出来。冷二公主的下半
身,护身气劲似乎不是,那条军装长裤基本上已经变成了破布,破烂的白色底裤
半遮半掩,右边一角露出她两腿交会处的耻毛,浓密而乌黑,几块碎布缠在她丰
润的大腿上,露出的部分饱满白嫩,在黏液的覆盖下闪闪生光,触手则像藤蔓似
的缠绕其上,狗束这双修长的美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具沾满黏液的半裸胴体,脑海里头一片空白,没能从阵
阵冲击中回复过来,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如果是一般状况,面对如此诱人
的女性肉体,这时哪管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好了,把这具肉体恣意蹂躏,留下
我专属的污秽印记,这才是上策,问题是,这个女人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那条上策变成了行不得的下下策。

  然而,如果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为什么我的胸口、胯间这样火热与疼痛?肉
欲的渴求如怒浪狂涛,阵阵袭向脑部,催促……甚至可以说是逼迫着理智屈服,
要我不顾一切些豪夺占有。不可否认,眼前这幕火辣辣的景象,对我有着太强大
的吸引力,倘若不是伦理的约束,我会冒上任何危险去奸了这个女人,要是可以
思考,我肯定会难以抉择,不过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只是很单纯地暇,着这具
肉体发呆,无法思考,脑海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让我清醒过来的,不是自身的理智,而是一声声细若蚊鸣的痛楚呻吟,
我这才注意到一件事,承受剧烈爆炸的冷翎兰,并没有因此清醒过来,仍旧沉睡
在那个痛苦的幻境里,手脚还不住挣扎,只是被触手给绑缚,无法自由行动,
「干咧……这么响亮的闹钟,都可以轰掉半座山了,居然还闹不醒你?有没有这
么会睡的啊?以后当你老公的那个男人一定很辛苦。」

  牢骚发归发,我自己也知道情况没有这么简单,被精神攻击给困住的人,不
是光大声就闹得醒的,如果不能破除幻觉,就算被炸得粉身碎骨,恐怕也还是醒
不过来。

  (怎么办,我又不是心灵修炼的专家,鬼才知道要怎么帮人解精神攻击,我
自己能维持清醒,是因为淫神兽的异常反应,还有贤者手环的共鸣,可以用这些
来唤醒冷翎兰吗?

  我努力筹谋对策,试着从我的经验里找到方法,但与灵魂融合的淫神兽不可
能移植,只能试着把贤者手环给冷翎兰戴上,而这个在我手上总是时灵时不灵的
法宝,到冷翎兰手上能否正常运作?连我自己也很怀疑。

  「对了,柏南克到哪里去了?他是大祭司,见多识广,要是还没死的话,说
不定能帮得上忙!」

  我想把大祭司找来看看,但周边黑暗一望无际,我放声大喊,竟然连回首也
听不见,更别说得到什么回应,照这样看,凶多吉少四个字是跑不掉了。

  正自彷徨无计,情况又进一步恶化,冷翎兰的手腕、小腿,血管浮凸起来,
跟着更莫名其妙地爆裂,血花在痛哼声中喷洒出来,落在淫兽的身上,也喷到我
这里来。

  (是在幻觉中受到攻击,影响实际肉体,还是本身真气开始失控,冲击腑脏,
破体而出,两种可能都有啊……

  判断是哪种可能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不管是两种之中的哪一种,都是以在短
时间内致命,如果我真想留住这个妹妹的命,就得立刻想出办法来。

  淫兽的触手对空挥动,阻止旁人靠近与营救,但却不会阻止来接收的老板,
我一靠近,挥动的触手就放了下来。

  把贤者手环戴在冷翎兰腕上,片刻之后,什么效果也没有,这是意料中事,
创世圣器毕竟不是护身符,要是这样也能有效,那才是怪事,我必须要另外想办
法才行。

  (破解幻觉我没有办法,但如果伤害是来自本身真气暴冲,那是有些策略,
不过……干,这应该是鬼婆的专业范围,我哪懂这么多?让我来乱医,根本定死
马当活马医,太白暴自弃了。

  冷翎兰的身体状况异常复杂,变态老爸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灌功、造成
了什么细部影响,我完全不知道,上次只是替她做了紧急处理,并没有彻底清除
伤患,后来华更纱接手治疗,也不晓得用了什么变态药物,现在一下子恶化爆发,
恐怕天上的众神也不知道怎么着手。

  王道的对症治疗做不到,就只能用霸道的法子。

  要是有是够的强大力量,一面护住肉体,一面强行灌入,把紊乱真气归并为
一,这种治疗方法几乎可以摆平所有真气方面的问题,但难度就在于以力碰力的
绝对强大。

  地狱淫神,是这方面我所知道的最完美术法,引导神明之力固然强大,而且
对承受者肉体的保护更是周全,所以上次我才有办法救回冷翎兰,反正我也只会
这一招,不这么干也没别的好干,闷着头就干了,但目前最大的难题也在这里,
同样是真气暴冲,但较诸上次,冷翎兰已今非昔比,她的力量提升了一个层次,
我等若是要处理第七级高手的走火问题,难度高了不只一倍,更没法用上次那种
简易办法来做到,光是进行仪式所必须的能源结晶,我手上只有一些零碎次货,
能否真正发挥功效,让祭礼顺利进行,那真是只有天知道。

  而且,另一个更要命的技术难题,像是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山,横亘挡在我面
前,令我在意识到此事的瞬间,为之愕然,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上一次为冷翎兰施救,状况不是太严重,可以投机取巧,仪式做一半就算了,
但这次情况远较上次严重,全力以赴恐怕都还搞不定,哪里还有投机的可能?换
句话说,最重要的那个部分……干,禽,搞,交合,性交……不管换什么名词都
代表同一意义的那件事,是不可不做了。

  我这辈子也不晓得干过多少女人,性交当吃饭,与女人搞个一次算得了什么,
如果要细数上过的女人种类,那还真是童叟皆欺,什么美女恐龙、幼女热妇大肚
婆通通吃过了,本来很好处理的东西,现在却碰上一个大难题,让我不能像以往
那样说奸就奸了。

  什么难题?血缘的难题!眼前的这个冰山美女,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乱伦」两个字是最大的诅咒,让我为之恐惧,不敢行差踏错。

  虽然,亲妹妹这种生物,我也不是没有操过,之前和星玫在一起的时候,确
实有过一段爽翻天的纵欲生活,但那是在我们对彼此关系不知情的状况下,一旦
真相揭露,星玫就立刻加入神职,希望能洗涤罪业,连我也大受打击,从此不敢
再犯此禁忌。

  一切本来应该就此埋于尘土,不过,现在我不得不说,命运就是一个真他妈
的东西,有时候你越是想躲避什么,越是以为往后不会再看到它,它就偏偏出现
在你所不能躲避的前路,让你眼睁睁地绊一跤。

  我这辈子没有特别坚持什么原则,也说不上有什么顾忌,唯一反覆告诫自己
不能触犯的,也就是这个最后的禁忌,没想到我自己刻意遵守的戒条,老天居然
要逼我去打破?这也很难说是谁在背后算计,总觉得,就是天时地利人ST二者
碰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高面。

  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只能苦笑,尽管我自己也晓得,苦笑不能替我解决问题,
但一时间我真是心乱如麻:心里很想要作出决定,脑子里头却一片空白,巨大压
力与紧张感,让我像个废人一样,白白耗去宝贵的时间。

  命运的嘲讽与可笑、触犯禁忌的严重后果、冷翎兰事后的反应、我所需要承
受的结果……无数错综复杂的想法,此去彼来,最后剩下一个艰难的问题。

  做?不该做?

  这个问题最后的答案,不是我自己决定出来的,当耳边又一次传来痛哼,炽
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我忽然意识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不能让冷翎兰就这么死掉!无论她是我妹妹,还是会要我命的仇敌,我都不
想失去她,即使这意味着日后要付出严重代价,那也值得。

  觉悟到这一点,剩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逐步走近,伸手一挥,让淫兽
们收回了阻挡的触手,但绑缚在冷翎兰身上的那些则继续保留。我这个妹妹的武
功太强,没有了触手的安全保护,要是她发抂挣扎起来,手臂一挥,刀气发出,
把我拦腰砍断,这个结果就实在很糟糕了。

  施行地狱淫神祭礼,最重要的两项关键物,天人之血与能量晶体,天人之血
我身上还有留存,但能量晶体……

  制作地狱淫神的仪式关键,星高水平的女性祭品,只要奉把给黑暗神明的女
性祭品素质够高,仪式就可以成功,并不一定需要高能源体的结晶石。话虽如此,
素质标准可没有明文规定,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冷翎兰算不算高素质祭品,如果素
质不够,那能量晶体就很重要了。

  上次我替冷翎兰施术时,是用取自伊斯塔的能量结晶,不晓得用多少人命、
婴血提炼出来的结晶体,最完整、最大颗的那个已经用掉,现在只剩下一些小指
般大的碎渣,要拿来填充一些强力魔法兵器,是绰绰有余,但说要用来施行地狱
淫神……

  (干!想都不用想,稳失败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干,希望上次只施一半的
法,仍有部分晶体存在她经脉中,尚未完全转化,这次施术能够相互呼应,否则
不只是失败,根本就是必死无疑,还会拖我去陪葬。

  心里的不安归不安,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我把仅剩的一点点天入之血倒在
掌心,再将沾血的手掌贴印上冷翎兰小腹。

  天生丽质这个评价,非常适合冷翎兰,虽然把大半人生都花在练武上,她的
肌肤却依然白晰……没有到月樱那样滑腻如脂的雪白,不过也在水准之上,是那
种像牛奶一样的乳白色。

  然而,在碰触到肌肤的瞬间,我的想法就发生改变,冷翎兰的小腹,不比月
樱环、样细致娇嫩,也没有阿雪的柔滑,但结实的小腹,还有身体上的每一寸肌
肉,都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抚摸上去的感觉,像是在抚弄一头即将扑出猎食的
雌豹,性感迷人,又充满危险。

  上次施救,我刻意压抑所有不良念头,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这次无可回避,
我充分体认到这一点。

  血掌印在冷翎兰的小腹上,魔力发动,自然就形成符文,变化为小型的魔法
阵,闪烁着猩红的血光,完成了准备工作,可以说整个地狱淫神祭礼,我最有把
握的那一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与其要说是没有把握,倒不如说都是会成
功才有鬼的部分。

  「对了,这件事情倒是被我忘了……」

  地狱淫神的施法关键之一,能量晶体必须放进女体的子宫,这种事情我已经
有过数次经验,可说驾轻就熟,唯独这一次有点问题,我的这个妹妹……还是一
个末开苞的处女。

  当然,冷翎兰自小习武,实战经验又多,整天拔刀砍人,搞不好处女膜早就
因为剧烈运动而破裂,不过考虑到公主贞洁的重要性,皇宫中人特别教育,至今
仍保持完璧之身的机率很高。有处女膜阻挡,能量晶体就没法放入子宫,这变成
了一个棘手难题,最后无奈,只好试着把能量晶体放入花径,预备等一下台体交
媾,在破处的那一瞬间,把能量晶体送进子宫去。

  做好这些手续,我再次定睛看看状况。

  失去生命力的淫兽遗骸开始渐渐白化,完全发白的地方,分解为灰粉飘散,
但仍未白化的部分,却好像感应到我的目光,明白我的意图,触手作出调整,把
冷翎兰摆成M形的双腿分得更开,方便我动作。触手在双腿上缠绕,缓缓施力,
冷翎兰发出痛楚的哼声,我险些以为她的股关节就要脱臼。

  腿分得够开的好处,就是那条半烂的白色底裤,承受不住拉扯力道,一下子
断裂开来,让我能够把她最诱人的三角地带一览无遗。

  「哇……真是漂亮啊!好像有点眼熟的感觉,该不会以前曾经看过吧?哈哈
哈。」

  笑得很不是时候,但我其实只是用这来纡解紧张情绪,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替
女人开处,紧张的感觉却压抑不住,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
双眼睛鼙、个盯在冷二公主的处女地上。

  破裂的白色内裤,半搭在三角部位上,伸手拨开黑色的耻毛,看到一个白嫩
嫩的肉屄,两办蜜唇就像个小包子一样,鼓胀而又白嫩细腻,高高隆起在那里,
中间紧紧闭合,是一道特别鲜明的细缝,挂有一举兄晶晶的淫蜜。

  我心头狂跳,用手分开二公主那嫩蚌似的淡粉色细缝儿中间,在湿润的蜜唇
底下,显露出娇艳欲滴的粉红色花谷,那上面除了湿淋淋的特别滑腻外,谷口还
在那猛烈地不停痉挛。

  被人这样触碰花谷,失去意识的冷翎兰也有反应,在原本的痛楚闷哼声中,
多了细碎的「嗯」、「啊」呻吟,肢体的挣扎也减轻,仿佛我对她的侵犯,能够
纡解她在幻境中所受的苦楚,不过,虽然挣扎的力道减弱,但她柔嫩花谷的抽搐
却变得剧烈,好像要把我的手指吸拉进去。

  (很令人讶异啊,她的体质好敏感,才这样摸几下就有大反应了,该不会与
月樱一样是天生媚骨吧,我又看了几眼,用手指轻轻地分开嫣红的蜜唇,里面淡
粉色的嫩肉里,立刻就显露出了一个很细小的肉洞,并且还在微微地痉挛着。看
到这一诱人犯罪的景色,我不由得把嘴盖了上去,开始用劲地啜吮了起来。

  刚刚来了这么十几下,公主的千金之躯就颤抖了起来,并且抖动着嗓音,小
声地发出呻吟。

  「别……不、不要……不让你脱我裤子……我……我王让你……」

  拒绝的话语声,到后头变成了模糊的呓语,当我用指头分开粉红嫩色的谷口
时,听到冷翎兰吸了一口大气,身子的抖动变得剧烈,连雪白的屁股都紧绷。

  我先把妹妹白晰、胖鼓鼓的蜜唇用掌心按住,狠狠地揉搓了几下,再将已陷
入花谷的细嫩小花办拉出来,揉捏着玩了一阵,按压住小米一样大的蜜蕊,揉了
一会,让膣道内的蜜液潺潺外流,一波又一波,不只弄湿我的手指,连掌心都沾
了一大滩。

  不愧是没有任何男人沾染过的处女地,粉红鲜嫩的颜色,正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地想要玷污这块纯洁的美肉,却始终不
得其门而入,现在能用手指享受的我,应该说是非常幸福了,我又观赏了一阵冷
二公主的花谷,凝视那沾着晶莹蜜渍的淡粉色嫩肉,最后才将食指伸到花谷里,
有深没浅地在温热花径内一圈圈地旋了十几下。

  「啊~~」受到强烈刺激,冷翎兰发出尖锐的厉叫,浑圆结实的肉臀大力颠
动,连我都被撞得手痛,而汹涌飘出的蜜液,更是如同潮水,迅速地流到我掌上,
再满溢而出,滴滴答答地流下。

  (好、好惊人的出水量,我以前碰过的女人,有没有出水出得这么多的?

  我心头一惊,却听见两声裂响,抬头一看,惊得魂飞九天。冷翎兰在强烈刺
激下,身体进发强猛力道,缠在双臂上的触手赫然已被弄断两条,若她就这么脱
困,一场辛苦就完全白费了!

            第二章先下地狱直冲天堂

  冷翎兰如果可以使用自身力量,要挣断束缚的触手,重获自由,绝对是轻而
易举,我一时不察,让她受了太多刺激,手是发劲,弄断了束缚她的触手,这个
实在很要命,如果让她完全挣脱,别说难以再次将她制住,连我都有性命之忧。

  幸好,情况没有发展到这么恶劣,因为在冷翎兰无意识地挣断两条触手后,
其他的触手也有了反应,不但加大力道围绕上来,另外还有两条触手直接缠上了
冷翎兰的胸口,盘绕住一双高耸的美乳,更在傲人的粉红色峰顶摩擦起来。

  「哦!」

  最敏感的乳尖遇袭,冷翎兰再次发出尖叫,细腰摆动,抖出一阵臀波,几乎
完全透明的蜜液这次是喷着出来,差点就喷得我一头脸。

  再次惊讶于冷翎兰的出水体质之余,我也庆幸这次赌对了,因为冷翎兰乳尖
被刺激后的反应,如果不是全身瘫软,而是激起更强的力量,那在这里的我不但
会变成死尸,还大有可能是具碎尸,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重点,从我开始
对冷翎兰摸胸探穴后,她体内的真气冲击减缓不少,也不再往外喷血,这代表我
误打误撞的治疗方法正确。

  不管怎样,难得一个危机被应付过去,我也不敢大意,取出残余的能量晶体,
褰入早巳润滑湿泞的膣道后,便调整位置,将妹妹雪白的下半身整个抱起,放在
我的大腿上,手也顺势把她残破的内裤布片给扯去,我不安分的肉茎像是一支长
矛,杀气腾腾,准备随时加入战局。

  冷翎兰的上半身被触手绑缚,下半身也被勒成M形,就用这尴尬的姿势,跨
坐在我的腿上,眼睛还是紧闭着,但是似乎感觉到下体有灼热的异物在骚动,口
中发出模糊呓语,屁股一下一下地往前顶着,像是在做着最香艳的邀请。

  潺潺蜜液流下,在花谷口的肉茎还没有进入,便已经被淋得满头湿,被挑衅
得狂怒的肉茎不甘受辱,本能地配合着公主雪臀的动作,往上顶上一顶,虽然还
没插入,可是跟插入后的动作可没两样,实在是刺激过头了点……

  距离冲破血缘、伦理的禁忌只差一线,我刻意停了下来,想感受一下这时的
心情,毕竟,亲姐妹这种东西不是想要就能马上有的,如无意外,这将是我此生
最后一次替亲妹妹开处,当然要好好感受一下:水远记住这一刻的感觉。

  (现在的感觉……感觉……唔,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还以为会有罪恶
感呢,想不到居然也……

  短短几分钟前,我还非常紧张,没想到实际要提枪上马了,心情竟能出乎意
料地平静。看看冷翎兰的表情,俏脸虽然紧绷着,却没有那种非常痛楚的感觉,
反而像是很紧张、很焦急,口中呓语不断,偏偏都模糊不清,令我好奇她在幻境
中到底遇到了什么?

  看着冷翎兰美丽的容颜,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告诉自己,这一刻过后,我
们就不再是兄妹,或者说,我们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兄妹,既然是命运注定我们
走到这一步,那就无须多想,硬着头皮走吧。

  做好了这样的无声告白,我脑里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虽然可笑,对我却
有很大吸引力,在短暂的迟疑后,我决定将它付诸实施。

  「血魇法师!还有丧命于冷翎兰手下的众多雄性亡灵,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
吧!」

  我抬头对天叫道:「现在我替你们报仇雪恨,破这个美人的处了!」

  这个宣示,一方面是为了告慰亡灵,一方面也是种骄傲,因为我做到他们做
不到的事,而在我对空宣示的时候,冷翎兰的呓语变得大声,呢喃之际似在重复
嚷着什么「别搞我」我直觉感到不对劲,要不快点生米煮成熟饭,那煮熟的鸭子
说不定就飞了。

  狠下心来,用脚稍微顶高冷翎兰一些,腰一沉握住肉茎,对着冷二公主湿透
的花谷磨了磨,慢慢顶着能量晶体,把肉菇给塞了进去。

  不是我不想一口气插进去,只是太紧。虽然很湿,虽然先前用手指探过路,
但是实在太紧了,勉强把肉菇塞进去后,慢慢一点点被紧迫的花径给推出,我只
好再一点点插入,重新攻掠着。

  下身没得闲,我的手也很忙,把冷翎兰的衬衫给往上掀,顺手把脱落的胸口
绷布给扯脱扔掉,然后,一手握着二公主的香乳,张嘴就含住,舔弄着冷翎兰的
乳蕾,另一手在交合处逗弄着她,不时还帮着往里推送。

  在我进行这些动作的时候,那些逐渐白化、灰化的触手也在配合辅助,除了
绑缚,当我吻着冷翎兰一边的香乳,触手就勒绑住乳根,让奶子更形丰满傲人,
方便我的舔舐,同时也会缠住另一边的美乳,在粉红色的乳蕾上弹弄,就像是一
部全方位的性爱辅助机器。

  触手的动作极其灵巧,不会妨碍到我,而且这些触手还有一个妙处,就是会
分泌催情液体,让女性经由肌肤吸收,身心都陷入极度亢奋状态。冷翎兰的身体
现在变得这么敏感,我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但话又说回来,这些催情液体要是
对男性也有效,那我现在恐怕非常危险。

  「唔……」

  似乎太过刺激,冷翎兰的体温疯狂飘升,大力摇摆着头,也不自觉地开始扭
腰,缓缓地抬高臀部,又缓缓地把屁股往下压,完全配合着我的挺送,让肉茎一
点一点地深入花径。

  「别……别搞我……我不可以给你搞……」

  模糊的呓语,忽然变得清楚起来,冷翎兰的话似是针对我来讲,我顿时一惊,
以为她已经清醒,但更让我震撼的一件事,是她的呓语里隐隐带着哭音,这么刚
强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哭了?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管怎么样,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不可能停下来了,你乖一点,干你也是
为了救你。」

  不晓得冷翎兰能否听见,因为她还是双眼紧闭,好像沉沦恶梦最深处一样,
大力地扭摆着头。我怕夜长梦多,本想继续品尝妹妹的香乳,让她放松身体,减
轻痛楚,现在只好不顾一切硬着来了。

  「唔,你好紧啊,怎么水那么多了,还这么难进去?」

  或许是因为长年练武,肌肉结实的关系,又或者……冷翎兰搞不好练了慈航
静殿的守贞秘法,花径出奇地紧窄,我连续多次闯开,都像是碰到一层铜墙铁壁,
好不容易顶进去的肉菇,又被压退回来。

  淫术魔法千变万化,专门用在这种时候的法门,当然也是有,只不过以前我
不喜欢用,现在迫于无奈,也管不上个人喜好了。

  法咒催动,硬度陡增、坚逾钢铁的肉茎,怒向天指,像是一件杀气腾腾的凶
器,要把所有阻挡在前的障碍给破开,恐怖的气息似让女体产生畏惧,下意识地
扭摆屁股想要躲开,却被触手强力固定住,动弹不得,就这么让肉茎一寸寸插入
进去,开强辟土。

  「鸣……呜……」

  轻轻的呜咽声,动人心弦,冷翎兰从来就不是个懦弱怕痛的人,就算神志不
清了也一样,我相信她此刻无意识的哀泣并非为了疼痛,但无论我怎样怜惜,现
在都不可能停下,我的理智不许,我激烈渴求的肉体欲望也不许。

  「……嗯……别……别搞我……所有人……鸣……只有你不可以……」

  又一次听见这声轻呓,我其实是知道那个理由的,但胸口却生出一股控制不
住的野性怒气,令我一面抱着妹妹屁股挺腰,一面在她耳边狰狞耳语。

  「放什么狗屁,谁都能搞,就我不可以?我就偏偏要搞你,你是注定要被我
搞的!」

  可能这句话太过刺激性,蓦地,冷翎兰紧闭的眼睛睁了开来,整个表情骇然
欲绝,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其实,如果冷翎兰真的清醒过来,那倒也省事,我做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
救醒她,如果她能清醒,我也就不用冒那么大风险来硬干了。

  只是,人一紧张,就急得把什么都给忘了,我居然完全忘记本来目的,一与
冷翎兰目光接触,只想到大事要糟,身体直接采取行动,抱住冷二公主的美臀,
吻紧她的嘴后,腰部往上用力一顶。

  「呜!」

  公主殿下的闷哼声中,原本已经进入差不多两成,这次又多插进了两成,一
瞬间,冷翎兰的处女膣道把肉茎给夹得紧紧,不知道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心理的
黥激造成,明明肉茎已施过法,有着钢铁般的硬度,我却觉得肉茎快要被扭曲挤
扁,弄成一块废铁。

  处女的秘处确实狭窄得可以,但坚固成这样的「铁处女」这恐怕超越人体极
限,我百分百肯定,冷翎兰的童贞有秘法守护,正常情形下,普通男人是破不了
她的身子。

  幸好,这层阻碍没有天河雪琼的那样厉害,我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淫兽触
手的辅助工作更是帮助不小,膣道内早巳溢满了滑腻的淫蜜,随着肉茎一点点开
拓推进,紧密的肉壁间分泌出大量花蜜,让肉茎像是用热刀子切奶油一样地顺势
深入。

  终于,肉茎前端感受到一层强大的阻力,这阻力将能量晶体反压回来,摩擦
得令肉菇生疼,我额上冒出冷汗,却知道这应该就是妹妹的处女膜了。

  艰难的开拓之路,现在就是最终点,只要再前进一下,妹妹的童贞就要这么
被我拿走了。

  「……别……如果你是我哥哥,那你……你就不能搞我……」

  微弱的轻喃,像是垂死动物的求饶哀鸣,只是说话的女子目光涣散,表情空
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我说话,又或许……她在现实中被我破处,在幻境中
也一样正被我搞吧?

  「不用想太多,现在我不是你亲哥哥……」

  我贴在冷翎兰耳边轻声说话,她听了之后,表情舒缓了一些,但眼角却流下
一滴令人惊心动魄的晶亮泪珠,仿佛知道了自己不能改变的命运。

  「……是和你洞房的亲亲老公。」

  心情很复杂,既有着不忍心的同情,又有着蹂躏征服的快意,我只犹豫了一
刹那,跟着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脑后,将力量集中在下半身,猛然向前一挺。

  「啊~~啊……」

  一声痛绝人寰的惨叫,震耳欲聋,冷翎兰秀美的眉毛整个皱成一团,脸上流
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代表女性童贞的薄膜,连同蕴含其中的咒力,在这一瞬间被破开、粉碎,化
作一缕嫣红的鲜血流出。

  见了血,我的兽性更加不可控制,再次用力一顶,把刚撕裂处女膜的肉茎深
深埋入膣道中。终于占有妹妹肉体,血缘的刺激,我胸中陡然生出一股狂性,几
乎让我想要仰天狂嚎一番,直到我看见冷翎兰眼角的那滴泪珠,晶莹剔透,看来
是那么的纯洁、无暇,令人……心痛。

  就是这股心痛,让本来被兽性压过的理性占了上风,我记起了本来目的,确
认能源晶体已被送入子宫后,第一时间念诵起咒文。

  「处于九渊之底的太古诸神啊!请回应我的呼唤,遵从血的誓盟,以纯洁的
灵魂为祭,使平凡的肉体获得邪恶新生,卢比埃,沙达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地狱淫神的仪式,仍是那么有效,咒语才一唱诵完,能量晶体就迅速耗损,
被转化为魔力,冷翎兰雪白小腹上的血红符文魔法阵,释放出灿烂光芒,整个胴
体的温度疯狂飙升,不但膣道内变得火烫,就连身上的汗水都开始蒸发。

  先前找还怀疑,冷翎兰会否已清醒回复神智?或者仍处于昏沉状态?现在想
都不用想,肯定是后者,因为她居然两眼翻白地开始扭腰,主动抖起结实的屁股,
一下一下地套弄肉茎,反应剧烈,差点把我给顶了出去。

  淫神仪式每次发动的效果不一,随女性的体质而有不同,就算意外产生催情
效能也不奇怪,毕竟我之前也没有拿亲妹妹当牲祭的经验,现在冷翎兰变成这样,
对我也是好事,便挺送腰部,专心在维持仪式进行上。

  虽然破了守贞功法,但不晓得是破得不完全,还是冷翎兰体质特异,膣道内
的压力大得异乎寻常,我被夹得寸步难行,更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喷发,要不是冷
翎兰分泌淫蜜的出水量惊人,花径内又湿又滑,我根本不知该怎么搞下去。

  不过,这问题现在不用我来烦恼,陷入癫狂状态的冷翎兰,凭着练武练出的
好腰力,快速地扭腰摆臀,像是一匹脱缰的母马,在我身上飞快骋驰。淫兽的触
手,这时已经灰化大半,只剩下寥寥十余条还缠在公主的胴体上,但似乎也感应
到她的特殊状况,慢慢放松了绑缚,方便她的动作。

  「……用力一点,再里面一点……把我……变成你的东西……」

  没有了触手的绑缚,冷翎兰的双腿得到自由,雪白美腿紧紧箍住我的腰,小
白屁股也高高挺起来,主动向我发出需索,口中除了呻吟,更说着一些让人听不
仅的话语。

  「你真奇怪耶,一下要我别搞你,一下要我把你变成我的东西,到底怎么做
你才满意啊?」

  我发着牢骚,却早已被冷翎兰的野性魅力给征服,疯狂揉搓着她嫩如些水豆
腐一样的酥胸纤腰,胯下奋力冲刺,任那一波又一波的淫蜜潮水狂涌,与被冲淡
的处子鲜血一同滴下,「啊……给我……啊啊……」

  初次开苞的千金公主,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种场面,也还学不会那些淫词浪
语,翻着白眼、无视痛楚的冷翎兰,除了几个简单的字词,就只有发出「嗯啊」
这种音节,虽然单调,但光是想到能让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这样淫哼出声,就够
让人兴奋得血脉贲张了。

  仔细凝视,冷翎兰精雕细琢的完美身段,白玉般的美乳丰满圆润,小蛮腰、
小腹,保持美丽的曲线,结实的雪臀与粉腿,没有半点赘肉,那妙相毕露的芳草
之地,配合她的英艳姿容,如此真实地呈现于我的眼前。

  双臂仍被触手给紧紧缠住,上半身不能动弹的冷翎兰,只能靠着惊人的腰力
来迎合,但因为膣道实在夹得太紧,一点都不用担心肉茎会脱离松出,反倒是不
住流出的淫蜜玉露,让我像是插入了某个喷泉,点点又烫又香的汁液随抽插而频
频喷洒。

  「啊……呵……哦!」

  冷翎兰纵声娇啼,向后仰起了玉体,雪白丰满的双乳高高抛起,在快感要激
冲上顶的那一刻,两条触手缠上了她的美乳,在最敏感的峰顶,恰到好处地急旋
磨研,刹那间,冷二公主的尖锐叫声,高亢得直入云霄。

  「啊~~」雪白丰腴的玉臀,没命地挺动,我把妹妹雪白光滑的双腿抬起来,
架到肩膀上,让肉茎在她紧窄的膣道里更加深入,竭力开辟那条羊肠小道,很快
地,花径深处越来越烫,就连急涌的玉露淫蜜,都像热开水一样灼烫,前所未有
的感觉,给我一种独特的新体验。

  气坏掉了,我会坏掉的……啊啊……」,/高潮前夕,冷翎兰披散着长发,
摆动着健美的胴体,由雪白变成绋红色的肌肤,充满迷人的性感魅力,汗珠从她
身上各处渗出,带着千金公主特有的幽香,我欣赏着妹妹的美丽,心中默念法咒,
感应来自九渊之底的黑暗力量快速逼近,整个地狱淫神的咒法,已来到最关键的
时刻。

  「啊……啊……飞了、飞起来……」

  伴随着冷翎兰的一声娇呼,我重重插到她的最深处,在她牝中玉泉抂涌喷出,
我也一泄如注的同时,子宫中的能量晶体完全转化成魔力,而黑暗诸神的力量也
笼罩下来,令我暗叫不妙。

  (糟糕!祭礼尚在进行,能量晶体却已经消耗完毕,后头的部分要怎辨?

  施行淫神祭礼,需要消耗非常大的能量,所以能量晶体非常重要,这次使用
的能量晶体根本就只剩下一些碎渣,要是能够支撑完整个仪式,那才真正是活见
鬼。

  现在的窘境,早在意料之内,问题是我却不晓得之后会有什么结果?照理说,
魔法祭礼中途失败,尤其是牵涉到神明之力的仪式,失败后要嘛就是被魔力反噬,
我相冷翎兰一起被失控的魔力给鼓爆,粉身碎骨;要嘛就是失控的仪式自行寻找
魔力源,我和冷翎兰首当其冲,将被吸干全身血肉精华而亡。

  两种都是必死的结高,可以的话,这两种我都不想选,不过,从我决定冒险
把死马当活马医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失去全身而退的可能,这是本就应有的觉悟,
而从目前的微兆看起来,结高似乎是第二种选项。

  能量晶体过早被消耗殆尽,黑暗诸神的邪力无法接引入体,失控的仪式开始
疯狂寻找新魔力源,如果冷翎兰本身的修为够强,强到修炼成内丹的地步,那或
许可以用内丹充当能量晶体,但如今当然是不可能了,只见她白嫩的肌肤上,青
筋浮凸,显现道道血痕,从小腹开始往周身蔓延,正是血肉精华被吸蚀的证据。

  出现这种要命情况的人,并不是只有冷翎兰,与她一体相连的我自然也不能
幸免于难,身体感到剧烈的痛楚与疲惫,全身精元从两人的接合处飞快外泄。

  (惨了,这样下去最多一分钟不列,我就要变成人干了,唉,这样子死得好
冤枉啊!

  也许现在踢开冷翎兰,还来得及求生保命,但我却没有这么做。」

  来,妹妹的双腿正紧紧夹住我后腰,膣道更以强大的吸力与夹力,让我抽身
不得;二来,看着她那张痛苦抽搐的脸庞,我忽然什么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只
是静静地摸着她湿透的长发,想维持这个姿势到最后一刻。

  本来,吸蚀元气精华的血痕,应该是先吸干躯干部位,才蔓延到四肢的,但
仍缠在冷翎兰胴体上的淫兽触手,在这时成了替罪羔羊,惨被吸干成灰,转眼间
所有触手二化灰,为我和冷翎兰的生命多争取了几十秒时间。

  短短的几十秒,连求救的时间都不够,更别说此时此地,又能向谁来求救?
眼看着血痕已蔓延过她的雪肩,剩下不过十几秒的命,哪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异变陡生,我忽然发现体内的疲惫与痛楚迅速退去,冷翎兰身上的血痕也逐渐消
失,那股强大的吸蚀力量竟然停了。

  (怎会如此,仪式找到了新的魔力源,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了?

  我正感诧异,却被一阵刺眼的金光给遮蔽视线,连忙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
强大的能量,由冷翎兰的手腕直涌向体内,显然那里存在强大的新魔力源。

  一个简单的问题,冷翎兰的手腕上有什么?

  贤者手环,想到这一点的我,心中震骇,勉力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贤者手环
灿发金光,在强盛的光芒中,化作一缕一缕的金色细线,飞灌入冷翎兰的子宫,
似是在进行融合。

  据我所知,一些高等级的神兵圣器,确实是能与兵主的血肉结合,收藏体内,
但创世七圣器这等级的超级神器……说真的,我从没听过创世圣器能与人体结合,
那个能量太过庞大,血肉之躯应该……

  (啊,如果是先被吸掉部分,或许就能用肉体接纳了。听说在遥远的异国,
有一位了不起的炼金术大师亚梵堤,就曾经干过这种事情……本来只是随便套在
她手上,没想到会把贤者手环倒贴给她:具定赔本买卖……唉,就当走开苞费吧,
不要钱的东西部很贵。

  比起贤者手环,我更在意淫神祭礼的平安进行。创世圣器蕴含的能量强大,
分解人体之后,充作能量晶体绰绰有余,要完成淫神祭礼应当不成问题,现在我
反倒是很好奇,这种不正常的淫神祭礼,会诞生出一个怎样的淫神兽出来?

  抬头往上望,黑暗云气正在我们顶上盘旋,与黑暗空间结合在一起,差一点
辨认不出,直到我的魂魄与冷翎兰元灵结合,开始形成淫神兽,我们顶上的黑暗
云气才有了形象。

  (那是……奇怪,样子与当初在东海的情形有点像……

  我所拥有的四只淫神兽中,阎罗尸螳是威力最强大,来历也最奇特的一只,
并不是一开始诞生便完全成形,是以蛋的模样出生,后来再孵化而成,此刻我与
冷翎兰顶上的黑暗云气,所结成的形状正是浑圆如蛋,换句话说,也是需要两段
式孵化的变种淫神兽了?若是如此,那……威力如何?

  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贤者手环已经完全化为金芒,被冷翎兰吸纳殆尽,而地
狱淫神的祭礼仪式也告完成,交付出自身魂魄、魔力尽失的我,只感到极度疲惫,
眼前一黑,就趴倒在这具火热的胴体上,失去意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时间脑中昏沉,甚至弄不清楚
自己身在何地,直到发现自己手攀着浑圆的雪白乳峰,身下压着温热的结实胴体,
肉茎犹自被紧窄膣道一夹一夹着,再看到那张偏侧过去的脸庞,这才省悟过来,
我仍趴卧在冷翎兰的身上。

  致命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黑暗空间中的精神攻击并没有再启动,我们暂
时是安全的,但淫兽群已经全部被消灭,我几个月内将无法催动魔力,也不能再
制服冷翎兰,要是她醒来之后看见这幕光景,我想马上又是一场致命危机到来。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假设可以省掉了,冷翎兰她……虽然头还侧过一边,
好像仍不醒人事,但从脸上的抽搐,还有那细不可闻的啜泣声,我相信她确实已
经醒了!

  最初察觉到这点,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想第一时间逃跑,或是拉远距离,
但在这种肢体交缠的状态下,这念头根本是做梦,跟着我又发现,冷翎兰虽然转
醒,可是并没有向我发动攻击或是爆发怒气,这种异常状态代表着什么呢?

  出于试探心理,我主动打破沉默,在黑暗中开了口。

  「你……恨我吗?」

            第三章百邪辟易诸恶之源

  如果要问我,「上了冷翎兰」是什么感觉?老实说,这不太好回答,甚至比
问我「上了亲妹妹」是什么感觉更难。

  以前当小兵的时候,也曾和同僚一起远远地看二公主骑马出行,威风凛凛,
明艳不可方物的英姿,看得人目眩神迷,但谁也都明白这位冰山大美女与我们之
间的差距,犹如天地之别,别说是上她,就连摸个手都要冒生命危险,所以只能
像夹着尾巴的败犬,远远躲在角落,嚷着总有一天要上了她,让她知道男人的厉
害。

  不过,说归说,真的要讲上,那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后来随着情势演变,
我与冷翎兰变成死敌,每次见面都要拔刀,那时候更没有动过上她的念头,毕竟
这种高危险货色,上到一半都可能被突然逆袭,把头砍掉,世上美女那么多,比
她姿色更好的我也随便干得到,犯不着去破这座不解风情的大冰山。

  现在莫名其妙,真的给我上到了,那种感觉非常复杂。在那具结实、强健的
胴体上发泄时,我确实有着征服的满是,很少有女人能刺激出我这么强烈的兽性
欲望,但看到她眼角的泪珠,听见那若有似无的啜泣,我的心口就像是被木桩插
了一下又一下。

  对我而言,要厘清现在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就冷翎兰来讲,
事情恐怕就简单得多,她的童贞被男人给夺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哥哥,在完全非本愿的情形下乱伦失身,以她的个性,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没有
当场疯掉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拔刀砍人,或许只是因为刀不在手
边而已。

  当我察觉到她已经转醒,心中忐忑,本来想问她「你痛不痛」不过想想这是
白痴问题,还是直接进入主题。

  「你……恨不恨我?」

  这句话问出口,那声若有似无的细微呜咽立刻止住,她始终是那种倔强好胜
的个性,一日一知道我已发现她清醒,马上就停住哭泣,不肯示弱于我的面前,
然而,哭声可以止住,紧张心情却很难掩饰,因为在她止住哭声的时候,紧窄有
劲的膣道突然重重夹了我一下,尽管这是无意识的肌肉反应,但在这种时候还是
很尴尬。

  「呃!」

  刺激过于强烈,我叫了一声,更差点控制不住,把一点多余东西喷出去。这
种状况冷翎兰当然感觉得到,她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却动了动腰,想让我从她
身上下来。

  「你……你别一直在我身上!」

  「喔,好。」

  我试着从冷翎兰身上下来,可是,她的膣道夹得太紧,尤其是在淫蜜已经干
掉的此刻,除非硬拔,否则根本无法顺势退出,我才往后一动,就把我们两兄妹
紧紧嵌合的下身也拉动,碰触到刚破身的伤口,马上让冷翎兰疼得肌肉抽动,结
果造成下身更紧,更难拔出。

  「对、对不起……我无心的,你下面太紧了,我以前没碰过夹那么紧的,不
知道该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讲完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妥,幸好冷翎兰心烦意乱,没
有深究,就让我这么维持现有姿势。

  「……我知道,你是为了要救我,所以才……才这么做的……」

  在一片混乱中,冷翎兰忽然冒出了这句话,真是让我谢天谢地,能够有人体
谅我的无奈坚羊苦,最起码可以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悲惨。

  「可是……你没间过我,我……我宁愿死了也不要让你这样救……」

  「嘿,你是三岁小孩子吗?我也不知道会碰到这种事,怎么能先间过你?当
初也是你选择进来闯关的,现在遇到这种事,总不能全部都说是我的错吧?」

  我道:「这样子做,不是最好的办法……思,是很糟糕的办法,我也晓得,
但要我眼睁睁看你没命,这种事……我也做不到。」

  这只是我单纯的一句心声,并不是想推谈卸责,但这句话听在冷翎兰耳里,
却有不同反应,她突然转过头来凝视着我,认真的目光澄澈透亮,看得我心头怪
怪的。

  「你……你说你不能看着我没命,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吗?因为
我是你妹妹,你才……」

  语气怪异,但一时间我也无暇去想这话有什么背后含意,只是把自己最直接
的想法一口气说出。

  「妹妹个屁啦,我们相认也没多久,和解是最近的事,会有什么狗屁兄妹感
情?用淫术魔法救人,又不是打针吃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耶,尤其是在这种什
么材料都不够的情形下,换做别人,我就一脚踢她去死,犯不着连自己的命也搭
上去。」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也火大,而冷翎兰听了我的话,或许是没想到淫术魔法
的危险性,她一下子也楞住,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没有一句话。

  我同样也凝视着冷翎兰,她长发凌乱,遮住了大半面容,连眼神都看得不是
很清楚,但就算我不想看,还是清楚看到她胸前美乳傲立如峰,沉甸甸的两团浑
圆随着呼吸起伏,这幕画面实在太美,也太有刺激性。

  「……我不是真的怪你……也不是不怪你,但我真正恨的人是源堂?法雷尔。」

  恨变态老爸?非常好,从这角度来说,我们甚至可说是有志一同,如果情况
许可,你能找他报仇,麻烦请替我补上两刀。

  只是,想归想,我并没有说出来。变态老爸的仇家遍布大地,想找他报仇的
人何止成千上万?但如果没有是够实力,一辈子也只能想想。既然只是说屁话,
讲多了也是浪费时间。

  「他说……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我之所以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要
被你……」

  冷翎兰没有往下说,但却往我们仍紧密结合的部位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转
过视线,内中意义不问可知。,我脑里轰的一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或者……我听到的东西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换作是别人,可能我真的听错,但在
变态老爸的身上,什么荒唐事情都是有可能与合理的。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你认为……源堂?法雷尔与我母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发生关系的?」

  冷翎兰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我有些困惑,回
想起过往听到的一切,从月樱告诉我的讯息,还有我过往听到的传闻,都不约而
同地指向同一件事。

  「变态老爸和你娘是青梅竹马的旧情人,你母亲虽然嫁给国王,但仍与我老
爸旧情难忘,两人藕断丝连地偷情,就有了你和星玫,后来可能是奸情被撞破,
变态老爸心中有愧,就跑去边境守卫,远离王都萨拉,这段感情也划上终点!」

  越说越觉得古怪,这些说法是合情人理,但也未免太过合情理了,变态老爸
做事情会这么合乎常理吗?那也未免太不像他的作风了。果然,我才一说完,冷
翎兰马上提出质疑。

  「我母亲与源堂?法雷尔确实是青梅竹马,这点不假,但也只是众多的青梅
竹马之一,单纯是小时候玩在一起,说不上有什么特殊交情,而且,像源堂?法
雷尔那种人会有情人吗?你能想像他与女人谈感情的样子?」

  确实无法想像,我甚至从不认为我的父母是因为彼此相爱而结合。

  「既然不是情人,那旧情复燃一事从何说起?以源堂?法雷尔的为人,搞了
别人老婆就会内心有愧?你觉得他对什么事情可能会愧疚?」

  说得有道理,变态老爸的道德观异于常人,上上别人老婆可没什么了不起,
即使那是国王的老婆也一样,他没有上完之后顺便灭口,就已经算很念往日情谊
了,当然,也不排除他故意留活口,让人到天桥底下说书,把他的威猛事迹分十
天十夜来宣扬……

  总之,我过去一直深信却未深思的解释,如今看来确实处处是漏洞,但若是
如此,那所谓的真实又是什么?

  带着困惑的目光,我望向冷翎兰,她缓缓开口,向我道出那个匪夷所思的事
实。

  「其实,我的母亲……是被源堂?法雷尔强暴的……」

  乍听见这个答案,我多少有些不能理解。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可能强暴美女,
源堂?法雷尔也是个男人,强暴美人不奇怪,但根据我的了解,变态老爸的性欲
不算强烈,那位王后娘娘虽然是美人,却没有美到倾国倾城,独一无二的地步,
她是属于徒具外貌的布娃娃美女,以变态老爸的眼光,恐怕也不是非她不可,为
什么会搞到去强暴人呢?还有,会搞到连生两个女儿出来,那肯定不是只搞了一
次,最起码也干过两次,如果不是因为感情,也不太可能因为美色诱惑,那变态
老爸为什么忽然当起连续强奸犯?还单单只上这一个,从没听过他连续强奸别人,
如果他真有那个意思的话,以他的能为,大可以上到更漂亮、更出色的美女,甚
至用不着强奸,大把大把的美女都将主动投怀送抱。

  (奇怪,难道……那个王后娘娘真有什么独到妙处?该死,我之前应该找机
会去看看的,如果真有那么好,那么我也……

  一下子想到歪处,可能是因为眼露邪光的关系,让冷翎兰发现我思想不正,
顿时面如寒霜,我匆忙补过,转移话题,问她变态老爸是如何犯下这种入神共愤
的恶行。

  「他……他那两次是偷偷潜入?还是……」

  「两次?你真看得起他,源堂?法雷尔虽然武功盖世,有通天之能,但是在
这方面,他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差,不见得武功高一点,让女人怀孕的命中率就准
一点。」

  「怀孕?」

  我听得很讶异,更隐约猜到了变态老爸这么做的目的。冷翎兰跟着说出,在
许多年前,阿里布达的国王与王后感情甚笃,国王个性温和平实,虽然没有杰出
才干,但也不是一名暴虐君主,而王后温柔善良,与国王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
伴,两人结成夫妻后,过着相当幸福的生活。

  但某一天,一场意外的悲剧发生,三更半夜,王宫内庭的守卫全部被打倒,
一名不速之客闯入,来得全无微兆,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国王与王后的床畔。

  那个人,是王国中的世袭武官,官位虽然不是很高,实力却是以位列当世最
强者之一,手上更掌控了甚至超越阿里布达王国的庞大势力,早在很久之前就不
听宫廷号令了。由于上一代的关系,这个人小时候便常常出入宫庭,与国王、王
后也算青梅竹马,不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因为这个人自小便与众不同,
面上几乎看不见人类的表情,所有同年纪的孩子都畏惧他,不敢靠近。

  这个不受王命掣肘的怪人,在深夜时分突然出现在国王的床畔,一身风尘仆
仆,好像刚从很远的地方赶路回来,虽然不知道他出现是来作什么,但可以肯定
绝对不会是来叙旧的。

  「喂,陛下,你老婆好像不错,借我用用吧。」

  骤然听见这句话,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会相信对方的意图,
但那个人却以实际行为,证明了他不是来这里开玩笑的。

  一句话撂下,那个人飞起一脚,在国王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就被踹
飞出去,撞破墙壁,滚出了房间,鼻青脸肿,当他好不容易挣扎起身,耳边传来
了自己妻子哭喊求救的声音。

  「源堂!你这个畜牲!」

  国王悲愤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正发生的丑陋恶行,但……阻止什么事、进
行什么事,都要凭靠实力,国王的愤怒与悲痛,只换得对方好似很不解的冷冷一
句。

  「吵什么?用完了自然会还你,我还没用完呢!」

  连仇人的衣角都沾不到,国王再次被轰了出去,这一次他晕了过去,没能够
起身,当王后凄厉的呼救、惨叫声连续响起,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出去,晕倒在
地的国王流下了泪水……

  悲惨的一夜过去,留下了深沉的伤害,为了王室的尊严,这件事理所当然地
被掩盖起来,不可泄漏,但还没等国王想好要如何处理,当天晚上,那个人又出
现在他的床畔,就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来得无声无息。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而且是反覆重演,在那之后的每天夜晚,只要到
深夜时分,那个人就会这样突然出现,又在天明之前离去,每次到来,事先绝无
征兆,无法防范。

  国王尝试过抵御,但无论躲到哪里,藏得再隐密,那天夜里这个人总是会准
时出现,轻易掌握他们的行踪,即使国王布下大量军马,伏藏众圣高手,但在这
人面前却全无意义,所有人都在极短时间内被击倒,有的甚至瞬间就失去意识,
直到醒来也不晓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招较于这等惊人实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个人的态度,他好像完全无
法理解别人的痛苦与愤怒,在击破所有防线后,扔下一句话。

  「……不是说过用完就还你吗?又不是不还,搞那么多麻烦事有意义吗?」

  冷冷的态度,又不是刻意讽刺,仿佛是天上众神俯览脚下蝼蚁一般,让所有
人为之心瞻寒。

  这样的苦难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某天早上,王后确认自己身怀有孕,
那个人才不再来。

  堂堂一国王后,居然被逼奸成孕,这是何等奇耻大辱?照正常情况来办,马
上就要送去堕胎,把胎儿拿掉,不过,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那个男人虽然
是出了名的变态,却从不是个笨蛋,自己所要做的事,每一步都料敌机先,算得
清清楚楚,国王很快就发现,他所下达的相关命令,不是受到莫名阻挠,就是没
有人听,就连王后本身的自残行为都被制止。

  身为王者,面对如此奇辱却束手无策,再没有比这更具讽刺性的东西。在这
样的身心打击下,国王的个性慢慢发生扭曲,往黑暗的方向沉沦,只不过在表面
上,一切看来没有什么异常,整件事完全被封锁消息,外人只知道王后有孕,没
人知道还有如此内情。

  十个月后,耻辱之女诞生下来,这本应是王国的大喜事,却没有人能从国王
的表情中看见一丝喜意。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往后的十余年,就是相关当事
人慢慢疗伤的时间,事情或许不会好转,但也不会太过恶化,只是谁也想不到,
在公主满月的那天夜里,一个久违的恶梦再度出现。

  「你!源堂,你这禽兽不如的狗种,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吵什么呢?我说过我用完了吗?既然还没用完,就算你没请我,我
也会来!」

  仍旧是那么轻蔑冷淡的语调,国王愤怒了,但在绝对的实力差之前,他的怒
吼毫无意义,也得不到任何重视。

  「我忽然发现,你真的……很吵耶!」

  轰隆巨响声中,国王再次破墙而出,墙壁破的洞形状还是差不多,但与先前
不同的是,这次国王的肋骨几乎全断,口吐鲜血的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也没
有办法发出声音来,只听着间断傅来的哭嚎声,任无助的泪水滑落……

  一切就照着十一个月前发生过的那样,重复的事、重复的伤害,一切都只是
为了重复的目的……

  「等等!」

  所听到的事情,着实令我感到汗颜,在震惊与不解的同时,也有一种耳根红
透的羞愧,但冷翎兰所说的事,仍有一点最大的不合情理。

  「星玫与你相差两岁,就算变态老……呃,就算刚才你说的那个男人真那么
变态,但你出生满月后,他马上去搞……呃,与王后发生关系,时间上怎么也对
不在一起啊,你没有弄错时间吧?」

  「……我有说那个孩子是星玫吗?」

  「呃……还有别人吗?」

  我呆了一下,脑子一时间完全僵化,转不过来,想不通冷翎兰的话,而当我
稍微掌握到一点方向,猜到整件事的可能性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妈的,该不会真的这样干吧,他真的把人当成畜牲一样用啊……

  我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回避冷翎兰的目光,就听她缓缓说道:「姊姊告诉我,
那个孩子在五个月大的时候,因为证实是男的,所以被拿掉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在冷翎兰与冷星玫之间,还有一个……唔,或许还不
只一个孩子,只不过没有来得及生出来,就被解决掉了,而之所以被解决的理由,
我还真想不到会是这个。

  冷翎兰的话里,藏着两个令我不安的事实。

  第一,告知冷翎兰真相的人,居然是月樱:但月樱却没把这些事告诉我,这
又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觉得我不该知道这些事?还是……

  第二,胎儿因为被探知是男的,所以就被处理掉,这表一不变态老爸「使用」
王后的目的,只是为了要生女儿出来。变态老爸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子多孙的
人,他要女儿当然不是为了想有人承欢膝下,唯一的理由……真糟糕,看来就是
我了,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罪恶之源了吗?

  「那个胎儿被处理掉以后,为了让母亲休养身体,源堂消失了一段时间,后
来再出现的时候……那一段时间,有了星玫。」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平平一线,太过刻意的压抑,反而听得出她的满睦恨意,
我没有必要替变态老爸辩白什么,只是想缓和一下过于紧绷的气氛,便道:「不
幸中的大幸是,一切就到星玫为止,最痛苦的就是这两年时光。」

  这些话虽然无聊,但也应该不会太过分,哪知道冷翎兰听了,瞬间像是气得
要跳起来,虽然她强自忍下,浑身肌肉却紧绷起来,这点正与她肢体交缠的我,
感觉得最是清楚。

  「……星玫满月的那天晚上,源堂还是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思,那次
是个男的,处理的时候,母亲身体受了伤害,不能再怀孕,源堂从那以后再没出
现过……呵,可能是觉得数量够用了吧。」

  冷翎兰说话的时候,虽然轻笑了一声,但谁也知道那不是欢愉的笑声,我甚
至听得头皮发麻。

  变态老爸啊变态老爸,这次实在是干出代表作来了,虽然他犯的罪过我没必
要有罪恶感,但当这件事与我有关,我就没法单纯站在一个高外人的立场,与冷
翎兰一起大骂变态老爸是人渣。

  这样一想,当年发生的事情渐渐清晰,冷弃基这个老变态,最初似乎还是个
品行敦厚的大好青年,但在遭遇了这些以后,别说是他,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
会承受不住,人格崩溃。

  不晓得多少个晚上,就这么夜复一夜,堂堂一国之君尊严尽失,趴在地上,
流着泪水,听自己妻子的哀号、哭叫,承受着屈辱,并且要看着爱妻的肚子一天
大过一天,最后生下耻辱的孽种……这些事全都不能对外张扬,再苦再痛,都只
能由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在这个过程中,我相信冷弃基一定也有试着向人求助,他并不是那么一个坚
强的人,然而,变态老爸想必不会留这空子给他,他越是想找人帮忙,就越会发
现自己的孤立无援,所谓王者……竟是如此可笑,他不过是戴着一顶沙之王冠的
平凡弱者。

  当光明的希望被断绝,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趋向黑暗,于是一个敦厚正直
的男人,慢慢发生身心变化,他逃避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转而把自己的怨与怒,
发泄在一些不能反抗他的弱者身上,藉由蹂躏这些弱者来获得满是。

  心爱的妻子被人当作一件道具般使用、玷污,冷弃基便把宽爪伸向纯洁的长
女,用她无助的泪水来取得尊严;女儿出嫁后,他开始奸辱幼女,变成一个残酷
的恋童癖,因为这些小女孩无法反抗他,是他自我满是的最佳牺牲品。

  一个曾经平凡正直的男人,最后变得这样丧心病狂,其实他的内在极度软弱,
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苍白着脸,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狂乱地挥手,生怕那个迫害
他的人再出现。

  无论如何,冷弃基是有罪的,他犯下的罪业怎么看都是无可饶恕,但在追究
他罪责的同时,也不能忽略掉整件事的源头,若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现在可能还
是个好父亲、好国王。

  (所以说来说去,一切都定变态老爸搞出来的,要不是他乱搞,月樱姊姊也
不会承受那种捅苦,冷翎兰和星玫也不会……不会……不会被我……

  思绪打结,想不下去,我本来应该要很愤怒的,但变态老爸搞出这么多事情,
似乎又下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口口声声为了我。也许这只是另一重利己的算计,
可是我无论如何难辞其咎,不能很单纯地憎恨他。

  这些复杂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我一时间出不了声,冷翎兰似乎没有
察觉到我的心事,只是侧过头,自顾自地说话。

  「姊姊说,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我明白这一点,但还是无法不恨你,尤
其是知道你和星玫发生关系以后……我想杀你,却终究没有下手,再后来我到第
二新东京都市,一直想找机会刺杀源堂……」

  冷翎兰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刺杀源堂?法雷尔岂是易事?更何况是去他的地
盘搞刺杀,就算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都未必有多少成功希望,要不然以他的仇
家之多,早就把他砍成肉酱,怎能容他活到今日?冷翎兰这一去,凶多吉少是意
料中事,后来果然也闹得灰头土脸,举世都以为她能全身而退,是因为身分特殊,
却没有什么人晓得她真正的「特殊身分」「我杀不了源堂,伤不到他,甚至连与
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的手下给制服,多么可笑……他说凭我这样的三脚
猫功夫,根本没资格向他寻仇,要教我武功,我?死也不愿意向他学什么,他拿
我亲人的安全来威胁我,后来还强行灌功给我。」

  冷翎兰的声音中满是不甘,我很明白她的心情,变态老爸做事虽是喜怒无常,
鬼神难测,但实施的手段却当真是软硬兼备,缜密无缝,让敌人败得心服口服,
凭冷翎睹这点本事,自然是只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灌功力给我的时候,很冰冷地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他设
下的气轮,就算功力大进,也早晚会毙命,除非能得到你的救援,所以,他传功
不是因为把我当女儿,我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你,只是」这件为了他儿子而存
在的道具。」

            第四章地老天荒唯爱无敌

  冷翎兰说过很多次,变态老爸对她讲,她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二这话我一直想
不通意思,她既不是我的贴身护卫,也不是我的奴仆,何谓为我而生?这是分量
很重的一句话,我想变态老爸不会随便说说。

  现在听了冷翎兰的话,我觉得稍微有些能理解了,变态老爸的话应该理解为
「冷翎兰是专门生出来被我干的」而且,还不只是她一个,否则他不用在冷翎兰
出生以后,又再「制造」出一个星玫来,又把所有男胎都处理掉,摆明只想留下
女儿。

  普通的家庭为了孩子而多生孩子,通常是为了什么怕孩子寂寞,想给他添个
伴,但我想我家绝对不是这种情况,变态老爸不只是生出冷翎兰,还在她长大之
后,用尽手段,逼使她与我发生关系。

  今天在这座洞窟所发生的事,纯属偶然,但我想就算没有发生今天的事,变
态老爸也会用各种手段来促成。刚才与冷翎兰结合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她
体内的真气完全不受控制,虽然被短暂压抑住,却只是饮鸩止渴,早晚会更强烈
地爆发,焚身蚀体而亡。

  要解救冷翎兰的唯一方法,就是完成整套的地狱淫神仪式,这样才能完全解
除她的真气隐患,因为打从一开始,变态老爸就是针对这一点,在为她灌功与设
计所修炼的武技,除非她自毁一身修为……不,就算废功,恐怕也不能改变这结
高,我不相信变态老爸会仁慈得给她多留一道退路,她必须走的那条路,就是让
我为她施行完整的地狱淫神仪式。

  在我这边,除非我能狠心看冷翎兰毙命,否则……就必须与她交媾,因为完
整的地狱淫神仪式,是不可能省略掉这关键一步。无可置疑,变态老爸把我的个
性算得很准,甚至此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他是个心理变态,但绝对不是一个
白痴,而整个计划相信是在我获得淫术魔法书之后,才有了具体的实行方案,毕
竟变态老爸的神通广大也有个限度,我不信连我修习淫术魔法这件事,都在他的
计划中。

  「……你对源堂有什么感觉?」

  冷翎兰问出的这句话,令我哑然失笑,「能有什么感觉?总不可能是想对他
说谢谢吧?要是你有一天真能砍他几十刀报仇雪恨,别忘了为我补上两刀,这个
回答应该够清楚了吧?」

  「他这么重视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牺牲了那么多人,你真的恨他吗?」

  「嘿,我要澄清一下,变态老爸的这个变态计昼,确实是以我为中心,要说
这个计划是为了我,我是赖不掉的,但若说他是为了我,那就很好笑,从头到尾,
我有拜托他这样做吗?他做什么东西之前,有问过我一声吗?既然没有,就别自
以为是,说什么是为我做事,妈的咧剉冰,如果我推老太婆出马路、强奸小女孩
的时候,说是为世界和平作贡献,这种话你会接受吗?」

  我道:「还有你也奇怪,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很重视我,怎么?你很遗憾他不
重视你吗?被一个变态给看重,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还巴不得他去看重别人咧,
少来玩弄我的人生。你啊,如果真的恨他就恨到底,不要说这种话。」

  冷翎兰闻言默然,过了半晌,低声道:「我很痛恨他,把人当成工具一样,
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将我制造出来,完全……无视我的努力,决定了我的生命,
如果我的出生只是为了这种事,那我的意志、我在人生路上的付出与牺牲,又算
是什么呢?我身为一个人,会哭会笑,这些也都是全无意义的事吗?」

  声音中蕴含着极大的悲愤,我可以明白冷翎兰的心情,更开始理解她的人生
之略为何走得如此偏激。

  我不晓得冷翎兰是什么时候得知全部真相的,但很有可能……是月樱出嫁前
夕或者出嫁后没多久,就告知了她,所以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生下来准备给
人干的道具,就要加倍卖力表现,用自己的成就来超越命运,洗刷耻辱。

  冷翎兰的努力比普通人要多,成就也确实比普通人要亮眼,可是这些东西在
源堂眼中,根本就全无意义。在第二新东京都市的大挫败,对冷翎兰应该是很重
的打击,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原来是那么地微不是道,被彻底践踏,而变态老爸
对她的所作所为,等若是在她倒地后,重重又补上一脚,以她那么高傲的个性,
没有当场发狂已经是很好了。

  「……源堂他……贱踏我的人生,我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不该也不是为了
谁而出生的。从知道这些事的那天起,我就发誓绝不让这种情况发生,还好几次
都想杀了你,让源堂的计划落空……」

  过去我一直清楚感受到冷翎兰对我的杀意,我还以为那是因为看不起我所做
所为的关系,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理由。其实冷翎兰的想法正确,要让变态老爸的
计划失败,其中关键因子,不是宰了他,就是宰了我,关键主轴一失,计划自破,
幸好我命够大,苟活至今,要不然……唉,为这种理由死了才真是冤枉。

  「……可是,已经够了……我很累了,现在总觉得……我越是反抗,就越是
没有用,反而越快堕入源堂的算计……所有的挣扎,根本没意义,只是让自己更
受伤……」

  语气中充满落寞与疲惫,冷翎兰从不是个软弱的人,她意志坚强,遇到困难
也会奋斗到底,不过,如果说在这之前,冷翎兰仍有斗志支持,如今变态老爸的
设计已完全实现,她在彻底输掉这场人生抵抗战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再
坚持下去,终于就露出了疲态……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源堂他要我们……」

  「够了!」

  我打断冷翎兰的话,道:「那家伙是心理变态,你怎么可能了解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真的了解,那就表示你也是变态了。」

  这白说,变态老爸的想法,我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家为了让儿子不孤单,有
兄弟姐妹可陪伴,所以要生第二个,但他却是为了让儿子有姐妹可干,先后制造
出冷翎兰、冷星玫,这种变态的思维后头,到底是存着什么想法?

  至于为什么要挑上国王的老婆,这点我大概猜得到,那绝对不是刻意挑的,
多半只是为了省麻烦而已。要找个人生女儿,便要找个综合素质高一点的,普通
的女人档次不够,生完小孩还要考虑是否灭口,万一灭错了又救不回来,实在麻
烦。

  变态老爸当时有结交往来的人又不多,首先中选的当然就是冷弃基夫妇,反
正夫妇两个他都很熟,借人老婆用一下,打个招呼就成。狂奸一国王后这种事,
对一般人来说何止是麻烦,简直是登天之难,但依照变态老爸的视角,大概不会
比捡起桌边纸层难到哪去,收拾善后全扔给手下,一点也不麻烦……变态的思维,
一般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特别生两个妹妹来让我搞,难道他喜欢此道?奇怪,爷爷也留下一堆私
生子女,他怎么不去搞自己的,哎呀!当年那位律子阿姨,该不会是我姑姑吧,
这下真是乱得可以了……

  我脑中混乱,还没从这些冲击中回复过来,但眼前的现实慢慢也引起我注意,
无论后头有什么问题要解决,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从这里脱身?

  隐隐约约,倒是还感觉得到,那股影响精神的异力仍在运作。之前我能不受
影响,是因为身上有贤者手环,凭着创世圣器的防护逃过一劫,如今手环已被冷
翎兰吸纳,她安全无虞,反倒是我很危险,而我现在仍能神智清醒,莫非……是
因为我们两人仍紧密结合的缘故?

  「我……我们怎么出去?」

  冷翎兰不是普通女子,乱伦之罪的打击虽大,她略见消沉后,很快便镇定下
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困局。

  我简单向冷翎兰解释了一下状况,让她明白整个前因后果,她想了一想,问
我应该怎么解决。

  「这个……我要是答得出来就好了……」

  要找出求生策略,最重要的一点,是先让我和冷翎兰能够自由行动,不陷入
无边幻境之中,但贤者手环已经给了冷翎兰,如果我们一分开,搞不好我马上就
被幻觉袭击,醒不过来了,然而,我也不可能一直和冷翎兰这么连着,姑且不论
她受不受得了,这种姿势根本什么正事也不能做。

  (除非……还有一件创世圣器在这里,那就是够两个人装配,我和她都能活
动了……

  脑里冒出这个想法,但一时之间怎可能变出第二件创世圣器来?

  贤者手环被冷翎兰吸纳,大曰天镜在天河雪琼体内,斩龙刀落在李华梅手里,
风火乾坤圈随羽虹失落,希望号角为雷曼所持有,圣者之杖下落不明,还有一件
很可能封藏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呃,娜西莎丝曾答应给我一件伊斯塔的创世圣
器,如果她没撒谎的话,那……岂非有八件创世圣器了?这怎么可能?

  莫非,伊斯塔或者此处所藏的创世圣器,便是圣者之杖?

  唔,可供判断的资料太少,这一点得不到答案,不过,目前弄不来第二件创
世圣器,倒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离我们最近的一件是在雷曼手中,但他也不可能
这么好心,突然跑进来送圣器给我们。

  我苦思无计,但想着想着,脑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淫神召唤兽的形成,
与能量晶体性质有很大开连,龙之魄形成水火魔蛛、凤血魂形成凰血牝蜂、蚕蛊
化石变成金银蚕蛊,这次冷翎兰是吸收贤者手环为能量,所形成的淫神兽,会不
会也具有创世圣器的特性呢?

  「你想到了什么?表情不对。」

  冷翎兰察觉到我的异状,开口询问,我解释了这个想法,冷翎兰便问要如何
执行。

  「只要召唤出淫神兽,就可以驱使淫神兽,发动异能,但……这次的淫神兽
有点问题。」

  刚刚进行完淫神祭礼,我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使用魔法,这是还好,真正麻
烦的问题,在于这头淫神兽尚未完整成形,就算召唤出来,也只是一个未孵化的
卵。如何起得了作用?

  「你的淫神兽要怎样才能催化成熟?」

  冷翎兰的问题,我想回答,却是无从答起。淫神兽的孵化成形,其原理为何,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又如何应答?

  上一次尸螳的孵化,是在白起的辅助之下,大量吸纳死者阴气与怨毒,这才
具体成形,破茧而生。经过长久的考察,地狱淫神的成形与黑暗祭礼密不可分,
所以大量的鲜血、灵魂、生命献祭,确实有可能促成淫神兽生长,甚至进化,但
这个方法目前也用不上,我和冷翎兰加起来不过两条命,血也没多少,就算要牺
牲自己搞祭礼,填祭不出半个鸟来。

  (此计不退,遇有什么办法可以催成淫神兽,既然是涅术魔法,那比起黑暗,
色欲才是根本吧,换句话说……就是开始不停的搞了,问题是……就定很难搞啊!

  冷翎兰的才智确实过人,看见我的表情,她登时会意,直接了当地问道:下
催化淫神兽的方法,是不是要多干我几次?」

  「呃……这个……」

  之前为了救人,管不了什么乱伦不乱伦,硬着头皮也就上去干了,但现在被
冷翎兰这么睁大眼睛一问,我反而支支吾吾,很难直接点头下去。

  「这个……你如果不愿意,我当然是不会勉……」

  话才说出口,我突然察觉,自己的肉茎仍深插在妹妹穴里,就连双手也因为
要找地方支撑,有一半正按在她又圆又挺的白晰奶子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什
么尊重女方意愿,那无疑是屁话。

  察觉到这点,我下意识地抽身后退,但这本能动作所带来的后果,就是直接
拉动我与冷翎兰的接合处。天赋异禀,冷翎兰的膣道紧窄得出奇,至今仍紧紧夹
住我的肉茎,吮合着不放,我这一下没有能够拉出来,反倒摩擦肉壁,让冷翎兰
与我同感到一阵电流似的舒爽。

  「唔……」

  「啊!」

  与刚才昏迷时候的交媾不同,此刻冷翎兰和我神智完全清醒,忽然尝到这种
快感,四目相对:心头都生出一股难言的怪异感觉。

  (如果能维持这样,或者再干她一次……管他什么乱伦不乱伦,那滋味…
…不晓得有多好,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令我感到不妥,尤其是当着冷翎
兰的面,做这种无耻的思想,纵使凉薄如我,也觉得颇为羞愧。

  虽然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理智告诉我,在眼前这个需要冷翎兰帮助,
才能脱困的艰难时刻,因为个人私欲而得罪冷翎兰,非常不智,况且她刚刚才承
受与哥哥乱伦的打击,很不适合让她再受刺激了。

  基于这些理由,我再次发挥无上定力,想从冷翎兰体内退出,却怎么也没想
到\在我这么做的时候,一双白晰的手臂勾缠上我脖子,制止了我的退出,跟着,
我耳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话语。

  「别、别拔出去……」

  声音细若蚊鸣,我瞬间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东西,但令人难以置
信的事还有,就在那一句之后,我又听见了一句,虽然很简短,声音也很小,但
传人我耳里,却有若雷鸣霹雳,震响不绝。

  「……约翰,我爱你……」

  最直接的反应,我想确认自己听到的东西,问她刚才说了什么,但冷翎兰的
回应却更为直接,她一向冰冷的眼眸,忽然之间变得柔媚如水,这种依稀蕴育着
深情的眼神,我这辈子都没有在冷翎兰身上看过。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如果说,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告白,那么我想我就算活到下辈子,都不
曾想过会被冷翎兰告白。除了小时候那段已不复记忆的久遗岁月,剩下来在我有
印象的大半时间里,我们两个都互相仇视、斗争,别说互为仇敌,我们根本就互
为死敌,要是这样也能讲爱,那我们以前的那段岁月又算什么?

  可是,世事就是那么难以预料,总是在人们以为不可能的时候,让不可能的
事成真,我一方面觉得冷翎兰的话难以索解,但另一方面,从她无比认真的眼神,
我晓得她说的每句话都非虚言。

  「小时候,在你家爵府玩的时候,我对你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每次有什
么事,哭的时候也是你在安慰我……日积月累,喜欢上了你,但你眼里只有姊姊,
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拜托,这种事情能怪我吗?当时我六岁你也六岁,你本来就只是个普通的小
女孩,我的观点完全正常,是你太异常了!这样说来,你不傀流着法雷尔家族的
变态之血,六岁的时候就搞早恋,一搞便坚持十多年,真是够变态的了!

  「姊姊出家,你答应要接回她,却没有实现这句话,我因此气了你许多年,
你那段时间不思上进,自甘下流,我一面是气你,一面又难过你为何完全变了个
人……曾有一段时间,我想相你好好谈谈,帮助你振作起来,但不久之后,姊姊
告诉了我身世、真相,我为此挣扎了很久,开始憎恨源堂,也连带恨你……」

  那时候的冷翎兰,陷入了很深的挣扎,她倔强的个性,不可能屈服变态老爸
的安排,哪怕是创世神定下的宿命,她都会反抗到底,于是……我就成为她反抗
变态老爸的连带牺牲品……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想反抗源堂,但又压抑不下对你的感觉,有时候差一点就忍不住要说出
来了,幸好你没有发现,因为如果被你发现了,我可能就找不到理由去抵抗源堂
了……」

  这样说起来,冷翎兰好几次都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认我当哥哥,我本来以
为那是她对我惛厌、鄙夷的表示,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说这些话时候的眼神,依
稀是含着深深的幽怨,确实不是单纯的厌恶口气,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

  「不过……如今这些抵抗都没意义了,我的心情……终于可以传达给你…
…」

  冷翎兰缓缓说话,我听着这些,却只觉得如梦初醒,非常不真切的感觉,更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幸好,这不是一个需要说话的时候,我这个妹妹一向是个强势的人,面对命
运她倔强抵抗,绝不低头;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也采取主动,在做完表白后,她
便把自己的感情付诸实际行动。

  夹紧雪臀,缓慢地摆动腰部,明明是才失去处女之身未久的人,却很快把握
住交合动作的诀窍,扭腰的速度、力道恰到好处,再加上那出奇紧窄的膣道,仍
在用力挤榨肉茎,她才扭了几下腰,我这边已是阵阵快感直透脑门,本来只是半
软的肉茎,一下子就硬挺如铁。

  「唔……我……」

  热血上涌,我在亢奋得失去理智之前,辛苦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想要对与
我有血缘之亲的妹妹说点什么,然而,这个薄弱的抵抗却迅速被击破,冷翎兰强
而有力的双腿,一下子缠上了我的腰,催促着我的深入。

  「现在的情形,不是不干我就不行吗?这是一个封闭空间,里头也就只有你
我二人,什么伦常、道德的,在这里都不存在,你想干我,我也愿意给你干,而
我们不干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确实已经太是够了,尤其是女方都已经想得那么透彻,男方如果还畏畏缩缩,
简直是种耻辱,所以,当冷翎兰再一次挺腰摆臀催促时,我整颗心都沦陷了下去,
将良己彻底投入。

  我用温热的唇,抚熨怀中玉人冰冷的心,身下的胴体主动迎合,一波波的春
意、一圈圈的涟漪,在两人裸露的股沟,不断的交缠缱绻。

  冷翎兰的腰很软,没有一丝赘肉,没有一点疤痕和瑕疵,如果臀部是小山谷
的话,腰部就像平原,山谷和平原之间形成了完美的抛物线。

  丰满的乳房在变形,我抛弃了理智与道德,化为一头野兽,一头发情的野兽,
在低吼声中,吻遍了冷翎兰的每一寸肌肤。面对同样充满热情的少女香躯,我的
理智灰飞烟灭,脑中唯一迫切需要的,就是交配。

  炽烈的欲焰焚烧下,我不再满是于这样的枯燥体位,先是一下猛力疾顶,冷
翎兰发出一声满是的甜美呻吟,我用力后拔,趁着膣道中热烫浆汁滑泞,终于成
功从那紧得异常的窄穴中拔出。

  两具肉体紧密相连了好一段时间,乍然分开,肉茎像是得到释放一样,觉得
一阵轻松,却也无比空虚,同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显然之前推论正确,一旦
与得到创世圣器的冷翎兰分开,就会被那件黑暗中的邪物所影响。

  「啊,你……」

  在快感如潮中被拔出愉悦的枢纽,觉得空虚难受的不只是我一个,冷翎兰的
面上除了惊愕,更有强烈的不满与苦闷,不过,当我抱着她的小蛮腰,示意她翻
转过身的时候,素来倔强的她,居然很快就点头配合,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冷翎兰翻转过去,更主动低伏下去,把她浑圆结实的美臀高高翘起,袒露在
我眼前。这个屁股不像阿雪那样肉感十是,却胜在曲线动人,美臀下,杂乱的耻
毛之间,生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淫肉花,花儿很嫩,粉红色的花办层层叠叠,如同
迷宫,在晶莹剔透的淫液映照下,这朵淫艳妖花更显得媚惑诱人。

  我被这朵妖异的花儿强烈吸引,紧紧贴住冷翎兰身后,像章鱼一样缠绕着她
的身体,大腿顶住了她的双腿,在她的挑逗迎接下,肉茎插进这朵妖异的淫花。

  「啊……上冷翎兰倒吸了一口气,她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等待肉茎完全充实
她的膣道,直到肉茎顶到了花谷深处,她才在颤抖中耸动,耸动她的屁股。

  「哦……」

  我大声呻吟,要在那么紧窄的小径中深入,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样的体位
下办事,我是握住冷翎兰高耸的美乳,抱住她结实的肉臀,一寸一寸把肉茎钉入,
才得以完成,但成功进去后的满是感,却真是无与伦比。

  「啊……啊……」

  冷翎兰大声喘息,大声呻吟,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丝毫不忌惮这样
的背德肉欲为人所知,这种大胆放荡的态度,确实也鼓舞了我,让我更加投入地
开发身下的美丽胴体。

  「帕啪啪……啪啪啪……」

  整个空间充斥着响亮的拍肉声,我态意挞伐,动作雄浑有劲,像是一名经验
老道的驯马师,尝试驯服胯下的高傲良驹,冷翎兰则是弓起雪白的裸背,甩动如
云长发,不住发出喜悦的鸣叫。

  「嗯……啊……你……你舒服吗?干我很舒服吗?」

  冷翎兰大声地问我,我注意到她的用词很不一般,不像普通人那样说什么做
爱,而是直接讲「干」、「搞」当下心念一动,道:「爽死了……你是我操过最
爽的女人」「是……是吗?操我真的有那么:啊……爽……啊……」

  「对……我迷上你了,哦……你的屁股真弹手……」

  说着,我重重拍了一记冷翎兰的屁股,同时用力一顶,刹那间,冷翎兰畅美
的尖叫声直上云霄,被印上赤红掌痕的差丽屁股,更是疯狂扭动,像是要把我整
个颠摔下去。

  我料想得不错,经年在战场上纵横来去,又流着法雷尔家族变态之血的冷翎
兰,在性方面果然是重口味的,温柔体贴的对待并不能使她快乐,强而有力的征
服、略带粗俗的语句,才能让她享受极乐,这一点不晓得是先天如此,或者变态
老爸那边在改造时有做什么手脚。

  「噢……你知道吗?我真恨你……恨坯让我等了那么长时间,恨死你了。」

  交合中,冷翎兰喃喃说话,虽然说的是恨,但这种带着少女瞋怪的恨语,却
只会让人听了直甜到心里。

  「恨就恨吧,用你以后的时间慢慢恨就行。」

  我买了笑,拉住拎韶兰的双臂,扯起她美丽的上身,悬起屁股,承受我的冲
刺。

  「鸣……啊……好舒服……我……我好爱你……」

  顺着冷翎兰光滑的背脊,我看到了一颗如满月的屁股在上下起伏,啪啪声也
随着她的耸动响彻整个空间,她像是要把多年来压抑的肉欲一次发泄,偶尔啪啪
声会随起伏的停止而停歇,但最多停歇几秒,那让人血液沸腾的啪啪声又频密地
奏起,而我也在她的狂野扭臀中舒服得死去活来。

  半空中,奇异光茧吸收兄妹背德交媾所激发的能量,缓缓发着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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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黑暗血祭重见生天

  比起搞什么千人血祭,我想举行一场千人大乱交的淫荡宴会,更能催生淫神
兽,毕竟淫术魔法的根源,是吸收男女交媾时所激起的生命能源,只有阴阳结合,
才是淫术魔法的正道。

  所以,我和冷翎兰的基本想法并没有错,淫神兽茧上所闪动的异芒,也证实
了我们的构想,只要能这样持续下去,吸收是够能量的淫神兽就会成形诞生。若
是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持续性交所激发的生命能量,是可丛让淫神兽壮大,但这过程却非一蹴可成,
到底要干上多久才算是够,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我和冷翎兰虽非普通人可比,
却终究仍是血肉之躯,不是两个没生命的机械,干久了也会累,也会饿肚子,在
这个诡异的黑暗空间里,根本没法把此构想专心实现。

  有一些苦练欢喜禅、双修之道的高人,一开始交合,便自动进入天人合一的
辟谷境界,不饮不食,甚至连呼吸都停顿,由后天呼吸转入先天胎息,要是我和
冷翎兰有那种本事,倒是可以试试看长时间交合,能不能真的把淫神兽给催化出
来,但摆在眼前的现实状况是,此计明显不通。

  那么……明明是一条死路,我和冷翎兰心里也很清楚这方案的不切实际,又
为何要直直地往下走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深思,也不敢去想,或许……我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想在绝
境中开辟出一条生路来。或许,我们只是单纯地渴求着彼此的肉体,想替自己的
行为找一个合理借口。

  能不能离开这空间,当然是很重要的事,但离开这里的结果,却是我与她都
不敢面对的。姑且不论变态老爸的想法,我们确实是做了世所不容的事,在这处
没有伦常、礼法约束的黑暗空间里,我们可以抛开那些价值观,可是离开这里,
我们就必须面对……

  冷翎兰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变态老爸除了灌输功力给她,可能还对她作
了精神控制,因为自她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每次与我碰头,被我碰触到的时
候,身体就会有强烈反应,近似触电的感觉贯通全身,严重的时候,下身甚至还
会迅速湿润。

  这点我之前略有察觉,因为冷翎兰只要被我碰到,就立刻大动作闪躲,像是
被烧红的烙铁碰到一样,我那时就知道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等问题。

  (……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变态老爸为了逼促儿女乱伦,真是无所不用
其极,以后不能再叫他变态,干脆叫他世纪大洼魔吧!

  无论如何,这次是变态老爸获得了胜利,冷翎兰输得彻底,而我虽不能说是
赢家,但也很难说自己是受害者,毕竟自己老爸处心积虑十几年,送个年轻貌美
的处女正妹给我干,普通人搞不好想要还要不到,我如果还哭丧着脸叫冤枉,一
定会被天打雷劈。

  但变态老爸也没本钱为这次的胜利得意,因为他的一子一女,很可能就要在
这样的情形下,被他玩到没命。若是我们两个就这么死在这里,变态老爸的胜利
根本毫无意义,连夸耀的人也没有。

  我注意着淫神兽茧的变化,思索着眼前的困高,隐隐约约,耳边好像听见有
人在哭泣,那声音……不是冷翎兰舒爽到快要哭出来的喜悦呻吟,而是一种混杂
着风声呼啸的哭号声……根据我的经验,这可以视为一种灵异现象,因为大量怨
魂众集时所引发的诸多异象之一,正是那种夹杂风啸的鬼哭。

  (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空间,怎么会有鬼灵哭号,这也是幻觉吗,或者……是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样想着,却没有办法去做确认,眼前的窘境让我什么也
做不了,而身下的这具美丽胴体,实在太过诱人,吸引我不顾一切地冲刺,一次
又一次在她雪白的裸背、高耸的美乳上攀登极乐颠峰,把自己的生命精华毫无保
留地注入她体内,作为感恩的回报。

  不知道持续多久,也不晓得反覆多少次的激烈交媾,只记得,每次累到眼睛
睁不开了,就趴在对方身上沉沉睡去,两人肢体交缠,相拥而眠,等到其中一方
醒来,很自然地开始扭腰挺动,贪婪地需索着对方的身体。

  黑暗空间之中无日无夜,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模糊,加上几次昏睡过去又醒来,
到最后除了强烈的饥饿,根本无从判断我们已做了多久,又在这黑暗空间里待了
多久。

  情势看似就要这样持续下去,然而,转机却忽然到来。当我又一次疲惫地倒
在妹妹汗水淋漓的胴体上,脑袋昏昏,正要沉睡过去,冷翎兰性感的喘息声突然
停住,轻轻「咦」了一声,更推了我一下。

  我惊觉有变,虽然眼皮沉重得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勉力撑起身体,看看四周
有什么问题,却愕然惊见右手边的方向闪着微光。

  「那边……有光?」

  我低声惊呼,跟着便发现那道光亮迅速地扩大,光亮之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东
西。

  自从进入洞窟,启动试炼,黑暗空间张开了领域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一丝自
然光,现在那边一下子亮了起来,撇除幻觉的可能性,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出口。

  「出口打开了?怎会?」

  冷翎兰与我互望一眼,彼此所想略同,虽不知洞窟的入口为何会开启,但对
我们两人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生机,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这机会,否则洞口一
关闭,不晓得何时才有机会再开启。

  在这种肢体相连的情形下,要迅速分开去跑步,还真是一件挺尴尬的事,不
过这一点并不用我来操心,因为冷翎兰的决断力与行动力一样惊人,当她察觉到
生机就在眼前后,第一时间就翻转过身,与我分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便一
手搂住我,发是狂奔,朝出口的亮光飞快掠去。

  「慢!你的衣……」

  百忙之中,我很想提醒冷翎兰几件事。第一,她才刚刚陂瓜,根据每个处女
甫失童贞的经验,下身裂伤所带来的疼痛,应该会让她行动不便,尤其是像现在
这种大步的快速奔跑,事后下体会痛得很厉害:第二,经历淫兽的自爆攻击、长
时间的合体交媾,冷翎兰的上身仅存残破片缕,腰部以下完全赤裸,换句话说,
她此刻等于是大步裸奔出去。

  冷二公主如此大胆,若只是在无人空间这么搞,倒也无所谓,但我记得出口
外头就是大监狱,典狱长、大批狱卒兵丁就在外头等待,冷二公主这么莽撞地冲
出去,粉雕玉琢的至美胴体,被索蓝西亚的精灵给看个饱,将来传了出去,肯定
是国际性的大丑闻。

  更何况,冷翎兰现在的模样不只是裸体,白痴一看也知道她与我搞了什么,
就算兄殊交合的秘密不为人知,光是她失身于我这件事,讲出去也够毁掉她的清
白名声了。

  (……她是什么都没想,还是已经想好出去以后立刻杀人灭口啊,这样的念
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冷翎兰奔行奇速,一眨眼便冲出几十尺距离,我还来不及
把话说完,她已经冲出洞窟了。

  接触到外头的空气,虽说新鲜不到哪去,却还是让我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只
不过这喜悦仅仅一瞬,因为将要面对的许多麻烦,令我陷入新一轮的头痛。

  最先要处理的问题,就是外头这些目击者,他们很无辜,但却看到了不该看
的东西,即使不考虑冷翎兰,我自己也不容许他们宣扬出去……当然啦,我自己
并没有把他们通通灭口的能力。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典狱长威严的面容,与他四日相对,打了
个照面,更为之一惊,因为典狱长那颗仪表堂堂的人头,已经与身体分离,滚落
在一地的血泊中。

  血泊中的人头,并不是只有一颗,包括典狱长在内,大批精灵狱卒都身首异
处,甚至说得上四分五裂,总数大概有个四五十人,血流满地,真是一幕凄惨的
画面。

  「哇,死得比我们还快?我们进去接受试炼,你们在外头就全死光光,就算
是义气相挺,也不用这么够意思吧?」

  我喃喃自语,基本上算是很不尊重地开死人玩笑,因为白痴也看得出来,这
些人不是搞自杀,而是被人干掉,尤其是地上的血色并非鲜红,是一种近全黑的
墨色,这是鲜血被用来举行黑暗祭礼的痕迹。

  如果说这样的证据还不够,那么眼前这堆尸块,手脚四肢、躯干、头颅,分
别被集中放置一角,摆放出一个六芒星阵,这就是以说明一切。很明显,在我们
被困于洞窟内的时候,这里来了一个大煞星,虽然是辣手人物,但却是我们的救
星。

  试炼一旦开始,外头的人就算想开门放我们出来,也是有心无力,被咒力封
锁的门,不是那么容易想开就开的。倒也不是说绝对无法开启啦,如果配合一些
特殊办法,是可以中断试炼咒力,把门重新打开的,但那需要非常高明的术者来
施法,还有是够的祭品,以黑暗血祭来说的话……就是这里的几十条人命。

  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和冷翎兰被困在黑暗世界里,求助无门的时候,有人到
了这里,为了要把我们放出来,胎是杀光了在这里的人,举行黑暗血祭,中断试
炼咒力,重新开启洞窟。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撇除这人之所以开启洞窟是自
己想进去的无聊可能,我相信这人是专程为了救人而来。

  而且,此人绝对是但高手,不然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干掉这么多人,这些狱卒
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典狱长本人更非庸手,但这里却没有多少战斗痕迹,显然
战斗在短时间内结束,很有可能是双方一照面,战高就彻底一面倒,这种压倒性
的力量,来人非同凡响。

  (唔,没有什么辅助法器,单纯杀了人之后,以血画魔法阵,举行祭礼…
…换作是普通的术者,恐怕要几十名魔法师,牺牲上千条人命才有是够的魔力来
开门,但这里仅仅四十多个牺牲者,这……此人是最顶尖的黑魔法师啊!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名,约略猜到是谁在背后帮助我们,尤其是
不待我们出来,便已先离开的这种做法。更让我肯定了这名救星的身分。

  「……也好,算是意外收获,这下子不用动手灭口了。」

  麻烦意外地少了一个,话虽如此,又有新的麻烦产生。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
冷翎兰已是衣不蔽体,甚至根本就是赤身裸体,本来她似乎打算冲出来之后,抢
夺在场主人的衣服来穿,以她的出手如风,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够扯衣裹身,不
至于春光大量外泄,但却没料到出来以后会碰到这等光景。

  人是一大堆,衣服也都还在身体上,但由于身体四分五裂,衣服当然也支离
破碎,就算勉强把那些尸块上的残衣拼凑起来,上头沾着的血污、碎肉,看起来
也够恶心,我想是人都不会把那种东西往自己身上穿,一向显得决断明快的冷翎
兰,这时也呆住了。回到了正常空间,周围也有了亮光,看得清清楚楚,她裸体
的魅力与先前完全不同,我看着她美丽雌豹似的结实胴体,雪白的美乳高耸圆翘,
小蛮腰没有一丝赘肉,一双粉腿笔直修长,当她裸是踩在地上的血泊,那种兼具
着残酷与美感的冲击性昼面,让我印象深刻。

  「……没有衣服,这该怎么办?」

  冷翎兰喃喃自语,似乎很为了衣不蔽体而困扰,但另一方面,她又全然不回
避我的目光,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态意展示着她俏丽动人的青春肉体,我一方面
要强行忍住冲动,一方面却又无可自拔地被她给深深迷住……直到那一声微弱的
求救,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唉、唉唷……救人啊……」

  声音很小,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完全忽略它,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后头还
有许多事需要这个人来帮忙摆平,现在也不到要翻脸的时候,唉,如果他能直接
死在黑暗空间里,以后也就省事了。

  冷翎兰的反应,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刚刚还在我眼前大方地裸露肉体,听
见这一声呼救后,马上跳躲到我背后,不敢让自己的裸体现于人前。这种截然不
同的反应,看起来是有些好笑,但确实让我觉得挺乐的。

  相较冷翎兰,我自己的状况没有好到哪去,同样也是接近全裸。我不是羽虹
那样的暴露狂,没有在别人眼前溜鸟的嗜好,正常情况下,我也会急忙找衣服穿,
不过现在对着柏南克老头,我倒不觉得自己这样会特别丢脸,反正对方更不要脸
的事都常干,在他面前讲羞耻毫无意义。

  我不知道柏南克在虚幻空间里遇到了什么,但他似乎连缓步走出来的力气都
没有,是在地上狼狈爬行,慢慢爬向出口。

  由于害怕洞口再次封闭,我们不敢再次进洞窟救人,更何况我们其实都不想
救这个人,所以是等大祭司爬到洞窟出口,一只手伸了出来,我才赶上前去,扯
着手把人拉出来。

  「……唉唷……疼啊……兄弟,到底还是你够义气,老哥哥这条命差点就断
送在里头了,巴格野鹿……」

  大祭司痛哼不断,被我从洞窟里拖拉出来时,这个淫乱老头也一样是赤身裸
体,弥漫着恶臭,不晓得在洞窟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开口询问时,素以恬不知
耻而闻名索蓝西亚的他居然睑上一红,死也不肯说,还要求我不要问,立刻把现
在看到的东西给忘记,看来里头所发生的事果然无耻得很。

  (不过,真的是这样子吗,这老鬼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祭司,一身修为不俗,
他也和我们一样受到影响,被困于幻境之中,我对大祭司的表现感到怀疑,而他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前一秒还趴在地上,虚弱得像是一条死狗,后一秒看到
我背后的冷翎兰,马上就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直盯着冷翎兰
的裸躯不放。

  「兄、兄弟,你身边什么时候跑出这等大美人啊?好美,真是太正了,兄弟,
什么条件由你开,让我干一干这个美人儿吧。」

  「说什么鬼话?你才刚刚脱险,这么快就起色心了?」

  「天下男儿本好色,我起色心又有什么不对了?看这俏妞的模样,嘿嘿,才
刚被你破身了对吧?横竖不是原装货,让老哥哥来执二摊吧,你作初一,我作十
五,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大祭司越说越不像话,换作是别人,早就被冷翎兰碎尸万段,但此时此地,
大祭司身分特别,杀了他会有严重后果,阿里布达承担不起,更别说这老鬼烂船
仍旧二斤钉,出手若杀他不死,引来凌厉反击,胜负犹未可知,搞不好还被他打
败,那时要恃强玩什么辣手摧花,就谁也拦不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冷翎兰心有忌惮,明明是满腔怒火,却只能强行忍住,不好
发作,躲在我的身后,回避大祭司淫邪的目光。

  问题是,冷翎兰不是那种娇小可爱的体型,她的个头几乎与我一样高,身材
又好,用手环抱想遮住胸口,但白嫩嫩的奶子被这一压,反而更显得波涛汹涌,
两团雪腻的美肉摇来晃去。真让人看了狂喷鼻血。冷翎兰自己也注意到这一点,
所以弓着身体,努力把自己藏在我的背后,殊不知这样是掩耳盗铃,藏住了胸口
的美肉团,却把又圆又翘的屁股给露了出来,引得大祭司两眼放光,差点就变身
成恶狼扑了上来。

  我卡在他们两人之间,看这奇窘无比的一幕,威风凛凛的战场女公主,无奈
虎落平阳,只觉得好笑,而自己也对这样的反应感到好奇。

  (怪了大祭?这样看冷翎兰的裸体,我为什么不生气,难道栽也和那些绿帽
狂一样,喜欢暴露自己的女人,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生气,这老鬼卑
鄙下流,我根本就当他是一条狗,冷翎兰被一条狗看了裸体,我要跟一条狗发脾
气,这样不是很神经病,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最终还是发现,这里不是一
个思索哲学问题的好地方,便出言点醒两人,先离开这个遍地是尸首的鬼地方。

  对冷翎兰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衣服穿上,对我的提议自无异议,而大
祭司也对这里的一大堆尸块感到恐怖,同意先离开再商量后续,于是后头的事情
就很简单了,这么偌大一间监狱,被杀了四五十个人,总不会所有人都被干掉,
只要往前走出去一点,大声叫人,还是会有狱卒听见声音跑来看的。

  典狱长意外身亡,这当然会造成许多混乱,可是大祭司身分崇高,由他站出
来斥喝狱卒,仍是以稳住场面,先是替我们找来衣服穿,再安排车马送我们一起
回去。

  雷曼的委托,应该是想我们去闻洞窟中的试炼,突破试炼之后,取得某些事
物,现在我们虽是九死一生,空手而回,伹单纯就字面上来说,他只是要我到监
狱来送信,如今我们确实是把信送到监狱了,至于试炼什么的,那并不在约定范
围之内,没有完成也说不上失信于人。

  至于白拉登的委托,是要我把信交给监狱内一个叫做银芽的女人,此事虽末
办成,但反正已经知道监狱所在,只要后头找机会偷偷跑来,再把信送出去,应
该也不会太难。

  (……反倒是这个洞窟,不晓得里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照情况来判断,应
该是同时藏有创世圣器、淫术魔法的相关物,这两者不会是同一件东西吧,无论
如何,我要找机会再来探探。

  暗里做着这样的盘算,我离开了大监狱,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多问一句,确
认我们在黑暗空间里待了多久。不问不知道,一间吓一跳,我和冷翎兰在那空间
里头大搞特搞,弄到肚子饿得要命,结果我们进入洞窟试炼,前后居然不到一个
小时,很明显洞窟内外时光流逝的速度不一样。

  我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雷曼,这是意料中事,我本就不认为雷曼会主
动跑出来见我们,但却可以肯定,监狱内所发生的事他已第一时间得到报告。走
出大监狱的瞬间,阳光洒下来,我很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头一看,冷翎兰
仍站在监狱的大铁门之后,望着外头的世界,竟然有点害怕走出来的样子。

  「出来吧,不管将来怎么样,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向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不合我一贯对侍女人的风格,但这个安慰却也是冷
翎兰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跨步出来,走到我
身边,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换上狱官制服的冷翎兰,回复了女性打扮,长发绑了个俐落的马尾巴,英姿
焕发,让人看了凛然生出敬意,不过她跨步行走的时候,眉头总是皱得紧紧,这
情形落在我眼中,倒是让我暗自发笑,觉得我这个妹妹虽然坚强得像是超人,到
底还是血肉之躯,仍会有破处后的正常反应,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来,现在
我们已经回到正常世界,她的心态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要是一下说错话,
她拔刀砍人,被砍了只能怪自己活该啊。

  (救我们出来的那个,该不会是鬼婆吧,救了人又先跑掉,她可不是那种为
善不欲人知的人啊,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如果早知道有她在外头作法,我们就不
用那么搞了又搞,干了又干,像赶业务一样狂操猛干了,这样……呃,这样说来,
我岂不是要谢谢鬼婆让我在里头爽翻天?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我也不愿深思,冷翎兰与我的关系特别,即使是现
在,我也很难把这件事情当作艳福来看。

  (一不做,二不休,既热连冷翎兰都上了,那星玫我也就:二想到这件事,
我不禁望向冷翎兰,猜想她若知道我此刻脑中的念头,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
咦?你看……」

  冷翎兰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心中有鬼的我吓了一大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
去,赫然发现监狱以外的地方,除了我们眼前这几百尺范围,还有阳光普照,更
远一点的地方,几乎都已经笼罩在浓雾中。

  华尔森林的雾气本就深重,自从我们抵达以后,记忆中的大半时间,森林都
是笼罩在或浓或轻的雾气里,仿佛被一层灰白色的轻纱给笼罩,看起来倒也别具
美感,可是,现在眼前的这片雾气,浓得有点吓人,看不见具体面积的这么大片
范围,全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我不晓得该不该把这视为自然现象。

  「那些雾……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人的一双爪子,一直想
要抓过来……」

  冷翎兰的比喻方式,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正想答话,大祭司靠了过来,道:
「什么东西不舒服?也说给我听听看。」

  「没、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现在又没什么感觉了。」

  冷翎兰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问了一声,她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与我
一起上了大祭司招来的马车,三人一起乘车离开。

  在马车上,大祭司念念不忘,就是要我把冷翎兰让给他,见我不允,就要求
只是借来干上几次,种种贪婪乞求的丑态,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我料想雷曼再过不久,就会找上门来,现在要先做好准备,这点可以拖着大
祭司一起应付,细节必须要再想想就是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看到里头的白家子弟乱成一团,我和冷翎兰都吃了一惊,
想说是不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一间之下,这才晓得我们甫
离开,雷曼就派了人来,经过一场短暂的激战,把琳赛给带走了。

  「妈的,要我们替他办事,却背后搞这种手脚,这个王八乌龟真是阴险。」

  我恨恨地骂了一声,正要与冷翎兰商量,却发现一众白家子弟面有迟疑之色,
这才想到事情不只一件,可能还有别的问题发生。

  「你们的表情怪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收到的最新情报,虽然只有简短只字片语,不知详情,但是……今天
天早上发生在东海的战争,以黑龙会大胜告终,反抗军全军覆没,李元帅不知所
踪,下落不明……」

            第六章功败垂成离奇覆亡

  这索蓝西亚的高势处于一片迷雾之中,但这个世界并未因此停止运作,我和
冷翎兰在洞窟中欲仙欲死的时候,东海上也爆发大规模战事。

  这场战争并非偶然突发,相反地,它经过详细周密的策划,诸般资源齐备,
不但是十拿九稳的胜仗,还广邀各方嘉宾来观礼,藉着剿灭黑龙会的残党余孽,
宣示新的东海霸权成立。

  如此招摇的作风,并非李华梅过去的行事风格,我获知此事时,除了暗叹李
华梅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偏,福祸难料,倒是从没想过李华梅会吃败仗,毕竟黑
龙王、黑巫天女已死,那些残党乏人指挥,李华梅不仅本身武功盖世,麾下强将
如云,这次还连络羽族出动凤凰岛,以无比优势的空中火力,海空夹击,纵使黑
龙王复生恐怕亦难回天,更别说眼前这些跳梁小丑了。

  所以,当白家子弟们吞吞吐吐地把这情报转述,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拒绝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不、不可能!这是误传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相信,你们是
在开玩笑吧!」

  可能是因为我的脸色太过难看,告知我此事的几名白家子弟把话收了回去,
顺着我的话说,表示事起仓卒,一切可能是单纯误传,让我不要多想,稍后会有
更详细的报告。

  听他们这样子说,我的一颗心笔直沉落下去,晓得此事绝非玩笑,尽量让自
己冷静下来,思索整个情况。

  根据之前所听到的情报,李华梅对此战志在必得,所做的准备何止是万全,
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手到擒来。既有充是资源,又有优秀统帅,所有胜利的条
件都已齐备,怎么会突然来个大逆转,不但吃了败仗,还闹得全军覆没这么惨?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全军覆没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会发生,我觉得整件
事的背后,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必是有人布下了一张阴谋巨网,这才让李
华梅栽得如此之惨。

  反抗军的舰队全军覆没。不知道实际战况如何?李华梅平安吗?羽族的人有
全身而退吗?还记得那时与卡翠娜在魔法传影中对话,与她最后说的那些话,让
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只是因为身边的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多疑,没有提出警示,
否则……是不是能避过今日之祸呢?

  千百念头纷至沓来,我无法维持冷静,心乱如麻,正自困扰的时候,一只手
搭在我肩头,却是冷翎兰来替我打气鼓励。

  「别这样,你是我们的首脑,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又要怎么办呢?
眼前索蓝西亚的情势也是危机暗伏,暂时我们是顾不到东海了。」

  冷翎兰的话让我镇定下来,姑且不论外头的情势如何,现在的我对冷翎兰有
责任,至少也要让她平安离开索蓝西亚,至于什么其他的事,都等此事解决后再
说。

  「知道了,那么……我们要先处理的问题……琳赛那边……该如何?」

  雷曼抓走琳赛,如果是为了她体内隐藏的东西,那我们要做什么都太迟,她
可能早就被开膛剖腹,死得干净彻底。但日前我与雷曼会面,他对琳赛不层一顾,
虽然这表现可能是故意松懈我的警戒,不过,若是那些话不假,雷曼抓走琳赛可
能只是为了要胁我们,在谈判上占有优势,那我们前去交涉,事情还大有回转空
间。

  冷翎兰道:「我想先确认一下,救回矮人公主有相当的危险性,是不是有这
必要冒险去救她?」

  「嗯,说得好,但我们其实不是去救她,而是去解决问题。今天雷曼抓人,
很可、能是为了逼我们去交涉,你置之不理,他只好继续抓别人,要是一下辣手
连我都抓过去,那岂不是好糟糕?所以还是现在先去看看吧。」

  听我这么一说,冷翎兰也没什么意见,就决定由她与我一起去见雷曼。

  如果要跑去什么三王子宫邸找人,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幸好雷曼抓人离
去之前,也留下了指引,让我们到那个制造末日战龙的地穴工厂去见他,说什么
去得快一点,还来得及收尸。

  地穴外部没有重兵把守,我们很容易就进去了,但穿越层层封锁,进入封印
最深处后,却看到里头再非我上次来时,空无一人的荒废模样,而是部署重兵,
大批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在里头等待着我们。

  这阵仗瞧来吓人,却已威胁不到现今的冷翎兰。完成了地狱淫神仪式,冷翎
兰体内的隐忧潜患,被消去了九成,第七级力量更为稳固,运用自如,如果没有
碰上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能威胁到她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当然,对我们而言,现在也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候,假如能再给我们一天一
夜,哪怕只是几个时辰,让冷翎兰调整身体状况,她便能彻底发挥自己的力量,
但我们刚离开试炼洞窟,冷翎兰甫破身未久,体内阴阳之气尚未调适,身体经历
连场交欢,疲惫疼痛,这时候与人交手,定受影响。

  (这些倒也还好,真正最要命的麻烦……

  我从左到右看了看,除了大批精灵武士,还有一些高等的武将,加起来足足
上百人,我现在不能使用魔法,别说对付上百人,就算对付一两个都不行,但雷
曼不可能只派这点阵仗来对付我们,虽然我没看到天河雪琼、碧安卡的身影,却
相信她们必然潜伏在暗处,随时预备出手。

  冷翎兰面有忧色,低声道:「这些精灵还难不倒我与霸海,但如果碰上雪琼,
我投鼠忌器,那时候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现在才想到,不嫌晚了点吗?只有随机应
变了。」

  我压低声音对冷翎兰讲话,说完之后,立刻放声大叫,「雷曼王子,你叫我
到这里来,总不会是来打屁聊天的吧?天下女子在你眼中既然都是狗屁,琳赛这
么一个小了头,宰了她也没几两肉卖,何必难为她,还是把人给放了吧!要是你
已经把她宰掉,那也出来说一声,我好回家睡觉了。」

  「约翰?法雷尔,你这张嘴巴真是有够贱,有时候我真是怀疑,有没有死人
被你说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一声冷笑,雷曼在众多精灵武士身后出现,他身边也没什么随从护卫,独自
一个人,只有腰间悬挂着那支雪白的号角,周身真气鼓荡,看来像是已经做好了
出手准备。

  「王子殿下,你要我替你去大监狱送信,我做到了,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实在是好伤人啊!」

  「哼!单纯送个信就有如此报酬,普天之下哪有这等好事,你我心照不宣,
送你去监狱,是为了让你取出试炼洞窟中的秘宝,你虽然没本事将东西取出,却
也算好狗命,我前前后后派十几拨人马进去,你们是唯一生还出来的。」

  雷曼说话的口气高傲,讲出来的内容倒是在我意料之内,如果可以,倒是很
想问间他洞窟里头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不过横看竖看,他也不像是会老实回答的
样子。

  「王子殿下,敢问洞窟里头藏的东西是什么?」

  终于问了出口,但不是我开的口,是冷翎兰大胆直接地发问,后果当然是踢
到大铁板。

  「你这母猪,真是蠢过狗屎,这种问题直接提出来,我有可能会答你吗?」

  雷曼答得狂妄,冷翎兰被奚落了一番,这场面挺可笑的,但那些精灵武士没
有一个人失声笑出,反而都皱起眉头,好像很不认同一国王子在污言秽语。坚持
优雅,这是精灵的荣誉与尊严,不会因说脏话的那个是王子殿下而有例外。

  冷翎兰被这一下反驳,居然也不生气,不晓得是不是脸皮变厚了,如果是的
话,那或许是受到我的熏陶,慢慢改了个性,或许我该觉得很光荣,自己的人格
居然可以开始感化别人了。

  雷曼不回答冷翎兰的问题,却把手一挥,一个十字木架缓缓从天而降,上头
一个少女被绳索五花大绑,正是罗赛塔的矮人小公主琳赛。

  木柱悬空漂浮,琳赛被绑在上头,看来早巳失去意识,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应该没受什么肉体折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曼现在突然把人亮了出来,恐怕
是要摊牌了。

  「约翰?法雷尔,我敬你是一号人物,本来扣起这小了头,是预备当你侥幸
通过试炼,用来和你做交换的,可惜你果然让我失望,空手出来了。」

  「嘿,不要乱牵拖,扣个小矮人就说要和我换宝,我有答应要和你交换吗?
要是我死也不换,拿着法宝就开溜,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料想你也没有这种瞻气,这些母猪贱过草底泥,你要是真能弃下她
们不管,让我见识你的男子气概,洞窟里的东西便是送给你了又何妨?」

  说得无比豪气,我倒也相信雷曼会说到做到,但他手下的精灵武士脸上表情
变得更怪,毕竟雷曼王子的价值观异于常人,哪怕精灵的观念不同于人类,我想
也没几个精灵会用这种方法来表现男子气概,临阵丢下女性逃跑,在大多数精灵
的观念里,都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好啦,别鬼扯,反正现在我是空手而回,你打算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既然连装配创世圣器的你,都没法取宝出来,我也无须在你
身上浪费时间,在正式翻脸之前,先让你看一场好戏。」

  雷曼手一扬,喝道:「吧这小母猪的心给挖出来!」

  终于摊牌翻脸,雷曼的命令一下达,冷翎兰也立刻有动作,预备飞身出去抢
人,这多半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她可能忘记自己在来此之前还对我说过,琳赛
不一定有必要玄救,现在没等我开口就冲出去,果然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女人。

  不过,冷翎兰要冲出去,敌人也早料到她会冲出去,雷曼甚至不用下令,精
灵武士的群箭就一起放了出来。

  如果碰到的是人类弓箭手,那还容易应付一点,但精灵的动态视力、精准射
击能力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一件很恐怖的事。每一个精灵武士都是连珠发箭,甫
离弦便看准空隙再发一箭,两箭之间几乎是零时差,到了冷翎兰身前,就是一片
密密麻麻的箭网。

  箭矢上都附着魔法力,各具不同的属性效果,一下子轰击过来,就像是过百
名魔法师联手轰击,威力无俦,换作是一般人,别说是身中乱箭,连刺猬都当定
了,但对鼓荡第七级力量的冷翎兰来说,几十枝飞箭与几百枝飞箭,根本没什么
差别,她凝聚力量,化为一道无形障壁,坚固强韧,把数百魔法箭矢通通挡下,
无一遗漏。

  这些魔法箭矢不是光挡住就没事,挡下之后,立刻就会爆发属性攻击,或凝
冰、或喷出火焰,十分棘手,冷翎兰武功再高,要纯凭真气挡住数百魔法箭矢,
终究不易,所以她鼓劲挡箭后,立即运劲飞旋,无形气墙化为激转气旋,把数百
魔法箭矢带着打转,跟着再运劲推出,反过来击向一众精灵武士。

  若是击实,肯定是惨重伤亡,天惊地动,但那些反应奇速的精灵武士也射出
第二波箭矢,想要拦截,这一下反而令我魂飞九霄,如今我完全没有护身自卫的
本事,要是给卷入猛烈爆炸,保证尸骨无存,这些精灵无惧近距离大爆炸,悍然
发箭要拦截、引爆回射箭浪,是疯了还是有恃无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淡淡身影由冷翎兰后方墙面上破壁而出,黑色长枪化
为一条毒蛇,直刺向冷翎兰后心;持枪之人一身漆黑盔甲罩体,却掩不住雪白婀
娜的身段,正是碧安卡。

  周围的墙壁上,还留有长枪的破坏痕迹,这都是那日伦斐尔袭击工厂,与碧
安卡战斗所造成,我不晓得当时碧安卡是否也这么破墙偷袭,伤得伦斐尔万劫不
复,但冷翎兰却是早就留上心了,既然要来对付雷曼,她连天河雪琼都念念不忘,
当然不可能忘掉碧安卡这着伏兵。

  碧安卡破壁偷袭时,冷翎兰恍若未觉,专心以气旋御箭,回击精灵武士,当
碧安卡的一枪刺到背后,她应该被瞬间贯穿的血肉之躯,却陡然盛放强光,黄金
气芒笼罩整个身体,耀眼夺目的程度,让我想起当初李华梅的黄金龙甲,而这时
所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碧安卡的一枪碰着黄金气芒,就无法再做寸进,碧安卡
皱起眉头,一再拖劲,连受到魔法保护的枪杆都弯曲起来,就是无法突破黄金气
芒。

  这种情形,很像是最高等的硬气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本来硬气功就是
僧侣的护身技,慈航静殿的金钟罩,就是当世硬气功的王者,冷翎兰出身慈航静
殿,会金钟罩不是为奇,但我之前从没看她施展过,怎么忽然间拥有这么厉害的
金钟罩修为?

  (呃!对了,她把贤者手环吸化入体,现在有了贤者手环抗物理攻击的异能,
她的资质与力量都比我高,贤者手环的异能可以随意发动,不像我一样忽灵忽不
灵,现在就是战场试用了。

  冷翎兰凭靠贤者手环的守护,抵抗一切物理击力,将气旋中缠困住的魔法箭
矢分为两波,一波回射敌人,一波反射向碧安卡,当这两波攻击引发强烈爆炸,
碧安卡被炸飞,整个空间一片火光、烟雾弥漫,汹涌爆破威力席卷四周,她赫然
还算准角度用她自己的护身气罩,挡住所有袭向我的爆破冲击。

  (爆炸威力那么大,冷翎兰在想什么,她这样做是存心不顾琳赛的命了,还
是说她算到雷曼必有办法护住琳赛,我心中泛着嘀咕,却不能不承认,这一手确
实很漂亮,冷翎兰实力大进,甚至连霸海都没有拔出,便轻易退敌,但贤者手环
的物理抗击力虽强,另一方面的致命缺点不晓得她是否知道,我心中焦急,正要
开口提醒,忽然一阵低频率的异常声波传人耳内,最初非常微弱,却迅速变成轰
隆轰隆的霹雳大响,震得我眼前昏花,仿佛魂魄都给震得散开。

  (是……创世圣器的希望号角,雷曼动手了!

  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雷曼终于开始反击,他手上的希望号角是创世圣
器之一,详细功用我还没有弄清楚,可是从渐散的烟雾中,我看到所有袭向精灵
武士的火光、暴风,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之力给硬生生截停,没给精灵武士造成
太大的伤亡,如果这是雷曼出手救属下,那希望号角吹动的声波,应当是偏重物
理面的攻击。

  伹我听见声波后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物理效果,若其中
牵涉到魔法运作,那冷翎兰就要有大麻烦了,贤者手环对魔法的防御力是零,冷
翎兰恐怕会结结实实挨上一记,非常危险。

  我勉力睁眼望去,看到冷翎兰的护体金光仍然耀眼灿烂,贤者手环功能未失,
仍可抵抗千刀万剑,但冷翎兰动作僵硬,竟似不能动弹,好像被希望号角的异能
给定住,幸好她眼神冷静镇定,看来这异能只能困住她很短的时间,她马上就可
以回复行动力。

  这本该是喜事,然而,雷曼似乎也只打算困住她一段极短的时间,就在冷翎
兰即将要回复行动力的那一刻,雷曼身后忽然刮起一道黑风,瞬间来到冷翎兰面
前,黑风之中隐约可见到一具火辣动人的丰满女体,黑纱飞卷,丰乳翘臀,却不
是天河雪琼是谁?

  冷翎兰很忌惮与天河雪琼交手,除了投鼠忌器的因素外,天河雪琼本身也极
为难斗,我想冷翎兰应该也想好了交战方法,如果天河雪琼发动黑魔法攻击,冷
翎兰就能见招拆招,水来土掩,但天河雪琼的企图却不在此,或者该说,雷曼并
不是这么打算的。

  天河雪琼还未碰到冷翎兰,便被那层璀璨金光气芒挡在外,但也就在天河雪
琼碰到那层气芒的瞬间,黑风中的曼妙形体,忽然变成了半透明、若隐若现的样
子,仿佛非实体的存在。

  「糟!」

  我只来得及吐出这个字,冷翎兰连同她周身的护体金芒,就被急速冲来的天
河雪琼推了出去。

  用「推」这个字眼形容,不是很准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天河雪琼「沾
黏」着一起带走,天河雪琼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种近似瞬间移动、缩地成寸的魔
法,敌人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把冷翎兰从这里带开,让她不能在这里影响战高,
天河雪琼一碰着冷翎兰后,魔法立即发动,移动中的两个人身形迅速透明化,转
眼间就整个消失,无影无踪。

  这种缩地之术,移动距离随术者的法力而有不同,天河雪琼若全力施为,冷
翎兰与她此刻恐怕已经远在十里之外,假如冷翎兰全速回奔,最慢十多分钟后可
以回来,但天河雪琼想必不会让她如意,两人在路上且战且走,再考虑到天河雪
琼已事先设伏的可能,冷翎兰何时能够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的问号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约翰?法雷尔,你自负机智
了得,何不试着回答我,十几分钟的时间,够我杀你几次了?」

  回转过头,最糟糕的情形就在我眼前,适才爆炸所掀起的烟尘已完全平复,
六七十名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全都对准了我,而雷曼站在他们身后,一副嘲弄揶
揄的表情,朝我望来。

  若问我有什么感觉,那感觉大概与一只虫子被一门大炮近距离指着没什么分
别,要杀我一柄匕首就够了,致死的因素太多,反而没什么真实感,这或许是我
还没有被吓到腿软跪下的理由。

  「哎呀,要不是今天亲身体验,平常听人说雷曼王子很怕我,我还不相信咧。」

  我大笑发话,雷曼闻言一怔,冷笑道:「怕你?你在胡扯什么狗屁?」

  「不是吗?以你的本事,杀我照理只要轻轻一指就够了,现在为我摆出偌大
阵仗,这么一票人严阵以待,不是怕我是什么?」

  被我这样一说,雷曼老谋深算,自然是不受影响,但他底下的那些精灵武士,
欲都露出羞惭的表情,这点令我大叹可惜,如果今天不是有雷曼在场主持,光只
是这些讲尊严、爱面子的蠢蛋,我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哼,约翰?法雷尔,任你舌灿莲花,今天也终归无用,其实我给过你不少
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雷曼之前曾经下令,让人把琳赛的心给挖出来,但真正到了实行阶段,他却
根本不需要命令人,只是举起一手,五指如钩,稍微一使劲,被绑在十字木架上
的琳赛就面孔扭曲,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左胸一片
晶莹滑腻的肌肤。

  「嘿,堂堂一国王子,想要看女孩的奶子,有很多种方法,大可不必搞得这
么疾言厉色,还花上这许多力气。」

  这句讽刺虽然犀利,却没有实质意义,我几次想要找机会救人,但几十枝弓
箭对着我,还有一个雷曼虎视眈眈,我只要稍稍一动,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什
么救人都是空谈。

  (对了,差点忘记,天河雪琼是不在了,碧安卡好像还在我后头啊,她迟迟
没有攻击,应该是雷曼没有要她动手,可是雷曼为何不下杀令,是因为他想当着
我的面杀琳赛,还是有什么其他缘故,脑里思索着问题,我忽然听见外头入口处
响起吵闹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与外头的守卫发生冲突。

  「滚开!谁敢阻我,我就杀了谁!」

  声音高亢,似乎非常激动,当这个声音传进来,雷曼动作一顿,似乎颇为吃
惊,转眼间来人已经闯了进来,我惊鸿一瞥,发现来者有五六个,为首的一个依
稀有点眼熟,居然就是那个为了琳赛而和我决斗的精灵青年。

  之前的印象,这青年应该只是普通的精灵军官,年纪不大,眉宇之间不见英
气,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英才,但能够闯到这里来,就算没什么能力,总是有点
分量,可能是出身豪门贵族,身分还不低。

  不过,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尊贵身分,最终还是没有意义,因为雷曼对他可
没有对我的客气,他才一站出来,雷曼看也不看,右手一扬,一道雷光就冲击出
去,命中那个青年,把他打飞出去,重重撞上后方的石壁。

  雷曼没有下杀手,那个青年看来只是昏去,没有多大的伤害,跟随那名青年
进来、的几名护卫人员,被雷曼的重手所震慑,退至一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插曲,虽然争取到一点时间,却没有能改变什么,雷曼
被这一下打岔,好像激起了心头火,脸上杀气大盛,手下力道一重,琳赛的胸口
喷出一道血泉,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怵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剧震,忍不住大喝道:「给我住手!」

  雷曼听了,却只是冷笑,「住手?凭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住手?」

  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这是我无可逃避的结高,如今冷翎兰不在身边,
我孤身一个人,只能倚靠自己。

  淫术魔法是我自卫抗敌的资本,阎罗尸螳更可以召唤出来与雷曼一斗,未尝
没有逆转胜负的希望,但我现在无法运用魔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其余我身上的武器,在这种场面都起不了作用,最厉害的破魔枪虽有不凡杀
伤力,但眼前几十枝魔法箭瞄准着,我再怎么蠢也不会和一群精灵比速射。

  召唤菲妮克丝出来,许愿救命,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最近我召唤菲妮克
丝并不顺利,几次找她,都没得到回应,不晓得许愿能否成功?况且,我只剩下
最后一个愿望未用,现在似乎也没有危急到非要动用它不可。

  那么,最后的救命法宝就只剩一个了。

  白拉登所赠予的龙牙战棋!

  那一盒汇众无数怨魂凶灵而成的战棋,若是一次释放出来,结果就等同打开
地狱的盖子,拥有一支强大军团的战力,要摆平眼前的困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白拉登这家伙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好东西,华更纱更明白点出这盒战棋的难以
驾驭,要是我就这么开启了它,后果会是什么?

  只是,思前想后,一切似乎已经再无选择,既然你雷曼不给我路走,大家就
一起别走了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我毅然从怀中取出战棋,开启了盒盖。

  「雷曼!给我下地狱去吧!」

            第七章爱之真谛不过付出

  白拉登所送的龙牙战棋,我曾经使用过一次,那一次打得碧安卡抱头鼠窜,
她的超灵体战技已非常厉害,却仍然不是战棋所化出的半人马之敌,但半人马战
兽打跑碧安卡后,全然不受控制,跟着对我下杀手,险些搞到我也没命了。

  这一盒龙牙战棋,是我与白拉登交换条件所得到的报酬,说它具有一个军团
的战力,绝非处言,甚至可能尤有过之,但白拉登这个大好商,从来不做亏本生
意,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我向华更纱询问的结果,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龙牙战棋虽然威力惊天动地,也花了白拉登不少心血,却根本就是一件无法
付诸实用的失控兵器。龙牙战棋寄宿的阴魂,怨气太大,一经解放,不受控制,
就连白拉登自己也无法驱策,既然不能依命而行,那再强的武器也失去一半意义,
更别说白家人都有完美主义的倾向,花了那么多心血与时间,搞了一个失控的不
良品出来,白拉登岂能容忍?

  忍不下去,就这么舍弃又可惜,刚好有个傻蛋送上门来谈交易,就干脆把这
盒不良品当报……送出去,反正本来就打算要扔的,现在扔去给人当交易品,算
是废物利用,还能再做一次实战测试,纪录数据来改良,真是最好的利用,何乐
不为?

  我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高度危险的定时炸弹回来,还以为是得了宝物,着实
兴高采烈了一阵子,后来得知真相,除了暗骂姓白的好商王八浑帐,就只有加倍
谨慎,不到最后开头,绝对不使用这盒不良品,直至此刻。

  雷曼的威胁在前,我这边再无选择,把龙牙战棋付诸实用。我最初的想法很
简单,是想从整盒战棋中取一枚出来使用,但当我把存放战棋的盒子打开,一股
莫名异力瞬间震得我双手发麻,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那群精灵武士的眼中,现在的我,样子大概非常可笑,呛声之后打开一个
盒子,然后一个人站着,状若痴呆,就只有一个雷曼察觉不对,脸色骤变,手一
举,让所有精灵武士放箭射击,在我身后的碧安卡也挺枪攻来。

  碧安卡的枪上兄起了红光,威力骤增,赫然是使出了超灵体;几十枝威力强
大的魔法箭,如雨漫天而下,但却都晚了一步。

  「呼!」

  一股黑风从棋盒里头飙出,瞬间就让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
跟着,盒中发出一道无声、无形的冲击波,这道冲击波蕴含的力量奇大,将挺枪
刺击的碧安卡撞飞,满空乱射而来的魔法箭全数碎断,而且还是粉碎式的断法,
后续余波未止,一众精灵武士首当其冲,在这冲击波肆虐下,东倒西歪,鼻青脸
肿。

  首波冲击,没有伤及人命,但接着而来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我手中的棋盒
骤然炸裂,瞬间的感觉,好像无数怨魂从我手中被释放,耳边尽是一片鬼哭神号
之音,整个人如坠冰窖,手脚都像被冻成了冰块,失去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
就是身边有一些巨大的能量体,一一化为实体。

  半人马战兽、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尸头兽身的黑武士、四臂蛛是的钢
钟炮怪,在浓密的黑雾中狂暴冲出,就像是海啸时的怒涛,撞向正前方的精灵武
士,我虽然看不到具体状况,但从那短暂的惨嚎、忽然传来的浓烈血腥气味,我
知道精灵武士肯定伤亡隆重。

  黑暗之中不辨东西,精灵们纵有夜视能力,但碰上这种由阴魂怨气所凝化的
黑雾,也与人类无异,顷刻之间,那群精灵武士已经伤亡过半,如果不是一阵雷
霆似的号角声及时响起,这些精灵武士肯定会全军覆没。

  「嘟!」

  号角之声,犹如雷霆霹雳,震动天地,由阴魂怨气所累积而成的黑雾被声波
飞震,竟然如雪遇阳,迅速消融散失,就连集天地怨厉之气于大成的龙牙战兵,
都在号角声中受到压制,动作迟缓下来。

  创世圣器确实有着不凡威能,不过,这威能却不是以长久压制那些邪物,才
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些龙牙战兵便适应号角声波,再次举起武器,往前方发动攻
击,继续渴求着生者的血肉。

  半人马战兽发出的箭矢,把触及的一切事物腐化溃烂;黑武士力大无穷,不
死邪躯近身战几乎是无敌的;钢钟炮怪几乎是一座活动的炮塔,四条炮臂不住往
周围做出威猛炮击,开山裂碑;至于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全力冲击时的杀
伤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阻挡。

  这四个兵种同时发动,就算雷曼持有创世圣器,也无法一起压制,但它们亦
无法侵入雷曼的五尺范围内,不管是半人马的箭矢、炮怪的轰击,只要进入雷曼
周身五尺,就会被号角的音波给破坏,化灰散开,无法造成伤害,是以显示雷曼
的本事,只可惜……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龙牙战兵一能够活动,在那种压倒性的破坏力下,残存的精灵武士不到半分
钟便被杀光了,龙牙战兵接触到鲜血,狂性更加不可收拾,仰天呼啸,那些惨死
地上的精灵武士受到呼啸影响,尸骸立刻妖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魂魄也立即
被龙牙战兵周身的黑气所吸收。

  有一点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琳赛被绑着的那个十字木架,恰好在雷曼身前三
尺,处于号角的守护范围,那些龙牙战兵伤她不着,幸免于难,而我虽然有一段
时间身体麻痹,不能动弹,但盒子开启时所放出的黑气,在我身边萦绕不去,竟
然令龙牙战兵对我视若无睹,未受侵害。

  (黑气早晚会散,到时候这些怪物的攻击目标就变成我,如何是好,想到严
重的地方,我心惊肉跳,一时间却无妥当对策,现在状况最糟的人,无疑就是碧
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给轰退后,才刚站起来,周围就已经站了几个黑武士,
乒乒乓乓战起来,落在下风。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装配的战甲、她新练成的超灵体,都是她不容小觑
的护身本事,但围住她的几个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个都拥有与她相
同的第六级力量,被几个同级数的不死魔物夹在中间围攻,碧安卡还能支撑一阵,
已经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较于她,雷曼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创世圣器让雷曼占了不少便宜,
但使用时的负担也不小,尤其是长时间使用,另一个要命的问题就会开始浮现,
那就是……他无法缩小号角的防卫圈来减少耗力。

  创世圣器之一的希望号角,我没用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吹得小声一点,就能
耗力耗得小一点,但就算可以,那样只会让龙牙战兵越来越逼近,若是被这些龙
牙战兵侵入到一尺范围内,等雷曼气力耗竭,他连跑都没机会跑,马上便会给乱
刀分尸了。

  隔了一段距离,又有渐浓的黑雾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却可以
感受到他的压力,要是没有猜错,我想他正与我一样,担心着同一个问题。

  一套战棋含有多个兵种,目前战士、车兵、骑兵、炮兵都已出现,但更厉害
时参谋、护卫、主帅却尚未现身,要是等这三个也加入战高,哪有可能还承受得
住?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跟着左侧石壁在没
有声响、没有任何微兆的情形下,被开出一个大洞。以龙牙战兵的力量之强,要
在石壁上打出一个大凹坑,不是为奇,但要无声无息地开洞,这就很不寻常。

  黑雾中看不清楚,但类似的大洞开出一个又一个,模模糊糊中,我还是发现
了几个异处。普通的打击力要破坏石壁,不但会弄出巨响,更会弄得碎石四溅,
但这几个大洞不仅开凿无声,大洞边缘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种匝锋锐的东西瞬间
切割出来,实是诡异。

  (难道……是剩下那三种战棋的其中一种?

  我看那些大洞每一个都有两尺直径,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这里深处地
下,大洞早就打通到外头去了,如此威力委实惊人,就算第七极高手都没法在短
时间内连续弄出这等破坏,想来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属性优势,才能这样切石头如
切豆腐。

  想到特殊属性,再想到战棋,我顿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如果说战士、车
兵、骑兵、炮兵,都是单纯的物理破坏力,那么剩下的参谋、护卫与主帅,很可
能都另带有特殊属性,令总体威力远超底下的四个兵种。

  (那么,现在的这个特殊属性是……隐形?搭配隐形这种能力的兵种该不会
是护卫吧,这是哪门子的护街,根本就是杀手嘛!

  考虑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杀手、刺客当成护卫来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
再这么合理下去,我就要与雷曼一起陪葬了。这个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惨嚎一声倒
地后,变得分外深刻,正与黑武士恶斗的她,突然浑身喷血地倒下,若我没有想
通刚才那开键,大概会觉得很奇怪,现在却明白是那看不见的幻影护卫下手。

  (要攻击,大可以一开始就攻击,干什么要到处破坏石壁,这又不是醉汉乱
走,到处碰壁,这个幻影护卫……糟!它们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头去啊!

  虽然下知道龙牙战兵为何对出口视而不见,但意识到此事代表的意义,我晓
得一场大祸就在眼前,正努力想着办法,高面又有变化。

  雷曼吹着号角,阻挡龙牙战兵靠近,却也注意着全场的一切变化,石壁上那
些大洞的出现、碧安卡的突然败倒,这些全都落在他眼里,以他智慧,自是不难
料到背后真相,哪还不晓得大难便在眼前。

  幻影护卫的战力犹在其余四种战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现在当真是勉力支撑,
或者是仍有保留,不愿意暴露真正实力,但他权衡情势,做出了立刻抽身离开的
决定。

  凭着希望号角的魔力护身,龙牙战兵还无法逼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闪动,一
下子就移动到了出口处,飞身而走,临走之前还特别吼喝一声。

  「想要保住性命,就挖出那个小矮人的心来!」

  这临别一句,我不知道该理解为是为我好,还是威胁,不过至少雷曼点出了
一个重点,那就是我的性命确实很危险。

  早在雷曼「战略性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痹感就开始消失,而周身所缭绕
的黑气,也飘散四方,换句话说,我赖以保命的护身符没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杀我的样子,换句话说,他在试着保住我的命,那我应该
相信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吗,我之所以来这里赴约,是为了保住琳赛一命,但世
事变化无常,现在闹到这个田地,我自己的性命才是重点,基于保命的欲望,我
一回复行动力,立刻拔是狂奔,跑到琳赛的身边,抽出袖中的短剑百鬼丸,用力
一挥。

  火红的剑光闪动,琳赛周身的束缚尽断,失去意识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我
将她接住:心里却不知所措。其实,我不是跑来救她的,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没
可能让两个人都得救,但事到临头,当我举剑挥下……唉,我真恨自己的儒弱。

  我这一剑把琳赛给解放,龙牙战兵可不会在旁边拍手鼓掌,照理说,他们应
该趁势攻击,瞬间就可以把我和琳赛解决,但这些龙牙战兵却没有行动,这点令
我着实奇怪,回头一看,这才知道究竟。

  在龙牙战兵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妖艳的身影,这个妖艳与众不同,半
边是狰狞腐坏的妖躯,半边是火辣性感的艳体,如果单纯看那完好的半边,确实
是罕见的美人。

  两个妖艳邪物的人面长相不同,一个清秀,一个浓艳,同样都是袒露雪白美
乳,腰间穿戴半片金色长裙,遮住完好的那半边,但也不是全面,没有一丝血色
的白晰粉臀淫邪地裸露,随着腰肢的轻摇而晃动。

  如此艳色,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色中饿鬼,搞不好还会迷醉不已,但这两
个妖艳邪物平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赫然是在运使魔法,虽然我不确定魔法的
内容,但从周围死灵怨气越来越浓烈,阵阵腥臭气息中人欲呕的情形来看,应该
是某种召唤,召唤的目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为数庞大。

  不管是死灵大军,还是礓尸兵团,都是很要命的东西,若是在华尔森林内被
召唤出来,不晓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这种时候,此地的特异点也就突显出来,
漆黑如墨的死灵怨气向四周蔓延,甚至腐蚀石壁,但到了出口处便无法越雷池一
步,很显然从出口到地上洞口的这一段路,设有层层结界,龙牙战兵尚无法突破,
这也是他们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这个变态,拿杀手当护卫,用大法师束做参谋,不晓得主帅又是什
么,这两个妖物的魔力好强,幸好这边被结界压制,它们的召唤术事倍功半,没
有那么容易成功。

  从事实面来说,我实在高兴得太早,召唤魔法受挫,就要寻找增强魔力的血
祭物,那些为了配合施法而短暂停住动作的龙牙战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这
边扑冲过来。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把心一横,我高举起的短剑正要落下,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唤。

  「约翰……先生……」

  声音很轻,但在此时听来,不啻于轰雷霹雳,我转头一看,昏迷的琳赛不知
何时已经醒来,正凝视着我。或许是因为胸前伤口的关系,琳赛的脸色看来很苍
白,眉头也因为痛楚而紧皱着,我杀她保命的想法不变,只是被她这么盯着,有
点手是无措,百鬼丸一时插不下去。

  我这样子握剑高举,看在别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赛见
我这样,是否猜到了我的丑陋企图,但她很吃力地举起了手,用她颤抖的小手握
在我掌上。

  这个动作……是乞怜吗?但我不可能答应,因为现在的情况,注定我们两个
只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个……

  脑中的念头决绝,耳边却犹自传来矮人少女的声音。

  「我……我从不后悔曾经爱过你……哪怕……只是……」

  只是什么?这是我后来一直很好奇的话,但我没有机会去查证了,因为琳赛
一面说着话,一面手上施力,将百鬼丸压下,锋锐的剑刀瞬间透胸而过,温热的
鲜血喷出,洒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你!」

  琳赛的力气不大,如果我反抗,这一剑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
然,我还没意会过来,百鬼丸已经插落她胸口,又或者……我的潜意识里,根本
就是默认了这件事的发生,就是打算牺牲她来保命,所以……

  过去我曾听说,异国武士切腹自杀,刀刺入腹腔后,还要用最后意志横拖刀
刃,切断肠子。这种骇人之举,需要很大的决心与意志,我一直没亲眼见过,但
在今天,我却亲眼见证了一个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剑插落胸口后,居然还用最后
一丝力气,将百鬼丸绕了半圈,百鬼丸的剑刀何等锋利,削肉断骨,登时在胸口
弄出一个怵目惊心的赤色窟窿,里头清楚看见血淋淋的心脏。

  动作还没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气绝,被她喷出鲜血给染红的我,被这一幕给
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浑然没察觉黑武士的重剑、利斧正朝我脑后落下。还有几枝
半人马战兽射出的邪箭,即将贯穿我身体。

  惊变就在此刻发生,强烈的七彩豪光,逼得人无法正视,自矮人少女胸口的
血洞中绽放,重剑、利斧、邪箭都在即将临身的那一刻,化为灰飞,烟滔云散。

  正如我们当初的猜测,末日战龙的核心元件,正是隐藏在琳赛体内,并且早
巳与她的心脏结合,除非开膛剖心,甚至破坏掉心脏,那个核心元件就不会出现,
此刻……一颗拇指大的闪亮晶体,盛放强光,从琳赛的胸口漂浮上来,瞬间绽放
的光亮,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矮人族的工艺手段,确实有值得人惊叹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们
是怎么把这么庞大的能量,缩藏在一颗这么小的晶体内,又能维持稳定,与活人
肉体结合,万里运送而不坏。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间所绽放出的光芒之炽烈,差点令
我瞎了眼睛,但在场的龙牙战兵也好不到哪去。能够让末日战龙运作起来的核心,
果然很席很强大,在这阵光华闪映下,龙牙战兵甚至发出了哀嚎,有两个靠得最
近的黑武士、一个曾经受创过的半人马战兽,整个形体剧烈扭曲变形,跟着在一
声震天爆响中炸成碎片,其余的也不住后退,似乎想躲避这阵光华,但却又哪有
地方可躲?

  如里让这颗核心持续释放能量,光华遍照,能不能毁灭白拉登的这盒战棋?
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伹就在这紧要关头,那颗晶灿夺目的核心,忽然受到某种
力量牵引,高速向出口处飞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战龙核心已飞过出口,一道黑
影握住了核心,飞也似的离开。

  (是雷曼!他与矮人族合作,想必知道这颗核心的控制咒语,才能够……

  我想到了这个关键,却什么也没法做,也没有心力去做。短时间内连环发生
的一切,对我的震撼太大,令我只能怔怔地抱着怀中犹自温热的少女尸体,动也
不动,静静等待应该要发生的结果。

  失去了战龙核心的强光压制,龙牙战兵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但它们却没有,
反而木离泥塑般僵立不动,我觉得奇怪,但已麻木的心,让我连转头看一看的念
头都生不出,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黑影并不大,由于所有龙牙战兵都是躯体庞大,我一开始甚至没有往那
边联想,但这个略缣瘦小的黑影,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存在感,尤其是当所有
龙牙战兵都跪下垂首时,我知道是龙牙战棋的主帅现身了。

  我疲倦得不想抬头,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打动了我,这种异样的冰冷感
受,我应是全然陌生,却又有几分似曾相识,令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想把这种感
觉的来源看清楚。

  「……白、白起?」

  出乎意料,龙牙战兵的主帅,不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也没有狰狞的外表,只
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重逢故人,但那种无生命的异
常冰冷,让我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白拉登用他外表造出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人形缓缓举起了手,该来的东西始终要来,在它举手向天的同时,我
发现整个空间的自然能量在骚动、狂飘,九天九地俱皆呼应,无比宠大的能量汇
聚于一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运作力量方法。

  当这股天地能量经过转化,从那只手掌轰出,所造成的破坏力也是我从所末
见。纯以力量来看,应该是第七级力量,但因为极度的集中,集中到不可思议的
程度,所有能量未有一丝虚耗、一分减弱,全数打入目标物之内,所以仅仅是这
一击,令得上方爆炸声连环响起,瞬间也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层土石,居然笔直贯
通地上,让一丝阳光透射照下。

  恐怖的破坏力,白拉登能造出这种兵器,真是应该非常自豪,我呆愣着仰望
着那道阳光,看见周围的龙牙战兵在主帅领导下,一一飞向那道破口,离开这里,
走得一个也不剩下。

  这些由白拉登所创造出的战棋,全都是没有情感、单纯凭本能渴求鲜血的邪
物,一旦离开这里,又失去控制,肯定是见人就杀,如果每一枚战棋都等同一个
第六级的高手,主帅甚至拥有第七级力量,再加上它们的异能,外头那些精灵在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简直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虽然我听不见任何惨叫,但却有理由相信,外头的世界恐怕已血流成河,变
成人间地狱了,这种情形,白拉登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吧?明知如此,他还把这盒
战棋交付给我,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恍恍惚惚,我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是一声惊呼。

  「啊!琳赛怎么了?」

  从别处战场赶回来的冷翎兰,一下掠到我眼前,看了琳赛一眼,突然将我一
把揪起,我以为她是要为琳赛之死见怪,却不料她一脸焦急,道:「你别这样,
琳赛还有希望的。」

  希望?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希望?

  「我赶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些自家子弟,他们对我说,华更纱给了他们一个
锦囊,若是琳赛出事命危,你可如此如此……」

  冷翎兰说的东西,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现在的我却没得选择,一听完冷翎兰
的话,我立刻抱着尸体冲了出去。

  穿越长长的过道,外头还是浓雾笼罩,刚才短暂照进来的阳光,早巳又被雾
气给笼罩,刚才打通地下岩层的那一击,搞不好是直轰上天,把云也轰开,这才
有阳光照下。

  远处传来阵阵濒死之前的惨叫,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血红之色,代表大屠杀正
在发生,我也管不到这些,洞窟外有一匹冷翎兰来时顺手抢的快马,精灵的习俗
不喜骑马,这匹马从哪里抢来,倒也耐人寻味。

  我没有时间想太多,抱着尸体骑上马去,策马狂奔,朝西而去。

  依冷翎兰所转述的内容,早在华更纱开溜之前,她就曾让琳赛吃了一道魔法
符印,如果一切配合得当,那么琳赛可能还有得救。

  配合的条件非常怪异,听起来与医疗方法无开,倒像是某种咒术的一部分,
我无法理解,现在只能全速策马奔驰,赶往目的地。

  骏马的速度不慢,转眼间就奔出二十里外,这边应该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
地带,什么建筑物与人烟都看不到,我心中暗自叫苦,不晓得去哪里找一个卖菜
的大婶。

  正自彷徨,忽然看到前方的树下,摆了一个菜篮,里头摆了一些翠绿蔬菜,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虽然在这种鬼地方卖菜,不晓得可以卖给谁,但看这架式,
我想那应该是个卖菜的大婶没错。

  「……怪了,还真的有卖菜大婶,鬼婆几时兼差当预言家了?」

  时间紧急,我无暇多想,策马来到那名卖菜大婶的前头,问出了关键的第一
句话。

  「大婶,请问你卖的是什么菜?」

  「……空心菜。」

            第八章有心无心心在人间

  照冷翎兰的说法,我要往西跑出二十里,然后会见到一名卖菜的大婶,卖着
奇怪的空心菜,我问她菜空心可以活,人没了心能不能活?如果她回答不能,那
就大势去矣,若是说可以,琳赛就有一线生机。

  这种对答实在很奇怪,听起来与正统医疗无关,我只能把它理解成是某种咒
术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暗号,反正我都差点在闹市追着人问臭烘烘的骚戾了,
相形之下,空心菜什么的,实在是小儿科。

  开口先问了卖什么菜,下一句就该问人没心能不能活,然后等待那个关键的
回答,但听见那个卖菜大婶回答「空心菜」的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好
耳熟,紧跟着,虽然这位了不起的卖菜大婶头戴斗笠,帽檐还压得低低,看不见
面孔,不过我还是把人给认了出来。

  「妈的咧,鬼婆,你在这里弄什么玄虚?」

  「去……你这个人真是无聊又无趣,居然连玩角色扮演相历史事件的乐趣都
不懂。」

  本来我还有几分顾忌,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答非所问,会破坏咒术效果,但
听华更纱这样回答,我怒从心起,直接把尸体抛给华更纱。

  「去你妈的,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说不能救,玩什么鬼东西?你是存心玩弄
老子吗?」

  华更纱掀去斗笠,随手把尸体接过,冷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够瞻子这么
对我说话了,不过……说了就说了吧,考虑到你现在的心情,爱说什么就随便说
点吧。」

  「废话少讲,你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呃……那要看你如何对生与死下定义,我这些天跑遍附近搜集素材,花了
好大力气,这才集满三十六只傀儡虫……」

  「等等……什么东西?傀儡虫?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素材?」

  「那是你孤陋寡闻,当年这可是名动大江南北,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东西,
其妙用是……算了,说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还你一个会走、
会跳,能说、能笑的琳赛公主。」

  华更纱这个人残忍冷血,为人极其差劲,但讲到个人的专业领域,她开出的
职业保证,我倒还是很信得过,听她这样一说,就放下心来。

  「你好像也受了点伤,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免了,死人扔给你,把死人医活是无所谓,失败了顶多变成强尸,反正死
了也不能再死一次,活人给你治……嘿,省省吧。」

  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一阵子冷翎兰接受华更纱的治疗,冷翎兰的真实问
题是心灵控制与真气窒碍,这些问题都只能由我来解决,那华更纱是在帮她治疗
个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心灵控制我不擅长,她体内的失控气轮我也不好随便乱医,
要是坏了别人的事,那就很麻烦,我当医生只是兼职,犯不着为了医人而惹麻烦,
所以……就是开些药给你妹妹吃,省得她每次被你碰着就欲火焚身,顺便也减轻
她体内的真气暴走,不然还没被你上到就香消玉殒,那岂不是很浪费?」

  华更纱说得直接,我听得都有点耳根发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已经问出
更直接的一句。

  「看你一脸春风,难道……已经和你老妹搞乱伦过了?」

  说话口气得意洋洋,一副抓着人痛脚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自知不敌,我还
真想上去打她几耳光。

  琳赛已经交托给华更纱,我有些担心冷翎兰的状况,她没有追来,想必是去
参与华尔森林中的战斗了,她武功虽强,但眼下情势诡异,不管是与哪方人马战
起来都有危险,而雷曼口口声声说末日战龙已毁,却又夺走战龙的核心,其目的
何在,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事。

  「对了,鬼婆,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搞出来的那个真爱……药效确定万无
一失?」

  「几次试药的结果,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那……服了药的人,对爱人说的话都百分百可靠,不会有假话?」

  「嘿,你怎么会有这种误解?我研发的是爱情魔药,不是自白剂,你想听实
话,我大可以推荐你其他药物,怎么能拿真爱来当自白剂用?真是暴殄天物。」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一呆,惊愕道:「碰着爱人都不说真话?你制造出来的是
什么鬼爱情?两人之间连诚实与互信都没有,这也能叫真爱?」

  「爱本来就是虚幻如梦的东西,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马上就会烟清云散,
昕谓真爱,不过就是真实的幻梦,说明白了仍然是梦,女人说爱你那是她的事,
谁叫你蠢得去信的?」

  华更纱冷笑反驳,这番话正代表着她的爱情观,我无暇去理会这个可能扯上
三天三仅都讲不清楚的议题,只是想到了另一个重点。

  如果真爱不能保证诚实,那黛媚丝对冷翎兰说的每一句话,其真实性……

  越想越是不对,我急着要策马离开,华更纱忽然扔了件东西给我,顺手一接,
发现是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外表没有亮光,涂了某种黑色颜料,但靠近一看,阵
阵凉气让人眉发发寒,显然是一柄难得的利器。

  如果没有看错,匕首经过特殊的魔法加持,伤敌时会有特殊的属性伤害,但
究竟是见血封喉,还是诅咒加身,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

  「这是我新弄来的法器,灭魂匕首,与传说中的战神之斧齐名,插一下就能
消灭对方灵魂,比见血封喉的剧毒更可怕!」

  「为什么给我这个?你要我表演自杀吗?」

  「不然你拿什么去对付那些一龙牙兵?它们都下是血肉之躯,身体坚逾钢铁,
正常情形下,你根本没可能破坏它们。」

  「哦,所以拿这灭魂仁首,只要插它们一下,就能破坏龙牙中的怨灵,果然
是好法器,就是不知道在插中它们之前,我要怎么才能不死不伤地靠近过去。」

  华更纱所提供的这柄灭魂匕首,看似对症下药,其实根本是看得到,用不着
的空头支票,别说我现在魔力全失,就算是我状态十足,也不晓得该怎么靠近那
些邪物。召唤淫神兽是个办法,但除了闾罗尸螳,其余的根本不足以与龙牙战兵
为敌,而若能召唤阎罗尸螳,直接决胜负就好了,哪还用得着这匕首?

  不过,考虑到华更纱的个性,她会送把灭魂匕首给我,已经是非常给面子,
如果还妄想她善意体贴,送佛送上西,那她肯定会先送我归西,所以我拿了匕首,
也下多话,纵马奔驰,赶去寻找冷翎兰。

  从我离开洞窟,到此刻纵马回奔,前后不过近一小时,华尔森林已经变成货
真价实的战场。

  森林,对精灵而言是神圣的地方,砍伐树木更被视为罪行,严重的时候要以
命相抵,但此刻放眼望去,华尔森林中到处是断木残枝,大火与鲜血四处蔓延,
驱散了部分的浓雾,隐隐约约,我看见那些折断的林木间,挂着许多精灵的尸体,
或者……说是尸块妥当一些。

  有老有少,无分妇孺,凄惨的残肢碎尸就挂在树枝上,如果不是因为被浓雾
遮住,忽隐忽现,我可能会被这一幕给刺激得吐出来。

  远处传来轰隆爆炸声响,其中更参杂着阵阵惨叫,可以想像那边的战况惨烈,
精灵与龙牙战兵正在做殊死战,而我这时才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龙牙
战兵血洗华尔森林的这笔血债,最后很可能会记在我头上。

  (雷曼见到我放出这些战棋,算帐的时候,我肯定是赖不掉的,就算要推给
白拉登,精灵也不可能杀去找他,这笔帐还是我要扛……妈的,那我岂不是该马
上跑路?

  才刚刚想到这个,我就发现自己的觉悟迟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居
然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包围我的不是龙牙战兵,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几百名精
灵武士将我围住,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

  「那边战得天昏地暗,你们不去参战,跑来包围我干什么?聪不会是要趁这
时候来算旧帐吧?」

  「奉陛下之命,请法雷尔将军与我们立刻进入王宫,接受保护。」

  没找到冷翎兰,却碰着这等阵仗,虽然说是要我入宫接受保护,但看这些精
灵武士的架势,如果我拒绝,后果就算不是格杀勿论,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果我拔出灭魂匕首,冷不防地急刺几下,应该是可以放倒几个精灵,但我
现在要面对的,是几百名精灵,不是区区几个,即使能干掉几个,剩下的放起箭
来,还是足够把我射成刺猬。权衡利弊后,我决定不吃这个眼前亏,但为了安全
起见,我还先问过大祭司是否已经入宫,得到之答案是肯定的。

  像现在这样烽火连天的险恶战争,身为大祭司,应该率领族中的魔法师,亲
赴第一线战斗才对,但柏南克贪生怕死,会跑到那么前线才是怪事,我早就猜他
会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虽然我知道此人不可尽信,但在彼此尚未撕破脸之前,
我对他仍有利用价值,他应该还会保我吧?

  没再多说什么。我在这些精灵武士的「护送」下,赶赴王宫,路上我是很希
望能碰到冷翎兰,至少带个保镖再去赴险,无奈就是没碰着,只得硬着头皮进了
王宫。

  我的面子委实不小,葛林斯王赫然早巳在宝座上等我,这位喜欢裸体见人的
暴露狂国王一看到我来,马上就从王座上跳起,假如不是他的那支「龙根」也跟
着摇来晃去,不堪入目,我应该会觉得受宠若惊。

  「约翰?法雷尔,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出乎意料,葛林斯王怒气冲冲地向我质问,我吃了一惊,但不露声色,冷静
地答道:「敝人到贵国后安分守己,从未生事,不晓得陛下所指的罪是何意?」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葛林斯王满面怒容,举手拍了一下,两名精灵武士从后头抬了一张担架出来,
担架上躺着有人,还很面熟,正是那个对琳赛痴心一片的精灵军官。

  这家伙当时被雷曼给击倒,晕死过去,后来洞窟内情况一乱,谁也管不到他,
我离开地下洞窟时没看到他的尸体,以为他已经粉身碎骨了,因为在他倒地的所
在,我看到一大滩血肉碎渣,应该是他和那些随从的尸块,哪想到他会不在其中?
看来多半是雷曼逃走时顺手拉了他一把。

  雷曼甘冒奇险,停留在洞窟出口处,是为了夺取末日战龙的核心,离开的时
候会顺手把这家伙救出来,足见此人身分不同寻常,但他也说不上全身而退,左
卧、右腿都已断去,面上尽是血汗,好像还瞎了一眼,可以说是变成废人了。

  在那种鬼哭神号的环境下,能够保住性命,这就已经是好狗运了,除了我、
雷曼,还有一个至今不知死活的碧安卡,那里甚至没有别的活人能走出来。不过,
这个说法大概不会有人听得进去,葛林斯王怒瞪着我,一副把我当成凶手看待的
模样,就不晓得是不是要我给这家伙抵命了。

  「朕好心接待,将你奉为上宾,想不到你这人类包藏祸心,居然把朕的爱儿
伤成这样!」

  「陛下且听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呃!什么玩意儿?爱儿?您说
谁啊?他?」

  极度震惊,我有些口齿不清,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但我所听到的这件事委实
离奇。

  这个精灵青年是葛林斯王的爱儿?葛林斯王共有三子,二王子伦斐尔、三王
子雷曼,我俱已见过,传闻中体弱多病的大王子与此人年纪不合,他没理由是大
王子,那么,难道他是像碧安卡那样的私生子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葛林斯王向我发出怒吼,「不错,他就是朕最疼爱
的第三王子,雷曼,格兰纳斯,斯特丁,不然你把他伤成这样的时候,以为他是
谁?」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我脑门,令我有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这个青年就
是三王子雷曼?那我一直以来讲过话,还交过手的那个人又是谁?一个索蓝西亚
怎会有两个三王子的?

  这个震撼太过剧烈,重大打击之下,我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醋,又酸又软,支
撑不住身体重量,踉跄后跌,险些要一跤跌倒在地,忽然后方伸来一只有力的手
臂将我稳稳扶住,同时,一个声音在后头响起。

  「是啊,这位正是本国的三王子雷曼殿下啊,说起来兄弟你还见过他好几次
的,照理说不该不认识啊?怎么现在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嘿,这样子很不礼貌,
不好啦!」

  熟悉的苍老声音,正是大祭司柏南克驾到,他笑咪咪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和
蔼友善,但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看在我眼中,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见到大祭司,葛林斯王立刻变了表情,笑得非常灿烂,亲热地打着招呼,
就差没有过来握手了。这或许可以说明大祭司所受的重视与宠信,但考虑到葛林
斯王前一秒还是如此暴怒,气得像是要炸了肺,后一秒却笑逐颜开,仿佛把刚才
的愤怒忘得干干净净,这种剧烈反差就绝对不正常。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而来索蓝西亚后所见
到的种种不协调,全都在我脑海中闪过……

  这个笼罩在浓雾中的迷失国度,荒唐的国王与臣下,错乱的价值观……如果
说,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滑稽剧,在其背后都有一个合理解释,那么就是有某个
人主导、影响了这一切,并且乐在其中,而这个人……

  蓦地,我想起了那张从我胸口幻化出来的魔法字条,上头所写的两行字,
「织芝命危」、「杀大祭司」虽未署名,但我知道这是伦斐尔所发,本来我一直
把这当成是某种要胁,但如今看来……

  我转过头去,怒道:「怎么搞的?这个人是雷曼?那一个又是谁?你不是说
那个人是雷曼王子吗?」

  大祭司一脸无辜,甚至还说得上委屈,道:「哪有啊?我从头到尾有说过那
个人是雷曼吗?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看到年轻精灵就当是王子,我只是顺着你的
话说而已,嘿,这样子不好啦。」

  表情无辜,眼中却闪着得意的神采,瞧这表情,我想大祭司可能正在等我问
他那人到底是谁,所以我摇了摇头,叹道:「老哥哥,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好,
你他妈的还是去死吧。」

  话声甫落,我闪电出手,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前,将早就暗扣在手里的
灭魂匕首插在大祭司胸口,这一下动作既快,事先没有预兆,彼此的距离又近,
当大祭司察觉时,灭魂匕首已经狠狠地插进心窝。

  「呃!你……」

  大祭司脸上露出惊愕表情,慢慢地软倒下去,我快速后退,免得被他濒死一
击,同时抽出破魔枪与百鬼丸,作为最后的护身物。我杀了大祭司,这些精灵怎
么可能会放我好好出去,只能凭着这两件东西做最后一搏了,但破魔枪是汲取我
自身元气为弹药,以我现在的体能,胡乱射击,可能几枪过后就腿软倒地,连逃
跑的力气都没有,须得小心。

  灭魂匕首的伤害,主要是针对灵魂,如果华更纱没有吹牛,灵魂遭到破坏的
大祭司应该已无能回天,即使她是吹牛的,这一刺正中心窝,我扎下去的时候都
还感觉到心脏怦怦跳,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心脏偏右的诡异情形,换句话说,柏南
克这老小子非死下可。

  但随着大祭司倒地,我发现了两件奇事很不对劲。

  第一,看见位高权重的大祭司遇刺,殿上的葛林斯王,还有一众精灵武士都
没有反应,不惊不怒,反而像是被扯断线头的傀儡,眼神空洞,傻愣愣地站在原
地,动也不动一下。

  第二,大祭司的要害被刺,虽然倒地,却没有流出鲜血,只是冒出一丝丝邪
异的黑气,情形诡怪莫名。

  这两点就已经够怪异的了,更糟糕的是,本来已经倒下的大祭司,不晓得哪
来的力气,居然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我还没听过有什么生物要害被刺一下,会不流血只冒黑气的,更别说心脏被
刺,居然还能再站起来,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唔……」

  后方传来一声痛楚的呻吟,我回头望去,发现这声呻吟来自葛林斯王。虽然
在场的所有精灵,都还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洞模样,但葛林斯王的脸上却开始出
现了表情,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抱着头,脸孔因为极度痛楚而扭曲,最后终于承
受不住,单膝跪地。」嘿,不愧是索蓝西亚的王者,好像开始清醒了的样子…
…」

  声音来自我的正前方,我转头一看,差点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站起来的大
祭司,全身被一团邪异的黑气所笼罩,整个形体似虚还实,不住摇晃,我不晓得
眼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但随着形体变化,本来苍老的外表
迅速变得年轻,皮肤上的皱纹消失,回复光泽,才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英气勃勃
的精灵青年。

  去老还少,这固然值得讶异,但那张面孔我却非常熟悉,尽管我之前已经猜
到七八成,可是面对真相揭晓,看见那张脸,我仍是禁受不住激动,低叫出声。

  「雷……雷曼……」

  无庸置疑,我眼前的这个「精灵」就是我之前所认定的雷曼王子,虽然没有
希望号角在手,但他就是他,这点绝不会有错。

  一下子是大祭司,一下又伪装王子,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又扮巫婆又扮鬼,
我完全落入他的算计,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就是不晓得他真实目的为何。

  「惊奇吗?讶异吗?不用露出这种表情,这只不过是东方的气功术,当功力
凝运至巅峰状态,肉体短暂回复年轻,虽然时间维持不长,却可以重享青春的美
好,是我所剩无多的几个娱乐之一。」

  我面前的这个生物缓缓说话,而我也想起来,之前每次碰着年轻的他,都发
现他在运功戒备,那时一直觉得奇怪,以我与他之间的实力差,他对我怎样都不
用这样防备,反倒是我该提防他才对。哪想到,运功是没错,但不是为了戒备,
只是为了返老还少,维持年轻的外表。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你肤浅的见识,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这里当大祭
司,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比较喜欢龙王陛下这个称呼。」

  从这句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这个精灵……这个生物,不是真正的大祭
司柏南克,可能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真正的柏南克就已经被他干掉,然后便为他
所取代,以大祭司的身分在索蓝西亚活动,进行他的阴谋。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你给了我不少的娱乐,其实我
不想这么早杀你的,毕竟你让我开心了一段时间,又对我有大功。若不是你的到
来,我也无法取回原身,要一直被困在这老朽的躯体内……」

  「你说……什么东西啊」「听不懂吗?哈哈,无所谓啊,你本来就不需要懂
的,只是我太过苦闷,想把这些话找个人说而已。你应该要觉得很荣幸,可以听
我说这此一话,还拉着这么一大票人与你陪葬,哈哈哈,等会儿我消化掉你的时
候,一定会记得向你说声谢谢的。」

  大笑声中,他的身形渐渐分解,化作一道黑光直冲天际,而他刚才所站之处,
则留下了一团拳头大的黑色气旋,快速转动,发出强猛气流,激烈吸扯着周围的
事物。

  地毯还有一些壁挂装饰首当其冲,被黑色气旋吸扯过去,与黑气一接触,马
上被腐蚀分解,而黑色气旋吸收了这些,体积迅速壮大。眼前这情景如此明显,
再与「消化」这个词稍做联想,我哪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第一时间逃离
此地,黑气突然大盛,疯狂吸卷大殿上的所有事物,吸力之大,将人扯得立足不
稳,我要不是见机得快,马上抱住一根柱子,稳住身形,早就被扯过去没命了。

  然而,我这样也只是苟延残喘,拖延一点剩余时间而已,黑色气旋的吸力不
但越来越强,本身体积也迅速扩大,尤其是当几个靠得近的精灵武士被吞噬下去
后,吸收了生人血肉的气旋吸力更大,抱着柱子的我都被扯得离地而起,要不是
有根柱子可抱,早就被扯过去了。

  情形与大日天镜发动时相仿,但有一点更要命的地方,就是黑色气旋吞噬生
物后,体积迅速增大,这样到最后,我就算能不被吸扯过去,也仍会被气旋吞下,
糟糕之王。

  情势正千钧一发,忽然,巨大的吸扯力量止住,我一下子摔到地上,还来不
及庆幸自己得救,就看到眼前一道健壮雄伟的身影,发着雪亮的白光,挡住了黑
色气旋,为我争取到生机。

  「葛、葛林斯陛下……」

  赤裸的精灵王者,短短时间内看来好像消瘦、憔悴了许多,披头散发的模样
非常狼狈,身躯虽然强壮,但也没有了那种肌肉男的感觉,眼中更是不见笑意,
盯着那团黑气,模样无比认真,仿佛正统领万军抵御强敌,真正有了那种王者气
概。

  葛林斯王也是个出色的术者,他以自身魔力压制这团黑气,看来很不轻松,
甚至可以说竭尽所能,因为才只是一下子,他就痛苦得面容扭曲,双臂也筋肉爆
裂,鲜血横流……

  「人、人类啊……」

  葛林斯王没有回头,声嘶力竭地叫道:「朕被那邪物迷失了心智多年,直至
现在才清醒……现在的朕,只能短暂支撑,没有能力离开了,你……能答应朕的
请求吗?」

  也轮不到我不答应,我只要敢说个「不」字,这位精灵王者两手一松,我也
一样得陪葬,至于他要我答应什么,用屁眼想都想得出来。

  「陛下放心,我必竭尽所能,带三王子离开,更发誓会为您报仇雪恨。」

  「……是吗?那朕……就安心了……」

  情势紧急,我连忙从担架上抱起雷曼,或许是因为没了一手一脚,这位正牌
的精灵三王子并不重,很轻松就可以扛着跑,我扛着他狂奔出去,才刚刚冲出大
殿,就听到后头一阵恐怖的撕裂声响,浓烈黑气瞬间大盛,犹如海潮怒涛,铺天
盖地直涌过来。

  「啊!陛下,你怎么不多撑久一点啊?」

  一脚才刚出大殿,眼见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刚答应替人报仇,这下子谁来替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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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第一章王子挨骂公主操妈

  葛林斯王作为索蓝西亚的统治者,在大地上自然是知名人物,不过,仔细说
起来,他虽然有名气,但人们对他的认识,也就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因为他在
位期间并无大作为,不曾励精图治,也说不上什么文治武功,只是国内政局还算
稳定,没有让人民吃什么苦头就是了。

  当然,以精灵重视荣誉与尊严的传统,葛林斯王在国内荒淫好色的种种丑事,
绝对不会让它流传到国外去,因此外界人们对葛林斯王的印象,就是没什么深刻
印象,反倒是他儿子伦斐尔,在人类世界名头响亮,每个人在知道索蓝西亚这名
词存在时,就晓得伦斐尔这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亲身遭遇,实在想不到这位索蓝西亚的精灵国王,会
是如此具有王者风范。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被那冒充大祭司的邪物给控制,但在他人生的最后,
这一段短短的清醒时间里,他明快决断,锐身赴难,牺牲自己来拯救儿子,这些
作为都很了不起。

  回顾那一刻的情势,如果葛林斯王想独自逃生,只要他把所有牵绊放下,集
中所有力量破墙外闯,绝对是做得到的,不过他一定也看出来,在这样的情形下,
他不可能救得到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儿子,所以他权衡情势,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
儿子,竭尽全力挡下那团黑气,半求半胁迫地让我带他儿子逃生。

  短短的半分钟内,做出这样的判断与行动,智慧、力量、决断,三者缺一不
可,在我生平所见的国家领导人之中,只有莱恩大总统可媲美,冷弃基那个废柴
国王是没得比的。

  要是可能的话,我其实挺希望能多点时间、多点机会,让我好好再认识一下
这位精灵王者,哪怕是相互为敌也不错,只可惜……人世就是如此无常,已经逝
去的人与机会,就是不会再回来。

  不过,相较于葛林斯王的死亡,其实我没有余裕去想太多,因为我现在的处
境,距离脱险还差得很远,离地狱倒只是一步之差,葛林斯王虽然暂时挡住黑气
的扩张,但我才刚跑到大殿门口,这位可敬的王者便已壮烈牺牲,被那一团不住
吸蚀生命的黑气给吞噬,而那团黑气在消化掉葛林斯王后,瞬间爆发成长,犹如
海潮怒涛,覆天盖地直涌而来。

  才出大殿,眼见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刚答应替人报仇,谁来替我报仇?

  这念头才在脑中闪过,一股忽然出现的大力,由脚底爆发,我还来不及反应,
就被轰飞,连同背在后头的雷曼,一起飞出数尺,躲过了这一波的黑气爆发。

  险死还生的场面,在我生命中并不陌生,倒霉的时候,一天里头都能碰上好
几回,所以这样的感觉我不陌生,在被轰飞的瞬间,我知道多半是有人出手救援,
只是想不通这救星会是谁,所以瞪大眼睛,试图看个清楚。

  情况变化剧烈,眼前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在那短短数秒间,我看到前方出现
一道黑色的背影,个头矮小,看起来异常的眼熟,好像过去曾在什么地方看过。

  (奇怪,为什么我会眼熟?这种背影……是女孩子?是我曾经上过的女孩子
吗?

  忽然间,一个几乎已经被我遗忘的画面,重新在脑里活跃起来,并且与此刻
眼前的景象重叠,那是在东海的封灵岛之战,整个战况最为混乱,武间异魔要动
手干掉我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拦阻在我身前,替我挡住武间异魔的攻击。

  「鬼、鬼魅夕?」

  最不可思议的救星人选,自从黑龙会灭亡后,我就不曾再听过这个大地头号
女杀手的消息,姑且不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更大的一个疑问其实是她为何会
出来救人?而且还是两次救我?

  在强烈的震惊下,我看见那道黑气疯狂地席卷过来,像是一道黑色的巨浪,
要将我们一口吞噬,而挡在我身前的那道娇小身影,则取出了某个长形的条状物
体,瞬间,这个条状物体碰到黑气,释放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芒微弱,却很快地转为耀眼灿烂,甚至逼得我睁不开眼睛,无法正视,仿
佛有一个太阳在前方发光发热,而且在强光之中,还有一股极其强盛的神圣气息,
驱邪破魔。

  (好厉害!是什么高水平的圣物吗?这股神圣气息之强,算得上生平仅见了,
什么东西这样厉害?

  耀眼的金芒消失后,我回复视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既然能存活下来,
那道黑气必然已经消失。

  照理说,那道黑气腐金蚀铁,吞噬一切事物化为自身能量,不断壮大,真是
很厉害的一着,如果持续这样吞噬下去,最终便会成为毁灭整个天地的恐怖事物,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除非它的存在超越这世界物理法则,否则据我
所知,这世上尚未开发出如此超越极限的魔法、魔力道具。

  具有类似效果,却远没有这么厉害的事物,我倒是见过,依照那些东西的运
作原理,疯狂吞噬、不断壮大的过程,只能维持一段极短时间,就像吹一个气球
一样,在体积大到超过本身极限后,就只能炸得粉身碎骨了。

  所以,那道黑气的疯狂吞噬,会以本身的崩毁来作结束,这是我预计之内的
事,只不过……不晓得那道黑气是自行崩溃瓦解,而我们凭着某件圣物保住性命,
抑或是……那件圣物正是刺爆气球的针?本来该继续蔓延的黑气,是碰到那件圣
物而被消灭?

  学术理论的东西可以先搁着,我首先要确定的,是我前方的那位救星。鬼魅
夕会现身救我,不代表她就不会反手给我一刀,这世上的女人过半都莫名其妙,
我对此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呃……你……怎么会是你?」

  前方的瘦小身影,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还转过身来,尽管同样是东海黑龙忍
军的装束,但这个救命恩人却不是鬼魅夕,甚至不是个女人,是一个非常惹我嫌
的可恶少年。

  未来!

  在前往伊斯塔的路上,我们意外救出的黑龙下忍,虽然与我很不对盘,但在
伊斯塔的连场激战中,这小子的活跃,还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但后来大家在白
拉登的船队上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我虽然不至于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
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

  华尔森林此刻正足足非之地,未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
总不会是来这边游山玩水兼嫖妓的,必然有什么理由,而且他手中的那个长条形
物品,刚才散发着这么强大的神圣气息,绝非凡物,他拿着这根东西到这里来,
难道是特别来向我炫耀现宝?

  我刻意打量了那个东西两眼,发现那个长条形物体,外表看来非常古怪,长
度大约有个一米三四,虽然是长条形,但整个外部却是不规则状的半透明矿石,
像是杂质甚多的低劣水晶,粗重笨拙,如果被弃置在路边,大概谁也不会多看一
眼。

  下过,这个长条形物体的矿石外壳上,有几道裂缝,也不晓得是不是刚才被
黑气所侵蚀裂开的,但裂缝之中渗透出一闪一闪的微弱金芒,不是很强烈,时有
时无,我感受到一股神圣的气息,随着金光闪动而释出。

  (情况好古怪,这是什么法宝?怪模怪样的,不太正常啊……该不会是法宝
被什么东西给封住,才变得这等怪样子吧?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没等我开口,未来就把手一举,将那个长条形物
体递给我。

  「呃……这么便宜我?」

  未来是个哑巴,不可能回答我,而考虑到我们之间的非友善关系,我还真是
下敢接受这份「重礼」,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我听见不远处人声喧哗,有大批
队伍朝这里奔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

  那道黑气所带来的破坏,将整个正殿,连同旁边、后方的几座宫殿都吞掉大
半,甚至就连王宫所在的巨树,亦被毁去四成。王宫与巨树都受到多重结界的保
护,就算用大型魔法连续轰击,都能支撑上一段颇长时间,那种黑气却完全无视
结界存在,沾附物体便立即吸蚀毁坏,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东西,甚至可以说…
…这是超越一般常识的可怕东西。

  在黑气笼罩范围内的生命,无一幸免,全部被吞噬掉,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
间,我没有看到半个精灵靠近过来,但这么大的破坏,整个华尔森林都会被惊动,
所以几分钟之后,来自各方的精灵士兵便将这团圆围住。

  远方的天空,闪着炽烈的火光,不时还听见爆炸声响与惨嚎,显然激烈的战
斗还在继续,若非如此,应该更早就会有精灵士兵围过来了。但现在王宫被摧毁
大半,里头的精灵一看就知道是死光光,我拖着重伤又重残的雷曼,和未来两个
人站在王宫遗迹外,这幕景象……换作是我看了,也会先把这两名嫌疑重大的人
类擒拿下来再说。

  未来这小子精通忍术,要是我没有看错,刚才那一下突然现身,好像就是从
我的影子里冒出来,这正是忍术的影遁,等一下这些精灵发动攻击,他倒是可以
说溜就溜,只有我要倒霉。

  (糟糕,我现在没办法用魔法,难道要挟持雷曼当人质?就算这样,也不见
得就安全啊……

  那些精灵们分别守住巨树的各处分枝,对着我大嚷大叫,好像在质问王宫里
头的人都怎么了,这些我哪可能解释得出来,眼看他们就要逼上来,我正准备拿
百鬼丸抵着雷曼的咽喉当人质,忽然听见一声尖啸。

  「停手!」

  一声贯满真气的尖啸,如雷震耳,让所有听者耳内嗡嗡作响,一些体质较弱
的精灵,甚至当场被震得晕死过去,像这样的威势,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最
强者级数的高手来了。

  只可惜,就因为来者不是,所以需要一些其他的欺敌技巧,人还未现身,一
柄几乎与人同高的巨刀飞掷过来,就落在我身前三尺,直没至柄,巨刀上所蕴含
的力量透发出去,方圆三十尺之内,所有接触到的精灵都被震得脚下发麻,跪倒
下去。

  如果这些巨树的防御结界还正常运作,这一刀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少了
结界的压制,在刀劲震击范围内的几百个精灵,就全都软膝跪倒下去。换作是在
平地上,最多就是一票家伙东倒西歪,但身在巨树上,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一时
间不晓得有多少精灵士兵立足不稳,从巨树上摔跌下去,旁边的同伴既要自保,
又要试图救人,场面登时大乱。

  混乱之中,一道蓝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一抖,便将霸海巨刀拔起,稳稳地守
在我身边,正是最佳护卫冷翎兰赶到了。

  「你没事吧?」

  「你如果再晚来一点,事情就会很大了。外头的情况怎么样?」

  「那群没有生命的邪物疯狂肆虐,不分任何目标地乱攻,造成的伤害很大,
精灵那边的动作也怪怪……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二言难尽,简单一点的说法……我碰上异形了。「我向冷翎兰简单说了事情
发生经过,她皱起眉头,道:「大祭司居然有这么诡异的变化,背后肯定有着重
大阴谋,现在华尔森林乱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要抽身撤退?还是要帮哪一方?」

  「哪一方也不关我们的事,总不能替精灵们当佣兵吧?那些没生命的龙牙战
兵可不好对付,就算要见义勇为,也犯不着挑这么强的敌人,但现在就算要抽身,
外头乱成这样,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抬头看天,喃喃道:「再等一下吧,算算时间,收拾乱局的人也差不多该
来了。」

  「收拾乱局的人?谁啊?」

  「哦,说错了,是收拾乱局的精灵。」

  话才刚讲完,远方又有一连串喧哗之声响起,与正在激斗中的战场是反方向,
看起来若非是龙牙战棋分兵两路,另开战场,就是来了另一路新人马。

  过不多时,新响起的那阵喧哗,越来越往这边靠近,直冲王宫而来,我纵目
眺望,看到一支精灵的小部队快速朝这边冲来,虽然这支小部队的成员个个带伤,
衣甲残破,好像刚刚才打完一场惨烈的战争,伤疲交加,但奔走时身上所散发的
锐气,却让人不敢小觑。

  和其余的精灵士兵相比,这支小部队是真正能作战,并且在严苛战争中生存
下来的精锐,数目虽少,战斗力却很惊人,而放眼索蓝西亚,能够栽培出这样一
支劲旅的领导者,恐怕就只有……

  「法雷尔将军,」

  远远的,一声提气发出的大喝,如乘风破浪般传来,用的是人类蚕言,尽管
还看不到对方身影,这声破空长喝却是占尽气势,我有心回敬,却是没这个本事,
不甘之下,心生一计,便向身旁的冷翎兰吩咐。

  「帮我一下,把我喊出的话再喊一遍,要让对方听得到。」

  说完,没等冷翎兰答应,我就扯开喉咙大喊。

  「伦~斐~~尔~~~我操你妈~~~」喊完回头一看,冷翎兰正目瞪口呆
地看着我,怎么都不敢把我的委托付诸实施,毕竟以她金枝玉叶的尊贵,要她上
阵拔刀砍人,轻而易举,但要她当着千百精灵大声喊粗话,这种事对她是奇耻大
辱,换作平时,大概杀了她都干不出来。

  不过呢,男人就是下贱,越是难以得手的事,就越是想要做。看冷翎兰这样
别扭为难的样子,我脑袋一阵发热,也不管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挥手出去,
「啪」的一声,在冷翎兰挺翘的圆臀上重重打了一记。

  正在惊愕中的冷翎兰,被这突来一吓给刺激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吐气扬声,
高喝出去。

  「伦~伦斐尔~~~我操你妈~~~」不愧是第七级强者的放声一吼,这声
大喝高亢入云,回荡九霄,震得在场所有生物耳内作响,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不
是每个精灵都听得懂人类语言,但至少伦斐尔听得懂,够他享受一下了。

  像这样的张口骂街,是地痞流氓所为,我平常不喜欢搞这一套,觉得骂来骂
去,像野狗互咬,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但这次我身历奇险,帮了伦斐尔的大忙,
让他平白占了大便宜,自己却肯定拿不到好处,别说什么奖金、谢礼,对方只要
不过河拆桥,就算非常有义气,如此吃亏的鸟事,不当众骂上两句,逞逞口舌之
快,又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这番心思,冷翎兰又怎么会理解?「口气把那段脏话大声喊出去的她,喊完
后才如梦初醒,一双美目含怒瞪来,似是瞋怪,却很快地转过头去,像是什么事
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种动人的小女儿家娇态,真是让人看得两眼发直。

  被冷翎兰这响彻云香地一喊,伦斐尔大概是感到尴尬,没有再叫喊回话,所
率领的那支劲旅很快来到附近,操控悬浮工具,上了巨树,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位久违的精灵二王子,模样看起来算不上安好,他失踪之前最后留下的讯
息,就是他身负致命重伤,生死不明,而他现在的样子,则是完全对得上那个讯
息,不但浑身衣甲破损,沾染血污秽渍,身上、脸上都是伤痕,甚至还盲了一目,
戴上眼罩。

  如此重伤,不难想像那一战的惨烈,伦斐尔本来的相貌文雅俊秀,是精灵中
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如今脸上有伤疤,又瞎了一只眼,俊美外表可以说是毁了,
只不过:他仍睁着的那只眼睛,神光炯炯,面上虽见风霜憔悴,英锐之气却不减,
还多添了几分剽悍之感,看来……这番险死还生的历练,对这位二王子倒不全是
坏事。

  以身份来说,被通缉的伦斐尔目前尚是罪犯之身,突然这样出现,精灵们应
该群起攻之,把这家伙擒拿或格毙才对,但他就这么往这一站,周围的精灵士兵
全部让开,对他态度恭谨不说,差点就全部弯腰行礼,显示这位罪犯王子在士兵
心中的地位。

  「法雷尔将军!」

  独眼的精灵王子向我拱了拱手,又向冷翎兰道:「这公主,两位好,我本已
率领部属埋伏附近,只是忌惮妖人厉害,不敢进入华尔森林,后来看见森林中骚
动起来,料想法雷尔将军已然得手,立刻发动突袭接应,幸好来得及时,没有误
事。」

  「说得好听,你躲得远远的接应,把老子推在刀尖浪口,替你当杀手:那张
什么字条的,上头也不写个清楚,害我猜半天,最后才敢动手……他妈的,你这
精灵连一点良心也没有。」

  伦斐尔始终是占了便宜,被我劈头这么一骂,只是笑笑,也不动怒,正要回
答,忽然看到我身后躺着的雷曼,脸色大变。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伦斐尔急忙抢奔过来,确认雷曼的状况,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这让我有些
讶异,本来听说他们兄弟相争,伦斐尔也把雷曼看成废物,两人看起来交恶已久,
可是看他此刻的神色,两兄弟终究血浓于水,不似旁人传说的那样恩义断绝。

  确认了雷曼伤势虽重,没有立即的性命危险,伦斐尔问起了事发经过,这种
事情横竖没得隐瞒,我就简单说了一次,包括葛林斯王自我牺牲,还有王宫内的
惊变,全部敞了交代。

  伦斐尔听见葛林斯王已亡,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差一点就栽倒下去,
总算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强行撑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我们给他几分钟的冷
静时间,顺便也让他为父亲致哀。

  彼此的家庭状况不同,我很难想像死老爸会让人伤心成这样,不过看伦斐尔
的样子,他是真的很难过,几乎被这丧父之痛给击倒。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冷翎兰也问我是何时与伦斐尔同盟,到底是怎么搭上
线的,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与伦斐尔接触过。

  「如果真的有联系,就不用搞到那么惊险了,行动上可以更周密一点,说下
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亡……」

  我道:「你还记得那天机甲战偶袭击老畜牲,结果殃及池鱼,我胸口正中一
银梭的事吗?那枝银梭其实不是要射老畜牲,根本就是射我的,就连整个刺杀行
动,都只是为了送出这一下的掩护之举。」

  这些事情当时没有人晓得,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直到那晚四下无人,我
在一阵胸痛之后,胸口漂浮出五色彩光,彩光中显现出一条魔法字笺,我这才明
白过来,银梭中藏有魔法讯息,是有人藉这方法苦心送出讯息。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这条讯息真是送得煞费苦心,但大概是因为太过重视隐
蔽性了,本就微弱的魔力散失大中,我所看到的字笺上,并没有完整内容,仅是
一些残破的只字片语。

  「祸首」、「织芝」、「大祭司」、「杀」、「命危」,残缺的文字,我无
法判断真实意义,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拼凑,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我总不可能把它翻译成「大祭司命危」、「杀祸首织芝」吧?只能把它判定为
「织芝命危」、「杀祸首大祭司」了。

  判断是这样没错,但整个字笺的内容搞不好失去十分之九,我只凭着十分之
一的文字,就做出这样的推论,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万一上头所指的祸首与杀,
另有其意,我错将之联想在大祭司身上,贸然行动,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脚?即使
真的是指大祭司,那也只是对方一面之词,我没理由要替人家当杀手啊。

  至于是谁发这张魔法便笺给我,那倒是非常好猜。有能力发魔法信笺的人很
多,但除非是极高水准的匠师,不则是制作不出那种自主活动的机偶,所以我看
到魔法信笺之俊,就晓得有织芝牵扯在内。

  织芝在回国路上失踪,下落不明,但她失踪之前,是和伦斐尔一党人一起行
动,有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又会合在一起,那么,烂船也有三斤钉,以伦斐尔
残部的力量,再得到织芝的辅助,要搞出一场这样的袭击毫不为难。

  解读这些讯息后,我就知道伦斐尔未死,其势力也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
但如果以为我做了什么,就会得到他们的接应……嘿嘿,这就未免太过天真,我
是想也不敢想。

  诸多顾虑,最终是让我不敢妄动,心里非常担忧织芝的情况,不过在得到更
进一步的情报前,做什么都是不妥当的。

  王宫中的意外变局,大祭司的种种百行,让我明白下祸首「这两字所叾非虚,
自己确实跌入别人设计好的大陷阱,在这种情形下,敌人的实力高深莫测,我就
算挣I也是无力改变,不过……与其坐着等灾厄降临,我宁愿拼一个鱼死网破,
至少也从扎人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基于这心理,我奋勇一击,将华更纱特制的那柄灭魂匕首,一反手就插进那
个老妖怪的心窝,虽然没有造成重创,却也逼得老妖怪现真身,让一切黑幕被掀
开至阳光底下。

  (鬼婆制造的东西,肯定是变态货色,威力只有可能街太过头,不太可能不
足,换句话说,那个老妖怪即使伤得不重,恐怕也不会太轻松,所以才迟迟没有
第二波反击……唔,鬼婆说,灭魂匕首对龙牙战兵有效,或许等一下可以试试看,
拿匕首与伦斐尔交易,换点好处,否则那些失控的战棋还不知道怎样收拾。

  我想了想,有许多问题要提出,但人家刚刚死了老爸在默哀,似乎不好去打
扰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未来,走到我面前,把他手里的那个长条状物体再次递给
我,这次还附上了一封书信,看起来……好像他此行是受人之托,把信与东西带
来给我,这「嘿,我一向喜欢拆礼物的时候。」

  我把信接过,拆开一看,发现信是久不见面的不良中年茅延安所发,开头除
了狗屁寒暄,说自己过得不错,有吃有喝有得搞,要我千万不要为他担心,也提
到他近日内会赶来素蓝西亚,助我一臂之力,要我别一个人独吞索蓝西亚的美女,
怎么都要几个给他,真是一堆无聊废话。

            第二章异魔降世混乱天地

  茅延安信中所提,几乎都是废话,真正的重点,在于这件东西的来历。当初
在全雀花联邦的时候,我与娜西莎丝缔结盟约,若我护送她平安抵达伊斯塔,她
就重酬于我,把伊斯塔的一件重宝相赠。

  重宝重宝,这可不是自己说说就算,据她当时所言,那似乎还是创世圣器之
一,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动心,答应替她卖命。然而,后头的意外太多,从进入
伊斯塔今后,恶战连场,烦扰不断,就算是我这么贪财重利之人,也被闹得焦头
烂额,居然佃这件事情给忘了,一直到巴格达大战前夕才想起来,向娜西莎丝查
询,试着把这件驷器拿来使用。

  普通人搞不清楚状况,听到创世圣器四字,就以为这是神圣属性的至高法宝,
恰好拿来对付妖魔鬼怪、无头邪灵,但创世七圣器其实各有特性,圣器的这个
「圣」字,是形容其地位分量,不是形容属性,要是拿错了圣器去砍无头骑士,
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抱柴救火,敌人越战越厉害,所以我也不敢乱用,要先问个
清楚。

  一问之下,娜西莎丝回答得吞吞吐吐,说当初为了吸引我接下任务,她特别
把报酬说得动人,其实……伊斯塔根本没有创世圣器,但疑似创世圣器的东西倒
是不少。

  创世七圣器,这是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七件法宝,据说出自同源,为神明创
世时开天辟地所用,不过具体的创造真相不明,在历经长久的争夺后,这七件圣
器不但散失于历史的长河中,就连这七圣器到底是哪七件,都变成众说纷纭。

  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都持续对七圣器进行搜索追踪,伊斯塔当然也不例外,
伹寻宝这种事情,国家级势力虽然占便宜,却也不是无往不利,很多时候也像茫
茫大海上的倒霉钓客一样,鱼没钓着,尽是钓一些垃圾上来。伊斯塔的情况正是
如此,几百年的寻觅,创世圣器没捞着,不过疑似创世圣器的稀奇古怪物堆了满
满一仓库,当娜西莎丝把我带到那间仓库前,我那时的表情之古怪,大概和无头
骑士有得比。

  「对不起,但那时……你也知道我的无奈。国难当前,伊斯塔也没什么好东
西,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仓库里头的宝物,你可以任意选个三五件走。」

  「宝物?是杂物吧?连装箱都没装,随便堆扔在那里的东西,你还有脸要我
任选三五件走?他妈的,你要装慷慨,怎么不整仓库一次送我算了?」

  「你如果喜欢的话,整个仓库的杂物都搬走无所谓……」

  娜西莎丝装慷慨果然装得彻底,承诺我把满仓库杂物赠送时,还不忘补上一
句,「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也会替你装箱。」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无头骑士大开杀戒,我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

  这件事情实在太糗,如果可以,我甚至再也不愿想起它。离开仓库时,我要
娜西莎丝另挑一件够分量的宝物当谢礼,绝不能这么打混过去,至于改用什么宝
物,待战后再来商量,如果战况顺利,建立大功,谢礼要双份,不则我就把她的
脑袋切下来当创世圣器用。

  巴格达之战结束后,我还没来得及重提此事,连番意外发生,我们就被逼得
逃出伊斯塔,差点连命也保不住,后来我在白拉登的五色帆船上,每每想起此事,
都趴在栏杆上哀叹,想说若是能让娜西莎丝依约送礼,不晓得会送上何等重宝,
来弥补我们在伊斯塔出生入死的辛苦,即使在前往索蓝西亚的路上,这个遗憾还
时常浮现心头。

  想不到,娜西莎丝倒还是一个守信之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
我们,所以当我们离开巴格达后不久,她便派遣密使,试图找上我们,赠上她的
谢礼。

  谢礼中最实际的,就是真金白银,这点茅延安深表认同,所以当使者找到白
拉登的船队,将谢礼送上时,茅延安大方地替我收下,并且替我大肆挥霍,还列
了帐单明细给我。

  茅延安信中表示,真金白银太过沉重,携带不便,他体贴我的处境,先行替
我挥霍享受,说是会用这笔钱多买几个处女来干,待他确认品质优良,没有问题
之后,再由我回去执二摊。

  一封信看得我怒发冲冠,眼里喷火,但信的内容还没完,最后两行,茅延安
说美酒、美食、美人都由他一人独享,未免过意不去,为了让我也有好东西享受,
他特别委托未来,把娜西莎丝送来的重宝送来给我,增添战力……看到这里,我
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

  「茅延安~~你这条国际大好狗!」

  便宜都是他占,美女都是他干,我只能执二摊、穿旧鞋,美酒美食被他吃完,
还把帐单收据扔给我看,这摆明是故意激我,偏偏他躲得远远,我再怎么火大,
也是拿他没办法。

  「稍安勿躁,这时候骂得再多,也只是败犬狂吠,没有意义。」

  冷翎兰不明白我与茅延安之间的纠葛,不过看这状况,她多少也明白一些,
劝我说眼下身在险地,气恼这些并无意义,倒是娜西莎丝遣使送来的秘宝,可以
先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真当那是宝物啊?根本是杂物!」

  说是这么说,我忽然想起刚才面对黑气逼命时,未来手中那事物的异象,姑
且不论此物出处来历,那时候所感受到的神圣气息确实强大,是极高等级的神圣
法宝,假如它真是被什么异物所封印,效能受限,只能释放出部分圣气,就已有
这样的神能,那整体威力真是难以想像。

  我从未来的手中把东西接过,发现这东西沉甸甸的,捧在手上好像抱了一块
大石,极有分量。这东西的晶石外壳上,有许多细小的裂痕,裂痕之中金芒闪烁
不定,我也看不清楚裂痕之内的具体情形。

  冷翎兰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掌按放在这件奇物上,掌力骤吐,先以第六级力
量发劲,瞬间增加到第七级力量,照理说就算是花岗巨岩,也要一掌而摧,但这
件奇物只是金芒一闪,亮得刺眼,冷翎兰开山裂碑的掌力如泥牛人海,转眼间消
失无踪。

  「好家伙,果然不寻常……掌力震击无效,改用刀剑劈砍看看。」

  冷翎兰说完,就要付诸实施,这件奇物是捧在我手里,她要劈要砍,连我也
要倒霉,我一想不对,连忙劝阻。

  「对了,有件事情要先问问……」

  我想起一事,问了未来,这件奇物上的裂痕,是不原本就有?因为这件奇物
如此坚固,连冷翎兰的掌力都无法破坏,居然会产生这么多的裂痕,实在不可思
议,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结果,我的猜测得到验证,未来比着手势说明,表示从茅延安手上接过此物
时,这件奇物完好无缺,更没有丝毫裂痕,都是刚才抵御黑气时,晶石外壳与黑
气接触,这才生出许多的裂痕。

  (看来倒真是误打误撞,若不是刚巧碰上那团黑气,这一大块东西终究只是
一块笨石头,屁用都没……唔,意外找出了破去表层的方法,要是能把这层。关
石外壳全数解去,里头的东西……

  有了方法就有方向,但要怎么把这奇物的晶石外壳破去,还需要好好计划,
不过眼前的一大障碍,就是我用不出魔法,办事有了不小的难度,当真想要破壳
取宝就只能找人合作,这也意味着得有所付出,没法独吞好处。

  脑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察觉冷翎兰面有忧色,心中一凛,马上想到问题所在,
伦斐尔那封残缺不齐的魔法信笺中,提到织芝遇险,冷翎兰与织芝名义上是上司
与下属,但私谊甚笃,两个女人一同在男人的世界里奋斗向上,力求表现,就算
说情同姐妹都不为过,听到织芝有事,冷翎兰又怎会没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伦斐尔在哀悼父亲丧命,情绪尚未稳定,冷翎兰应该早就抓着
他衣领问了。我明白冷翎兰的心情,温言安慰,但自己心里却七上八下,若织芝
平安无事,应该随着伦斐尔一起现身,此刻我不见她,那个答案……

  「抱歉,让两位久候了……这位是?」

  伦斐尔哀悼完毕,稍微把哀伤情绪压制,过来先处理我与冷翎兰,并对未来
的身分提出疑问,毕竟这小子一身黑龙忍军的制式装束,旁人也许不识,但以伦
斐尔的见识,认出来并不为奇。

  「哑巴一个,就别难为他搞自我介绍了,他叫未来,勉强算是我的同伴…
…不同生不同死的那种。」

  听我这样介绍,伦斐尔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向未来拱手示意,同时也对
冷翎兰说话。

  「才不过一阵子不见,二公主的修为突飞猛进,再非昔日,真是让我好羡慕,
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异遇?」

  冷翎兰的武功一日千里,突破至第七级境界,以伦斐尔目光之利,不会看不
出来,这么一问的同时,他目光也望向我,似乎察觉到我是冷翎兰突破之因。

  我挥手制止冷翎兰的回答,迳自道:「闲话省省吧,二王子……不,该叫国
王陛下了,眼前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葛林斯王驾崩身死,雷曼又变成重残人士,虽然还有一个大王子,但这家伙
长年病弱,庸碌无能,总不会轮到他继承王位,那……伦斐尔就是理所当然的继
承者,马上可以上位了。

  尽管……伦斐尔目前还是被通缉的身份,但精灵们的态度也表得很明,明知
道他是待罪之身,一看到他还是行礼,毫不掩饰地表示出尊重与敬仰,除非他自
己把王位庄外准,不则……王位已经是他掌中物。

  成为王者,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但享有权能,也要尽责任,索蓝西亚现在可
不是一片歌舞升平,而是遭逢大祸,明有龙牙战棋肆虐,暗有莫名邪物蠢动,若
是无能之辈在此时坐上这位置,享受不了几天,就要被这重担压死了。

  「这种时候……谈这些太早了,先解决这些问题吧。」

  「我就是在和你谈怎么解决问题啊!」

  「那边的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探子给我的回报,华尔森林莫名其妙出现了
一堆不死邪物,极为厉害,在森林里头到处破坏,所向披靡……怎么会忽然跑出
一票这种东西?」

  伦斐尔说话的时候,严厉的目光向我扫来,所以说聪明人不好相处,伦斐尔
明明不知道详情,却猜到此事与我有关。

  这笔帐要是算到我头上,后头很难善了,我当然是没有承认的理由,反正眼
前有一个冤大头可以推,就把责任全推在大祭司那妖人的头上,说是我与他在洞
窟中周旋,他忽然放出了一堆兵棋,变化成人形,然后……这堆兵棋不受控制,
击破山壁飞出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番话半真半假,当时在场经历一切的,几乎都已经死光,那个大妖人也不
可能跳出来替自己辩白,伦斐尔纵使不全信,也只能暂时接受。

  「无论如何,先处理掉这些邪物再说。」

  伦斐尔朗声喊话,表示目前父亲不在,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指挥,暂时由他来
担任指挥者,统帅全军,共抗外侮,请所有精灵助他一臂之力,很自然地……这
些场面话说完,他就取得了现场的控制权,所有精灵听他的命令编组成队,跟着
他一起赶赴战场。

  「等等,走之前把话说清楚,织芝她怎么了?」

  我拦住伦斐尔问话,他很为难地答道:「织芝小姐……没有生命危险,但情
况:不是很好,现在解释不清楚,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向你们做交代。」

  之前我曾特意叮嘱织芝,不可以泄露与我的关系,这件事应该还是秘密,伦
斐尔只是向冷翎兰交代,再怎么说,织芝都是冷翎兰的爱将,当初也是伦斐尔向
冷翎兰借将,如今没法把人家的爱将平平安安交回,当然要交代责任。

  伦斐尔赶去开战,我其实很想置身事外,不过伦斐尔与冷翎兰是同盟,看到
伦斐尔大敌当前,很自然地伸手援助,再者,她第七级力量初成,大概也很想找
硬手一战,试试看自己的神功,这是天下习武者共有的通病,我也莫可奈何。

  赶赴战场的路上,我没有忘记问伦斐尔,那个大妖人是怎么一回事?索蓝西
亚怎么忽然跑出一个大妖怪来?

  「这个……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原来的大祭司柏南
克已经不在了。」

  伦斐尔向我们解释,大祭司柏南克德高望重,是索蓝西亚之中每个精灵都敬
重的长者,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平时深居简出,钻研更高深的魔法,就连国王也
一年见不了他几面。

  这么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一次闭关修练时,出了岔子,身受重伤,七
孔溢血地被抬出来,接受治疗。以大祭司的地位,需要他闭关钻研的东西,可能
是影响整个索蓝西亚的重要技术,平时没人敢去探查,所以他究竟是修练什么出
问题,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事发后他的弟子、侍从,整理各种蛛丝马迹,猜测那
应该是关于精神、灵魂类的魔法,但也仅只如此,没有更详细的资料。

  大祭司伤重,陷入重度昏迷,整整昏迷了二个月,当所有精灵都以为他会这
么昏迷不醒,直王死亡时,他却突然醒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康复如初,
重新回到职位上。

  复原以后的大祭司,身体外观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言行举止也差不多,但确
实有了改变,从原本的不问世事,变得极为人世,三天两头就找索蓝西亚的重要
人物过去谈话。

  柏南克是精灵世界的首席长老,更是宗教领袖,权威可与国王分庭抗礼,甚
至可以废立君王,他邀请谁去面谈叙话,又有谁敢不去?更何况,不晓得有多少
精灵希望能与这位长老亲近,听到他召见,多数都是满心欢喜,三步并两步地赶
去,每个精灵都以能与大祭司面谈为荣。

  精灵所信仰与崇拜的东西是自然万物,并不像人类一样搞偶像崇拜,也没有
什么具体教义,只要敬畏自然就好,大祭司频频找精灵去私下面谈,不可能是讲
经讲道,那到底是讲些什么,只有面谈者自己知道,不过,那段时间,接受大祭
司的面谈邀请,蔚为风潮,面谈过的精灵欢喜赞叹,直想再去,让没去过的精灵
满心憧憬,期盼这等好运哪天落在自己头上。

  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皆不能免,就连国王陛下都加入这股风潮,而大祭司
一反过去远离国政俗务的立场,频繁地造访王宫,拜访葛林斯王,共商国家大事,
也和几个王子、公主走得极近,表示要择英才收为弟子,亲自培育,成就精灵世
界的明日之「八。

  「那时……我醉心人类文化,远赴慈航静殿学艺,拜在心禅恩师的门下修练,
长年不在国内,久久才回来一次,像这样的……嘿,好事,当然轮不到我,那时
虽然遗憾,但还不至于难过,毕竟我在慈航静殿习艺,知道世间学问千门万派,
学海无涯,就算得不到大祭司的传授,凭我自己的资质与努力,将来成就也不会
输给谁,哪想到伦斐尔说起这段往事,不胜曦嘘,我们却因此得知他幸免于难的
理由。

  「后来……王宫里的气氛慢慢变得很古怪,大祭司频频与我父王密谈,不许
其他精灵靠近,每次会议就是大半天,我在外得到消息,还以为他们是密谋军国
大事,要向邻近诸国用兵,大吃一惊,连忙赶回国探查究竟,路上搜集情报,想
知道详细情况,结果……」

  事实真相令伦斐尔无法置信,几乎吓得跪倒在地。据宫内情报指出,葛林斯
王与大祭司频繁会面,并不是商讨国政,而是一同淫乐狎玩,通常是由大祭司准
备好美女,直接带到宫内献给葛林斯王,或是他们两个轮流上。

  堂堂黛国之王、大祭司,居然在宫里秘密淫乐,这种事传出去,将是一件大
丑闻,而玩乐的内容更是复杂,最初只是大祭司带来美女,葛林斯王干爽就算,
很快的,大祭司带来的美女变成了美女群。

  美女的数目变多,种族也多了,历届索蓝西亚君王,广建后宫的好色之徒不
是没有,但限于族规、祖律,后宫中都是精灵,没有其他种族,能像葛林斯王这
样,精灵、人类、半兽人每天轮流干过去,如此享受艳福的精灵君王,实在是千
古少有。

  如果只是单纯找女人来搞荒淫派对,那倒也罢了,自古英雄本好色,不是英
雄更好色,大祭司与葛林斯王的淫乐,伤风败俗,可是也还说不上什么罪恶,横
竖也没害着谁,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事情不用闹太大,但……整件事
却慢慢失控了。

  大祭司与葛林斯王既要常常换美女来干,种类又要多,水准品质还要高档,
虽然这两个家伙位高权重,可也不是那么多高水准美女愿意送上门被干的,那么,
不愿意就只好强干了,大祭司所献上的美人,开始包含许多被掳获、被骗来的,
这些非自愿献身的女性,被干到厌烦之后,如果释放出去,在外头怨谤护骂,非
常难听,搞不好还会来报仇,为了避免后患……杀人善后的事情没有少做,而事
情干到这种地步,这就伤天害理了。

  自许江湖侠义的伦斐尔,第一个不能忍受,赶回国内想要处理此事,但到了
素蓝西亚,才晓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是国王陛下,一个是大祭司,光是这两个的身份地位,就不是区区一个
王子能够撼动,更何况……整个索蓝西亚的统治阶层,几乎都站在他们两个那边,
大祭司平时所举办的各种乱交、淫交宴会,除了葛林斯王之外,也邀请了这些将
军大臣、王公贵族参加,大家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淫伴,现在当然不会碍事。

  伦斐尔此时才知事情严重,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但最让他奇怪的,就是
整件事情极为不合理。

  大祭司修练魔法出岔,行为异常,这还算解释得过去,葛林斯王也有过搞大
岳母肚子的不良纪录,变得好色贪淫,不算太奇怪,但那些在淫交宴会中玩到忘
我的贵族与大臣,里头有许多都是刚正不阿,甚至不近女色的性情,这些精灵怎
么会忽然玩女人玩到失了本性?一个也就算了,各个都是如此,这变化还发生在
短时间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灵魂?

  伦斐尔察觉到事情不单纯,但仅凭他一个,又做不了什么,只得步步为营,
勇于任事,尽量执掌军政大权,试着改变眼前的情况。

  慢慢地,一切变得很奇怪,如果说大祭司、葛林斯王的所作所为,之前是从
小恶变成了大恶,那后来所发生的事,就无关乎恶与不恶,整个失控了。

  乱交淫宴的举办,从几个时辰,变成了几天几夜,原本还对丑闻恶名存有忌
惮,不敢让丑事外扬的葛林斯王,越来越肆无忌惮,不但无惧旁人耻笑,甚至失
去了羞耻的观念,主动做出一些荒唐透顶的言行,包括鼓励臣下乱交、要求臣下
带妻子一同参与淫宴,交换性伴侣、偷偷跑到臣下的住处,不搞臣下之妻,却与
打扫庭院的女佣搞乱父。

  当父亲终于玩起国王新衣的把戏,索蓝西亚史上第一位裸体国王出现,伦斐
尔目瞪口呆,只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更糟糕的是,这些现象不单只是发生在葛
林斯王的身上,整个索蓝西亚的宫廷,那些重臣对主君的荒唐作为微笑以对,看
见主君的裸体招摇过市,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我那时常常在想,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掉了?为什么这么不正
常的事,他们都没有反应呢?」

  伦斐尔的话,让我和冷翎兰非常能体会,因为我们到索蓝西亚之后所感受到
的,正是这种极度错乱的感觉。

  「我父王还有那些同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也不清楚,但我王少明白,
一切的根源就在大祭司身上,是他让素蓝西亚失控的……唉,我明知这样,却无
力改变什么、阻止什么……」

  努力想要取得大权,扭转乱局的伦斐尔,后来也碰到了障碍。为了制衡伦斐
尔,葛林斯王分权给三王子雷曼,让两兄弟彼此对抗,但雷曼庸禄,又对权力斗
争不感兴趣,完全对大祭司唯命是从,所谓的制衡斗争,根本是伦斐尔与大祭司
在斗。

  这几年,伦斐尔的处境倍觉艰难,基于立场,他不愿也不能向外界求助,大
祭司又开始制造末日战龙,虽然说是为了增强本国防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
是志在外界,意欲侵略,伦斐尔越看越惊,最终决定破坏末日战龙,一场奇袭失
败,差点连命部保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司是修练走火,性情大变?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但从法雷尔将军的描述听来,事情恐怕不是修练走火那么简单,他化身黑气、肉
体时老时少……这、这真的是精灵吗?还是什么别的生物?」

  伦斐尔忧心仲仲,我看他这副样子,倒是想起了别的问题。

  (那个妖物被我刺了一匕首,伤势不晓得怎么样?他死与不死是一回声,但
阿雪能不脱离他的控制?现在又怎么了呢?唉,真是放心不下……

  自从大祭司现形,我把整件事想通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阿雪当初能量冲
突的情况,普天之下无人能治,纵足以白拉登的通天之能,也只能指点我来索蓝
西亚取大地之心,但那大妖人不单解开阿雪的棺木封印,还让她清醒,活动如常,
甚至可以战斗,这种本事……实在难以想像,我一直想不通,他哪来的这种本事?

  可是,从伦斐尔的话听起来,这个大妖人非常精擅灵魂、精神方面的学理,
本身的肉体也变化不定,无形无拘,普天之下,要比起这两方面的同时专精,恐
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这样的本事。

  也就是凭着这方面的惊人手段,他把阿雪的肉体再一次进化人形,还对灵魂、
精神进行操作,让天河雪琼取代阿雪,更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消去了阿雪体内的能
量对冲,使她行动如常。

  有这种技术与背景,难怪救得了阿雪的不治之伤,这不晓得该不该算因祸得
福?不过……这家伙本事那么大,要彻底击败他或杀他,这……还真不知道该怎
么办咧。

            第三章矛盾交击兵损将亡

  白拉登设计龙牙战棋的时候,肯定是预备打大规模战争,不是用来打单对单
的小战斗,要不然,龙牙战棋的功能不会这么全面性,彼此间相互辅助,各具长
处,几乎无懈可击。

  在洞窟内首次看龙牙战兵肆虐时,我心中对白拉登佩服得很,如果他不是一
直冷眼旁观,而是在黑龙会、反抗军之间择一相劝,东海的均势早就被打破,结
果不会是现在这样。

  今天,这个人的厉害将由华尔森林内全体精灵共同体验,前后不过两个多小
时,龙牙战兵让半座华尔森林陷入大火,死伤数目更在万名以上,环顾索蓝西亚
的历史,从未有过如此惨烈的纪录,被敌人侵入首都,还造成这样重的伤亡。

  黑武士刀剑不入,水火难伤,力大无穷,勇悍绝伦,几乎可以说是综合战力
最强的兵种;装甲炮兵、半人马战骑、地行龙车骑兵,数目虽然下多,发出的攻
击却都是大范围、大排场,一下就放倒几百敌军,更别说还有两个半身邪女,呼
风唤雨,招雷引电,频频发动杀伤力极大的攻击魔法,把精灵那边的魔法师、弓
箭手团轰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龙牙战兵的主帅,孤身站在所有龙牙战兵的正中央,好像是在接受保护,但
由它身上所散发出的森冷气势,让百尺之内如同冰窖,凡是进入气机影响范围的
生物,都冷得直打哆嗦,令人不得不相信,它只是不屑插手眼前的战局,冷眼旁
观,不则……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我心里感慨良多,不晓得白拉登为何要把它制
造成白起的相貌,白拉登与白起又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同姓同宗,该不会是亲
戚吧?

  不过,如果真是白起在此,还可以攀交情、拉关系,免了这一场兵灾,但现
在这情形……百分百没人情可讲,伦斐尔今天要怎么摆平这场面,还真是一件大
工程。

  「各军听我号令,不要盲目进攻!」

  伦斐尔乍然现身,精灵们看到他,士气大振,欢声雷动,原本混乱的攻防得
以整合,威力大了许多,伤亡也少了些,但战况却没什么改变,也占不到优势,
龙牙战兵虽然是被万军包围,可是感觉上一点也不像是被围的,频繁发动强猛攻
击,精灵那边要非常吃力,才能抵挡得住。

  「法雷尔将军,眼前战情不利,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伦斐尔没找冷翎兰,却是问我的意见,这点未让我受宠若惊,只觉得是麻烦
掉了下来。

  事实上,自从龙牙战兵被释放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知己知
彼,这是破解僵局的唯一法门,白拉登把战棋交给我,却没有告诉我制造详情,
我对这战棋也不了解,一切只能凭靠观察来找答案。

  这些龙牙战兵有自我意识,这是可以肯定的,但他们发动攻击与破坏的根源
何在?是依照黑暗本能,摧毁一切眼前看到的生命?或者……是针对某些目标?

  白拉登这样的人,一步百计,一个行动里头可能藏着许多深意,我到现在也
还说不准,他把龙牙战兵交给我,到底有多少目的?尤其是……索蓝西亚藏着这
样一个大妖人,我事先不知,但白拉登也不知吗?

  这一路上,白拉登所提供的素蓝西亚情报,完全没说到大祭司的异常,但从
伦斐尔说的话听来,大祭司操控索蓝西亚政局的事,并没有多隐密,我不知道是
正常,但白拉登一无所知就说不太过去了。

  假如白拉登知道,那他赞助我这趟索蓝西亚之行,会不会另有什么目的?末
日战龙的设计图原本是他之物,他与大祭司也说不上无冤无仇,万一他打算干掉
大祭司,那我就成了他可利用的工具。

  单单凭我一个人,哪有能力杀大祭司?可是带上龙牙战兵,一切的情形就不
同,如果龙牙战兵把大祭司围起来打,不管这妖人多有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唔……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无差了,特别是,我观察了一阵子,龙牙战兵的动
作有些奇怪,如果它们单纯是凭照本能,摧毁眼前的生物,那其实可以采用更有
效率的战术,伤亡也会比现在更大得多。

  然而,龙牙战兵的行动,却只是单方面承受攻击后,发动反击,偶尔一下主
动抢攻,攻势也不甚猛烈,龙牙战兵的主帅更是站立不动,一令未下,那种神情
好像……好像在寻找什么,搜寻什么。

  倘使我猜测不错,龙牙战兵就是白拉登送给那个大邪人的重礼,洞窟里要不
是那邪人溜得快,大概那时候就全面开打了。大邪人离开王宫之后,一直没有再
出现,看来多半不是伤重藏匿,而是躲着龙牙战兵,省得一露面就成标靶。

  (白拉登会特别帮索蓝西亚除害?这哪有可能?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应该是
为了什么好处,或者过往有怨,借机报仇吧?不管答案是什么,只要能找出那个
大邪人,就有可能驱虎吞狼,一举搞定两大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刚刚把这些龙牙战兵的出现,全推在
大妖人的头上,现在要解释什么都是自打嘴巴。

  「法雷尔将军,你没有什么意见吗?」

  伦斐尔看我沉吟良久,始终未发一语,开口追问,旁边的冷翎兰见我默不作
声,早已手痒,一步跨出。

  「我们什么也不了解,哪会有什么意见?还是由我先去试试,和这些妖物过
两招,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慢!」

  熟悉龙牙战兵的威力,我怎么可能放冷翎兰去冒险?若是被龙牙战兵缠住,
无法说退就退,那就很危险了,更何况现在想到可用龙牙战兵去对付那个大妖人,
若因无聊的战斗,消耗掉龙牙战棋的能量,那就得不偿失了。

  拦下冷翎兰,我并没有什么好意见,只是不想她跑去盲目乱打,受到伤害而
已,下过,目前这种情况,如果完全不帮手,那对伦斐尔也不好交代,正当我感
到苦恼,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变局忽生。

  龙牙战兵中火力最强猛的炮怪,一下子转过方向,炮击左侧的一个黑武士,
而附近的两个半人马战兽也拉弓射箭,朝那个黑武士射击。炮击加箭雨,威力万
钧,即使龙牙战兵本身的防御力极高,却也承受不住这种复合攻击,那个黑武士
兵卒大叫一声,炸得粉身碎骨。

  「呃!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战斗,忽然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可着实吓了我一跳,而这种诡
异情形并非偶发,继那个黑武士被粉碎后,龙牙战兵开始了激烈的内斗。

  最开始,是几个龙牙战兵同时锁定一个目标,同时发动攻击,将目标物彻底
摧毁,打完一个之后,马上又切换成别的目标,但连续几个龙牙战兵被摧毁后,
整个混乱情况彻底失控,不管是什么炮怪、车骑兵,还是半人马、黑武士,全都
像是发了疯一样,胡乱攻击身边的一切,既攻向精灵那边,也没忘记向附近的同
伴开打。

  这么一来,场面比先前乱上十倍,我觉得龙牙战兵根本是失了目标,开始无
差别攻击,放眼望去,枪林弹雨,烽烟阵阵,每一处都是爆炸声隆隆,我们站得
虽然远,却也被波及,龙牙战兵的攻击落在附近,断树裂地,把大片沙土炸得翻
掀上去,再哗啦哗啦地洒落在我们头上。

  「撤退!快退!」

  伦斐尔眼见情势不妙,下令撤退,想要减少精灵们的死伤,但雾色渐浓,他
的命令在大雾中执行不易,到处都是士兵的怒吼与嚎叫声,而这些声音又总是被
连串炸裂声响给吞没,每一声爆炸都伴随着精灵的死亡,伦斐尔又忧又气,却无
力挽救些什么。

  冷翎兰想要趁乱去摧毁龙牙战兵,再次被我拦住,不想让她去镗浑水,尤其
是这种时候,龙牙战兵根本是无差别攻击,一个弄不好,冷翎兰就被龙牙战兵全
体围殴,太过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得去,那些怪物这么厉害,我起码要砍一个下来。」

  「神经,这有什么好砍的?真想要砍怪物,你等一下回去砍华鬼婆吧,她也
是怪物啊。」

  我极力劝阻,却终究拦不住冷翎兰,为求安全起见,我把灭魂匕首交给她,
希望能够发挥效用。

  冷翎兰手持灭魂匕首,身影消失在大雾里,不久之后,我听见冷翎兰的怒喝
声,两劲交击所激发的强风,短暂吹散了雾气,让我看到冷翎兰正挥动匕首,砍
剌在一个龙牙战兵的半身邪女颈上,才一相碰,匕首应声而碎,脆弱的材质承受
不住撞击,碎成片片,必杀一击失败,幸亏冷翎兰应变奇速,反手抽出霸海,第
七级力量全力出击。

  一刀横斩,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距离又近,这一刀的无双之威,那
个半身邪女照单全收,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喊出,脑袋就被砍得横飞而出,余劲未
止,贯体连环爆发,将它炸得粉碎。

  冷翎兰这一刀奏功,确实是替我们大大挣了面子,鼓舞士气,不过她自己也
因此陷入龙牙战兵的围攻,幸亏龙牙战兵正陷于激烈的内斗,冷翎兰才得以脱身,
未有受伤。

  能够使用魔法的半身邪女,是龙牙战兵中的重要辅助角色,被冷翎兰重劈干
掉一个,大大削弱了龙牙战兵的力量。大雾弥漫中,我们听见连串的气劲交击与
爆破声,强烈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险些把我打飞出去,冷翎兰唯恐我这边有失,
不得不撤回我身边护卫,放弃再去冒险出击。

  我看着眼前的乱局,一面确保自身安全,一面也在构思。

  (灭魂匕首一碰到龙牙战兵就被震碎,半点杀伤效果也没有,这说明鬼婆要
我拿这去对付龙牙战兵,根本就是放屁。唔,那些会隐形的杀手护卫,不晓得到
哪里去了?虽然我看不到,但应该也在这里吧?

  我们的肉眼看不见隐形事物,可是龙牙战兵的感知、探知能力,应该可以察
觉到隐形护卫的存在,换句话说,那些隐形护卫也被卷入这一场内斗中,搞不好
已经被摧毁殆尽了。

  前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浓雾中的轰隆声响逐渐小了下来,代表龙牙战兵
因为自相残杀,已被摧毁大半,这是之前完全没法想像的事,虽然龙牙战兵是一
种完全失控的武器,不过所谓的失控,是指威力面言,不是对自己人乱打一通,
搞到自灭。

  (难道……这也是白拉登的设计?他晓得龙牙战兵无法控制,所以做了设定,
在一定的时候让龙牙战兵自灭,省得控制不住,连我也完蛋?

  这个念头才生出,我马上摇头,把这个荒唐念头逐出,因为如果真是白拉登
的设计,龙牙战兵集体自爆就好,哪用得着搞什么互击?总不会是坚持说死要死
得轰轰烈烈吧?再者……打死我都不信,白拉登会对我这么好……

  由于情况诡异,伦斐尔让所有精灵部队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迷雾中的混战
区域,再过不久,只听见一声尖啸,迷雾中几道身影冲天飞起,瞧那个型态,正
是龙牙战棋的主帅,带着几个破损的残兵,一起高速飞空。

  事出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拦截,也无暇做出什么应变,只能眼睁睁地看这
几个龙牙战兵拔地飞起,速度奇快,一转眼就直冲天际,没入云端,不见踪影。
伦斐尔身先士卒,带队进入刚刚混战的区域进行扫荡,仅见到满地的晶石碎块,
那都是被轰烂的龙牙战兵遗骸。

  龙牙战兵这一场肆虐,造成伤亡破万,应该算是精灵们不共戴天的血仇,它
们冲霄而去,照理说,伦斐尔该要拔剑发誓,说些什么即使追到天边,也要讨回
血债的场面话,然而,龙牙战兵并非生物,甚至还说不上有智慧、有思想,计较
这个实在没意义,况且……眼下正是多事之时,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票瘟神,那是
求之不得,谁敢再去主动招惹?

  伦斐尔皱了皱眉,挥手下令,让所有士兵列队撤回,听他命令行事。

  接下来的时间,伦斐尔指挥军队善后。华尔森林遭遇这场大劫难,伤害委实
不轻,除了精灵那边的惨烈死伤,不晓得有多少树木花草被毁,精灵们崇拜自然,
花草损毁已令他们黯然神伤,千百年树龄的老木折断、焚毁,对他们更像是死了
老爸般的打击,前前后后的损失算一算,华尔森林大概要办一场史上最大的丧礼
了。

  葛林斯王驾崩,许多的重臣、要人也在此役中过世,华尔森林内乱成一团,
若不是伦斐尔在此时站出来,恢复了指挥系统,开始救人救灾,这一仗所遗留的
伤害肯定还会扩大。

  不过,伦斐尔也不是跑出来做善事的,他本是葛林斯王钦命通缉的头号要犯,
葛林斯王死前又没有解除追杀令,换作是其他情况,他现身之后肯定要被缉拿者
追上几条街,只有在这种时候,纵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野心家,也不敢和他作对,
仅能俯首听命,而伦斐尔就充分把握机会,趁此良机,将军政大权一一收回。

  可以想像,在这几个小时的善后处理暂告段落后,伦斐尔就会召集所有大臣,
宣告大祭司的罪状,并且正式接管索蓝西亚国政,这之中多少会有些波折,但是
到了最后,结局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伦斐尔并没有什么强大的竟争者,而且老天
还新送了他一份大礼……

  「我刚听到消息,久病在床的大王子不堪惊扰,已经过世了,勉强也算是这
一仗的受害者吧。」

  冷翎兰道:「大王子体弱多病,长期卧病在床,近几年更是病人膏盲,若非
葛林斯王、大祭司柏南克数度不惜代价,以灵药为他解难纡困,他根本支持不到
今天,刚才各地混战,侍从以担架将他抬出转移,结果附近巨木折断,倒塌下来,
他没有被压中,但也受了伤,又痛又惊,没能挺过去,就这么死了。」

  「那不是正好?老大死了,老三残废了,比较起来,伦斐尔虽然是独眼龙一
个,但还能吃能睡,这下王位非他莫属了。对了,大王子叫什么名字?我忽然想
到我只知这家伙多病,却不晓得他叫什么?」

  「化旗。格兰纳斯。斯特丁,你事前没做情报调查吗?连这也不知道?」

  「……说得好,我如果早就知道,一定不来了。」

  伦斐尔去稳定政局,临走之前对我和冷翎兰非常客气,请我们暂时安歇,待
他把眼前杂务稍微处理后,还有重要大事要与我们商议。

  我和冷翎兰是诸事缠身,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先与这位二王子分道扬镳,
去和一众白家子弟会合。

  面对眼前的乱局,我开始反思自己来到索蓝西亚的本来目的。

  乍看之下,我替索蓝西亚揪出了大妖怪,帮了伦斐尔大忙,但实际来说,索
蓝西亚之行至此可谓一塌糊涂。

  最初目的是要医治阿雪,现在阿雪变成那个样子,也不晓得该怎么算数,她
的身体是好了,活蹦乱跳,但却跳到我们面前来,当起敌人了。

  另一个前来华尔森林的目的,是要替白拉登送信给人,那个什么叫银芽的女
人,我们还没见到面,不过已经搞得天翻地覆,还让索蓝西亚死伤狼籍。

  信是肯定要送出去的,要去大监狱里头找个女人,倒也不算太难,找伦斐尔
下命令就是了,我反倒担心把信送出之后会碰到什么问题,万一又有什么变局,
搞得惊天动地,那才真是要命。

  至于大祭司柏南克,虽然他逃逸无踪,潜伏暗处,伺机而动,但他是伦斐尔
的问题,不是我的,这家伙在索蓝西亚搞风搞雨这么久,肯定有重大图谋,总不
会有间工夫专门找我麻烦吧?只要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拍拍屁股离开索蓝西亚,
这家伙要搞多少事关我屁事?

  (不过,要解决问题,也得要找出这家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碧安卡在那
一战之后就不见踪影,天河雪琼也失踪,肯定和那个家伙有关。

  冷翎兰告诉我,她被天河雪琼用缩地大法带走后,两人在外头短暂交手,天
河雪琼存心拖延,冷翎兰挂心我的安危,且战且走,最后天河雪琼好像得了什么
信号,忽然抽身撤走,冷翎兰也不敢追,就这么看她远去,不知所踪。

  可以想像,天河雪琼一定是去和那妖人会合,碧安卡的情形也一样,还有,
我把夏绿蒂当成交易品,送给了那个妖人,现在也随着那个妖人一起消失,下落
不明,我想那个妖人不至于饥渴到要把夏绿蒂带在身边干,夏绿蒂的失踪必有什
么内幕。

  除此之外的失踪人口,还包括羽霓、紫罗兰,这一人一兽那天去追踪阿雪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照我的推测,多半是落到那妖人的手上,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

  现在算一算,我这边还真是有不少女人落到那妖人手里,虽然他假扮雷曼的
时候,对女性充满不层,无论是怎样的美女都不在他眼里,可是他以大祭司面孔
出现时,却是寡廉鲜耻,好色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如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
阿雪、碧安卡的肉体,岂不是已经被他操翻了?

  想到这一点,我愕然止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正走在我身旁的冷
翎兰发现到这一点,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咳了一声,道:「我觉得…
…那妖物一定不是真正的大祭司。」

  「哦?为什么?我和伦斐尔也有此怀疑,只不过不敢肯定,你是怎么确定的?」

  伦斐尔只能肯定,这个大祭司已经不足以前的大祭司,却不能肯定是大祭司
练功走火入魔,个性大变,还是已经遭到取代,再非以前的那个灵魂,而这也是
我正苦恼的地方。

  「道理其实也简单,你转述那个妖人的话里头,他曾说过自己这些年一直在
这里当大祭司,这种语气不太对,所以我认为,原本的大祭司应该很早就被干掉
取代,又或者被现在这邪物控制了身心灵魂。」

  冷翎兰沉吟道:「还有,他说他有过很多名字,最喜欢的一个是龙王陛下,
这种称呼让你有什么联想?」

  龙是威猛瑞兽,大地上英雄豪杰喜欢以龙自居,甚至自号龙王的人着实不少,
不过会把「龙王」与「陛下」两字连在一起使用的,我记忆中就只有那么一个:
黑龙会的首领,黑龙王。

  那个妖人所使用的种种改造技法,还有他让天河雪琼所使出的黑魔法,确实
都与旧日黑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他自称龙王陛下,难道他与黑龙王
有什么渊源?

  然而,黑龙王心灯居士不但早已身亡,连魂魄都已烟消云散,又从哪里再跑
出个龙王陛下?更别说这妖人在索蓝西亚起码待了十几二十年,那时候心灯居士
还活生生地横行呢。

  「糟糕!」

  身边的事情太多也太杂,我整个思绪都被索蓝西亚眼前乱局给占据,忘了不
久之前才听到的大事。

  东海反坑单大败,全军覆没!

  这个天大的噩耗,不晓得是真是假,但发生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该有更
详细的情报出来,可以查证。

  我和冷翎兰匆匆赶回白家子弟栖身的驿馆,外头虽然有战火波及的痕迹,却
不算严重,这些白家子弟仍有着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当我们两个回去,他们面带
凝重地迎上,告知我们华更纱正在闭关施术,让他们在外守护,不让外人打扰。

  「鬼婆还满认真的嘛,看这声势,难道真的弄得成功?」

  我素来敬佩华更纱的本事,也晓得与白拉登有牵扯的她,并非普通魔法师,
确实有过人之能,但再怎么厉害也好,起死回生这种事,目前为止仍是一个不可
思议的神话,多少魔法师耗费一生心血追求,仍是白费力气,我很难相信华更纱
有能力打破这个万古禁忌。

  当初,黑巫天女花了偌大力气,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无非就是想让她的爱人
复活,但到最后也没有成功,黑巫天女可以说是大地上排行头几名的术者,手上
掌握的资源又多,她都不免失败,华更纱何能例外?

  如果琳赛只是重伤,又或是进入什么假死状态,像先前的阿雪一样,那不管
再怎么难,说要把人救活,我相信是做得到的,但琳赛是当着我的面断气,连心
脏都被挖出来,死得不能再死,这样子要救活回来,真的就是起死回生之能了。

  不过,华更纱事先做了准备,现在又煞有其事地闭关施法,看起来是颇有说
服力,我见不到人,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华更纱真的能够创造奇迹,让死人活
过来。

  「对了,东海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进一步的战况传回来?」

  冷翎兰替我提出问题,这话换做是问别人,短短时间之内,未必能有什么新
情报,好比伦斐尔,搞不好还不知道反抗军惨败的事,但白拉登是海贼王,东海
是他的势力范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会不知?这么半天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把
详细情报送来了。

  「有,刚刚收到爵爷那边的最新情报,有关东海大战的影像纪录,已经传送
过来了,你们直接看吧。」

  有影像纪录可看,比什么文字、口述都要清楚,自家子弟取来魔法矿石,安
装在播放装置上,一经发动,立刻投射出影像,映出了东海的画面。

  画面上看得很清楚,黑龙会残党的舰队,彼此间用铁炼相连,串成了一个浮
岛,乍看之下确实无比壮观,不怕风浪,但在战斗的时候,这是最笨的做法,只
要几艘船着火沉没,就会拖累到整个舰队。

  用这种阵势去作战,根本是自杀,我想这些黑龙会的余孽,一定很急着到海
里去喂鱼。假如他们是被李华梅率军突袭,事先一无所知,那搞出这样的铁索阵
还情有可原,但李华梅此次的军事行动,老早之前就已通告天下,广邀各方人马,
这些家伙非但不逃,还搞了这样的铁索阵来待宰,实在是很不合理。

  单只是这一黜,此仗未开打,就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味道……

            第四章天降奇祸全军覆没

  我从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相信打仗的时候,敌人会如此便宜我,
争着冲到我刀口上送死,所以看到黑龙会余孽的阵形,我第一个产生的念头就是
此事有诈。

  虽然说,黑龙会的船舰都是伤痕累累,有些船帆还被烧毁了一半,船舰外壳
上都有刀砍、炮击的痕迹,看上去让人生不出危险感觉,但有识之士应该会觉得
不妥……至少,以李华梅的精明,不该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反观东海联军这
一边,那就不是普通一句人强马壮能够形容的了,除了原本东海反抗军的舰队外,
还多了大批来自陆上诸国的人马,他们纷纷乘着本国的战舰,集合成舰队,数目
虽然只有反抗军的三分之一,人员素质却最为可观,都是来自各国的好手与魔法
师,身份非官即贵,都是自己国内响当当的角色。

  这些外来者虽说是被请来参战,其实都是来观礼的贵宾,要不然,他们个别
战力虽然优秀,但未经海战训练,彼此间又没有配合默契,上了战场帮不到什么
忙,反而还会阻碍作战,大大增添危险。

  李华梅请这些贵宾来参战,用意是立威与合作,真正的重头戏不在战场上,
是在战事结束以后,李华梅会私下约见这些贵宾,密谈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
合作,这些是我的推测,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虽然我始终觉
得这样太过招摇,失之躁进,不是妥当的办法,可是李华梅有她自己的想法,我
也管不到这许多,更不可能去劝她什么。

  幸好,为了让此战万无一失,李华梅还准备了一支奇兵,那可能是现今大地
上最强的空战力量:羽族、凤凰岛。

  羽族多年来辛苦寻觅,终于找到了失落的凤凰岛,这座能漂浮天上的岛屿,
可不只是一座飞天孤岛,上头更有强大的火力与武装,昔日横行于南蛮九天之上,
压得各兽族不能抬起头来作人,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如今羽族重新启动凤凰岛,
万里迢迢开来东海,别说是对付区区黑龙会残当一,就算是要和全盛时的黑龙会
舰队作战,也是占尽优势。

  从影像中可看到,在天空中飘浮的凤凰岛,像是一头俯视大地的巨兽,光是
飘浮在那里,就形成巨大的阴影,笼罩大半个海面,仿佛连阳光都被它遮断,如
此威势,任谁都要瞻颤心惊,尤其是想到凤凰岛居高临下;永远只有它打人,别
人打不着它,谁还敢向它挑战?

  这样的形势,岂止是瓮中捉鳖,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十拿九稳的事,我看
不出东海联军有任何失败的可能,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东海联军全军覆没,这
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嘟~~」我听见东海联军那边吹起了号角,李华梅正站在自己旗舰的甲板
上,身披龙鳞甲,一手按着剑柄,手中比划,纵然不发:口,身边自有人把她的
将令透过旗号、号角传达全军。

  整个影像是隔着老远的距离拍下,我仅能看见李华梅的身影、动作,却不可
能连表情都看得清楚,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因为如果能看见她的表情与眼神,
我就可以判断出更多的东西,不过……说是这样说,真要把她看清楚,我也不知
道自己有没有睁眼的勇气。

  号角再次吹响,大海辽阔,没有阻挡的事物,号角声听来格外响亮,里头蕴
含着令人心惊的杀伐之气,正是通告全军进攻的号令。

  东海联军的舰队缓缓散开,以扇形朝敌军进逼过去,凤凰岛也在天上移动,
我依稀可以看到,岛上的羽族女战士振翅飞行,排列成队,预备配合岛上的武器
做攻击。

  我没有看到卡翠娜,但身为羽族之主,她应该正在凤凰岛上指挥族人,看她
们能把凤凰岛操控得如此平顺,可以想像幕后所花的心血,不晓得等一下凤凰岛
上万炮齐发,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天上、海上,两股强大的军势逐步进逼,黑龙会的残破舰队,在这两股力量
的夹击之下,显得不堪一击,就好像巨大石轮底下的鸡蛋,接触瞬间就会破碎毁
灭。

  一切该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发生,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省悟了一事。

  从听到东海联军溃灭后,我一直想不通,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东海联军为何
会战败?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搞到全军覆没?即使是看了这段影像,我还是想
不出来,可是,龙牙战兵的毁灭,让我得到一个宝贵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强大的
复数敌人难以应付,最佳的处理方法,莫过于挑拨两虎相争,矛盾对击。

  我猜到了那个原因,想要叫喊出来,但却已经不可能阻止什么,因为整件事
早已发生,即使是在这段影像中,该发生的一切也照样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也不能改变。

  整件事情的发生,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就只看到天空中的凤凰岛,
在移动中减低了高度,最初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但是当凤凰岛的高度越降越低,
那道遮天的巨影出现在自己头上,再迟钝的人也会在那种压力下惊醒。

  注意到这要命一点时,已经太迟了,事实上,哪怕他们更早一点察觉,也是
无用,因为当凤凰岛飞行在他们正上方。这样的距离,除非他们有办法瞬间移动,
或者在数秒内飞栘出几十里,不则,那遮天的巨影一瞬间崩砸下来,就算是神仙
也躲不过去的。

  巨大的空中岛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坠落,而在它落下的地方,则是东海联
军的舰队,这时候底下的人已经发现末日临头,惊惶骚动,有人发狂大叫,有人
忙着跳海逃躲,也有人不顾一切,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往上狂轰,大概是想把凤凰
岛打碎吧,可是,别说他们,就算当今世上五大最强者联手,也是不可能做到这
种事的。

  所有的一切在短短十几秒内发生,我和冷翎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凤凰
岛失速砸落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那样的速度、那样的覆盖面积,只能用砸个正
着来形容,东海舰队的六成,在被凤凰岛正面砸中的瞬间,就粉碎破灭,压人海
底了。

  即使没有当场死亡,也不代表能够跑得掉,这么大的一座岛屿由高空坠海,
所激起的浪花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灾难,不是开玩笑的,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
海水之壁,笔直参天激起,比什么威猛巨兽还要强大百倍,在这种无可抵抗的天
然威力之下,再大、再坚固的船舰,都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具,轻易就
被巨浪吞噬下主。

  这样的大海啸,可不只是随便吞没个近千艘船就算了,造成的冲击海浪将会
直拍上陆地,把沿岸疯狂破坏,人命死伤将难以估计,不过在那之前,黑龙会的
这些破船烂舰将首当其冲,第一个与东海联军陪葬。

  只是,天下事就是不会那么理想,白痴的同伴与友军,不想要却举目即是;
白痴的敌人,很想要却总是要不到,在这世上,敌人永远都是强大的,同伴和友
军除了扯后腿,好像什么别的都不会,这就是人生了。

  黑龙会舰队之前看似愚行的举动,现在有了充分的意义。面对如此强大的天
然灾害,别说铁索连船,就算用上钢索、金索都没用,但如果配合上魔法,那又
是另外一回事。

  铁索将所有黑龙会船舰绑串在一起,不是为了增加稳定性,而是要连结成一
个巨大的浮动魔法阵,每一艘船的位置都经过设计,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绘有魔力
字符,一经发动,几个复合效果立刻出现。

  我很肯定,这个魔法阵王少具有两个效果:形成坚固的护罩、与水同化。

  稳固的护罩,将整个舰队都覆盖笼罩,当那巨大的冲击力到来,舰队在护罩
之下,牢牢固定在海上,不会左摇右晃,更不会直接承受海水的冲击。只有这样,
仍是不够,这股海啸实在太强大,超越人力所能抵御,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魔法
能完全挡住海水冲击,所以,还需要第二种效果的配合。

  再怎么威猛的巨浪,也伤不了大海本身,这是永不被颠覆的世界法则,只要
化质为水,就能在巨浪底下全身而退,这一点本来不是那么容易,但黑龙会雄踞
东海,会中有得是水系魔法师,这才搞得出如此大规模的水系魔法阵。

  要把所有船舰都化形为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透过张设的魔力护罩,
却可以弄成与水同质,当万吨巨浪覆盖下来,两者性质一样,水乳交融,很自然
地排开,不受其害。

  当然,这种事情等于短暂扭曲自然定律,要强行做到,就是用无比庞大的能
量来推动,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可以想像,当这个魔法阵崩解消失,黑龙会舰队
中的魔法师将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搞不好还会有半数毙命,不过这种牺牲是划
得来的,这些魔法师的牺牲,换得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

  我无法估计这一仗的损伤,即使只是略微简算,也能得出一个结论,东海反
抗军全员覆没,再没剩下半点战力,所有的战士、船舰,都已经葬身海底,没有
幸存的可能。

  同样受到重创的,还有陆地上的势力。受李华梅邀请而来的宾客,包括金雀
花联邦、阿里布达,甚至伊斯塔、索蓝西亚都有人到来,这些宾客可不是普通角
色,能够被李华梅看上的宾客,本身如非官高势大,就是自身实力雄厚的强人,
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当前大地诸国的精英,他们得意洋洋地前来,全没
想到自己会连拔剑、施法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为鱼虾的食物了。

  这些人的死,将严重影响本国的实力,国内的一场大乱势所难免,换作是十
年前,可能立刻就引发一场多国混战,大家都想趁着邻国出事的当口,发动侵略,
现在有了国际联盟稳定局面,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但后续效应仍不可轻视。

  凤凰岛坠海,怒浪滔天,羽族女战士就算身有翅膀,在此绝境也是插翅难飞,
我就看到一些试图飞上天的羽族女战士,被怒浪给吞噬。经过这一仗,羽族就算
没有灭疾,大概也所剩无多了。

  整个战争的影像,到此结束,我静静地看着地面,一语不发,冷翎兰很有默
契地走上前去,把整个影像重放一遍,我和她就这样反覆把整段影像看了几遍,
然后陷入一段颇长的沉默。

  如果非要替这一仗找个注解,那么「全军覆没」真是最佳的形容,这一仗打
完,东海反抗军、各国贵宾、羽族,死亡率在九成九以上,只有亡,没有伤,完
完全全的灭绝。

  纯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我只有衷心赞叹的份,换作足我来策划,还真想不
出要怎样设局,才能一次把这么多人给灭掉,绝无走脱的机会,而己方近乎无损,
胜得再漂亮也不过。

  「……上当了。」

  冷翎兰轻轻一声,打破了沉默,我望向她,就听她说道:「能够做出如此布
局,这场战争的幕后有高人设计,黑龙会余孽绝不只是余孽这么简单,甚至整个
黑龙会的覆灭,背后可能都大有文章。」

  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事,其实打从心灯居士阵亡,李华梅大破黑龙会后,我
的疑虑就不曾稍减过,心禅大师、茅延安也好几次与我谈过,觉得不可大意,但
大家说到最后,总是不免碰到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就算黑龙会有意化明为暗,
潜伏起来搞阴谋,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力,这已经非常惨痛,但连黑巫天女,甚至黑龙王自己都
赔上性命,这种损失可是无可取代的,有什么必要搞成这样吗?

  因为有这样的理由,我的疑虑始终未得肯定,但很多问题仍困扰着我,包括
黑龙会覆灭后,他们当初的研究成果莫名失踪,追查不到下落,还有鬼魅夕为何
要出手刺杀心灯居士,这都没得解释。

  来到索蓝西亚之后,相关的蛛丝马迹也浮现出来,那妖人与黑龙会有密不可
分的关系,还自称是龙王陛下,这些都暗示了一个可能。

  如今,这个可能化为事实,呈现在我们面前,黑龙会覆亡一事,蕴藏着巨大
的阴谋,骗过了大地上的所有人,更成功设计了这灭绝性的一场大战。

  「黑龙会那边不只是有兵法高人,还肯定有大魔导士,要使用这种规模的大
型魔法阵,下管有多少魔法师辅助,都还是需要一名顶尖术者担任魔力中心,引
导发动。」

  冷翎兰说着,眼中深有忧色:「黑龙会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我长叹道:「这个你只能去问他们现在的新领导人了,但如果他们还保有当
初的完整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他们不只是要称霸东海,恐怕要正式把势力放上
大地以黑龙会的野心,怎么可能只愿屈居海上,只不过大地诸国势力强大,海上
又有李华梅不时游击牵制,这才迟迟没有侵略大地,如今东海反抗军全灭,大地
诸国的实力又被削弱,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挡黑龙会的野心了。

  这一批宾客的亡故,固然是大地诸国的严重损失,但真正削弱国力的关键,
却是在更早以前就发生了。

  心灯居士制造的动乱,令慈航静殿元气大伤;伊斯塔被黑巫天女闹得几乎要
亡国,国内高手为之一空,就连索蓝西亚,被这个大祭司如些搞,我看没有十几
二十年也回复不过来,如此时局,黑龙会要是大举进攻,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抵
挡?

  黑龙会沿着海线进攻,伊斯塔、阿里布达将首当其冲,前者是娜西莎丝的麻
烦,后者却是冷翎兰责无旁贷,所以她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果后,表情格外凝重,
想着对付黑龙会的策略。

  「……凤凰岛这样坠落,不晓得李元帅她……」

  我与李华梅的恩怨,此刻恐怕是天下皆知,冷翎兰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只
是看着我的反应,而我只有苦笑的份。

  李华梅武功虽强,但面对如此绝境,只怕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一整个岛屿砸
下来,被埋入深海底下,如何还有生机?

  看着凤凰岛砸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知道李华梅恐难幸免,那一瞬间,我的
心突然好痛,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明明已经和李华梅恩断义绝,为何看到她
殒命,我还会如此心痛?

  这是我不愿深思的事,或许在往后的时间里,我都会这么不停地问着自己,
终此一生……

  (李华梅会败得那么惨:王要是算错两点,一点足黑龙会,一点是凤凰岛,
黑龙会那边情有可原,但凤凰岛……怎会这样的?

  若是凤凰岛不突然坠下,东海联军也不会有此惨败,而看黑龙会的布阵,摆
明是早就知道凤凰岛会坠落,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就不晓得是黑龙会派队伍奇
袭凤凰岛,控制了岛屿,还是羽族与黑龙会商量好了?

  冷翎兰道:「凤凰岛上有羽族驻守,以李华梅的精明,发兵出战之前,肯定
与岛上不停有联系,黑龙会哪怕出动绝顶高手,能攻陷凤凰岛,但要让李华梅丝
毫无觉,这却不太可能,所以黑龙会攻陷凤凰岛……这个选项可以删除。」

  分析合情合理,我也认同,闻言点了点头。

  「羽族勾结黑龙会,这个可能性也不高,平常不管是什么样的勾结,无非就
是利益交换,但凤凰岛这么一沉没,羽族几乎都灭族了,除非羽族立志当黑龙会
的死上,不则这种行为说不过去。」

  「有道理,那你认为真正的解释是什么?」

  「羽族之中的某些人或是……某个人,与黑龙会串通。至于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点我和羽族从无交往,当然不可能知道,只有你晓得了。」

  冷翎兰苦笑说话,但她的这份分析,对我已是非常有用,顺着这条思路一想,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顿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要让凤凰岛失速坠落,就要能操控凤
凰岛,这样的人不会太多,恐怕只有……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在魔法影像中所看到的卡翠娜,那一闪即
逝的奇特眼神。

  当时,我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左思右想,想
不出有什么问题,便把这不祥预感归咎于自己想太多,毕竟在羽虹刺我一匕首后,
我经常疑神疑鬼,心惊肉跳,要说把事情想得太多,那也是有的。

  不过,看来我应该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些,因为那时的预感,现在是真的命
中了,如果要说有什么人能操控凤凰岛,身为羽族族主的卡翠娜必是其中首选,
只是我想不通,卡翠娜为何会与黑龙会勾结?这样做到底对她有何好处?

  (不,这样想太过武断了,事情可能并非如此,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就是卡翠
娜搞的,这样想万一冤枉了人,那就太……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却让我晓得自己的怀疑并没
有错,卡翠娜必然是整件事的关键,只要找到她,就可以了解事实真相,这还包
括黑龙会的具体阴谋。

  看凤凰岛坠落时候的惨状,岛上的羽族九死一生,但若真是卡翠娜令凤凰岛
坠毁,我才不信她会与岛同亡,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保命逃生,又或者她根本就
不在岛亡。

  「……现在怎么办?」

  冷翎兰提出问题,我只能苦笑摇头,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更
别说我们此刻还在索蓝西亚,怎么管得到东海那边的事?

  在这方面,我觉得没什么所谓,黑龙会就算重新崛起,要侵略大地,一时间
也打不到内陆来,最多我一辈子不靠近东海,打不过总躲得起吧?但冷翎兰就无
法置身事外,黑龙会再兴,并且一口吞掉了反抗军,随时都会挥军西进,威胁到
阿里布达。

  和其余诸国相比,阿里布达综合国力还可以,但实在没什么人才,国王又是
个废柴,这么多年来能够不失寸土,只是靠着两个女儿的努力,还有我家变态老
爸的扶持,如果黑龙会来攻,冷翎兰又不在国内坐镇指挥,肯定要出大乱子,这
由不得冷翎兰下急。

  「你如果担心那边的状况,就先赶回去吧,横竖伦斐尔已经现身,索蓝西亚
大局已定,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问伦斐尔,不急于一时,还有我会在这里处理,
你可以先回阿里布达。」

  「说那是什么傻话,我不是深闺里的小女孩,轻重缓急我分得很清楚,伦斐
尔虽然出现,也掌握大权,但要说索蓝西亚大局已定,这未免说得太早,那妖人
还潜伏暗中,能搞出多大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况且……如果那妖人真与黑龙会有
关,在这里把事情弄清楚,以后对付黑龙会大有帮助,说不定……还能擒贼先擒
王呢。」

  冷翎兰道:「你现在完全用不出魔法,连起码的自卫能力也没有,我若是不
在这里,恐怕你活不到第二天,那些姓白的未可轻信,至于华更纱……这女人阴
狠毒辣,冷血残暴,你留在这里与她周旋,太危险了。」

  听见冷翎兰这么在意我的安危,我不禁笑出声来,这足以前绝对没法想像的
事,但没等我开口说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意外响起。

  「阴狠毒辣,冷血残暴,这话不假,但背后道人长短,这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吧?」

  说坏话被抓个正着,我和冷翎兰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身手术制服、
双手戴着白手套的华更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头,身上沾满了鲜血,双手手套
上还有鲜血不住滴落,看起来就像是个由地狱出来的女死神。

  「你们这对乱伦的狗男女,看片子看得过瘾吗?」

  这句话实在毒辣得狠,换作是别人,冷翎兰大概一刀就砍过去,杀人兼灭口,
可是对上华更纱,就算是冷翎兰武功大成,也不敢太乱来,只能忍着怒气,道:
「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既然做了,就别怕人家说啊,以后这话到处都会有人说,先练习一下,
到时候不会手足无措,想砍人都可以快一点。「如果要与华更纱斗嘴,一定是没
完没了,我拦下了想要开口的冷翎兰,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你真能起死回
生?」

  「什么手术?」

  「你刚才在里头待大半天,白家子弟都说你在救人,不是在帮琳赛做手术吗?」

  「那小妮子的事,是事前准备很麻烦,只要道具齐备,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你又没有要我顺便改造肉体,隆胸抽脂,哪需要什么手术?」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我在短暂一惊之后,倒是心头二号,因为从这些话听
起来,琳赛应该已经没事,这个阴狠毒辣的鬼婆真有起死回生之能?

  冷翎兰道:「琳赛的事情那么容易,你在里头待那么久又是做什么?别告诉
我们你一身弄得血淋淋的,是因为在后头煮牛肉面啊!」

  「这个自然不是,刚才在卖空心菜的时候,你哥哥说了一些东西,我觉得很
有意思,虽然是他自己弄错了使用方法,不过,莫名其妙被人摆上一道,连带我
也没面子,我想想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华更纱说的东西,冷翎兰不懂,我却心中有数,那是指黛媚丝提供假情报一
事,若非黛媚丝一口咬定,我也不会那么肯定假雷曼的身份,以至受了愚弄,华
更纱出马去讨回面子,这是不错,但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看华更纱满身血淋淋的模样,我心中一惊,还不及问出口,就听见她道:
「刚才意外发现了一点有趣东西,你们跟着我来。」

  华更纱揭开隔间的白布,我们跟着她走到白布后头,赫然看到惊人的一幕,
地上摆了一个直立的长方木箱,黛媚丝的大半身体都被装在箱子里,只有颈部以
上露在箱外,至少……我们只看到这些。

  这名艳丽的精灵美妇,每次出现在我们眼前,都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但
现在……她满脸是血,两眼翻白,脑门上插着七根或长或短的金针,最短的也有
二十公分,就这么残忍地刺入脑中,照理说应该是痛得让人发狂,可是她唇边却
绽放一抹喜悦的笑靥,仿佛身登极乐,无限欢喜。

  诡异的一幕,让我和冷翎兰打从心底冒出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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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莫问世间情为何物

  像黛媚丝这样的重要人物,平常时候,肯定受到周密保护,想要动她绝不是
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之前的几个小时,可能是华尔森林数百年内最混乱的一段
时间,以华更纱的本事,要趁机去把黛媚丝绑架,并没有什么难处。

  我对绑架行为不予置评,但在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华更纱这一手干得漂
亮,因为黛媚丝这些年来被葛林斯王、大祭司轮流操干,如果要说有什么女性与
他们两个关系最亲密,那无疑就是她了。

  对于那妖人,我们的了解太少,现在透过黛媚丝,或许能有什么意外发现,
华更纱先发制人,把黛媚丝掳来逼问,这个策略正确,她又有独门技术来处理,
只不过:这一幕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发毛。

  我转移视线,不去看那个被七根金针刺入的头颅,大着胆子,问华更纱有不
问出什么来。

  华更纱摇头道:「没有,整个记忆一团乱,意识也一塌糊涂,语无伦次,答
非所问,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气呃,那你把我们叫来是看什么东西?你总不会是要吓唬我们,如果我们反
抗你,下场就是与她一样吧?「「我哪有这么无聊?你们要是真的得罪我,下场
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真正的发现,现在才要操作给你们看,瞧仔细了。」

  华更纱说着,手放上那七根金针,轻轻捻弄,就看见黛媚丝翻白的两眼,迅
速泛起血丝,眼着,她发出了一声极度痛楚的哀号,凄惨欲绝,我和冷翎兰虽然
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心头狂跳,很想掩耳不听。

  只是,华更纱的这一手,确实不是单纯让黛媚丝受痛楚,在这凄厉的一声嚎
叫后,黛媚丝嘴巴一张,吐出了一缕浓浓的黑气,往旁边扩散,正是令葛林斯王
殉难的那种黑气。

  「哇!」

  见识过这黑气,知道它触物吞噬的厉害,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有多远跑多远,
但这次的情形却不一样,黑气离开黛媚丝体内,接触外界空气后,很快就彻底消
散,过了几秒后,什么也没剩下。

  黑气散失之后,黛媚丝的惨嚎声止住,神情慢慢放松下来,连翻白的眼神都
回复正常,而且,还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清明眼神。

  「你……你们是……」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声音,但听起来却与之前全然不同,没有了那种从骨
子里透出的骚媚,反而非常端庄温雅,这也难怪,毕竟在迷失本性之前,这个精
灵美妇一样也曾是个典雅的贵族,贞洁自持。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黛媚丝是被那妖人迷失了本性,而那妖人改造人心
的方法,就是把这种黑气输入生物体内,用以操控,华更纱露的这一手更是证明,
只要把黑气驱出,被操控的人就可以恢复正常,这件事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大
的喜讯,因为这也意味着天河雪琼那边能够……

  想得出神,一声刺耳的惊叫,把我的思绪打断,定睛一看,发现惊叫的人是
黛媚丝,回复了神智的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对劲,失声叫了出来。

  女人的尖叫声,我早就听得很习惯,现在听到也不以为意,反正不过就是人
被装在箱子里,露出个头来,又不是被抽筋割头皮,有什么好鬼叫的?不过,当
我稍微认真一点,打量黛媚丝两眼,预备提出问题时,却意外发现自己错得很厉
害。

  黛媚丝……不是身体在箱子里,只有头露在外,而是根本就只剩下一颗头颅,
在箱子上摇摇晃晃。

  这幕诡异的情形,看得我头皮发麻,死人头颅我不是没看过,但这种活人头
颅就真是没多少机会看到,尤其是没有了身体,单单只剩下一颗头,是怎样存活
下来?又怎样发声叫喊的?

  黛媚丝好像也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不对了,震惊之下,她的惨叫声更是高亢入
云,我很难想像一个女性怎么能这样叫喊却不伤喉咙,但多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如果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只剩一颗头,都会被吓疯的。

  这一声尖叫惊动四方,但再度令我吃惊的一点,就是在黛媚丝尖叫的同时,
她颈项流出大量鲜血,这种异常状况,通常代表着魔法的崩解,换句话说,维持
黛媚丝生存的魔法已到极限了。

  华更纱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淡青色的粉末飘洒下来,那颗尖叫中的头颅立
刻化作袅袅青烟,骨、肉、血都在青烟中消失不见,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整
个头颅已经不在,而那恐怖的尖叫声却仍在我们耳边回响。

  冷翎兰说华更纱阴狠毒辣,这个我早就知道,不过,此刻看她露的这一手,
我对这四字评语有更深切的感受,而她在洒完粉末后,还叹了口气,道:「她这
样活着,如果用魔法续命,只是痛苦的延伸……这么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我们
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鬼婆,你是不是挑错对白来说了?或者我该说,你哪有资格讲这种话?
她根本就是被你活活玩死的!」

  「是吗?我以为你们喜欢这种对白,偶尔我也想换点风格来讲讲。不然,还
是讲我该讲的话吧。」

  华更纱伸手在箱子上一拍,道:「这婊子提供你假情报,把你要了一回,连
带也让我没面子,凡是让我有份难看的人……这样是起码的下场。」

  我不晓得这算不算是威吓,旁边的冷翎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和华更纱正面
顶撞,毕竟惹上一个这样的冷血狂魔,很不值得。

  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论个人品行,我已经算是心狠手
辣了,但我怎么走到哪里都碰上一堆不把人命当命的冷血变态?心剑神尼也好、
华更纱也好,和他们比起来,我只有自叹不如,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
疯了?

  三人一时无言,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赶来。照
情况来猜测,我想应该是伦斐尔料理好宫内的工作,赶过来商议后续了。

  隔间的白布一下子被掀开,一个废眼、断臂、缺足的精灵,像狂风一样冲了
进来,正是素蓝西亚的头号痴情种子,雷曼王子。

  「琳赛呢?她怎么样了?」

  雷曼仅余的一目中满是血丝,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他已经变成重残人士,现
在应该要躺在病床上,可是他却撑着两根连拐杖都算不上的木棍,颠颠倒倒,踉
跄直闯过来,完全表示出他的心急如焚。

  很明显,雷曼是一回复清醒,立刻就往这边赶来,不则不会连拐杖都来不及
弄一双,而那些负责看护他的医疗人员,跟在他后头,狼狈地一路赶来,照理说,
他们不该制服不了一个重度伤残人士,但如果雷曼以自己性命相要胁,那就是另
一回事了。

  「约翰。法雷尔,你……」

  雷曼看到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爆开,好像是想要扑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
问话,但以他这样的伤残状态,哪可能稳住身形,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跌在地
上,连那两根木棍都折断了。

  那些负责看护他的精灵,这时终于逮着机会,一拥而上,把王子殿下给按趴
住,施打镇定药物,让他的情绪先安稳下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非常佩服,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能为了一段感情拼
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很了不起,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琳赛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这我不得不承认,但反过来说,好像也没有优秀
到这种地步,雷曼堂堂一个精灵王子,重伤醒来,甚至连自己老爸刚死都顾不上,
疯虎一般闯来关心琳赛的状况,他到底是看上琳赛哪一点啊?

  在那些精灵医护员的努力下,雷曼被完全制服,昏死过去,这时伦斐尔也被
弟弟的事给惊动,匆匆率众赶来,看到雷曼的状况,他松了一口气。

  冷翎兰好奇提问,伦斐尔起初不太愿意说,不过后来还是向我们解释。

  「你们大概以为,我三弟与矮人秘密协议婚约,只是为了运输武器,其实那
都是大祭司在幕后主导的,三弟他之所以答应配合的唯一理由,就是坚持要娶那
个矮人公主为妻。」

  「啊?你说什么?」

  我听得大惑不解,就听伦斐尔叹气表示,大祭司虽然捧雷曼起来掌权,与伦
斐尔争夺权力,但雷曼本身其实是一个厌恶政治、军事,喜欢花草园艺的温和人,
平常最大的兴趣,就是在自己专属的植物园里,栽花种草,一待就是老半天。

  这样一个文雅的老实人,别说好色,他甚至连女人都不碰,但这并不代表他
没有心仪的对象。许久之前,雷曼因农业事务出使罗赛塔,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矮
人女孩,对方也是一个喜爱种花草的人,与雷曼一同品花赏景,谈谈说说,度过
了一个下午。

  对那个矮人少女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她没什么心机,平常就是
这么和族人说话、种花,即使碰到了一个精灵,她也一视同仁,抱持平常心,此
事过后,她不久就忘了这件事,更不会晓得那个精灵是一国王子。

  但对另一方而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尽管时间不长,那个下午却是雷曼
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最浪漫的邂逅,回到索蓝西亚之后,他魂牵梦萦,久久不
能忘记此事,可是也不能有什么实际行动。

  精灵是自认高贵的种族,对于跨种族通婚,相当的排斥,雷曼是王子之尊,
如果是爱上了人类女子,要与人类通婚,面对的阻力已经很大,要花不少力气摆
平反对势力,至于说爱上了矮人,想娶一个矮人女子当王妃,这种事从无前例,
将成为索蓝西亚史上的第一人,那绝对是想也不要想。

  王子的身份,无比尊贵,但有时候也是麻烦的根源,倘使雷曼只是个普通的
精灵,要干这种事情,后果顶多是被驱逐出去,/永远不能回索蓝西亚,但他身
为王子,具有表率意义,精灵们为了怕开此不良先例,可能会将之一世监禁,甚
至要他的命,连葛林斯王都护不了他。

  在正常的情形下,雷曼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他注定要郁郁以终,抱憾此生,
但或许该说是他的荣幸,也是整个索蓝西亚的不幸,在大祭司的操控下,索蓝西
亚处于非正常情形,只要大祭司愿意相助,王子与矮人通婚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更荒唐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多了。

  听到王子想娶矮人当王妃,大祭司一口答应,豪爽地拍胸担保,但也开出两
个条件,一是让雷曼站出来,协助对抗伦斐尔;一是婚事必须与武器交易一同完
成。

  事实上,雷曼根本是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伦斐尔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他也
不得不承认,在一般正常情况下,弟弟的痴恋绝对没有结果,所以他佯作不知,
也算是默默促成这件事,从这点上说来,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哥哥。

  雷曼本来想要把琳赛风风光光娶回来,不让女方感到委屈,但大祭司认为如
果大张旗鼓,反对的力量就会很大,还是先把人娶回来,既成事实,也就好处理
得多,况且如果事情搞太大,武器交易也容易连带曝光,那就不妙了。

  于是,所有事情就这样议定,后头所发生的事,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
我和冷翎兰听了伦斐尔的解释,面面相觑,怎样都想不到一桩看似理所当然的政
治婚姻、黑暗交易,背后居然还有这等转折存在。

  冷翎兰道:「很意外啊,琳赛和雷曼王子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段情缘,想不
到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说着,冷翎兰朝我投来极为严厉的一眼,自然是想起了我对琳赛的胡搞乱搞,
还把前来要求决斗的雷曼给重重羞辱。

  这样想起来,雷曼其实也是衰到家了,他满心期待要娶回来的女人,主动把
处女之身送给我,还是用那种羞辱他到极点的方式,人生奇耻大辱,莫过于此,
我不奇怪他会气得找我决斗,倒是很佩服,他在经历过这些事之后,仍对琳赛念
念不忘,爱得无比执着。

  换作是我,中意的女人把自己乱搞,和其他男人当着我的面睡了,我还能不
能这样子爱下去?这一点我大概知道答案,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冷翎兰看雷曼的眼神带有几分赞许,本来她对无能之人都不层一顾的,现在
这样子看雷曼,应该也是佩服他用情之深……不过这满有趣的,她几时开始会懂
得这些情情爱爱?看起来,冷二公主也有了改变,就不晓得这是好是坏了。

  雷曼被打了镇静剂之后,情绪比较稳定,但仍执着于琳赛的安危,在医护人
员的搀扶下,艰难地来到我们面前,用他的独眼看着我们,请求我们告诉他琳赛
的状况。

  洞窟之战时,雷曼中途就已经昏倒,所看到的只有琳赛被绑在十字木架上,
所以他只能来问我,而我所知道的,就是琳赛的心被挖出来,气绝身亡,死得很
彻底,这话告诉他,他肯定承受不住,但若再问更后头的状况……

  不约而同,我和冷翎兰都望向华更纱,等待她提出解释。华更纱耸耸肩,道:
「如果临时碰到这种事,那是救不了,不过如果早知道有这种事,先准备好应用
道具,只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急救措施,就没什么困难的。」

  自从进入索蓝西亚以后,我们就面临一个不可解的难题,我虽然极力避免,
却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会为了那颗核心,不得不牺牲掉琳赛,为此我想了很多
的替代方案,却没料到与此同时,有人也在想不同的方案。

  华更纱所想的东西,是我所没想到,也是正常人不会想到的。如果开膛取心
不可避免,那与其费事想替代方法,不如想想善后的策略,我不知道华更纱有何
奇策,但她是黑暗系的大巫师,确实掌握了很多我所不知的技术。

  「我这几天不晓得跑遍多少地方,才搜集到三十六只傀儡虫,这是传说中的
奇物,只要用了傀儡虫,就能做到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等等……起死回生也就算了,什么叫做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面对我的质疑,华更纱没有费事解释,只是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在房间中央
的那个箱子突然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箱子里跑出来,飞也似的朝我扑来,我
还未及闪躲,就被她扑进怀中。

  「约翰先生,琳赛爱你。」

  熟悉的音容,丝毫未改,正是应该已经死亡的矮人少女,重新又出现在我们
面前。简单的一下拥抱,我已察觉她身上有体温,并不是冷冰冰的死尸,目光再
往下栘瞥,看到她胸口鼓鼓的,小奶圆润可爱,全然不见先前的可怕伤痕,仿佛
那些惨事根本没发生过,不由得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华更纱是怎么做到,但琳
赛真的起死回生了!

  「咳!」

  冷翎兰的一声轻咳,让我注意到现在的尴尬处境,琳赛重生,这点是很好,
但雷曼的杀人目光瞪我背后,这点就很不好了,我和琳赛不是那种相亲相爱的关
系,犯不着为她惹上这种麻烦。

  我想与琳赛分开,但她抱得甚紧,力气又大得出奇,我一时间未能挣脱,只
好向离得最近的华更纱求助。

  「帮、帮我一下,把她拉开啊。」

  「为什么要拉开?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女人这样抱着说爱你,还用奶子在你
们身上擦来擦去吗?」

  这句话的毒辣程度,和刚才那句「乱伦的狗男女」有得拼,再让华更纱讲上
几句,恐怕残废的雷曼都会跳起来杀我们,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

  「琳赛是雷曼王子的未婚妻,雷曼王子才是她的归宿,这么搂着我成何体统?
她重伤初愈,脑袋不清楚,你快帮忙把她拉开啊。」

  华更纱听了我的话,这次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再
拍了两下手掌。

  两下击掌声一响,本来紧紧抱着我的琳赛忽然松手,飞也似的跑开,冲向雷
曼,也不管他手脚的伤口,将他用力抱住。

  「雷曼王子,琳赛爱你!琳赛爱你!」

  这一下突来惊变,比死者复活更吓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呆掉了,一片静寂
之中,就只听到一声声连续不停的「琳赛爱你」,反覆回响,听起来不似人声,
倒像是某个坏掉的机械,跳针重复着同一句话,而说着这些话的矮人少女,眼神
全然不聚焦,目光涣散,看来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刹那间,我心头一震,隐约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只是还没法具体把握,这时
受惊过度的雷曼失声叫出:「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琳赛怎么了?」

  华更纱皱眉道:「怎么了?便宜你不好吗?要不是这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
吗?」

  到了这时候,只要不是毫无见识的白痴,都能约略猜到事情真相,雷曼大叫
道:「这算什么爱?我不要这种爱,我要的不是一个木偶!我……」

  「吵死了,嫌东嫌西的,你们很难满足耶!」

  华更纱皱着眉头,又拍了两下手掌,击掌声一出,琳赛的声音顿止,我们朝
她的方向看去,刚才还目光空洞的矮人少女,这时已有表情,眼中非但有了神采,
甚至还柔情似水,用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深情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雷曼,
那种痴恋钟情的目光,足可令任何男人心醉。

  「王子殿下,你对我的好,我到现在才明白,今天我终于知道,谁才是我最
应该珍惜的人,只要殿下你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殿下,琳
赛爱你。」

  说话的语气、表情,与琳赛平时的样子毫无分别,没有丝毫异状,只不过那
种深情款款的模样,很像是服用「真爱」以后,深深陷入爱河了。

  说着无比动人的情话,琳赛捧起雷曼的手掌,贴放在自己脸颊旁边,轻轻摩
擦,欢喜悦乐,仿佛只要这样握着情人的手,就是天堂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让人很感动的一幕,但我们看在眼底,只觉得一股
寒气从头贯穿到脚,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很明显,琳赛的身体虽是修复完毕,但并没有如我们期望的那样活过来,她
现在这样的情形,在黑魔法之中很常见,巫师操控死尸,或是操控一息街存的活
尸,驱策行动,做为奴隶,这些奴隶将会忠实执行巫师的每一个命令,没有违抗
的念头。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死尸也好,活尸也罢,我所知道的黑暗控尸术,那些
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尸偶,只能执行一些很简单的命令,做一些很单纯的反应,
是不可能流露感情,也不可能像琳赛现在这样,说出很有系统的话语……难道,
是我的理解有误?

  结果,还是伦斐尔回复得快,暴喝一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喝声中充满怒意,显示纶斐雨动了真怒,这代表他也猜到了真相,而对于
他这声怒吼,华更纱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把这位索蓝西亚现今的实质领
导人放眼里。

  冷翎兰朝我使个眼色,要我出去缓和场面,不则伦斐尔不知道华更纱的恐怖,
盛怒之下得罪了她,说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我虽然觉得这不太关自己的事,
但情势发展成这样,我也不能不出去弄清状况了。

  「鬼婆,你先回答我,琳赛她……没有起死回生?」

  「……这要看你所谓的死与生,是怎样下定义。」

  「普通人所认识的那种定义。」

  「那当然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人?这种高难度的逆天事都做得到?」

  华更纱两眼一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听得我差点吐血:「那你准备来准备
去,到底是在做什么?」

  「真好笑,这个问题别人可以问,就你不该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一
开始就知道了吗?」

  华更纱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受聘来这里做?尸?
妓?的,你忘了吗?」

  「我……我……我靠!」

  我惊道:「你把琳赛……把她做成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稀有材料都随身带着?反正你的小狐狸徒
弟用不着了,我也不能白来这里一趟,就便宜矮人小了头了,现在她既是体柔如
酥,温香软玉,又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富有多种用途,谁拥有了她就是赚到,
本来要送给你充实后宫的,你要转送别人,那就便宜别人啰。」

  华更纱缓声道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我听在耳里,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
勉强问出一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琳赛还有……这么灵巧的反应?」

  「如果没有反应、没有思考,那就叫尸体,怎能算是尸妓?更显不出本人的
手段,姓白的也不用万里迢迢找我过来。」

  华更纱道:「如果只用傀儡虫来躯动身体,那只是会走会动的不腐行尸,你
们也不会接受,所以我用了白家最新技术开发的创梦者,植入大脑,重新激活脑
部功能,再配合我藉由真爱研究所提炼的激素,就有这种效果了。」

  这是我们所不知的技术,我也说不上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个琳赛下是我们
所认识的那个矮人少女了。

  雷曼单手抱着琳赛,泪流满面,叫喊着说这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不是真正
的生命,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华更纱,她大步来到雷曼身前,手指着矮人少女,很
不客气地道:「你说她不是真的,哪里不是真的?」

  「她……她没有灵魂……」

  「狗屁灵魂!你所谓的灵魂是什么东西?记忆?人格?她都有啊,大脑里完
全保留着所有记忆,创梦者辅助脑部,读取记忆后做出反应,她有人格,会哭会
笑,能跑能跳,有血有肉也有心跳,身而为人所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也不少,哪
里不是真的了?看,她泪眼汪汪的,都是被你们给伤害了!」

  华更纱的话,不但让雷曼哑口无言,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愣住,我虽然觉
得事情不该是这么解释,却又提不出辩驳理由,诚如华更纱所说,若是这个「琳
赛」有呼吸,心跳,有从前的记忆,有感情也有思考能力,那……怎么能说她不
是真的?

  生与死,这个界定要怎么分?

  真与假,又用什么标准来下定义?

  我们陷入沉默,连伦斐尔都没再说什么,就只听见雷曼低声饮泣,喃喃说着,
这看到雷曼这样的反应,华更纱哂道:「想开点吧,精灵小子,要是还和原本的
一模一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吗?吃屎吧你!还不是扔掉你去爱别人,搞别的男
人!告诉你,只有现在这样,她才百分百真心爱你!」

  这句话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反驳,雷曼似乎也被这句话点醒,看着眼前深情的
矮人少女,在迟疑片刻后,紧紧搂住了她,放声笑出来。

  两情相悦,这个笑声应该是很欢喜的,但我们听在耳里,恍恍惚惚之间,居
然分不清楚这是笑声,还是哭声?

            第六章慈航尸济功德无量

  琳赛的事情,到这里暂告了结,事实上,想不了结也没别的办法,我和冷翎
兰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听了华更纱的那一番言词,都有种像是吸进毒气
一样的感觉。

  并肩漫步在树林里,冷翎兰对我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很想冲上去打华更纱
两耳光,不管后果会是怎样,我也表示,当时确实有股冲动,想把我旁边的那个
垃圾桶,直接套在华更纱的头上,让她住嘴。

  然而,我们两个人都无法不认,到了最后,华更纱的那些话让我们无言以对,
虽然觉得道理不该是这样,却又找不到什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论点,去与她辩驳,
只能沉默。

  「……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像是源堂。」

  「变态老爸?」

  被冷翎兰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我行我素,好像只是单
纯生存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眼中从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只是照他们所认定的价值观去行事。

  变态老爸所做的事,无论好坏,经常让我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华
更纱是与我们站同一阵线,干出的事情已经常令我头皮发麻,不敢想像若是真与
她敌对,多了一个她这样的敌人,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样米百样人,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叹息道:」

  也不晓得老天为什么会造出这样的人来。「一句话刚说完,冷不防后头忽然
冒来一句,「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同样想不通,老天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两个
别扭的人来,而且还活到今天?」

  我和冷翎兰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见到华更纱就在我们身后五步之处,
遥遥跟着我们,她走路半点声息也没有,我们居然完全没发现。

  冷翎兰脸色微变,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我武功低微,不管什么高手在背
后走来走去,都不会察觉,早已习惯了。华更纱看来不像对我们有恶意,表情还
颇为失落,这实在是很异常的一件事。

  「鬼婆,你怎么了?好像很受到打击一样?」

  这白说,我还想不太到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击到华更纱,更是首次看她
这样的表情,大感好奇,才问了一句,就听她说道:「你们两个好像很同情雷曼,
是不是对他印象很好?」

  冷翎兰道:「也说不上印象很好,但三王子为了自己的感情,苦恋多年,从
不曾变心,不管琳赛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离不弃,对她始终一致,这样难道不足
以证实,他是个世上少有的有情人吗?」

  华更纱没有回答,而我看着她的表情,陡然醒悟,道:「不,这算不上有情
人,只是一个偏执狂而已。」

  冷翎兰惊讶地转过头,凝视着我,不解我为何有些句,但我却已经明白华更
纱末出口的话。

  「有情人的基本条件,是成立在两情相悦上,这位三王子虽然伟大,但从头
到尾,他漏作了一件事情……」

  雷曼对琳赛的痴心与付出,确实是天下少有,但从头王尾,琳赛都不晓得他
的心意,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喜欢她。功,也可能是失败,要是琳赛拒绝
了他的爱,那他做这么多事,是会真情动天?还是反而增添女方的困扰?这样的
追求,付出的东西越多,越是让人喘不过气,因为这等于是强塞人家不要的东西
过去。

  话再说回头,迎娶人家回来之前,连问也不问过当事人意见,这样子的爱,
真的能算是爱?

  要是琳赛没有遭遇不幸,现在她面对雷曼的追求,会接受吗?如果她拒绝的
话,雷曼又会有什么反应呢?这实在是很耐人寻味的事,之前我们只注意到雷曼
的深情,却忽略这个更重要的核心问题。

  也许……华更纱说得没错,这样子对雷曼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当他
的爱情正面触礁,那时要如何收场,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所以啊,我才说你们真是难搞,特意为你们设计的完美作品,你们嫌东嫌
西的,明明什么好处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是不满足,有够难伺候的。」

  如果是平常,华更纱的这些话,我会以为她存心讽刺,但此刻我察觉到她语
气中的认真,再看那落寞萧索的表情,我心中一动,问道:「该不会……你真是
为了我们的福利,才进行这种研究的?」

  冷翎兰瞪着我,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认为像华更纱这样的人,不管
做什么事,都不会是为了造福他人,但华更纱却点了点头,叹道:「是呀,比想
像中困难得多啊,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做事,作品的本身很完美,
但怎么就没有预期中的效果,得不到认同呢?」

  华更纱向我们解释,长久以来,她都埋首于自己的世界里,专心研究各种巫
法、药物、医学,知识的领域浩瀚如海,她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各种研究以外的事,
但在不久之前,她发现自己遇到了瓶颈,武功修练也好,各方面的研究也罢,都
陷入僵局,没有丝毫进展,甚至无心再继续下去。

  为了突破困境,华更纱尝试各种方法,而要摆脱现有窠臼的一个诀窍,就是
要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因此,华更纱开始流浪旅行,看看不同的世间事物,同
时也构思新的作品。

  「……不管是魔法或是药物,我过去开发过很多独一无二的作品,不过当我
二华更纱这么说着,而尝试要找突破点的她,将这想法付诸实施,并且选定了研
究项目。

  「当医生与杀手的,常常会见到生离死别,看多之后早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不过,如果能让那些人不要这么伤心,这可能就算造福于人了吧?」

  生离死别,是不可逆转的定数,因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永别也是
必然的。然而,在华更纱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了要逆转自然
定数,她进行相关研究。

  死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重生,而且人一旦死了,无知无觉,也无所谓
幸不幸福,会因为生离死别而痛苦的,只有那些仍然活着的生者,所以研究是为
了这些人而进行。

  已死之人无法复活,但只要重新界定生死的意义,情形就有所不同。修补完
破损肉体,让躯体重新再活动起来,就算是最起码的复生了,但要用来填补人们
的遗憾,这样还远远不够。

  从已经死亡确认的脑部,保住一切记忆,再配合电子机械的辅助,让脑部再
次运作起来,重塑人格,这样子所完成的作品,绝不仅仅是几可乱真,根本就是
真品。

  「我的作品水准极高,敢说现今世上无人能及,是我最得意的杰作,从定义
上来说,就等于是把死去的那个人再活过来,经过改造强化之后,甚至比原本还
要好,完全满足你们男人可能需要的一切,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还不满意?」

  华更纱问得极为认真,反倒让我和冷翎兰哑口无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如果华更纱只是单纯的邪恶、冷血,喜欢嘲弄人性,那我们可以对她的疑问
嗤之以鼻,甚至胆子大一点,还可以对她破口大骂,把人教训一顿。然而,华更
纱似乎是真的感到困惑,不理解自己的作品为何不被人接受,这……这就让我们
难以回答。

  倘使非要找个原因,那么,华更纱似乎不太明白,她作品的问题不是出在不
够好,相反的,就是因为做得太好、太完美,所以才让人接受不下去。

  一个人,为什么会想要把自己以外的已逝者起死回生?

  这是千古以来的不解难题,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但回归源头,究其所以,不
过是因为失去所亲所爱的悲痛,让人承受不住,这才想要让死者重生,填补那份
悲伤、寂过去,像华更纱这样制作活尸、尸妓的黑暗术者,大有人在,由于技术
所限,顶多做到肉体不腐,温软如生,但在行动上却呆板僵硬,仅能做些很简单
的动作,更别说开口讲话、会笑会哭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人们不会有认定上的问题,整颗心所牵挂的,就是进行改
良,让这些活尸能更像真人。这样的努力,终于在华更纱手上取得突破,经过她
处理之后,「重生」的人不仅外表如生、活动如常,甚至有着记忆与人格,到了
这一刻……问题就出来了。

  华更纱把这样的作品称为尸妓,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和本人没有分别,我到
现在都无法忘怀,刚才华更纱离开后,琳赛一直坐在地上,哭着说自己是真的,
要大家别用那种眼光看她,我们全都站得远远,不敢靠近,只有雷曼抱住琳赛,
头埋在她的颈项间,久久一语不发。

  也许有人会认为,现在的琳赛没有灵魂,但也正如华更纱所言,灵魂何物?
同样的记忆、同样的人格,这难道不是「丰魂」?

  连伦斐尔、冷翎兰这样见惯大场面的勇者都不敢靠近过去,令他们畏惧的,
仍是那个难解的问题。这样的琳赛,有谁能说她不是真的?但……真的能算是真
的吗?

  我想,在雷曼往后的生命里,他将会不停地问着自己,日日夜夜,被这个问
题折磨到永恒,我很庆幸,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我,华更纱本身似乎也
没有意识到,她所创造出的这个问题,超越了人类思维,进入了神的领域……

  想到这里,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华更纱所碰到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但在
我生平所见的智者中,有两个人或许能够回答,一个是茅延安,他并不在这里,
另一个是「鬼婆,你和拉登这么熟,又是他找你来做尸妓的,他有没有对这问题
说什么?」

  「有啊!」

  果如我所料,白拉登知道华更纱的这种创新技术,超越人类思维的问题,只
有找那些不是人的家伙来回答。

  「这技术刚完成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上他,想帮他把他儿子复活过来……」

  「哦?他怎么说?」

  略为一惊,我真没想到,白拉登这么大的本事,居然也会死了儿子,就是不
晓得是病死还是意外横死?不过,似他这样的为人,想必仇家满天下,会有人想
让他尝尝丧子之痛,也是常理。

  「他没回答,我等了一旦夜,他让人把我送出去……那个没胆子的家伙,居
然拒绝了我!」

  白拉登确实是大智大勇之人,他拒绝了华更纱的提议,关闭了那扇禁忌之门,
换作是我,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勇气。

  「这个……不管怎么样,你出发点王少是好的,造福人群,也算是功德一件
耶。」

  看华更纱失落的表情,我随口安慰了她一句,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但
她听了之后,精神大振,居然用力点头。

  「你说得不错,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多谢你的鼓励,既然我已经开始
行动,就要坚持走下去!」

  「呃……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意思啊。」

  发现自己的失言,可能为祸世界,我发现冷翎兰怒瞪过来,急忙想要补过,
却已晚了一步,就听华更纱毅然道:「决定了,我选择的道路不可能会错,既然
此事功德无量,我就要成立一个组织,将制作尸妓的技术流传出去。」

  「……什么组织?恋尸癖同好会啊?」

  「不,这是做功德的非营利组织,就叫……叫尸妓功德会。」

  华更纱说得严肃,我却听得只有苦笑的份,摇头道:「既然是做功德,那起
码要一点光明正大的名字,你这种组织听起来就是邪教,哪有人敢上门?」

  「取名我不擅长,不然你以为如何?」

  「这个个嘛,当世最冠冕堂皇的正派组织,莫过于慈航静殿,你这个功德会
干脆就叫慈……」

  话没说完,冷翎兰慌忙伸手,把我的嘴巴捂住,很可能是怕我话没说完就被
人暗杀掉,然而,华更纱反覆沉吟,低头思索,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有兴趣。

  多年以后,大地上多了一个诡秘组织,专门研究起死回生的秘术,到处搞起
让死者复活的行动,到底是功德无量,还是流毒天下,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与华更纱分开以后,我和冷翎兰边走边说话,除了讲到华更纱的事,也为着
其他的事情而困扰。

  织芝的事,伦斐尔还没有给出个交代,我们则因为诸事繁乱,也没有好好问
个清楚,但无论他多难以启齿,明天我们也要逼他给出答案,交代织芝的情况。

  「那个大监狱……我一定要找时间再进去一次。」

  冷翎兰说得很坚决,我闻一言只有苦笑的份,现在她将贤者手环吸纳入体,
得到创世圣器的保护,进入监狱中的神秘洞窟,自是不受其害,反而是我要倒大
楣了。

  不过,洞窟深处肯定藏着一件创世圣器,光为了这个理由,我就不可能白白
放过,但那件圣器影响生物的脑电波,我若要自保,只能另找创世圣器护身,目
前得手的几件圣器,若非失落就是不在手边,难道我要抱着娜西莎丝送的那件怪
礼物闯关?这个风险实在冒太大,倘使那东西并非创世圣器,我肯定会死在洞窟
里头。

  「啧!说到那件怪东西,送东西来的人呢?」

  下没注意,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你是说那个小忍者吗?我们去找华更
纱的时候,他还跟在后头,我有留意,但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可能是自己
走了吧?」

  冷翎兰这么说着,但我却知道一定不是这样,未来是忍者,最擅长藏形匿踪
之术,一旦存心躲起来,那是只有他跟踪人,别人很难找出他来,虽然我也不晓
得他在哪里,但根据这些时间与他的相处,我相信他未有离去,正潜伏在华尔森
林的某处,窥视着一切。

  虽然我与未来不睦,但在这种欠缺人手的情形下,我还真是希望这小子能现
身出来,哪怕多一个人来帮忙都好。

  「你觉得……」

  冷翎兰忽然开口,「大祭司会不从那洞窟里得到了什么?」

  这件事我早已想过多次,大祭司的真面目既是那么奇特,又拥有强大的力量,
在洞窟里绝不会如此不济,再者,假雷曼既然就是大祭司,希望号角也在他身上,
他有创世圣器自保,应该也不会陷入无边幻象,不能自拔,换句话说,当我和冷
翎兰在竭力求生的时候,他可能正在进行某些活动。

  大祭司对那座洞窟存有某个企图,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不然他不用特别设
计我进去闯关,之前他也一定多次进入那洞窟,但凭着希望号角的守护,他最多
也不过是但这一次却不同,我和冷翎兰藉由贤者手环,抵抗另一件创世圣器,它
为了要压倒我们,放出比平时更多的能量,顾此失彼下,藉着希望号角护身的大
祭司,便很有可能趁此良机闯入洞窟内部,完成他的目的,或者取得某件东西。

  「问题是,洞窟里的秘密为何……」

  大祭司曾经说过,感谢我助他摆脱现在这个老朽的躯体,但我左想右想,都
想不出做过什么与人肉体有关的事,所以,问题核心很可能就在洞窟内发生的事,
而这搞不好又和淫术魔法的秘密扯上关系……晤,看来得要向伦斐尔调查一下,
那座大监狱的源流之秘。

  我与冷翎兰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我见时候不早,将她送回她住
的独立树屋,见她神情郁郁,想说她是在烦恼织芝的事,便劝她不要想太多,一
切若是已经发生,我们纵使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确实担心织芝,但现在却不是为了她而烦心……」

  「哦?那是为了黑龙会吗?东海情势骤变,阿里布达非常危险,此事确实可
虑,你……」

  我很认真地猜测推想,却不料冷翎兰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你……真的承
受得住吗?我是说,李元帅的事情,对你应该是不小的打击,从你的眼睛里,我
看得出来……」

  面对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因为说什么谎话都没有
用,而实话……往往真实得令人痛彻心肺。

  「我不想瞒你,我刻意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连自己都想骗过去……无论
她现在是生是死,都不能改变什么,她若死了,难道我要替她报仇吗?她要是平
平安安,我们也不可能言归于好……有太多的问题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只能…
…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在意这件事。」

  如果问我这话的不是冷翎兰,那我起码有十几种方法打混过去,但面对冷翎
兰,其他的回答都属多余,我选择直接回答自己的心情。

  一个男人坦率说出自己的无奈,这虽不算是软弱,但也不算多有面子的事,
我说完之后,本来想立刻离开,但冷翎兰却认真地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怎么做能让冷二公主这么对我说话,换作几个月前,我大概会吓到腿软,现在听
了虽然也腿软,但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是心里甜得身体软了。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那处与世隔绝的洞窟,对于和冷翎兰的关系,我必须要
有所节制,不能太过亲近,若足以前,我顾好自己就行,管冷翎兰会怎么身败名
裂?但如今……正是因为担心她有事,才需要克制自己。

  「嘿,说了有什么用?难道我说要干你,你就会给我干吗?」

  冷翎兰是典型的女强人个性,这样的人不仅排斥男人,也排斥性,这可以从
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得到印证,我故意这样怪腔怪调地说话,还特别伸手往她胸口
抓去,就是要刻意激起她的反感。

  不过,说着这些违心之语,我心里确实也感到一阵遗憾,尤其是回忆起洞窟
中发生过的一切,冷翎兰美丽的胴体、狂野的艳姿,都将让此生难忘,尽管她平
时凶巴巴的,一副男人婆的阳刚模样,但真正解放起来,在我生平所见的各色佳
丽当中,绝对能排上前五名,如果从今以后再也碰不到、吃不到,那确实是一个
很大的遗憾。

  照原先预期,冷翎兰就算不把我的手拨开,至少也会闪躲,哪想到我的手没
有碰到丝毫阻碍,就这么长驱直入,落在军服的胸口,按上那C罩杯的美乳,享
受那弹性十足的手感。

  冷翎兰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由得我胡为,我心中怦然狂跳,掌心施
力,对着丰满高耸的C奶,就是一阵狠搓。

  「我……我是真的想为你做一点事,只要能让你开心一些……不管是什么后
果……」

  胸部被搓弄,冷翎兰的呼吸急促,眼睛不敢看我,低垂着脑袋,任由我手掌
在她坚挺的奶子上左右奔走,没有阻止我的侵略,而是就这么看着我穿越扣缝,
深入军服内,蹂躏两只可爱的大白兔。

  「什么后果都不顾?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洞窟里头,我又是你什么人,要
是被人知道了,你过去累积的成就便全都没了。」

  心情紧张,我都快要呼吸不顺了,但还是谨慎地提醒冷翎兰,至少,我希望
我们两个人里头,留一个比较有点自制力的。

  不过,我没有听到我想要听的回答,又或许……我根本就在期待着这样的回
答。形状姣好的美乳不停地起伏,用几不可闻的轻声,双颊通红地说出最动人的
话语。

  「……如、如果……是哥哥的话……可以唷!」

  很难想像这种羞答答的少女情话,会从冷翎兰的口中说出,但我却真的听到
了,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首次我被她叫哥哥。

  刹那间的冲击,我心神激荡,就是拼命呼吸,也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把什么
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很自然地吻住了眼前的这个美丽公主。

  冷翎兰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把身体靠过来,我忘情地吻着她,尽情地揉着
她的奶子,热切地渴求她的身体,而她也给予我同等热度的激烈回应,应该没有
多少接吻经验的她,表现得极度热切,甚至会舔我的嘴唇,咬我的舌头。

  推开了木门,我把冷翎兰抱进了树屋,就如同抱我的新娘子上床一样,把她
放在了床上,在她的配合下,脱去了军服外套与衬衫后,我们两兄妹的嘴就没有
分开过,互相追逐,互相缠绵。

  热吻结束后,冷翎兰趴在我身上,明亮的眼眸闪闪动人,像只飞倦的小鸟,
依偎在我身上不动,我的手轻放在她背上,顺着美妙的背部弧线往下摸,越过了
纤巧的小蛮腰,忽然碰触到一个极为弹手的目标,我侧过目光一看,只见到一个
圆翘的月亮。

  那是我妹妹的可爱屁股,一个完美的小翘臀、一个完美的月亮,白得发亮,
圆得盈满,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丝赘肉,深陷在股沟里的蕾丝内裤只露出一小
截来,好像在抱怨那条密缝把它吞噬。

  看见这个美臀,我瞬间硬得厉害,冷翎兰很轻易就察觉到这点,她嘤咛一声,
想挪开臀部,但我迅速伸出双手,按住了浑圆的臀肉。

  「别躲,都这种时候了,你再告诉我一遍,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操你!」

            第七章策马扬鞭豪气冲霄

  之前我确实也曾经想过,虽然说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和冷翎兰不宜再发生特
殊关系,但如果发生了,会是在怎样的一个情况下?

  想像中的情况有很多,也许冷翎兰体内的真气仍乱,需要调整;也许我的地
狱淫神需要冷翎兰的帮助,运气好,还能尽早解除限制,可以使用魔法。这些理
由都很牵强,甚至可以说是借口,但我确实认为,我们之间是需要一些借口的。

  没有想到的是,冷翎兰在这件事上头,比我更想得开,事情既然已经做下,
她就不逃避,率直面对,看我心情不佳,甚至用自己的青春肉体作道具,主动来
安慰我。

  以冷翎兰的刚直个性,很难想像她会体谅别人心情,更别说是为了别人心情
不好,用身体进行抚慰,她应该是非常讨厌性这档子事的。现在这样的表现,或
许我也只能说,爱情的魔力真是太大了……

  「哇!好大胆的女淫贼,看来今天我遭逢大劫,贞操即将不保,但不管怎样,
我也要誓死抵抗,绝不让你轻易得手。」

  一时兴起,我故意拉紧裤带,一手护胸,装出一副惊惶失措,坚决保卫贞操
的样「笑话,我冷翎兰看上的男人,还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今天你就算叫破喉
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真是超经典的对白,我以往讲过不少次,这倒还是第一次反被女孩子对我讲,
感觉好特殊啊,而能够碰上这种懂配合、反应快的女人,确实是乐事一件。

  冷翎兰本来趴在我身上,完美的小翘臀正被我按在掌心,我兴奋地用双手按
住浑圆的臀肉,手指拨开内裤,对着那条芳香的裂缝滑了下去。

  「啊!不要碰那里!」

  柔嫩的肛菊被触碰,冷翎兰一声惊呼,想从我身上翻转逃开,却不知我早已
有所准备,顺势一翻,反而将冷翎兰压在身下,两兄妹的身体再一次紧密接触。

  凭冷翎兰的武功,我虽然把她压住,只要她飞起一腿,立刻就能把我踢得破
开屋顶飞出去,但她看了我一眼,却是羞怯地转过头,身体不作回避,这种无言
暗许,对我是最大的鼓励,令我采取动作,先让她趴在床上,抬起屁股,跟着便
低伏在她的两腿间。

  「别乱动,让我看清楚一点。」

  「你又不是没看过!」

  「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嘛!」

  我打开冷翎兰的双腿,她很不情愿,扭扭捏捏一番,她还是把双腿张开了,
面对这个奇妙的花谷,我记忆犹新,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

  隔着那几乎半透明的白色内裤,清楚可见丰满的花谷,在洁白的肌肤衬托下,
依附在花谷的几片嫩瓣娇艳欲滴,多水多蜜的体质,让一道潺潺小溪早就弄湿了
花谷入口,就只见到新开辟的裂谷浅浅,婉蜒曲折,淡淡的熏香气息,让人心头
一片火热。

  为了回报少女的真情,我将她都快湿透的内裤拨开,露出湿润的花谷,深嗅
一口花香似的芬芳,就热情地吻了上去,舌头轻轻一扫,少女的声音斗然提高。

  「啊……别舔那里……」

  冷翎兰叫了一声,柔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只有动人的翘臀,紧急逃避我
的嘴巴,不停地颠动,让我的舌头不能准确地钻入裂缝,焦急中,我含住一办蜜
唇用力地吸了两口,冷翎兰一阵哆嗦,一股晶莹的蜜汁,几乎像喷泉一样喷了出
来,浇了我一「哇……不好意嗯……你没怎么样吧?我帮你擦擦吧。」

  「没事,你别在意,我喜欢你的味道。」

  之前在洞窟里就领教过,冷翎兰容易出水的敏感体质、紧得出奇的膣压,两
者结合在一起,就会形成这样的效果,说实在的,我还满喜欢这种体质,而且看
冷翎兰为此羞赧,很有成就感。

  没给冷翎兰再动作的机会,我一口又吻了下去,匍匐在床上的冷翎兰,发出
了勾魂夺魄的呜咽,不像呻吟,倒有点像哭声。

  第二次的刺激,冷翎兰的挣扎明显弱小了,只有臀部的摆动还有些剧烈,我
能理解,晓得不能着急,就连舔弄的力度也变得温柔了,一点一点地吮吸。

  渐渐地,冷翎兰连翘臀摆动的幅度也减小了,她喘息着放下臀部,但她的臀
部够翘,放平下来也显得和撅起一般,翘臀中间那几片如花办的蜜唇被舔弄后,
变得异常肥厚,妖艳,似乎在向我发出邀请。

  我当然接受邀请,就是没有邀请,我也一定会不请自到,趁着冷翎兰不注意,
我把自己的下中身脱光,挺着粗硬的肉茎,往前跨上一大步。

  屋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连窗户都敞开着,听得见外头的鸟叫虫鸣之声,
窗帘虽然拉上了,但被风吹得任意摆动。

  为了安全起见,照理说我们该把窗户紧闭,确定没有人看见听见,省得兄妹
交合的丑事外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这么做,冷翎兰也漠视了这个事
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

  因为想看清楚我,冷翎兰翻转过身,躺在床上,虽然她武功高强,在这种时
候也没什么帮助,一样娇喘吁吁,身上香汗淋漓,满是水珠,我把头深深埋进了
她高耸的双乳间,两手被压在她身下,握住那让我神魂颠倒的屁股,使劲的捏,
更顺势将她的内裤脱下。

  冷翎兰配合我的动作,两条腿都蜷起来,抬高夹在我的腋下,两手抱着我的
头,向自己胸前用力。

  带着少女香气的浑圆美乳,入口清香,充满了弹性。粉色的蓓蕾像颗葡萄一
样挺立着,乳晕很淡,边缘不那么明显,被风一吹,雪白乳肉上就泛起一片小疙
瘩,但仍「妹子!」

  我叫了冷翎兰一声,她看我的眼神略带惊愕,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适应,甚
至不喜欢。

  「想要了吗?想要的话,就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就把东西放进去。」

  就在不久之前,冷翎兰才亲口叫过我哥哥,但那似乎只是她不自觉的一下叫
唤,我知道这点,就更想让她明明白白叫一声。

  「你臭美啊?不进来就不进来,有什么了不起?以为我会稀罕吗?」

  终究还是强硬的个性,冷翎兰对我的要求怒目以瞪,毫不退让,但在强势的
态度下,我却看到她心中的胆怯与不安,为了要打破这份心虚,我摆动腰部,让
肉菇在花谷口轻轻挑动,仅是碰触柔嫩花蕊,却不真个进入。

  「叫哥哥!」

  「不叫!」

  冷翎兰侧过头,转过俏脸,不愿看我。

  「叫!」

  「不叫!」

  一叫啊!「「就是不叫!」

  连续的僵持,意外地刺激到冷翎兰,本来仰躺着的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看
着我,嘴里喘着粗气。

  我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冷翎兰一下用力,把我扑倒,扭腰转身,顺势骑在我
身上,那浑圆的屁股就跨在我脸上,只觉得肉茎骤然一热,进入了一个温暖柔软
的硿体,我感到她在用牙轻咬肉菇。

  这恐怕是冷二公主生平第一次口交,只要想到她平时对男人的态度,就不难
理解此刻她把男人的肉茎含入口中,这代表着什么。我又惊又喜,两手抱住了她
的雪臀,向下用力。

  充满了淫蜜和少女特有体味的混合气息,充满了整个鼻腔,耻毛下面的美肉
就在我嘴边。我使劲挺着肉茎,在她嘴里抽送,自己舌头则在她蜜唇中间挑弄,
手指头在充血嘭张的蜜蕊上来回抚弄。在马眼上面舔了一下。

  「爽不爽?」

  冷翎兰说完,又舔了一下,眼睛还一直瞥看着我,含带笑意。

  「还是听你叫哥哥最爽。」

  我说完,挺了一下肉茎,将她美丽的小嘴塞满。

  「就是不叫!才不让你称心如意……」

  冷翎兰再次含住了肉茎,使劲的吸,好像要把里面所有精华都吸出来一样。
我瞬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有点儿难受,便把嘴也覆盖在她的膣道
口,一股微咸的味道传来,我含住了她的两片蜜唇,使劲的吸,回报她的努力,
手指头还夹住蜜蕊,来回蹭,来回搓,看看到底是谁能挺?

  除了吸吮,冷翎兰吐出半根肉茎,用手不停的套弄在外面的部分,嘴里也加
大了力度。另一边,我的力量也开始加大,手指头几乎是捏住了蜜蕊在使劲,嘴
里感觉到她的淫蜜,正随着我吸的力量流出来,流到我的舌头上面。惊人的出水
量,让我几乎呛着,但我还是忍住,就这么挺着,僵持着。

  慢慢的,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急促,呻吟开始加快,身体也开始颤抖。而我则
开始适应了这种刺激,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刺激。为工让冷翎兰彻底崩溃,我把嘴
松开,另一只手的指头伸进去,按在了那片位于膣道上壁突起后的小疙瘩上面,
不停的扣动。

  随着我的动作,冷翎兰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身体颤抖的频率加快,为了能
及时补充新鲜的空气,她不得不松开了口中肉茎,急促呼吸,喉咙里发出沉闷的
声音。

  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肉茎,被相对温度较低的空气刺激,来回跳动几下,
打在冷翎兰的嘴边和下巴上,像是在惩罚她的淘气举动。淫蜜强而有力地涌出,
膣道夹紧我的手指,大量的淫蜜随着我手指流出,在她剧烈颤抖的大腿根边缘流
下来。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不停的颤抖,每次颤抖都很剧烈,那力量像是从体内深
处发出,不可控制的。

  「叫下叫我?」

  我得意洋洋的问。

  「嗯……哥……哥哥……放进来……我……嗯……妹妹投降了……」

  经过一次高潮冲击后,身体还在无意识的颤抖,意志却终于失守了,当然,
换作是面对别人,我想冷翎兰仍会坚持,但碰到是我……

  听冷翎兰终于娇声唤出「哥哥」,我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整个情绪更是
被激肉茎进入的那一刻,我再次感到那非比寻常的紧窄阻力。虽然已经不是处女
之身,但极力收缩的膣道口,像是在阻拦我一样,紧紧闭合了一下,幸亏大量的
淫蜜帮了肉菇一把,让它顺利进入了还在不停的收缩的膣道。

  肉菇上面的冠状沟,在柔软的膣道内壁上面来回顶刮,布满青筋的肉茎在火
热的膣道、凉飕飕的空气中不停栘动。肉菇尖端顶在膣道尽头时,还能感觉到那
些嫩肉的吸力,仿佛还在进行刚才的角力。

  我抬起冷翎兰的一条粉腿,让身体处在她两腿之间,小腹撞击着抬高的大腿
根,肉茎深入的程度已经是最大了,每次撞击都换来她欢愉的娇呼,没过几下,
我的阴毛就在她的大腿根上面造成了一片红色。

  「爽成这样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让国内那些你的崇拜者看到,真不
晓得会说什么?男的一定大失所望,女的有九成九会去自杀。」

  「别……别管那些了,用力搞……我还要……」

  回应冷二公主的娇呼,我一手抱住她大腿,另一只手抓紧了她充满弹性的雪
臀,手指头深深陷进了屁股里面。

  两具躯体紧紧交缠,过了一会儿后,已经没办法分出彼此身上到底是汗水,
还是她分泌出来的淫蜜了?屁股和大腿根更是一塌糊涂了,冷翎兰的身体扭曲着,
在呻吟中承受着我的撞击。

  我正感到愉悦,突然,冷翎兰一下剧烈仰身,将我整个人颠得翻了过去,然
后,用一副支配者的睥睨眼神,居高下看,那一瞬间,我眼中的这个美丽少女,
不是千金公主,不是英武女将,而是一个支配一切的女王陛下。

  这位尊贵的女王,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被动,给男人掌握了主控,所以在她无
法满足的时候,争回了主控权,甩了甩马尾巴似的长长黑发,摆动着坚实的青春
胴体,慢慢抬起屁股,然后落下,直至完全贴合到我的身体以后,才重新开始重
复起起落落的动作。

  不傀是长年骑马打仗的女骑士,这种姿势,冷翎兰控制得很好,无论是速度
还是力度,都恰到好处。我开始享受这种姿势带来的舒服感觉,两只手扶着她的
屁股,随着屁股起起落落。显的感觉到她膣道口的力度。

  无论膣道口位于肉菇附近的冠状沟,还是位于肉茎根部,我都能感觉到膣道
口紧握的力量,她的第二次高潮就这么来了,只是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要更长,
惊人的淫蜜由两人接合处狂溢出来,膣道夹紧和身体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强。

  虽然刺激,但我还没有想射精的欲望。长时间的摩擦,让我觉得肉茎硬得有
点儿难受,甚至希望早点儿射出来。

  还没有等到冷翎兰这一波高潮结束,我就抢着扭腰挺刺,两手扶住她的屁股,
大力的抽插,猛烈的撞击,「啪啪」的声音顿时响起来,膣道内的紧迫高压一夹,
我马上有了感觉。

  「妹子,你夹得太紧了,屁股别动那么快,不然,可能哥就快要出来了。」

  「别……别那样叫我……这、这种时候,我不要当你妹妹……」

  冷翎兰断断续续的娇喘,让我异常兴奋,仰抬起头,两手从下面抓住她圆滚
滚的雪乳,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拉趴在我身上,只有腰部以下,随着我的颠动,屁
股前后的「哦?不喊妹子,那要怎么叫?难道像以前一样,叫你公主殿下?还是
平常在心里叫的那样,喊你臭婊啊?」

  「唔……像、像小时候一样,你……唔,叫我兰兰……」

  冷翎兰骑乘在我腰间,浑圆美臀上上下下抖动,被我趁势往上重重一顶,她
整个背弓了起来,两团雪乳抖出动人的波浪,黑发如马尾甩动,一声声娇媚入骨
的呻吟更是直入云霄。

  「嗯……喊我兰兰……我是……你的兰兰,用力干兰兰吧。」

  「说什么呢!现在是兰兰在干我啊,哈哈哈。」

  大笑声中,我们两兄妹的大腿激烈地碰撞,耻毛在她充满弹性的屁股上面来
回扫动,从屁股中间的凹陷处可以看到,沾满了淫蜜的肉茎,闪闪发亮,在膣道
口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连带着带出一部分粉红色的膣道内壁,直到没有了足
够的摩擦力,才松开肉茎退回去。

  两瓣屁股中间已经被淫蜜浸湿,跟我小腹部撞击的时候不仅产生了碰撞的声
音,当大腿离开屁股的时候,大腿和屁股中间还黏连着一丝丝的分泌液。

  肉茎和花谷接触的膣道口处,急速挺进的肉茎把空气混进去,跟分泌的淫蜜
混合在一起。在膣道口和肉茎上面充满了细小的白色泡沫,就像在用淫液给两个
人的性器擦洗一样。

  冷翎兰的身体还没有从第二次高潮的过程中完全平复,已经开始又一次抖动。
这次由于两人身体相贴靠,所以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明显,大腿根的肌肉尤其抖
得厉害,我甚至可以用眼睛看到屁股在晃动。

  盈盈一握的腰部,开始一下一下地左右摆动,如雨似的热吻落在我脸上,冷
翎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死命的握紧。

  我低头看去,肉茎一下一下狠狠地进进出出,每次插入都将蜜唇挤入膣道,
拔出时再将蜜唇翻出来,洞口的淫蜜已经被干成白稠状,肉缝里边还在不断地流
出新的淫蜜,淫蜜流到床上,把大半张床都弄湿,连带我背后也湿了一大块。

  「准备好了吗?妹……哥哥,要射给你……」

  「射吧,射给兰兰。」

  听到我的话,冷翎兰没有躲避,反而加陕了耸动的速度,结实肉臀无情地拍
打我的耻骨,让我的耻毛一片泥泞。

  除了冷翎兰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女人的爱液是如此丰富,下身都快湿
透了,更意外的是,冷翎兰的肉穴越来越紧了,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在她的小腹产
生,很快就波及到我的身体。

  我强烈地打了一个哆嗦,肉茎猛地暴粗,再次狠狠地剌向膣道深处,冷翎兰
突然向我露出了痛苦状,她咬了咬红唇,然后低下头,看着她的肉穴疯狂而密集
地吞吐哥哥的肉茎,这股最后的疯狂,仿佛要把肉茎连根拔起。

  「啊……你、你……我好难受……」

  冷翎兰抬起了头,迷蒙的艳媚眼神,甜美的愉悦呼声,可以让任何男人的骨
头都酥掉。

  膣道紧紧的夹住,尽头嫩肉死死吸住了快要射精的肉菇,一刻也没有放松。
我和那股紧窄的压力相抗衡,强忍着把肉茎顶到了最深处,肉菇深埋进那堆嫩肉
中间,享受着那堆嫩肉能给与我的最后刺激。

  仅仅几秒过后,我紧紧地搂着冷翎兰,酥麻的快感如火山爆发一样猛烈,我
还没有来得及喊,浓烈的精华就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紧窄的肉穴。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娇躯随着膣道内肉茎的颤动不时抖一下。享受着高潮的
余韵,冷翎兰轻轻地喘着气,跟我大口吸气的声音混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隔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才恢复了平静。

  「我忽然很想问你……」

  「问什么?」

  「你和我这样子搞,只是为了让我高兴吗?还是有别的理由?」

  我轻声问着,冷翎兰看了我一眼,略带瞋怪地道:「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其他
的理由?」

  「很多啊,比如说……你自己就完全不想和我搞吗?看你刚才摇屁股的疯狂
样子,你应该也有爽到吧?」

  我说着,一手仍在揉着冷翎兰浑圆的乳肉,一手却已来到她挺翘的美臀,重
重拍打一记。

  没想到的是,屁股被打,冷翎兰面色不变,膣道内却陡然一夹,大得出奇的
肉璧压力,让我的肉茎再次被激烈榨取,险些软脚,真是作法自毙了。

  「当然有啊,和你干很舒服嘛……」

  出奇的,冷翎兰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感觉,俏美的脸上,尽是少女的动人风情,
伸指头在我鼻端碰了碰,两团雪乳更贴压在我胸口,造成甜美的压力。

  「……还有,干你也一样舒服。」

  冷翎兰承欢之后的性感艳姿,让我目眩神迷,还想不到该说什么,就听她道: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本以为,冷翎兰是要我承诺以后别让她叫什么哥哥妹妹的,哪想到她竟是
为了别的事而开口。

  「……要、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才刚结束男欢女爱,忽然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心头一震,骇然回望,发
现冷翎兰正凝视过来,认真道:「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把
我做成那种东西喔。」

  「什么东西?」

  「就是……华鬼婆弄的那种尸妓。」

  冷翎兰神色扭捏,大概觉得「尸妓」两字说出不雅,我一方面很佩服这些女
人,有事没事就想这些无谓假设,庸人自扰,一方面却心中不安,觉得冷翎兰突
然冒出这一句,实在不是好兆头。

  「知道了,唉,就算你不提这要求,我也不会搞那种东西的,唉,你们女人
真是奇怪,问这什么问题?」

  冷翎兰的心情,我多少明白,想到自己死后,身体被弄成这种行尸走肉,虽
然是活蹦乱跳的行尸走肉,但也没几个人能接受,尤其是像冷翎兰这样自尊心强
烈的武者,连死都不怕,却对这种事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抱着冷翎兰温暖的胴体,亲了她一口,再一次做出保证,绝对不会让这种
事情发生。

  「不过,还好你是问这个,要是问另一个千古难题,那就难处理得多了。」

  「什么千古难题?」

  冷翎兰一句话问出口,她自己也省悟,揶揄地看了我一眼,把散落的黑发拂
到耳后,笑问道:「听说你很喜欢你的大奶徒弟,又和羽家姐妹的老二搞得不干
不净,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大奶徒弟、羽虹、李华梅一起掉到水里,都
快要淹死,你先救哪一个?老实回答,不许撒谎。」

  由于保密功夫做得好,冷翎兰迄今仍不知阿雪、天河雪琼的关系,所以才有
些问,若是早几年,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如今……这问题已经有了很好
的答案。

  「哈,我才不救,我只会捡一块石头,看看有谁要下水去救……」

  「然后呢?」

  「没有然后,哪个要下去救,我就砸哪一个!」

  「什、什么?」

  冷翎兰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反应在我意料之内,便贴在她耳边,轻声
道:「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死了一个就再换一个,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有妹妹,
才是真正的宝贝,独一无二啊。」

  换作是其他女人,可能会被这句话哄得笑逐颜开,但冷翎兰却没有那么好伺
候,她从我怀中挣脱,趴卧起身,把胸前美丽的弧线裸露在我眼前。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妹妹?我不喜欢你这样叫,也不想叫你……」

  冷翎兰省略掉那个称呼,看来还是对我强迫她叫哥哥的事耿耿于怀,我点点
头,向她解释。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之前我们把这件事视为绝对禁忌,不管怎样,绝对不让
自己走上这离经叛道的一步,但事出无奈,最不想让它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冷翎兰决心悔过,像星玫那样,以宗教力量约束自己,与我断绝关系,那我
是无话可说,但既然她选择了不同的路,还和我搞在一起,那何妨换个心态?别
一面搞一面责怪自己,这样岂非天天难过?

  「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你不知道在男女交媾的时候,女孩子喊出的声音、
言语,对整个作爱的气氛有很大影响吗?」

  我道:「干你的时候,听你喊哥哥,会让我非常兴奋,甚至比玩强奸游戏更
有快感喔。」

  冷翎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变态」,其实我话没有说完,因为强奸
游戏我并没有玩过,倒是真枪实弹的强奸,这种事我常常干。

  「要是不信,下一次你自己也来试试看,感受一下,毕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这样哥哥妹妹叫一叫,说不定你也会爽翻天的。」

  「……大变态!」

            第八章有朋远来及时送雨

  被女人骂变态,我不是很在乎,因为我生平所见的杰出人士,似乎都是心理
变态,或者该说,我所熟知的那些大变态,都变成了杰出人士。如果变态一词,
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成功,那我就很光荣地接受这夸奖了。

  再者,我也对冷翎兰的思维觉得好笑,这也是其他女人常有的迷思。她们似
乎都没有想到,我才刚刚干完了她们,这种时候骂我是「变态」或是「猪狗」,
那她们也不过是被变态、猪狗干过的贱货,自取其辱,有什么好得意的?

  所以,通常碰到这种状况,我都会说,「变态就变态,只要能干得到你,当
变态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但考虑到与冷翎兰斗嘴毫无意义,我选择压下这股还
嘴的冲动,搂着冷翎兰,就与她这么肢体交缠在一起,相拥而眠。

  「唔!」

  再次清醒,时间已经是早上,我察觉到冷翎兰自我怀中挣脱,一阵急促的穿
衣声之后,我睁开眼睛,发现冷翎兰已穿着内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
看着什么。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洒进屋内,浅浅的金黄色,似在冷翎兰身上披了一层金
纱,我痴恋地凝望她坚实的青春胴体,欣赏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美好曲线,正自出
神,就见她眉头一皱。

  「外头出事了!」

  「啊?还有什么事?伦斐尔遇刺了吗?」

  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开玩笑,现在索蓝西亚乱局未定,全靠伦斐尔善后整理,
只要他平安无事,什么状况都有办法应付,但倒过来说,如果他忽然挂点,整个
索蓝西亚的乱局将无可收拾。

  不管怎么样,此刻连我都隐约听到外头传来的骚动,窗外确实有事发生,虽
然距离这边很遥远,不过,那种千百人齐声呼喊的叫声,很不寻常,一定是发生
了什么。

  情况有变,我和冷翎兰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头,就看见惊人
的一幕。

  「唷,早安,搞乱伦的法雷尔家变态兄妹,你们起床啦?「能够躲在外头,
不被我和冷翎兰发现的高手,这世上还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会这么明明白白
踩人痛处的,就只有一个华更纱,她像一个幽灵似的,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根
树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叶中很难被发现,我不晓得她在那里待了多久,
但希望不会是昨晚直接跟踪我们回来。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冷翎兰怒喝声中,扬手便劈发一道刀气,斩空断树,轰向华更纱。尽管这一
刀没有运上第七级力量,但华更纱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就把刀气拨开,挥洒如
意,这手本事就足够镇住场面,让冷翎兰压下怒气,先不动手。

  「真是奇怪了,你们两个在那边搞上半晚,窗户不关也就算了,连叫都叫得
那么大声,哥呀妹啊喊个不停,我想不听见也不成,现在你们一出来就砍我,这
似乎不是对待邻居的好态度吧?」

  「你不请自来,是名符其实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门子邻居?」

  对于这种人,打又打不过,骂又不痛不痒,讲什么话都是多余,我抱怨了一
句后,直接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喔,好像是精灵那边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对伦斐尔不满,刚才发动起义,
已经烧掉半毁的王宫,到处乱杀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我闻言大吃一惊,纵目远眺,果然在远处隐约看到火光窜升,而且还不只一
处,显然叛乱势力闹得很厉害,还在华尔森林中到处纵火。

  华尔森林这两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龙牙战兵肆虐,大肆烧杀,好不容易龙牙
战兵溃灭,居然又有叛乱势力骚动,不过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伦斐尔在精灵之中
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认定他为领袖,如今他接掌索蓝西亚大权,
就算说不上万众归心,照理说也不该有太多人反对。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头,还有越来越大的人群鼓噪声,这场叛乱闹得着
实不小,甚至连伦斐尔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宫,这不能不说是内有蹊跷。

  「别废话了,我们出去看看究竟吧。」

  我振臂一呼,登时引来华更纱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现在等若全无
自保之力,居然还那么勇敢,抢着要跑去外头看,我能不请教一下,你勇气的根
源何在?」

  这答案显而易见,硬要问就是摆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身旁的冷翎
兰抢上一步,明艳英武,威风凛凛地道:「有我在身边,且看看谁伤得了他一根
汗毛。」

  冷翎兰虽未拔刀,整个人却如一把出鞘的宝刀,威压迫人,叫人不敢怀疑她
说出的话,但看她这么有威势,我又觉得有些不是味道,皱眉道:「喂,可不可
以留点尊严给我?你这样子讲话,传出去了,我以后很难做人的。」

  「喔……」

  冷翎兰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很为难似的压低声音,拉着我的手,
低声道:「等一下到外头去,要靠你来保护我了……」

  说实在的,听见这种柔弱的话语,再看看冷翎兰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
表情,较诸平时的爽朗英艳,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我心头瞬间一阵悸动,
但口中却说出相反的感受:「……还是算了吧,以你的个性讲这种话,太没有说
服力了。」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没什么,大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起到外头看看状况吧。」

  拉着冷翎兰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让她有机会发作,华更纱也跟
在我们后头,三个人两前一后,很快就离开树屋,从树上下去。

  来到平地,我才觉得自己失策,刚才居高临下,还可以看见东西,现在到了
平地,周围都是巨木遮挡,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去探查究竟?

  华更纱也发现了这一点,道:「下来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个时辰后大家在外头会合。」

  「……你们两兄妹昨晚干得不够,现在又欲火中烧,要找地方躲起来搞?」

  「其实我们只是想甩开你而已。」

  如果继续这样讲下去,不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但一队精灵士兵却在此时来
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见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声叫喊。

  「喂!你们的王子殿……」

  一句话没说完,我慌忙转身开溜,因为那一队精灵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
们这边乱箭射来,精灵的箭雨又快又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后有两道防壁,这一
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难道精灵们发动兵变,除了干掉伦斐尔,还预备连我们也杀?
这下麻烦了,华尔森林这么大,里头精灵那么多,怎么分辨敌我啊?

  我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但全没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为冷翎兰把手一举,
无形气罩生出,将我们三人都笼罩在内,所有箭矢与气罩一触,立即寸寸碎断,
掉落地上。

  以冷翎兰的武功,就算要把这些箭矢尽数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这里始
终是索蓝西亚,要是把精灵杀死太多,后头不好处理,我与精灵早有深仇大恨,
是无所谓,但冷翎兰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达,终是要留点余地,否则后头算
起帐来,不管是谁坐在索蓝西亚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闹得不好看。

  混乱之中,又一支精灵队伍绕到我们后方,飞箭如雨而落,不是从侧面射来,
是划出美丽弧线,从我们正上方洒落,看起来威势惊人,却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冷翎兰半举起手,增强了的气罩把箭雨尽数封挡。

  前后两波攻击,都是由冷翎兰挡下,不过,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兰。
受到攻击的人有三个,我无力反击,冷翎兰出手留有余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却
是连拿弓箭向她瞄准,都要死路一条的,怎么可能只站在那边,被人当靶子一样
射?

  无声无息之间,华更纱的反击早已发动,我们甚至没见到她有什么动作,直
到前后两批精灵士兵发出闷哼,全身肌肉迅速腐烂,发出恶臭,我们才知道她早
已把毒放了出去。

  「妈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个招呼,万;母到我们怎么办?」

  我立刻发了脾气,冷翎兰却是面有忧色,华更纱这一手,几秒内就干掉了数
十名精灵士兵,还死得面目全非,惨不堪言,不管是再怎么正当的理由,都会引
起精灵们的众怒,不好收拾。

  华更纱冷淡道:「毒这种东西你就不用担心了,凭你的这副鸟样,什么毒看
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骤转惊奇,我顺着华更纱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些中了华更纱无名
剧毒,身躯都已经溃烂的精灵士兵,居然没有倒地身亡,还摆动着腐烂中的恶臭
身躯,发着可怕的怪声,无视痛楚,持续向我们逼近。

  情况诡异莫名,看着这一幕仿佛活尸骚动的画面,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伊
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门玩意儿打交道。

  「鬼婆,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么东西不好玩,怎么玩起僵尸来了?恶心
不说,你品味还真是低啊。」

  「……我也觉得奇怪,黑煞寒毒并没有把生命体变僵尸的效果,他们的这些
反应不正常。」

  华更纱摇头道:「僵尸什么的,与我无关,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濒死或
已死的他们弄成了僵尸。」

  华更纱的话,令我们觉得不妙,这种诡异变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经失控,如果
华尔森林里头出现一堆这种东西,这就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门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这些僵尸的成因?好端端的
正常尸体,怎么一下说变就变了?」

  「还看不太出来,不过以僵尸来说,这些东西的动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
么东西操纵一样。」

  华更纱所点出的问题,我也感觉到了,虽然说僵尸的动作本就死板,但这些
精灵死尸的呆板动作,却又不同于一般的僵尸,看起来倒挺像是扯线拉的悬丝傀
儡,被某些看不见的丝线给扯动控制,操控着他们行动。

  「这么说……除非我们破掉控制他们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不
则是无法摆脱他们了?」

  「可以这么说。」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伤透脑筋,打这种没有意义的泥沼战,是我最怕的事情,
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脱离,这点倒不是太难,有两大高手护持,这些被操控的
僵尸还难不倒我们,转眼间便冲了出去。

  情况发展到这里,已经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预想,也很肯定这绝非是单纯的军
事政变,而是牵涉到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考虑到地缘关系,我
大概猜得到是谁在幕后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个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终于有了动作,发动反扑。连葛
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操控这些普通的精灵士兵根本轻而易举,但我相信他绝
不会无聊到只操控这点士兵就来袭击我们,连骚扰都还算不上,再看看华尔森林
内的骚乱程度,问题就只剩下一个…………被操控的精灵,到底有多少?

  这个问题,华更纱同样也察觉到了,她抬头望天,像是在感应着什么,最后
道:「百万之数,无分老弱妇孺,总数起码在一百万以上……还有个更坏的消息,
数目仍在迅速增加中。」

  此话让我们倒抽一口凉气,华尔森林内精灵的数量,大概有个两三百万,如
果有一百万以上受到控制,比例上可能不大,但绝对数目却是一个恐怖的事实,
整整一百万的精灵骚动起来,乱砍乱杀,那会是何等惊人的一个画面?更何况这
些受控制的精灵仍在不断增加数目!

  不过,有一个关键我想不通,魔法虽然神奇,却也必须依循固定法则而行,
不能无中生有,更非无所不能。使用黑暗魔法,确实可以控制目标魂魄,影响心
神,把目标生物化为行尸走肉,像是扯线傀儡一样,然而……百万之众?这么大
的数量,是怎样才能一次操控?就算是扯线的傀儡吧,那条「线」又是什么?

  一定是有一个媒介,术者才能透过媒介,影响目标物,在我所知道的控制魔
法中,各式各样的媒介五花八门,但没有哪种媒介可以一举控制百万多人,比较
奇特的一个案例,是在城市的饮用水里下咒,居民饮水之后被控制,但那顶多也
是控制几万人,而且无法下精细命令,只能让受控制的人自行活动,甚至连团体
行动都做不到。

  华更纱也是魔法的大行家,我望向她,她很快地摇头,显然也对些无所知,
想不出答案来。

  火头在森林里各处烧起,很快就蔓延开来,无论远近都是一片人荒马乱,惊
叫啼哭之声,比先前龙牙战兵肆虐的时候更乱,我们三个人置身在这种环境,根
本不晓得能做些什么?

  我道:「白家的那些人呢?场面这么乱,不会被人宰了吧?」

  华更纱摇头道:「不用替他们担心,白拉登派他们出来跟着你办事,本来就
是要让他们历练,这种时候他们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该如
此,这世界弱肉强食,今天活不下去,也别讲什么明天了。」

  白拉登的手下,自然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标准,轮不到我这外人来多管闲事,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先去找到伦斐尔,只要与他会合,就比较能
掌握情况,得以应变了。

  有冷翎兰、华更纱两人在旁,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意思,反倒是我扛在背上
的重物,那个疑似创世圣器的长条形物体,重量极沉,扛着跑真是件苦差事,幸
好伦斐尔不算难找,在森林中乱走大概一刻钟之后,冷翎兰感应到伦斐尔的气息,
朝那边赶去,会合在一起。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伦斐尔一行人看来相当狼狈,几百人身上各自带伤,衣甲满是血污,还有人
皮甲上插了十几枝箭,明显是刚刚打过一场激烈苦战,对手自然也是精灵,以箭
矢攻击,这才将他们打得如此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我你们是突然被攻击的,应该有点征兆吧?」

  我打量着伦斐尔,他表示情势复杂,继续待在华尔森林,只有单方面挨揍的
份,必须立刻撤离,我也不反对,一行人开始往外撤离,同时也听伦斐尔交代事
情经过。

  在我和冷翎兰在房中亲热的时候,伦斐尔接掌索蓝西亚军政大权,他知道消
失不见的大祭司是心腹之患,若是让这妖人有机会反扑,他自己随时有可能性命
不保,所以了了严令,让精灵们四处搜索,务要找到那妖人的所在。

  根据调查,有人曾看到一道黑光,掠过天际,飞往森林的一角,伦斐尔闻讯
后立刻率兵亲自去追查,结果追到了华尔森林内的大监狱。

  「大监狱?不会是等待大监狱吧?」

  我吃了一惊,再看到伦斐尔点头,暗叫自己失策,竟然没有想到那妖人会回
去大监狱里头,然而……他去那里做什么?

  伦斐尔率军追到大监狱,一票人还没有进去,忽然一道黑光从大监狱里头窜
出,刹时间,大监狱那边山动地摇,浓烈黑气源源不绝地从内冒出,当这阵黑气
停止,一切都变了样。

  跟着伦斐尔赶到大监狱的数千兵马,只有极少部分是随着他流亡后回来的亲
兵,其余都是本就在华尔森林中执勤的守兵,因伦斐尔掌握大权,奉他为主,听
命行事。

  黑气蔓延过后,那些一直追随着伦斐尔的亲卫兵,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仅
是有点头晕而已,但那些始终在华尔森林内执勤,未有长时间离开过的精灵士兵
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仿佛灵魂离体而去,接着就开始攻击
身的事物,自相残杀。

  伦斐尔进退维谷,既不能坐着挨打,又不能全面还击,更何况百多个精灵打
几干,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也不用想什么还击,光想着怎么保命逃走,就够他
们伤脑筋了。

  幸好,伦斐尔是个杰出的统帅,那些被操控的精灵动作也不快,反应迟缓,
被伦斐尔率队一冲,幸运冲出重围,只不过这些家伙也没放过伦斐尔,遥遥追在
后头,速度虽然不快,却是人数众多,形成一股强大压力。

  更糟糕的一点是,黑气迅速蔓延开来,经过之处,几乎所有的精灵都被影响,
失去意识,加入骚动,破坏四周,伦斐尔眼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唯有下令,让
仍清醒的手下分头保护重要人物、事物,进行撤退。

  百万精灵的大骚动,而且失去自我意识的精灵还在不断增多,伦斐尔想要撤
退,本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在撤退途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令伦斐尔
能够迅速摆脱窘境,开始行动。

  「什么小插曲?」

  我眉头一皱,猜想伦斐尔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援手,这才有办法迅速应变,
但眼下情况如此混乱,我也想不到是哪方的人马会来援手。

  黑气……如果是黑暗力量的话,要反向压制,就只能是光系的力量,但精灵
们擅长使用自然元素,尤其是风系魔法,对光明系的技巧便非所长,光系、暗系
魔法一向是人类的强项,而环顾大地,最擅长光系魔法的势力是……

  「是慈航静殿哪位高僧来此?」

  我一面问,自己也觉得奇怪,慈航静殿距此万里之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
然派高僧来此援手?葛林斯王驾崩才没几天,消息也尚未广传出去,即使是派人
吊唁,也未免来得太快了。

  伦斐尔道:「不是一位。四位心字辈的慈航圣僧忽然造访,得他们的帮助,
张设大光明结界,拖慢黑气散布速度,为我们争取到宝贵时间……」

  「四位圣僧怎么会忽然到来?」

  我的话才问出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自然是有人带来帮手的,
我辈正道侠士,别的本领没有,就是搬救兵、烙人的速度,绝对让各位心满意足。」

  伴随着这句诙谐笑语,一个本来藏在伦斐尔亲兵队中的人影跳了出来,向我
们挥手,还比出胜利手势,虽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是笑得那么轻松,
嘴边的胡须让他充满男性魅力,正是败坏社会风气,风靡万千熟女,足以与大祭
司互争高下的人间丑类,不良中年茅延安。

  乍见故人,我脑中一股热血上涌,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朝着茅延安冲去。

  「大叔!」

  「哈哈,贤侄!」

  哈哈笑声半途中断,也朝我冲来的茅延安,被我一横臂撞在咽喉,整个人给
撞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被我一脚接着一脚地踩下。

  「唉呀!好痛啊!这位大侠,脚下开恩啊!」

  「妈的,死老玻璃,花老子的钱开宴会、玩女人,爽得够了吧?欠的钱还没
还清,居然花光了老子辛苦赚来的谢礼!老子在这边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没有了,
你在那边天天欲仙欲死,他妈的给我去死吧!」

  「没……也没有天天,大概两天里头爽个一整天而已,也不足太过分啊,哎
呀!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弱智幼儿,你……唉呀!」

  茅延安被我踢得满地乱滚,却没有什么人过来阻止。虽然我与茅延安并肩奋
战多年,但我们整个小队已经四散,阿雪、羽霓、羽虹,甚至连紫罗兰都下落不
明,在场的冷翎兰、伦斐尔,只约略晓得我们两人的关系,与茅延安并无深厚交
情,当然不会阻止。

  「住、住手,不,是停脚,唉唷,贤侄你不要拘泥小事,眼光要放大一点,
就是因为用你的钱去风流,所以听拉登说你这边可能出事,就马上搬救兵赶来帮
手啊!」

  「什么意思?」

  「拉登说,他刚刚才知道,索蓝西亚有个史无前例的大妖怪藏着,你可能已
经和他交上手,我一听急得不得了,马上连络心禅老兄,请他派人手过来,我与
四大圣僧在半路会合,急急忙忙赶来华尔森林。」

  「你有这么好心?」

  「那当然,贤侄你是我的摇钱树、衣食父母,要是你给人害了,大叔我以后
要靠谁来……呃,不是,其实大叔我是要说,以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
万一,大权我会心如刀割,每晚垂泪到天明啊!」

  「行了行了,别再思心巴拉的,金雀花联邦待久,真的变成基佬了,还每晚
垂泪到天明咧!」

  身在险地,我也没有心情真的与茅延安算帐,将他扶了起来,心中寻思,心
禅大师派四大圣僧前来,确实足很够意思,希望圣僧两字不是单纯敬称,而是确
有真材实料,不则非但帮不到我们,这四位大和尚自己还有性命之忧。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来,应该定有些能耐的,但东海才刚刚出人事,慈航
静殿应该也折损了一批人,还能有多少实力呢?

  想到东海的事,我便想向茅延安问一下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从白拉登那边听
到什么,不过话还没来得及问,一直在旁思索些什么的华更纱,忽然「咦」了一
声,面色骤变。

  「……原来如此,居然连我也被愚弄了。」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华更纱右手一翻,一股强大的魔力往周围
延伸出去,与密布整个华尔森林的浓雾一触,登时发生巨变。

  惨白色的浓雾,迅速黑化,居然变成黑色气体,在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大
惊失色,本来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气,竟是早已遍布四周,根本避无可避,躲无可
躲。

  我见到这幕光景,心头本来一直模糊不清的一个念头,瞬间清晰。

  「……气态生命体?这些黑气,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他真的不是人
啊,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喃喃自语,但回答我的却是一连串脚步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将我们这百
多人给团团包围住,从这声音来判断,包围我们的人群不会少于数万。

  放眼望去,在一片浓浓的黑气之外,包围我们的这些精灵面孔难辨,却有一
个共通点,非常好认,那就是一双双闪着红光的血瞳,成千上万,赤瞳中强烈的
嗜血感觉,让我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作者小语

  这一集,不太有欢乐气氛,不过也是很久以来我想思索的一个东西。最开始
是想探究,死而复生的人造人算不算真人,但写到后来,这问题好像变成一个选
择,残酷的现实与虚幻的美梦,你选哪一个?

  现实是真的,但却很残酷,梦是虚假的,却很美好,你会不会也曾希望自己
做一个水久不醒的梦?我没有答案,希望大家能找到自己的答案,然后告诉雷曼
吧。

  这一集床戏只有一场,因为发现碰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没人可上,唉,头大,
下一部作品还是多写一些花瓶女吧,不然要床戏的时候都不知道可上谁,或是上
的理由太牵强,感觉也不好。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本集售价从一百六十涨到一百八十,公司也答应略
微给本人调薪,真是感天谢地。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成果,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打
电话去闹公司:新进作者都可以拿高书价的稿费,老作者就要拿旧费率,也不能
调薪,我后头可能还有十几本,算起来比一些新作者的新作还长,这样的作法,
我不服!

  幸亏不用以死力争,公司终于被我烦透了,在用尽各种软硬手段后,本集终
于调价啦!也就向各位衣食父母说声多谢了,下一集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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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

            第一章圣物舍利开辟前路

  大地之上,各种奇事,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没看过、听
过,就以为一定没有,这是我从事追迹者时所得的深刻教训。

  所有追迹者都知道一个事实,这片大地上肯定还有我们尚未发现的生命。姑
且不说伊斯塔、黑龙会这些邪恶组织,利用技术,不停地尝试创造,搞出来那些
半活半死的怪异生物,光是在南蛮,每年都还会发现新品种的魔兽,登载入册。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有时候看看那些别具异能的特殊生物,真会令人
感叹,人类能够超越其它种族,统治着脚下这片大地,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从事追迹者业务,跑遍天南地北的旅程中,我见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生物,
甚至也猎杀过濒临绝种的珍兽,不过,有一种生物,我只在典籍中隐约看过,讨
论这种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却从没听过相关传闻,更没有亲眼目睹……直至此刻,
我才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气态生命体。

  以前看过的某本古籍中提过,神、魔是比人类更高层次的存在,仅有精神,
并无实体,存在于与我们不同的次元,俯览众生。如果这个说法成立,世上确实
有纯精神存在的生命体,那么,气态生命体的存在就更理所当然不过,甚至还比
神、魔低了一个层次。

  气态生命体,没有固定的形体,与天地同化,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无形无
定,变化万千,在我未曾实际接触之前,我从未想过这种生命型态的各种可能性,
那是一种完全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存在。

  华尔森林内有那么多的精灵,都受到大祭司的操控,那个数量不是几百、几
千,而是动辄数万、数十万,姑且不论一次要操控几十万精灵,耗费的魔力有多
庞大、多难做到,光是操控这些精灵的媒介,就是最大的技术难题。

  说一句浅白点的话,就算是扯线来操控傀儡,一次要几十万具傀儡同时活动,
那些线也会打结成一团吧?大祭司是用什么方法,一次控制住几十万精灵的心神,
躯使他们行动,又丝毫不乱,这点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怎样都想不到,会
是这样一个谜底。

  大祭司的真面目,如果是一种我们未知的怪物,气态生命体,那么气体的存
在能够以多种面貌展现,云、雾、烟都是其中的变化,怪不得这些年来华尔森林
的浓雾天气越来越多,根本是这妖怪恣意伸展他的躯体,浓雾弥漫到哪里,他就
到了哪里。

  这些雾气若是被精灵吸人体内,也就等于是被这妖怪侵入身体,最初可能还
不会有什么危害,但随着时间过去,这妖怪的身体一部分,与被侵入者的血肉慢
慢同化,他就可以凭此来操控旁人,夺其心神,支配其躯体。

  整个过程,需要相当的时间来进行,不过却很难察觉,一旦与被侵入者的血
肉结合,几乎是不可能驱出。葛林斯王是何等人物,堂堂精灵国王之尊,本身修
为不在话下,各式各样的防护更是遍布全身,仍然是被大祭司暗算得手,遭到控
制,更别说索蓝西亚境内这千千万万的精灵了。

  〔唔,不过这种侵入、吞并的方式,应该还是有限制,不然伦斐尔怎能维持
神志正常,没被老妖怪给控制住?总不会是老妖怪闲得无聊,专门留一个人来和
自己作对,没事扯自己后腿吧?〕若没有华更纱,这个秘密我也不晓得还要多久
才会发现,她显然比我更早一步看破这个秘密,举手一挥,魔力所到之处,满空
的白雾都被卸除伪装,化为黑气,显露出那妖怪的真身。

  面对如此邪异的情况,我确实有一种彷佛在驱魔捉妖的感觉,不过这个妖怪
实在太厉害,非我们所能降服,光是他所操控的这些精灵,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应
付。

  伦斐尔、冷翎兰都变了脸色,他们个人的武勇再强,也敌不过几十万精灵一
涌而上的人海战术,就算武功盖世,都会给活活累死,更别说这些精灵都是受到
操控的无辜者,我死都不信他们敢毫无顾忌,放手大杀。

  「怎么办?继续待在这里耗时间的话,我们是稳死的!」

  我道:「就算你们不想与同胞开战,但你们的这些同胞马上要杀过来了,哪
怕是交代遗言,你们也说句话啊!」

  一面讲话,我离开了冶翎兰,来到华更纱身边站定,她面带困惑,看了我一
眼,问道:「你好端端的没事,靠来我这边做什么?」

  「在场那么多人里头,只有妳最有可能一声不吭,忽然消失溜走,其它人就
算有这想法也做不到,我要求生,当然要盯你盯得紧一点,哪怕你突然飞上天,
都要扯着妨一起上去。」

  听我这一说,华更纱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瞪了我一眼而已,反而是那个在
十步外的不良中年,一听见这边有安全地带,马上几个箭步飞窜过来,站到华更
纱的另一边,贼贼的目光打量着鬼婆,心里存着什么主意已是众人皆知。

  这时,四面八方的精灵逐步迫近,别的不讲,光是那几万精灵众志成城,散
发出的浓烈杀气与压迫感,就足丛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望向四周,除了朦朦胧胧
的黑雾,就只看到一双双血红的邪眼,杀意迫人。

  想想也是奇怪,生物的眼睛怎能放出这等红光?以后要是有机会,真是应该
解剖几个精灵来研究一下,让我也学学眼放红光的技巧,没事还可以用来吓人。

  情势危急,最后还是伦斐尔有了主意,「我看这些黑气都是邪恶东西,如果
我们能以光系魔法抵御,凭借圣气护身,很有可能让他们无法接近,顺利逃出去。」

  这个见解确实不错,不过四下望望,我们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强而有力的光系
魔法师,华更纱把手一摊,表示要她抽筋剥皮、剁骨剔肉都容易,但她是黑暗系
统的术者,不懂得什么光系魔法,这种烂差事千万别扔她头上。

  华更纱说的没错,这种工作确实不能指望她,至于冷翎兰、伦斐尔虽然都出
身慈航静殿,但这对公主与王子,都是习练武技为主,对魔法仅是稍稍涉猎,平
常时候唬唬人还可以,像这种考较真本事的大场面,根本就什么也做不到。

  要是茅延安请来的四位大和尚都在,那倒还可以试一下,张设个神圣结界闯
出去,但四大圣侩刚刚已经被请去护送王宫内的重要人物离开,此刻不晓得在哪
里,更不会突然出现。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

  冷翎兰挥手将霸海一横,道:「要是真的不行,也只好不顾一切,杀开一条
血路出去,就算造成死伤也没办法了。」

  冷翎兰的话才说完,一柄长剑就横放拦在她面前,伦斐尔的独眼中,露出凝
重而痛苦的神色,道:「非到万不得已,我绝歪让妳伤害我的同胞。」

  「天真,你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心慈手软的人了?难道你不动手,这些同胞就
会放过你吗?」

  冷翎兰手握刀柄,身上气机鼓动,直迫伦斐尔而去,大有神阻杀神之势。她
的武功本与伦斐尔在伯仲之间,取得突破之后,伦斐尔再非她的对手,两边若是
战起来,伦斐尔撑不到百招,再考虑到他旧伤未愈,极有可能十招之内便给冷翎
兰斩了。

  「呃……大家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别忘记大敌当前啊!」

  这是我应该要说的话,却被不良中年给抢了过去,茅延安出言缓和气氛,但
这下台阶并不是那么好搭的,要是没有什么更实质的东西,冷翎兰和伦斐尔的冲
突仍要爆发。

  「我这边有几件法器和舍利子,是老朋友心禅这次送的,我本来想私吞,可
是眼前情况这么危急,就贡献出来,看看能不能护住大家离开华尔森林吧。」

  此语一出,冷翎兰和伦斐尔立刻转过头来,放弃了对峙,有神圣法器与舍利
子加持,确实可以护住大家一段时间,平安离开,心禅大师应该是担忧我们会碰
到什么险恶状况,这才送来法器与舍利子,供我们护身,没想到被茅延安扣下私
吞,更亏得他此刻还一脸正气凛然,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错,仿佛是
在施恩给我们。

  我不晓得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暗暗发誓,等脱险之后再来向这个不良中年算
帐,但至少在这一刻,大家都显得很兴奋,看着茅延安取出那些念珠、袈裟、木
鱼,甚至还有一柄组合式禅杖,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嘿嘿,好家伙,我还看不
出这不良中年的载重力如此优秀,将来不当色情狂与艺术家,还可以去当苦力、
驮兽,绝对饿不死的。

  这些法器,过往曾日积月累地承载高侩的圣气,都已经成了克邪圣物,只要
以神圣力量灌注,催动圣气,确实可以有诸邪辟易,妖魔勿近的效果。正常情形
下,若没有修为深湛的高侩、祭司在场持咒,单单只是随便把圣物高举,那仅能
吓吓一些游魂野鬼,没有太大的意义:心禅大师也就是考虑到这点,才在这些法
器之外,又另外附赠了好东西。

  「呃……这些是……舍利?」

  大家的刻板观念,讲到舍利,似乎都想成那种圆圆的珠子,如珍珠般散发五
彩光华,其实这观念也不算错,那确实是最具价值的舍利晶华,蕴藏着高侩毕生
修为的圣力之源。

  然而,舍利这个词的广泛解释,意义却不只如此。基本上,高侩圆寂后,不
化的金身残块,都可以算是舍利,最接近丹田的舍利子,固然是无价之宝,但其
余的骨节舍利,也一样是辟邪圣物。

  如果说,袈裟、念珠这些东西,都能因为长年承载高侩散发的圣气,成为圣
物,那高侩本身的骨骸,都是经历过千万次的诵经、持咒,吸纳的圣气只有更多,
当作法器使用,是远比其它圣物更强大约光明源头。

  当冷翎兰、伦斐尔分别接过骨舍利,以慈航静殿的心法催动,输入本身真气,
这些舍利顿时大放豪光,连带引动周围的法器,一同发动,剎那间,圣洁的雪亮
白光,从我们这边亮起,驱走黑暗,将百尺之内照耀得有如白昼。

  白光所到之处,犹如天界无量光明火降临,破邪净化,所有黑暗之气均被驱
散,蒸发得点滴全无,那些被邪恶黑气所操控的精灵,也对这道白光感到畏惧,
不敢再行逼近,但奇怪的一点是,我们虽然身在白光之内,却不会觉得刺眼,也
不感到难受,这确实是王道正法运行时的现象。

  「嘿!大家别愣在这里,使用舍利是有限制的,不趁佛光消失之前离开,就
轮到我们自己要火葬了,到时候看看还有没有谁也能烧出舍利来,再救大家。」

  我催促着所有人行动,生怕宝贵的时间就这么被浪费,若是舍利耗竭能量,
那也只不过是一堆钙粉,别说照耀驱邪,恐怕就连直接倒进那些精灵的嘴里,都
没有影响力,所以我们必须与时间赛跑,在圣光还能继续的时候,先离开华尔森
林。

  不过,仔细想想,当初在东海封灵岛上,我奸像也干过类似的事……唉,越
是这种时候,越想念法米特的海神宫殿,若是还有海神宫殿作后盾,今天哪里还
需要靠这些舍利来当救命圣物?

  「我有个疑问。」

  冷翎兰皱眉,低声道:「离开华尔森林就安全了吗?那家伙如果是气态生命
体,那我们就算出了华尔森林,他也还是可以控制精灵追赶我们啊!」

  「说得好,那这问题妳自己去问他,怎么样?」

  我摇头道:「如果气态生命体真的毫无限制,什么顾忌也没有,那整个索蓝
西亚早就被他完全控制,不会只限于华尔森林……我相信,只要离开华尔森林,
那个老怪物的控制力就会受影响,横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将就着干吧。」

  这不算什么真知灼见,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冷翎兰自己也很清楚,所
以她点点头,不再多话,与伦斐尔分持舍利,所有人则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缓缓
移动。

  凭着圣光庇护,我们突破封锁,在数万精灵的包围下移动,朝华尔森林外围
行去。虽然讲说是突破封锁,不过从另一层实际意义来看,根本是陷入敌人的层
层包围中了,尤其是当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层又一层的精灵,将我们团团
围困,要是圣光忽然失效……我们肯定会被几万个发狂的精灵撕成碎片。

  若说我们这一大票人里头,有什么人是我比较担心的,那毫无疑问的就是冷
翎兰,其它的与我没什么关系,死光了也不用我来担心,但冷翎兰……我明知道
她武功高强,足可自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绕着她打转,也不晓得到底是担心她
有事,或者是单纯为她美色所迷……眼睛盯着她又圆又翘的屁股,舍不得转开。

  凡是高手,都会对旁人的目光注视发生感应,冷翎兰自然也不例外,我这样
从后头看着她,她立刻察觉,转过头来,迎上我的目光。

  换作是以前,有男人这样色瞇瞇地看着她,后果肯定很惨痛,但冷翎兰察觉
我这样看她,却是甜甜的一笑,朝我眨了眨眼,回头走路……不晓得是否我的错
觉,她走路时候,白色军裤内的圆翘美臀,一扭一摆,彷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诱
惑。〔俗话说得不错,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得了爱情的滋润后,就能散发动人
风采,冷翎兰她……呃,我们这种变态的关系,能说是爱情吗?〕想到这个,我
不禁苦笑,而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中或许没什么,却瞒不过一个一直在注视这里
的人。茅延安忽然出现在我身旁,表情非常古怪,但眼神却严肃,「喂!冷二公
主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你?你们两个之间……该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发生什么?我和她能发生什么?」

  我随口想混过去,毕竟搞上自己亲妹妹,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犯不着对
全世界大声嚷嚷,这件事最后肯定是瞒不过茅延安,但也没必要现在就老实坦承,
他有本事就自己去调查验证吧。

  「唔……你们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啊,她看你的眼神……」

  「不就和看你的眼神一样?那个变态男人婆,心理有问题的,她根本就讨厌
男人,和羽霓一样是搞同性恋的,怎么会……唔,她和你应该很有话聊啊……」

  正在皱眉的茅延安,闻言眉头一扬,「为什么?难道她有波更有品味,喜欢
有魅力、有事业的中年男人?」

  「鬼扯!是因为她和你一样,都是搞同性恋的,而且还都在金雀花联邦留学
深造过,是他妈的最变态的海归基佬!」

  「喂,你这口气是歧视啊,同性恋世界是很美好的,你不可以这样子歧视我
们……呃,我是说,他们。」

  茅延安的解释,听来没有多少说服力,附近的精灵们听到这些话,无言无语
中,迅速拉远了与他的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极危险的事物,比外头的黑气更加恐
怖。

  「大、大家……误会,这是误会啊!我和那些人是没有关系的啊……」

  气急败坏的分辩,却没有多少效果,我倒是对茅延安用的「那些人」一词感
到有趣,明明刚才还说是很美好的,现在反口就成了「那些人」,这令我回想到
以前有一位哲人的名言: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有种族歧视的人,一种就
是黑人!

  只是,和不良中年怎么说也是患难之交,看他蒙受不白之冤也是不忍心,我
站前一步,把手一挥,道:「大家听我一言,你们刚才听到的,确实是口误,是
一场误会,我敢以身家性命作保证,这个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绝对不是搞那种
东西的,因所谓患难见真情,听到我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当众做出解释,不良
中年一副泪眼汪汪的感谢模样,而我点了点头,昂然说出我的理由。

  「……因为,这个下流变态的东西,当初在东海,就是有名的双插头,女的
他要上,男的也不放过,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同性恋呢?他简直就和
你们的大祭司有得拚啊!」

  此言一出,精灵们闻而色变,退避数步,但遭到诬蠛的不良中年惨叫一声,
飞身跃起,朝我扑来,在我还来不及闪躲之前,就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扑倒。

  「胡说八道,我掐死你!」

  「……有、有话慢慢说……咳……」

  实在是很难得的体验,过去九成九的机会,都是我在掐茅延安的脖子,今天
被他反掐,这确实令我意外,而周围的精灵看到我们两人自相残杀,都像没看见
一样,继续行走,只有冷翎兰焦急来救。

  不过,没等冷翎兰赶到,我背后忽然一下剧震,一道微弱的金芒,在我背后
缓缓闪动,让我和茅延安停下手来,先处理正经事。

  「什么东西在发亮?」

  茅延安不解的问题,我却是了然于心,毕竟把什么东西插在背后放着,这种
事总不会连我自己都没印象,我伸手到背后,很吃力地把那件重物拿起,移到前
头来。

  「正要问你呢,大叔,这件东西,你别说你不知道啊!」

  娜西莎丝送来的秘宝,那个沉重的条状物体,本就是经由茅延安的手,委托
未来送到索蓝西亚,他当然是见过的。由于此物过于沉重,拎在手上很难拿,我
迫于无奈,只好将之绑在背后,用衣服遮住,就这么带着跑。

  这时,在我们两人的目光下,这个条状物体一闪一闪地发亮,从外表晶体的
细小裂口中往内看,可以看到明亮洁净的圣光,彷佛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不住闪
耀。

  「这个……是我让未来送给你的那件?」

  茅延安皱眉道:「怪模怪样的,不过,很像是某种神圣系的法宝啊!」

  「是啊,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玩意儿的外部,被这层晶石给封
印住,如果不破除封印,威力难以发挥啊,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我哪会知道?这东西当初送到我手上的时候,外壳也没裂痕,我根本不知
道里头是这种情形啊!」

  「是啊,你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就当垃圾一样派人送来给我……」

  「太忙了嘛,身边到处都是饥渴怨妇、纯情少女,吵着要我来干,左拥右抱
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研究这是什么东西?换作是你在那里,也不会好到哪去的,
照样是干昏头啊。」

  茅延安面带少许愧疚,讪讪说道,我闻言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你这
个变态的双插头,那时候忙着插人与被人插,前后贯通,脑里什么都没剩下,自
然是……」

  可能是那个字眼真的太过刺激性,话还没说完,茅延安忽然虎吼一声,又掐
住我的脖子,猛力摇晃。

  「我掐死你!不许散播不实的谣言!」

  被人掐脖子倒不算什么,但脑袋被压着往地上碰撞,这个就实在是很痛,我
本想说声道歉来混过去,然而,那个条状物体所释放出的金芒,这时忽然亮度遽
增,照耀得我眼中生疼,连茅延安都停下了手。

  「怎么搞的?忽然变得这么亮?」

  我奇道:「该不会是受到周围圣气的影响,产生共鸣了吧?」

  像这种高等级的圣器,不会随随便便就发动,肯定有什么异常的事,所以茅
延安也转过注意力,打量着发光中的圣器,暗自沉吟。

  「唔……样子挺怪,但到底是被什么触动,恐怕很难说,也不一定就是对周
围圣气的反应,说不定……」

  茅延安的话还没说清楚,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惨嚎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被害
了,从位置远近听来,应该是在队伍的最前头,要不是茅延安和我在这里掐脖子
鬼扯,搞不好我们两个也不能幸免于难。

  然而,不管是队伍的哪一处,我们受到圣光庇护是可以肯定的事,有人会忽
然被害,这就表示圣光护罩出了问题,甚至……已经被敌人破坏了!

  我心中一惊,还未及说话,就听见半空中风声狂啸,有件重物凌空坠落下来,
我和茅延安紧急滚开闪躲,任那件东西砸落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响。

  重物坠地的时候,我脸上一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沾到,伸手一抹,赫然见
到点点猩红,居然是人血,而那件坠落在地的重物,尽管被扭曲得不太象样,却
仍可辨认出是一具浑身染血的人体。

  「哎呀!怎么有人抛尸在这里?事先也不讲一声,索蓝西亚的精灵真没公德
心。」

  不良中年摇头晃脑,说出似是而非的感想,但很快转换过一副贪婪表情,往
前去确认那个莫名坠来的人。

  「……是男是女?胸部大不大?是不是处女?千万别浪费了……」

  「唔,原来是个人妖……」

  我的一句话,吓得茅延安跌退数尺,面无人色,奸像比看到黑龙王驾临还要
恐怖,大概是受到刚才双插头诬蠛的伤害,不过我也不是随便说说,这件高空坠
物确实不是普通人,甚至还是我认识的人。

  自从把那件条状物体交给我后,就没有再看到这小子出现,我知道他一定躲
藏于华尔森林的某处,但凭着忍术掩形藏身,要找他出来简直难比登天……想不
到,再怎么难找的人,终究还是被揪了出来。

  我看着未来,他明显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身上多处复杂性骨折,臂骨断裂
成数截,像是一个被打坏的玩具,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肢体到处都是伤口,血流
如注,换作是别人早巳失去意识,甚至毙命,但这小子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居
然没晕去,手脚还微微抽动,像是想要站起来。

  茅延安道:「未来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冷翎兰道:「不奇怪,他一个人,精灵那边可是几十万,就算是绝顶高手陷
入几十万群众中,也一样……咦?」

  我晓得冷翎兰发现不对,要伤未来确实是不难,哪怕这小子武功再高十倍,
碰上人海涌来,也就是这么个下场,但这小子怎么说都是黑龙忍军,普通人就算
数目再多,要把隐踪匿息的他找出来,都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换句话说,
他是碰上了意外的敌人。

  「哈哈哈哈……」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忽然响起,来自四面八方,好像是
千百人同时大笑,而且笑声诡异,忽老、忽幼,时男、时女,变化无定,让人无
法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大笑。

  「……唔,听见这个笑声就知道……变态来了。」

            第二章邪魂诛仙四元绝阵

  队伍最前头传来惨叫,明显是遭遇敌袭,再只要一想谁能把未来伤成这样,
答案就出来了。

  忍术就算再怎么厉害,无可寻迹,那也是对一般人而言,敌人若换成是那个
诡异的气态生命体,未来就算是再会躲,也一样会给找出来,如此结果可说是毫
不意外。

  「妈的,果然现身出来了……」

  我喃喃自语,心里虽然遗憾,却不意外,如果我们这样一直往外走,离开华
尔森林是迟早的事,敌人若不想放我们离开,也差不多该现身阻拦了。

  「原来这玩意儿一闪一闪的,不是因为与圣气共鸣,是对邪气汇聚的反应啊!」

  我说了一句,冷翎兰则在此时告诉我,队伍的最前方传来讯息,他们本来走
得好好,忽然碰到一堵黑色气墙,光明圣光赫然失效,几个精灵收势不住,走进
黑色气体内,立刻发出惨嚎,被黑色气体腐肉蚀骨,转眼间就化为一地的血水。

  黑色气体蚀杀掉几名精灵后,并没有顺势拓展扩散,整个队伍也不敢贸然前
进,就听伦斐尔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往后撤去,采取守势,先看清楚整体状况,
再图后续应变。

  朦胧黑雾中,那个变化不定的狂笑声,仍旧持续传来……

  「哈哈哈,小朋友,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实在很不够意思啊!」

  语气像是大祭司,但那种变换无定,忽老忽少的声音,听在耳里委实令人难
受,我看看四面八方,尽管听得见笑声,却看不见人影,更不知道这妖物身在何
方,又或者……这妖物根本已经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仍看不出他来。

  「开玩笑,如果我向你打了招呼,我还走得掉吗?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尽
管使出来!」

  我大胆的叫阵,引来冷翎兰、华更纱错愕的目光,我两手一摊,无奈道:
「不用这样看我,反正我不说,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随便叫两声充一下好汉,
壮壮声势,也不是太坏吧?」

  冷翎兰皱眉道:「你的朋友到哪去了?怎么忽然不见人影了?」

  「什么朋友?我哪来的朋友……呃,这个老王八,还真的跑了?带着未来一
起跑也不带我?妈的!他真的是双插头啊!」

  我四下张望,已经看不到茅延安的踪影,就连刚才重伤在地的未来,都随着
不良中年一起消失。这家伙能够在江湖上存活这么久,冲锋陷阵轮不到他,脚底
抹油的技术实在是很有一手,但他再怎么会跑,也跑不出圣光笼罩范围,估计是
使了什么障眼法,躲藏在人群里,伺机待逃,他要不是有这种本事,当初在芰里
被兽入围攻,也不可能跑出重围。

  黑雾弥漫,渐渐从外部把我们包围,圣光笼罩以外的地方,漆黑如墨,伸手
不见五指,所有人都知道情况不妙,冷翎兰更朝我使眼色,示意舍利圣力再撑不
了多久,如果不早点想出办法,圣光很快就会消失,而我们届时只能任人宰割。

  这情形我不是不知道,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此时半空中更持续传来那怪
异笑「不告而别,未免太失礼数,念在你我相交一场,如果不送你点临别礼物,
何以供你来日之思?」

  「……要走还有礼物好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哈哈哈,我早就说过,重礼我拿得出手,就怕你没有本事收下。」

  听到这种笑声,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这个老妖怪在王宫里抛出一
团黑气,就能无限吞噬,连葛林斯王这样的高手都不能幸免,如果所谓的重礼就
是这个,而外头的黑雾铺天盖地,哪怕是有圣光护罩作屏障,时间一旦长了,大
概仍能把我们全部吞噬掉。

  所幸,敌人的重礼似乎不是这个,又或许放团黑气出来搞吞噬与爆炸,不是
我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我的担忧没有成真,但黑雾之中忽然传来一种奇特的声
响,似狂风吹卷,飞砂走石,迅速由远而近,朝我们这边直迫过来。

  假如只有狂风卷动,那是不足为惧,我们也不至于被这种小阵仗吓得尿裤子,
但那股狂风中存在着某种东西,还在大老远外,便开始不住散发惊人的灵压。

  「小朋友,不用太害怕啊,至少对你们来说,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七日之
内,本王并不会亲自出手来对付你们。」

  半空中的声音持续传来,黑雾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每说一句,黑色雾气就像
潮水一般翻涌不休。

  「本王当年被那姓白的妖人所害,魂体分离,那妖人只道本王已死,将本王
的躯体封印,藏于索蓝西亚。本王在虚空中漂浮多年,最后来到索蓝西亚,占了
这精灵老鬼的躯窍,开始进行还原本王躯体的大计。」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对白拉登充满敬意,居然连这个大妖怪都会称他为妖
人,他真是妖中之妖,妖得不能再妖的超级坏蛋了。

  〔唔,搞了半天,原来是碰到拉登的老对手,这下子莫名其妙替他挡灾了,
不晓得他知不知道索蓝西亚藏着这个老对手……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很多年前,不
会少于十年,拉登的主要势力范围是东海,这妖人又自称是龙王陛下,该不会是
黑龙王吧?那我的便宜师父心灯又是啥?〕不过,一方面固然是白拉登厉害,斗
垮了这妖人,一方面……我想这位龙王陛下在个性上,也有重大缺陷,否则又怎
会像三流戏曲中的大魔王一样,对着我们自曝资料,说上这许多废话?

  「等待洞窟中的禁制,是当年法米特所下,后来又被那姓白的妖人补强,没
有两件以上的创世圣器,绝难突破,小朋友啊,你可知道你终于踏入索蓝西亚时,
本王心中的兴奋……」

  创世圣器流散于大地各角落,别说夺取,就算是要确定位置,都不是一件容
易的事,金雀花联邦、伊斯塔动员国家级的势力在搜寻,也没什么成效,伊斯塔
还为此搞出一个专放疑似圣物的大仓库,传出去都贻笑大方,我能够取得那么多
创世圣器,却是机缘巧合,也难怪这妖人起了觊觎之心,想方设法要引我来此。

  这妖怪此刻所讲的话,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在场众人明知道情势危急,却都
仔细聆听,生怕错失什么重要线索,尤其是伦斐尔,不但听得专心,更尝试找出
敌人详细位置,但从那紧皱的眉头看来,应该没有什么收获。

  在我们侧耳聆听的这段时间,那股异样的灵压越来越强大。所谓的灵压,是
指魔法能量高度汇聚之下所形成的压力,也可以叫做魔力压,越是强大的魔法师
在运使咒术时,散发出来的灵压就越大,这道理也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神器、神
兽上头,像创世圣器,尽管不使用,光是摆在那里,就会散发出灵压。

  但我们现在所感应到的那股灵压之强,却是生平所未见,勉强用现实一点的
话来形容,就像是有一座庞然大山,高耸入云,正以极快的速度朝我们栘来,强
风狂卷,天地变色。

  如此强大的灵压,似非血肉之躯所能拥有,就连那妖人本身所散发的灵压,
相较之下也是不如。

  闭目感应,我竞判断不出这股能量的属性,它像是空无,又似万有,水火地
风皆被包容其内,森罗万象,运转不休,不是普通的魔法或神器,倒像是某个复
杂而巨大的超级魔法阵。

  但……魔法阵的中心,是什么?

  我想象不太出来,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压。这股能量之强,足可令整
座萨拉城漂浮上天,也可以构成防御几座城市的巨大结界,那妖人到底做了什么,
才弄出这股沛然之能?

  〔超越血肉之躯……该不会是降神术吧?真正的降神术已失传于五百年前战
国时期,但以这老家伙的能耐,用别种手段研发出降神术,不是不可能,那么我
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某个邪神?〕我心头狂跳,望向四方,发现连华更纱的脸色
都很难看,更是心惊。普通的大魔导士使用降神术,虽然能请动神灵降临,但因
为载体的问题,神灵并无法发挥真正实力,但这妖人精通能量转换、肉体改造的
技术,又有十年以上的长时间准备,能够搞出什么东西来,这点是没有人说得准
的。

  「……如今本王已取回被封印的肉体,只要再经历七日融合,便可重归于世,
这是小朋友你的大功,本王实在感谢你得很啊……」

  如果说,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就算是对我大功的答谢,那我还是宁愿他奖励
我一点更有实质性的东西。

  「在附身于柏南克之前,这些年里,本王换过无数暂用肉体,没有一个能撑
过五天,也因此开发出许多独占技术,你非常幸运,将可以亲身体验……」

  这句话的意思,我听不是很懂,他那些操控肉体、引导能量的技巧,我要如
何亲身体验?总不会是这妖人慧眼独具,看上了我的肉体,想要夺为己用吧?

  虽然这想法有些自我抬举,但我确实想不通,自己的肉体有什么过人长处,
会被人这样看上……呃,应该是我自己想错了。

  这时,半空中的声音虽然还持续传来,我们却已经听不清楚了,那股惊人的
灵压迫至近处,因为满天黑雾的遮蔽,我们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但巨大的魔力
波动有若实质,震天撼地,让在场所有人的耳里都是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轰隆!」

  一声巨响,也不晓得是真的响起,或者仅是单纯在我们耳内炸开,遍罩住我
们这边百多人的明澄圣光,在那股巨大的灵压下,瞬间被破,所有维持圣光结界
的圣物都起火燃烧,冷翎兰、伦斐尔手上的舍利,硬生生炸开,灰飞烟灭。

  我看到几个精灵口鼻喷血,整个身体彷佛受到巨力撞击,离地飞上半空,最
惨的那两个,身在半空,肢体四分五裂,成为一堆碎尸块,化作满天血肉雨洒下,
引起底下连声惊呼。

  这并非是敌人出手攻击,只是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撞击过来,圣光结界内的某
几处承受力量过大,站在那些位置的精灵首当其冲,成了魔力冲击之下的牺牲者,
当场惨死。

  我的运气好一点,没有那么衰,旁边又有冷翎兰的守护,这种倒霉事还不至
于落到我头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相较于即将要来的,这不过是
一个小小开场而已。

  到目前为止,我们仅知道敌人发动了一个魔法质量大至不可思议的东西,但
对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却仍一无所知,这实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敌人都已
经杀到面前来了。

  举目所见,我们还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雾,尽管所有人都强烈感觉得到,在
那片黑雾里存在着什么,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一点确实的东西。冷翎兰、伦斐尔在
刚才舍利爆炸的时候,手上分别受了点伤,点点鲜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将希望寄托于斯,但从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些寄望
恐怕是奢望了。

  大气中的压力骤然一紧,我知道敌人的首波攻势正式发动,还来不及说什么,
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狂袭而来,大气中的风元素狂嚎怒吼,剎那之间卷
动的风压,让我们犹如陷身龙卷暴风中。

  精灵是最擅长与风共鸣的种族,遇到这种阵仗,所有精灵下意识地都想使用
魔法来防御,但是在这种悬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动风元素共鸣,不啻于主动伸头
出去给铁槌砸,我甚至还来不及发出警告,就听到附近几声闷哼,十几个精灵像
是被吹爆的汽球,整个身体瞬间胀大,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来。

  我没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没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对狂风怒啸,处境同样危险,
所幸身在高手的旁边,生存机率总是高一点的。

  「小心了!」

  冷翎兰娇叱一声,双臂一扬,无形刀气以她为中心,疯狂旋绕,开辟出一个
立体的刀轮阵,在无定狂风之中,将我与她一起护住。风刮如刀,威力虽强,却
还无法伤及第六级以上的高手,冷翎兰的第七级力量自是游刀有余。

  不过,外头那些精灵就没有这种好运道了,伦斐尔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
有伤亡。冷翎兰也明白这点,所以想趁着敌人第二波攻势未来之前,先行反攻,
但如何找出敌人真身所在,却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满空都是黑雾,我们总不能见着黑雾就打,那样浪费体力,更容易为敌所趁,
冷翎兰朝我投来期望的目光,无奈眼前的麻烦超乎我能力范围,但我却深信尚有
一丝机会存在,因为在我方阵营里,还存在着一个大变量。

  「哼!装神弄鬼,真以为天下无人了吗?别把人都看扁了。」

  在这无比混乱的局面,我忽然听见这样一声冷笑,心头顿时一安,敌人的凌
厉攻击终于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战,我们这边的胜算就会大增。

  有本事在这种环境中稳住身形,不受干扰的人并不会很多,华更纱就是其中
一个,事实上,我们常常怀疑,她可能是我们这一行人中,实力最高强的一个。
虽然这女人脾气古怪,很难请动她做事,但话说回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人打
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敌人的攻击既然把她涵盖在内,她哪有可能不做回报?

  这时,无论是我或者冷翎兰,都期待华更纱做点什么,但从后头发生的事来
看,我们两兄妹的想法无疑太过天真,这女人尽管不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们也
不该把她视为友方……

  华更纱动了。

  被一层黑色光罩给护住的华更纱,无论狂风怎样吹,光罩内都平静如恒,不
受影响,而当她把手一扬,两名脚步踉舱,正朝黑色光罩跌撞过去的精灵武士,
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内,被华更纱一手一个,掐住咽喉,紧跟着,我们听见两声
恐怖的轻响,那两名精灵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弯折,已经被华更纱折树枝般的弄断,
还断出一个裂口,血流如注。

  「你!」

  伦斐尔虎吼一声,听来甚是悲愤,好像死了什么亲戚一样,其余精灵武士的
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点的地方想,至少这两名精灵武士没有白白牺
牲。

  普通的鲜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两名精灵武士的状况却不
同,他们的鲜血受华更纱魔力所激,化作一点一点的紫绿光星,卷入狂风中,朝
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雾所吞没,点滴无存。

  乍看之下,华更纱这一手没收到什么效果,但我们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
恶咒力已与周围黑雾融合,正在发挥效用,绝不会出手无功。

  果然,狂风骤然息止,连串爆炸声响从周围黑雾中沉闷传来,在还摸不准敌
人正体的情况下,华更纱成功地进行反击,令敌人的攻势无以为继。

  「这手黑魔法好厉害!连没有确切位置的敌人都能打中。」

  我称赞了一声,叹道:「如果可以,应该把茅延安也设成攻击目标,若是能
把他给炸出来,这就谢天谢地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这种玩笑?」

  冷翎兰怒瞪了我一眼,但却不晓得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我左手正摸着她
圆翘屁股的不良玩笑。

  蓦地,黑雾像是潮水一般翻涌滚动,在我们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时
间那股巨大的灵压变得明显,有了更确实的存在感,让我们不约而同地转望向南
方,想看看敌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四圆阵形,由四个小光圈,组成了
一个大光圈阵,我们所感应到的惊人灵压,便是从那大光圈阵中散发出来,一如
我先前所料,这确实是一个魔法阵。

  这个魔法圆阵的构成,关键是那四个红、蓝、黄、白的小光圈,这四个小光
圈所供给的能量,让整个魔法阵运作不休。从元素属性可以看出来,四个小光圈
分别掌握水火地风四大元素,凭借着四元素之间的交融、呼应,激发出比这四个
小光圈本身更强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风,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单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强,但只
要配置得当,比例均衡,持续运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织发动,便能产生创世之能,
这是每个魔法师都知道的事,当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码子事,据我所知,大地上能
够成功交织四大元素,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阵设施,仅有两三处战国时代的
遗迹,近一百年内还没有人成功,这点那位龙王陛下应可非常自豪。

  这项技术最困难的关键,就是承载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学者们用尽
各种方法,不晓得尝试了多少自然与组合物质,甚至还包括各种生物祭品,都没
有能够成功,当在场众人看清楚情势后,最想要了解的,就是那四个小光圈的核
心究竟是什么?

  「……怎么会……那个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实,位于四个小光圈核心的物体,赫然是人体,这很合乎那
个妖人的风格,但那四具人体看来却异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蓝色的水之位,一个背生羽翼,身着蓝铠的女战士,双手虚捧环抱,面无表
情,周围凝聚着大量的水元素,隐约化为龙形,好像是一条灵动的水龙,绕着她
飞转,形成了一层水之护罩。

  红色的火之位,一名额顶生角,犹如独角兽般的精灵少女,舞动手中的长枪,
炽热的火焰飞腾,将她明艳的脸蛋照映得通红,烈火在她身后形成飞鸟似的图腾,
不住散出高热、强光,几乎令人无法正视。

  黄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体散发着黄金光泽的女子,在黄光之中摆
动她曼妙的肢体,每一下乳摇、臀摆,都是说不出的性感动人,脚下踏着一只泥
偶似的土形大龟,大龟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无形波动,令得大地震摇。

  羽霓失踪多时,我早就猜测人早巳落在敌方手上,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
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会被派出来狙击我们,这点也毫不
意外,不然我还很纳闷,她什么时候才会杀出来;夏绿蒂的出现不在我预计之内,
毕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战力,怎么会在战场上碰到?由此可见,那妖人着实花了不
少力气在改造肉体上,他与夏绿蒂关在马车里的时光,除了疯狂性交,应该也借
着这机会改造了肉体吧?

  〔要命,看来那个老怪物搜集人选,暗中准备,就是为了摆这个魔法阵…
…不过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为何要用夏绿蒂来支撑法阵?她完全不懂武功或
魔法,是个普通人,用什么其它人选都比用她好吧?〕兵荒马乱的关头,我脑里
想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题的本身确实令人怀疑,但我可能只是借着思考这
个问题,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个事实……这个四元魔法阵的最后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连夏绿蒂都被派上去了,当然少不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一个白色的风之位,一个身着皮甲、皮裤的美人,傲然站立,尽管一身的皮革装
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围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个让人很
难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则是她胸前两座跃动的高峰,白皙丰满,H罩杯的圆硕美
乳,比魔法阵所散发出的灵压更为迫人,相较之下,就连她身旁的那头白虎,都
不值得一提。

  这四大美人同时现身,四种不同的美丽,在法阵灵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显
得艳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驰,如果这是选美舞台,而不是战场,那不晓得有多好?

  「可恨!那个家伙居然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冷翎兰怒道:「他让雪琼来对付我们,真是歹毒。」

  「这个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来对付伦斐尔,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敌
人为什么会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这么激动,要是那妖怪当
着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来吞精,你岂不是气到疯掉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东西吗?都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

  冷翎兰的反应令我无语,其实我很正经,而且这个提醒大有未雨绸缪的意思,
她听不进去,若是到时候实际发生,那个打击就很大了。

  不过,若是要说点更正经的,反正都是要对阵厮杀,我还宁愿这四个美人都
脱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高潮,这就是我的正经感想。

  冷翎兰明显对这种局面没什么应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人
能给个好的意见,但大多数的人都紧张地望向前方,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
一个华更纱……

  「……如果是关于裸体女人,以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或许……」

  「够了,这里不需要你的专业意见,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专业」两个字,情况或许还好一点,但一使用这个字眼,冷翎
兰表情顿时改变,大概是想起了华更纱的长处所在,哪里还敢向她问什么东西,
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变成肉玩偶了。

  事实上,心急如焚的人并不只冷翎兰一个,伦斐尔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看
到碧安卡现身,我发现他也愣在当场,多半是在思索该如何救人。伦斐尔上次伤
在碧安卡手上,这段时间闭关疗养,应该也很认真地想过此事,可惜看他这个模
样,我想他还没找出答案来。

  牵涉到人性冲突的问题,并非理智可以单纯解决,如果给伦斐尔再多几天几
夜的时间,不晓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决定,但眼前很明显的一个事
实,就是我们没有几天几夜的时间了。

  「小心!敌人攻来了!」

  冷翎兰的警告,以最实际的方式呈现于众人眼前,魔法阵朝我们这边推进,
刹时间,犹如一座崇山峻岭压顶,以无比浩瀚之势直逼而来。

            第三章玄龟伏藏朱雀燎原

  老妖怪虽然邪门,但他所摆出的这个四元魔法阵,却并不是那种邪气滔天的
东西,相反的,这是一个超脱善恶正邪,符合天地造化轨迹的魔法杰作。

  四元之阵,以水、火、地、风为基础,这是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所以魔法
阵的本身等若形成一个世界,只要运行的轨迹无误,四元生生流转,运转不息,
最后就形成造化之功,包罗万有,森罗诸相,均蕴其内,无所不包,全知全能。

  这些效果说起来玄之又玄,表现在实战上倒是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天下
攻击无物可破,因为世间万象都被包含在四元造化之内,凡有一物击来,魔法阵
内必能衍生出相应的防御;而在四元阵之前,天下防御无物不破,不管是碰上怎
样强的防守,魔法阵内总是能找出适当的生克变化,来摧毁目标。

  无物可破,无法可守,这就是「万有」之功!那位龙王陛下并不是张设了一
个魔法阵,而是创造了一个「世界」,只要不离开这个他一手所创的世界,在阵
中……他就是神了!

  即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我们也不能不说声佩服,因为开发出这种魔法技术,
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野心与过人天分,如果没有下苦功,不晓得多少个日夜的埋
首钻研,反复尝试,投入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就绝不可能取得这等突破与成
就,光是这个魔法阵的成功,那个老妖怪便堪称是最杰出的魔法学者,其学术成
就令人衷心赞叹。

  不过,再怎么佩服,我也没有服到愿意为此不抵抗而死的地步,身为末学晚
辈,我们能表示敬佩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努力找出这个魔法阵的破绽,因为
……理论的完美是一回事,将理论化为实际后,是否真能完成那个效果?这就是
我们的生存希望所在,要不然,这个四元万象的魔法阵,理论上不可能被攻破,
我们直接自杀了事就好了。

  「……破绽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做不到那么完美的?」

  我盯着眼前那片黑雾中的白光,皱眉苦思。短短的一刻钟内,伦斐尔率领手
下,配合冷翎兰一起发动攻势,前前后后几波攻击,声势凌厉。

  全力以赴的冷翎兰,非同小可,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发挥,她手执巨刀霸
海,连续挥斩,在半空中舞出一浪又一浪的刀气,犹如大海掀波、苍穹怒动,破
天裂地的强大威力,直攻向四元之阵的各方支柱。

  伦斐尔也非庸才,他很妥当地判断情势,知道自己如今的力量,若与冷翎兰
正面连手,只会造成拖累,所以他选择担任辅助,协助冷翎兰进行攻防,由于两
人同门习艺,练的都是慈航静殿武技,连手作战没有什么障碍,彼此间的配合默
契也好,一动起手来,满空刀浪、剑雨,如怒海狂潮,汹涌攻向四元之阵。

  这一对王子与公主的连手,不但本身威力超凡,更难得的是,他们两个都是
外型极度俊美的人间龙凤,穿上军服,英姿焕发,抢尽人们的目光,比戏台上的
明星更耀眼夺目,让人看得不能不赞叹叫好。

  「好一对王子与公主的组合啊。」

  华更纱抬头仰望战况,冷冷地说话,我没有指望她会热血到冲上去与冷翎兰
携手抗敌,只希望她能发挥专业特长,在旁冷眼窥探敌人破绽,伺机发动奇袭,
但她口中动个不停,好像正在咀嚼什么。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我估计可能是什么厉害毒物,又或者
是解毒剂一类的东西,正在思索,华更纱察觉到我的视线,把一包东西从袖中取
出,扔到我手上。

  「紧张的话,可以吃一点,对稳定情绪颇有效果。」

  「你紧张到开始吃镇定剂了?」

  想不到华更纱居然这么紧张,我也感到忧心,将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差点两
腿一软,跪倒下去。此情此景,哪怕是华更纱生吃人肉、啃婴儿指骨,我都不会
觉得讶异,但这一包东西又酥又脆,色泽金黄,赫然是调味过的炸薯片!那个变
态的鬼婆,在这种恶战的紧要关头,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居然好整以暇地在吃
炸薯片,其心态如何也就不难想象了……

  「你……你在吃薯片?真的看戏看上瘾啦?」

  「反正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活得下去,既然如此……看戏不是正好?」

  华更纱瞥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那个男的长得很帅,但你潜
意识里恐惧的事情不会发生。」

  「……见鬼了,我有什么好恐惧的?麻烦你正经一点,敌人都已经杀到我们
面前来啦!」

  我说得气急败坏,但华更纱并没有我十分之一的激动,仍是那么淡淡地道:
「你不是一向害怕女人被抢走,不能留在你身边吗?放心吧,基于一个特殊的理
由,公主殿下和你的关系稳若盘石,没有别人能破坏。」

  这不是一个适合在此时讨论的话题,而我也实在不该回问,但基于一股压抑
不下的好奇心,我还是问了。

  「……什么理由?」

  「因为你们两个是天下无双,令世间租书店老板群起唾弃、践踏的变态兄妹,
这种逾越限制级的关系,伦斐尔是打不进你们之间的。」

  「……我和冷翎兰……关世间租书店老板什么事?」

  「天晓得。不过……他们好像不这样认为。」

  在我和华更纱进行无意义对话的时候,伦斐尔的那些手下也没有闲着,他们
也尽了一己的努力,进行各种辅助攻击。

  如果是侩侣、巫师,这个辅助工作会比较容易,光系的术者在旁祈祷、祝福,
能够让己方的战士力量陡增,消除疲劳与毒害,提升斗志;暗系术者也有一些损
人不利己的咒法,能帮己方战士增加力量,但在实战上,暗系术者更擅长在旁放
暗箭,层出不穷的阴狠招术,一不小心,便会主次逆转,抢在战士之前把敌人干
掉。

  但基本上,这些都是人类的技巧,光明、黑暗魔法,是在人类手上开发完成,
对于崇尚自然的精灵来说,世上本无光暗之分,所以在索蓝西亚,也不用指望有
侩侣、巫师来助攻,精灵们除了在远处放箭,最擅长的本事,就是风系魔法。

  风系魔法使用得好,不但能以风伤敌,还能加快、减慢周遭事物的速度,在
近身战时非常占优势,可是如果拿来助攻,能用的选项就不多,伦斐尔的那些卫
士发动魔法,射出无形的风之箭,还发出一些风之圆镰,分别从正面、侧边,攻
向敌阵。

  一时间,满空都是咻咻破风声,大气之中的风元素在狂啸,千百道风箭、风
镰乱射向敌阵。发动这些攻击的精灵,都是皇家卫士,实力强悍,他们发出的攻
击虽然形式朴素,威力却非同凡响,更还有冶翎兰、伦斐尔两名主将作正面攻势,
这一番连击,哪怕是对上巨石像兵团,恐怕也能把敌人摧灭大半。

  然而,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连续几波攻势的结果,用「徒劳无功」这四个字
就可以简单概括。无论是怎样的魔法、武技攻击,四元之阵都能衍生出相应的防
御,水来土掩,木来金破,轻易粉碎冶翎兰、伦斐尔两大高手的屡次合击。

  大部分的旁观者或许都无法理解,冷翎兰和伦斐尔的攻击那么犀利,为何都
无法奏效?

  但事实摆在眼前,冷翎兰鼓发的刀劲,破空斩向四元之阵,或许是基于几分
故人之情,她避开了天河雪琼、碧安卡,一刀直取理应最弱的夏绿蒂。

  第七级力量鼓发的刀劲,环顾当世,没有几个人能凭真本事接下,当所有人
看到这等声势,基本上都会认定,夏绿蒂会被这一刀给砍成两半,甚至直接就粉
身碎骨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事实,则是这一刀连夏绿蒂的头发都没碰到,在撞上四元
之阵外围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情形连接出现,冷翎兰全力击发的刀劲、伦斐尔统合手下卫士一起击
发的风刀浪潮,都在碰触到四元之阵外围的瞬间,如同泥牛人海,消失不见,半
点痕迹都没有。

  此等结果,我并不意外,光从之前所感应到的巨大灵压来看,要是冷翎兰、
伦斐尔能将这防壁轻易击穿,那才是不合理的怪事,不过,周围的精灵卫士,个
个脸上都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
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
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供判
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
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
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
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
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
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
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
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
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
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
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
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
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
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
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
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
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
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是惊骇欲绝的表情,好像想都
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这反而把我给吓到,不晓得这些精灵的脑袋是干什么吃
的。

  〔能够令物理攻击瞬间消失的魔法有很多种,这个……是次元转移吗?那些
刀劲、组合风刀都被导入异次元,所以才……唔,还判断不出来啊……〕可供判
断的资料还不够,但冷翎兰等人倾全力攻击已经有一会儿,如此强的攻势,恐怕
再难持续下去,很快就要露出疲态。这点冷翎兰自己不会不知道,就看她眼神一
冷,高飞跃起,身在半空,全身劲道贯集于双臂,隐约还听见手臂内传来炒豆似
的骨爆闷响,同时,灿烂的金芒自她霸海刀上放射,照耀四方,躯散黑暗,几乎
逼得人难以正视。

  〔唉,这个笨丫头,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蛮干,每次都用这种先伤己、再伤
敌的技巧。老是和人这样子硬干,早晚会没命的啊……〕不管我如何担忧,现在
多想都没有意义,霸海上的金芒亮度跃升至顶点,冷翎兰的全力一击,已经毫无
保留地轰发出去。

  慈航绝学。六阳霹雳!

  蕴含先天纯阳真气的破邪绝学,以第七级力量集中轰发,即使是最强者级数
的高手也不能随意接下,再加上周围精灵的扰敌助攻,当这道灿烂金光破风、裂
空,猛往黑色邪气斩去,我心头也猛然一跳,觉得这一击不是没有攻破四元防壁,
令阵势瓦解的可能。

  只可惜,期望终归是期望,没有变成现实。面对冶翎兰的六阳霹雳,四元之
阵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应付从容,所以,霸海上的灿烂金芒切开黑气,直袭向
四元支柱的瞬间,四元之阵忽然「动」了起来。

  本来冷翎兰的攻击目标,一直都是对准夏绿蒂,此时前方突然一花,竟然离
奇变成了手持长枪的碧安卡,就看到精灵少女两眼一睁,身上邪气冲天,手一动,
长枪横扫千军,迎向霸海巨刀。

  双方对拚,冷翎兰本该取得压倒性胜利,但她面对的并不是碧安卡,而是四
元支柱之一,在刀枪对击的剎那,枪上生出一股柔和力量,承载六阳霹雳的霸绝
杀伤力,跟着,一道炽热火焰自长枪内部透发,绕着长枪飞旋,一眨眼的工夫,
枪的尺寸、体积就遽增,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赤蛟。

  在我说话的时候,伦斐尔奋起全力,与碧安卡的超灵体火蛟斗在一起,但先
前连冷翎兰都招架不下的招数,力量更次一级的伦斐尔,又哪有能耐招架?若不
是他的卫士舍命相护,伦斐尔早就阵亡了。

  事情到了紧要关头,这些精灵也拿出压箱的最后技巧,他们舍身施法,将自
己的魂魄与最后力量注入伦斐尔体内,这虽然使得他们立刻倒毙死亡,但伦斐尔
每吸纳一个灵魂光点,力量就短暂增强一分,长剑上发出圣光,竭力抗衡碧安卡
的超灵体。

  「……情况很难解释,我也没时间对你鬼扯,总之,信不信由你,我的力量
受到限制,无法发挥,对上那个什么鬼阵,也是有败无胜……」

  华更纱皱眉道:「这个鬼阵的出现,不在当初预期之内……他妈的,我越来
越觉得自己被人坑了,反正,要我出手摆平敌人,这种事情是不用想了,最多就
是被敌人摆平,与你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啥?你没有能力扭转乾坤?那你怎么还那么悠哉,边看人战斗还边吃薯片?」

  「我临死之前想吃点东西再死,只是刚好身上带了薯片而已,我也很无奈啊,
要是有牛排、烤鸡可以吃,鬼才吃薯片咧!」

  「你……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啊!」

  「……我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看不惯,可以闪远一点,或者我直接送
你先上路。」

  碰到这种极品人物,我也不可能判断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从感觉上而言,
我觉得鬼婆说的话应该不假,换言之,也就代表我们真的死定了。

  华更纱道:「情况是很糟糕,但死定倒也未必,如果援兵及时赶到,我们还
是有点希望的。」

  「援兵?我们哪还有什么援兵?」

  这句话刚一出口,耳里就听到一阵轰然炸响,爆炸声的源头是四元之阵内,
好像是有什么极强大的力量骤然袭击,直接命中四元之阵。

  不得不说,这一下袭击的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恰好在四元之阵变动,羽霓
接替碧安卡,一下子把伦斐尔震上半空的瞬间,阵势运转的间隙不超过百分之一
秒,能把握住这种机会,出手之人绝对是高手。

  还有一点非常奇异,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量,又是正面硬撼四元之阵,照理说
一击成功,应该引起非常恐怖的反震冲击,波及四周,但除了那一下不太强烈的
炸响,我并没有听见别的声音,这表示……发招者的力量异常集中,在运用技巧
上只能用「精准」两字来形容,极端的准、极端的精密,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用
力,否则可能连那一声炸响都不会有。

  如此高明的发劲技巧,我生平没见过几次,勉强要说的话,最近一次似乎就
在几天前……

  〔呃!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现在是局中局的第几个变局?〕我脑中诸多念
头异常混乱,因重伤而短暂失去意识的冷翎兰,在这时候苏醒过来,发出一声痛
楚的轻喃,睁开眼睛,恰好看到那几道从天而降的黑影,讶异得瞪大眼睛。

  至此,我大概明白华更纱所谓的援兵是什么了。白拉登交付给我的龙牙战棋,
确实内含特殊意义,这家伙与那老妖怪本有旧怨,在察觉到老妖怪藏身索蓝西亚
后,他就让我带特殊道具来斩草除根,龙牙战棋内肯定有隐藏指令,只要龙牙战
兵被释放出来,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便会进行追杀。

  这计划算是一石二鸟,既能处置不受控制的鸡肋作品,又能趁机干掉强敌,
就算失败了也不损失什么,要说有什么失算,那就是白拉登很可能没有计算到,
他的老敌人已经变化了型态,成为气态生命体。

  龙牙战兵感应到老妖怪的存在,开始攻击,但老妖怪却无所不在,气态生命
体化成黑雾,可以存在于华尔森林的任何人、物上,于是龙牙战兵就开始大屠杀,
放手干掉任何带有老妖怪气息的东西,无辜遭殃的精灵们倒了大楣,忠实执行命
令的龙牙战兵更是莫名其妙。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是还好,反正龙牙战兵非血肉之躯,超时勤务也不会疲
累,但老妖怪在龙牙战兵搞大歼灭的时候,摸清楚了游戏规则,所以后来直接贴
身分附在龙牙战兵上,造成龙牙战兵的彼此大乱斗……这点实在让人遗憾,人工
智能还是嫌蠢了点。

  幸好,不是每个龙牙战兵都同等智商,在它们快要灭团的时候,「主帅」作
出了判断,带着仅存的战兵脱离战场,飞走逃离,等待时机,复仇雪耻,完成所
交付的指令。

  〔刚才公主妹子、精灵王子战斗的时候,这些战棋应该就已经在高空窥视了,
他们跳下来当黄雀的时间,选得还真是准啊!根本是把我们当成弃子在用了,嘿,
真不晓得谁才是棋子……〕经过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龙牙战兵的折损严重,就
只剩下主帅、参谋、骑士,还有两个黑武士兵卒,总共五个,与之前相比,实力
被大幅削弱了。基本上,龙牙战兵是没有情感的,但当残存的几个龙牙战兵自天
上浮降,我却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还有……强烈到让旁观者心悸的森
寒杀意。

  这场复仇之战的结果,倒是让人期待,而以实际结果来说,这一批把我们当
弃子用的天降黄雀,也创造出了战果,自高空发来的精准一击,把握住百分之一
秒的间隙,突破了冷翎兰倾尽全力也无法破坏的黑雾防壁,击入四元之阵内,具
体造成什么破坏,我并不清楚,但浓烈黑雾却忽然散去了不少,四元之阵所闪耀
的强光也略为黯淡,甚至露出了阵中的核心。

  本来,在水、火、地、风四根人柱的中心,是一片蒙眬,忽而强光四射,忽
而黑雾笼罩,我们知道这个魔法阵运作的枢纽是四根人柱,却看不出四根人柱中
央的核心是什么,但如今……看得很清楚,一团拳头大的黑色火焰,在空中闪动、
燃烧。

  〔……原来气态生命体,还是有核心存在的啊?世间万物到头来还是有其限
制与弱点,没有什么无敌优势可以行遍天下,气态生命体虽然无形无定,但只要
攻其核心,还是会完蛋的吧?〕这是相当重大的发现,而龙牙战兵的这一击,不
止是先声夺人,更造成了相当的伤害,要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已经把老妖怪给
重创,甚至干掉了……从那一声爆炸后,直到现在,都没听到老妖怪开口发声,
或许……正处于七日脆弱期的他,真的被伤得不轻。

  此刻,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对上,双方都没有情感可言,说什么话全是多余,
龙牙战兵一现身,战斗立刻爆发。

  半身腐朽的艳女参谋,双手平伸,将四面八方的阴气、阴魂召唤过来。在这
种刚刚闹过大屠杀的地方,要干这种事情实在是容易不过,顷刻之间,周围的气
温狂降,大量怨灵奉召而来,绕着四元之阵打转。

  怨魂遮天盖地而来,那种画面让人想起蝗虫过境,确实惊人,不过那些阴魂
却无法闯入四元之阵的范围。水火地风四力浑成运转的魔法阵,其之力非圣非邪,
是超越光与暗的浑沌归元,这种屏障……怨魂纵使成千上万,也是攻不破的。

  生着獠牙的黑武士、半人马战将,也发动攻击,分别针对四元之阵的三个角
落,一口气冲了上去;黑武士所持的巨斧、半人马战将挥动的钢剑,重重砍向前
方的人柱,重兵器挥舞时的声势,开碑碎石,却在即将迫近目标两尺范围时,被
一股莫名力量给挡住,无法侵入。(邪云阁首发)我的欣喜落空,但转念一想,
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正躺靠在我身上回气的冷翎兰,更直言道:「连我都
要拚上风险,全力爆发六阳霹雳,才能有效突破,它们如果这样就能砍进去,那
才是怪事。」

  判断正确,不过……稍微有点小变量。

  站在四元之阵外,与天河雪琼遥遥相对的战棋主帅,瘦小的身躯,却有着非
同一般的存在感,我百分百肯定,早先那直袭四元之阵核心的一击,是由它所发,
而它现在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两指轻弹一记,绕着四元之阵打转的大量阴魂,
忽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漫天紫绿色的妖云,化作三道盘旋狂龙,直贯入三
名龙牙战兵的体内。

  龙牙战兵是极邪之物,这一下尽纳满天怨魂人体,归并吸化,战力赫然暴增,
重兵器突破了那层浑沌防壁,轰向前方人柱。

  漂亮的战术运用,但根据我的分析,龙牙战兵激增后的战力虽强,还是比不
上冷翎兰,之所以能达到如此战果,原因恐怕是占了数量优势,分头进击,还有
就是早先那一下攻击,确实给四元之阵造成了伤害,这时才会弱化。

  单纯的防御壁被破,三方人柱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四元阵核心的黑色火
焰闪动了一下,夏绿蒂、羽霓、碧安卡的眼中同时有了神采,但却不是理智,而
是狂暴的战意之焰。

  四元阵中强光大盛,地动、水起、火焚野,三种不同的元素,各自施威。

  夏绿蒂双手旋绕,虚空画圆,圆中汇集土元素,不但凝聚成防壁,甚至还反
向操作重力,不让敌人轻易近身,从战斗手段来说,她就算不是四元阵最弱的一
环,应该也是最重防御的一环。

  羽霓操纵水之力,雪白的双翅伸展张开,一下振翅拍动,千百水珠如箭离弦,
往前方的敌人射去。这一手没什么了不起,但水之元素主灵动,羽霓的身影在水
幕中乍隐乍现,居然离开原位,瞬间移位抢到黑武士的正后方,拔刀挥斩,一条
冰蓝色的水龙伴刀斩下。

  先后击退冷翎兰、伦斐尔的碧安卡,更绝不会是这组合中的弱者,长枪挥出,
这次化形为凤凰,正面向半人马战将抢攻。

  玄龟伏藏,冰龙怒咆哮,朱雀炽翼吞天下,刹那之间爆发的灿烂激战,让我
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第四章羿射九日石破天惊

  龙牙战兵与四元之阵的激斗正面爆发,我只有干瞪眼的分。就算魔法力未失,
这种级数的战斗也非我能插手,冷翎兰倒是看得很激动,想要起身参战,被我按
着肩头给制住。

  「你是重伤之身,现在上场又能做什么?安分一点行不行?」

  「难道我不想躺下来吗?这两边的战斗未必势均力敌,要是不趁现在参与,
攻破那个鬼阵,万一那些棋子战兵溃败,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比起机会,你多注重生命安全,我会比较放心。机会当然重要,可是那些
龙牙战兵不分敌我,你要是冒失参战,被它们当敌人干掉的机率……你不会完全
没有想过吧?」

  这句话让冷翎兰沉默下来,她似乎察觉到我试图点醒她的东西,再从华更纱
的点头反应来看,证明我说的没有错,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冷翎兰的
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我?」

  这个问题实在太猛,不但问的时间不对,就连问的地点也太怪,偏偏还问得
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低声悄语,我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答
道:「就算想,也不可能挑现在啊,你不会是饥渴到现在就想要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胸部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按着冷翎兰肩头,让她别冲出去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按好,手往下滑到胸口,
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浑圆、柔软,还按得特别用力,现在被提醒发现,尴尬之余,
我其实很想问,「你明知道我手抓在你奶子上,却这么久不吭声,是不是被抓得
很爽?」

  不过,考虑到此言出口后的恶劣影响,我选择了另一种回答,「抱歉……我
心理变态很多年了,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闪远一点就是了。」

  现在才体会到,华更纱平常喜欢自称是变态,这确实是有点道理的,一个心
理变态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就像很多杀人凶手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一样,只不
过,换了别个神经病来抓冷二公主的美乳,后果大概不是说自己精神失常就能了
事。

  总之,如果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不清,我们就真的成了一对变态兄妹了,这
种时候,选项只有正反两方,既然不能参与战斗,那么我们该做的事情……是远
离战斗?

  这个主意提出来,冷翎兰最初不能认同,但仔细一想,却是大有道理,若不
是龙牙战兵的离奇出现,我们早已都是死人,冷翎兰受伤不轻,另一边的伦斐尔
伤得更重,连他的精灵卫士都死得七零八落;我是一个无法战斗的废人,而华更
纱……她是一个完全不能指望的鸟人。

  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就算是想帮龙牙战兵打老妖怪,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如
此,那跑路就是我们最应当做的选择。

  「我来背你,精灵王子有他手下来背,鬼婆就自己靠背……呃,我是说华女
士可以自己走路。」

  我向仅存的友军下指令,伦斐尔和冷翎兰根本无力反对,就被各自的部属、
亲人背起来跑路。

  这时,另一边超越人类知识的妖怪大作战,也发生了新变化,有一个很重要
的问题,之前一直被我忽略掉,直至此时我才发现,龙牙战兵的情况不妙。

  那一场自相残杀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很大,在四元之阵所散发的强光中,
我发现每一个龙牙战兵的身上,都有无数细小裂痕。龙牙本是坚硬之物,不容易
被破坏,但若龙牙战兵彼此以等级数的力量对轰,那就另当别论。

  在那场大混战中,这几个龙牙战兵虽然能冲天飞走,但所受的伤害并无法复
原,它们只是停留在高空,等待着完成使命的时机,等待着……投入最后一战的
机会。

  随着战斗进行,龙牙战兵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甚至有部分躯体开始崩解,
这让我发现了龙牙战兵的一大弱点,攻防能力虽然强,可是只要受创,就无法愈
合,它们毕竟只是没生命的凶怨死物,无法像生物一样自然痊愈……进行修复应
该是可以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却是没有可能了。

  这个缺点的发现,大大有利于以后我对付这些怪物,可是……现在我倒宁愿
龙牙战兵完美无瑕,因为如果它们完蛋,我们就必死无疑。

  如果在实力完全的状况下相斗,两名黑武士、一名半人马战兽,可以和羽霓、
碧安卡等人战得灿烂,可惜这三个龙牙战兵,开战之前就已经快撑不住,吸纳大
量阴魂人体,激发怨毒凶厉,让他们维持一段时间的巅峰战力,但时间一拉长,
不行的东西终归是不行。

  雪白羽翼拍动,羽霓娇叱声中,水龙冲霄而起,她踏在龙首,随着冲势拔地
而起,手中冰蓝色的厉芒流转,凝成一柄印有虎斑的断刀,刀锋划过大气,竟然
映出白日虹彩般的七色光,灿烂夺目,直劈向前方的黑武士。

  在四元之阵的浑沌巨能下,羽霓的碎梦刀突破以往范畴,划出了连当日创招
者捐血武神都会热血沸腾的惊世刀光。

  一朝无敌,敢与天比高!

  在这道无敌的刀光下,就算是黑武士这样勇悍绝伦的超战士,也只有惨败的
份,在碎梦刀光之下,巨硕的身躯被一刀两段,碎裂坠地。

  羽霓这边取得胜利,碧安卡、夏绿蒂那边也是一样,另一个黑武士、半人马
战将也先后被干掉,转眼之间,胜负分晓,龙牙战兵这边以完败告终。

  若要说是彻底完败,那也不见得,撇开那个不断召唤阴魂的艳女参谋,龙牙
战兵之中还剩下一个主帅。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个主帅虽然没有下场参战,但它
却牢牢盯住,甚至可以说是钉住了天河雪琼。

  天河雪琼与战棋主帅遥遥相对,最初,天河雪琼笑得很诡异,像是一切尽在
掌握之中,但不久之后,这份高深莫测的邪笑,就开始僵硬,到了最后……没有
直接参与战斗的天河雪琼,身上的汗却流得比谁都多,显示她所承受的压力。

  假如黑武士与半人马战将能撑久一点,说不定整个四元之阵会从天河雪琼这
边开始崩溃,只可惜,这个假设如今毫无意义,因为黑武士、半人马战将的崩溃,
令四元之阵重新取得平衡,无穷无尽的浑沌之力即将发挥,龙牙战棋再无回天的
可能。一声奇异的低鸣,发自身上同样布满裂痕的艳女参谋之口,即将要崩毁的
它,停止了施法,朝着主帅弯腰行礼,半边裸露的完好胴体,发着象牙般的白光,
粉离玉琢,曲线曼妙,美得令人衷心赞叹。

  这一下行礼,充满着不祥的意味,我暗叫不妙,猜想龙牙战兵可能要进行玉
石俱焚的自毁战术。这念头才在脑海闪过,艳女参谋就发出一声尖锐嚎叫,整个
身体迅速改变形状。

  龙牙是坚硬度非常高的物质,等闲情形下不会轻易破损,更别说改变形状,
但如果纯能量化,那就另当别论。艳女参谋在尖叫声中,通体放光,整个身体变
得越来越细长,最终失去了人形,化作一道光虹,飞射向主帅手中。

  光虹入掌,主帅一拉一引,光虹重新变形,变成了一张血色的长弓,青色光
线为弦,在战棋主帅的拉张之下,缓缓张开。

  挽弓射箭,弓正拉开,但箭却不在弦上,我有些纳闷,难道它是要作无箭之
射?

  答案在下一刻出现。半人马战将、黑武士虽然身死,却也对四元之阵造成了
不小的耗损,羽霓、夏绿蒂等人都出现疲态,而碎裂的龙牙棋块,则在这时候发
出碧绿幽光,也开始纯能量化。

  先是半人马战将的那一堆碎块发生异变,仿佛受到命令召唤,纯能量化的龙
牙凝化为光,飞射到二十余尺外的青色光弦上,更迅速变化为箭,跟着,早巳拉
满的弓弦发出一下无声震动,龙牙之箭离弦飘出。

  这一箭,从射出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显得非同凡响。弓弦一响,周围数尺空
间剧烈震动,所有物体如同水波涟漪般摇晃、扭曲。弓箭射出的反向震力,尚且
有如此巨力,弓箭本身蕴含的力量可想而知,照估计,这恐怕是龙牙战棋本身成
倍……甚至数倍的杀伤力,是用上某种霸道、歹毒的邪法,榨干精魄,发出玉石
俱焚的毁灭一击。

  那些战棋也真是鞠躬尽瘁,明明都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却还卖力奋战一场,
消耗四元之阵的防御力量,达成任务后,再以龙牙残骸发动更恐怖的灭绝攻击,
白拉登设计的这一手……只能说是吃干抹净了。

  但这一箭的杀伤力委实惊天动地,箭与碧安卡击出的火凤之枪对撞,被引爆
开来,剎时间天摇地动,尘扬九霄,周遭万物俱摧,而在两股力量一起炸开的地
方,发生天外超新星巨爆似的强光、高热,然后裂出一个黑色缝隙,疯狂吸纳抽
扯周围事物,连那些飘荡在周围的黑雾也不例外。

  伦斐尔想必很担心他妹妹的状况,但这种时候,什么担心都没有用,碧安卡
为那道裂缝所触,整个身影慢慢地淡化,最后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片黑色虚
空。

  无敌无破的四元之阵,在这鬼哭神号的灭绝箭击下,终于被打出了缺口。羽
霓、夏绿蒂正要采取动作,另外的两枝弓箭恰于此时射至,在两人身前引爆后,
剧烈的天摇地动中,碎裂的空间隙缝将她们两人一同封印,很快就无影无踪,看
不见身影。

  四元之阵至此,已经不能发挥功效,如果再发一箭,以这种石破天惊的箭威
来看,天河雪琼必难抵挡,别说是被封印了,就算是当场粉身碎骨都不奇怪。

  想到这一点,不但冷翎兰着急,连我都吓出一身冷汗,很想马上掉头往回跑,
去制止这一箭的射出。然而,我们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两个黑武士、一个半人马,三枝箭都已经射出去了,它……用什么来发第
四枝箭?〕这个问题不小,但战棋主帅似乎早有准备,在连续发完三枝箭后,它
自己的身体开始灿烂发光,似乎也要开始纯能量化,换句话说,它自己就是第四
枝箭?

  「不好!快走!」

  华更纱的表情看来很紧张,「刚才的三箭,周遭空间的结构已经非常不稳,
第四箭若发,威力将远超过前三箭,那是毁灭性的灾难,我们要尽快远去,否则
连我们也要遭殃。」

  「啊?那雪琼她岂不是……」

  听到故友有难,冷翎兰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去,但华更纱的反应更是坚决,没
等冷翎兰把话说完,她手掌一扬,就砍在冷翎兰的后颈,本就伤重的冷二公主哼
也没哼一声,就这么在我背上晕了过去。

  这一下多少存着杀鸡儆猴的意味,但想到天河雪琼可能就这么香消玉殒,我
也没法拔腿就跑,便停下脚步,瞪着华更纱。

  「你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打晕吧。」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没这本事吧?」

  面对鬼婆的冷笑,我正想答话,忽然发现到一点不妥。连续发射灭绝三箭,
不只攻破四元之阵,反震力也同样对射箭者本身造成伤害,正逐渐纯能量化的战
棋主帅,那张我非常熟悉的冰冷面容上,赫然出现了许多裂痕,表示它的力量已
经到了尽头,就算不自我牺牲化箭,也撑不了多久。

  如果这壮绝的一箭当真发出,会是怎样的结果?这确实让人好奇,但在这一
箭尚未能成形前,位于四元之阵核心的那颗黑色火球,突然剧烈跳动,然后,大
量的黑雾瞬间释出,遮天盖地,往周围蔓延过去。

  之前黑雾的动作,给人一种有秩序的感觉,但这一次……黑雾就像是失控的
海啸,朝四面八方疯狂蔓延,靠得最近的天河雪琼首当其冲,「啊」了一声,面
上露出骇然欲绝的神情,被黑雾给吞了下去。

  吞掉天河雪琼的黑雾,来势更为猛恶,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抢在那一箭发出
之前,狂涌过去,把战棋主帅给吞噬下去。最初,还看得到一点亮光在黑雾中闪
动,但很快就被重重黑雾包围,除了深沉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局面发生这种突然变化,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没想到老妖怪仍能反击,而且
还是这么强的绝地反扑,尽管这看来也是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但确实成功了,
吞掉强敌的黑雾并不罢休,也无法遏止,朝周围蔓延出去。

  之前我还有几分顾忌,不愿就此离去,现在哪还能多想,拔腿就往前头跑,
只要脚下稍迟一步,马上就是灭顶之灾,若是被那些溃堤江水般的黑雾给吞下,
鬼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华更纱的跑路速度也不慢,虽然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法参战,但至少跑路
逃命是没问题的,甚至还有能力提携我一把,拉着我一同快跑,若非如此,单单
凭我一个人的速度,能否在后头黑潮狂涌中逃生,这委实令人怀疑。

  那些精灵们就比较倒霉,尤其是受了伤、跑不动的,第一时间就没命了,但
能够掩护伦斐尔成功撤退,想必他们也死得瞑目,没什么遗憾了吧。

  大家没命地狂奔,情形却没有什么改善,汹涌的黑雾仍在朝我们逼近,甚至
越来越近,我们这边只有一群伤兵,没有长跑健将,要是时间拉长,后果百分百
是死路一条,冷翎兰在奔跑的震动中醒来,看清楚情势后,几次要我把她放下,
由她自己奔跑,减轻负重,但我哪有这种空?怕是一下停步,就会被黑雾追上,
两兄妹一起丧命。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冷翎兰急切催促,我充耳不闻,她居然往我头上敲了两下,只是这两下的力
道微弱,根本是在头上轻轻一碰,就滑开了去,显示她的状态极糟,根本不可能
自己奔跑,所谓放下她自己跑的言语,仅是逞强,或者……

  「闭、闭嘴啦!再吵我,两个人都活不了。」

  「你……你一个人忙着逃命都来不及了,还在背什么重东西?顶在我胸口好
痛!」

  混乱中,冷翎兰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确,高等级的宝物是
很贵重,价值连城,但如果连命都快没有了,这些宝贝还有个屁用?

  伊斯塔送来的那件法宝,姑且不论其功能性如何,倒还真是一件不容怀疑的
「重」量级对象,平时双手举着它,我都嫌吃力,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逃命时刻,
我居然一直让它插在背后,还奔走如飞,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这种火场逃命的
突发怪力,真是连我都要佩服自己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身体瞬间沉重很多,被这几十斤的重物累得快要
跑不动,但就算想把它拿下来丢,一时间也缓不出手来,而冷翎兰伤后乏力,连
敲我脑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拔起这几十斤的沉重东西了。

  我的速度一慢下来,后头黑雾就迅速涌上,我抬头想要求助,却发现就这么
慢了几秒,华更纱早就跑出十余尺外,其它的精灵,包括伦斐尔在内,也正忙着
逃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连想要呼救都无从呼起。

  〔真、真想不到,难道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我两兄妹今天要一起死在这
里?〕我虽然觉得荒唐,但本就有很多英雄豪杰,生前大半时间无比灿烂,死时
一刻却以滑稽方式退场,世事无常,抱怨何用?

  不过,连我也很意外的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截枯树,忽然在这个时候炸了开
来,枯树从中裂成两半,奸像有什么东西从树干中飞出来。

  (怎么回事?那棵树为什么忽然炸了?还有……为什么这种画面我觉得有些
熟悉呢?

  还真是很奇怪的一点,但眼前的画面我确实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看过,记
忆中,某个人极擅长这一类的隐身之法,总是躲在草堆、枯树、烂泥底下,让敌
人忽略掉他,从而避祸。

  这手缩头乌龟的本事,以前就曾多次见识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真正令
我不解的问题,是他这时候跑出来想干啥啊?

  「大叔,你……」

  局面实在太过混乱,一句话都没喊完,就看那道自枯木中窜出的身影,高速
飙向我这边来,甚至一路无视围枣过来的黑雾,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不,是
与我错身而过。

  夜实在太黑,即使靠得那么近了,我也看不清楚茅延安的面容与表情,但在
错身而过的瞬间,这位不良中年做了两件事。

  首先,茅延安把他原本捧抱着的未来,一下子扔到我臂弯,很难想象……这
种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他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一路护着这俊俏小子直至此刻,
要说他对这小子没有特殊意图,谁肯相信?莫非,我之前说的竟是事实,不良中
年果然是个大号的双插头?

  暂且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茅延安在这种时候把人扔到我臂弯,我背后的重量
已经够沉了,又不是天生干苦力的,哪有能耐负荷这些重量?所以直接造成的效
果,就是双膝一软,跪倒下去,而茅延安则趁机作了第二件事。

  我跪下去的瞬间,茅延安伸手到我背后,一下子把插在我背后的那根条状重
物给抽出。说也奇怪,那根重得像是铅条一样的长形物体,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仅
是闪着微光,除了重得让人快要折了腰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落在茅延安
手上,他拿着往周围挥了一圈,接触到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那根东西骤然大亮,
盛放光明。

  灿烂的金色光芒,犹如一颗正午的太阳,将四面八方照得有如白昼,光芒所
至之处,所有黑雾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能留下。

  「这、这个是……」

  我瞠目结舌,下意识寻找茅延安的位置,但刚才是因为太黑,看不见他,现
在却是因为光芒太过耀眼,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只听见他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撑不了多久,你们趁机快跑,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虽然语焉不详,但大致上还是可以明白意思,只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正气
的英雄式话语,会从茅延安的嘴里说出来?依照这个不良中年的一贯风格,应该
是贪生怕死,有事就逃之天天,或者更为卑鄙,一手帮同伴的两肋插刀,一脚踢
同伴下地狱,这才是他该有的作风啊。

  出于个人的难以置信,我睁大眼睛,竭力想要把这个男人看得清楚一点,看
看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或许……或许他马上就会像平常一样,一脸衰样地惨
叫,连滚带爬地逃走,因为当英雄实在太不像他了。

  然而,光芒太强了,我看不见眼神,看不见表情,甚至也看不清他的五官轮
廓,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只是依稀见到一抹很平静的微笑。

  「……你很出色,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后头的事情,就
交给你了……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很愉快……」

  周遭能量冲击剧烈,风声强劲,茅延安后半段的话被吹得断断续续,听得实
在不清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他不要充英雄、不要在那里耍帅,这种形象实
在与他太过不合,看久了都替他感到丢脸。

  只是,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得到说这些话的机会,茅延安笑了一笑,忽然
拔腿就跑,这能否算是逃命,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往黑雾最为浓烈
的地方冲去。

  茅延安手中仍握着圣物,强光扫向四面八方,尽驱所有黑雾,他跑得越远,
就能把黑雾赶得越远,确实是在替我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问题是,他自己也
说不能支撑太久,恐怕是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法,强行让这圣物发出光亮,勉力维
持的,当这个支持力量失去,圣物不再放光,他将被反扑回来的黑雾瞬间吞噬。

  「大叔!你疯啦!往那边跑想干什么?快回来!」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情绪激动,本来已经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忘却了
疲劳,又重新站起来,而一声冷冷的话语,则忽然在近处响起。

  「你才疯了咧,真被你追上,你又能做什么?想陪葬吗?」

  本来已跑得远远的华更纱,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还抓了两名一脸不情愿的
精灵卫士,分别帮我扛起了未来、冷翎兰,减轻了负担。「你自己应该不必要人
扛吧?本来多带个精灵是来扛你的,哪想到你这边又多了一个人,你要是还能走
路,就自己跑吧。」

  华更纱皱眉道:「我不是来做保姆的,怎么总是在这里负责救人,救了一次
又一次?你有点自觉行不行?上次在试炼洞窟搞那么麻烦,我在外头救你们出来,
还得先杀光外头的祭品来施法,这次又是九死一生,你聪明点就珍惜性命,不然
等一下黑雾反扑,杀多少人都不能救你第二次了。」

  冷翎兰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也因此算是镇定下来,知道这不是可以婆婆妈妈
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和华更纱等人继续往外跑。

  这里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再跑一段时间,
就可以脱出华尔森林。若不是有龙牙战棋的出现,单单凭我们这些人,大概早就
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龙牙战棋虽然厉害,终究也没能撑到最后,玉石俱焚的惨烈
战术也宣告失败。

  当我们终于离开华尔森林范围,回头看去,只见那一度闪耀的强光,早已消
失无踪,被海潮般激烈翻涌的黑雾给笼罩,原本维持光明之人的结果,自是不问
可知。

  瞪着华尔森林中的黑雾,我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低语的声音……有些发
颤。

  「……妈的,这个死双插头,早就对他说过,做与自己平常风格不合的事,
就是会有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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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仓皇逃逸休养生息

  当我们离开华尔森林,后方的黑雾如海潮般涌动,看起来虽然惊人,却终究
没有溢出华尔森林的范围。

  也许,这只是某种敌方的欺敌计策,但我更相信先前的判断没错,华尔森林
被老妖怪长久占据、改造,可能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让老妖怪在森林内魔力大
增,成了专属于他的地利,而若离开森林,失去地利的他,力量将大幅下降,所
以他不愿追出森林范围。

  这个推论要是不成立,当初伦斐尔龟缩在那个亡灵山谷内,早就被斩尽杀绝,
哪有可能苟活至今?

  不过,情况对我们仍是相当不利,这一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不仅我们这边的
死伤状况严重,就连敌方的死伤都要算在我们头上。

  老妖怪摆的四元之阵,四名成员都与我们有关系,除了一个夏绿蒂,或许比
较没什么人在乎她死活,其余三人的重要性可是很不平常。

  碧安卡与我算是有过一腿,但也没有真的干到,基本上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然而,她却是伦斐尔最疼爱的么妹,她出了事,伦斐尔不可能无动于衷,自我们
离开华尔森林之后,伦斐尔的表情一直沉重,相信有很大比重是为了碧安卡。

  霓虹姊妹两人,我比较重视羽虹,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但对于羽霓,我也
没有轻视到可以随便扔掉的地步。说我很喜欢羽霓,那是瞎扯;说我对羽霓一点
感觉也没有,那也是胡扯,至少……她死了我也会很惋惜,毕竟一个绝对听话又
好干的性奴隶没有了,任何男人都会有着近似搞丢了大钱包的痛。

  羽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天河雪琼了。

  我不敢泄漏自身的情绪,对此什么也没说,但冷翎兰却很激动,对天河雪琼
的安危极为担忧,几次都想要冲回华尔森林去看,被我劝解下来。

  龙牙战兵破灭自身而发的最终之箭,杀伤力鬼哭神号,确实有惊天灭世之威,
要不然也无法破去四元之阵,虽然这个四元阵未臻完美,运作上有着瑕疵,但若
非碰上龙牙战兵这等强敌,别人也拿它没有办法。

  夏绿蒂、羽霓、碧安卡,中箭之后消失,那几箭的杀伤力,并不是传统的贯
穿、撕裂,而是以巨大能量爆发,震撼空间,破坏摧毁周围事物,无可防御,她
们三个不仅肉体受伤,更被吸入时空的缝隙当中,死活委实难料,反倒是天河雪
琼,在她中箭之前,老妖怪已经鼓动黑雾,强势反扑,我们也不知道那一箭有否
真的射出?确切伤害如何?

  仔细想来,天河雪乔安妮然无事的机率不小,现在为她担心还嫌太早,不如
担心一下我们自己,这还实际一点。

  在华尔森林之中,我们失去的东西太多,要舍下这些东西逃跑,是绝无可能,
所以反攻是必然的选项,但老妖怪可不是普通角色,无论斗智斗力,他都无懈可
击,要不是龙牙战兵突然杀出,他早就把我们全部消灭了。我们此刻损兵折将,
实力不如,拿什么去和他斗?

  「我们……要去哪里?」

  冷翎兰提出这个问题,我早猜到了答案,就听到伦斐尔答道:「先撤回我原
先的驻扎地吧,我还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里,补给也不成问题,先在那边休养,
再图反击。」

  这答案是意料中事,伦斐尔做事谨慎,不会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这次出来
之前,应该也想过要是袭击不成,该如何退守保命,而那处亡灵峡谷曾庇护他多
时,连老妖怪都攻不进去,防御力自然不弱,是退守抗敌的最佳所在,虽然距离
此地远了些,不过以现下的局势来看,离华尔森林远些并不是坏事。

  老妖怪离开华尔森林便会实力减弱,这仅是我的一个推测,没什么真凭实据,
而且就算实力减弱,也不代表他不能离开华尔森林,追杀我们,毕竟当初他就曾
亲自率军,进攻那座亡灵峡谷,要是我们真的天真到以为他会一直待在森林里头,
无法出来,那就真是蠢得该死了。

  离开华尔森林时,我们碰到了老妖怪亲自阻挡,四元之阵险些让我们全军覆
没,这是非常倒霉的一件事,不过另一支人马就幸运得多,雷曼王子与一些重要
人物在部队护送下,安然离开,尽管途中也遇到一些阻碍,可是慈航静殿四大圣
僧并非吃闲饭的,虽然不够格去挑战四元阵,但摆平其它的小纷扰却不成问题,
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安然撤退。

  在前往亡灵峡谷的路上,我们与雷曼等人遇上,两边会合,他们看起来都还
平安,不像我们这边死伤惨重。那些追随伦斐尔的精灵卫士,一再舍命相护,挺
身为了主子而奋战,当我们跑出华尔森林的时候,只剩下三四个幸存者,剩下的
全都壮烈牺牲了。

  忠诚的属下战死、妹妹生死不明、弟弟半死不活,这些事情对伦斐尔不可能
没有影响。这一路上,他表现得非常消沉,话也说不上几句,就只是发呆沉思,
要是这样一直下去,这一仗就算是完蛋了,幸好他也懂得振作,几个时辰的消沉
后,他用理智强压下情绪,重新回到指挥岗位上。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为了复仇雪恨,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伦斐尔跑来对我们这样说话,尽管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算是一路人,但
冷翎兰用力点头,支持他的这些话,所以大家同坐一条船的事实就算确定了。

  「既然大家要携手合作,那最好先确认一下目前的战力,这样统合资源,调
派上容易一点。」

  伦斐尔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望向华更纱。在目前我方的人马中,就是华更纱
的身分最为古怪,甚至比那些白家子弟的地位更怪,白家子弟起码还足奉了白拉
登的命令,来索蓝西亚辅佐我成事,华更纱就只是受邀来做尸妓的专业人员,这
边没尸妓可做了,她还是照样在这里闲晃,实在莫名其妙。

  假如华更纱真的只是一个技术人员,那倒也罢了,但这女人的武功高到吓人,
虽不敢说稳赢冷翎兰,至少稳压伦斐尔是没有问题。武力值那么高,上阵却总是
不出手,尽是让旁人打头阵,这种作风谁也无法接受,伦斐尔估计也不满很久了,
之前心有所忌,现在趁着心情不好,一口气把这问题提出。

  不过,华更纱实在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如果施加压力就能让她低头,我们
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面对伦斐尔的质问,华更纱两眼一翻,冷笑道:「别人藉酒装疯,你是借着
死了妹妹就来扮强势吗?你妹妹尸骨无存,尸妓是没法制作了,但要我大发慈悲
送你去见她,这倒是轻而易举,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

  这句话非常不客气,伦斐尔立刻就变了脸色,但我在后头努力使眼色,让伦
斐尔晓得这鬼婆不是随便说说,一下子把她给惹毛,可能马上就下地狱了,再加
上黛媚丝的殷鉴不远,伦斐尔便表现出一个成熟政治家该有的身段:能屈能伸。

  「好,我知道了,那么便把华女士排除可用战力之外,就算不能携手抗战,
只要不对面为敌就好。」

  伦斐尔说完,目光望向我与冷翎兰。我不能使用魔法,等于是废人一个,冷
翎兰武功高强,本来该是主要战力,但她伤势严重,目前连行走都吃力,指望她
上阵作战不切实际。

  折损了冷翎兰,伦斐尔自己也受伤不轻,看看眼前这群残兵败将,我只能摇
头,想不出凭着这些兵力,要去向老妖怪挑战,除了送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我建议,大家最好抓紧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我们还有七天。」

  我做了这个提醒,伦斐尔与冷翎兰都点了点头。老妖怪的话,大家都有听清
楚,老妖怪取回原身后,要与原本肉体结合,还需要七天的时间,一旦结合完毕,
会有什么结果,那就没人说得准了。

  大体上面言,如果老妖怪没有精神疾病,脑袋也没有发癫,那么他与原本肉
体结合,形神合一之后,比现在应该只强不弱,大有可能突破华尔森林的地利限
制,走出来痛宰我们,到了那时候,我们就真是穷途末路。若要说有什么误算,
那就是龙牙战兵所造成的伤害,要是老妖怪受的伤比预期要重,他的疗伤之期可
能超过七天,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备战……「当然,也不用高兴得太早,这个
推测也包含了另一个可能,就是老妖怪的伤势比预期中要重,他索性自暴自弃,
放弃什么形神合一的大事,直接冲来把我们都干掉……」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伦斐尔听了之后的表情不好看,但从他的反应看来,
倒让我察觉到一件异事。

  此处怎么说都是索蓝西亚,是这位精灵王子的地盘,他对一切天时地利的了
解,都比我们这些外地人要深,说得更明白一点,就算突然冒出个传说,索蓝西
亚某一代的国王为了担忧亡国,特别为子孙留下护国资源或宝藏,只要开启宝藏,
就能取得传说中的强大战力……这都不足为奇。

  历史,看似严肃而残酷,并不有趣,也不好笑,但却往往有些荒唐到让人忍
不住发笑的地方……如果在笑出来之前,还没被那些荒谬、荒唐给弄疯掉的话。

  总之,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伦斐尔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东西,足以与老妖怪对
抗,甚至有可能绝地大反攻,来个逆转胜利,这是从他言词中可以听出来的东西,
只不过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因为这家伙似有难言之隐,说起话来遮遮掩掩。

  (奇怪,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东西?伦斐尔的表情怎么那么尴尬?

  我心中存疑,但也不便正面质问,这一仗我们实在输得太惨,目前大家士气
低落,还要点时间来重振心情,并不是发生争执的好时候。

  前往那处亡灵谷地的过程,等于是一场极为辛劳的行军,精灵们爱护自然生
物,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骑马,大家靠自己的努力步行,虽然我很希望有人抬着
我走路,但从那些精灵的眼神看来,请他们把我拖去埋了,这个问题不大,请他
们抬着我走路……这种美事就想也不要想了。

  不过,累归累,也不能说是什么好事都没有,至少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人苦
中作乐,想起来嘴角便翘翘的。

  之前在华尔森林内逃命的时候,冷翎兰不只一次用力敲我的头,要我把她放
下来,自己独力逃跑。她伤势严重,放她下来也跑不动,这样根本是送死,我对
这要求拒不受理,为此差点被她把头敲破,没想到离开华尔森林之后,明明安全
没事了,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下来的冷二公主,居然改变主意,反而赖着不肯下
来了。

  「……我伤得不轻,要趁机运功调息,你背着我走一段,我要是能回复个几
成战力,对大家面叾也是安全保障。」

  「听起来是有那几分道理,不过我现在也是腰酸腿软兼气喘,冷二女侠怎么
不体恤我一下,自己下来走走算了?你在我背上疗养伤势,就是加重我的伤势,
于心何忍啊?」

  「连背人走一段路都大呼小叫,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奇怪了,妳不是自命比所有男人都强吗?怎么分起男人女人了?再说,
我这样不算男人,难道妳还能算是个模范女人吗?」

  习惯性地回口斗嘴,纯是本能反应,我并没有想太多,直到这句话出口之后,
我忽然意识到,素来刚强、厌恶男性的冷二公主,此刻硬是赖在某个男人的背上
不肯下来,这、这种事……岂不是在撒娇吗?

  想到这一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窃笑两声,深吸两
口气,把身后这具女体好好背起,但本来抱住她双腿的手,悄悄往上栘,摸着了
冷二公主浑圆挺翘的美臀,还拍了一记。

  冷翎兰的个性不肯吃亏,我拍了她一下屁股,她就朝我脑袋上重重敲一记,
着实吃痛,不过,在这一敲之后,美丽的冷二公主调整了位置,让我背得轻松一
点,还给了点意外的香艳报酬,尤其是当两团圆滚滚的美乳压在我背上,那种甜
美的压力,好像连背负的体重都轻了几分。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专心背着,别难过喔。」

  搞了半天,强要我背着她走路,除了撒娇,居然还是安慰我,但我为什么要
难过呢?

  「你和那个茅延安,交情应该很好吧?他刚才壮烈牺牲的时候,你拳头紧握,
脸上的表情……」

  「等等,什么壮烈牺牲?不良中年那么狡猾的人,哪有可能跑出去替我们牺
牲?不管我们看到什么,一定都只是假象,他肯定是有充分把握,才跑出去装英
雄的,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成功开溜,躲去什么地方享受醇酒美人,要等我们重新
占了上风,才会跑出来露脸。」

  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没错,回想起华尔森林中的那一幕,至今还是有很强烈
的不真实感,以不良中年的老奸巨猾,本来好端端躲在安全地方,怎么会忽然跳
出来搞牺牲?他一向是努力推别人去死,自己趁机脱身的人,当初在南蛮、在东
海,他都努力贯彻这样的作风,那时的画面现在也仍历历在目,我怎样都没法相
信,大叔真的就这样牺牲了。

  (不可能的,这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的压箱底本事一向也多,若说用了什
么诈术骗过我们,这也是很合理的,在南蛮的时候,尖刀插进他肚子,连捅了那
么多下,都没有能伤他性命,后来他还是出现在我们眼前活蹦乱跳,眼前这种小
阵仗哪杀得死他?

  只看到茅延安被黑雾包围,没有见到他的死亡,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其实,
哪怕是亲眼见到他的死亡,我想我还是不会接受。这些年来累积下来的印象太强
了,就算我相信太阳会是方的,也不会相信茅延安的死,不知不觉,这个不良中
年在我心中,已成了一个不死、不败,甚至不可战胜的存在了。

  正因为我这样相信着,所以茅延安的事情没给我带来多少打击,在离开华尔
森林后,我很快就能调整心情,重新进行思索,尝试找出敌人的破绽。

  华更纱与白家子弟走在一道,没有过来啰嗦,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趁机与白拉
登进行联系,以眼前的情势来看,要是白拉登能给我们一点帮助,说不定会有奇
效,毕竟重创老妖怪的龙牙战棋,就是出自他的手下。

  老妖怪无疑是很厉害的角色,但碰上拉登,简直就像是遇到天敌,不仅在龙
牙战棋上吃了大亏,甚至当年也是被拉登给整死、搞定,弄到魂体分离,差一点
就万劫不复,死得干净彻底了。

  冷翎兰贴在我耳边,悄声道:「应该要了解一下,当年你们口中的那个白拉
登,是如何弄死大妖人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应该不用特别跑到索蓝西亚来
弃尸吧?」

  这点我也认同,尤其白拉登当时所做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弃尸,是将老妖怪
的躯体封印住,这一手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若是成功把敌人杀死,斩首、戮尸、
挫骨扬灰,这都是典型的报复行为,但要搞到把敌人尸体封印,再扔去特别所在,
这一着就很不寻常,好像在提防些什么、策划些什么。

  提防什么?人死灯灭,一了百了,难道还害怕死人会诈尸复活吗?会复活的
死人能算是人吗?

  这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非常可笑,但放在老妖怪身上……说得好,他
的确不能算是人类。逃离华尔森林的路上,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这老妖怪
到底算什么?气态生命体,这是他被魂体分离后修练而成?还是一开始他就拥有
这种特殊生命型态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

  冷翎兰低声道:「大妖人自称龙王陛下,又与白拉登相斗争,白拉登的势力
范围在东海,这个大妖人该不会与黑龙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黑龙王?」

  我苦笑道:「据理推测是不错,不过这推论没有证据,也无法证实啊。就算
我们跑去掐着白拉登的脖子摇,他也不会把实情告诉我们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可以问。白拉登把老妖怪的身
体,封印在大监狱的试炼洞窟里,这当然不会是随便挑地方就扔,再考虑到洞窟
内存在的诸多异物,那座洞窟所蕴藏的秘密,是整件事里非常重要的关键,甚至
可能让我们反败为胜。

  那座洞窟既然如此玄异,必是索兰西亚的重大机密,也许别人不晓得,但伦
斐尔掌握军政大权多年,总会知道一点东西的。

  「阿弥陀佛!」

  深深沉思,忽然前头传来一声佛号,吓了我一跳,尤其是正在伸手偷摸妹妹
屁股的时候,前方忽然看到四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一字形排开,心里有鬼的我
差点惊得跳起来。

  成、住、坏、空,四位都是心字辈的慈航高侩,也是茅延安此次请来的四大
圣侩。既然是心字辈的高侩,武功当然是很强的,法力也不弱,若不是有他们协
助,索蓝西亚的那些重要人物断无如此轻易撤离,四大圣侩来到我们面前,表示
冷翎兰伤势甚重,但彼此都是慈航一脉,如果由他们来进行治疗,伤势便可以好
转。

  有鉴于这四位圣侩一脸正气,看起来不像是想要借机吃豆腐的色鬼,所以我
很配合地把人放下,让冷翎兰去面对这四位师叔伯,商量疗伤的事。

  很久以前,茅延安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比喻,慈航静殿是大地上第一强大的势
力,内中高手如云,修为深厚的高侩、强人辈出,总体实力之强,大地上再无抗
手,但却常常被某些邪派的绝顶强者打得束手,其中奥妙,很值得玩味。

  「这些高侩长年专注苦修,佛学涵养、武功修为均臻上乘,心若枯木,体如
金刚,反复锻炼的结果,把自己变成了一块无比坚实的巨岩,任何人想要破岩,
难度都是挺高的,但……武学之道,千变万化,一块巨岩虽然无懈可击,却不能
纵横无敌。」

  茅延安说这段话的时候,为了让我们易于理解,还特别问了个问题,问我们
上战场的时候,是喜欢拎块坚实的大石头冲锋,还是会选择别的兵器?结果,就
连脑子最钝的阿雪、思考能力欠佳的羽霓,都选了刀剑,不选大石头。

  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选择,要不然人类早就拎块砖头上战场,见到敌人就拍
砖,哪用得着舞刀弄剑?

  「大石头再坚硬,再无懈可击,上战场作战时总是不如刀枪好用。慈航静殿
的高侩们,修行重养气,并不钻研各种杀敌技巧,否则影响本身参禅修佛,大是
有害,也因为如此,高侩们的武功虽强,却出不了那种纵横天下的绝顶强者。」

  一块精钢不管再怎么坚硬,若是没有琢磨开锋,便不能切割物体,所以慈航
静殿的高手虽然多,打起实战来却总是输家,牛虽力大,不能胜虎,就是这个道
理。

  然而,这个道理的背后,也代表着另一个真理。精钢若是经过琢磨,就会变
成比寻常刀刀更强、更锋锐的好兵器,这些内力深厚的高侩或许战力不强,但若
一个勇猛、悍不畏死的战士,得到他们深厚内力的加持,就能如虎添翼,所向无
敌。

  在江湖传说中,慈航静殿的这些高侩,除了主持正义之外,另一个正面形象
就是「传功长老」,负责把自己毕生修为灌给主角,牺牲自己,让被灌功后的主
角天下无敌,说得明白一点,就和洗碗精、洗发精之类的补充包没什么差别。

  四大圣侩过来替冷翎兰疗伤,应该还不至于打算舍己为人,就此牺牲,当个
称职的补充包,只不过想先让冷翎兰回复战力,好抵御敌人的突袭,要不然单凭
现有阵容……根本就是挨揍的。

  我本来想趁这个空档去见伦斐尔问话,但伦斐尔也在疗伤,由一众精灵护卫
包围着,坐在担架之上,那些精灵护卫对我怒目相向,想来是靠近不过去了,我
便放弃这想法,独自行走。

  这一路尚称平淡,华尔森林中的老妖怪没有发动追击,我们平平安安抵达了
亡灵峡谷。

  上一次老妖怪与天河雪琼连手,几乎把峡谷中的魔物连根拔起,消灭殆尽,
在这样的重伤害过后,峡谷中一时间生机尽绝,就连那些不死系的魔物都被消灭,
站在峡谷外头往里望,虽然仍觉得阴森幽暗,但与之前鬼气森森的恐怖气氛相比,
完全是另一码子事了。

  漫长而辛苦的行军,终于有了结束,可以好好休憩一下,我看到伦斐尔下了
担架,面上气色较先前好了许多,显是伤势有了好转,正想要过去找他讲话,却
看到他主动朝这边走来,而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关键问题顿时想通。

  伦斐尔这一路上对我们似有难言之隐,好像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难以交代,
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当伦斐尔略带歉疚地来到我面前,
还没开口,就被我主动扯着他衣领说话。

  「好家伙,你这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开口侠道、闭口侠道,你所谓
的侠义精神,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喝问得有道理,但在这种情形下,就显得有欠考虑,附近的精灵显得很愤怒,
把我团团包围起来。

  冷翎兰在四大圣僧的协助下,伤势大有好转,这时已经能够独力行走,见到
这边爆发冲突,连忙大步赶来,抓拉住我的手,把我与伦斐尔分开。

  「大敌当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应该不是闹内哄的时候吧?」

  冷翎兰的反应,让我感到不悦,但这也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再过不久,
需要抑制自己怒气爆发的人,不是我,是冷翎兰。

  「内哄?这可说不上,你不妨问问这个被你当做同志的伙伴,你好姊妹现在
的状况怎样?」

  自从见到伦斐尔以来,冷翎兰几次向他问及织芝的状况,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伦斐尔向我们保证,织芝的情形有些不妥,却没有大碍,更不会有生命危险,由
于当时诸事正忙,不适合多问,所以我们没有深究,但如今……冷翎兰被我一句
话点醒,骇然望向伦斐尔。

  外人都以为冷翎兰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其实只是眼界高,只和她
看得起的人交朋友,而一旦认定为友,她便为此尽心尽力,所以天河雪琼遭难,
她比谁都要着急,数年来苦苦寻访友人下落,在索蓝西亚看到好友被操控,她一
直刻意留手,满心所想就是救出天河雪琼。

  此刻,得知织芝可能出了严重问题,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望向伦斐尔,
希得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答案,然而,这个期待却失望了。

  「……非常抱歉,二公主,我没有能把织芝小姐保护好,她、她出事了。」

            第六章末日战龙不外如是

  根据伦斐尔的解释,织芝。洛妮亚受邀前来索蓝西亚后,便一直被他奉为上
宾,负责指挥末日战龙的研究,并且很快就获得成果,连续突破几个困扰众人多
年的技术难关。

  在织芝与一众专家废寝忘食的钻研下,末日战龙的基本建造问题,已经大致
获得解决,就连最重要的核心部分,都顺利与矮人族谈好条件,由罗赛塔负责制
造战龙核心。要是一切照着计划执行,可能再过几个月的时间,惊神泣鬼的末日
战龙就要被制造出来。

  然而,这个计划却出了乱子,伦斐尔察觉到末日战龙背后蕴藏的危机,率先
发动反乱,一场突袭乱战的结果,伦斐尔残目重伤,与手下仓皇撤退,险死还生,
但也成功摧毁了末日战龙……这是我们之前所知道的情况。

  当然,不要百分百相信盟友、战友,甚至挚友的话,这是我们行走江湖的铁
则,所以伦斐尔说的那些话,我们一直也有保留,而事实证明这样的谨慎果然没
错,伦斐尔确实没讲完全,隐瞒了许多东西。

  末日战龙的制作工程到了最后,第一个发现不妥的并非伦斐尔,而是织芝。
织芝负责整个末日战龙的制造,有许多时候还要自己亲手打造器物,凭借她天赋
的神之手,克服最困难的技术瓶颈,但在这些过程中,她也受到战龙日渐强大的
阴煞之气所侵,身体出现了伤害。

  最初,织芝不以为意,她过去偶尔也会打造一些邪气很重的特殊法器,受其
感染,造成一点伤风咳嗽都是难免,只要事后调养几天就过去了,哪料到这次的
情形不一样,末日战龙的阴煞之气远非那些邪物所能比,她低估了这点,日积月
累接触,终于承受不住,病发倒下。

  伦斐尔见到织芝病发,吃惊非小,与病榻上的织芝深谈之后,知道战龙的内
幕超乎想象,便一面调集人手,预备袭击战龙,一面则是请人送织芝回国,不让
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开战的那天晚上,我妹妹突然出现,连那妖人都现身当场,指挥大局,
我身受重伤,知道己方中伏,覆灭就在顷刻……没想到织芝小姐成了大家的救星。」

  伦斐尔的表情尴尬,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却是不假,织芝确实救了他们的性命?
但盘算当时的情势,老妖怪占尽上风,整个局面都在他掌握下,织芝只懂一些基
本武艺,别说是老妖怪,就连碧安卡都远胜于她,织芝有什么本事能力挽狂澜呢?

  冷翎兰也觉得困惑,眼睛朝我这边看来,我脑里转过几个念头后,心中有了
大概,点头道:「末日战龙。」

  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当时虽然战龙核心未至,但织芝是一手打造末日战龙
的首席技师,又是数百年一见的天才人物,若说在没有核心的情形下,仍能够驱
动战龙短暂活动,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反过来说,普天下应该也只有她做得到。

  伦斐尔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时兵凶战危,伦斐尔一方就要全军覆没之际,织
芝乍然现身,不但带来大批机偶,扰乱了战局,更驱动末日战龙,剎时间的绝世
神威,大杀八方,就连老妖怪都不得不退避几分,包围网也因此露出破绽,伦斐
尔等人便趁机冲了出去,逃出生天。

  「我们在前头跑,那妖人就在后头率队追,一追、一逃,后来就进入这座峡
谷,虽然侥幸保得性命,但织芝小姐进入峡谷之后,病情加重,就这么倒了下去,
昏迷不醒……」

  几乎是这一句话才说完,冷翎兰就脸色大变,喊了一声「织芝」,狂奔绝尘
而去,冲入峡谷之中,伦斐尔也没说织芝被安置在哪里,我真不晓得她冲进去后
要上哪找人?看她焦急成这样,要说她与织芝清清白白,只是普通朋友,我看大
概没有哪个男人肯相信……况且……

  「慢着!二王子请留步。」

  我伸手拦下正叹着气要离开的伦斐尔,表情凝重地提出疑问。

  「照二王子刚才的形容,你们杀出重围后,就这么一路跑到亡灵峡谷来,中
途没有停留?」

  伦斐尔不是傻瓜,听到这样的问题,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点头道:「没错,
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中途一刻也没有停留。」

  「那么……末日战龙也在峡谷内?」

  「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独眼的精灵王子承认得很干脆,我则是想要开口骂人。这就是伦斐尔恃之翻
本的压箱法宝,也难为他之前瞒得好紧,半点声息都不漏。当初他们杀出重围时,
是凭靠末日战龙的吞天之威,中途若是没有机会停留,那当然也没时间把末日战
龙放下藏好,只有这么带进峡谷中。

  若是所料无错,这段时间以来,末日战龙应该还能做一些基本的动作,不至
于完全停止活动,否则凭伦斐尔手下这些伤兵,如何能挡住老妖怪的几次进攻?
而老妖怪也对我撒谎,我两次前往末日战龙的兵工厂,看见工厂中空无一物,老
妖怪说是战龙已经被彻底摧毁,结果却是被伦斐尔开走,这才踪影全无。

  (死王八蛋,还说精灵的性格耿直刚正,结果一个比一个更会撒谎,这么重
要的事情也隐藏起来,要不是我们躲到这里来,这件事是不是一辈子不说了?

  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我虽然对末日战龙充满好奇,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样
的绝世战兽,但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担心织芝的状况,便向伦斐尔问明白方向,
朝那边赶了过去。

  照伦斐尔的说法,织芝目前算是重病,但没有生命危险,而日前织芝还能驱
动机偶,进攻精灵的军营,把重要讯息传递给我,显示仍有相当的活动力,情况
应该不会太糟糕。

  这是我的推判,但当我进入那个洞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才晓得这个推测
错得有多厉害。

  织芝一个人沉睡在洞窟里,表情看起来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平静的
脸庞看来是那么美丽,却有些忽隐忽现,模糊不清。

  看不清楚的理由,是因为织芝正被某种半透明的物质给笼罩,远远看去,就
像是沉睡在一具水晶棺材里头,乍看之下,这实在是很美,但只要深思一层,便
会吓得人魂飞魄散,因为不管生什么病,都不可能会产生这种现象,我也不知道
要怎么去解救这种问题。

  冷翎兰站在织芝身旁,手足无措,织芝被一层半透明的异常物质给包裹,看
上去就像是琥珀之中的昆虫,这种奇特物质非帛非铁,色泽昏黄,仿佛是固态的
水,一下子清澈,一下子混浊,但用力敲一敲,却发现它坚逾金石,难以破坏。

  在织芝附近的地面,存在着一些凿痕,看来伦斐尔等精灵在束手无策之后,
也曾尝试直接进行物理破坏,但这奇异物质硬度甚高,普通的大凿、铁锤都对之
无效,冷翎兰站在那边,手放在这些奇异物质上,表情既紧张又哀凄,我知道她
已在暗中运劲,尝试要破坏这些物质,而结果却是失败的。

  第五、第六级力量逐次递增,这些物质纹风不动,若是一口气提升到第七级
力量,又怕施力过大,一次把这块东西弄成粉碎,连带织芝都回天乏术,那冷翎
兰反而成为凶手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织芝她……」

  对于好姊妹的状况,冷翎兰似是难以置信,她的朋友不多,眼见天河雪琼、
织芝连接出事,对冷翎兰面言,这个打击委实不小,在这一刻,我强烈感受到,
其实她也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在情感层面的需求,还是与普通人一样,
没有多大分别。

  「很遗憾让你们看到这一幕,本来我希望取得宫廷大权后,尽力救治织芝小
姐,这样起码对上你们的时候,能够交代……可惜,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被
那妖人给坏了事。」

  伦斐尔满面愧疚,但他实在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所承诺的东西也不是空
口说白话,当他掌握大权后,立刻就派遣华尔森林内的优秀术者与医师,到这里
来为织芝做治疗,那时华尔森林内还有一大堆精灵或伤或残,正是最需要医疗资
源的时候,他肯做这样的调派,足见有心。

  不过,也多亏了伦斐尔的这番用心,他派来此地的那几名医疗术者,幸运地
躲过了一劫,当伦斐尔把华尔森林内的动乱状况告知,他们个个脸如土色,庆幸
自己早走一步,否则此时多半已被老妖怪给控制,成为傀儡了。

  「王子殿下,这几位良医有什么诊断建议吗?」

  说到「良医」时,我特别加重了口气,因为光看那几个精灵的表情,就晓得
他们全无头绪,这句话问了也白问,只是让冷翎兰了解状况。果然,伦斐尔那边
给出的诊断结果,无非就是什么制造战龙的过程中,为阴煞之气所侵,遭到反噬,
这才出现如此异状,但从表情来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

  我摇头道:「炼制一些黑暗系的邪门玩意儿时,匠师往往会受阴煞之气、诅
咒、怨毒所侵,这种事情是有的,别说是生一场大病,如果自身体质不好,抵抗
不住,就算是当场七孔流血,暴毙身亡,这都不奇怪,但……你们几时听过反噬
现象以这种形态出现的?」

  冷翎兰和伦斐尔都摇头,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皱起眉头,问道:
「织芝都变成这样了,那些搞突击的机偶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说她变成这样,
还能操控机偶搞突袭吧?」

  伦斐尔解释,撤退到这座亡灵峡谷的时候,织芝的病况已经很重,但还没有
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每天还能苏醒一段时间,有限度地操控末日战龙进行防
御,后来我们这一行人来到峡谷外,被伦斐尔等人所察觉,织芝便策动机偶袭击,
与我们取得连络。

  这个作战计划很成功,一度还打倒了老妖怪,让伦斐尔取得大权,但并不是
没有代价的,织芝发动魔法机偶后,奸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元气,就这么倒下,而
且迅速被这些奇异物质给包裹,整个人被封冻在里头,再也没有苏醒过。

  (奇怪……织芝这一下昏迷,状况很不寻常,与末日战龙固然有关系,但主
要理由恐怕还是别的,过去没听说阴煞之气会造成这种反噬的……

  我默然不语,站在旁边看着沉睡中的织芝,努力压抑心头的激动,不想让人
发现我的情绪。

  织芝和我聚少离多,见面的时间着实有限,但这不代表她在我心中没有地位,
虽然不敢说太多,可是……至少也比羽霓高吧。现在看织芝变成这样,我着实有
愧,更暗自决心要把织芝治好……如果治得好的话。

  伦斐尔愧疚,冷翎兰焦躁,但他们明显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我一时间也想不
到什么,唯一脑里闪过的念头,就是我们这边还有一位专业人才。

  「鬼婆到哪里去了?医治这种奇门怪病是她的专长,怎么不把她给叫来?」

  一问之下才晓得,华更纱一抵达此地,立刻和白家子弟找地方搭帐篷,开始
救治伤势严重的未来。

  未来被老妖怪暗袭,险死还生,那时我虽没有看清楚,但这小子全身骨头大
概也断了六七成,要不是有华更纱可以托付,现在大概就得见阎王去了。华更纱
不是那种见到伤员就要救的人,这次主动去医治未来,好像是因为大叔舍身取义,
掩护大家撤退,华更纱觉得欠了人情,这才想要借着治未来还人情。

  我要求请华更纱来治织芝,但这个提案却得不得支持,冷翎兰甚至立刻就变
了脸色。

  「不行上让那个女人来做什么?把织芝也弄成尸妓吗?我绝对不答应!」

  看来,林赛的事件给大家惊吓太深,连伦斐尔都闻鬼婆之名而色变,要请这
位专业人士过来,似乎是不行了。山不转路转,除了华更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
要的关键,就是末日战龙,织芝的状况与这件绝世凶兵有关,要解决问题,就得
先看过末日战龙。

  这个要求倒是很快获得通过,毕竟都到这田地了,不管是再怎么重要的国防
机密,伦斐尔也没有守密的必要了,在我的要求下,他亲自带着我和冶翎兰,去
参观那件闻名已久的超级神兵。

  曾参观过末日战龙的制造工厂,那里头的设施让我以为末日战龙必是庞然大
物,体型巨大,起码也有个几层楼高,走起路来山动地摇,飞上半空遮天蔽日,
不在话下,然而,实际情况却与我的猜测差了很多。

  「没搞错?这玩意儿就是末日战龙?」

  我和冷翎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与人同高的黑龙模型,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诡异的「模型」,看起来尚未完工,半边身体是透明矿石,半边身体是
金铁合铸,两者在连接部分莫名浑成,相当怪异。战龙形态是张牙舞爪的黑色暴
龙,满口獠牙,目光凶狠,背后有双翼,指爪尖锐,看上去确实威武,不过也就
是路边古董摊的程度,要不是伦斐尔有言在先,实在想象不到这个鬼东西就是末
日战龙。

  「……看不出哪里末日,哪里战龙啊……这玩意儿……」

  我绕着战龙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觉得这东西非但外型拙劣,甚至也没发出
神器类应有的特殊波动,假如我是有意进来窃取神器的小偷,看到这东西,多半
都会当面错过。

  伦斐尔表示,这正是末日战龙的神异之处,我们现在看到的虽然是战龙外型,
但末日战龙本身其实是没有固定外型的,一经驱动,体型就会变化,由小变大,
几层楼高的巨大躯体不在话下,在能量充分供给的完全状态下,外型甚至还可以
随着战况,做出最适合的改变,发动各种攻击,千变万化,无形无相,是最厉害
的战斗凶兵。

  「……无形无相啊?听起来确实是很屌,但是和这个烂模型的鸟样很搭不上
啊!」

  嘴上挑剔,我心里倒是完全相信了,毕竟伦斐尔他们能守住这峡谷,对抗老
妖怪,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要不是凭靠末日战龙,他们这些伤残之兵又哪有这种
本事?

  伦斐尔道:「没有核心组件,末日战龙无法真正发动,但在织芝小姐仍醒着
的时候,她可以操控战龙,召唤四面八方的阴邪之物,以供驱策。这座峡谷本来
没有那么多的龙精,最多也只是一些腐尸、骷髅妖之流,全都是织芝小姐召唤而
来,再加上她预先制造的机偶,这才抵抗了那妖人多日的进攻。」

  我道:「听起来,怎么好像都是小妞一个人的功劳,你们这么多精灵都干什
么吃了?」

  「事实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世事无常,偶尔受到女性的庇护,这
是难免,只要不是一直在女性的庇护底下,也就算问心无愧了。」

  这番话里明显有着讥嘲,伦斐尔讽刺的对象正是我,在这位精灵王子的独眼
中,我大概是一个专门跟在女性高手屁股后头找安全地带的小白脸,仔细想想,
我确实常常靠着征服女性来混饭吃,要被人家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怪不得伦
斐尔。

  说实在的,我也无暇去留意这种口舌之争,末日战龙的外表平淡无奇,又感
应不出什么特别气息,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到家,我无法获得什么有利情报,若是
要伦斐尔把整个制造过程详细写给我,一来人家未必愿意,二来就算真的把东西
给我,我也多半看不懂,拿了也白拿。

  不过,在伦斐尔的叙述中,有一点倒真是引起了我的警觉心……

  (无形无相,没有具体外型,变化万千?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老妖怪
的情况?这个末日战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纳闷,但也知道要尽快揭开末日战龙的秘密,不然老妖怪发兵来攻,
这边可真不晓得该怎么抵挡?只要能驱动末日战龙,至不济也能挡上一阵,尤其
两边都是无形无相,变化万千,斗起来应该很精采。

  (最安稳的方法,还是得弄到大地之心。只有装上那颗核心,末日战龙才能
正常活动,但是核心最初藏在林赛体内,现在又落在老妖怪的手里,天晓得要怎
样夺回来?唉,老妖怪的手上又没有战龙,夺走核心有啥屁用?

  想多了也没太大意义,我把末日战龙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一次,便与伦斐尔、
冷翎兰告辞,去找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专业人士。

  这座峡谷说小不小,岩壁洞穴内被伦斐尔等精灵开辟整理,足可容纳千余人
马,现在各派系分别进驻,我问明白了华更纱、白家子弟的住处,朝着那边赶过
去。

  途中,听人提到一件事,伦斐尔在这场撤退战中打得要死要活,他弟弟雷曼
倒是安安稳稳撤退回来,虽然说他严重残疾,就算平平安安,也是半死不活,但
在整个逃亡的过程中,雷曼都和林赛在一起,林赛还为了保护雷曼,打倒了几个
敌人,这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都觉得他们真是令人欣羡的一对。

  这样看起来……雷曼王子大概是想开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啦,人生苦涩,就
是看想不想得开了。

  当我赶到白家子弟驻扎处,问起鬼婆的所在,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鬼婆正
在后头的洞穴里治疗未来,已经花上不少时间了,至于通报什么的,这可以都省
了。

  「那正好,我也没时间去等通报。」

  我直接就往华更纱所在的洞穴闯去,那座洞穴外头还经过装饰,悬挂了一大
块黑布在那里当门帘。

  「喂!鬼婆,有事找你!」

  我掀开黑布就往里头冲,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画面,搞不好还会看到鬼
婆把未来给大卸八块了,哪想到门帘一掀,却看到一幕更吓人的画面。

  一具火辣辣的女性胴体,就这么裸裎在我眼前。漆黑的肤色,并不会难看,
反而像是晶莹剔透的上好黑玉,给人温润细柔的感觉,由于洞穴内没有灯火,看
得不是很清楚,但仍可以看出这具胴体的纤腰细细,乳挺腿长,是没有半分赘肉
的惹火曲线。

  身材好的美女,我不是没见过,就算是身材更好的女人我都见过,但这么性
感的曲线、黑色的肌肤,令这具冶艳胴体仿佛与无光的洞穴结合,一点一点地渗
入黑暗之中,这却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刹那之间,我整个看得傻掉,没有
反应过来。

  (真、真漂亮!屁股又高又翘,奶子也不小,这是什么罩杯的?起码有C,
搓起来的感觉应该很不赖吧?唔,真想干上一次……对了,这是谁的裸体?这奶
子和屁股是谁的?

  刹那间我有些失神,但想到这问题的答案,却让我整个惊醒过来,一下子惊
得退了出去。

  「妈、妈的,不是在治疗人吗?怎么忽然脱起衣服来?要脱衣服起码也说一
声,害得我这样子闯进去,太丢脸了。」

  「哦?女精灵的裸体有什么特别吗?我还以为你不管是什么种族的雌性裸体
都看到不想看了咧。」

  「那些是那些,你可不一样啊,鬼婆你整天搞尸妓,我哪知道你脖子以下到
底是肉体还是尸体?要是莫名其妙看到腐尸,我的眼睛一定会瞎掉。」

  「……动手术染了一身血,这小子的血超会乱喷,我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不
脱下来换,一直穿在身上闻血腥味,很恶心啊。」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仍是等到她出声表示换好了衣服,才敢再掀开黑
布进去。

  这次进去,华更纱已经穿戴整齐,虽然仍是同样的黑斗篷、黑法师袍,火辣
皮革装束罩在黑袍底下,但刚才所看到的美艳胴体,却已深深烧烙进我的脑海中,
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未来静静地躺在一张石板上,本来被扭曲变形的身体,现在看来已经回复正
常,呼吸尽管微弱,却很平稳,看来已经脱离险境,这小子运气实在不错,若不
是华更纱在此,换作索蓝西亚内的任何医师,大概都救不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而
若这小子是女儿身,恐怕华更纱连治都不治,直接开膛剖脑,就把人给做成尸妓
了。

  琳赛为了保护雷曼,还打倒了几个敌人,足见华更纱所制作的尸妓,还兼具
相当的战斗力,如果有同伴伤重不治,改造成尸妓,搞不好还更派得上用场,这
种想法别人接受不了,鬼婆却肆无忌惮,所以冷翎兰受了伤,可以接受四大圣侩
的治疗,却绝不能让鬼婆接近她。

  为了节省时间,我把刚才看过织芝、末日战龙的事,转告华更纱,她对于织
芝的事情,一时间也表示难以索解,不过以前曾看过类似案例。

  「铸造顶级邪物时,受到阴煞之气所侵,这固然会造成严重伤害,但若匠师
本身有强大力量护身,抵御阴煞之气侵入,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就会造成更大的
伤害……你有没有往这方向想过?」

  华更纱的话点醒了我,织芝虽然只懂一些粗浅的武艺与魔法,但她体内却蕴
含强大的魔力,若非如此,她也无法成为这么优秀的匠师。织芝体内的魔力,其
源头是来自地狱淫神,也是当年我与她共同完成,照华更纱的说法,难道织芝的
状况与地狱淫神有关?

  淫术魔法的精微奥妙,外人不可能懂得,也就不可能看出其中症结,诊断不
出所以然来是正常的。如果问题是出自淫术魔法,那只要想办法干织芝几次,就
有可能解决问题,但……织芝现在变成这样子,我要怎样才能干得到她?

  或者……迂回疗法,在织芝旁边干别的女人,说不定也能……

  如果用这种方法,那……干谁好呢?请伦斐尔去找几个女精灵来让我干吗?
这似乎不容易……

  我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同伴,那个有着一副好身材的美丽女精灵正起表情,
认真道:「还是那一句……我是不能上的。」

            第七章国仇家恨升天烟尘

  「……看你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你一定交涉失败了。怎么?独眼的精灵
王子不答应?」

  「那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伦斐尔会答应才奇怪,他是精灵王子,不是开妓院
的。」

  我对着华更纱叹了口气,简单说明了与伦斐尔的交涉经过。伦斐尔个性理智,
识大体,并不是一个很难交涉的对象,只要能把事情合理交代,通常他都是能配
合的,问题是……偏偏我就是没法合理交代。

  织芝与我的关系,我之前一直隐匿起来不说,现在已经变成说不出口的东西
了,至于淫术魔法,那是个人吃饭的东西,怎能随便泄密?结果,整个情况就变
得很诡异。

  一个与织芝没见过几次面,也没有什么交情的男人,平时贪淫好色,名声极
差,这时忽然跑出来,说织芝。洛妮亚可能得了某种暗病,只有与他交合才能解
救。这种鸟话……像极了那些骗财骗色的神棍,伦斐尔没有立刻把我轰出去,已
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当旁边的精灵们忍着怒气,表示以织芝如今的身体状态,不可能与人交合,
那个无赖的男人居然还用力点头,说他也明白这状况,所以想要变个方法,希望
索蓝西亚这边提供女性,在织芝身旁进行交合动作,藉此刺激织芝,让她苏醒过
来……这次,话还没说完,愤怒的精灵们已经拔刀动枪,将那个明显是来骗女精
灵干的男人砍杀出去。

  老实说,真的不怪伦斐尔,也不怪那些精灵,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过
荒唐,简直就是欺上门去羞辱人家,会被人追斩出来,真是活该,换作有人这样
子上门与我说话,我肯定把他碎尸万段,斩成肉泥。

  不过,荒唐归荒唐,问题总要解决,据华更纱的说法,白家子弟无不愿意为
我效死命,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都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种伟大的情操
着实令人感动,无奈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淫术魔法也没有相关资料,要是我真
的在织芝旁边搞男人,救不醒人不说,还可能有反效果,万一弄得织芝吐血身亡,
那我就真是遗臭万年了。

  「唔,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要靠你,我说鬼婆,你……」

  「我是不能上的。」

  「操你娘的,谁说要上你了?我是说,你武功那么高,有没有办法杀回华尔
森林,帮我弄几个女人回来?」

  「……女尸可不可以?」

  「……这个意见非常有创意,请你上呈人民代表大会,由他们延请专家学者
来商议。」

  和华更纱的无奈商谈,看似不会有结果,哪想到伦斐尔那边却突然传来通知,
说是他们准备妥当,要我脱掉裤子去办事。

  使者传话时,脸上鄙夷的神情非常伤人,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佩服伦斐
尔,连这么荒唐的要求也能接受,真是搞政治的一流人才。

  再深问一层,所得的结果更是令我讶异。织芝毕竟是冷翎兰的手下,伦斐尔
拒绝了我的要求后,为了慎重,把这件事和冷翎兰说一声,却没想到冷翎兰认为
我不会在这种时候乱开玩笑,既然说了话,肯定有相当把握。

  冷翎兰这么一说,伦斐尔也不能不认真考虑,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毕竟,
如果织芝醒不过来,末日战龙这张王牌完全没法发动,当老妖怪圆功杀来,这边
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伦斐尔素来高傲,大概没什么兴趣跑到国外组流亡政府,
殊死一战,是他必然的选择,因此,把织芝救醒,是他不得下做的事。

  「啧,精灵王子居然这么想得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由我亲自上阵吧!」

  我站起身来,预备勇敢无畏地前往「战场」,华更纱却伸手一拦,「照你的
方法,就是马拉松式的连续性交,之前你有淫术魔法,怎么搞都不怕,但现在你
什么都没有,单凭血肉之躯,你怎么撑得住?」

  说完,华更纱取出了一个药瓶,道:「青春不老丹,这是我特制的强精药物,
应该帮得到你。」

  「哈,我纵横欲海十几年,哪需要靠这点小玩意儿来帮助?就让妳见识堂堂
男子汉的真本事,看我如何凯旋归来。」

  我拒绝了华更纱的强精药,很嚣张地大步离开。……前路艰难,吃药当然是
要的,不过就不需要阁下的提供了,放眼苍茫大地,我就不知道还有谁敢吃你的
药。

  进入睡美人的洞窟,织芝仍然在熟睡,看上去仍是那样沉静而美丽,但在那
块大晶石的外围,七八个女精灵已经在那里站着,不怀好意地朝我看来。

  大体上来说,伦斐尔是个相当高傲的精灵,承诺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耍小手
段,他为我准备的这几个女精灵,一眼望去,都算是中上之姿的美人。精灵之中
本来就有很多俊男美女,要找相貌好的不难,要刻意找几个丑的反而不易,所以
这结果尚在意料之内。

  不过,伦斐尔不耍小手段,并不等于伦斐尔不耍手段,在我看到那几名女精
灵的瞬间,就明白伦斐尔给我找的麻烦。

  这些精灵美女,漂亮是挺漂亮的,能够随军撤退到这里来,我猜她们的身分
都很不一般,可能还出身皇室。为了索蓝西亚的整体利益,她们被派到这洞穴,
这是无奈之举,不代表她们心甘情愿,其中好像还有一两个明显欠缺觉悟的,手
持匕首,很坚决地抵在胸口,看那个架式……大概是想表明若我一靠过去,她便
立刻自杀,保全贞洁。

  (唉,何必搞成这样?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妳们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大美人,
我非干妳们不可啊?少在那边自抬身价了。

  当下确实有种冲动,想叫这两个女人滚出去,少在这边碍眼,贞操可能是她
们的性命,但在我眼中却不值一文,上了她们还让她们占便宜,这就大可不必。

  不过,要开口的瞬间,我又想到一点,如果放这两个女精灵出去,就让人们
以为誓死抵抗,可以坏我兴致,或者我就不能得手,这样一来,我颜面何存?往
后势必会增添很多麻烦。

  这样一想,我就改变主意,把要说的话收回口,仔细打量剩下的几个精灵,
发现她们虽然没有抵抗的打算,但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甚至还用一种挑
衅的目光与手势,勾手指要我放马过去。

  (让人纳闷啊,看来这些不是看到色魔会尖叫的那种,而是专门屠宰色魔的。
索蓝西亚的女精灵,照理不会对人类感兴趣,现在这种情形的合理解答……

  我皱眉想了想,突然发现这几个女精灵的身上,有种武人之气,换句话说,
出身军旅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样一想,我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能够被伦斐尔选为一同撤退的伙伴,大概只有两种类型,一是皇亲国戚,一
是军人。伦斐尔倒也很给我面子,居然找了几个特种女兵来摆平我,真是令我受
宠若惊,别看这几个穿着吊带丝袍的美女,千娇百媚,我肯定她们上战场的时候,
不但能提能挑,恐怕还能拉强弓、发硬箭,贯穿铁石,面不改色。

  对着这几个美女大兵,我反而有一种被猛虎群盯着的感觉,要是一个应付不
好,就轮到我要给人煎皮拆骨了。这种时候,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淫兽那样的本
事,只要邪笑一声,放出十几条触手,一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过去,碰到什么雌
性生物就连缠带插,转眼间众女就倒地娇吟,剩下我一个人昂首得意,狞笑着踩
过一堆美人裸体……

  唉,想想是可以,无奈我没有这种本事,从来也没有,不过……山不转路转,
要一众美女滚地娇吟,也不是只有触手狂插这一个方法,天生我材必有用嘛!

  「我是索蓝西亚皇家弓箭队的索菲雅,听说法雷尔将军武勇之名冠于大地,
今天特别率姊妹们来领教。」

  为首的那一名精灵佳丽,人高马大,高傲地抬起下巴,还朝我比了一个拇指
往下的手势,委实盛气凌人。如此粗鲁的精灵,环顾我生平的确罕见,但只要想
到我与人家有国仇家恨,那也就可以接受,我慢条斯理地打量着美女群,开始脱
下身上的衣服,以此来回应她们的挑战。

  完全脱光之后,一众精灵女兵看着我的裸体,上下打量,露出了「不外如是、
见面不如闻名」的蔑视眼神。人贵自知,我自己的尺码算不上什么大号东西,至
少和庞然巨物有一大段差距,不过也不是可怜的小毛毛虫,她们露出这种眼神,
除了刻意挑衅之外,其它的可能……大概就是她们经常与野兽、兽人这样的巨物
交合……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她们毕竟只是精灵,不是羽族榨汁女。

  「法雷尔一族的名头好大,想不到今日一见……」

  索菲雅朝我胯间又看了一眼,轻蔑道:「不怎么样嘛……」

  「哈哈,人类世界有句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打仗的话,妳们是专
门,但在这方面……我劝几位大兵别太大意啊。」

  我一面说话,一面手中暗暗动作,也注意着这几名精灵女兵,尤其是索菲雅,
她长长的大波浪金发,雪白的肌肤,非常动人。

  尽管身上有掩不住的阳刚军气,但她们的穿著却很有韵味,象牙白色的蕾丝
胸罩,丰满隆起的胸前,呈现着美丽雪白的深沟,透过薄薄的刺绣布料,依稀可
以看见她们丰挺的乳房在里面跳动着;高高勃起的绛红色蓓蕾,只被那半罩型的
胸罩遮住一半,露出上缘的乳晕向外傲挺着。

  极短的衣襬刚刚盖过下身,热裤短得快要喷火,修长的美腿都露到大腿根,
当她们走路时,可以清楚看到她们胯间的轮廓,白嫩的手臂和大腿完全暴露在我
目光下。

  这样的动人光景,我不可能视若无睹,心下早已大动,但这几名女兵对我好
像也甚是提防,随着我的靠近,她们的眼神甚至变得锐利,就更别说那两个誓死
捍卫贞操,畏我如蛇蝎的,根本是苍白着脸,努力想躲到同伴背后。

  索菲雅道:「法雷尔将军说那么多,为何不敢靠近过来?难道你要我们小心
的,是你逃之天天的本事吗?」

  「哈哈哈,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这些精灵坐井观
天,不知世上玄妙,无奇不有,也难怪马丁列斯一役,活该被我痛宰,死得那么
搞笑。」

  我和索蓝西亚的国仇宿怨本深,这些精灵可能都有亲朋好友因我而受害,或
惨死、或被奸,此言一出,不只是女兵们快要眼中喷火,就连那两个躲在女兵后
头的都红了眼睛。

  如此激动的情绪,便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眼看她们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
烧,呼吸都变得急促,我哈哈大笑,道:「无知的蠢货,且让你们开开眼界,见
识人类传说中的神技。」

  话说完,我表情一冷,伸手指向这群女精灵,淡淡道:「你们……已经升天
了!」

  以我个人的力量,要重现华更纱的神技,确实是有些困难度,幸好对方不是
什么力量深厚的绝顶高手,吸了我散布在空气中的蛊毒后,没能察觉,更让迷香
流遍全身,一听到我以特殊腔调发出的声音,蛊毒立刻发作。

  于是,那一幕画面就非常惊人,本来严阵以待的精灵美女们,忽然高声尖叫,
肌肤泛红,两眼迷蒙,双腿强烈打颤,没有人能够站直身体,全都在高亢的呻吟
中倒了下去,一团明显的湿渍,在她们两腿间的布料上迅速扩散。

  「哈哈,我这个人其实很随和,各位何须如此大礼?躺在地上,腿开开来迎
接我,我怕受不起啊。」

  满地的乳浪臀波,白皙肉体,着实诱人动心,我预备趁着「敌军」阵脚大乱
的时候,直接先搞定头目索菲雅,但一下小小的悲鸣,却引走了我的注意,让我
发现到有个极为惊惶的少女,本来躲在女大兵的后头,现在因为大兵全部倒下去,
她就躲无可躲,正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

  「伤脑筋,一样米百样人,各种体质的反应不一,有人倒下,也有人没什么
效啊……」

  我缓缓走到那个精灵少女的身前,看得出她很害怕,却似乎没怎么受到催情
药物的影响,而且她年纪似乎很小,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大概十五六岁,但考虑
到精灵的寿命……

  「叫什么名字?说出来也许我不奸你。」

  「……金丝丽……呜……呜呜……」

  「哦,很可爱的名字啊,但你既然到了这里,就该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被奸也是应该的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哪想到金丝丽听了居然大哭出来。

  「……人、人家不知道啦……人家是肚子饿,他们说换好衣服跟着来,就会
发饭吃,人家才跟来的……」

  呃!伦斐尔这一下可害我不浅,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挑志愿者,这又算是哪门
子的自愿了?最后还不都是我要摆平?

  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面庞,我有些忍耐不住,把手伸向了精灵少女的脸蛋,
轻轻摩挲。

  「很滑啊,不知道其它地方是不是一样。」

  金丝丽想要挣扎,但娇小的身躯早已落在我怀抱中,脸上因羞怒激动而涨红,
身上的衣袍在扭动中已经一侧脱落,露出颈下一小片耀眼的雪白肌肤。

  「果然很白啊!」

  我细细的品尝,留下道道口水的痕迹。

  「啊!不行……呀……你……你说过不奸我的!」

  突如其来的侵犯,使金丝丽喘着气,拚命推着我的肩膀。

  「哈哈,我是有说过,但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开口奸我闭口奸我的?没
有家教,我要替你爸妈教训你。」

  「……什么样的教训?」

  「……就是奸了你。」

  我露出狞笑,右手抓住金丝丽的裙袍领口,用力扯了下去。

  「啊……」

  紧绷的领口瞬间向两边敞开,里头是很简单的内衣,质量挺粗糙的,但乳房
却异常有料,白皙丰满,乳沟又深又紧,没想到她看来年纪不大,肩膀和腰身如
此纤瘦,却有一对饱满丰润的奶子。

  在精灵中看到D奶,这该算是意外收获,好笑的是,仿佛随时都会迸裂的诱
人内衣中央,居然还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仿佛随时等人拆开的礼物。

  「嘿!都说要上了,穿那么多干嘛?」

  「呀……」

  金丝丽哀叫一声,身上的遮蔽应声被扯裂开来。

  精灵少女的迷人胴体已经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富有弹性的丰满乳房还在颤
动着,粉红的乳尖更是吸引住雄性目光。

  「奶子的形状很不错,颜色也很漂亮啊。」

  「不要看了……求求你了……」

  金丝丽拚命的摇头乞求。但身体一动,那两颗饱满圆润的乳房也跟着晃动起
来。

  我死死盯住上面的粉红嫩蕾,狞笑道:「精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奶子?妳一
定是奸细,待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老妖怪变身的?」

  说实话,要真的是老妖怪变身,那我还不赶快拔腿逃命?不过金丝丽显然没
这觉悟,看到我直逼过来,其它的同伴又躺在地上高潮抖腿,连忙转身就逃。

  我看着金丝丽的举动,并不急于去抓她,这是洞穴,后头又没出口,能跑哪
里去?

  结果,金丝丽慌乱中跑到包裹织芝的那块晶茧旁,背靠在晶茧上,怕得全身
发抖,当她无助地抬起头,用哀求的眼光望来,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却接触
到我淫邪的目光,还有胯下的肉茎,迎着她的眼光,向上高举,暴露着青筋。

  我不容金丝丽再行逃跑,扑了上去,金丝丽仰靠在背后冰冷的晶茧上,我双
手直抓向她丝袍底下的短裤,把短裤剥离饱满的屁股,再抓住内裤,把内裤全部
撕裂开。

  以精灵来说,金丝丽的肩膀相当纤瘦,有两个深深的肩窝,但乳房却是丰满
而坚挺,腰身纤细而颀长,平坦小腹上的肚脐眼儿紧实细致。

  沿着动人的曲线看下去,细腰到圆润的臀部展现优美的弧度,股沟又紧又深,
这样饱满的屁股,使得修长的双腿更加迷人。

  「张开嘴!我们来亲一个。」

  我将她的脸转正命令着。

  金丝丽怎可能愿意和我四唇相接?她倔强地紧抿着嘴唇,眉头也因用力而蹙
起来。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唔……」

  金丝丽痛得屈服而张开小嘴。

  「真不错!还不把舌头伸出来?」

  金丝丽眼角流着泪,怯生生的吐出濡湿的嫩舌,洁白可爱的贝齿和粉红香滑
的嫩舌,引起我强烈欲望,我喘着气低下头,双唇对着精灵少女的小嘴压下去。

  「唔……」

  金丝丽痛苦地皱紧眉头,发出闷叫,我的嘴发出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她的
舌头吞进去。

  「唔……啾……唔……」

  我上上下下吸吮着金丝丽的舌头,好像永远都不会吃腻似的,精灵少女的恐
惧与挣扎,是最好的兴奋剂。

  金丝丽大概很想就此死去,舌头在自己口腔内和男人的纠缠在一起,每一颗
珍珠般洁白的牙齿都被舔过了。

  「真好……」

  我痛快的强吻了金丝丽后,边舔着嘴角残留的津液,边用意犹未尽的语调赞
叹着,精灵少女只能在我身下委屈地啜泣。

  「来吧!该是替你父母教训你的时候了。」

  金丝丽慌乱地摇头:「不可以……不要。」

  一股凉意顿时从胯部传来,让精灵少女明白屈辱即将开始了。

  我蹲下身,清理着她被撕烂的衣物和内裤,以便让这美丽少女的幽谷完全暴
露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一手抓住少女浑圆的右乳,一支手在下面调
整肉茎位置,对准少女的花谷。

  金丝丽还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住扭动下身,想摆脱肉茎的威胁,但无论
如何,那根肉茎始终顶着她。

  不久,男人的手移到上头来,双手勾住金丝丽的脖颈,将她的裸背紧紧贴靠
在晶茧上,没法再挣扎移动身体。

  「开始啰!」

  我双臂用力,臀部向前猛的一顶,金丝丽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像是小鸟被
折断了羽翼,身体剧烈痉挛,绷得紧紧的,动个不停。

  相反地,我没有动,只是在享受着这一击带来的快感。片刻的静止后,我开
始抽动,在金丝丽的身上来回运动。

  这个精灵女孩不是处女,不知道被谁占了先,但性交次数肯定不多,反应相
当生嫩,对于这种状况,我不是很在意,反倒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曾在什
么地方体验过这种情境。

  我听着精灵少女的悲鸣,一下一下动作着,脑里想着问题的解答,一时间找
不到答案,忽然间,晶茧一下放亮,我清楚看到了晶茧中的另一个精灵少女,剎
时间想了起来。

  当初在绷丽维亚与织芝。洛妮亚的初识,倒是与现在这样有点像,同样都是
我压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精灵女孩在硬上,那时织芝痛楚的神情、发狂似的哭叫声,
仿佛还在耳中回响。

  织芝是个好女孩子,自从跟了我之后,尽管我不在身边,但她从来也没有背
叛过我,每次只要我发个信过去,她都会立刻遵命照办,这样的服从度实在难得,
想起来……我确实有愧于她。

  (等着吧,织芝,我说要把你救回来,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你选中的男人,
不会令你失望的。

  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我收慑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尽心尽力去完成,
当然对金丝丽面言,这就不是好事,随着抽插,剧痛不断从下身传来,令她难以
忍受,她开始不住的呻吟,只是这呻吟声却更加刺激我,令我更卖力地顶着金丝
丽。

  此时的我,完全将理智抛出九霄云外,眼前只有这个任我宰割的精灵美少女,
拚尽全力地抽插,双手撑在晶茧上,看着精灵少女的双乳,因为狂抽滥插而不住
抖动。

  虽然没法和我见惯的巨乳级美人比较,但这幕画面仍算诱人,我左手一把抓
住金丝丽的浑圆右乳,用力揉捏着,这或许正是金丝丽的敏感部位,我每搓揉一
下,她的畅美呻吟便高亢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响亮。

  我不管这些,仍在不住抽插,不久之后,我感到下身一阵阵隐约的快意,知
道自己已达界限,索性完全压在金丝丽的身上,把她的圆臀抱了起来,腰间抽插
得更急更快。

  金丝丽呻吟不绝,几乎要翻了白眼,浑圆的雪乳抖个不停,下头的脚趾、上
头的尖尖耳朵,全都因为高潮的关系,紧绷竖立。

  这时,一股巨大的快感,像洪水一样从我下身滚滚袭来,传遍全身,我吐气
挺腰,肉茎死死顶住金丝丽的下身,用最快的速度抽动,然后喷射。

  说来我真该感到荣耀,明明不是什么庞然巨物,居然可以纯凭技巧,让一名
精灵少女在高潮中昏过去,这可以算是让她极乐升天了,我的承诺并没有失约。

  但以结果而言,这实在不能算是成功,我并不是闲得无聊,来这边乱干女精
灵的,她们被搞爽得升天,我却还要把精神花在其它方面,说起来还是她们占了
便宜。

  在这边狂搞女精灵,是因为相信交合形成的刺激,能够让织芝的情形有所好
转,但从刚刚的情形看来,自始至终我都在留意晶茧中的波动、反应,而最后的
结论却是……没有反应,这实在是很让人泄气的事。

  「奇怪,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是我的推论有错?还是……」

  或许我太心急了,就算男女交媾真能够刺激织芝,但金丝丽并不是淫神宿主,
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少女,单要靠与她交合一次,对淫术魔法造成刺激,这想法
确实太过天真,至少……也要多干几次才有可能。

  不过,看起来我是没什么机会多干金丝丽几次了,因为,当我把晕厥过去的
金丝丽给放下,忽然有一只手抱住我的小腿,还急切地往上攀摸。

  我低下头,接触到女大兵索菲雅的情欲目光,她近乎是贪婪地凝望我胯间,
抱着我的腿,用自己火烫的脸颊摩擦,柔媚得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猫,再没有刚才
那种敌对的意思。

  不只是索菲雅……

  放眼望去,周围有好几具雪白结实的胴体,轻声呻吟,以极为诱人的体态,
摇着圆滚滚的屁股,朝这边爬过来,想要争取优先升天的机会……

  「哼哼!也罢,一次不成功,那就多来几次吧。」

            第八章暗夜蠕动雪白肉体

  在不晓得连续多少次的高潮绝顶后,我的意识有些朦胧,这很正常,血肉之
躯毕竟不是铁打的,没有淫术魔法的支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然而,不正
常的地方,却是突然之间,我正在干的、周围正等着被我干的女精灵全部消失,
一个也没剩下。

  骤然发生这种现象,哪怕我脑子再昏沉,这一下也被惊醒过来,望向四面八
方,确认自己仍在洞穴之中,可是非但那些精灵美女不见踪影,就连织芝的晶茧
也不晓得到哪去了。

  (怎么搞的?难道……敌人来袭?我怎么会被人欺到这么近处都没察觉?

  想是这样想,但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不是高手,又在连续性交之中,要耳
听八方,注意一切,对我是苛求了。

  往周围看看,仍是那个漆黑的洞穴,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走上几步,
却又有点不一样,可是,在这种不一样的异常感中,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熟悉,这
……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不行,先冷静下来,弄清楚详细状况。」

  即使是敌袭,我周边的人事物也不会突然消失,至少我该感应到瞬间移动的
魔力震波,如果说我会一无所感,那么……

  「是某种幻术吗?」

  对于各种幻觉,我应该可以说被玩弄得很熟悉了,最近我碰到这种幻觉阵局
的机会着实不少,一堆人都喜欢用这一招,弄到我碰上可疑的状况,第一个就怀
疑是幻觉。

  不过,这个怀疑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我终于察觉到那种莫名熟悉感的源
头。这个洞穴,不是我原先所在的那个洞穴,所以没有织芝,但我又确实对这里
很熟悉,因为……这里正是等待大监狱的那个试炼洞窟。

  离奇回到这险恶之地,这应该是幻觉没错,但谁能够引发我这种幻觉呢?老
妖怪吗?还是另一个总让我做梦的女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菲妮克丝?是你吗?你在哪里啊?出来让我见见你吧!」

  我这样大声叫嚷着,说也奇怪,才刚刚喊出声音来,我的意识像是被人用大
铁锤狠敲一下,剧烈震荡,依稀听见一种很凄厉的嚎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
来,虽然细若蚊鸣,却摇魂荡魄,让我有种整个灵魂被震散的感觉。

  经常与各种黑暗邪物打交道,我对这些惨嚎之声,基本上并不陌生,巴格达
无头骑士之役的万鬼齐哭,尤其是惊天动地,但我此刻听到的这种嚎哭声,却又
有所不同,严格来说,这些哭声并不大,甚至……有些像是啜泣。

  可以肯定,这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不只一个,是好几名女性一起发出的呜
咽,最怪异的一点,明明只是哭声,但遥遥传来,听在耳里竟似暗符音律,像是
几个女人同声合唱一首歌谣。

  (……这是……咒力赞颂?而且还引起了共鸣!

  使用魔法之前,大部分的形容都是「唱颂咒文」,其实绝大部分的术者都只
是快速念咒,哪有时间慢慢来唱?只有极少数的优秀术者才能真正做到唱颂,那
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感应魔力波动之下,自然配合的反应,发出的声音如吟如
唱,有如歌谣,悦耳动听。

  拥有这种资质、修为的术者,自然是难得一见,除此之外,需要用到「唱颂」
的魔法,也不是普通咒术,通常都是高等,甚至究极魔法,而且还偏重于神魔召
唤那一类的系统。

  (但那是念咒唱咒,这里的却只是哭声,为何哭声会形成唱颂共鸣?

  想到这些,我的思绪变得很混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在这个空间里,有女
人在哭,而且……可能有某种究极魔法正在发动。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的意识忽然被某种强大力量给拉动,很像是整个人被
拉离开当地一样,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以超高速飞快移动,就看到两侧黑暗石
壁不住后退,身旁劲风狂飙,我被拉入洞窟的深处,不晓得这么飞了多久,猛然
一下剧烈震荡,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停下来。

  直袭灵魂的强烈摇晃,就像是把我整个人扔去撞墙壁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好
受的花样,晕眩感、呕吐感同时袭来,这时我已明白,发生的种种与老妖怪、菲
妮克丝多半无关,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我。

  意识再次感到晕眩,我暗叫不好,辛辛苦苦了一场,这场幻觉之旅可能非常
重要,如果因为意识崩散而醒来,没法把这边的最后讯息看清楚,那可是非常可
惜的事。

  为此,就算咬牙我也努力维持清醒,定睛朝周围看去,却只见到一大片漫无
边际的黑暗。

  (难道……尚未到底?距离目的地尚远?那又是什么把我阻拦下来,挡在这
里的?

  我尽量睁大眼睛,想要从一片黑暗中看出什么东西,此事并不容易,但这份
努力却终于得到回报,当我运足目力往周围看,那阵若有似无的女子哭声,一下
子骤然转大,有某种东西在我前方的黑暗中清晰起来。

  「这是……」

  黑暗之中,有些白色的东西在闪耀,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很像是某种人体雕
像,然而,那些雕像似乎不是完全静止……

  蓦地,我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就连那些本来模糊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
楚。前方所见,确实不是人体雕像,而是好几具不同扭摆、不断蠕动的雪白女体,
奶尖、腰细、臀圆,都是各具特色的完美身材,却彷佛身在油锅中一样,反复颠
动。

  这是很动人的性感画面,但远远一看,我却感受得到她们的极度痛苦,同一
时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的咒力哭嚎,强度逾倍提升,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整
个魂魄仿佛瞬间崩散,剧痛袭来,令我失去意识。

  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有个几分钟,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原
先的洞窟,正躺倒在地上,一票精灵美女正包围在身边,脸上表情很惊恐,或许
……现在的我看来非常可怕吧。

  「喂!你们……」

  一句话出口,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不顺,口鼻之间满是鲜血,刚才的震荡冲击
魂魄,连带也对肉体造成伤害,此刻的我,大概是满面鲜血吧?而我才叫了一声,
索菲雅、金丝丽等精灵美女全部拔腿就跑,一溜烟地跑出洞窟。

  (真他妈的,女人靠不住,女精灵也靠不住,才不过喷点血,怎么全都跑光
了?

  想是这样想,不过以我和这些女精灵的关系,她们只是逃跑,没有趁我虚弱
补上一刀,这已经算是厚道,期望她们会留下照顾,这就是苛求了。

  幸好,织芝的晶茧没事,小美人仍在晶茧之中沉睡,虽然没有苏醒,但晶茧
好像比先前更亮了一点,晶石中的杂质也较之前略少,让我能把织芝看得更清楚
些,这是否意味着我的解救手法有效?

  (可是……干得那么辛苦,也才只有这么一点点效果,后头要怎么办?难道
在这洞穴里搞女人搞上三年五载?就算有女人可以搞,也要老妖怪肯给我时间啊!
而且,也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有效了,是性交?还是刚才那场幻觉之梦?

  若真的是频繁交媾奏效,那还有别的办法可想,顶多要伦斐尔调集人马,在
织芝身边搞大乱交,只是不晓得这种重量不重质的作法,能否奏效。

  如果是因为刚才那些幻觉……事情就难办了,幻觉的源头是什么?是谁在呼
唤我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我所看到的那些,代表着什么?

  许多问题纷至沓来,脑里一乱,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呻吟出声,却察觉到有
人走进这个洞穴,朝这边行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袍、黑斗篷的人,无
声无息地进了洞窟。

  来人没有报上姓名,但是在此时此地,会做这种打扮的就只有一个,这种典
型的黑魔法师装束,除了华更纱,附近恐怕再没有别人了,问题是,这个口口声
声不能上的鬼婆,此时跑来是做什么?既然不能上,总不会是特别来卖药,或者
赠送强精剂补身的吧?

  「鬼婆,你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裸体吧?」

  「别搞错,我可不是来送强精剂的。」

  语音低沉,我闻言却吃了一惊,因为这并非华更纱的口音,虽然来人刻意模
仿,终究不像,但这套黑袍、这件斗篷,确实是华更纱的衣物没错,这又是怎么
回事?

  来人说完话,也主动将斗篷的头套拉下,露出的俏丽容颜,是非常熟悉的面
孔,正是我的好妹妹翎兰公主。

  「你好端端没事,扮鬼婆做什么?如果要玩装扮游戏,谁不好扮?扮成鬼婆,
品味太差了吧!」

  听见我的质疑与抱怨,冷翎兰没有回答,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笑容,无声
无言,忽然把领口的系带一解,黑色长袍缓缓飘落下地,刹那之间,我几乎屏住
气息,无法呼吸。

  不得不说,冷二公主的变装模仿,做得十分完全,并不是只在外头套件黑袍
就算数,而是从内到外,全套装束,有备而来。当黑袍落地,展露在我眼前的,
除了一具火辣辣的傲人胴体,还有一套黑色皮革的马甲与吊带袜,以近似捆缚的
形式交错贴服在身体上。

  马甲的设计,巧妙地托起了那两团C罩杯的美乳,大半雪白的乳肉都裸露出
来,只有两条黑色皮革,贴遮住娇嫩的蓓蕾,连到颈上的皮圈,只要稍一走动,
美乳就会荡漾出最性感的波浪。

  冷二公主的小蛮腰,结实有劲,被马甲一下束勒,惊心动魄的姣好弧线,蕴
含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尽管从正面看不见她的香臀,可是那双被黑色渔网袜所包
裹住的粉腿,踏着大胆无畏的步伐,开阖不定的两腿深处,引人人胜的火辣风情,
却是没有男人抵受得住的挑逗。

  华更纱的肤色偏黑,这套性感黑色皮革装,穿在她的身上虽然火辣撩人,但
看久了也就习惯,遗忘掉她的魅力,但冷翎兰的肌肤比华更纱白皙得多,这一下
搭配起来,黑色皮革下的白嫩雪肤,两者摩擦之间,几乎要让我的灼热视线生出
火焰。

  (真、真是有女人味啊……唔!

  比起这些,还有一点非常引我注意的,就是冷翎兰的眼神。尽管穿得火辣辣,
走起路来抬头挺胸,像是存心向我挑衅,一副「看你敢把我怎么样」的骄傲神情,
但我却在她眼中看见了羞赧与心虚。

  姑且不论冷翎兰的高傲个性,光足以她的身分而论,堂堂一国公王,金枝玉
叶之身,穿着这么羞耻的皮革马甲,出来走动,当着男人的面,她会真的行若无
事才怪,无论装得有多么骄傲,心里大概羞也羞死了。

  「你穿着这身进来做什么?」

  话出口,我自己大概也猜到了,果然就听见冷翎兰道:「你现在这样,我不
方便过来看,只好和鬼婆调换,用她的身分过来探你。」

  「哦?不错啊,只有这样子吗?」

  这话只是随口问问,哪想到冷翎兰道:「伦斐尔说他只能让这些精灵陪你搞
几次,看看织芝能不能醒来,几次要是没效果,这些精灵就会离开,我那时对他
说,后头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呃……这有什么办法好想?你要替我去华尔森林抓人吗?还是把小琳赛弄
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但除了这两个主意,就没别的方法了,华更纱是不能上的,这里人多口杂,
冷翎兰也不可能给我整天干,要是丑事传了出去,后果非同小可,我很奸奇冷翎
兰会有什么主意。

  「我……我对他们说,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会请鬼婆来陪你。」

  「什么?」

  我差一点吓得跳了起来,鬼婆一直说自己是不能上的,要让她改变主意,谈
何容易?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我口口声声说对鬼婆没兴趣,绝对不会上她,
这些话绝不是为了面子,是我真的不想上她啊。

  虽然说,有些人认为,禁忌感是最好的春药,越是上不到的对象就越想上,
但实际上的状况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一个再贪吃的人,也不会什么都吃,因
为有些东西就是很难吃;我又不是没有女人可上,世上也不是死剩下华更纱一个,
这女人脑子发癫兼心理变态,平常多摸尸体少摸人,我怎么可能对她感兴趣?如
果要我们两个发生关系,除非是她打断我双手双脚,然后硬上了我吧!

  冷翎兰的话,确实是让我有被吓到屁滚尿流的感觉,惊吓程度和听到老妖怪
已经杀到门口差不多,她大概也觉得意外,没想到我听说有美女可上,会是这种
反应,所以张口想要解释,而在这一瞬间,我已从她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看出了端
倪。

  「开玩笑,鬼婆哪是那么好说话的?要请动她来被我上,我都没法想象那要
花上多大代价……」

  我摇摇头,道:「所以你找上鬼婆,和她商量好调换身分,你扮成她的样子
进来,替她做那些本来应该由她来做的事?」

  冷翎兰默认了这个猜测,虽未答话,但眼神中的那抹得意之色,让我顿感哭
笑不得,幸好,单纯从我的利益来说,这其实不是一个馊主意……

  我们两兄妹无言对看,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尽管无声,却不会尴尬,冷
翎兰看着我的裸体,我看着她近乎赤裸的完美胴体,偶尔一下目光交接,又是好
笑,又是火辣辣的激动。

  「喂,你就这样只是看吗?唔……」

  娇嫩的小小羊儿跑到大野狼面前,问大野狼为什么不吃她,那后果当然是被
流口水的大野狼一口吃了。我往前一步,搂住冷翎兰的裸肩,吻在她的唇上,舌
头直接了当地伸进去,手趁势往下,直接伸向她被高高托起的C罩杯美乳,将雪
白的乳肉纳入掌中,大力搓揉。

  「我可不会……什么都不做喔,起码,我会这样……」

  热吻中,我很辛苦地找机会说话,搓揉美乳的手往下移动,伸进斗篷里头,
在冷二公主的美臀上重重拍了一记。

  「还有这样……」

  拍自己女人的屁股,是身为男人的一大乐趣,而所得到的回应,就是一下狂
野而大力的拥抱、如雨点般洒下的饥渴热吻,还有……那近乎强奸式的交媾。

  附带一提,强奸者并不是我,这次在角色扮演上,我很单纯是受害者的角色,
冷二公主确实展现了强悍的武人之风,就差没有打断我双手双脚了。

  以实战经验来说,冷翎兰破瓜未久,还是此道新手,反应生涩,但也正如很
多刚开苞的少女,她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世界,充满好奇心,急欲探索究竟,
尝试种种不同的新欢乐,这份急切催促着冷翎兰,不住向我需索,让我在几天之
内,一次又一次将她带上极乐颠峰。

  字面上看起来,这几天我似乎过着艳福无边的生活,但个中辛劳委实不足为
外人道也,冷翎兰并非寻常女子,她和李华梅一样,都是武功高强,体内彷佛蕴
含用不完的精力,就像最悍的野马,要将她们驯服,让她们在交媾中满足,需要
相当的体力与技巧。

  技巧我是有,但体力就是大问题,我别说没有第七级力量,连第四级力量也
未必有,如果考虑到修练魔法会削减体力的状况,不能使用魔法的我,体力大概
比一个正常成年人都还不如,拿什么去和第七级高手搞床战?大概干个一两次之
后,我就头晕眼花,后悔自己没有向华更纱要强精剂了。

  (不行啊!这样子太丢脸了,会被妹妹看不起的,得要想点办法才行。

  为了掩饰自己体力不足的缺点,我特别用了心思,放慢速度,教导冷翎兰去
品味性爱的乐趣,引领她去体悟,除了狂风暴雨的冲刺,男女交合其实还有别种
的享受,那种细致的缠绵之美。

  山洞里头,潮湿阴暗,本来不算是男女幽会的好环境,不过,穷则变,变则
通,这世上没有一定的道理,只要动动脑筋,黄土还是可以变成金。

  递纸条向外头的那些精灵要来东西,让冷翎兰把眼睛蒙上,然后我趁机开始
布置。

  山洞幽暗,大部分的时候,织芝晶茧中明灭不定的微光,就是山洞内唯一的
光源,我在地上点起很多很多的蜡烛,启动精灵们提供的魔法乐器,让那些长笛、
管风琴自行演奏,流泄出悠扬美奸的音色。

  冷翎兰吃惊地解开蒙眼的黑布,看着地上灿如繁星的点点灯火,惊喜得说不
出话来。很难想象,在战场上总是站在第一线,亲自拔刀子砍人的她,这种时候
居然会露出小女孩一样的惊喜神情,在激动的情绪下,双眸中隐隐泛起了水光,
反倒把我给吓了一跳。

  「来,伸出手,哥哥有新东西要教你。」

  虽然没有礼服,虽然彼此身上都还是赤裸裸,甚至还带着早先交合的汗渍与
秽迹,与跳舞的优雅要旨大相违背,但冷翎兰还是笑着伸出手,让我把她的五根
玉指轻捏在掌,一下将她扯入怀中,两个人随着音乐慢慢摇摆,原地轻轻转圈,
开始享受那份轻松美好,情欲慢慢滋生……

  「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我记得小时候宫廷舞会,你好像没有下来跳过?」

  搂着滑若凝脂的小蛮腰,我强忍住顺手往雪臀摸去的冲动,微笑问话,却迎
上了一双慧黠的含笑眼神。

  「你呢?上次在萨拉的宫廷宴会上,你和那个神秘美女共舞时,你也跳得很
糟糕啊!」

  冷翎兰这一笑,我顿时明白意思。别人可能以为她长期纵横沙场,不懂得跳
舞,但她确实把自己训练成全方位的千金公主,不但能文能武,也懂得宫廷交际,
哪怕心里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反感,还是照样学得出色,反正更困难的刀招、
战步都会了,学几下舞步又有什么难度可言?

  那时在萨拉,我与菲妮克丝共舞,连踩了她几下脚,非常丢脸,后来我偷偷
找时间练习,冷翎兰的状况应该也是一样,她要强好胜,丢了面子的地方一定会
赢回来。

  此刻,我们两人在山洞中共舞,尽管这不是华丽的宫廷宴会,也没有技巧高
超的乐师,但魔法乐器仍自动演奏出动听曲子,我搂着冷二公主的腰,胸口贴着
她两团雪腻的美乳,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依靠,转出一个又一个的圈。

  摇曳的烛光中,我喜欢玩弄着冷翎兰的发梢,看着岩壁上她长发和香躯的剪
影,流曳出那份女性动人的曲线,和感受她身体接触传来的那份柔软真实感。

  最后,在一下连续的旋转后,冷翎兰停下步子,趴到闪闪发光的晶茧上,回
眸一笑。

  「上来啊!」

  趴在品茧上,近距离看到织芝的脸,我不晓得冷翎兰这样会有什么感觉,但
我看着那个浑圆白皙、摇来晃去的小屁股,像是看到刚剥壳的滑嫩鸡蛋,哪里还
忍得住,一下子就扑压上去。

  插入!

  不愧是长年练武的弹性身躯,总能挑逗起我无限的想象和原始兽性,尤其是
她紧实的小屁股,在我们合体交媾时,每一次的进出、每一下的撞击,那份弹性,
总能一次次给我最大的满足,直到我最终崩溃,与她一起躺倒在地上,两具肉体
迭股交缠,四目凝望,眼中只看到彼此。

  「好奇怪,为什么这次做起来……和之前感觉都不一样?」

  冷翎兰一肘撑起身体,侧身贴着我,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眼中流露说不出
的满足与喜悦。

  「因为……这次的结合,有浪漫也有爱啊!那种野兽性的狂插猛送,有强劲
直接的快感,但这种搞法也有细细享受的满足啊。」

  我再次吻上冷翎兰的唇,引导她享受高潮后的余韵,在合体欢好后,继续抱
着她的男人,说说自己的感觉。

  在我的教导之下,冷翎兰进步得很快,也更能放开自己向我需索。

  每次我们做爱,冷翎兰总会要达到两次高潮才停止,第一次都是她先在上面,
蹲着先上下套弄寻找她最有感觉的位置,她这个姿势和动作,总让我感到很兴奋,
再看她不断扭动着小屁股,达到第一次高潮,好像热身一样。

  第二次才开始换不同的体位,冷翎兰的配合度很高,我想换什么姿势都很配
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准拔出来!

  刚开始时,怎么可能不拔出来,有时我到了快射想先出来缓一缓时,就被她
又坐了上来摇,一下子就狂泄而出,让她不能尽兴。

  不过,很快的,我就习惯了她的节奏,也能自己稍稍控制,也知道冷翎兰的
弱点,便能加倍投入,享受和她的温存,两人忘情地做爱。

  以自身的感觉来说,与冷翎兰结合的感觉真是超棒,但我并没有忘记本来目
的,在和冷翎兰交合的同时,也注意着织芝那边的状况。

  冷翎兰是地狱淫神的宿主之一,与织芝同样,我与她的交媾,确实会对织芝
产生刺激。尽管织芝仍没有醒来,但晶茧内的混浊杂质,越来越少,这是可以肯
定的事实,只不过……我们无法判定,这现象究竟是好是坏。

  (有效果,但是……这速度太慢了,照这样看,光要除去所有杂质,恐怕都
要和冷翎兰在这干上十天半个月,要是运气好,搞不好她的淫神兽都能孵化出来,
但还是缓不济急啊,有什么办法能加快速度?如果不能拚性交次数的量,那就只
好重质了,但怎样才算高质量的性交?

  这问题着实伤脑筋,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在困扰着我,那便是连续
不断的噩梦。

  黑暗的洞窟、幽怨的哭嚎、不住蠕动的雪白肉体……我总是重复这样的梦境,
这绝非偶然,但我不晓得这些梦境有何意义?不晓得它要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
怎样才能停止它?

  (难道是要我去华尔森林,重入一次试炼洞窟吗?现在的我,没有创世圣器
护体,哪有本事进去?况且,老妖怪搞不好就守在那里,我过去真是送死啊!

  我的困扰,冷翎兰似乎也看得出来,不过她又给我带来一个新震撼。某一次
的欢好结束后,她看着晶茧中的美人儿,侧头想了想,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摸着
她的美臀,一下一下轻拍着,忽然听到她开口说话。

  「你知道吗?以前织芝跟着我做事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向你告白了吗?这没什么,美女百合挺流行的啊!」

  「胡说什么呢!织芝她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呃,这个……虽然我不晓得,不过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得非常帅,非常
有钱,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级猛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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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

            第一章无耻背德石破天惊

  「胡说什么呢!织芝她是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所谓的晴天霹雳,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冷翎兰忽然掷出的这个问题,
就像一颗大炸弹,直接扔在我的头顶上。

  当初让织芝投靠冷翎兰,让织芝得到保护者与栖身之地,固然是为了织芝着
想,却也是为了在冷翎兰身边埋伏一着暗棋,留待将来之用。这一点虽未明说,
但织芝到了萨拉,知道冷翎兰与我的不睦后,多半也猜想得到,至於她会否有心
理挣扎,这个就不是我能料到的了。

  不过,以织芝的个性,当她与冷翎兰的感情越来越好,心理冲突多半是有的,
可惜我没机会问她,否则大可把话说清楚。我和冷翎兰现在变成这样的关系,虽
是始料未及,但对於被夹在我们两人之间的织芝面言,相信这是最好的结局,要
是她现在仍清醒,说不定会喜极而泣,然后过来和我们一起搞双飞。

  但伤脑筋的问题偏偏就是织芝昏迷了,没法出来解释说明,而冷翎兰若知道
当初是我指点织芝投奔她,马上就会察觉到背后意义。如果是以前,这根本也没
什么,我与冷翎兰本就互相敌对,哪怕她知道我想要对付她?可是现在……这件
事情就变得很尴尬了。

  其实我们兄妹的关系改变后,我也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抢先化解芥蒂,
别让此事造成伤害,但一来实在是难以开口,每次想说都吞了回去:二来怕由我
说出后,织芝的立场不好做人,於是便得过且过,事情一直拖到今天,被冷翎兰
先说了出口。

  「呃,这个……虽然我不晓得,不过照常理来说,应该是长得非常帅,非常
有钱,又非常有本事的超级猛男吧。」

  无计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胡扯了,织芝是阿里布达数一数二的匠师,所
制作出的器物,无论是刀枪斧叉、魔法道具,还是金玉器皿,都是高价货色,她
单凭这些收入,已经是阿里布达排行前几名的富婆,行情持续看涨,当然追求者
众,如果再考虑投资报酬率,她的追求者搞不好比冷翎兰还多。

  我随口回答,留意冷翎兰的反应,同时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指点织芝去
找冷翎兰之前,已经先在娜丽维亚作过手脚,清除一切我与她相识的痕迹,不但
把几个知情人士灭口,连去灭口的都又被灭了口,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应该
没留下什么可疑痕迹的。

  冷翎兰道:「织芝与我情同姐妹,但她并没有说那个男人是谁,我问过她几
次,她始终摇头不说。」

  这些话多尘让我松了口气,幸好织芝不笨,不该说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我
松了一口气,继续搓弄着掌心的白皙美乳,藉此纡缓紧绷的情绪。

  「……所以,那个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极有可能就是我的敌人!」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可怕,好端端的也可以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本
来我还正迷醉於这具美丽坚实的胴体,听见这句话,差点被吓出尿来,什么慾念
都没了。

  「这……这个……何以见得呢?你也不能因为全萨拉城的男人都是你敌人,
就说那个男人一定是你敌人吧?」

  我故作轻松,想把这件事情混过去,但冷翎兰实在不是一个好打混的女人,
这样的说法没能取得她认同,她很认真地进行分析,表示织芝与她感情极佳,正
常情形下,没理由不把那个男人的身分说出来,会说不出口的唯一理由,就是这
男人身分或立场特殊,是敌非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推论相当精采,如果不是因为冶翎兰仇家实在太多,只要是和她认识的
男人,几乎都会变成她的潜在敌人,根本计算不清,要不然,她可能很快就会怀
疑到我的头上。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了,那么……你预备怎
么做?」

  收起大意之心,我正起神色,很认真地处理眼前的难关,哪知道我这边正经,
冷翎兰却顾左右面言他,皱起了眉头,握着肉茎的右手紧了一紧,道:「你那东
西怎么搞的?一下硬、一下软的,刚才不是还硬着的吗?忽然就软掉了。」

  妈的!还不都是你这臭婊子害的,刚才都被你吓到差点尿出来,怎么可能还
硬得起来?你这辈子专门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以我们现在的距离,要是我真的被
吓到喷出尿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表情也因此阴晴不定,冷翎兰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
自地说话,在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摆动肢体,由於全身赤裸,每次变动姿势,
她那一身凹凸有致的美妙曲线,就化成种种动人的火辣画面,向我发着无声的诱
惑,看得我快流出口水来,只恨自己无暇好好欣赏。

  「我觉得此事可疑,就暗中查了一下织芝的交往状况,同时也顺便把她的出
身再调查一次……」

  这些事情我并不担心,早在当年接纳织芝的时候,冷翎兰就该调查过她的出
身背景,更别说冷翎兰还曾经亲自到娜丽维亚,替织芝出头,那时恐怕又做了一
次详细调查,肯定是确认没有疑点后,才会把织芝留在身边,几年过后,又能查
到什么?

  「这一次的调查,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东西,虽然我查不到织芝的出身,有
什么特殊问题,却发现一些曾与她有过往来的人物,离奇失踪或暴毙,这很诡异,
但以前被我忽略掉了,这次我顺着查下去,结果发现那些失踪、谋杀案件,竟然
都是同一人下令所为,这个人……应该与织芝有牵连。」

  「哦?是谁啊!」

  「就是娜丽维亚的水师总提督,巫添梁,那些案件都是他下令干的,此人为
官不正,贪污舞弊样样都来,要不是他弃官逃亡,下落不明,我定要把这赃官抽
筋剥皮!」

  阿巫扔下官职逃亡后,投奔黑龙会,在黑龙会一路高升至海将军,这是冷翎
兰所不知道的事。海将军的仇家、敌人已经够多了,阿巫也不可能大肆宣扬自己
的光荣历史,把阿里布达的旧仇人引来,这样整天根本不能做事,光是提防有人
来刺杀就忙不完了。

  不过,冷翎兰提到阿巫的名字,这确实让我有些不安。在娜丽维亚干出的事,
我所做的遮掩处理,由於是动用官方力量,近乎是无懈可击,但这个大前提是建
立在阿巫没有倒台,继续在水师提督的位置上弄权,那旁人到他地头上查东西,
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要说这个策略有什么问题,那就是阿巫跑路了之后,这层保护罩随之消失,
很多东西调查起来,就未必那么无迹可寻,尤其是我和阿巫当初在娜丽维亚破获
贩卖人口组织,此事广为人知,根本没得遮掩,冷翎兰只要查到阿巫,马上就会
晓得这一点。

  (唔,感觉怪怪的,以冷翎兰的精明,都已经查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不
怀疑到我身上?她只字不提,到底……

  想想觉得不解,我抬头望向冷翎兰,发现她的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妥,这
种奇特的眼神,无形之间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我心念急转,脑里闪过许多念头,
最后决定主动突破,结束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阴、阴天大老爷在上,我坦白从宽了!」

  以这句话为开端,我高呼一声,猛趴在冷翎兰的胸口,将她扑倒在地,雪白
丰满的美乳不住摇晃,而我把握住机会,大张开口,含住左乳顶峰的鲜红蓓蕾,
手上也没闲着,一把抓握住C罩杯的白嫩奶子,拇指灵巧地攀上峰顶,搓弄另一
边的蓓蕾。

  「你……呃……哪有人这样……」

  冷翎兰表情似怒非怒,最后终究抵受不住胸前双乳的刺激,呻吟了起来。以
前曾经有哲人说过,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但也是最好搞定的生物,真的碰上什
么麻烦,只要打她一炮,把她干得爽了,就什么东西都好商量。我不至於傻到相
信这种方法万事万灵,不过,急病乱投医,试一试也无妨。

  「唔……唔……唔……」

  想要说的话是「请公主殿下接受我诚恳的道歉」,但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正
大力吸吮着冷二公主的嫩红乳蕾,所以这些话变成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过,即使
我能清楚地说话,这些话恐怕还是很难听明白,因为冷翎兰的呻吟声把什么都掩
盖过去了。

  舌头灵巧地打转,像是打陀螺一样,绕着冷翎兰的蓓蕾急旋,每绕一圈,冷
翎兰的呻吟就更为高亢,被撩起的欲望如野火焚身,反应更是激烈,修长的双腿
抬起,交夹在我后腰上,差点就勒得我断了气。

  腰快给人勒断的感觉,当然不会是什么舒服感受,不过,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冷翎兰毕竟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黑寡妇,一旦对我展露出这样的媚态,就代表她
的不满与怒气已消除大半了。

  「停……停下来……啊……不要再亲了……我有话要说啦!」

  冷翎兰的话,我充耳不闻,结果就是被她重重在头上敲了一记,刹时间天旋
地转,再也吸吮不下去。

  「你、你真的很过分耶!」

  冷翎兰再次开口,但却不是责怪我派人在她身边卧底,「织芝是我最好的朋
友,你怎么风流乱搞,我不想管,但为什么你连她也搞上了?」

  所以说,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我真正理亏的地方她不说,却怪我这种毫无
道理的东西,令找大叹莫名其妙。

  「怪我这个很没道理吧?我替织芝开处的时候,她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是你
朋友,又不是我故意挑你好朋友来搞的,你怪我这个?以现在来讲,两相比较,
我要搞也是搞你,怎么会去搞她呢?」

  听见我这么说,冷翎兰俏丽的脸上先是一红,跟着就转过头去,看来像是受
不了这种「无耻言语」,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欢喜。只可惜,冷翎兰并不了解男
人,如果把她和织芝列在一起选,我肯定是选她,但如果选项能再多一点,我绝
对是同时选她们两个来一起干……复选才是王道啊!

  「你……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搞我的好朋友……」

  这话毫无意义,只是单纯维护面子的下台阶,我闻言哂道:「得了吧!你这
种个性,除了织芝,哪还有什么别的好朋友?我就算是想搞也没得搞啊!再说了,
我连你姊姊都干了,再干你一两个好朋友,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能阻止我干你
姊姊吗?」

  冷翎兰一呆,侧头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没错,月樱与我两情相悦,她
无权干涉,既然女性亲属都被我干了遍,女性友人的防卫线根本没意义,然而,
或许是为了维持尊严,她还是冒出了一句。

  「那……最起码你要答应,不可以连我母亲也干了!」

  以冷翎兰一贯的强势,搞到要说这种话,实在是很没面子,我心中好笑,道:
「好啦,以后不管再怎么干,答应你绝不干你娘,行吧?」

  「呃……」

  冷翎兰一下笑了出来,「你自己听听,这是一般兄妹会有的对话吗?」

  我微微一笑,在她浑圆的雪乳上拍了一下,「难道我们是一般的兄妹关系吗?」

  话意外说到这个份上,我和冷翎兰都有些尴尬,尤其两人还是赤裸裸地肢体
交缠,讲这些话份外显得淫秽。当然,如果换作是别人听这些话,而且还是个道
德心强烈一点的,那大概就不只是尴尬了,肯定张口大骂「狗男女」、「不知羞
耻」,然后气得脑充血暴毙。

  老实说,要是那些人通通脑充血暴毙,事情就简单得多,这个世界也就宁静
得多了,我又不是干了他们的老母、老妹,有什么好气的?为了别人的性交而义
愤填膺,气到脑充血,这种人不死也没用。

  冷翎兰腼腆一笑,突然用很紧张的表情,道:「有言在先,无论如何,我都
不会与织芝一起给你干的!姊姊那边也一样,你别动歪主意,想什么姊妹同床之
类的下流东西!」

  至高无上的理想,就这么破灭了,不得不说冷翎兰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居
然识破了我的真实意图,然而,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是因为有相当的困难性,
要克服这些困难而成功,实现理想才会有成就感,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但只要
有了就坚持不放,断没可能被冶翎兰几句话就打消了3P的美梦,只不过现在得
要虚与委蛇,敷衍一下,把这一关打混过去。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耳里传来一声异响,声音古怪,像是什么坚硬的
东西突然破裂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冷翎兰一个翻身,把我推翻在地,她自己如
箭离弦,飞射向织芝的位置。

  (唉呀!不妙,难道是织芝出事了?

  我急急忙忙赶过去,就看到裹住织芝的那一大块水晶,竟然裂开了一道好大
的缝隙,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和冷翎兰仔细检查,直到确认这裂痕并未贯串整个
晶体,也没有对织芝造成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奇怪,怎么会忽然裂出一道缝的?」

  我道:「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是这种裂缝能再多一点,织芝搞不好
就能脱困苏醒了。」

  我纯粹是随口说说,猜想大概是这几天的努力有了点效果,晶体脆化,发生
了裂痕,但举手敲敲晶体,发现这玩意儿着实坚硬,并不如我想像的发生脆化,
甚是奇怪。

  冷翎兰皱眉道:「晶石为什么会迸裂?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我们刚才也没做什么,只是休息说话,连干都没在干,这东西为
什么会裂……真是很难了解。」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冷翎兰喃喃自语,表情也非常困惑,却无意中给了我灵感,想通了一些问题
关键。

  织芝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是地狱淫神的反噬,也有一小半是因为制造末日战
龙所受的职业伤害。为了消解地狱淫神的反噬,我所想出的主意,就是针对淫术
魔法的根源,藉由男女交合所释放的能量加以刺激,看看能不能让织芝苏醒。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我的想法倒不是全然无稽,大量而频繁的男女交合,确
实对织芝有刺激作用,尤其是与同为淫神兽宿主的交合,只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有
效,却见效甚缓,不晓得要何年何月,织芝才能苏醒过来。

  我不晓得问题出在何处,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直到冷翎兰的这句话,
我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冷翎兰说得没错,我和她刚刚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至
少……我们说了一会儿足以让卫道份子爆脑血管的刺激话语,这也正是我所忽略
掉的关键。

  淫术魔法的源头,并不只是男女交合,虽然在最早创建淫术魔法理论基础时,
整个淫术魔法的思想中心,是单纯引用男女交合的能量,但法米特完成「地狱淫
神」的实际咒术,却是到了羽族参观,从羽族这边见识到十二兽魔之后的事,而
十二兽魔的正体,又牵涉到黑暗祭礼的活人献祀,所以淫术魔法的另一个源头
……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之前没有发现,要不然不用在这边搞到腿酸腰痛,
直接宰上十个八个精灵,来个活人祭,说不定早就看到效果了。但话又说回来,
淫术魔法是又黑暗又淫邪的东西,偏一不可,单纯搞黑暗的活人祭,可能就像单
纯搞性交大赛,都没有什么效果。

  (换句话说,真要弄出效果,可能要干点又黑暗又淫邪的事,才有可能生效,
但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晶体上的这道裂缝,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只是
说些话就已经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要是再干点别的……

  我心念一动,朝着仍在凝神思索的冷翎兰扑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
我抱在怀里,嘴给吻住,圆润的雪乳被我握住,同时我一腿更顶入她毕挺的两腿
间,膝盖摩擦着她柔嫩的花谷,在热吻的同时,进行香艳的挑逗。

  「你……干什么啊!」

  热吻的空隙,冷翎兰挣脱了我的搂抱,想要问个究竟,但我只是一笑,摸摸
她嫩红的唇,道:「来,叫声哥哥。」

  冷翎兰露出相当嫌恶的表情,虽然我们两个人已不知交合多少次了,但我很
清楚,冷翎兰并没有真正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每次不小心提到「兄妹」的字眼,
她都会刻意回避,或者像现在这样,露出非常不悦的表情。

  一般时候,我都会特别顾虑到冷翎兰的心情,不过今天不太一样,我就是特
别针对她的这个禁忌。

  「嘿,别使小性子,这声哥哥叫不叫,可是关系到你的挚友,或者说小女朋
友的性命。」

  我点醒冷翎兰,刚才我们两人的交谈,可能就是令晶体出现裂痕的关键,而
光是讲话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要是付诸实际行动,相信织芝能够因此苏醒。

  「所以你的推测就是……我们干一些荒淫无耻的下流事,能有助於织芝的状
况?」

  冷翎兰不愧是女中豪杰,在明白我的用意后,很快把思路切换到理性判断上,
撇开个人好恶,思考得失,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我……我不喜欢这样,也
不晓得自己能否做到,而且……万一你的推测错误,那又怎么办?」

  「那最多就是你被我白干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糟糕,对你没差吧?就算
不为了这个,你还不是一样被我干了?」

  「……说、说得也是……」

  冷翎兰苦笑起来,明白我们其实毫无选择,如果不把织芝弄醒,操控末日战
龙,那么我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只不过她也没有直接点头
说好,而是探手到我胯间,握住微硬的肉茎,拉了一拉,作为同意的信号。

  我捧起冷翎兰的脸颊,便吻了下去,她「嗯」了一声,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撑
在我胸膛上,我心中慾火大盛,改为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固定住她的头,嘴唇死
死吻住她的唇瓣,舌尖在紧紧闭合的牙齿上不断扫动,顶开牙关,进入潮湿的口
腔,在里面四处游荡,吸食着甘甜美味的汁液,真美味也。

  另外一手却从旁边慢慢滑到耳垂处,先是轻轻触碰着耳垂,慢慢转为轻揉,
接着拂过耳廓,如是这般几遍,发现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比刚才还急促,撑着我胸
膛的手也没那么用力。

  一面激吻,我将她靠放在裹住织芝的晶体旁,左手在她雪白的脖颈移动,感
受着她迅速升高的体温与春情,嘴却离开了娇艳欲滴的嘴唇,来到了秀气的耳旁,
先是往里面吹了一口气,发现她的扭动加剧。

  我得意地笑了笑,吻上了耳朵,舌尖在耳廓、耳垂不断舔舐,还不时的将舌
尖深入耳孔,轻轻而快速的挑逗:双手却不闲着,握住那一对圆润的乳房,时而
挤压,时而搓揉。

  只见冷翎兰的双腿不停扭动、分开,然后又合拢,分明已是慾火难耐,春心
荡漾。

  我轻轻拨了拨冷翎兰的美乳,两团白嫩的乳肉,颤颤巍巍,甚是诱人,接着
用手抚了上去,揉捏把玩,不时挑逗红色的蓓蕾,慢慢的,蓓蕾仿佛不知道主人
危机般挺立了起来,骄傲地立在乳尖,好似对我表示欢迎,这时,我胯下肉茎也
勃发更甚。

  「说说,有什么感觉?」

  我问了一声,冷翎兰没有回答,也没有催促我进入,只是用困惑的眼神望来,
质疑我要做些什么。

  「嘿,你要让自己更放得开一点啊,不然我们就白干了。」

  我一手在乳峰上搓揉,嘴也含住了另外一个乳头,另外一只手,在冷翎兰的
腰际轻抚,渐渐往下身栘去。

  「妹子,你屁股很翘哦!」

  这句话出口,却换来冷翎兰用腿示威性地在我胯间顶了顶,力道虽然不大,
但如果真的发力,把我一下踹上半空,绝对不成问题,如此呛辣的威胁动作,让
我忍不住笑出来。

  「干什么?谋杀亲兄,想让法雷尔家族绝后吗?」

  放在美白屁股上的手掌,悄悄来到冷二公主的幽密花谷,不断地抚摸,在外
头搓弄洞口,偶尔尝试深入一下,用火热的指头,钻探那早已淫蜜潺潺的幽谷口,
很快,冷翎兰脸上就有了难耐的表情。

  「嗯……」

  俏丽的冷二公主,轻轻咬住了嘴唇,像是忍耐,又有诱惑,一双眼睛好似要
滴出水来,无声迎上我的目光。

  夜凉如水的晚上,在一个幽暗的洞窟里头,一个美丽的少女,全身未着寸缕,
肌肤比上好的绸缎更柔更细,挺立着雪白的奶子,交叠着双腿,就这么躺在我前
面,媚眼含春:漆黑的长发早巳散乱,有些紧贴着冒汗的额头,有些贴在同样淌
着香汗的胸前、乳间,而她明眸中闪烁的,除了慾念,还有炽热的情火……

  这样淫靡的景象,我真不知道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如果不是另有
打算,现在我就想上了她,但为了本来目的,我仅是掰开她紧闭的、笔直的、雪
白的大腿,伸出食指,捅进了早已是淫蜜泛滥的花谷。

  冷翎兰轻轻叫了一声,但还是忍住了,她紧窄的膣道夹住我手指,不可思议
的强大压力,就连手指抽动都不容易,我缓缓抽送,轻声道:「叫一句哥哥。」

  「不……不想叫……」

  「是吗?那告诉我,哥哥的手指在你穴里搅,是什么感觉?爽不爽?」

  没有回答,但却不是没有反应,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对冷翎
兰的刺激也足够强烈,她先是「啊」的一声,接着又像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淫荡,
於是闭上了小嘴,但是脸上却有着苦闷的神情,似忍耐,又似愉悦。

  食指在膣道里面搅动,感受着里面嫩肉惊人的压力和吸引力,我又伸出了中
指,双指并拢,戳进那娇嫩的肉腔内,先是轻轻、浅浅地前后进入,随着冶二公
主的闷哼,加大力度和速度,一时间,淫蜜四溅,并不时用手按着蜜蕊的顶端,
慢慢让蜜蕊剥离出来,随即用舌头在上面挑、舔、压,冷翎兰的呻吟声立即响彻
洞窟。

  「啊……啊……啊……」

  「叫不叫?给我叫出声来!」

  我低喝一声,指上施力,重重一刺,就看见冷二公主娇躯打颤,呼吸急促。

  「嗯……不行……了,哥……哥哥……我想……尿……尿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冷翎兰的膣道内先是压迫力大增,接着嫩肉就出现了规
律性的悸动,我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股液体强劲喷在脸上。

  这个骚在骨子里的小女人,居然爽到潮吹了……

            第二章深夜暗访神秘女郎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兴奋点,这种兴奋点除了肉体天生,也有可能因为心理
影响而后天生成,霓虹姐妹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我的特殊调教下,羽霓对精液中
毒成瘾,别说饮下,可能光嗅到我精液的气味,就爽到高潮升天了:羽虹则是成
了暴露狂,只要让人看见自己裸露的胴体,便快感如涌。

  冷翎兰的情况也差不多,她的肉体本来并不是那么敏感,但与我的禁忌关系,
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当这个心病积压过久,巨大的精神压力就开始影响肉
体,最后居然产生意外的效果,在高潮中喊着哥哥潮吹冲顶。

  我见过的女人里头,有潮吹体质的也不多,这一下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其
实不只是冷翎兰情绪激亢,她那一声「哥哥」,还有「我想尿尿了」,好像回到
童年,小小的冷翎兰,用她稚嫩的声音向我撒娇,当时的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听到这种声音……真是超令我兴奋的,或许这就是我的兴奋点吧。

  第一步的策略,效果比预期更佳,现在就该是正式掏枪上马的时候。

  让冷翎兰趴在裹住织芝的晶石上,屁股高高翘起,连花谷也相对抬高,只见
她下身湿得一塌糊涂,蜜蕊也挺立起来,夹在粉红色蜜唇间的花谷口,不住流着
汁液。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肉茎前面的棱形菇头,在肉缝边缘顶来顶去,花谷口
被分开少许,里面粉红色的腔肉就显现出来,冷翎兰的黑发早被汗水打湿,头左
摇右摆,呼出的灼热气息甚至有些烫人。

  「想要吗?」

  我问。

  「嗯……」

  「要什么?」

  「要……要……」

  冷翎兰蒙胧呓语,说不清楚,我见她这样,便又用菇头在肉缝处蹭了一蹭,
只蹭得她全身酥软,眼角发烫。

  「苦撑什么呢?说吧,说了哥哥就搞你。」

  「想要……想要哥的……东西。」

  「东西」这个字眼,让我觉得不是很满意,但现在也不便要求过多,我看看
情况,发觉身下的女体更软了,全身发烫,也不再逗弄,握住冷二公主的双臀,
腰一发力,肉茎便徐徐插入炽热的花谷。

  插入少许,很快使发觉进入困难,於是我停止了前进,徐徐拉出,再往前深
入,在这样反覆的过程中,这具火热的女体剧烈痉挛,叫声四起。

  「嗯……好胀……」

  「慢点……有点……撑……」

  我的肉茎其实并不算大,只不过碰到这个超特紧的膣道,连伸指头进去都会
夹紧,更别说肉茎直入了。

  听到冷翎兰的声音,我确实有几分成就感,眼见大半根肉茎终於进入紧窄空
间,我也开始做起了活塞运动,肉茎插入,又拔出,进进出出之间,膣道里面的
嫩肉也被肉茎带了出来,然后又跟着它一起进去,我看得清楚,嫩肉被带出来时,
上面遍布了淫蜜,似极膣道在哭泣,又像欢愉的眼泪。

  「哥……哥哥啊……嗯……我要你……」

  冷二公主的叫声越来越浪,看起来好像是有了觉悟,发现到自己的高潮点,
藉由这样的方式,纵情在这种背德愉悦中,获取更多、更强的高潮。

  我也不再存有顾忌,肉茎适应了膣道的压力后,开始全根而入,次次到底,
随着肉茎每次的深入,可以清楚感觉到在膣道的尽头,有一团软肉,不断的和菇
头撞击在一起,然后分开,旋即,又撞击在一起。

  伴随着每次的撞击,冷翎兰都会发出「啊」的一声,那声音说不出的淫荡、
妩媚,又欲拒还休。这样的一个冷艳公主,趴在闪亮的晶石上,流满汗珠的浑圆
美臀高高翘起,现在正被我双手捧着,腿间的红润花谷中,有一根直挺挺的狰狞
肉茎,在快速进入,大力抽插,每一下进出都带出大量蜜渍外洒,这确实是很刺
激的画面。

  由於内功修为精湛,冷翎兰交媾中的体力表现,在我所认识的女性中仅次於
李华梅,很难见到她力乏。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有力撞击,我发现她的身体变得
很软很软,显然这种精神极度紧绷的快感浪潮,对她体力负担相当大。

  随着快感的慢慢积累,冷翎兰的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浅,时而悠长,时而
短促,伴随着我有力的呼吸,在沉睡的织芝之前,一具白皙娇嫩的胴体被一具丑
恶身躯压在下面,以这样的方式,组出一曲完美的合奏乐章。

  一直是这么推着屁股干,我心念一动,猛力一推,将冷翎兰的身体几乎推靠
上了晶石,一双雪白的圆润奶子,隔着晶石就在织芝的脸上摩擦。这么香艳的姿
势,冷翎兰未必喜欢,但我抢在她有反应之前,维持后进式,却先一步将她修长
的左腿高举过顶,扛在肩上,奋不顾身在雪股之间快速抽插。

  「啊!哥,你……怎么搞这种……」

  冷翎兰两腿大开,像是一个分张开的钳子,我在这个钳子内部进出,觉得她
的身体绷紧,两条大腿也绷得笔直,花谷深处,本就很多的淫蜜好似怒江溃堤,
滔天而出,膣道尽头的宫房也好像变成了一只小手,奋力想要抓住我的肉茎。种
种迹象告诉我,她,冷翎兰,马上又要高潮了。

  我把扛在肩上的美腿放下,却将冷翎兰的一只手臂拉了起来,然后另一手按
着她的腰际,开始了骑马扬鞭的前后抽插。如果说后入式是能让男人最有成就感
的姿势,那这样甩奶抖屁股的后入式,是让男人最有成就感的后入式,那种征服
女人,在美少女身上驰骋,看她们雪白的奶子狂摇、圆翘的屁股急抖,长发甩扬,
喊得声嘶力竭的淫艳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向往。

  这样的姿势,让冷翎兰的腰下沉,而头高高扬起,整个身体变成了反弓形。
随着我的肉茎在两块丰腴臀肉之间快速抽插,她叫声不断变化、急促,我也越来
越兴奋。大约百下之后,我放开她的手臂,让她除了嘴巴在喊,膣道在夹紧与出
水外,其他身体各部位均已变软,无力地贴在前方的晶石上。

  「……啊……我……来了……要来了……」

  身下的女体再次绷紧,乌黑如瀑的秀发又一次高高扬起,我感觉肉茎被膣道
里面的淫蜜泡得更加肿胀。伴随着抽插,冷翎兰的尖声呼叫陡然拔高,花谷深处
涌出大量热烫的蜜汁,如泉喷流,顺着我的抽插,一股一股被带出体外,在股间
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反光。

  我并未尽兴,但在冷翎兰高潮的同时,几声清脆的裂响,清楚传人我耳中,
抬头一看,织芝的面孔变得馍糊不清,因为晶石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遮蔽了她
的面容,换句话说,冷翎兰放纵自我的堕落努力,确实得到了成效。

  「干得好啊!你的牺牲,这下有意义了,那几声哥哥没有白叫啊!」

  看着冷翎兰仍在高潮余韵中未有恢复,我笑了笑,道:「只有你一个人高潮,
我都还没爽到呢!作人可不能太自私啊!」

  冷翎兰没有答话,只是双臂抱着晶石,剧烈地喘气,全身柔若无骨,仿佛连
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雪白的丰臀上打了两下,冷翎兰可能是觉得羞耻,
转过头来,含羞带怒地看了我一眼,又转了过去。

  「怎么了?哥哥打妹妹两下屁股,难道也不可以吗?说不定小时候我早就打
过了呢!」

  口中说话,我的手变打为抚,在冷二公主的结实臀肉上抚摸,感受臀肉里蕴
藏着的弹性与青春活力。

  我伸手沾了沾那流满蜜汁、森林茂密的花谷,极度疲乏的女体不安扭动,我
手上使了点力,固定好她的臀部,手指在水淋淋的蜜唇处拨了两下,冷翎兰马上
便嗯了几声。

  听见这娇媚的声音,我趴靠在冷翎兰的裸背上,嘴巴伸到她耳边,轻声道:
「你也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过一会儿我们再来。」

  「……你……你不是还没出来吗?」

  或许是因为疲劳,冷翎兰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

  「没出来也没办法啊,你都这样了,难道继续搞下去,把你干到坏掉吗?这
可不是好哥哥该有的行为啊!」

  我的话说完,又在她胯间捞了一把滑腻的淫蜜,满足了捉弄的慾望后,便想
要抽拔退出。

  然而,对於我的想法,冷翎兰明显有不同意见,她甚至也不用动手,只用结
实的雪股一夹,本就有如挤榨机的膣道压力倍增,箍住了我的肉茎,我就算想拔
都拔不出来。

  「……哥,别拔出来,妹妹想要你在里面。」

  细若蚊鸣的声音,传入耳中,令我为之一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尽管知道这是冷翎兰的刻意放纵、配合,但听在耳中,还是有不少震惊效果。

  无论如何,现在没有抽身的道理,我双手握住冷翎兰的细腰,半拔出的肉茎
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略一使力,鸡巴便再次深入了冷二公王的膣道。

  这一下推送既深且重,还未曾抽插,已听得冷翎兰「哦」的一声长吟,上身
无力地趴着,就只有大白屁股仍努力翘得老高,回应着我的动作。

  右手略微将双股再分开一点,方便发力,我又开始了抽插,一时之间,洞窟
内春色旖旎,浪声四起。

  「妹子,我棒不棒?」

  「嗯,你……最棒……棒了。」

  「那妹子是不是该告诉哥哥,哥哥的什么东西最棒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难以启齿,抖着圆翘白臀的冷翎兰,并没有立刻回答,但我
见她不语,马上便加大力量,恣意抽插、挞伐,让这位早巳沉沦慾海的英勇女公
主,成了败军之将。

  「啊……哥……哥,哥哥的东西……最棒了!」

  「啪!」

  我在冷翎兰的裸臀上重重拍一记,深红色的掌印,浮现在剧烈晃荡的雪白屁
股上,看起来格外明显,「这次不让你混过去了,说清楚一点,哥哥的什么东西
最棒?」

  「嗯……啊……哥的阴茎……是天下最棒了!」

  「瞧你一个千金公主的,讲话怎么那么没水准?你母亲教你叫这个东西阴茎
吗?换个说法。」

  我一声沉喝,又是一记重拍,打得结实臀丘啪啪作响,而这样粗俗的侮辱,
似乎更形刺激了冷翎兰的情慾,让她近似哭音的甜美哼声,刹那间响彻洞窟。

  「哥……哥哥的鸡巴,搞得妹妹好爽……啊啊啊……太爽了!」

  冷翎兰军伍出身,各种男人的脏话脏词肯定听过不少,只是她平时律己甚严,
形象冷艳,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现在看她完全放开理智,纵声喊着什么「哥哥」、
「阴茎」、「鸡巴」之类的迂言秽词,这真是让人爽到快飞上天了。

  在这种情形下,我越发能清晰感受到,冷翎兰此刻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
理上,都处於高度愉悦状态。

  我时而九浅一深,时而长驱直入,次次到底,时而又爬到冷翎兰的玉背上,
做骑马状从上往下插,时而却又如老汉推车,轻摇慢行,更不时的伸出一只手,
或刺激胯下玉人的蜜蕊,或伸至胸前,捏住那颤颤巍巍的笋尖状雪白美乳,在手
中随着我的淫意而不断变换形状。

  「啊……啊……」

  冷翎兰低吟浅唱,又高亢入云的叫床声,让我越战越勇。

  「怎么样?哥哥搞得你爽吗?」

  我俯身贴上冷翎兰雪白的后背,在她的肩头舔舐,留下属於我的印子,然后
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嗯……哥……哥哥……你太、太……厉害了。」

  因为喘息的缘故,冷翎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哦,这样爽啊!那你做妹妹的,该怎么报答哥哥呢?」

  「嗯……嗯……」

  冷翎兰突然之间主动向后耸动着自己的雪臀,力道还不小,犹如脱缰的野马,
差点就把我顶翻了。

  我一惊,然后又是一笑,更大力抽插,双手死死地再次固定住了冷翎兰的大
白屁股,开始了最后的发力,完全的、不留一丝肉茎在外面地尽根而入,然后马
上后拔,再快速推入……

  「啊……哥啊……快、快点……把你的……射进来……妹妹爱你……愿、愿
意替你……」

  呻吟声越到后来,越是模糊,但偏偏是那最后一句,让我心头狂跳,一下抽
送失控,重重地往前顶去。或许该说是机缘巧合,在肉茎顶送的过程中,速度和
角度的太过凑巧,肉菇一下就通过那泥泞不堪的通道,硬生生顶入了宫房,而这
种奇妙的极度刺激,也成了冷翎兰再一次高潮的导火线。

  「啊……」

  一声高亢的娇呼,冷翎兰来了第二次高潮,膣道紧紧夹住我的肉茎,让我一
下动弹不得,连抽插都很困难。

  在这股强大的挤榨压力下,我终於承受不住,剧烈抽搐的宫房内壁,更像是
一个强力的唧筒,发出可怕的吸力,配合着膣道的压力,令我彻底崩溃,死死抱
住冷翎兰的屁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股浓精打向热烫的宫房,一下跟着
一下,直至枯竭殆尽。

  极度欢愉的后果,就是极度疲累,每次我和冷翎兰交媾,她回复得都会比我
要快,而我总是交合的时候威风,一旦出精,就像条死狗一样,只有昏睡过去的
份。

  有时候我实在很怀疑,历代法雷尔家的先祖,若不是因为仇家太多而短命横
死,整日过这种旦旦而伐的生活,会不会也活不了几岁就上天去了,因为这种每
次一闭上眼马上就昏死过去的日子,确实也是挺辛苦的。

  幸好,这一次昏睡过去之前,我隐约听到前方的晶石,发出了剧烈的破碎声
响,如无意外,再苏醒过来的时候,或许就有点好消息了。

  这仅是我的个人预估,不过,事情似乎没有想像中那样顺利,我再次睁开眼
睛时所看到的,并不是苏醒过来的织芝,而是一片漆黑的洞窟。

  之前每次疲惫睡去,再醒来的时候,通常都是发现自己正躺在冷翎兰的大腿
上,枕着她结实有弹力的大腿睡了一觉,她武功底子与体力远远好过我,同样是
疲累,她运气调息片刻便能回复,我却要好好睡上一觉,就这点来说,当个淫术
魔法师真是先天不利。

  这一次的苏醒,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洞窟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
有,后脑硬硬的,睡在石地上,也不是美人儿的大腿,这一切显得很反常。

  我坐起身来,四下张望,想找找冷翎兰的踪迹,发现她正坐在晶石旁边,倚
靠着晶石,闭目沉睡,至於那个晶石……上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好
像只要随手一敲,整个晶石就会碎裂开来……只可惜我并没有把握,晶石被外力
强行砸破时,会否伤及内中的躯体,否则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去找一把榔头来
试试。

  侧耳倾听,听不太见外头的声音,再看看冷翎兰,发现她睡得极熟,或许是
真的累了吧?我朝冷翎兰走去,想要看看她的睡脸,踏出几步,忽然惊觉不妥,
顺着这份感觉朝洞窟入口望去,见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轮廓看来,
依稀是一名女性。

  「谁?鬼婆吗?」

  这个洞窟现在应该是禁地,外人不得擅入,再说外头也没几个女人,有胆子
随便进来这里的女人,屈指可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华更纱,只不过来人默不
作声,她的身影我也觉得眼熟。

  「是谁?再不说话,我就……」

  想想我也不能干什么,难道要说「再不说话,我就要叫了」吗?这种话说出
去实在很鸟,听起来也没有威胁性,不如不说。

  那个神秘的女子,从洞窟入口缓步走近,虽然隔得远远,身上却散发出一种
压迫感,绝非庸手,而她身上所穿着的,似乎是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包裹出一
身火辣丰满的曲线……这种打扮,是华更纱的风格,但她走路的姿势与给人的感
觉,却让我马上辨认出来,她绝不可能是华更纱那鬼婆。

  我更发现了一件奇事,非常奇怪,那就是冷翎兰居然仍末苏醒。照理说,练
武之入睡眠极轻,我都这样子喊上两句了,她早该惊醒,没理由仍躺在那边呼呼
大睡,难道……

  (迷香吗?可能性不高,武功练到第七级修为,能够产生作用的迷香实在太
少了,那她为何不醒?难道……哇塞!

  心头一下由衷的赞叹,当那名神秘女性越走近,藉着极昏暗的微光,我看清
了她的身体曲线。即使我平常见惯各种最顶级的美女,仍不得不惊叹於这具胴体
的完美,浑身肌肤雪白娇嫩,柔若凝脂,一看就知道是丝缎般的光滑。

  皮革马甲遮掩不住一双爆乳,在走动的摇晃中呼之欲出,目测感觉起码有
「以上,形状是美丽的正圆形,非常坚挺,就算没有马甲的护持,也不会软垂,
是一双最完美的豪乳。

  修长的美腿,连臀几乎占去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虽然只是一米七的身高,
粉腿的存在却抢尽目光,雪嫩的肌肤,没有半点杂斑、伤口,笔直秀挺,让人看
了猛吞唾沫,更别说长腿的尽头,那两团极具肉感的白嫩丰臀,烬管只是看个侧
面,却已让人遐想翩翩。

  即使看不见面孔,但无可置疑的一点,就是这具胴体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
甚至可说不在月樱、阿雪之下,而我绝对不相信,有着这样一具胴体的女人,会
没有足以匹配的倾城仙姿。

  一切看来是那么地诱人,我馋沫吞个不停,心头火热,但就是不解一个反常
的问题,我的下半身……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恶,这是不可能的啊,看到这样的美女,我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照理说,我早该硬得半天高了,现在像条死鱼一样,是因为刚才的耗损太大、太
累了,还是……

  还在担心我自己是否已经开始性无能,但很快的,我就无须再烦恼这个问题
了,那个理应让我无比心动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身影瞬间消失,再出
现时,已经超越空间障碍,来到我身前不足半尺的极近处,向我打了个招呼。

  也是为了这个招呼,让我必须对这个惹火的美女重新评价,因为这个招呼实
在无比毒辣,她居然一抬腿,就直接踢在我的胯下,不晓得多久没有被女人这样
撩阴一腿,幸亏不是勃起状态,否则这一下鸡飞蛋打,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的人
生也可以宣告终结了。

  就算没有重伤,但这一下撩阴重腿,也踢得我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条死狗一
样趴在地上,不停地抽动,泪流满面,脑里一片空白,只感觉两腿间的剧烈疼痛
传遍全身,只要一开口就会哀号出去。

  「操你爹娘的,你这小鬼怎么如此没用,踢个一下就缩成这样?你这种鸟样
也能算是男人吗?」

  传入耳中的,是我全然陌生的声音,虽然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也是一名美女
没错,可是我保证绝不会对她有淫念,她已被我判定为一个想到就会下面发痛的
恐怖女性。

  一腿把我踢倒在地,神秘女郎似乎对我的「窝囊样」甚不满意,伸手掐着我
的颈项,就把我拎起来,力气大得出奇。

  我两腿之间的剧痛仍强,疼得泪眼蒙胧,整个身体缩得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
就听到神秘女郎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鬼,不过就凭着几手三脚猫的把戏,搞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上手,就
以为自己可以纵横来去,所向无敌了吗?告诉你,还差得远呢,就这点微末伎俩,
别想横行啊!」

  我不晓得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简单判断为她瞧不惯我搞女人的行径,
当她扯着我的头发往上拉,与她四目相对时,我只能泪眼汪汪地哀嚎求饶。

  「女、女侠,饶命啊,我……我以后不敢了……」

  神秘女郎戴着面纱,遮住双眼以下的脸部,就算近距离相对,也看不见她的
长相,但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我为之一呆,确实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双美丽的眸子里,有着怒气、不层与鄙夷,但并没有杀意,换句话说,至
少这点我可以安心,这个神秘女郎并无意取我性命,而我脑中更灵光一闪,找到
了那份眼熟感的源头。

  我确实见过这个神秘女郎,还不只一次。第一次是在东海之上,神秘女郎离
奇出现,在怒涛之间恶斗李华梅,为我与白澜熊争取时间:第二次就在这处亡灵
峡谷,神秘女郎对抗大妖人、天河雪琼,又是一场激斗。

  两次出现,神秘女郎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都隔得远远,这还是我第一次
与她近距离相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脚,我确实应该谢谢她的,可是……她究竟
为何而来?

  疼痛比之前略微消减,我尽量让自己维持理性思考,但神秘女郎此时把手一
松,我又重新跌趴回地上去。

  「你不是什么淫术魔法的传人吗?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
整天在这里搞女人,你要这么没出息地混到什么时候?」

  「……我……我该做的事……什么……」

  「操你爹娘的,叫你废柴还真不白叫,你这是哪门子的淫术魔法传人?法米
特不但死得骨头打鼓,连眼睛都瞎了不成?连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都感应不到,
你吃屎去吧!」

  地狱淫神的共鸣呼唤?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等待大监狱的试练洞窟,那边
的呼唤我有所感应,但那些呼唤发生在我们从华尔森林逃出以后,我忙着处理织
芝的问题,又忌惮大妖人的存在,就算有心前往,也是分身乏术。

  「那地方……真的是……」

  我抬头说话,但头一抬起来,却失去了人的踪影,再一看,神秘女郎不晓得
何时已到洞窟入口那边,正在往外头走,真不晓得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好像只
是故意来踢我一脚。

  「女侠,请留步,我……」

  「对了!」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女郎突然回身,道:「你应该要做的事情还有一
件,千万不要忘记了。」

  「呃!什么?」

  神秘女郎的身影骤然消失,再次出现时,这回不仅是来到我身前半尺处,而
是直接一脚就踹在我脸上,将我踹倒在地,赤足踩在我面门,在我眼前发黑的时
候,就听到上头传来声音。

  「好好记着,找到心梦!」

            第三章女侠无德鬼婆无情

  「鸣哇哇哇哇,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下流无耻,卑鄙淫贱,求求你大
发慈悲,饶了我这贱男的狗命吧!」

  不管是多么美丽、滑嫩的玉足,如果它正踩在你的鼻梁上,施加劲力,我想
再疯狂的恋足癖也只会眼泪狂流,狂叫求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这一脚确实厉害,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涕泪纵横地晕死过去,却也「醒」了
过来。

  (他妈的,又来这一套,将来实在是应该立个法案,把梦中规划为个人隐私,
未经许可,不得擅自侵入、编写他人梦境才对。

  当我清醒过来,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立刻大叹,这种强行建立精神联系的
魔法,委实害人不浅,让人连觉都没有办法好好睡,睡下去就被拖入魔法所建构
的梦境中,搞到睡也累,醒也累,早晚精神崩溃。

  我最近这几天,只要醒着,不分昼夜就是与冷翎兰相奸,一旦睡着了,就会
被试练洞窟所传来的呼唤,拖入梦境之中,简直是不眠不休的疲劳轰炸。听说古
代有位法界贤人,日审阳、夜断阴,连睡眠时间都要加班勤务,这种日子哪是人
过的?最后理所当然是过劳死。

  「唔……这里是……」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着的位置仍是那么熟悉,正是冷翎兰充满弹力的大腿,
她闪亮的眼眸正凝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担忧、不解,还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自然
是因为我刚才的连串狼狈求饶,全给她听在耳里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佩服我才对,换作是你睡觉,会有这么多
人来托梦干扰吗?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恼羞成怒,我起身的时候,顺手还向冷二公主的白圆美乳拍了一记,让那团
蜜桃似的奶子一阵摇晃,冷翎兰不敢……好吧,大有可能是根本不层理我,只顾
着抿嘴偷笑,什么也没说。

  我坐起身来,仔细思索梦境中的一切。神秘女郎的身分虽然不明,但基本目
的明显,就是来点醒我去试练洞窟一行,至於那里头有什么秘密,这点就非我所
能知了,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神秘女郎可能知道洞窟内的真相,是淫术魔法的
关系人。

  (唔,这点奇怪了,淫术魔法没有别的传人,为什么有人会……还有,这女
人两次出手相救,也是因为淫术魔法的渊源吗?太奇怪了!

  蓦地,我心头一震,察觉到我之所以在梦境里觉得神秘女郎熟悉,并不只是
因为认出了她的形貌,更是为了她出现的这种方式。

  强行与人魂梦灵识建立联系,藉此托梦、入梦的魔法虽然不少,但能够做得
如此自然、如此接近真实,这种我只在菲妮克丝的身上见过,而神秘女郎所用的
方式,竟与菲妮克丝如出一辙,这不能不使我惊异。

  「啧,谜团好像越来越多了,要破解谜团,看来不离开这里是不行了……」

  我站起身,望向织芝的方向,那边正如我先前所料,在冷翎兰全然开放自我
的背德纵欲下,淫术魔法的魔力波动被提升到最高,两相共鸣的结果,裹住织芝
的那些莫名晶体已经全部碎裂开来。

  织芝平躺在地上,仍是那种熟睡的表情,但胸口平缓起伏,再非被困在晶石
内的情况,看来苏醒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也就代表……搞双飞是早晚的事了。

  「你……你笑得好淫贱。」

  「没什么啦,我做的事情更下贱,照样存活到今天了。」

  我随口应答,让冷翎兰看护织芝,自己要去为下一步作准备。

  「你……要出去了?」

  「是啊,织芝应该再过不久就会醒,我们也该做点别的准备了,嘿嘿,就算
你想要我留下来多干一次,现在也没这种体力啊!我腰也酸,腿也软,想干都干
不起来呢。」

  我的话说完,看见冷翎兰的眼眸中,隐隐有点感伤的意味,不由得一怔,随
即也明白她的想法。

  「嘿,别这样,也不用担心,我们离开这洞窟,只不过是蜜月结束而已,不
代表我们关系的结束,你想太多了。」

  我轻抚着冷翎兰的耳朵,轻声道:「其实,从走出这个洞窟开始,我们的新
关系才刚开始呢。」

  这句话说完,我还特意瞥了沉睡中的织芝一眼,冷翎兰会意,双颊一红,更
重重一下槌打在我的肩上,还真是挺痛的说。

  当我穿好衣服,往洞窟外头走去,没走几步,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
来,轮廓还是女性,刹那之间,恐怖的恶梦再度闪现脑海,我甚至觉得胯下又痛
了起来。

  「来、来者何人?」

  我打定主意,如果情况不对,马上向洞窟中的冷翎兰呼救,不然真的给一脚
踢在胯下,鸡飞蛋破,这种人生悲剧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然而,对面的来人却
给了一个意外回答。

  「……我是阿里布达二公主冷翎兰。」

  令人惊愕的回答,还有在黑暗中逐渐清晰的服装,那确实是冷翎兰的蓝白军
服,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个人标志了,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有一种冲动,
想要向洞窟内喊话,看看应该在洞窟内的人,什么时候跑到我正前方了。

  「呃,鬼婆,是你啊,为什么没事玩起模仿秀来了?」

  话出口,我才想起冷翎兰与华更纱互换装扮,治翎兰既然是一身皮衣在洞窟
内恣意宣淫,华更纱当然就是一身军装在外晃荡了。

  (唉,这样子欲盖弥彰,看到这种打扮,哪还会有人猜不到事实真相的?冷
翎兰根本是所托非人。

  心中感叹,我不至於笨到把这些想法诉诸於口,只是上下打量华更纱的装扮,
老实说,华更纱的曲线比起冷翎兰,只有更好,同一套军装穿在她身上,胸口、
臀部缠得紧紧,更显得丰乳圆臀,而头发俐落地绑着马尾,也与平时的她感觉不
同,英姿勃发,还真有几分女军官的模样。

  「我有事找你。」

  「猜到了,你基本上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有什么事情急着来找?」

  「首先是告诉你一下监测的结果,这几天你在洞窟里头干活,不停有外部灵
波往里头发送,我想你应该做恶梦做得很过瘾吧,大致上的梦境我有监测到,但
你既然是当事人,我就不用重复了。」

  把直接传输到旁人脑部的灵波给拦截,并且侵入窥看,这是非常不得了的魔
法技术,但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切本该如此,这让我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才好。

  「这些灵波的源头,经过方位测算,就是大监狱的试练洞窟,至於你委托我
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我对伦斐尔的协助不太放心,既担心这位精灵王子的诚意,也担心他的能力,
所以在来到这处峡谷后不久,我就找上华更纱,请她帮我蒐集情报。

  我所需要的情报,是有关等待大监狱的一切资料,最好还能弄来监狱的历史,
甚至囚犯名单等等。在这种节骨眼上,伦斐尔欺骗我的机率极低,不过这个精灵
王子日理万机,看事情的角度又与我们不同,或许有什么极重要的线索被他忽略
了也未可知。

  如果能直接问白拉登,这当然是最好,毕竟是他把大妖人的身体封印在洞窟
深处,对大监狱的秘辛也该比旁人更为了解,不过,就算华更纱能够联络上这个
恐怖份子,我也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免费提供我们重要情报。

  「情形我替你调查过,囚犯名单也找到了,精灵们说的话并不尽然,大监狱
里头有女犯人,但数目不算多,而里头……并没有银芽这个名字。」

  华更纱既然这么说,我想是不会错的了,这代表我的猜想再次成空,大监狱
内并没有一个叫银芽的女犯人。

  (真该死,收件地点查无此人,那个恐怖份子的送信委托,要怎么实现啊?
我找不到银芽,就算去了大监狱,又要把东西交给谁啊?总不能在信封上头写银
芽两个宇,就地焚化吧?如果是直接烧给人,根本不用跑去太监狱啊!

  想想也真是恨,白拉登委托送信时不说个清楚,弄到我如今进退维谷,他到
底想不想这封信平安送到人家手上啊?

  华更纱道:「囚犯名单中没有银芽,职工里头也没有,不过……有极少数的
特殊职工,名字是没纪录的。」

  「哦?是什么?」

  「……负责死亡祈祷的神职人员。」

  「就是修女尼姑那一类的?」

  我皱眉发问,基本上,精灵们的信仰是万物崇拜,没有特定的神明,但为了
举行各种祭典,仍是有神职人员的存在。大监狱内的囚犯,尤其是无期徒刑与死
刑犯,为了他们心灵上的安宁,所以也需要神职人员去带领他们祝祷,或者是执
行死刑前的告慰,这些神职人员……可能是使用法号,不使用本名,这就容易成
为我们的盲点了。

  「鬼婆你觉得……我们要找的那个银芽,会是一个在监狱里头祷告的?」

  「我没这样说,只不过……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我想偷偷潜回大监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派上用场?」

  对於这个问题,华更纱只是耸耸肩。

  「技术上做得到,但要制造特殊的魔法屏障,考虑到制造过程中的耗损,还
有花费,就会觉得不做也无所谓。」

  「这个不是问题,尽管放手去做,帐单就交给那票精灵,眼下国难当头,我
想他们不会介意花点小钱的。」

  「唔……并不是小数目……」

  「你杀人抽筋素来不皱眉头,难道会介意那票精灵花大钱吗?」

  「……我比较介意东西用下去了,事后却找不到人买单。」

  「那就放手宰人吧,以你的本事,慢慢宰下去,我不信索蓝西亚拿不出钱来,
说到这个,我都还没问你,你穿这么一身在外走来晃去,难道都没有人来关心一
下你是谁吗?我是说……你该不会真以为,外头的精灵都当你是冷翎兰吧?」

  「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我甚至认为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华更纱大步朝外头走去,我紧跟在后,两人工刚一后出了洞窟,到了外头,
就看到外面有几个精灵走过,正当我奇怪这几个精灵为什么都是鼻青脸肿,他们
也看到了我们,面露惊惧之色。

  精灵是高傲的种族,平常总是吹嘘自夸,说什么无论碰上多可怕的敌人,也
不会退却,但这几名精灵见到我们,居然想要掉头逃跑,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跑成功,就被华更纱给拦下,而他们眼见逃跑无路,居然马上
朝华更纱拜倒,口中念念有词。

  「你……你是大神……是天上的神明……」

  华更纱听得眉头皱起,把当先的一名精灵抓住,打了一耳光,抬直他的右手
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精灵什么时候开始信人类的神了?别乱讲,老实告
诉旁边这位法雷尔先生,我是谁?」

  说话同时,华更纱出手如风,也不见她怎么动作,那个右臂直举的精灵,右
手前三根指头的指缝,突然扎入银针,针刺入指甲缝中,十指连心,奇痛难当,
那个精灵甚至没能痛叫出声,两眼一翻,晕死在地,身体不住抽搐,活像一尾陆
上挣扎的濒死活鱼。

  后头的两个精灵见状,脸如土色,颤声道:「你……你……你是公主……公
主殿下。」

  「唔,说得不错,但不够完整,是什么公主殿下啊?」

  听他们的声音,我怀疑这两个精灵非但语无伦次,可能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
说些什么了。果然,他们一听到华更纱的问题,吓得结结巴巴:「你……你说是
什么公主,就是什么公主了!」

  「答错了!下一个!」

  华更纱一句话说完,那两个精灵嚎叫着滚倒,看那个模样,恐怕是手臂骨折,
至於华更纱是怎样瞬间下手,这我就没看出来了。

  终於,只剩下最后一个还在发抖的精灵,而这个家伙也喊出了正确答案。

  「冷翎兰公主,你……你是阿里布达王国的第二公主冷翎兰。」

  「唔,终於说对了,都已经讲了十几次,怎么还说得那么结结巴巴?下次给
我说得流利点!」

  华更纱皱着眉头说完,转过来对我比了一个胜利手势:「怎么样?现在你不
怀疑了吧?这里每个精灵都知道我是冷翎兰公主。」

  我凝望着华更纱,无言也无语,掉换装束本来是为了掩入耳目,但却被这个
变态女人搞得惊天动地,幸好冷翎兰没有跟着我一起出来,要不然……我很好奇
她现在除了晕倒,还能做些什么?

  当我与「冷翎兰公主」并肩走在峡谷中,看着迎面而来的精灵对我们闪闪躲
躲,有些甚至还出现了伤害反应,一看到华更纱就尖叫道:「别打了,我什么都
招了,我……我是冷翎兰公主……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住摇头,难以想像我和冷翎兰在洞窟中的这几天,这个失控的鬼婆在外
惹了多大麻烦。

  由於情报与纪录错乱的关系,不久之后,发生在这个峡谷的事情,被扭曲传
达到外界,让冷翎兰以「残暴、毒辣」的恶女形象,名传整个大地,甚至还盖过
了她在战场上勇猛无畏的形象。

  「哼!约翰。法雷尔,你总算出来了。」

  我单独见到伦斐尔时,他的表情非常难看,虽然他见到我时候的表情总是不
好看,但我还是认为这一次事出有因,一问之下,这才晓得华更纱这几天横行无
阻,遇到有精灵望她,就过去问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谁,说错答案的就是一顿毒刑,
这种行为没多久就引起公愤,但华更纱并不是一个惧怕公愤的人,在大多数的时
候,公众其实比较怕她。

  如果华更纱只懂得耍狠、玩残暴,她早八辈子就被人碎屍万段了,之所以能
让她横行至今,就是因为她除了冷血没人性之外,还懂得手段与心机,只不过,
普通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这位女士玩手段玩过头,常常会忘记本来目的,
结果就超越了坏人,成了心理变态。

  当伦斐尔率领高手,包围华更纱,要逼迫她就范的时候,华更纱的一句话,
让伦斐尔等精灵如坠冰窖。

  『想动手吗?这峡谷里所有高人一等的皇亲国戚,都已经被我下了蛊,就算
我不催动,四天之内蛊毒得不到压制,就会破体而出,要是不信,现在大可以挑
几个牺牲品来试试。』华更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唬人,事实上,在搞这种事的时
候,她从来不唬人,绝对是有多少说多少,永不夸大。

  伦斐尔虽然不是很熟悉华更纱,但也投鼠忌器,生怕这边闹了起来,斗得两
败俱伤,到时候大妖人从华尔森林里杀来,这边全无抵御之力,只有束手待毙,
所以就把满腔怒火按下,等待来一个可以沟通的人,才将怒火爆发。

  而我,非常无辜、非常无奈,就成了那个可以沟通的人,伦斐尔几乎是指着
鼻子痛骂我,说我居心叵测,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这里,险些就把所有精灵们都
给害了。

  「……呃,阁下,我也很无辜啊,这个女人又不是我的女人,她的行为难道
要我负责?你精灵王子本事这么大,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一个普通人,啥都不行,
又怎么能……」

  鬼扯了半天,总算是以「大敌当前,不宜内斗」的理由,劝服了伦斐尔,条
件是要让华更纱交出解药,确保精灵们的安全,我满口答应,顺便也扔了一个新
条件过去,就是潜入华尔森林,需要制造魔法护罩,希望索蓝西亚提供所需物资
与经费。

  伦斐尔知道此事重要,所以点头答应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到时候收到
的帐单,可能比蛊毒更可怕。

  「对了,你还有一位朋友,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的朋友?王子殿下你别开玩笑,我在这里哪还有什么朋友?」

  想来想去没什么印象,全靠伦斐尔的再提醒,我才知道他是指未来。

  那晚在华尔森林的撤退战,用忍术潜藏暗处的未来,终究不是大妖人无孔不
入的对手,被搜索出来,遭到重创后,扔在我们的面前,我虽然没有仔细看,但
照伤势来看,全身断个七八成的骨头、内脏破裂,这些是不在话下,就算不死,
恐怕日后也要留下残疾。

  进入峡谷之后,我忙着处理织芝的问题,和冷翎兰躲起来大干特干,没有去
管外头的事,也没过问其他人的医疗状况,还是听伦斐尔的说明,我才知道未来
被送到此地后,先是由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输气吊命,再来就由华更纱亲自动手术,
接骨续命,给救活了过来。

  「哦,鬼婆的医术不错,说不定不会残废呢,照时间算起来,现在也差不多
可以落地撑拐杖走路了吧?」

  「不,你这位朋友……体质颇为特殊。」

  伦斐尔迟疑地告诉我,未来伤口癒合的速度相当惊人,简直不像是人类,几
天的时间,所有断骨几乎接合痊癒,破裂的内脏也快回复完好,已经可以不用靠
拐杖,独力下床缓步行走。

  「啧,不愧是黑龙忍军出身的,身体机能异於平常,可能接受过某种改造,
如果这种改造不会短命,我还真想试试看呢。」

  「你这个朋友比较够意思,他托人传话,说如果要潜回华尔森林的话,他可
以尽全力帮忙。」

  「嘿,王子殿下,我要澄清一下,那个家伙不是我朋友,只不过大家恰巧在
同一条船上,但他不是我朋友,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

  「开口闭口叫他小白脸,难道……你的女人被他钓走过?」

  伦斐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就与他告辞,让他准备制
作魔法护罩所需的一切。

  本来以为制作魔法护罩,还需要花一点时间,没想到华更纱早就暗自动手,
听到精灵们愿意支付耗材费用,她把几管半成品魔药倒过来又倒过去,很快就把
魔药调好了。

  「把魔药喝下,潜入华尔森林,进入大监狱,这些都没有问题,那个气体妖
怪虽然厉害,却还没有办法识破魔药形成的护罩,除非你碰到无差别攻击,否则
在安全上我可以保证。」

  「唔,那如果我进入试练洞窟,遇到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你的这个魔力护
罩还管不管用?」

  「……那你就看你祖宗保不保佑了。」

  这个答案真是有够鸟,来来去去忙半天,最后还是得要靠祖宗保佑,不过,
这也就是实际的人生,往往努力过了、尽力了,最终成功与否,还是要看老天保
佑。

  (要怎么才能抵抗创世圣器的精神攻击?我现在去哪里找一个创世圣器来装
配?总不能又和冷翎兰一路性交干进去吧?唉,还说什么淫术传人呢,淫术传人
到淫术之地也没点特殊好处,法米特搞这种东西,摆明是刁难后人的。

  我又想到了昨晚的神秘女郎,她托梦只叫我去试练洞窟,但如何解决进去的
难题,却是只字不提,结果也是说了等於没说,这些高人都喜欢放高调,对事情
全无帮助。

  「唔……心梦……那个踢鸟魔女最后要我找到心梦,难道这是进入试练洞窟
的关键?但什么是心梦?春梦我就常常有,恶梦最近也常梦到,但心梦又是什么
玩意儿?」

  自言自语,我尝试归纳线索,不过却什么线索也没有,真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那魔女一次,哪怕是再被她踢鸟,只要能换得宝贵讯息,我也认了。

  伦斐尔得知魔药已经调配完毕,特别跑来见我,「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有什
么可以帮到你的?」

  「唔,既然王子殿下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果可以……请点五百刀斧手,
随我一同闯进去。」

  「五百士兵?但魔药的分量应该有限,不够五百士兵一起服用啊?」

  「对,所以要是不幸被敌人发现,或是碰到什么危险,就有劳他们杀身成仁,
让敌人在他们身上砍八十几刀,掩护我平安逃出去。」

  「……这种无理的要求恕难照办。」

  伦斐尔的回答在意料之内,而我本来也不过是拿他开开玩笑而已,并未当真,
至於眼前真正需要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向冷翎兰求助,毕竟她与贤者
手环合一,能够安全进出试练洞窟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一动,忽然有精灵跑来通传,说是慈航静殿四大圣僧要见我,
有东西要转交,我心中诧异,急急忙忙跑去一看,结果就看到一个光头老秃站在
外面,看到我就念阿弥陀佛。

  「施主,老僧受人之托,有一件东西要交付予您。」

  这个开头我真是非常中意,一听就知道是有好东西可以拿,如果是白拉登、
华更纱说这话,我还会心有所忌,因为恶魔的晚餐不但不能白吃,还很不容易吃
下去,但既然是慈航静殿的礼物,我就敢放心吞吃下去,因为来自慈航静殿的礼
物一向好吃好用,我用过最爽的一个就叫阿雪,真是再完美也不过的献礼。

  成、住、坏、空,这是四位心字辈圣僧的法号,而现在来到我面前的一位,
则是心成大师,他所带来的东西,却是茅延安的委托。

  「茅施主进入华尔森林之前,担忧此行凶险,恐怕遭遇不测,特别将此物交
托於老僧,说是替他转交给施主。」

  心成大师解开包袱,将包袱连同里头的事物一起交付,我定睛一看,发现是
一个焦黑如炭的东西,圆形的轮廓依稀有些熟悉,应该是某种被高热大火焚烧过
的残迹,至於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越看越眼熟,我陡然一惊,「这……这是烽火乾坤圈啊!」

  七大圣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在我赢得大赛车名次后,就归入我手中,分配
给羽虹使用,后来羽虹发狂,被白拉登制服坠海,烽火乾坤圈也跟着一同失落,
再也不知下落,却在这里突然出现。

  「此物据茅施主所说,是在海中打捞上来,由海商王遣人交给茅施主……」

  心成大师简单解释,羽虹坠海失踪后,白拉登并没有忘记派人打捞搜索,看
看到底飘到哪里去了,尽管这形同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白拉登反正不用自己
动手,还是让手下在那里搜索了几天几夜,最后人没找到,却找到了沉落海中的
烽火乾坤圈。

  创世圣器不是随随便便会损坏的,但羽虹那时应是把烽火乾坤圈吸纳入体,
自身受到重创,连带圣器也被破坏,才变成这种模样。照估计,圣器的损伤并不
厉害,修复应该不困难,而眼前真正重要的一点,就是烽火乾坤圈人手,要进入
试练洞窟没问题了。

  「……大叔,你可真是送来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第四章结伴闯关道义为先

  睹物思人,看到烽火乾坤圈,我想起了羽虹,心中黯然。白拉登遣人大海捞
针了几天,只找到烽火乾坤圈,没找着人,但乾坤圈烧成焦炭似的,羽虹的状况
可想而知,不晓得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茅延安这鸟人也差劲,那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扣着,现在才送到我手里,要是
他还在我面前,肯定要踢他两脚的。

  伦斐尔道:「怎么了?这个东西很贵重吗?」

  我点点头,把紊乱的心情平复,道:「已经不在的人,不用扛责任了,责任
只会扔在我们肩膀上,由我们继续扛着走……这是烽火乾坤圈,有了这个,就可
以抵消洞窟内守护圣物的精神攻击,闯华尔森林的事,现在可以进行了。」

  伦斐尔看了烽火乾坤圈两眼,面带疑虑,道:「就算创世圣器能抵销精神攻
击,但烽火乾坤圈都烧成这样了,你觉得还能发挥效果吗?」

  「我哪知道啊?这种事我想多半还是要祖宗保佑吧!」

  我在伦斐尔肩头一拍,悄声道:「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冷二公
主知道喔。」

  伦斐尔惊道:「什么?那你岂不是……」

  「嘿,别当我是蠢蛋,十死不生的事,我才不会干咧,既然连我都决定要去
了絮自然是有相当把握。」

  在江湖上打滚这么久,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险,我能够存活至今,秘诀其实就
是尽量不行险,尽量挑安全、安稳的方略走,贪生怕死的人未必能长生,主动寻
死的人一定都死得快。

  不过,真正要生存下去,并不是专挑软柿子吃就可以了,江湖多风波,想要
完全零风险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想要什么风险都不冒,最终只会被逼死在原地,
一步都踏不出去。有些时候,为了降低风险,就必须主动承担风险,所以,我不
至於要求百分百没有危险,才敢行动,事实上……只要十拿七稳,我就敢赌了!

  要是没有烽火乾坤圈,我一定会找冷翎兰同行,无论是武力,或是淫术魔法
的渊源,冷翎兰都是一个极好的保障,但如今有烽火乾坤圈在手,冷翎兰这几天
真元损耗不少,我反而不想让她去冒险……对照我以往的作风,这决定真是反常,
我自己意识到了这点,却没有想要改变它,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或许这个决定真的太怪,连伦斐尔都反覆打量着我,看来在他心中,我应该
是一个专门吃女人软饭的家伙,这次反常不靠女人保护,太阳都快要打西边出来
了。

  我笑了笑,再次拍拍伦斐尔的肩膀,「王子殿下,软饭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好
东西,大多数时候,它比江湖饭更不容易吃,嘿……哪天你自己开始吃的时候,
就知道了!」

  伦斐尔露出错愕深思的表情,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请他帮忙,务必把这件
事瞒过冷翎兰,否则冷翎兰十之八九会要求跟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走就走,立刻就要出发,华更纱虽然帮我调制了魔药,
但她并没有跟着我去的打算,而这种高危险性任务,伦斐尔也没法派人随行,一
来峡谷本身需要防卫力量,不能分散:二来,他的手下实力有限,跟去了也是拖
累,所以到了最后,我的同伴就只剩下一个……前黑龙忍军,未来。

  从伊斯塔之战至今,我和这小子也算数度联手,出生入死,得他帮助不少,
其实他的能耐真是不错,为人又机灵应变,要是黑龙忍军尚在,他可能也升等成
一个中忍之类的,不过从外表看起来,他还是那么水嫩俊俏的一个小男生,怎样
都看不出有这样的本事。

  排除个人的好恶,我对未来倒是挺有信赖感的,这个家伙平常就鬼鬼祟祟,
躲起来不见人,要不是碰上大妖人那种气体怪物,真是神仙都难把他找出来,现
下搭配华更纱的魔药,便可一雪前耻,再与那妖怪斗一斗。

  我与未来面对面,彼此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始终是大局为重,必须要携
手合作,唯一庆幸的是,这小子的土遁忍术练得到家,和他在一起玩土遁,只要
牵手就可以了,不用搂搂抱抱,否则和男人抱在一起,这么恶心的感觉,我也不
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施行土遁术的感觉,十分特殊,我牵着未来的手,当土遁术发动,我们两人
的身体就开始笔直下沉,脚下土地像是全化为水,支撑不住我们的重量,让我们
很轻易就没入土中,然后,我眼中一黑,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就只感觉前方传来
一股大力,拉扯着我在土中飞快移动……有点奇怪,以前在书里读过土遁术的种
种特性,比较低阶的土遁地行,只不过是在松软的地面下钻行移动,自身会感觉
到周围泥土擦过,甚至还会碰到树根、土中生物,非常恶心……

  但未来所使用的忍术,我们移动时,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土石颗粒,一切就
犹如身在水中,连呼吸都不受影响,这已是土遁术中相当高等、高明的境界,虽
然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法术,可是……未来什么时候这么强的?

  最初认识的时候,这小子不过是黑龙忍军的一个杂兵,说他是下忍恐怕都抬
举他了,怎么一段时间过去,实力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伊斯塔之战、华尔森林
之战,所带给他的助益,居然有这么大?还是说……

  不晓得移动了多久,忽然停了下来,我们从土中缓缓上升,这也是先前商量
好的计画,那个大妖人的气体身躯无所不在,要是在地底布下了探查网,我们这
样潜入的风险会提高,所以就在华尔森林的边缘上陆,直接进入森林,凭着未来
的身手与魔药屏障,这样子反而更安全。

  这个估计果然不错,森林的边缘地带,仍有少数被操控的傀儡士兵在巡逻,
一个个目光呆滞,走起路来都像僵尸,但要是被他们发现,相信就会惊动大妖人,
而单单只靠我一人,是没有能力瞒过他们来行动的。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音,然后牵着我的手,开
始移动。

  若这一趟是和冷翎兰、华更纱同来,她们肯定是抱着我的腰,飞跃移动,高
来高去,这样施展轻功最容易,但未来的做法全然不同,我甚至没想过会是这样
的一个情形,未来牵住我的手,我并没有觉得被拉扯,眼前突然一花,我与这小
子就移动了位置。

  一下子在林间,一下子在树梢,我们两人在森林中快速移动,虽然不晓得这
是什么忍术,但从基本道理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短距离,却能密集施展的越位移
动,而且使用时不会散发魔力波动,更不会让大妖人有所察觉。

  这样的移动方法,静而无声,对我更没有什么负担,所有发力的耗损全由未
来一个人独自担待,我看不见这小子的表情,只见到周围景物快速变换,照常理
推想,这种忍术对肉体的负担应该很大,未来现在恐怕相当不好受,不过……我
这边反正是没差。

  在移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颇意外的插曲,认真来说,我其实满后悔自己
察觉到这件事,甚至不太愿意回想。

  可能是由於随着未来一起移动,我不用花费什么力气的关系,几下瞬间移动,
眼花撩乱之后,我居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这只手,好白好嫩,摸起来比娘们的还舒服……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陡然觉得一阵恶寒,如果最近没有得发泄,欲求
不满,那也就算了,明明就和冷翎兰干得天昏地暗,两腿发软,我居然还摸着男
人的手流口水,实在是很……

  把多余的杂念抛诸脑后,我屏息调整心情,预备面对抵达大监狱后的挑战。

  经过一连串的飞跃转移,我们终於到了大监狱的外头,换作是平常,现在开
始就是麻烦的开始,大监狱戒备森严,有许多士兵来回巡逻,就算潜入者再怎么
神出鬼没,要进入大监狱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现在从外头往里看,大监狱门口没有卫兵,空荡荡的一片,甚至也感
觉不出里头有人,看来华尔森林事变后,大监狱中的精灵全受操控,都成了行尸
走肉,大概都在森林内乱走,不在监狱里头了。

  未来朝我打了个手势,要我做准备,我制止了他,要求再观察一会儿。

  「试练洞窟的秘密关系重大,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以那个大妖怪的老谋深算,
不可能什么准备也没有,眼前这情形不太合理,要是他根本就藏在洞窟里等我们,
这样冲进去,什么魔法护罩都不管用……」

  未来打手势问我怎么办,我其实很想让他替我先进去看看,要是能活着出来,
我再进去也不迟,无奈这种要求想也知道会被拒绝,就不用提出来碰钉子了,所
以到最后,我也只能表示再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趴在树丛中,大概等了二十几分钟,未来忽然握住
我的手,我明白,这并不是他想与我搞基,或者要请我替他自渎,而是想再使用
忍术,高速瞬动,闯进大监狱里头去。

  魔药所制造出的魔力屏障,有时间限制,并非一直有效,我们也无法在这边
长时间守株待兔,既然二十几分钟过去,都等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也只好主动
出击。

  未来再次发动了忍术,我周围的景物变换两次,已经进入大监狱,未来事先
也研究过地理环境,准确无误地朝试练洞窟的位置前进,然而,途中也碰到了阻
碍。

  丧失自我意志,犹如僵尸般行走的卫兵,三三两两,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未
来的瞬动术徒然增速,如风如电,在他们有所察觉之前,便从他们之间的空隙越
过,有时候甚至是倒逆过来,直接踏着天花板在奔跑,角度诡奇,这些被操控的
卫兵根本没发现我们。

  但碰上一些同样受到控制,灵敏度却特别高的非人生物,就很难这样子混过
去。

  我先前的所料无差,大妖人确实有在监狱内做布置,他的气态分身可说是无
孔不入,除了精灵、人类,甚至也能依凭在一些飞禽走兽上,这里头还包含一些
华尔森林中的特有魔兽。

  双头狮、剑齿犬、银叶蜥蜴……这些魔兽的嗅觉,都是人类的几万倍,纵使
有魔药的掩护,要完全瞒过它们的侦查,也是相当困难的,我们深入监狱不久,
先是听到几声犬吠,我就知道行踪暴露了,跟着,一头剑齿犬从上方壁顶直扑下
来。

  「汪!」

  剑齿犬的叫声半途顿止,未来闪电出手,藏在右掌中的某种漆黑兵器,画出
一道黑暗中难见的弧线,将那头剑齿犬的脑袋斩落,在鲜血喷出之前,我们已经
飘闪而过,半滴血都没沾染上身。

  这一击乾净俐落,轻松料理掉敌人,但却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再怎么样的
闪震出手,从这条走狗被干掉的那刻起,敌人多半已经被惊动了,换句话说,我
们的时间很有限了。

  情势不妙,但考验却接踵而来,大批魔兽不晓得从哪里一拥而出,自四面八
方而来,将我们两个包围住。大妖人确实居心歹毒,撒去了这里防守的精灵,却
安置了一大群妖兽在这里,哪怕闯关的是一流高手,也可以拖住一段时间,待他
亲自来处理。

  骤见这些猛兽、凶禽,从天上地下急窜出,体泛黑气,张牙舞爪地猛扑来,
我心叫不妙,自知目前己身战力比常人还不如,在我身边的护卫又不是冷翎兰,
而是一个低了几个级数的小未来,能否抵挡这样的阵仗,实在很令人担忧。

  「唔。」

  就听到未来轻哼一声,与我相握的手骤然抓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开始
高速旋转,连我也被带得急转起来,头晕脑胀,差点就吐了出来。

  单是这样的急旋,对於退敌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当未来发动忍术,三道高
温火焰释放出来,随着急旋打转,整个情况就不同了,一团巨大的火焰旋风,风
助火势,把所有扑击过来的魔兽都给扫开。

  以忍术施放的火焰,杀伤力虽然比不上寻常的火焰魔法,却另有诡妙之处。
那些魔兽,无分体型大小,只要被火焰沾着一点,那种微带碧绿色的火焰就迅速
扩散,彷佛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透入魔兽全身,把整只魔兽化为一大团燃烧中
的嚎叫肉块。

  眨眼的功夫,周围就多出几十团炽烈燃烧的碧火,魔兽群或是被火焰烧死,
或是被强劲激转的旋风扫开,没有任何魔兽能够突破火焰旋风的防护,而我们藉
着这火焰旋风的掩护,一下子前进了几十尺。

  在这突破的过程中,除了强烈的晕眩感,我唯一所感受到的,就是未来掌心
的异常状况。火焰旋风的温度很高,但与我相握的这只手掌,奇寒如冰,而且冒
着大量的汗,这正代表着未来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连番施为,对他的负担实在
是不小。

  不过,我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上次进入大监狱的时候,一路有人引导,
危险只在试练洞窟之内,哪知道这间大监狱里头,不但有警卫,还有机关,当未
来突破了魔兽群的封锁,前方忽然发出沉重的闷响,五道一尺半厚的石闸,从上
方一起往下放落。

  这些石闸既厚且沉,每一道只怕都有几千斤的重量,这样子狂砸压下一连续
瓦道,只要落实了,前路就被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突破。纵使冷翎兰以第七级
修为强行开路,若手上没有神兵利器辅助,绝难成功,更别说我和未来两人了。

  前方无路,后头的状况也有异常,本来炽烈燃烧的魔兽尸体,灿烂的碧绿火
光,忽然被一股迅速迫近的黑暗所吞噬,不只火光熄灭,就连其余那些正对我们
衔尾追来的魔兽,都被那潮水般涌来的黑色雾气给吞掉,我回头远望,就看到大
片黑雾越迫越近。

  「糟糕!大妖怪杀来了,他的伤势没有预期中重啊,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这判断可能有些武断,大妖人的伤如果不重,现在他可能已经亲自出手了,
但无论如何,眼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火焰旋风虽然已经
扫上厚重石闸,但强风只能在石闸上扫出印痕,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火焰虽然
把石壁点燃,熊熊烧灼,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陷入这个明显的困局,走投无路,我脑中闪过许多策略,但碍於自己不能使
用魔法,什么办法都派不上用场,而刚才激烈旋转所造成的晕眩,也让我无法好
好定神思索,正在心中叫苦的时候,手掌上所传来的奇寒,让我不禁猛打了个咚
嗦。

  不晓得是否因为脑袋太晕,还是周遭太过昏暗的缘故,未来的背影明明近在
咫尺,我却突然觉得这个背影发生变化,本就瘦小的身体,变得更小一号,腰肢
也更纤细,有些像是女孩子的背影,更怪的一点是……我居然觉得这背影好像在
哪看过?

  (我是不是快要疯了啊?怎么看什么束西都眼熟?不过话又说回来,未来的
背影我看着眼熟,那是很正常的啊!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未来却突然有了动作,手中的黑色匕首闪电挥出,简
简单单的几划,却交织组出一道绵密的剑气网,朝前飘去,令目睹这一幕的我大
吃一惊。

  能将个人的力量运使至兵刃上,形成剑气、刀气,破空伤敌,是迈入高手的
第一步,虽然我身边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大把,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终生修行却进
不了这个境界。至於挥洒剑气成网,这却是更上一层楼的高等应用技,需要相当
高的资质与努力才能完成,做得到这一步的人……不该是未来这种程度的啊!

  「好……好厉害啊!你什么时候变得……」

  惊叹之余,我也想要称赞,不过话说回头,再厉害也是没用,未来所击发的
剑气之网,打在厚重的石闸上,赫然有切金断玉之威,锋锐无匹,与石闸对撞,
征驯闸无斩出许多深刻的凹痕,石屑纷飞,伤害不小,如果再多来个一次两次,
应该可以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破坏。

  然而,就算成功把这一道石闸给破坏,后头也还有四道,以发出这种剑气对
肉体的负担来看,未来大概再出个两剑,就要累垮倒地了,更何况,就算未来能
够一口气连出十剑八剑也没用,后方黑雾涌上来的速度太快,转眼就要追上我们
了,无法再往前方突破的我们,一旦被黑雾吞噬,那个下场……

  情势危急,压在我们正前方的石闸,忽然高速升起,升上去的速度,比落放
下来时要快上几倍,我和未来连忙朝前方冲去,前脚才刚刚冲过石闸范围,还在
上升中的石闸突然又砸落下来,重重地撞击地面,一阵天摇地动之后,把我们的
正后方彻底封死。

  照常理推测,黑雾这时应该也已经弥漫到了石闸之外,而以那些黑雾的无缝
不入,就算碰到石闸的封锁,也能从石闸本身的缝隙中穿钻出来,但不知为何,
我和未来喘了几口气,却迟迟没有看到黑雾的出现,这点极为异常,甚至让我怀
疑,这些石闸的本身有古怪。

  暂解了燃眉之急,但我们的情形没有多少好转,说得明确一点,前方有石闸,
后头也有石闸,等於是被困在两道石闸之间的空隙里,大概有一尺半的活动空间,
挤是挤不死,可是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被困在这狭小空间里,未来放开了我的手,身体晃了晃,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刚才那一番豁力施为,对体力的负担确实很大,可能还受了内伤,能够支持到此
刻,已经是非常努力了。

  「……真该死,等於被困在这里,不晓得有没有氧气方面的问题,否则可能
撑不了多久啊……」

  我这样担忧着,但脑中却想起一事,如此沉重的机关,有可能因为被触动而
运作落下,可是刚才急速升起,又立刻落下,时间如此之巧,要说这是机关故障
或意外,似乎不太可能,换句话说……有人在暗地里操控机关?

  只要这么一想,我心中就安定下来了,若有人在暗中操控机关,那么除非此
人目的是杀了我们,否则早晚也要来放我们出去,而若这人真想对我们不利,那
根本不用开启机关,只要让我们被黑雾吞噬,我们就完蛋大吉了。认我耐心静等,
但由於空间太狭窄,就算想不去注意到身边的人都不行,我看未来的呼吸渐渐平
稳,开口道:「你……你这小子的武功很好啊!什么时候练到这种程度的?」

  未来喘着气,却没有回答,我想到他口不能言,就算要解释,我也未必能懂
太复杂的比手画脚,问了也是白问。

  幸好,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我们前方或后方的石闸升起,而
是旁边的石壁一下子打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进?不进?这个问题并不难处理,与其在这边继续死站着,进去看看里头到
底有什么,这还比较实际。

  未来的身体状况比我所料更糟,好像连站都站立不稳,必须要靠我扶着才能
行走,我们两人跌跌撞撞进了通道,走过说短不短的一段路后,发现前面有微光,
笔直前行,最后来到了一间石室。

  这件石室里头,有人。

  灰色的长袍,看来很像是神职人员,但又与我所知道的精灵神官制服有差别,
让我颇为困惑,想了一下,才想到这应该是杂役的服色。

  神职人员是服务神的,不是服务百姓的,说得明白一点,神职人员自己还需
要人服侍,这点无论是人类世界,或者精灵世界,都是如此,在各大庙宇、神宫
之中,都有许多杂役侍奉专职的神官,先前华更纱告诉我监狱里有神职人员时,
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直至此刻……

  也许最新流行的服装风格就是蒙面,因为我最近实在看多了蒙面的神秘人,
不只做梦梦到,就连到了这里,眼前这位都还蒙着脸,然而,我在这方面可不是
白混的,哪怕是蒙面了,我还是可以从灰色布袍外的轮廓,判断出眼前这位是一
名女性,体态丰满,不是少女的年纪,应该是一名颇有风韵的少妇……这体态、
这轮廓,依稀有些眼熟……

  唉!我回去还是先去看看眼科医师,或者直接去看心理医师好了,怎么看什
么东西都会眼熟啊?这样子一来,我岂不是成了装熟魔人?

  「请问阁下是……」

  未来没法说话,开口的任务只能由我来,而回答我的,则是一个很模糊的女
子嗓音。

  「你是……淫术魔法的本代传人,约翰。法雷尔阁下吗?」

  「你知道我?」

  我着实有些意外,知道我的臭名不算稀奇,但知道我是淫术魔法传人,这就
很难得,事实上,若非见闻广博,大多数的人甚至没听过淫术魔法一词,那早已
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是的,距离以马内列公国的铁腕女王凯萨琳建立此地,已经五百多年了,
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黑暗之中的悲愿,终於迎来了它的继承者……」

  这番回答听似杂乱,却令我胸中一阵怦然心跳,狂叫这一趟没有白来,而且
埋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深邃,可能还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可是,淫术魔法的关系
人几乎都已死绝,我应该是唯一的继承者,眼前这人是谁?为何好像知道得比我
更多?

  「……这座试练洞窟,自从建立之后,就有秘密人员负责监管,世代传承,
但也一度断绝过……我是本代的管理人,等待淫术魔法的正式传人至此,已经有
一段时间了,幸好,终於等到了你……」

  合理的解释,但我却听得越来越困惑,因为从这些话听来,这位管理人应该
没什么机会离开大监狱,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淫术魔法的继承人呢?

  「……关於此事,是我被任命为管理人的时候,任命我之人这么交代的,他
说有一天你会到这里来,并且把一封委托信交给我,届时,我就要把这里的秘密
告知於你。」

  「信?俗泛么说,你是……」

  「我是试练洞窟的管理人,代号银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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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试练洞窟铁腕女王

  听这位银芽女士的话,我瞬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被人阴了。她
说,当初有人交代,日后淫术魔法的传人会拿信来找她,换句话说,对她吩咐这
件事的人,就是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

  本来这些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但很无奈的一点,却是我恰好受托送一封信,
到大监狱里头给这位银芽女士,换句话说,现在这局面的出现,是早就被设计好
的。

  银芽负责管理试练洞窟,这件事已有一段时间,但瞧她年纪,估计也不会太
久,既然她是被人任命,那么任命她的那个人,应该是知道试练洞窟内情的。假
如一切正如我所想,任命银芽成为管理人的是白拉登,要我送信来给银芽的也是
白拉登……他妈的,有必要搞得这么曲折离奇吗?真有什么话想说,直接对我说
就好啦,用得着绕这么一大圈?

  然而,这种事很值得奇怪吗?

  不,对於白拉登而言,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坑人是他的本性与作风,他
不坑人那才是见了鬼,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根本不姓白,乾脆改姓坑算了。

  「呃,那个……关於试练洞窟的秘密,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吗?」

  白拉登横竖不在这里,无论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谄得到他的脖子,发他
的臃气毫无意义,还是把握时间,先把该了解的重要讯息弄清楚,这样比较有益
处。

  这座试练洞窟,蕴藏着淫术魔法的最后秘密,更可能是暗黑召唤兽的核心技
术所在,我本来以为,这是法米特的布置,但从刚刚银芽的话听起来,似乎并非
如此。

  银芽绝非信口胡诌,事实上,她所透漏的讯息里,有两个特殊名词引起我的
注意。

  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在一般情形下,这两个名词只对历史学者有
意义,那个什么鬼公国,早已亡国五百多年,什么英明的女王也已成灰烬,不复
存在,普通人根本不会对这感兴趣。

  但我曾特别研究过那段战国历史,寻找淫术魔法的起源,更为了能深入了解
将淫术魔法发扬光大的那个人。这样的研究得到了一个结果,我发现了法米特不
为人知的身世,他虽是弃婴,却流着以马内列王室的血,因为宫廷斗争,被人盗
出、遗弃,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之子。

  法米特少年时,在他所成长的恶魔城堡中,意外邂逅了闯入城堡的凯萨琳公
主,两人因此发生一段露水姻缘,基本上也只是大家互相干爽,说不上什么情爱,
但后来凯萨琳公主查出法米特身世,为了避免自己的王位继承受到动摇,便连番
遣人加害,希望灭口兼除后患。

  一个要杀,一个就只有逃了,法米特逃着逃着,本事越来越大,最后就成了
一代宗师。那时是黑暗战国,各大势力之间的连横合纵非常频繁,今天还拔刀对
砍,明天可能就摆和好酒认兄弟,当然反过来干的情形也很多,在这样的状况下,
法米特和凯萨琳女王的联手,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正式的记载中,凯萨琳继位为女王后,以马内列公国全力支持法米特,对
抗大地上的邪恶势力。到底什么势力才是「邪恶」势力,这一点颇难认定,如果
单从作风来看,以马内列公国的残酷行事,那才真是邪恶,不过:……胜者为圣,
败者为邪,历史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大家抢来抢去,无非是争取一个写史书的正
统位置而已。

  后头的事情,记载得就不是那么清楚,黄晶石之中也没有太多的资料,我甚
至是阅读了无头骑士的记忆,才有所了解的,只知道……法米特与凯萨琳虽然联
手,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甚至说得上是险恶,在大战结束之后,法
米特并未与凯萨琳有太多往来,再后来,法米特「遇刺身亡」,凶手据说是他与
凯萨琳乱伦而出的孩子。

  搞上自己姊妹这一点,法米特倒是与我有志一同,或许这会变成淫术魔法修
练者的传统也不一定,但真正的重点是,这些事情几乎不为外人所知,银芽能够
说出以马内列公国、凯萨琳女王这两个字词,就足以显示她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战国时期,为了把淫术魔法最后一章的威力推到极致,法米特走遍大地各
处,进行考察,而以马内列公国则协助情报整合,在得到了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
料后,开始建造这座洞窟……」

  南蛮方面传回来的资料?这点光想就没有好事,法米特在南蛮上了凤凰岛,
研究凤凰天女专属的兽魔传承,在地狱淫神的技术上得到突破,但凤凰天女与生
俱来的十二兽魔,牵涉到黑暗血祭,很可能是过往的凤凰天女自我牺牲,将元灵
以血肉炼化,变成兽魔传承下去,若试练洞窟是根据这些原理来建造,那洞窟里
头干些什么勾当,可想而知。

  我摇头道:「他们在这座洞窟里头杀了多少人作血祭?」

  银芽道:「……撇除后来的闯关牺牲者不论,这座洞窟内并没有死过人,也
没有过人命牺牲。」

  「哦?」

  我有点意外,本以为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就是活人血祭,成千上万的人命死
伤必然难免,以暗黑召唤兽的绝世神威来看,就算牺牲上十几万人我也不奇怪,
没想到银芽会说没死过人,这实在……

  (唔,虽然意外,但可以理解,如果暗黑召唤兽只凭人命牺牲便能制造,那
伊斯塔早就成功将其复现了,这里头应该有点什么其他秘密,不是单纯杀人就能
完成的……

  我暗自思索,目光也望向银芽,等待着她的解释,就听她点点头,缓缓说道:
「黑暗血祭之中,最高段的残酷祭把,并不是杀人献祭……黑暗的世界辽阔无边,
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束。」

  这话听来很深奥,我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发现,我可能某些地方想错了,
或者说,我的想像力确实还不足,居然没有想到在黑魔法之中,存在着许多让人
比死更痛苦的方法,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死亡……确实只是一个开始,并非结
束与解脱。

  「淫术魔法的最后一章,地狱淫神,在战国时期已经付诸实用,其理论基础
与东战威力虽然杰出,却还没有到出类拔萃,压倒群雄的地步,只能算是一门极
具开发潜力的特殊魔法,为了要将整体威力提升,於是开辟了这个洞窟,进行再
开发。」

  银芽道:「羽族的十二兽魔,并不是杀掉凤凰天女来完成,而是在凤凰天女
即将焚身涅盘的那一刻,以秘法强行拘出生魂,转化生魂以凝成,其魂魄永存不
灭,徘徊於生死之问……」

  这个答案真是糟糕,如此听来,所谓的永存不灭,可不是「长生不老」、
「仙福永享」这样的好事,而是沉沦於无边苦海,万劫不复,永远也不能超脱。

  不得超生的枉死冤魂,是非常痛苦的存在,白天太阳曝晒,有如烈火焚身,
夜晚凉风一吹,又像是身遭冻裂,受生人无法想像的苦楚,而银芽刚才所说的状
况,大概就是把这种滋味延续永恒,那种苦楚与绝望可想而知。

  我叹道:「果然凶狠,怪不得十二兽魔这样厉害,但暗黑召唤兽能超越厉害
两字,进化变成无敌,应该是有些比十二兽魔更凶狠的手段吧?这就叫……天下
没有白吃的午餐。」

  银芽道:「正是如此,凯萨琳女王得知十二兽魔的源流之秘后,指示加工,
在十二兽魔的基础上,加强黑暗怨念与痛楚,开发出暗黑召唤兽。」

  「呃……加工我可以理解,但加强怨念与痛楚的具体作法是?」

  「拘出生魂,但将生魂囚锁於躯体之内,再以其身躯受刑,千载万年,反覆、
持续地施加痛苦,这便是暗黑召唤兽的根本。」

  银芽说得很冷静,我听了几乎一声「干」就要骂出口。果真是天下最毒妇人
心,在这些女人的脑袋里,世界上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连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
都想得出来。

  魂魄拘出,却又锁回躯体之内,令躯体介於生死之间,成为类似活尸、乾尸
一类的东西,而当这样的躯体受刑,魂体相系,魂魄所承受的痛楚,会是千倍万
倍,如此魂体所诞生出来的魂兽,自然是凶厉至极,举世无双了。

  「……所以,试练洞窟的真相……在那洞窟的最深处,就是一座特殊刑场,
存放那些永远不得安息的怨忿亡躯了?」

  我相信不只这里,在南蛮的某处,或许是在已经沉没的凤凰岛上,也肯定有
这样的一处地方,让化为兽魔的凤凰天女魂体得以寄宿,十二兽魔才能够持续出
现。权转头瞥向旁边,我发现未来的表情也不好看,暗黑召唤兽的真相,听起来
并不会让人好过,大多数人听了,都会像未来这样,彷佛吸了一口毒气似的表情。

  银芽的语气平淡,好像完全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当然,这件事确实也与
她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站在我的立场,看她这样的态度,那感觉还是挺不好。

  「根据记载,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六名志愿者,全都是女性,生前都是
法米特的红颜知己,亦是因为她们的牺牲,所以才有了暗黑召唤兽的完成。」

  「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法米特为了暗黑召唤兽,牺牲了自己喜爱的女人?」

  我着实惊讶,心中更隐约有一种惊骇莫名的感觉,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一
时间也还掌握不到,但我确实有种感觉,这件事……很可怕。

  「文献记载中确实如此,这也是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若非如此,怎有可能
控制得住?」

  银芽淡淡的回话,却点出了暗黑召唤兽的一个重要问题。一柄天下无敌的神
剑,若是没有好的剑手使用,那就不能发挥威力,但高等的召唤兽,能自我思考、
自我判断情势,这就会产生一个要命的难题。

  如果召唤兽已经天下无敌了,那用什么来控制它听命?

  自古以来,搞活人祭把制造邪物,就一直是个两难的问题。威力大的不容易
控制,乖乖听话的没什么力量,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均衡,让自古以来的优秀
术者伤透了脑筋,假如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那还容易点,但黑魔法的高阶产物,
无一不是至怨至毒的邪物,一旦发生反噬,可不是单单只死操作术者一人,而是
死上一大票人。

  伊斯塔开发巨神兵的失败,赔上了大半座王都,死伤数以十万计,我不敢想
像要是暗黑召唤兽失控暴走,会是怎样的一种浩劫?为了要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
也为了法米特本人的性命安全,便采取一种异想天开的措施,让形成魂兽的祭品,
全都是深爱法米特的女性,她们自愿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由於这份爱意永存,
便没有反噬之忧。

  「啧啧,毒辣,真是很毒辣的策略……」

  我摇头道:「看不出祖师爷小白脸似的,该狠的时候竟然也这么辣手,这
……听起来有点不像他的为人啊。」

  银芽道:「法米特的为人如何,这并非我所能知,我在这里的使命,是负责
引溅淫术魔法的传人,进入最终之地。」

  「……听起来,不太像是要领遗产的感觉啊。」

  银芽说要领我进入试练洞窟的深处,若在一刻钟以前,我绝对会欣喜若狂,
跑上去又跪又吻,但听了这些往事后,我发现暗黑召唤兽是远比想像中更危险的
东西,难怪除了法米特之外,没人能修练成功。

  历代凤凰天女能够操控十二兽魔,是因为那最初的十二名凤凰天女,为了种
族延续而牺牲,纵死也会守护后来的凤凰天女。六大暗黑召唤兽能为法米特所用,
是因为对法米特有爱,虽死无悔,但……那些美女对我可没有爱啊,之前我就曾
被进化版的水火魔蛛狂追着跑,差点没命,要是我真的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那
我是会所向无敌?还是当场没命?

  更何况,没人可以保证,我进入试练洞窟后,可以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啊!
之前都想得太简单了,想说试练洞窟是淫术魔法的最终奥秘之地,暗黑召唤兽的
秘密蕴藏於斯,只要我得到这秘密,就能使用暗黑召唤兽,届时,我驱策六大暗
黑召唤兽,虽然未必能天下无敌,也应该相距不远,就连那个什么气体生命的变
态妖人,我都不用放在眼里,致命危机立解。

  但如今看来,暗黑召唤兽的元灵,根本是六个凶魂厉鬼,她们可能不恨法米
特,却恐怕会迁怒旁人,尤其是我这个淫术魔法的继承人,要是我就这么大摇大
摆地来到她们面前……天啊,那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越想越危险,再想到是白拉登安排我到这里来,那种中了埋伏的不祥感受越
来越强,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转身逃跑,但脚步才一动,背后一阵刺痛感,让我
知道有把匕首抵在我脊椎上,稍一偏头,就看到未来的眼神。

  俊美的少年不会闻口说话,但那双眼神却传达出明显的讯息,就是「都已经
来到这里了,死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我忽然听见远方传来震动闷响,或许是因为隔得很远,
声音不大,但从震动规模感应起来,这震动不小,外头的大监狱可能正在天崩地
裂。

  银芽开口道:「我想应该不用特别提醒两位,放下来的几道石闸,内中存有
神圣咒力,能够隔绝肮脏邪物侵入,但面对太过强大的邪力,能够抵挡的时间也
相对有限,此刻黑雾正弥漫开来,四处破坏,制造缝隙,寻找你们的下落……很
遗憾→这个地方是撑不了多久的。」

  听到这句话,只有在心里暗骂的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无奈,但还是有被赶
鸭子上架的感觉,为了要躲避大妖人的追杀,必须换一个安全地方躲,可是这边
所提供的安全地方……老实说,我觉得对我只怕更加危险。

  「唔,那动身吧。」

  我无奈开了口,银芽举起了手,掌心绽放出一道光印,映在旁边的石壁上,
让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当银芽再度望向我时,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肯
定不是爱,但……好像也不是恨,是种很复杂的眼神,难道我最近有和什么女人
爱恨纠缠吗?想不太起来啊……

  要进入通道时,银芽再次提出异议,就是未来入内并不安全。这是想当然耳
的事,试练洞窟内的精神攻击非常厉害,银芽身为管理人,或许有自保之道,我
是想不进去也不行,但未来没有护身手段,进去之后恐怕当场挂在里头。

  留在外面,当然也是一种风险,若是黑雾突破封印,大量涌来,未来肯定尸
骨无存,好歹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帮着杀进来的,现在把人家扔在这里等黑雾,道
义上是说不太过去,但我望向未来,这小子好像非常能理解一样,比手势示意要
待在这里,为我们断后护法。

  照道理,我应该要很感谢未来,但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眼神……我总觉得这
小子是因为试练洞窟太过危险,不想与我们一起陪葬,所以才选择留在外头的。

  无论如何,这里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我跟着银芽进了黑暗的通道,心里却七
上八下,很不踏实,想像不到进去之后会安全一些?还是死得更快?

  走在黑暗之中,虽然几乎是没有光源,但当双眼适应黑暗之后,便能看到银
芽的身上隐约传来一点光亮,似乎是一种会在黑暗中发微光的植物种子,平常在
灯下看不见,但这种时候就很有用了。

  「……这位夫……呃,这位女士,我很好奇,想请问一下,整座大监狱的精
灵都受到控制,怎么就只有你能没事呢?」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到了长长尖尖的耳朵,确认她是精灵而
非人类,对於她能够维持神智清醒,感觉到很意外,再怎么说,总不会整座大监
狱就她最厉害,所有精灵都被控制了,就她一个人不受影响?

  「成为试练洞窟的秘密管理人时,我接受了特殊力量,虽不能用以争强致胜,
但用来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语气虽是冷淡,但因为我最近与个性怪异的人相处惯了,
和那种天生就冷漠的人,像鬼婆那一类的相比,这个银芽的冷淡带几分刻意,到
底在弄什么鬼?

  「以马内列公国最初在这里设立秘窟,自然是看上这里隐密,五百年前这里
也还没有索蓝西亚,后来留个管理人在这里世代看守,这也合情合理,但我有一
点想不通,你什么时候认识白拉登的?他是啥时到这里来的?」

  「您误会了,侯爷并不是在这里认识我,而是在东海,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后来又蒙他所助,来到这里继任管理人……」

  听起来真是扑朔迷离,怎么索蓝西亚的事情还会搞到东海边呢?不过,当初
大妖人的肉身,好像也是被白拉登亲自放置到洞窟深处,这家伙堪称是无孔不入,
好像天底下每个角落都有他的事。

  我想要再开口问话,但脑里却忽然一阵晕眩,这感觉似曾相识,我马上辨认
出来,这正是遭受精神攻击的前兆,换句话说,虽然我不晓得脚下走到什么地方,
但应该已经进入试练洞窟的范围了。

  才刚刚这样想,又是一阵晕眩感觉袭来,这一次更为厉害,我心中志怎,不
晓得那个半焦的烽火乾坤圈还管不管用,要是损毁的创世圣器没作用,这一下麻
烦可就大了。

  (唔,不妙,头怎么越来越晕了?难道烧焦的乾坤圈当真没用?死鬼茅延安,
连死了都还要害我,给我这种没用的烂货……哎呀!这团焦黑的束西,该不会根
本就是伪造的吧?

  我这样想着,自身的意识却渐渐馍糊不清,眼前也出现一些不属於黑暗地道
的景象,心里暗叫糟糕,乾坤圈没有作用,我可能已经陷入精神攻击的幻觉。这
实在很糟糕,精神攻击虽然不是所向无敌,只要意志无比坚定,心灵无隙可趁,
那再怎么厉害的幻象也无法影响到人,但……我偏偏就不是那种人啊,那种硬汉
的意志若是磐石,我的意志不过是脆酥饼,怎么能比?

  一开始,我确实很紧张,但很快地,我就狂呼自己幸运,因为当那些虚渺的
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赫然发现,那些景象赫然都是美女。

  五个……六个,各具不同艳姿的美女,有的高瘦、有的娇小,既有豪乳波涛,
也有长腿美臀,一眼望去,众妙纷呈,美不胜收。

  这几个美女的年纪有大有小,大的成熟冶艳,小的纯洁可爱,这么并排着站
开,令人坪然心动,甚至觉得她们像是最高等的宝石,闪闪发光。六名美人不但
各具特色,其中还有一长一少,美丽的面孔极为相似,看来若非是年纪相差颇大
的姊妹,就是亲母女,这种引人邪念的想像,耐人寻味。

  如果单纯只是相貌漂亮,那倒也罢了,毕竟我也算看多了美女,普通的女人,
不管再怎么美丽,我的心动程度也有限,但这六名美人除了国色天香,明眸中都
还带有一种特殊神韵,似自信、似傲气,一看即知,这是在自己的领域有杰出成
就,足以独当一面的女性。

  各自的领域是什么领域,不得而知,但有这种神韵的女性,通常都是很出类
拔萃的成功女性,而从外表看来,这六名女性当中,确实也有武功、魔法方面的
高手,甚至……可能还是一流高手。

  这样的气质、神韵,会让女人的美丽更为深刻,真正打进男人的心坎去,特
别是当这六名美女不约而同地开始脱起衣服,我差点吓到下巴都掉下来。

  (这……这真是太下流了,不是说精神攻击吗?怎么叫来了美女群?这么卑
劣的精神攻击,实在……实在……太对我胄口了,如果这也算攻击,那就多来几
个,乾脆杀了我吧,我绝对求仁得仁,含笑九泉啊!

  坦白说,这是我碰过最高明的精神攻击,我心中非但生不出抵抗之心,甚至
还想主动过去送死,不过,正当我以为这些美女要脱光衣服,微笑着朝我走来,
她们却一起转头朝左边看。

  突来的动作,我本能地顺着看去,发现在左边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入口,有
一个人正从那边走过来。

  慢慢朝这里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一身豪华的金线礼服,手执权杖,头戴
宝冠,珠光宝气,换作是别的女人,这种奢华打扮看起来只会像暴发户,非常丑
陋,但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自身所灿发出的光亮,比
任何的震石、黄金更耀眼。

  我这辈子也见过不少有领袖气质的人,但以王者的霸气而论,却以这名女子
为最,她持着权杖缓步走来,不言不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颤栗,
我不晓得这是否来自她的个人修为,单从目前的感觉,我判断不出她在武学或魔
法上的具体实力。

  不过,这确实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女人,倾城艳姿甚至还比那六名美人更胜一
筹,金黄色的长发,让人想起了狮子的鬃毛,更像是煮熔黄金而成的至高艺术品,
灿斓令人眼感灼烫,当她缓步移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骄阳,不由自主地想
要俯身低首。

  只是,在这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蛋上,那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带来
阳光般的暖意,反而不知怎地教人心中发寒,而那双明一兄的眸子,更让我在与
之目光接触后,心头剧烈一震。

  眼睛,是人类的眼睛:眼神,却非人类的眼神。她眼中的那种冷光,很像是
冷血爬虫类,看到猎物的那一瞬间,一面吐着舌头,所发出的目光,既贪婪,又
冷静克制,誓要不惜一切、不悔一切地把那猎物吞下肚去。

  这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眼神,如果单纯只有狠与毒,没有智慧与无比耐心、
定力,成就不了这种眼神,环顾我生平所见,就连李华梅都还没有到这种境界,
给我这样的恐怖感。

  刹那之间,我整个明白过来,晓得自己目睹的这一幕是什么,更知道我眼前
的这位女皇是什么人,她是以马内列公国的统治者,大地上名震八方的铁腕之女
王,更是这座洞窟的制造者,暗黑的源头。

  凯萨琳·修·卡穆!

            第六章综观人类不知所谓

  以前有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天底下的悲剧,通常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不
知所谓的男人所组成,这句话我相当同意,但不知所谓的不是只有男人,这世上
也有些非常不知所谓的女人,好比鬼婆华更纱,如果她这样的人掌了生杀大权,
把她那个什么尸妓功德会的理想广为推行,保证天下大乱,不晓得有多少人要生
不如死。

  从这一点来说,这位凯萨琳女王也是鬼婆的同类,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她的为
人,但从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起,我就晓得什么都不用再问了,拥有这种眼神的
女人,绝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其为人个性可想而知,不过,她是生存在那个黑暗
战国时代的女人,不晓得是时代把人逼疯,或者……是疯狂之人缔造了更疯狂的
时代。

  我眼前所目睹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神攻击,而是五百多年前,暗黑召唤兽的
缘起经过,正是这六名美人的精魄化为魂兽,成了暗黑召唤兽,但在这么关键的
时刻,我没有看到法米特在场,却见到这名毕生与法米特光影交错的凯萨琳女王,
这不能不说是很诡异。

  「请容我在这里致上敬意,几位的牺牲,必将成为光明的力量,平定战国乱
世,开创新的未来。」

  凯萨琳女王的声音,相当地高亢清一兄,咬字清晰,彷佛精擅歌艺的名伶,
听在耳里非常舒服,只可惜……她这些话代表的意义很严重,几句话讲完就要推
人去死,除非是那种有殉道者倾向的少数份子,不然大概没有谁会高兴得起来。

  那六名绝色美女显然都是正常人,听见这番话,脸上并无喜色,只是沉默地
看着凯萨琳。对着六双这样近乎质问、逼视的眼神,普通人的心理大概承受不住,
会尖叫崩溃,但凯萨琳女王的精神结构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她笑吟吟地望向眼
前六人,彷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久,六名绝色美人之中,有人开了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可爱,年纪最小
的少女,清秀的瓜子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非常可人。

  「你……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这话没头没脑,但一说出口,少女紧绷的情绪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再开口已
带着哭音。

  「他……他一向很容易掉眼泪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好伤心的,
别让他再背负那么多东西了……」

  滚滚泪珠从脸上滑落,少女说到最后,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却已是泣不成声,
而她的悲伤更带动同伴情绪,那几名绝色美人有的落泪,有的也只是强忍泪水,
不想让自己失态。

  令人在意的是,她们之所以如此难过,并非为了自己的牺牲,而是不想牺牲
之后被某个人知道,怕那个人会伤心难过。这么强的情感、这么深的羁绊,难怪
就算成了至凶至怨的暗黑邪物,也忠实服从指令,不会反噬其主,至於那个让她
们如此牵挂的男人,当然只会是法米特。修。卡穆。

  伤心欲绝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但还是有个人一滴泪也不会流,那便是完
全牺牲不到她的凯萨琳女王。

  「几位可以放心,你们的义举,我会瞒过他,而你们的牺牲,将会成就他至
高无敌的力量,纵横大地,制裁一切的邪恶……」

  凯萨琳微笑道:「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仍会为他所知,
但那应该已经是几年、十年,甚至天下平定以后的事了,而我也在此向各位保证,
你们的痛苦时间不会太久,等到灭尽邪恶势力之后,自然会将你们的灵魂解放,
不会让你们永远沉沦。」

  推别人去牺牲,还能够微笑说话的女人,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想白痴都
判断得出来,而从那六位绝色美人的表情看来,好像也没人相信女王的承诺,这
位女王在当时的形象,由此不难想像。

  不过,即使知道这一点,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反侮,她们在落完
最后的眼泪后,开始走向洞窟的深处,因为……这就是义无反顾,她们为了成就
最心爱的人,纵死无悔。

  但在这伟大的一幕告终之前,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走在队伍最后头的
那名女性,个头极高,身躯虽然纤瘦,却有一双硕大的雪白巨乳,而她脸上的神
情也是六人中最冷,旁人流泪时,她几乎是面无表情,彷佛生死不足以动容,又
或者生生死死根本与她无关……这点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记住了这个不知名的
冰山美人。

  而这位冰山美人,在即将要迈步进入黑暗时,突然一步踏出,凭空消失了身
影,这惊变发生得无声无息,走在她前头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

  我吃了一惊,再一定神,看到她已出现在凯萨琳的身旁,右掌平伸,抵在金
发女王的雪白颈项旁。照理说,一只普通的手掌,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无奈这
只手掌并不普通,抵上女王颈侧的瞬间,五指青筋凸露,指甲更瞬间长了半寸,
闪着幽幽寒光,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手掌,倒似一把来自阴问的死亡利器。

  这种变化肉体的技巧,是高等刺客、忍者之流的专属武技,与其说是单纯的
变化、硬化,其实更该说是把人的肢体妖魔化,不但可以化血肉为金铁,甚至还
带有剧毒,攻敌之所难防,但由於这类技巧难度太高,据我所知是已近乎失传,
今天还是首次看到有人能使用,这名冰山大美人肯定是极厉害的杀手或忍者。

  锋锐而带有剧毒的指甲抵着喉咙,只要擦破一点皮肤,可能就是见血封喉,
当场毙命的结果,但凯萨琳神色自若,丝毫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就不晓得是她
胆色过人?还是她身负惊天绝学,有足够能耐自保?

  「……大战迫在眉睫,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不知火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
请尽快说,不然误了时辰,一切牺牲就白费了。」

  凯萨琳微笑说话,彷佛她才是那个用利器抵着对方咽喉的威胁者,而不是受
害者。

  「……我、我虽然和那个家伙有过几次关系,但我与他没有感情,更绝不是
他的情人,今天之所以自愿这么做,为的也是大地众生,为了实现太平盛世的理
想,绝对不是为了那个家伙,别把我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冰山美人的脸上有了表情变化,不但两颊晕红,眼神中
还有几分气恼、羞赧,瞬间变得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只是,都愿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却还要执着於这种「名分」的小问题,这
种坚持实在让人啼笑皆非,觉得不知所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凯萨琳只是一笑,
道:「是,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话要说的吗?」

  「有!」

  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说话,代表了这句话的难以开口,而当她
再次发声,语气中已有了明显的伤悲。

  「……今天过后,我们都不在了,你……你放过他们吧,他们两个人够苦了,
明明是最相爱的人,现在却要对阵厮杀,之所以弄到这个田地,一半是出於你的
设计……如今你是赢了,所有人、事都在你的操控下,但我奉劝你,事情不要做
得太绝,不然纵使我们不在了,将来还是会有人上门,替所有你对不起的人把旧
仇清算……江语气恳切,是临终之前刻意放低身段的最后劝告,连我都能感受到
其中的善意,但这些东西却无法打动铁腕女王,凯萨琳面上微笑不改,道:「没
有别的话要说了吗?如果没有,那就进去吧,咒怨师的屠刀与勾爪已经等得太久
了呢。」

  一声轻叹,是对女王坚定意志的回应,也是对命运无可改变的屈服,冷艳的
身影消失,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

  看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五百年前的状况,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终章,
在法米特的手上大成,但暗黑召唤兽这个鬼东西,十之八九不是法米特想出来,
甚至多半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而实际创造暗黑召唤兽,并且在幕后
操控一切的人,便是这位凯萨琳女王。

  金发女王智略绝伦,看来是那种一步百计的人物,她心狠手辣,又对法米特
怀有异样情幸与独占欲,法米特这一生所遭遇的不幸,恐怕多数都与她有关,所
谓暗黑召唤兽的牺牲,也是一个清除眼中钉的策略,以爱为名,把与法米特关系
最深的几名女性一网打尽。

  至於那名冷艳忍者最后所提的「他们」,我想应该是指法米牯、夏洛堤这一
对无奈爱侣,明明彼此牵绊最深,真心互许,却为了彼此的仇怨,不得不流血厮
杀,兵戎相见,每一次敌对时候的撕心之痛,不只他们彼此有感觉,就连身边的
人都感觉到了。

  只可惜……铁腕的女王没有放手,最终法米特还是没能赶到,让夏洛堤横剑
自刎於东海之滨,不但成了所有人的百年遗憾,更酿成幽灵船之祸,若非法米特
神通广大,还能复生回来亲自收拾善后,这遗憾将永世无法弥补。

  (无数人追寻的、暗黑召唤兽之秘,结果居然是这样?如果真相公诸於世,
还有人会想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世上始终是有人,为了实现目的而不惜一切,哪怕实
现目标后,他们有可能悔不当初,却也在所不惜,人类……真是矛盾而麻烦的生
物。

  我站在黑暗中,怔怔出神,不久之后,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的画面,都是一
些很零散、很破碎的片段画面,我看到一具具美艳动人的女性裸体,被放出身上
血液,变得苍白如雪,跟着开始种种不同的「加工」程序。

  执行这些操作的术者,就是所谓的咒怨师:虽然身分是巫法祭司,外表给人
的感觉却像是屠夫与皮革匠,他们把仅余最后一口气,介於生死之间的女体,以
乾净俐落的手援进行处理。

  缝眼、割舌、抽筋、剥皮……每一具女体,依照属性设计的不同,以不同的
复合方法来料理,就看到大量的鲜血与碎肉喷来溅去,一幕幕残酷的画面,让人
不忍看下去。

  传入脑海的东西,并不只是这些零碎画面,还包括了她们的感觉,承受残酷
虐刑的感觉,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分量,却已让我感受到诸般毒刑的施虐,痛到两
眼翻白,全身抽搐,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口吐白沫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徘徊於无间,这种感觉我算是亲自体验了,如果把这
种感觉延续永恒,那就真是地狱了。这一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醒来,这个
愿望很幸运地被实现了,但唤醒我的东西,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你……你好狠毒!」

  一个作着魔法师装扮的男人,披头散发,面上青筋凸起,爆发着前所未有的
狂怒,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汰米特。

  画面所发生的地点,似是一座壮阔豪奢的宫殿,数千铁甲军士与魔法兵团,
严阵以待,而他们所全力护卫的对象,正是头戴帝冠,宝相庄严的凯萨琳女王。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为了她们的血债,今天我绝不放过你!」

  法米特遥遥指向金发女帝,而面对这份指控,凯萨琳只是冷笑:「不放过我,
凭什么?是凭你的本事?还是凭你的正义感?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会有今天的
威风本事?至於你所谓的血债……真是笑话,使用暗黑召唤兽杀敌无数的人,难
道是我吗?

  要算血债,你现在就可以自杀了。「「……我的过错,绝对会偿还,该是我
负起的责任,我不会推托,但在那之前……」

  法米特披散的头发,无风自扬,周身闪耀着青紫色的厉芒,气势慑人,是猛
招发动的前兆,而当狂风席卷四面八方,逼得周围士兵不住倒退,浓烈的幽冥黑
气从法米特脚下蔓延而出,鬼哭神号,如此惊天异象,只会是六大暗黑召唤兽发
动了。

  「姊姊,你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得太远,沉沦在这个血腥的战国之中,
你……早就已经疯了!为了不让她们的牺牲白费,为了终结掉这个错误的时代,
我要带你一起下去向她们陪罪—「「哼。黄毛小子,居然学男子汉一样说话,真
以为自己没人能制了吗?够本事就放马过来!」

  凯萨琳的冷笑,更激起法米特的怒气,他周围阴风狂啸,暗黑召唤兽已隐约
现形,惊天猛招即将发动。

  传说中,法米特拥有六大暗黑召唤兽之后,已然无敌於世,纵横天下,无人
能挡,败尽一切的高手、英雄。照眼前的情势来看,不管凯萨琳有什么压箱底本
事,都不足以对抗暗黑召唤兽,法米特在盛怒之下全力一击,别说是干掉凯萨琳,
大可能还把这几千兵马一起送下地狱陪葬。

  阴风怒号,天愁地惨,法米特一声怒喝,驱动召唤兽抢攻,但这场战斗的胜
负却出人意料。

  整场战斗进行的时间,不足十秒,在法米特一声怒喝之后,发动中的暗黑召
唤兽消失无踪,满天异象刹时全无,回复日朗天清,彷佛刚才惊天动地的景象只
是一场梦境。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错愕,觉得自己眼花,法米特闷哼出声,似是再也压制不
住,身上响起连串惊爆,颈侧、胸口、小腹、膝盖、双足,鲜血伴随骨肉炸出,
连续的血雾喷洒出去,扬溅长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绝代魔
法师,现在就成了一个血人。

  膝盖、双足受创,就算是再怎样厉害的强人,一时间也站立不稳,跪倒下去,
而金发女帝的嘲弄笑声,则在这最屈辱的一刻传来。

  「……你真是太不聪明,总是那么莽撞冲动……暗黑召唤兽是我亲自监制,
虽然只能供你一人驱策,但你总不会认为,我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做吧?那些咒
怨师在下去陪葬之前,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这样听起来,一切就清楚明白了,凯萨琳确实深谋远虑,咒怨师在施法拘魂
戮尸时,肯定在尸骸上做下咒力刻印,限定暗黑召唤兽不得对她动手。

  照魔法原理来说,像暗黑召唤兽这种等级的东西,是无法加魔法限制的,要
不然,也就不会有反噬这回事,所有术者直接对自己的召唤物下封印就好了。但
这个原理在应用上,却有一个漏洞可以钻,凯萨琳所下的限制,并非直接针对暗
黑召唤兽,而是法米特,咒誓内容大概是「如果对凯萨琳使用暗黑召唤兽,力量
就会先伤害术者本身」,只要法米特倒下,召唤程序中断,暗黑召唤兽当然也就
出不来了。

  这一手,确实歹毒,我暗自感叹,法米特也算倒楣,偏偏碰上这种宿命克星,
彼此又是血亲,难怪被吃得死死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套落在身上,一步差,步
步错,根本没得翻身。

  不过,这个想法似乎太低估法米特了,因为脱力跪倒短短几秒后,这个浑身
染血的男人又站了起来,眼中所燃烧的怒火,直指前方的仇敌,几乎要把所有看
到的东西都烧起来。

  「你……你以为我就只有暗黑召唤兽吗?」

  恨恨说出的话语中,除了刻骨的恨意,更有无比信心。刚才的瞬间惨败、重
伤,让我忽略了一点,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唤兽无敌於天下,但他本人却不是只
会驱策暗黑召唤兽而已,即使不用地狱淫神,他也是战国时代属一属二的大魔法
师,后来在巴格达与夏洛堤的三招对撼,他那几式石破天惊的强招,横扫千军,
无人不惧。

  尽管伤势不轻,但法米特稳稳站立,从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丝动
摇、而天上风云彷佛也感受到他的意志,狂风怒吹,无数电光在云中流窜,犹如
金蛇万道,不时还射向地面,落地便土石飞扬,打出一个大坑。不难想像,若是
天上雷电聚合一处,轰砸下来,那个结果想必是……

  与雷有关的魔法,使用起来一向是大排场、大灭绝,法米特若以全力发动雷
属性的究极魔法,这边所谓的千军万马,不过是儿戏一般,根本没什么作用,凯
萨琳能摆平暗黑召唤兽,但这一次……除非有绝顶高手介入,不然我真想不出她
怎样面对这万雷天劫。

  结果,事实证明,绝顶智慧比绝顶高手更有用,要破解究极魔法,未必就要
以猛招相抗,有些时候,一句话便已足够。

  「有点本事啊……但不知道你发完这一下万雷天劫后,还有没有足够的体力
与魔力,赶去黄铜之都阻止战斗……夏洛堤伤得不轻,在那里遭受光之神宫五大
剑僧率众围剿,撑不撑得住呢?没记错的话,五大剑僧与你的交情也很好,你到
了之后,帮哪一边的手?」

  凯萨琳随口说话,没有大声叫喊,在轰隆雷声之中,几乎难以听见,但这些
话仍是起了作用,凯萨琳女王确实很擅长以最适当的力气,制造最大的效果,这
些话甚至还没说完,满天雷电已经消失,乌云纷散,当阳光再次洒落大地,法米
特之前所站的地方已无人踪,只余下一地的血迹。

  谈笑退敌,凯萨琳仍是一脸微笑,旁人或许会认为,她之所以笑,是因为成
功让法米特退走,但已知未来发展的我,却晓得凯萨琳的笑是因为她料定法米特
不及赶上。

  根据巴格达之战的了解,在那场光与暗的最终大战过后,夏洛堤就被所有光
明势力列为必杀对象,誓死追杀,而法米特为了阻止战斗,马不停蹄,频频赶往
各处战场,但不知是天意或人为,他追着战斗消息绕了大半个黄土大地,却始终
是迟到一步,没有能够见到夏洛堤,最后终於遗恨东海之滨。

  前尘往事,爱恨情孽,好似一张无边大网,将人紧紧缠住,不得脱身。法米
特、夏洛堤、凯萨琳,还有那六名为了暗黑召唤兽而牺牲的女性,都是才智超卓、
叱吒风云的绝顶人物,却也一样被困在这张大网中,脱身不得,终此一生,恐怕
也没几天真正快乐的时光。

  前人的遗憾,固然令我感叹,但是当这些画面全都消失,周围重归黑暗后,
我不得不思考一下自身的问题。

  原本,我以为洞窟里头既然有暗黑召唤兽的秘密,那我进到这里来,得到了
那个秘密关键,就可以继承暗黑召唤兽,可是现在看来,继承暗黑召唤兽的白日
梦是不用做了,这么危险的大礼,就算是送给我,我也受不起,而我到底该做什
么,我心里也有数了,但……要我帮忙做事,也得先把我从这个幻觉空间中放出
来吧?

  四面八方无边的黑暗,我也不晓得等了多久,没有新的影像、画面,也没有
任何变化,我不由得怀疑起来,会否试练洞窟的那件圣器故障,只把我带进这个
虚幻空间,让我知道一切的缘起,却没法把我送回「现实」世界?

  「妈的,法米特,你们真不愧是两姊弟,做事都是一样的半调子,把人带来
不负责带出去,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骂归骂,我很遗憾地体认到,一切只能靠自己,除了我自己,没有别人能替
我解危。但……该怎么脱困呢?我并不是心志异常坚定的那种人,就算反覆对自
己说「这些幻象都是假的」,说上一百几十年,也不会因为这样就破除幻觉。

  或许,我该从另一个源头着手,和魔法相关的东西,就该用魔法来破解,可
是……

  我魔力尽失,能够搞得出什么狗屁魔法来?

  我感到苦恼,但突然之间,我生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觉,魔力似乎开始在我体
内流动,那些因为淫神祭法而消失的魔力,居然又回来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此处是淫术魔法的关系之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太奇怪。

  但光是恢复魔力,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我不是法米特,他没有暗黑召唤兽,
仍能压倒群雄,所向披靡,我可没有他那样的魔法修为,如果要挑选学习对象,
凯萨琳女王无疑更值得我效法。

  (唔,洞窟内精神影响的源头,应该是创世圣器,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烽
火乾坤圈确实是有用的,所以能保住我心神稳定,不受伤害,但要脱离精神幻境,
受损的乾坤圈就做不到了,那么……

  拿圣器对付圣器,这个策略确实可行,如果我手上还能有一件创世圣器,或
许就可以有别的办法……一(对了!可以赌一赌,我手上是还有一件创世圣器啊!
—新修成的第五淫神兽,还不知道具体形象,但却是吸纳了贤者手环而诞生的淫
神兽,或许可以拥有贤者手环的部分效能,这一点虽是未知,却可以赌一上赌,
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方法,主要的问题反而在於……我还不知道能否成功召唤出
第五淫神兽来。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

  吟唱咒文,半空中缓缓出现魔力波动,随着召唤兽的觉醒,一股冰寒之气冻
人心魄,我又惊又喜,这代表淫神兽已经育化成型,可以正式使用了,而这个召
唤兽的名字,也在我脑中出现。

  「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召唤正式发动,半空之中出现的,居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冰蓝物体,通体澄
澈如玉,晶莹剔透,像是一个雕工极精细的冰玉,但打从出现开始,周围空气便
受到极度低温影响,水气凝冻为一个又一个的六角冰晶,形成一片奇幻的瑰丽画
面,令人惊叹。

  这个召唤兽有何特质还不得而知,但最令人欣喜的一点,就是我所料无差,
冰兰玉蝎果然带有贤者手环的能量,与烽火乾坤圈的波动结合,立刻产生作用,
突破了眼前的幻境。

  就只听见一声清亮的脆响,黑暗破碎,幻觉消失,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虽然黑
暗,却有微光的世界,成功回到了现实。

  出现幻觉之前,我一脚正往前迈出,但此刻清醒的第一感觉,就是我那一步
正踏实地上,换句话说,这次的幻觉委实厉害,我在幻境中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
但在现实之中,可能连一秒都不到。

  连对时间的感觉都能幻惑,果然厉害,但我还来不及感叹,就看到银芽大步
朝我奔冲过来,看那急惶的动作,难道是见我不妥,要来搀扶我吗?那可真是谢
谢了。

  「呃……」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银芽冲到我面前,我的反应稍迟,全没提防到她手里忽
然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随着冲势,一下子刺进我胸口,直没至柄。

  「……不是吧?又来这一套?」

            第七章咒怨升天要命白纸

  屈指算一算,距离上次被羽虹拿利刃袭胸,时间也才没多久,这么快就又被
人干同样的事,实在是有够衰,但转念再想想自己的为人处事,就算天天被人追
斩九条街都不奇怪,现在不过偶尔被人拿刀桶一下,也算得上应有此报了。

  不过,与上次相比,这一回的感觉不太一样,上次羽虹那一匕首,刺得胸口
凉透,然后就是剧烈疼痛,但这一回……匕首是刺进去了,光看那露在外头的柄,
就知道它刺进去的深度,可是我不痛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

  (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也是幻觉?但就算是幻觉,应该也会痛啊!

  我正错愕不解,忽然上方传来强烈的魔力波动,抬头一看,冰清如玉的魔蝎,
漂浮在我的正上方,散发极寒冻气,把周围的水气凝为六角冰晶,冉冉飘落。

  幻境世界与现实,似有相通相连之处,我在幻境之中发动召唤兽,冰兰玉蝎
也随之出现在现实世界,它的异能替我接下这一击,而当我注意到它,冰兰玉蝎
化作一道蓝光,朝我左腕飞射而来,蓝光闪逝过后,我的左腕上多了一个蓝蝎图
腾。

  在第四淫神兽「金银蚕蛊」功成后,我对地狱淫神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经
仪式所诞生的淫神兽,似乎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种类似凰血牝蜂、阎罗尸螳,是
正面战斗型,沙场冲锋,所向无敌:一种则像金银蚕蛊,属於辅助性的淫神兽。
两者之间的差别,从体积大小就可以一目分明,像冰兰玉蝎这样的巴掌体积,明
显就是辅助型。

  辅助型的淫神兽,都是靠独特异能来混饭吃,像我胸口挨了这一下匕首,却
无痛无血,这种异能就不是牝蜂、尸螳所能做到,而当冰兰玉蝎正式与我结合,
以图腾形式浮现於手腕后,其异能也全面启动。

  图腾浮现的瞬间,一股无从想像的沛然大力,就从我胸口弹发出去。冰兰玉
蝎的异能,包括了镜射、倍返这样的效果,不但能够防御、承受外来力量,更能
将之加倍反弹回去,而这所谓的加倍,看来并不仅仅是一倍两倍……

  银芽女士虽然负责掌管这么重要的秘密所在,自身实力却似乎不怎么样,难
怪只能秘密地当看守人。碰上这一下强劲的冲击反弹,若是冷翎兰,大概还能够
稳住身形,发第二重力量补刀,但银芽却承受不住,被这一下冲击波所激,远远
地弹射出去,坠落向通道的另一头,消失在黑暗中。

  我听着银芽被抛震出去时的惨呼,还有她坠地的沉重闷响,脑里仍是一片混
乱,没能从那份惊愕感中回复。本来都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之间就搞到拿匕首
刺人?就算是怪我强奸她,我也只是脑子里头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啊!她居然
敏感到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先下手为强要干掉我?还是……

  (呃……我该不会真的强奸过她吧?

  我想起了刚见到银芽时,那份特殊的熟悉感,当时我只认为是错觉,但现在
回想起来,搞不好不是那样,这个银芽当真是我的旧识,至於她到底是谁?这问
题目前无法判断,但只要揭下她面纱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从银芽的动作来看,她很明显是忌惮未来,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才想要把
我引到这里,藉着我受到幻觉影响的机会,把我干掉,换句话说,这一切是早有
预谋,她确实已经等我等很久了,若指使她这样做的人是白拉登,那我真是越来
越搞不懂这个恐怖份子想要干啥了。

  收起无谓的抱怨,我朝着前方而行,不住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但走了十几步,
却没有踢到或碰到人体,也没有听见半点呻吟,应该坠地受伤的银芽,居然就这
么消失了?

  (不可能,一定是往更里头的地方跑了!可能还是用爬的,往里头走就会碰
到。

  通道就这么直直的一条,没有分岔,也没有别的出口,人不在这里,除了往
更深处跑,难道还能飞上天去?我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摸索行走,但警觉是提
高了一些,生怕黑暗中又来一柄匕首,冰兰玉蝎要是也像贤者手环那样时灵时不
灵,我就死得难看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冷风吹来,前方仍是黑暗无边,但却豁然开朗,我察觉
到眼前是一片开阔空间,虽然没有光源,却没有潮湿的感觉,空气相当乾爽,有
一种特殊的气味,很像……

  「……啧,血乾掉的味道。」

  刹那间,我感到全身颤栗,晓得自己来到什么地方。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人,
这是我寻根旅程的最终之地,淫术魔法最后的血与恨,就寄宿在这个地方,经历
长久的寻觅,我终於来到这里了。

  站在这里,我没有感受到魔力波动,或许创世圣器的防御装置,已失去作用,
又或者,这处最终之地,不会拒绝淫术魔法的继承人,我可以放心在这里使用魔
法,不用担心遭到反噬。

  忽然想起,既是可以使用魔法,就可以用魔力道具来照明了,我本想取出怀
中的魔力水晶,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这个念头,不想把一切看得太清楚。

  漆黑之中,我听见周遭有轻微的金属相碰声,很像是刑具、镣铐、锁链一类
的事物,当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两具棺木,还有四个依稀维持着人形的物体,
呃……

  是人形,但并不是完整的人形,每一个都有缺少某部分,还有一个根本是被
大卸八块了。

  锁链、铜勾,交错贯穿这些躯体,惨不忍睹,光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我觉得
进到一个血肉屠坊,更庆幸自己没有拿东西照明,否则若看到剥皮、削颅、剃筋
的惨状,就算不尖叫也会吐出来。

  摧残成这样的尸骸,都可以毫不顾忌地摆在外头,那两个棺木里头所装盛的,
恐怕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我所料无差,里头可能是无数的毒虫、妖物,寿命极
长,纵使千百年过去,仍能持续寄生於宿主肉体上,持续在宿主的内脏、血脉、
神经之中穿梭,甚至是宿主已经脑死,共生状态的肉体都还能活跳跳。

  缝眼缝口,抽筋剥皮,与无数妖虫在内脏、血管中钻穿产卵,到底哪一种比
较恐怖?比较痛楚?这我就无从估计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哪一种都不想
尝试。

  我静静站在这里,打从心里深处感到阵阵恶寒。推测当年的情形,法米特应
该会想要破坏掉这里,至於他为什么没有做,或者做不到,这点我虽然猜不到确
切理由,但肯定与凯萨琳女王有关,这女人的心计太厉害,如果设计出什么让法
米特进退不得的局面,再不然根本就把法米特骗过去,让他不知道此地存在,这
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天意难为,凯萨琳大概也料不到,法米特还能玩一手绝地逆袭,在
身亡五百年之后,重新回到世界上,把他的遗憾寄托给当代继承人。

  「……说来说去就是我了,想想也真是够倒楣,又没拿你什么好处,搞到自
己忙得像狗,整天出生入死,居然只是为了来这里擦祖师爷的屁股……」

  想想此行在索蓝西亚的艰苦,就不由得猛掬一把辛酸泪,会想要抱怨两句,
这是完全正常的,但抱怨归抱怨,我不会忘记该做的事,因为……看过了五百年
前的往事,再看看我面前的这些东西,纵使天性凉薄如我,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
有的。

  「好吧!这次就免费替你干了,将来老子驾鹤西归,搭上你们两公婆的幽灵
船,不但要优惠打折,还要请吃宵夜啊!」

  牢骚发完,我开始进行召唤,「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
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
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车轮大的魔蛛出现,顺从我的驱使,将火焰喷向四面八方。正常情形下,要
破坏这里绝对不容易,那些尸骸、棺木看似平常,也没有法阵保护,但本身却都
是无上邪物,遇到有人想要攻击,立刻就会爆发惊天邪力反击,甚至敌人还没迫
近,就会针对恶意发动诅咒,把敌人给咒杀当场。

  水火魔蛛和暗黑召唤兽的等级相差太多,喷出的火焰,照理说是无法迫近那
六具黑暗遗躯,但火焰喷出,就像烧早已腐朽的木头一样,立刻就把那六具遗躯,
连同棺木,化为六团燃烧中的熊熊烈火,很明显,这些躯体的主人,完全知道我
是为什么而来的。

  正确一点的说法,这些残躯不能称作尸骸,因为暗黑召唤兽的基本原理,魂
体宿主是介於生死之间,永恒受苦,沉沦无间,所以这些残躯看起来虽然像乾尸
一样,却仍旧有生命,比死亡还多了那么一口气,在烈火焚身的一刹那,我看到
那些乾尸一般的躯块开始抽动、痉挛,并且好像还发出惨痛的嚎叫,令人不寒而
栗。

  幸好,这么恐怖的一幕,并没有维持很久。主动撒去了魔力护持,乾尸也不
过就是乾尸,熊熊烈火之下,很快就被烧成灰烬,在冲天的火光中,我看到一些
奇异的东西,火中浓烟升起,聚合成形,隐隐约约,就是那六位绝色美人的形象,
她们带着微笑……当然不是每一个,那个最冷艳的,还是没什么表情……六道虚
渺的倩影,缓缓朝天上升去,解脱了数百年来的痛苦。

  我不晓得她们是就此升天,或者……是仍旧抱持着当初的爱念,飘到大海之
上,与数百年中不断思念的那个人,共续前缘。从这个角度来想,祖师爷真是深
谋远虑,表面上是与一生挚爱同游大海,实际上……幽灵船能引渡天下亡魂,这
六名红颜知己的魂魄可能就顺便牵引到幽灵船上,从此带着老婆与二奶群,过着
艳福无边的逍遥日子。

  「妈的,说来说去,就是我在做白工,这些家伙没有良心,只顾着自己的故
事结局幸福美满,也不替后人想一下……」

  满腹辛酸与牢骚,停不下来,但情形似乎也不像我理解的那样坏,当亡灵升
天之后,半空中金芒一闪,某件东西掉了下来,却不是快速坠地,而是像羽毛般
飘降,朝我这边落来。

  我心中一动,伸手去接,让那一团朦胧的金光,最终落在我掌心,发现那是
一个金黄色的头冠,上头刻着花纹,样式不算太复杂,也没有镶嵌宝石,不是那
种很华丽的皇冠,但甫一与掌心接触,那种澎湃而独特的魔力波动,就让我确定
这必是创世圣器无疑。

  创世七圣器之一·霸者之证!

  历经千辛万苦,终於又一件创世圣器入手,但我还没高兴几秒钟,一阵可怕
的干摇地动声,让我脸色骤变。

  「不、不会吧?这么老套,检完宝物就要灭口?」

  所有三流作品中的缺德前人,都会干一件事,那就是密藏中的宝物被人取走
后,就把整个收藏地毁掉。这不关法米特的事,倒很像凯萨琳的作风,当暗黑召
唤兽不复存在,这座洞窟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便开始崩毁,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
但实际发生的影响,那就是大山崩。

  与人脑袋一样大小的石块,不停地从上方落下,四面八方都在剧烈摇晃,这
种状况之下,我用什么武功、魔法都没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拔腿狂奔。

  仍未烧完的火光,多少起了点照明作用,让我不至於全然摸黑奔跑,就这么
冲出洞窟,在昏暗的通道中奔跑。之前朝里头前进的时候,我没发现什么异常,
觉得只是一条单纯的直路,如今就着火光往回跑,才发现这条通道居然有岔路,
心中暗暗叫苦,但也顾不了这许多,哪边还没有石块砸下来,就往哪边冲去。

  我算不上是身手矫捷的那一种,不过总算是运气不错,跑来跑去,也没给石
头砸到,或许这也是给淫术魔法继承人的一点优惠吧,否则特别被叫来做事,事
情做完立刻给砸死,过河拆桥实在太快,要精简人力也不是这样办的。

  一路狂奔之下,也不晓得跑了多久,最后实在太喘,在一处岔道前停了下来,
这边的震动没那么厉害,看来还可以撑一阵子,而且即使它马上就要塌,我也只
能认命了,魔法师没有几个身体强壮的,这样子发力狂奔,还没被石头砸死,我
自己已经快要喘死了。

  「……我是猪啊!明明可以不用自己跑的,只要召唤水火魔蛛出来当驮兽,
起码快过我自己跑步吧?而且也不用这么累了。」

  逃命的时候无暇思考,现在一想才知道问题不小,就算解决了跑步的问题,
但我这一路上不晓得跑了几个岔道,只要其中一个跑错,就是迷路,后果严重,
就算路都跑对,外头可能也被黑雾给笼罩,就这么跑出去,和拿着火把跳油锅是
一样的结果。

  「算了,多想无益,先把水火魔蛛叫出来,跑远一点再说吧。这些淫神兽真
是麻烦,每次叫出来都很花魔力、体力,出来做完事就自己消失,也不先问过我
一声。」

  正预备要召唤水火魔蛛,突然听见左侧通道有脚步声响起,心中一凛,已有
了防备,当左侧风声响起,我及时侧身一躲,避过了匕首的刺击,还顺势飞起一
脚,把暗算者踢得撞倒在石壁上。以我这样的身手,居然还可以打赢,这个刺客
的武功不只是不好,简直就是有够烂。

  「哈哈哈哈,来来去去都是同一套,你们以为我会每次都被刺吗?」

  终於轮到我得意一次,要不然,搞不好以后每个女人都以为可以这样搞定我
了。

  在这种鬼地方,袭击我的也不可能有别人,正是已经失手过一次的银芽女士,
她被我踢去撞墙,正倒在那边起不了身,我便趁机做我一直想做的事……当然,
不是强奸她。

  「……整天看到什么都眼熟,差点看得我去看心理医生,就看看你到底长什
么样,为什么会那么眼熟?」

  我狞笑着把银芽的面纱摘下,由於上次梦境中神秘女郎给我的惨痛经验,我
还特别留意,怕她突然一脚撩阴,造成惨祸,幸好这恐怖的猜想没有发生。

  面纱落下,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对於这张清秀的脸庞,
我确实有点印象,只是一时间想不太起来,然而,与那双愤恨的目光对视,一幕
幕往事浮现心头,我陡然想起了那个名字。

  「你是……翠萼?」

  这真是好久好久不曾想起的名字,我甚至从不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再见到她。
马丁列斯要塞的守将约伯·希恩之妻,邪莲的姊姊,当初我们用卑鄙的手法,引
诱她沉沦堕落,害死了她深爱的丈夫,更让马丁列斯要塞因此陷落。

  如果换成是我,碰到这种事情,我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内疚的,毕竟一切
又不是我愿意,全是被人逼迫与操控的,但翠萼的道德感大概是我一百万倍,经
历过这些事情以后,她整个人像是完全崩溃,要不是肚里还有丈夫的遗腹子,应
该早就自杀了。

  翠萼本身的姿色并非上乘,对当时的我来说,只是一个被玩烂的货色,吸引
力连邪莲都比不上,所以便扔给手下去玩,后来我在阿里布达的东南沿海遇险,
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来,奉命留在客店看守翠萼的两名士兵起了异心,连房饭钱
也不付,凶巴巴地挟美而逃,在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得到翠萼的消息。

  其实,若真的要调查,未必不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但在我眼中,翠萼实在
不是一个值得我关注的人物,那两个士兵也不是什么好鸟,把她带跑,总不会是
当成菩萨供在家里,肯定是干到不想干了以后,卖到妓院里头去。

  从翠萼的反应来看,事实应该与我所料相去不远,她就算没有被卖去妓院,
也该被那两个士兵给干了个够,至於她为何没有当妓女,这当然与那两个士兵的
善心没什么关系,是她被人给解救了……当然,救她的人,只怕也未必安着什么
好心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啊,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现在真该开香槟庆祝了,早该死得
连骨头都可以打鼓的人,居然从地狱爬回来了,你……」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几句话一说,本来还软趴趴躺在那里的翠萼,满腔怒火
被引燃,指着我的鼻子开始大骂,气势汹汹,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差一点就
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咬掉我的鼻子。

  虽然翠萼有充分的资格恨我,但她骂人的言词却没什么文采,无非就是「不
得好死」、「下场凄惨」、「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诅咒,拾人类的牙慧,没什
么精灵的独创性,这类的诅咒我每天听得多了,早就习惯,相信如果把华鬼婆叫
来听,她大概也是随便掏掏耳朵就要闪人了。

  若说这些诅咒话语有什么价值,那就是我从里头听明白,翠萼被那两个士兵
天天奸淫到流产时,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随手就把两名士兵击倒,救了因大
量失血而命悬一线的她,更让她亲手把那两名士兵剁烂,稍泄心头之恨。

  若要彻底报仇,当然要找上罪魁祸首,那个男人告诉翠萼,报仇并不容易,
但若她执意如此,他可以指点一条明路,只要翠萼还了他的救命恩情,秘密潜回
索蓝西亚,不与任何亲友接触,在一处秘密地方值勤数年,便会得到最佳的复仇
时间,仇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送到她面前……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个男人
的承诺是完全实现了,之所以没报到仇,只是因为翠萼自己能力不足。

  (该死的白拉登,他这是处心积虑在设计我啊,而且……他布这个局的时候,
我应该还在南蛮的外围收破烂,根本不认识他,他……他这么针对我,有何目的?

  白拉登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利用翠萼来对付我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普通恶作
剧的范围,而是存有某种企图。对上他这样的敌人,若我没有一点准备,肯定会
死得很惨。

  不过,回想到当初在五色帆船上,白拉登自比为神,无所不能的绝世风采,
我就觉得,哪怕我有再多的准备,若是对上他,还是要死得很惨。

  因为心情烦躁,翠萼所说的话,我也没有很仔细听,反正听与不听其实没什
么差别,她应该也没指望我会听进去。时间很快过去,耐着性子听上几分钟,这
是对久别故人起码的尊重,但有鉴於这里还在山动地摇,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说话
环境,我不得不出言打断。

  「够了!」

  「永远也不够!我会永远盯着你,直到把你拖下地狱为止!」

  「有本事要拖就拖吧,但若没那个本事,就少开口,老子要逃命了,你要死
就一个人死在这里吧,要是真的想报仇,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先活下去,才有
机会给你报仇。」

  我开口喝骂,但翠萼就像没听到一样,仍旧发了狂地朝我扑来,被我又一脚
踢踹回去。眼见这边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很可能马上又要开始崩塌,我也没心情
再和废人说废话,匆匆由怀中掏出那封信,扔给翠萼。

  「这是白拉登托我带给你的信,我看过了,只是白纸一张,但既然接下这个
委托,就交给你吧。」

  信纸连同信封,一起落在翠萼的身上,她对於白拉登遣人送信一事,表现得
相当惊讶,喃喃道:「……侯爷他……」

  听着翠萼的声音,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翠萼之前说到授意她来此,并为她
准备一切的那个男人时,称呼都是「恩人」或是「那个男人」,听起来很像是为
了那人安全,故意不直称其名,我也以为她是在替白拉登掩饰,并不直说,但现
在说到白拉登,她却称「侯爷」。

  (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不小心说溜了嘴?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
许那是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

  我暗叫不妙,正想提醒翠萼,事情已然发生。白拉登委托的书信,我早就拆
开看过,确认里头只是一张白纸,而根据我的猜测,这张白纸里头可能蕴含魔力,
待碰到目标人物,便会被触动运作。

  这个猜测,就在此刻具体实现,翠萼拿起了白纸,白纸上闪过一层诡异的红
光,跟着,整张白纸就化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触物即焚,持信者首当其冲,
就听见翠萼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嚎,整个人已经被烈火吞噬,成了一团艳丽的
大火球。

  火焰烧得太快,假如我不是早就感觉不妙,暗自提高警觉,现在也一定来不
及动手。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於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冰兰玉蝎!」

  信纸上所燃放的火焰,非常诡异,恐怕不是提个水桶就能浇灭,我别无良策,
只能把希望赌在这只最新的召唤兽上,果然,冰兰玉蝎再度奏功,满天霜雪飘降
洒落,极度冻气瞬间降临,那看起来烧得很热烈的火焰,遇之立即熄灭,化为嫋
嫋青烟。

  燃烧的时间极短,翠萼算是运气不错,因此保住了性命,但全身已有多处被
烧得焦黑,伤势非常严重,若不立刻施救,也只是比死亡多一口气而已。照理说,
她死是她的事,少了一个怨恨我甚深的敌人,我应该要偷笑了,但看到她命悬一
线,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以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而且,她背后牵涉到的秘密,
太不单纯,如果她就这么死掉,所有线索就都断绝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我急忙发动召唤,把水火魔蛛再次召出。圆桌
般大的魔蛛出现,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上了魔蛛背部,此时山壁动摇更为剧烈,落
石纷纷坠下,我急忙下令,让水火魔蛛全速奔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

  「故事上不是都说,坏人总是让好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既然如此,我
怎么样都不会让你死的!给我撑住这一口气!」

  水火魔蛛八爪如飞,看起来像是蠕动爬行,速度却是如箭离弦,疾逾奔马,
转眼间就奔出数十尺,更像是能够自动侦测道路,途中所碰到的几个岔路,它都
立刻找出正确的方位与路径,迅速朝外头奔行。

  在水火魔蛛的卖力奔驰下,我很快离开了洞穴,当终於冲出洞窟,接触到外
头新鲜空气时,外头只有阳光灿烂,不见黑雾。

            第八章洞房花烛俏美伴娘

  那个大妖人明明都已经用黑雾包围了大监狱,为什么会忽然撤走,这实在让
人想不通,但我也无心思多理会,驱动水火魔蛛,直奔亡灵峡谷。

  如果监狱外头还是布满黑雾,我就算跑了出来,也是没路可闯,最后还是得
束手就缚,但大妖人把黑雾全部收撤,让我有机可趁,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照
理说,会出现这种现象,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大妖人身边出了乱子,他再无法
顾到这边的状况,被迫撒回黑雾,又或者……

  「不好!他该不会提前向我们发动袭击了吧?」

  心急如焚,我全速回奔,生怕回到亡灵峡谷的时候,会看到黑雾包围着整座
峡谷,尸积成山,我方全军覆没的惨状,忧心之下,甚至没时间顾到未来去了哪
里,只能朝半空发射火箭烟花,如果这小子看到,就会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自
己想办法回去。

  一路匆忙赶回峡谷,水火魔蛛虽然奔走甚疾,但本身并非是擅长高速竞走的
淫神兽,这样子狂奔赶路的结果,透支过度,快要到峡谷时,它开始口喷白沫,
周身冒烟,连我踩站在它背上,都觉得烫脚。

  不久,水火魔蛛不堪负荷,瞬间消失,我抱着重伤的翠萼,一下子滚倒在地,
心里暗骂,这个水火魔蛛真是没有职业道德,说消失就消失,招呼也不打一声,
比之前的淫兽群可差得多了。

  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远远眺望,亡灵峡谷平静依旧,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
样子,我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当我终於抱着翠萼,跑回峡谷,大批精灵迎了
上来,伦斐尔随后也赶到,看见这家伙,我确实松了一口气,知道峡谷内平安无
事。

  伦斐尔看到我手上抱了个「黑人」,大为诧异:「这……这谁啊?是未来吗?」

  「是啊,这是未来,才出去一下,你就不认得了吗?」

  「他怎么被烧成这样?而且……怎么体型还大了两号?」

  「好问题,下次碰到那个老妖怪,你自己去问他吧。」

  与伦斐尔鬼扯几句,鬼婆华更纱也已经闻声而出,我急忙走上前去,请她出
手施救。身为恶德医者,华更纱眼力绝伦,当然不会把翠萼看成是未来,相反地,
她眉飞色舞,喜道:「太好了,这个素材不错,你是特别替我带来功德会的第一
号素材吗?我马上着手,先做阴道重建,然后再植皮治疗,来,你来帮手,替我
脱掉她的内裤。」

  「……鬼婆,和你刚登场的时候相比,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搞笑了?是不是以
后要转职当丑角了?」

  这种话也只能开玩笑说说,比起华更纱变成丑角,我们这里的大家变成死人
的机率还高些。我制止了华更纱脱重伤者内裤的动作,请她认真地治疗这个只剩
下半口气的女人,千万要把她救活过来,之后,就有人来向我报告,织芝已经清
醒过来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去。织芝苏醒之后,马上就进入状
况,在冷翎兰的协助下,已经开始对末日战龙的调整工作,此刻两人都在放置末
日战龙的库房里。

  当我兴高采烈地推门而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张久违的甜美笑靥,认真
说来,其实没有分别很久,但这些天来我所见到的她,一直都只是被困在晶石内
的沉睡面容,直至此刻,才终於见到了她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你果然来了。」

  这是织芝对我的第一句话,听了确实让人心头有股暖意,我并不是为了要织
芝感谢,才做这么多事,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让我有股自豪。自始至终,我守
住了当初在萨拉城的诺言,对於这么一个肯把心用在我身上的女孩,我尽了全力
去守护她,没有让她失望。

  穿着一身工作服的织芝,朝我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将我抱住,小巧纤细的
身躯,在彼此紧贴的瞬间,传来暖暖的体温,一切感觉是那么美好,若说有什么
比之前更好的,那就是和在萨拉的那晚相比,旁边还多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冷翎兰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我们,由衷替我们的重逢感到喜悦,这是一
个以前绝对没法想像到的事,所谓人事变化之奇,大概就是这样了。

  抱着织芝小巧纤瘦的香躯,这种感觉非常舒服,要是可以,我还真想顺便做
点别的,但一来顾忌冷翎兰在旁,二来刚刚闯过试练洞窟,看了那么多惊心动魄
的画面,心里不是很平静,又怕大妖人那边有什么意外状况,忽然大举杀来,只
有把心头的邪念收敛,先处理眼前的正事。

  「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那条战龙……」

  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忘记瞥看一眼,确认末日战龙还是像模型一样,以那种
可笑的形态直立着,看不出织芝有对其做什么调整,不过,我本身不是这方面的
行家,看不出来也是正常,正当我想要询问工作进度,冷翎兰忽然伸出手,不让
我再说下去。

  「别说那些,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

  「啥?呃……我就是和你们谈正事啊,现在有什么正事比这个还正的?」

  「当然有啊,比如说……」

  冷翎兰说着,正与我相拥的织芝,突然有了动作,一下子蹲了下去,手往下
一拉,便将我的裤子整个拉下,该露的东西自然也露了出来。

  「你们……」

  我还来不及抱怨,冷翎兰已抢先动作,配合织芝的行动,一下就抱住我上半
身,她胸前那对浑圆肉团,挤压在我的胸口,我由上往下看去,那条乳沟已经被
挤得弯曲变形了,两团雪白的美乳,峰峦层叠,呼之欲出。

  这幕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我热血沸腾,而我伸放在冷翎兰背后的手,
凑巧捧住她的翘臀,在两具身体的厮磨下,手指前端还伸进裤里,触碰她那细滑
的臀肉,惊愕发现里头居然没穿内裤,心头一震,肉茎随之顶起。

  本来这一下,应该顶在冷翎兰的小腹上,但肉茎正被织芝捧在掌心,「神之
手」的天赋异能影响,又是酥麻、又是灼烫,比平时都好像更硬上几分,感觉起
来像根钢棍似的,硬到连自己都快受不了。

  「我们什么?都已经这样硬了,你不会说自己不想要吧?」

  冷翎兰笑着说话,神情娇俏妩媚,双唇艳如桃李,我看到她轻启的双唇,情
不自禁,趁她话说完,嘴唇还来不及合上时,马上吻上她的双唇,舌头伸进她的
口内挑逗香舌:双手也大胆的完全伸入短裤内,大力地搓揉两瓣细致的臀肉。

  双唇被吻,冷翎兰一点抵抗都没有,主动回应,不停地在我上身磨蹭,香舌
也配合地跟我缠绵起来,胸前两团软肉磨得我心痒难耐……

  热吻同时,我侧眼往下瞥看,瞧着织芝的清秀容颜,瓜子脸白白净净的,精
灵血统的耳朵又尖又长,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微翘的双唇,吹弹可破
的肌肤,再加上一头橙色的秀发,确实是一名出色的精灵美少女。

  容貌出色,穿着也是引人注目,不晓得是否出於刻意,织芝并不是穿着在晶
石内的那一套工作服,上身是一件白色U字领的绢衣,露出一条深深的乳沟,隐
约还露出淡紫色内衣的轮廓,还是那种刚好遮住乳蕾的半罩杯胸衣。

  上半身火辣到爆,织芝下半身穿着一件低腰超短的蓝色短裤,手上还捧着我
的肉茎,快速摩擦,我除了感受那至高无上的波动刺激,眼中更看着她因为动作,
不住颤动的奶子。

  论胸部的大小、形状,冷翎兰与织芝不愧是情若姊妹,两人都是浑圆的C罩
杯美乳,织芝的肌肤白些,冷翎兰的奶子挺些,但因为织芝的体型娇小得多,相
形之下,胸部看来简直是伟大,格外刺激。

  正看得过瘾,下半身传来的刺激感受,一下激增数倍,低头一看,织芝除了
用她柔嫩光滑的玉掌贴住肉囊摩擦,更张开小口,将肉茎的前端含住,灵巧的舌
头很快便缠了上去。

  「啧……啧……啧……」

  一名甜美可人的精灵美少女,一上一下地用小嘴套弄着我的肉茎,眼角还不
时地看向我,娇媚的眼波不停地向我发送。这甜美的一幕极为动人,但我无法专
心享受,因为本来与我热吻的冷翎兰,突然撕开了我胸口的衣服,朱唇朝下吻去,
吻在我胸口,与织芝配合,名符其实地上下夹攻。

  「舒服吗?」

  冷翎兰抬起头,眼角满是笑意。

  「嗯……这招真厉害,你们两个商量好的?」

  我抚着冷翎兰的黑发说话。

  「别管那么多了,你在外头出生入死,这是给你的一点奖励,你该不会说什
么正事不正事的话来煞风景吧?」

  「体谅男人在外出生入死,这不像你啊,唔……」

  话说到一半,织芝的小嘴对着肉茎呵气,从口里吐出的热气喷向肉茎,暴露
在冷空气中的肉茎受到刺激,马上又胀大了一点,织芝伸出舌头,把肉菇缝口分
泌出来的黏液舔了舔,笑道:「醒来听二公主说了你们的关系,我简直不敢相信,
天底下的事,居然会这么出人意料的。」

  「哈哈,化敌为友,大家都喜欢干,这不算出人意料啊,反倒是……」

  连续的刺激,我终於也忍耐不住,决定反客为主,冷翎兰察觉到我的意图,
掩着笑退到一旁,正在替我吹吮的织芝,走避不及,一下就给我扑倒在地,才嚷
了一声,蓝色短裤被拉脱了下去,露出两团有若新剥壳鸡蛋的白嫩屁股。

  「反倒是今天你们两个一起被我干……不,是你们主动来干我,这种事别说
你们想不到,就连我都想不到啊,哈哈哈!」

  我笑着开始摆弄织芝,织芝被我压在身下,雪臀直接与肉茎接触,当然知道
我要干什么,连忙道:「不行啦,公主殿下身分尊贵,就算要做,也不能先找我
啊,这样不合规矩,你先去找她啦!」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织芝的屁股还是缓缓摇着,用她的臀肉摩擦着硬挺肉茎。

  我不理会她的话,侧过头望向冷翎兰,只见她掩口微笑,却对我比了一下大
拇指,似乎是非常支持我的意思。既是如此,我岂有不发的道理?便将肉菇沾了
沾精灵美少女的淫蜜,开始挤进她已湿淋淋的花谷里。

  当肉菇刚挤进花谷口时,织芝张大嘴巴惊呼,「啊……慢点……太久没东西
进来了……」

  於是我放慢速度,先抽出一点再进去,这样来回几次后终於完全插到底了,
但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我一边缓缓地抽动,一边问说:「太久没东西插进去?我相信伦斐尔不会动
你,但二公主没有拿东西插进去吗?」

  冷翎兰本来在旁边偷笑,一听到我这样说,马上知道不妙,想要使眼色阻止,
但织芝正闭着眼睛,享受那份渐渐增强的久违快感,听到我的问题,不疑有他,
一边轻声地呻吟,一边回答:「有啊……但公主很体贴人的,拿的东西都不大,
是……唔,我偷偷照着你的样子和尺寸做的……」

  我闻言大笑:「全阿里布达的男人都猜得不错,你们两个果然偷偷搞同性恋,
和霓虹玩同一套花样。」

  织芝这时才知道上了当,被我套出了话,又急又羞,但还不及分辩,就被我
加快冲刺节奏,强烈快感冲脑,一张口就是连串娇哼,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看见织芝因为强烈快感而弓起了背,便顺势把手伸到她胸前的美乳,大力
地搓揉起来,饱满又柔软的手感,确实令人迷醉,於是我把她上身一直没脱的绢
衣上拉,从背后解开她淡紫色的胸罩,两颗C 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织芝是弯腰趴着,这样一来,奶子就显得更大了,我一手握着一颗美乳,
一边加快速度,还把剩下的一小截完全插进去了,频繁地深入挺刺,几乎让织芝
翻了白眼。

  冷翎兰站在一旁,眼神迷蒙,看着我和织芝的交合,目光落在织芝的胸口,
随着那两团白兔似的美肉上抛下甩,越来越显得迷醉,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注意着冷翎兰的神情,心中暗笑,抽插动作更为卖力,道:「织芝,胸部
好像变得比以前大了啊,你没有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该不会是被你的假男
朋友弄成这样大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都躲起来搓奶啊?」

  「啊……没、没有天天,大概每三、五天才一次……啊……」

  「你们两个淫妇,除了搓奶之外,没有做什么别的吗?」

  「……殿下她……每次……都让我……让我……」

  织芝的话还没说完,冷翎兰忽然一个箭步窜前,抬起织芝的下巴,猛地就吻
在她最亲密下属的唇上,这一下太过突然,抽插中的我都看傻了眼,暗自赞叹彼
此不愧有血缘关系,淫乱起来真不得了。

  这一下的刺激效果很强,对织芝的作用尤其明显,被冷翎兰这样深吻,织芝
甚至是立刻就高潮了,躯体不停地抖,阵阵淫蜜狂喷,在一声喊不出来的尖叫中
高潮冲顶了。

  操完了织芝,固然是志得意满,脑里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花太多时间,还有正
事要办,但我还未射出,而且人家都已经摆明要让我搞双飞了,我搞完一个,不
搞第二个,以后不晓得还有没有这种好机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奉行的原则没有那么复杂,就只是牡丹花下死,做
鬼也风流。明知道现在该理智行事,但美肉在前,要我不把它吃下去,这点实在
是做不到,哪怕不能让冷翎兰、织芝翘着屁股,给我轮流干,起码也要干完冷翎
兰,否则,今天我连这点小小障碍都解决不了,他日又怎能将月樱、冷翎兰一起
哄上床去双飞呢?

  这些盘算在脑中闪过,冷翎兰已开始脱去身上衣服,把她那一身因为长年练
武而结实若雌豹的胴体露出,我热血沸腾,正要从织芝身上离开,织芝却紧搂住
我,要我有点耐心。

  「耐心?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在等我?」

  我颇觉诧异,就见冷翎兰朝这边看了一眼,神情奇特,然后在一个桌子上平
趴了下来,用她那浑圆结实的屁股,正对着我。

  虽然没做解释,但出於默契,我不是猜不到她想干什么,一下子只觉得怦然
心动,确实有一种收到大礼的感觉,不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织芝
都救醒了,还玩得这么过头啊?

  「到时候了,新郎倌,洞房去吧,不能老是把时问花在伴娘身上,这样是违
规的呀。」

  织芝笑着推了我一下,让我自她身上离开。我退了出来,挺着越发怒勃的凶
器,朝着冷翎兰走去,来到她身后。

  冷翎兰的肉体,我早就看熟了,但每一次的凝视,都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
此刻她就趴在这里,秀发披垂,我两只手抚摸着她那浑圆又有弹性的臀部,捏了
捏,又嫩又结实,手感真是好!

  以臀部的美感来说,我最喜欢阿雪的白嫩丰满,肉乎乎的,最是动人,但冷
翎兰结实的屁股上一点没赘肉,又圆又翘,由於长年练武的缘故,手感光滑,富
有弹性,而在股沟之中,若隐若现的小菊蕾……

  我吞咽了口馋沫,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用双手一边一个分开她的两股,一个
美丽的菊花终於出现在我面前。

  一圈圈纹路由中间放射性的展开,色泽呈淡粉色,我轻轻用食指触了一下,
菊花口直向里缩,像海参一样缓慢吐缩着。

  这么一名冰山大美人,翘着屁股趴在我的面前,这里头的特别意义,确实让
我有种洞房花烛夜的紧张感。

  我把冷二公主的臀肉向两边挤开,让菊蕾尽量扩大些,我的中指就轻轻向肛
菊里推进,才伸入一个指节,她菊口的内壁向内紧缩,紧紧夹咬住我的中指,我
的手指使劲向内插入,直到中指整根没入。

  冷翎兰前面的膣道,紧窄得异乎寻常,是最让我回味的妙处,相形之下,后
头的肛菊虽然也紧,却还比不上前头的美妙,只是那种未曾有人侵入的新鲜感,
独具特殊意义。

  中指慢慢在她的肛菊内像作爱一样抽送,过了几分钟,她的肛菊随着抽插适
应了手指,渐渐地发热,变得松软了些,应该是可以承受进入了。

  「可以吗?屁股继续翘那么高的话,哥哥就要进来罗?」

  冷翎兰没有说话,却把雪白的屁股往后顶了两下,催促着我的进入,尽管没
回答有些扫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在冷翎兰身后调整好姿势,肉茎上仍沾着织芝的蜜液,是最好的润滑,跟
着双手扶住她的两胯,两个大拇指把她的臀肉掰开,抬起湿淋淋的肉茎,滚烫的
肉菇顶在她紧绷的肛菊口,来来去去顶了半天,终於对上了位置。

  下身一使劲,「扑」的一声,终於把肉菇挤入了冷二公主的肛口,一下子夹
得紧紧的,就听见她闷哼一声,像是被敌人砍了一刀似的,紧绷的躯体不住颤动,
连我都感受得到她的痛楚。

  肉菇的前端,感受到温暖的热流,我想应该是初次开肛的落红,这种时候说
别的也没有意义,於是便深吸一口气,肉茎向她的直肠深处一点点挺进,这种紧
密滚烫的感受,确实也很迷人,虽然没有前头的惊人出水量,可是温度更高得多,
别具美妙。

  初进去时,肛菊口的括约肌,箍得最紧,很不容易突破,一旦肉菇进入到直
肠以后,就完全没有抵抗地让人长驱直入。肛菊洞口的那圈括约肌,箍得肉茎舒
服极了,滚烫的腔道紧紧包裹着肉茎,要不是因为最近几天,都在和冷翎兰日夕
交欢,习惯了她膣道的强大压力,现在可能就已经喷射出去了。

  我定了定神,使劲向内推进,一直突到肉茎的根部,再吸了一口气,双手扶
住她雪白的屁股,缓慢在冷翎兰的肛道内抽送起来。

  这时,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好像发生什么骚动。这座库房的岩壁厚实,
隔音效果不错,外头的声音会传到这里来,这骚动肯定不小,照常理来推测,要
嘛是鬼婆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再不然……就是大妖人杀来了。

  (大妖人杀过来,那可不得了啊!外头火烧屁股,我还在这里干妹妹屁股,
等会儿一票人冲进来,就很难看了。

  我感到犹豫,但织芝在这时来到我身后,赤裸的香躯与我相贴,柔软的少女
胴体,幽幽香气,比什么春药都更刺激人心,尤其是当她绕到我身前,吐气如兰,
吻着我的胸口,瞬间暴冲脑门的热血,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放下一切,卖力
冲刺。

  「嗯……哥哥……你……你动啊……」

  冷翎兰忍着疼痛,催促我动作,鲜血的气味刺激,我的动作越发狂暴,一把
抓住冷翎兰的长发,像骑马的姿势一样,以背后式干着这个美女,肉茎在她的肛
菊内进出,左手像抓住缰绳似的前后拉动长发,右手探到胸前,抚摸揉捏她那对
圆润的美乳。

  骑在这匹俏美的骏马上,征服的欲望达到了高峰,一次又一次使劲抽送,我
的肉茎在少女肛菊里频繁出入,在激烈的交合动作中,美丽的精灵少女也起了辅
助作用,一下在我身上忙活,一下又到冷翎兰那边,接吻、爱抚,若这真是洞房
花烛夜,她就是一个最称职的陪嫁伴娘。

  最后,我提着肉茎,用最屈辱的姿势,像一对公狗、母狗般地交媾,频频操
着冷二公主的雪白屁股,一边操还一边把她赶爬着向前,推着桌子往前移,这样
具有征服快感的画面,我真是想也不曾想过。

  「……啊啊……哥……啊……要死啦……不行了……不行了……啊……我屁
股快裂掉了啦……啊啊……妹妹……啊……」

  娇美的哼声,兽性的冲动,让肉茎越来越硬挺,但外头频频传来的骚动,是
有人在喊打喊杀,不但有爆破,还有人濒死前发出的惨嚎,情况相当严重,是一
场很激烈的恶战,我不能不分心注意,想要早点结束这边的享受。

  忽然,一种奇异的暖流,从冷二公主的肛菊中传透过来,透过肉茎,进入我
体内,这种感觉极为奇特,我一下子打了个哆嗦,肉茎在冷翎兰又紧、又窄、又
滚热的肛道内,抽送了二十多下以后,开始喷射出来了。

  「唔……」

  织芝适时地凑近过来,用她白皙柔嫩的身躯,贴在我身前,雪白的c奶在我
胸口摩擦,与我交舌热吻,频频发出娇媚的哼声,我下意识地向后拉住冷翎兰的
长发,肉茎深深插入肛菊的尽头,肉菇一缩一放,喷出大量的滚烫的精浆,全射
进初开的处女肛菊中。

  喷发之后,肉茎逐渐变软,缓缓脱出,我看着冷翎兰疲惫的样子,白嫩如脂
的美臀上,沾着红斑点点,着实使人怜惜,心里一动,想要说话,冷翎兰却自己
爬了起来,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身体觉得怎么样?」

  「我?我怎么会有什么事?你刚刚破身,你的身体才……」

  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这才注意到,冷翎兰脸色苍白,刚才一轮交合,她明显
虚耗不少,相当奇怪。

  很明显的一件事,此刻的冷翎兰极不适合投入战斗,别说内元虚耗,肉体也
刚破身,痛楚牵制动作,哪可能上阵去战斗?

  「糟了!」

  去门口探看状况的织芝,急急忙忙跑来,身上只裹了一块刚刚扯来的长布,
表情急惶:「外头黑雾漫天,是那个大妖怪杀来了!」

  这真是最坏的消息,我所担忧的状况终於发生,眼下激战在即,冷翎兰却弄
成这样,不但折损一大战力,搞不好连逃跑也有问题,真是麻烦大了。

  「现在怎么办?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们三个还是先想办法逃吧!」

  我想着要开溜,冷翎兰却挣扎着起身换装,看样子是要冲出去作战,我想要
阻拦,这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狂笑。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笑声狂傲,正是那个大妖人的声音,看来他游魂归体的进度比预期中快,居
然提早来袭,而且力量也较之前更强,这实在是我们的霉运。

  不过,世事难料,盛极而衰,就当这声狂笑如雷震耳,弄得我们耳里嗡嗡作
响,笑声却突然变成了哀嚎。

  「……我、我的身体……哇啊啊啊啊……」

  惨嚎声最后化成一下震天巨爆,震波之强,库房大门裂开,地面剧烈震动,
让我们险些站立不稳,但这一下巨爆过后,库房之外,云开雾散见青天,什么黑
雾也没剩下,只余下我们无尽的错愕。……难道,真有那么好运,大妖人自爆,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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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

            第一章莫名其妙无疾而终

  索兰西亚之内的变化,以一种没人想得到的方式,彻底失控,甚至有可能因
此直奔终点。

  大妖人筹谋多年,苦心孤诣想要魂体合一,其回归原身之后威力恐怖,可想
而知,他在华尔森林中进行魂灵归体,我们这边日日夜夜惶恐不安,就怕他忽然
从华尔森林中杀来,我们这边无法抵御。

  这几天里头,恐怕以伦斐尔为首的精丛们,没有一个能好睡,唯一能够保持
镇定,全然不被大妖人影响情绪的,也只有雷曼与琳赛,不过他们两个状态特殊,
不能拿来举例。

  不管人们心里有多恐惧,该来的麻烦总是会来,我回到峡谷之后不久,浓密
黑雾遮天蔽日,朝着峡谷这边涌来,让所有精灵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屈指算来,
现在其实还未满七日之期,但魂礼合一到底要花多久时间,谁也说不准,大妖人
天分够、经验老到,提早完成,那也毫不出奇,又或者他当初说七天,根本就是
诈我们的。

  总之,看到黑雾漫天而来,精灵们心胆俱裂,只是强撑着激励同伴不能放弃,
就算死也要奋力一搏。很可惜的一点,就是敌人并非强屍、魔兽,而是甚至连实
际形体都没有的黑雾,就算有心拼死一战,又能怎么去战?想拼死却死得毫无价
值」这就呆精灵们之所以胆怯的理由。

  魔法世界的原理,以虚击虚,水来土掩,黑雾虽然无形无体,但如果发动一
些威力强绝的魔法,或焚烧、或吞噬,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只不过面对这么大面
积的黑雾,连天空也遮蔽,要发动魔法反制,恐怕不是一两个魔法兵团能够做到,
精灵们的最后希望,就摆在那个号称史上最强的魔法兵器,末日战龙的身上了。

  末日战龙未得核心,又没有操纵者,不能启动,这一直是精灵们的隐忧,好
不容易织芝·洛妮亚苏醒,有了一线生机,但末日战龙还在调整,心腹大患却先
发制人,杀到门口,这个情况就不妙之至。

  为了争取时间,伦斐尔一面遣人通知织芝,一面率众抵抗,但面对满天的黑
雾,他们所谓的抵抗其实就只是无效攻击,用魔法胡打乱轰,声光效果看似惊人,
可是一点实质意义都没有,即使把黑雾轰散了一小块,也不代表就是造成了什么
伤害。

  大妖人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和平主义者,事实上,这个死妖怪连慈悲两个字怎
么写都不知道,面对伦斐尔等精灵的豁命攻击,黑雾只是随便扫动几下,所过之
处,生物的血肉瞬间被吞噬干净,仅留骨架与衣服坠地。

  这种死法已经够可怕了,但更惊人的是,黑雾所过之处,造成的死伤并不是
只有一种,也有些受害者血肉完整,只是全身骨架、经络,被黑雾入体蚀侵一空,
如斓泥般瘫死在地上;还有些精灵碰着黑雾,自忖必死,哪知道只是浑身衣物被
黑雾蚀去,光溜溜地裸里丢脸。

  大妖人做得到这一步,足见他对气态身体的操控,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情势更进一步恶化。

  一众拼死抵御的精灵,忽然压力一轻,在地上蔓延的黑雾,一下子被吸卷上
天,而天空中的黑雾也旋转聚合,在旋风之中,慢慢汇聚出一个身影。那个黑风
中的庞然巨影,形态看起来很古怪,似人非人,似龙又非龙,在黑暗中又闪烁着
莫名的彩光,实在是一幕瑰丽奇幻的景象。

  根据伦斐尔的说法,当时天空中的美丽色彩,彷佛千百颗宝石一起闪动,只
不过黑风、黑雾遮掩,看得不是很清楚,没法形容得更具体,实在令我扼腕。然
而,大部分的精灵们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都不成,因为在彩光闪动的同时,一股无
比巨大的能量同时汇集,形成惊人的灵压。

  之前四元阵组成时,曾释放出让人为之屏息、折腰的重压,这时天空中的灵
压虽然没有那么凝重,却也不可小观,像是多个大型魔法一起运作的恐怖能量,
被凝聚、压缩在天上的庞然巨影内。

  若这是猛招发动前兆,轰击下来的魔法,肯定具有毁天灭地之威;若这是大
妖人回归原身,魂体合一的最后一步,当他完成整个程序后,随便出手一下,底
下就算不全军覆没,也要死伤大半,精灵们心惊胆颤,就怕大妖人动手,而更糟
糕的麻烦,则是这股能量还在不住增强,不住攀升。

  「……形神合一,这伟大的力量……我还会更强,我还可以更强啊……」

  天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与狂笑,大妖人似乎想让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这阵
狂笑震耳欲聋,空中风云疾走,大妖人的形骼越来越清晰,从龙形迅速凝化成人
身,而力量也一如他所言,不住往上攀至新的巅峰。

  形神合一,筹谋十几年的大计,就在所有精灵的眼前实现,从这天地风云色
变的声势来看,确实不枉大妖人这么长久的谋划与忍耐。照理说,峡谷中的所有
精灵,今日是必死无疑,大妖人得到肉体实躯,力量攀升至新的巅峰,没理由不
宰光精灵立威,但世事难料,往往就在飞龙在天的辉煌一刻,乐极生悲。

  「……我、我的身馊……哇啊啊啊啊……」

  震耳的狂笑声,一下子变成了痛楚的哀号,大妖人彷佛正承受着无上疼痛与
惊恐,惨叫声听来满是惧怕的感觉,这是我从未在他口中听过的声音。

  精灵们都还在地上神不守舍,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天上的异变,只有伦斐尔拼
着风险抬头仰望,看见大妖人本已聚合显形的身躯,竟然出现了裂痕,里头射出
一道道只能用「狂暴」来形容的强光,紧跟着,强光扫向四面八方,驱散了一切,
化作一下震动天地的巨爆。

  这一下爆炸的威力之强,几乎要把天空开一个洞,但也幸好爆炸的地点是在
天上,当暴风与冲击波扫向四面八方,将方圆数百里内的天空闪成一片炫目强光,
跟着又形成火云朵朵,延烧十方,地面上所受到的影响就小得多。

  假如爆炸地点是在华尔森林,这下子肯定会变成生态浩劫,不晓得有多少树
木要遭殃,但幸好峡谷中都是坚石岩壁,面对冲击波与高温热浪袭来,整座峡谷
都在摇晃,无数细沙碎石簌簌而下,地上的精灵们都被震倒,没有人能站起身来,
不过,伐分钟过去,爆炸威力消失,精灵们重新站直起身,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害。

  伦斐尔仰望天空,空中只见清朗白日,万里无云,什么黑雾、黑风都已经不
见,一切如常,感受不出半点邪恶气氛,刚才那一场命在顷刻的生死之战,彷佛
只是不真实的梦境。

  所有精灵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大妖人……到哪去了?怎么了?

  从所发生的种种来判断,那个几乎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大妖人,已经在大爆炸
中身亡,烟消云散,但任谁也无法相信,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大家明明
都快要手牵手下地狱了,才一眨眼,不只死里逃生,连敌人都被消灭,真是中彩
票都没有这么好运道。

  这种情形,不仅是精灵们为之呆愣,就连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状况的我,都
对这种状况傻眼。

  「大家不要松懈警戒,不过……也不用绷得太紧,先分兵在附近搜索看看,
其余的都先去休息,不然累垮了什么也做不了。」

  我代替伦斐尔下令,让精灵们开始动作,不要一个个站在那边扮强屍。伦斐
尔的表情看来很迷惘,这个一向英明强悍的精灵王子,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也是慌了手脚,看到我来,张口欲问,我抢先道∶「单从迹象判断,这很明显是
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是啊,别看大妖人自信满满,其实魂体合一这种事,可以很简单,也可以
是超高难度,若是后者,只要一个小程序出错,能量转换不到位,马上就是毁灭
性的大灾难,就像现在这种情形。」

  「你说的这个我懂,但……」

  伦斐尔的怀疑很正常,不只他难以接受,连我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魂体合
一确实是高难度魔法,这点不假,可是那个大妖人何等厉害,要说他因为什么疏
忽,或是什么差错,导致自己把命送掉,实在说不过去,假若他没有十拿九稳的
把握,就应该是躲在某个极为隐密的地方,完成了魂体合一,这才出来肆虐,怎
会在我们面前嚣张耍帅,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唔,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或疏忽,那么……会不会是人为呢?」

  我的话点醒了伦斐尔,他很疑惑地看着我,琢磨着人为两字的意义。

  和大妖人的老奸巨猾相比,我和伦斐尔这种级数的小策士,根本是废渣,只
配被他耍着玩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世上绝顶智者的竞争中,大妖人
未必就能独领群峰,在他算计我们的时候,搞不好也正落入别人的算计中。

  那么,有人可以扮演黄雀的角色,把大妖人狠狠暗算一计吗?

  还真的有。

  这个人当年布局设计,搞掉大妖人,令他魂体分离,更将他的躯体带到索蓝
西亚,封藏在试练洞窟里,如此神通广大,要说有什么厉害后着,第二次摆了大
妖人。道,那也不足为怪。

  海贼王·白拉登!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怀疑,大妖人在索蓝西亚搞出那么多事,惊世骇俗,
自拉登这家伙狡若老狐、奸猾似鬼,情报又灵通,怎么可能不晓得?又怎么可能
不做处理?虽然说他委派我和华更纱同来,但事先什么话都没说清楚,事后又没
给足支援。真要说是靠我们来阻止大妖人,实在太过勉强,要讲我们两个是疑兵,
转移敌人的注意力,那还说得过去。

  那么,若我们只是疑兵、弃子,真正的主力一击又在哪里呢?白拉登总不可
能疯狂到完全不把大妖人放在眼里,任他脱困、回复实力也无惧吧?有些嗜战好
武的狂人,会喜欢制造敌人来向自己复仇或挑战,但白拉登不像是这种人。

  现在想来,答案应该很简单,当年大妖人的躯体,是白拉登亲自放置在试练
洞窟的,就算他对敌手有点尊重,不把那具身躯大卸八块,但一路上做点什么手
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要对付这种强敌,他做了手脚是正常,不做反而奇怪。

  以大妖人的精明,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但这具身躯对他实在太重要,魂体
合一是不能不完成的心愿,就算明知道有风险,还是只能把这个诱饵吞下去。当
然,我相信大妖人在魂体合一之前,也曾反覆做过检查,生怕被老敌人摆了一道,
但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只能说是白拉登技高一筹,大妖人最终还是败亡在他手里。

  (如果谁论都没错,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除非那个老妖怪复活过来,否
则也没人能向我解释说明了……

  我皱起眉头,想着整件事中的太多疑点,与伦斐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几句之后,我们双方都发觉不对,明明彼此从不友善,在这里说上大半天的话,
这剑很奇怪吗?

  被派出去巡查状况的精灵们陆续回来,听他们的报告,周围没有任何异状,
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受到操控的生物在附近活动,看起来是完全解除危机了。

  听到这个回报,我是松了一口气,但伦斐尔可没这么轻松,既然大妖人完蛋
了,他身为索蓝西亚的领导人,就要立刻准备收复华尔森林,虽然谁也不能保证,
大妖人挂点之后,那些受到操控的精灵能否回复正常,可是情况总比之前要好得
多。

  伦斐尔要去忙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处理,但华尔森林之内的状况,
我仍关心。

  茅延安为了掩护大家撒退,失陷在华尔森林之内,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就算
没法把人救回来,起码也看看能不能收屍,或者……至少把那根异宝回收吧。

  阿雪、羽霓、夏绿蒂、碧安卡,四个人被大妖人控制,组成四元之阵,和能
牙战兵两败俱伤,到底实际的情况如何;也是只有重新探勘现场才知道,其他的
囡人也就算了,阿雪是我心头最放不下的人,怎样都要探个明白。

  不过,大妖人完蛋了,华尔森林内情形未明,我单枪匹马一个人进森林,办
不了什么事,还是得借助伦斐尔这边的人力。我自己这边找人帮手也可以,但华
更纱正在替翠萼急救,分身无暇;冷翎兰……唉,刚才玩得太疯,二公主的处女
屁眼开花,行动不便,我也不想让她忍着痛楚,与我一起进森林。

  「王子殿下,我有些事情想拜托你,看在大家并肩奋战的分上,你替我在森
林里找几个朋友的下落吧。」

  我所委托的事,对伦斐尔是举手之劳,他吩咐手下办就好了,听了我的话,
他点了点头,我预备离开,先去向冷翎兰、织芝略做交代,就要跟着进入华尔森
林,哪知伦斐尔把我叫住。

  「呃……有件事,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是你潜入森林时
收到的……」

  伦斐尔表情不对,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心头顿时一紧,不晓得是什么
地方或什么人出事了。假如是什么天灾人祸,群众倒霉,那我就可以松口气,毕
竟这世上我真正关心与牵挂的对象,少之又少,如果真要在我的亲友之中选一个
受害,我想……咏夕之瘠毡扣击,私应诊还承受揭住。

  可惜,天不从人愿,从伦斐尔口中说出的消息,偏偏就是踩着了我的痛脚。
本来我还以为,可能是李华梅的恶耗,因为变态老爸太过强悍,他敢死,天也不
知道敢不敢收,而李华梅在东海一战中失踪,生死未卜,传坏消息来只是早晚的
事,却不料伦斐尔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答案。

  「什么?冷月樱冷议长病……病倒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知道月樱天生媚骨,体质赢弱,经常生些小病,从以前
开始就是这样了,但她身在帝王家,每天补药、补品多到可以拿来漱口,长期调
养之下,并没有什么大病,这是我很清楚的事,所以之前每次收到金雀花联邦的
情报,听见月樱身体微恙,我都不以为意。

  可是,伦斐尔所告诉我的情况,月樱并不仅是微恙小病,是在办公的时候,
忽然咳血不止,昏迷过去,立刻被周围的部属送去抢救,截至这个情报送来为止,
都还没有苏醒过来。

  「冷议长急病倒下的事,已经被封锁消息,目前是最高机密,这个消息是秘
密护往阿里布达,要传给冷二公主的,二公主不在,情报才从那边发过来……你
的脸色怎么那么坏?我只是要你把这消息传给二公主而已。」

  月樱与我的关系,不是绝对秘密,但也还不是人尽皆知的公开关系,我没有
多做解释,只是在伦斐尔面前保持镇静,表示会把这些事转告冷翎兰。

  当我急急忙忙再跑回仓库,看到刚刚着装完毕的织芝与冷翎兰,还没来得及
开口,她们两个就抢先发问,想知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我随口解释,同时也注
意她们两人的表情。

  织芝还好,只是比较疲惫而已,冷翎兰的情况就糟糕得很,以她这么高的武
功,明明都已经休息过一会儿了,脸色仍是苍白如雪,这哪里像是刚激烈肛交过,
根本就是大病了一场。

  (不太对劲,我这好妹殊虽然也流着变态的血,但应该没变态到那种程度,
更别说不知轻重,在随时有可能爆发大战的时候,赶着把屁眼的处女送我,这狸
头定有蹊晓……

  我心中纳闷,回想不久前交合的每个细节,可是想不出什么怪异之处,倒是
冷翎兰听说大妖人自我毁灭,又惊又喜,脸上一下有了血色,只是不敢轻易相信
这好惩息。

  「那个妖怪……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照目前这样看,应该是死得透了,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你
得去问那妖怪自己了。」

  「那妖怪既然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华尔森林确认状况吗?」

  冷翎兰皱眉一问,我回过神来,把月樱病倒的消息说了,冷翎兰闻言面有忧
色,但似乎并无意外之情,这反倒令我讶异。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可能,伦斐尔还没来得及说,她没可能知道得比
我更快,那么……她是早已料到了?为什么?

  我的怀疑与不解,直接流露在眼神中,虽然时间不长,冷翎兰还是察觉到了,
不过她有意忽视,没有回答。

  在这段担搁时间,织芝像是个贴身丫鬓一样,去取出了替换衣服,让冷翎兰
换上。

  织芝自己穿上的,是一套简单的工作服,上身是黑色的裹胸,下身则是黑色
的蕾丝短裙,外头再罩上一条围裙,围裙的兜里放满各式工具,便于使用,再配
上那副眼镜,看起来确实很有架势,精明干练中又带着性感,是一个超迷人的美
少女匠师,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织芝的扮相是性感,冷翎兰的装扮简直快要喷出火来,织芝为她所准
备的替换服装,并不是她平常穿惯的蓝白军装,而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想想这也
正常,这里是索蓝西亚的峡谷,不是阿里布达的军部,织芝会莫名其妙搞一套军
装在身边才怪,收藏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她平时完成的作品。

  「为什么给我这个?我不穿这种衣服的。」

  冷翎兰看见那件旗袍,眉头皱得死紧,我差点还以为是她的屁眼疼得厉害,
才会有这种表情。

  一直以来,冷翎兰虽然是天生丽质,但除非必要,不然她对于偏女性化的装
束,始终心存抗拒,所以大半时间都穿着军装。然而,进入索蓝西亚以来,她那
套军装基本上没得替换,每次都是匆忙洗了又以内力烘干,军装又不是特殊材质
缝制,早就快撑不住了,再加上几次大战,穿洞破裂不在话下,冷翎兰再不换衣
服,就一岛潍脚魄问题了。

  迫于无奈,这里也没有更适合的装束,冷翎兰终于还是把新衣换上了。

  旗袍穿上身之后的效果,确实很不得了,她的个头高,这一下更是将本来的
身形优势整个突显出来。旗袍上的黑龙刺绣,滚了金线,看上去非常耀眼,黑龙
的身躯,从胸口蜿蜓过小腹,直至腿部下摆,在柳腰处更巧妙地绕了一圈,把小
蛮腰绑束得更为纤细,更令饱满的C奶奇峰突出,看来就像是即将从胸口发射的
两枚炮弹一样惊人。

  如果能埋首在这对乳峰之中,尽情享受它的弹性与乳香,我倒是很乐意被炮
弹把脑袋轰掉。

  这些仅仅是旗袍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一道高被,几乎直开到臀下,整双
修长白哲的美腿,在旗袍下摆飘动的时候,完全裸露出来,虽是赤足,却已是极
为动人的景致,更别说那又圆又翘的屁股,在袍子后方顶出一道性感的弧线,开
被的顶端,大腿根的亵裤样式本该若隐若现,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这并不是冷
翎兰掩饰得好,而是她根本还没穿上。

  想到这么诱人的地方,我忍不住凑上前去,想占点手足便宜,冷翎兰太熟悉
我的想法,我才一动,她就马上闪开,但闪得过胸前高耸的双峰,避不关后头挺
翘的美臀,被我在浑圆屁股上重拍一记,响起清脆的「啪」声和呼痛声。

  「很、很痛耶!」

  屁股被打一下,本来没有什么,但冷二公主的屁眼刚刚关苞,伤口仍痛楚,
美臀被打这一下,牵动伤处,差点痛得流冷汗,换作是别人打的,早就被她分屍
劈了。

  织芝拿出来的这一件旗袍,用来当武斗袍,不只是单纯的开高被、卖弄性感,
本身是非常不得了的神装作品,和当初专门缝制给阿雪、羽虹的那两套魔法师、
武者装束类似,所用的丝线材质特别,还经过多重的魔力加工,寻常刀剑难伤,
水火不侵,就连遇到魔法攻击都有高度防御力,在军火黑市恐怕有近千……甚至
过千金币的价码。

  美人长腿,艳光照人,这确实魅力非凡,特别是当冷翎兰取出霸海巨刀,扬
刀挥动,刀光映照之间,更有一股凛然之美,令人不敢轻侮。

  纵使我正为着几件麻烦事忧心,但看到这幕绝美的画面,仍是衷心赞叹,一
时限一把什么别的事都给忘了。

  织芝所制作的这件武斗袍,是羽虹那一款的进化版本,除了袍子本身,还有
其他的配件。

  手套、丝袜、长靴,这些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整套装束不可缺的
一部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搭配武斗袍用的丁字裤。

  这条用黑纱织成的丁字裤,样式简单,穿上之后,整个雪臀毫无保留地裸露
出来,正是搭配这种长袍的通用款式,但在丁字裤的系带上,镶缀了十多颗闪亮
的魔力晶石,应该是有什么用途的。

  对这个世界的九成女性而言,丁字裤不是什么罕见事物,但从冷翎兰的表情
看来,她肯定这辈子还没穿过丁字裤,存着很大的心理抗拒。

  「嘿,怕什么呢?刀山剑海你都没放眼里,总不会被一条小小的丁字裤吓到
吧?而且啊,根据前人的经验,优良的丁字裤,不但可以提臀,还可以促进肛门
的伤口癒合,大大有益身体啊。」

  「鬼扯!什么前人会这样子讲?」

  冷翎兰瞪了我们一眼,但终究不敌我与织芝的联手压力,无奈地掀袍抬腿,
在我们眼前穿上那条丁字裤。

  绝色美人穿丝袜、穿丁字裤的养眼画面,令人想要一看再看,尤其是想到这
个小美人的肉体只被我一人占有,那份满足感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来自旁边的视线,让我有一种碰到情敌的感觉,侧眼往旁一看,织芝
这丫头正用双手托着脸,凝视着冷翎兰撩高袍子下摆,缓缓将丁字裤套上雪白圆
臀的过程,她那种一脸幸福的表情,和我实在很像。

  (妈的!这丫头不只是搞同性恋,还恋得很深啊……

  织芝察觉到我的目光,吐了吐舌头,朝我一笑,笑得极为妩媚,我也报以一
笑,但这一笑之中却蕴藏「杀气」(妈的!搞百合还那么嚣张?晚一点不把你屁
股干到翻过去,老子名字就倒过来写!

            第二章故人归来凤凰旧事

  冷翎兰把丁字裤穿上时,武斗袍组成一套,各处配件相互呼应,黑色的武斗
袍闪过一阵亮光,上头绣着的黑龙彷佛得到了生命,袍子无风自动,这都是肉眼
看得到的部分,至于肉眼所难见的部分……

  我清楚地感受到,从这整套装束穿戴完毕的那刻起,一股强大的魔力笼罩冷
翎兰全身,这套武斗装确实大大提升了她的防御力。能够创造出这样一套装束,
织芝的本事比之前长进不少,我欣喜之余,多少也有些感叹,要是当初替阿雪、
羽虹设计的那两套,也能有这样的高度防御、魔防,之前大家的冒险就可以减少
许多伤害了。

  唉,分别才没多久,人事尽非,现在衣服不晓得去了哪,连人也不晓得下落,
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早点进华尔森林,活着见人,死了就见屍吧。

  我和冷翎兰商议了一下,她觉得我留在这里就好,由她和织芝一起进入森林,
看看森林之内的状况,寻找该找的人。

  「哦,也对,天河雪琼是你的好朋友,你应该是比谁都要坐不住的。」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理由。留在这里的人,要负责和那个巫婆沟通,
这不一是单纯用武力就能解决的事,我实在是搞不定,还是拜托你了。」

  「呃……你的心情,我可以体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我提出了微弱的抗议,因为我自己也很清楚,能处理鬼婆的人只有我一个,
就算我想要赖,也是赖不掉的,更何况,我很在意翠萼的状况,她那边明显有着
很多的问题,背后黑幕重重,而且还是针对我来的。

  到底是谁在东海救了翠萼?她在试练洞窟等我多时,就为了向我复仇,那个
支持她并且策划这一切的人,是白拉登?还是另有其人?这些我都要尽快弄个清
楚。

  老实说,要是有得选择,我很不想与白拉登为敌,这家伙的脑子太厉害,连
大妖人这么高明的人物,都被他算计到死,我这么一个三流角色,哪里够他海贼
王玩啊?

  不过,形势比人强,所有的事都与白拉登有关,就算我要当缩头乌龟,也躲
不过这一关,既然无可逃避,还是把相关情报查清楚一点要好。

  存着这样的想法,我让冷翎兰、织芝去森林探查,自己则是去看看华更纱。
华更纱仍在手术中,大妖人烟消云散的那场巨爆,惊天动地,但手术室内的她好
像浑无所觉,大门紧闭,专心进行她的治疗手术。

  等在外头的白家子弟,议论纷纷,说以往华更纱动手术的时间,没有这么长,
向来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多难的手术都不放在她眼里,这次会花这么长
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出了岔子,非常诡异。

  「出了岔子?伤脑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啊,该不会鬼婆出问题,陪葬在里
头了吧?」

  我想想不妥,先敲了敲门,没得到任何回应,还是决定冲进去看一看。这个
简单的手术室,门并没有上锁,我们冲进去时,没有看到任何进行中的手术,只
见到华更纱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前,手拿刀叉,正切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往嘴里
放。

  黑暗的手术室,诡异的气氛,再加上这一幕,就令我们齐声惊呼。

  「哇!」

  「院、院长吃人啦!」

  白家子弟尤其吓得厉害,连滚带爬地窜逃出去,反倒是华更纱对这阵惊呼恍
若未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我觉得奇怪,走到华更纱桌旁,她抬头看了我一
下,冷笑道∶「吃人你不怕吗?」

  「人吃人有哈可怕?我早就看多了,真要说的话,吃了人不吐骨头,这才算
高明,你这食人族还差得远呢。」

  我说话时仔细看了一看,餐声里的肉大概只有五成熟,虽然带血,但怎么样
都不像是人肉,应该是牛肉或是猪肉一类的。精灵们一乎都是素食主义,从哪里
弄猪牛肉来,这件事颇奇怪,但做完手术还能在这里吃带血牛排这种事,无疑是
更奇怪的。

  「我身为一个兼职的医生,做完手术之后,吃点肉来补充体力,这也是很合
理的。」

  「……对大多数的医生而言,他们是没法这样动完手术,马上就吃半熟肉的。」

  「为什么?肉不卫生吗?还是厨师手艺不好?」

  「……」

  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我问起了翠萼的状况,华更纱把手术台上的白布一
掀,一个完好无缺的翠萼就躺在那里。实在是令人惊叹,本来多处严重烧伤的身
礼,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损害,虽然还有不少地方裹着纱布,但与之前抱进来时
候的重伤,已是完全两样了。

  「鬼婆,你真行啊,变态归变态,你的本事……」

  「我的本事当然是没话说。植皮、更换魔法脏器、招魂回体,换作是其他的
医者,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也很难独力完成的。对了,好歹大家相识
一场,我顺便替你加了点其他的小手术,费用就不找你收了,将来感谢我吧。」

  「什么样的小手术?」

  「没觉得她的胸部大了两号?隆乳啊!还有顺便拉皮、抽脂、割双眼皮,我
连处女膜都做了新的,这下子你可以好好玩个够了……你可千万别说自己不是那
种好色之徒啊。」

  我的确是好色之徒,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辩白什么,但至少我还分得清轻重
缓急,比起翠萼的身体,我现在更想知道她脑中的记忆。

  「鬼婆,不扯别的,她没有大碍的话,还有多久会醒来?有些事情我想要从
她口中问出……视情况需要,可能还要拷问,你能不能帮我准备拷问用的魔法或
药剂?」

  「这个啊……有点难度……」

  隆乳招魂、抽筋剥皮都不当一回事的华更纱,听到我的要求,居然面有难色,
这令我大感讶异,鬼婆没理由突然变成慈善家啊?

  「肉体的伤害好治,但在手术的过程中,她脑中有一股魔力运作,持脚矶驯
帜部,我虽然能保住她性命,消去这股魔力,不过……记忆方面受到影响,有些
前事会记不起来。」

  「什么?」

  我闻言怒从心起,差点就要扯住华更纱的领口,「你存心玩我啊?该医的不
医,不该医的部分你通通医得好好,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我玩你,是把她伤成这样的人在搞你。」

  「你是说……」

  我想起翠萼之所以被烧成这样,全是因为白拉登的那封信。以白拉登的能耐,
完全做得到让信纸中魔力骤发,引动火焰焚身的同时,另外发出一股魔力,直攻
脑部,这个动作也足以证明,白拉登确实是在针对我。

  「脑部受损,要问事情是比较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点时间,大
概七天八天左右吧……」

  「所以,只要等上八天,你就有办法向这个女人问出我要的情报?」

  「你看来很呆,结果还真是有够笨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听不懂吗?」

  华更纱摇头道∶「我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的敌人要有下一步动作,一定就是
在这八天之内。」

  「呃……对喔。」

  华更纱的提醒,让我想到敌人多半也把华更纱的通天能耐计算在内,料得到
她能设法拷问,所以为了不让内幕漏泄,必然会在这八天之内有行动,我要早做
防范才是,然而,这防范又该怎么做?

  「鬼婆,怪怪的啊,怎么你和白拉登不是一伙的吗?还特别来提醒我?」

  「一伙?看情况吧,我只和胜利者站同一边,但这次那个恐怖分子好像没把
我当同一边的,连我也算计在内,我总没有必要让他事事称心如意吧?」

  「谢啦,有你帮助,足抵万军啊。」

  和华更纱商谈了一阵,听见外头喧闹起来,前往华尔森林探查的人马,已经
有第一波回来,而且似乎还有好消息。

  「好消息?该不会是救回什么人了吧?」

  我心中一动,急急忙忙抢奔出去,要看个究竟。遥遥远望,精灵们抬着担架,
朝着这里缓缓走来,果然是成功救了人回来,就不晓得是什么人?精灵的重要人
物?或者……阿雪?

  说来有点不好意思,这次闯试练洞窟,未来与我一同历险,说得上是共患难,
而这小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却几乎把他给忘了。华更纱曾经提议,说
我与未来曾阴错阳差,误打误撞地缔结了魔力联系,如果针对这一点来施法,有
可能找到未来,但我听到要与男人建立精神联系,念心到也行,怎样都无法接受,
现在精灵们从森林里头扛人回来,若是未来,那也不错,了一桩心事。

  可惜,天不从人愿,被扛过来的人并非未来,也不是阿雪,这虽然令我失望,
但也不能置身事外,因为被扛回来的那个人,并非我可以无动于衷的对象。

  「大、大叔!」

  见到担架上的人是茅延安,我心里一下又悲又喜,百感交集。在所有失落于
华尔森林的人之中,最被认为应该已经殉难的,就是茅延安,他没有足以护身的
武功、魔法,独闯黑气最浓烈的中心,照理说早该屍骨无存,但如今看来,虽然
人看起来颇憔悴,又正昏迷,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不像受重伤的模样。

  精灵们向我解释,搜索队进入华尔森林后不久,就在森林中发现了茅延安,
他周围的树木、草地,都已腐烂、污化,他整个人也几乎是埋在烂泥里头。那些
烂泥还含有毒素,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多日未进饮食,
太过虚弱,昏迷不醒而已。

  伦斐尔下令,将茅延安先送回来救治,精灵们就匆匆把他给抬扛回来了,而
在茅延安身旁不远处,还另外发现了一件东西。

  「发现了东西?是……是不是一件怪东西?被晶石包裹住的?」

  茅延安没有武功、魔法护身,当初能闯进黑雾里,阻断黑雾,替我们争取逃
亡时间,全仗他手中有光明属性的至高圣物,也就是那件被晶石包裹的条状物体,
我想他后来泡在有毒的斓泥里,能够毫发无伤,仅是营养不良,一定也是那件圣
物的庇护。

  精灵们听了我的问话,面面相窥,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交给我,却是一枝象牙
白的手杖,哪有什么晶石包裹?

  「这……这个……」

  我呆了一下,随即恍然,大妖人所释放出的黑雾,具有很强的腐蚀效果,这
件姅物每次与黑雾对撼,外层所覆盖的晶石就会受到侵蚀,坑坑洞洞的一堆。我
本来就算计再多来几次,晶石外壳就会完全崩解,茅延安拿着圣物往黑雾深处冲,
圣邪两气对撞冲击,激烈程度远超先前,居然把外壳的晶石彻底蚀去了。

  没有了外层的晶石遮蔽,这件圣物露出了本来面目,一米六长的手杖,非金
非木,通体闪耀着一层象牙色的白光,顶端作着皇冠样式的雕刻,精美华贵,光
只是外型,就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而手杖内源源散发出的光明能量,更证明这确
实就是当初晶石内的那件东西。

  我把手杖拿起,感受它的神圣气息,心头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蓦地,一股
强烈的震动,来自我怀中,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同时也令手杖有了反应,起了魔
力波动,两股出于同源、同样巨大的魔力,相互呼应,此起彼落,刹时间令地面
动摇起来,而夹在这两股波动之问的我,首当其冲,要不是见机得快,连忙把手
杖猛力扔出,我搞不好就要被夹成一团粉碎的血肉。

  「呼……呼……好危险啊!」

  稍一定神,我就意识到,与这枝手杖共鸣的东西,是我怀中的霸者之证,这
件由试练洞窟所取回,位列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超级法宝。然而,能与创世圣器
相呼应的东西,也就只有创世圣器,换句话说,这枝手杖就是……

  「七圣器之一的圣者手杖?」

  我看着圣者手杖,刹那间百感交集,还记得当初在阿里布达,我接到的任命
就是去寻找圣者手杖,多年以来渺无线索,如今圣者手杖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中
间不晓得经历多少是是非非,令人无限感慨啊。

  「还不错啦,最起码在索蓝西亚拼死拼活,有点收获入袋,好过什么东西都
没有……」

  传闻中,圣者手杖最后的下落,是为凤凰天女所得,变成羽族的一族之宝,
后来凤凰岛陆沉,圣者手杖也随之失落,不晓得怎么会流落到伊斯塔,还被认定
为疑似创世圣器的宝物,这委实耐人寻味,只是一时间不可能查得出来。

  精灵们说,搜索队仍在到处寻找,当初四元之阵那一带的战区,现在还是乱
七八糟,在整理完成之前,暂时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至于那上百万受到操控的精
灵,在大妖人自爆之后,失去了控制源,正慢慢地回复清醒,只不过由于数目太
多,大多数精灵还浑浑噩噩,有若游魂,尚未清醒退来。

  「……百万之众啊,就算只有百分之几出事,也是很大的数目了,看来索蓝
西亚的重建之路,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魔法不是那么百发百中的东西,施行的过程中也会有误差,大妖人用黑雾入
侵躯体,控制住华尔森林内的所有精灵,当他自己烟消云散,黑雾无存,被控制
的精灵也该回复正常,可是这个程序不可能那么精准,一百个目标里头,总有几
个到十几个,会回复得不那么理想,而这也就代表,将有几万到十几万的精灵,
会出现或轻或重的痴呆情况。

  光是想到这种情形的出现,就足以让索蓝西亚的精一灵们脸色惨白,这将引
发的社会问题、沉重负担,不管哪一项都不是可以笑笑就算的,大妖人纵使身亡,
留给索蓝西亚的遗产,却是让他们在百年内都无法回复元气。

  (好惨啊,这样一来,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几乎是全面崩溃了,要是阿里布
达趁机开疆辟土,搞不好还能成一方霸业呢。

  金雀花联邦遭受心灯居士叛乱影响,牵连甚众,元气大伤;伊斯塔差点在无
头骑士之役灭国;南方兽人接回几十万奴隶同胞,拖累境内的经济、民生甚重;
东海的反抗军势力已全灭,索蓝西亚这次也是差点亡族灭种……放眼望去,黄土
大地上的各大势力,差不多都处于重创的状态,失去了争雄天下的资格,要是有
什么野心家在此时举兵,横扫大地,真有可能一统各国各族,创立不世功业呢。

  可惜,阿里布达王国是用不上这个机会的,冷弃基庸碌无能,本身也没有什
么野心,冷翎兰更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可以不用考虑这个可能,况且,以阿里布
达当前的状况,若真要有大规模军事行动……我想应该是先去干掉第三新东京都
市,宰掉里头的所有人吧。

  那么,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就只剩下罗赛塔了,但那些矮人都窝在自己的
洞穴老巢,他们独特的战技,让进攻罗赛塔这件事变得很困难,不过相对来说,
他们要出来主动掀起战争,也是难上加难,完全不用考虑。

  「……天时有了,似乎没人可以利用这天时啊,不过……发生这么多事,真
的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无谓担心,整个局势的背后,确实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在操作影响,影响着这一切。

  心灯居士在金雀花联邦、黑巫天女在伊斯塔、「龙王陛下」在索蓝西亚,还
有东海反抗军的覆灭……要把这些事情找个关联,那共同点直指黑龙会,可是黑
龙会已经灭亡,那么……或许我可以把范围想广一点,这只黑手不是黑龙会,而
是东海上的某个势力?

  「呃,不会吧?搞了半天,白拉登这个恐怖分子是最后大魔王?」

  这答案令人惊愕,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以白拉登的实力,还有他的雄厚兵力、
手下奇人异士之众,不输给任何国家级势力,若他有意争雄大地,到时候……

  突然之间,我生出一个念头,月樱的病来得突然,非常诡异,说不定不是自
然生病,而是被人暗算,若白拉登真的有意争雄大地,那月樱的病……

  越想越是忧心,真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到金雀花联邦,看看月樱的状况,
但索蓝西亚也有牵绊我的事,阿雪的下落仍未明,小队里所有成员全都失踪,我
一个人赶去金雀花联邦,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现在是想走也不能走。

  「唉……头大……」

  叹息一声,我把精神重新专注于眼前事物,先将茅延安送去治疗,他的状况
不严重,不用出动到华更纱,普通的精灵医师就可以了;华尔森林内的状况,就
先等冷翎兰她们回来,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几个小时过去,冷翎兰那边没有回音,华尔森林内
似乎还处于混乱状态,反倒是茅延安被抢救醒来了,精灵们通知我过去。

  进了那个暂时充作病房的洞窟,见到茅延安,他脸色灰白,看来仍很虚弱,
但瞧着我进来,勉力挤出一个微笑,向我挥手。

  「贤侄,别来无恙?大叔这次……嘿嘿,真是馍掉了啊!」

  「馍?不至于啊,你那时候抱着东西就往黑雾里头冲,看起来超有男子气概
的,当时的你,剑眉朗目,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有精灵告诉我,
看到你的英姿就有性冲动呢,真是羡慕死人了。」

  「哦?哪个精灵这么说?大叔我认识吗?是不是美女啊?」

  「你认识啊,就是伦斐尔,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

  这当然只是开玩笑,伦斐尔在金雀花联邦留学,可不是学搞基技巧的,州剧
他码染金雀花联邦的风俗,应该也不会瞎了眼睛,看上这个中年的变态小胡子。

  我和茅延安胡扯瞎谈,几句之后,看他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并且说到他冲
向黑雾深处时的心情。

  「那个时候,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说不怕死是假的,
但多少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就不想死得太痛,那些黑雾腐骨蚀肉,要是被那些东
西给腐蚀掉,一定痛得要死……」

  茅延安拍了自己后脑一下,笑道∶「冲的时候,没有想别的,被黑雾包围以
后,才知道害怕,想想真是后悔,差点大叫救命,可是叫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只
有在心里发誓,要是这次不死,下次绝不当英雄了。」

  「大叔……」

  明知道不该问,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变态中年男人,
当初在五色帆船上,曾为了我的生死问题,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次又锐
身赴难,直闯黑雾的最深处,争取时间,让大家撒退,要不是他不顾生死的义举,
当时我是死定了。

  「为……为什么你肯做到这种地步?这、这一点都不像你啊。」

  不自觉地,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应该是一种失态,而这反应落在茅延安的
眼里,他注意到了。

  「也没什么难理解的啊,这种心情,你也懂呀,在L伊斯塔,还有之前很多
次,你这个平常缺心少肺,以忘恩负义为荣的人,不也都做了不像你风格的事?
兽人们大撒退,而你选择留下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那……那是因为……我是为了……唉呀,这些说不清楚,总之我也不是随
便干的,是因为有人值得,所以才这样干,大叔你又是为了……」

  我说得面红耳赤,茅延安举起手来,制止了我的说话。

  「嘿……浩泛个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的啦,当年在凤凰岛上,
我们三人一起竞争,君子之约,看看谁能先得到佳人芳心,后来是你那个了不起
的老爸胜出,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茅延安抬头望向壁顶,眼神忽然变得悠远,「说起来是很丢脸啦,泡妞泡输
了,应该要死心了,但心却总是放不下,多年来飘飘荡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剧刘则点你,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你就是我无缘拥有的儿子啊。」

  我无法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悻,得不到一个女人,还能这么朝思暮想许多
年,没有恨意,只昇华成怀念……这种用情,真是很深很深,我这边是绝对做不
到的。

  这个男人,一直说我是他的儿子,初次听见的时候,我觉得非常荒唐与好笑,
哪有人会这样想的,居然把仰慕对象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不过,现在再听
见这句话,我忽然发现,他是完全认真的。

  「大叔……」

  想想是很可惜,要是有那种可能,我还真希望我老妈偷人,和茅延安私通,
偷情生下了我。阿猫阿狗都好,要找一个比我那变态老爸更差劲的父亲,恐怕相
当不容易,比较之下,大叔这个老爸还不算差,最少,我若真有这种爸爸,可以
从小一起泡妞嫖妓不付帐,也是乐事一件。

  (咦?老妈偷人,这倒不是不可能,她当年玩得那么疯,从男人玩到雄性动
物,榨干的男人还多过我吃的米,鱿算真和大叔有一腿,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大叔搞不好也是因为这样,才一口一个儿子的叫……唉呀!不妙,这样说起来,
心禅大师搞不好也有可能是我亲生父亲。

  越想越荒唐,我轻咳。一声,想问当年在凤凰岛上的往事,过去都只听说他
们三人组乐团,风靡整个南蛮,被请到凤凰岛上作客,却没有详细说过整件事,
趁着现在有时间,我就请茅延安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贤侄,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有魅力、有个性的女人,我这辈子见过的美
女虽多,与她相比,全都成了泥偶木雕,没有半点灵气……唉,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的身影还深深印在我脑中,更别说当年凤凰岛上,我是一见就呆了……」

  茅延安描述当年情境,他和心禅大师在凤凰岛上,见到凤凰天女雍容华贵的
绝色艳姿,几乎是瞬间就为之倾心,就连我那素来变态的冷面老爸,也为之色变,
有短短时间看得出了神。

  三个人受到的震撼如此之大,彼此又看出了对方心意,而这三人都是当世绝
顶之才,非同一般,于是就拍掌立誓,结下君子之约,要比试一下谁能先得到佳
人芳心。

            第三章死之夜恶淫药暴奸

  在南蛮,得到凤凰天女的芳心,被视为一件了不起的事;征服凤凰天女的肉
体,更被看成不可能实现的壮举。

  巴萨拉乐团的音乐,风靡整个南蛮,日、月、星三个成员,俱是不世之才,
非寻常的兽人可比,他们三人立志要打破南蛮的不可能,把巴萨拉乐团在南蛮的
传奇,写上新的一页。

  就算大叔不说,单靠我自己揣测,也不难想像当年的情形。心禅大师是个温
和如象的肌肉派摇滚型男,变态老爸是个爱冷笑的心理变态,相形之下,茅延安
形貌隽朗,谈吐见识不凡,幽默风趣,光是杰出的嘴炮能力,就可以打死一大票
鸟女人,更别说他高超的性技巧,纵横床上,哪个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这个不良中年,当时还是个不良青年,比现在更为俊俏,我想
不出凤凰岛上有什么女人能不被他打动。

  「情况与你想的差不多,当时在凤凰岛上,几乎所有和我眼神交接的女人,
都被我迷住。连续几个晚上,我与你的母亲共舞,同进晚餐,谈论世间奇闻,非
常愉快……」

  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
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
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
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
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
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
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
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
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
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另类迷奸他就
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
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
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
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
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
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
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
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
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
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
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你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
有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从
我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
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
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
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
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回而行的同时,有人采
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
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
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
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源堂·法雷尔,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
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屉,
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恋,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
去的例子。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
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常
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令我不解,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
有什么难的吗?」

  源堂·法雷尔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
伙似听这叙述,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很好,可是我却听得很不对劲,尽管传闻中我
的母亲文武全才,知识、见闻俱皆渊博,但一个夜夜淫乱,每晚无性不欢的超级
女王,要追求她不靠真枪实弹,只是连续几天晚上耍帅、玩嘴炮,这样真能见效
吗?

  「唉,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问题是,你母亲是国际级的大玩家,什么样的
大炮巨屍、性技高手没见过?要是直接上阵硬碰硬,我可没几分把握啊,只能凭
着心理战的优势,逐渐引起她的兴趣,攻心为上,这样才有胜算……」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要是真的照预计情形发展,茅延安现在就该是我老爸
了,情势演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整个变数的关键,自然就是那个现在变成我
老爸的人了。

  附带一提,心禅大师宅心仁厚,目光远大,是个了不起的领导人,但在泡妞
这方面完全没级数可言,在凤凰岛上的时候,对着那些鸟女人,不是演奏音乐,
就是说佛理,说得羽族艳女一个个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结果……另类迷奸他就
有份,至于这场女王的竞争,他根本一开始就出局了,或者该说……他从来也没
取得过入局的杳格,真可怜。

  「那是我们进入凤凰岛后的第五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天早上,你父
亲和你母亲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人是抱在一起并肩走出来的,样子非常亲
密,而我从来也没看过,你母亲笑得那么满足、那么闲心,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小
女人模样……」

  我不太好判断,茅延安说这些话时候的那种表情,究竟是怀念?还是愤慨?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但那是因为整个情绪已经随着岁月流逝,转为内蕴,而
我百分百可以肯定,此事对他必定是铭心刻骨。

  不管怎么样,看到那一幕,整个情势已经非常清楚,在这场情战中,已经分
出了胜负,赢家与输家都很清楚了。而作为输家,这个时候除了怀疑,应该是只
想问一句「我是输在什么地方」这话不只输家想问,就连我都很想问,但是看茅
延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样子,这话一时间也问不出
口,只好靠自己猜。

  要比温文儒雅、俊逸风采,变态老爸与不良中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所以
问题不会是出在这上头。从战术上来说,茅延安的想法言之成理,不过,他似乎
过于自信,忽略了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撩拨起一个女人的情绦,先夺其心,再占其身,这一招对寻常的女人确实有
效,无奈凤凰天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好女人三字都沾不上边。从我
身上的劣根性反推回去,可以得到这样的思考∶谈情说爱也要,狂野性爱也要,
什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喜欢就干脆一口气全吞了。

  说得明白一点,我老妈可能白天在和茅延安谈情说爱,晚上一回去就找猛男
群来开乱交派对,这是非常可能的事。我很怀疑茅延安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或
许当年的茅延安,没有现在这么「不良」还只是一个大好青年,思考上有着这样
的盲点。

  所以,在茅延安充分考虑敌我情势,选择用心理战迂迥而行的同时,有人采
用了他所放弃的正攻法,而那个人就是我变态的老爸。

  「……大叔,我猜了一下理由,想得到的可能性都挺下流,情况应该与我想
像的相去不远吧。」

  我这么说着,茅延安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应该还是有段差距,情形
超越一般人的想像,虽然你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认为你料想得到。」

  「呃!」

  语气听起来怪怪,难道当年的旧事如此不堪?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听茅延安
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凤凰天女、源堂·法雷尔,两人亲热地搂腰勾肩,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只
吓坏了凤凰岛上的所有羽族,还令茅延安、心禅大师目瞪口呆。

  岛上每一个羽族女战士都知道,凤凰天女玩弄男宠,玩过之后就弃如敝屦,
从不留恋,也从没有人值得她留凭,甚至还有直接被碎屍,七零八落从岛上扔下
去的例子。此刻看她当着众人的面,像个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男人身旁,这是过去
从来没有发生,也无从想像的事,任谁看了都觉得脑里一片混乱,不可思议。

  这种模样,何止是赢得了芳心,简直就是征服,尤口其那个男人的脸上,平
常总挂在嘴角的冷笑,变成了骄傲的蔑笑,摆明就是一种示威。

  「真是今我不解,明明鱿是一件小事,怎么被搞到好像是登天难事一样?这
有什么难的吗?」

  源堂·法雷尔的话,听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冲击,甚至算得上打击,这家
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朋友的情绪,洋洋得意地夸耀着自己的战绩。

  这种奇蹟效果是怎样缔造出来的?其实也很简单,源堂·法雷尔的确采取了
正攻法,而且不攻则已,一攻就攻得惊天动地,不作保留。有别于两名同伴展现
优点,试图赢得美人芳心的策略,源堂在昨天夜里,直闯凤凰天女的寝宫,一现
身就杀光了在场的所有男人,连两条小公狗都没放过。

  凤凰天女怒极,出手就要干掉源堂,源堂强势抢攻,两人展开激战。一个尽
得万兽尊者真传,又有举世无双的十二兽魔支援;一个身负玄武真功,纵横大地,
未尝一败,两强相对,爆发最强者级数的战斗,最难得的就是这一仗打得无比鬼
祟,明明应该是波及整座凤凰岛的灭绝性战斗,却打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
人。

  这一战打到最后,当然是以凤凰天女的落败告终,源堂打赢了之后,也没有
浪费时间,直接就把人上了。当然,这个上法是强奸,两人再一次爆发最强者级
数的「激战」不过男的不当回事,女的也不是那种会因失贞痛不欲生的人,这个
强奸奸着奸着,就奸得高潮迭起,从「不要、住手」变成了「不要住手」然后
……也没什么然后,就是那个样了。

  总之,我虽然觉得难以理解,但从结论反过来说,就是源堂·法雷尔以他卓
越的性能力,征服了凤凰天女。所有人都觉得没法相信,因为像凤凰天女这样的
性技女王,什么大炮巨屎、变态性交她没嚐过?有人能令她高潮已经是千难万难,
居然还高潮到愿意放下身段,一副欣然被征服的样子,到底源堂有什么通天手段?
这实在是很让人神往。

  假如这对男女与我没关系,那么这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王八绿豆,管他们
干什么丑恶的行为,都是他们的喜好与自由。然而……站在为人子女的角度,看
到自己的父母干出这种事,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当然我早知道他们不是什
么善男信女,连好人的好字都沾不上边,但听到这种往事,感觉还是很复杂。

  但我也很难说些什么,毕竟,老爸老妈的无耻淫行,虽然真是很无耻,但没
有他们的无耻,也不会有我,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要是可以,请老天替我换一对
父母吧!

  「大叔,那你们……」

  「我与心禅甘拜下风,愿赌服输,不久就下了凤凰岛……」

  茅延安长声慨叹,还多说出一件隐事。离岛时,心禅大师百思不解,两名最
强者级数的高手战斗,理应惊动全岛,为什么会打得完全无声无息?令众人还要
到图天髡上,看到源堂与凤凰天女一起出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非如此,
源堂的恶行早被阻止,也不会用这种结局分出胜负。

  关于这一点,源堂无意隐瞒,很直接地提出了解释,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
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那骚货武功不弱,又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怪东西傍身,真要打起来,我没有
把握赢她,所以从我们打赌的第一天起,我就找机会下了药,分别从空气、饮水
中渗入,战斗的时候一经引发,她就春情勃发,越打越是无力,几招之间就倒地
了。』『你武功那么高,对付一个妇道人家,居然用这么不光明正大的手段?你
不觉得羞耻吗?』『不过就是和那骚货打一炮而已,这和光明正大有什么关系?
用药简单一点,搞完就算了,哪还这么麻烦?你们两个光明正大,现在还不是只
有吃屁,干都干不到!』源堂这么回答心禅大师,一番话听在两名故友的耳中,
可谓百味杂陈,当他们再问到今后的打算,源堂耸耸肩,『也没什么好打算的,
不会在这里待太久,那骚货欠干,再多干她几次,就会离闲了。』这并不是他两
名友人期望听到的答案,也因为如此,他们并没有说些「期望你们幸福」、「你
要好好善待她」之类的话,三人在凤凰岛上分闲,从此乐团成了绝响,三人也未
重聚碰面过。

  「源堂与你母亲在岛上共处了一段时间,不只是短短几日,可能……他们越
干越看对眼吧,这世上的夫妻有很多种,外人是无夫理解的。后来听说你父亲离
开凤凰岛,不久,凤凰岛就发生意外,从此失落了。」

  听茅延安说到凤凰岛发生意外,我心中一动,思绪离闲陈年旧事,想起东海
上的那诡异一仗,茅延安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和卡翠娜厮混得很熟,卡翠娜是这
一仗的关键人物,或许茅延安有从她身上发现什么。

  正要开口询问,茅延安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前阵
子和羽族一起打混的时候,听她们说过,凤凰岛事变时,你的母亲并非身体不适,
也不是重病,而是刚刚分娩未久。」

  「呃……好、好像有听过……」

  乍听见这话,我脑里也是一片混乱。之前似在羽族女战士口中听过,凤凰岛
出事之前,凤凰天女有孕在身,只不过讲这话的人也不敢肯定,说也是听来的传
闻,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再加上后来事忙,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记起这件事,再加上茅延安的话,组合起来,得到的结论就是……

  「我、我有个兄弟姐妹?」

  一句话惊愕出口,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就算真有兄弟姐妹又如何?我已经不
是那种想要兄弟姐妹当玩伴的年纪了,连我母亲都已经遇难,即使我还有兄弟姐
妹,也早就是黄土一堆了,有什么好在乎的?

  「是男是女就不晓得了,好像是个女的,也有人说是男的……哦,对了,我
还听说,你母亲当初有替孩子取名,男的叫什么就不晓得了,但如果是生女,就
叫心梦。」

  心梦?

  这个名字入耳,我心头顿时痛了起来,但并不是真的心痛,而是生出了一种
彷佛下体被驴子重重踹踢一脚的痛楚,整个表情为之扭曲。

  「贤、贤侄,你怎么了?表情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是吧?」

  那天的梦,一定不是普通的梦境,九成九还留下了精神禁制一类的东西,每
当被触动,那天的痛楚就会重新回来,让我重新鳄验一次被狠狠踢胯下的感受,
那个神秘女郎可真是够毒辣了……

  不过,我也终于弄清楚了,所谓的找回心梦,原来……是要我找回妹妹啊!
我有一个妹妹啊……

  从小在我的记忆中,我就是孤独一个人,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就只是自己
孤孤单单一个,在那个完全不正常的家庭里。从来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成年
以后,这才得知自己确实还有亲人,妹妹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先是同父异母
的星玫、冷翎兰,现在居然还有一个亲妹妹心梦,老天难道是嫌玩我玩不够吗?
还是……嫌我玩还玩不够?罪过罪过。

  但就算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凤凰岛已经两度陨落,我母亲凤凰天女都不
晓得死到哪边去,更别说那个没人见过的妹妹了,即使是我想要找人,也无从下
手。

  (伤脑筋,如果凤凰岛还在,现在还可以玩考古,去凤凰乌上找找线索,偏
偏连凤凰岛都况了下去,如果要找,那就要从打捞闭始玩起了……

  这可实在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打捞一两艘沉船,只需要花钱与专业人才协助
就好,但打捞一座陆沉的岛屿?可不是单单花钱就能摆平的事,更何况,我哪来
的那么多钱?还有,怎么会突然有个变态女人,跑到我梦里来踢我下体,叫我一
定要把妹妹找回来?那女人是谁?普天下的女人虽然多,但会要我去找妹妹,又
这么变态下流的,恐怕就只有……

  想着这些问题,我的脸上也阴晴不定,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难看,茅延安也
要我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

  「大叔,不是我自己高兴想那么多,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砸下来,我不想也不
行啊!」

  「唉,你想多了也没用,不如不想,看看你家大叔我,就是这么多年来想东
又想西,这才想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要不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又总是放不下,
大叔我可能早就成家立业,行侠仗义,去维护世界和平了。」

  茅延安长吁短叹,非常感慨扼腕的模样,我听得心里直发笑。不良中年,这
四个字是最适合茅延安的评语,他的气质、他的能力,注定了不可能是安稳度日
的平常人,我实在无法想像他过着别种生活的样子。

  只是,听茅延安叙述当年往事,我真的挺感叹,如果变态老爸不是使了阴招,
用卑鄙手法得到了我那变态得更彻底的老妈,而是由茅延安把人追到手,今天的
我会是何种人生?在全然不同的家庭环境下成长,今天我应该会是另一种不同的
样子吧?

  当然,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假设毫无意义,因为如果事情真的那样
发生,今天根本不会有我存在,想什么都没意义,只是……当我从这简陋病房离
开时,茅延安那种若有所思、完全又陷入回忆中的表情,令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久久难以忘记。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精灵的传令兵,通知我说伦斐尔、冷翎兰在华尔森
林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为求万全,特别请华更纱携带装备前去协助,华更纱刚才
已经带着白家子弟群去当助手,出发有一会儿了,只是因为我当时正在与茅延安
说话,她来不及向我告别,请这名传令兵代为传话。

  「什么嘛!一声不吭就跑走了,事情也不讲个明白,就这样说,谁知道是什
么状况啊?」

  本来想找华更纱研究一下,我在试练洞窟中所看到的东西,看看淫术魔法是
否有什么我所不知的隐患,毕竟华更纱本身是魔法大家,对魔法学理的掌握远在
我之上,有可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但她既然不在,这主意也就行不通。

  左想右想,没事可做,干脆回房去睡觉。睡觉最理想的状况,就是有个美女
睡在旁边,枕着美乳或玉臀,睡得香甜,但这几天来不是出生入死,就是疯狂做
爱,这种生活过久了,会觉得能够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也是种幸福。

  这段日子以来,几乎都是绷紧着神经在过,除了被人托梦之外,大半都是无
梦的晚上。如果说这样子算是正常,那我突然松懈下来之后会做恶梦,这也是合
情合理的。

  梦里的情况非常复杂,一下是月樱在金雀花联邦吐血病危,叫唤着我的名字;
一下是李华梅在冰冷的深海底,僧恨地怨我舍弃了她;一下是菲妮克丝幽幽地看
着我,什么话也不说;一下是天河雪琼愤怒地叱喝,说我毁了她的人生,跟着施
放禁咒,把我给轰杀了,粉身碎骨,连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辗转反侧,梦中是各式各样的女子上门讨债,我无力应付,最后是羽霓、羽
虹一起出现,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道黑影就抢在她们的前头。

  那道极为眼熟的黑影,个头很高,身材火辣丰满,夸张而完美的曲线,该凹
的地方凹,该凸起的地方,凸起得惊心动魄,但本来应该看得慾火狂烧的我,却
没由来地为之心惊胆颤,接着,就看到她飞腿一踢,我的胯下痛得像是要裂开,
整个人一下子惊醒过来。

  「女、女王陛下,饶命啊!腿下留鸡!」

  惊魂甫定,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做梦,只不过这个梦也做得挺可怕,莫名其妙
都会梦到有人踢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求饶。

  不过,稍微镇定下来,就发现胯间确实有着奇异的感受,但不是被踢鸟的剧
烈痛楚,而是极为舒爽的感受,肉姑像是被浸在一个小热水袋里,暖洋洋的,而
下端的部位,彷佛被无数根尖细的软毛刷过,奇妙的刺激感,如电流般从一双肉
丸直贯肉茎,尤其是在我清醒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难当。」

  被踢鸟怎么会踢得那么爽?我又不是被虐待狂,这种感觉实在没有道理,更
何况这种难言的刺激感受,以前好像体验过,我一下皱起眉头,把盖着的被子掀
开,便看到一双长长的精灵耳朵。

  在索蓝西亚看见精灵耳朵,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这里的女精灵多半恨我入骨,
不来咬断我的下体已经正常,怎么可能还钻进我被子里,偷偷帮我吹起来?就算
做梦都不会有这种好梦。

  「织芝?」

  最合理的答案,当然只有这一个,当娇俏可人的精灵美少女抬起头,露出她
美丽的容颜,果然就是我的精灵创师,织芝·洛妮亚,当我唤出她名字的时候,
她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我,红嫩的小嘴还含着肉茎,一丝唾沫沿着嘴角流出,娇愍
可爱的模样,让人不禁一笑。

  「你不是在华尔森林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兰兰她……呃,我是问二公主呢?」

  问话之中露出的口风,令织芝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答话,却是加倍用力地
吸吮肉麸,灵敏的舌尖缠着缝口打转,一下又一下地舔舐,我臀部一下强烈抽描,
差点就跳了起来。

  又瞄了我一眼,织芝眼神中满是甜美的笑意,却没有说任何话,微微的月光、
星光,从岩壁的缝隙中照进来,精灵少女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在冷冷的星月光
辉下清晰起来。

  织芝冰雪聪明,并不是穿得整整齐齐地钻进被窝来,她早就把工作服与外衣
脱去,仅着胸罩及内裤,就这么钻进来搞「口舌侍奉」雪白的C罩杯丰乳,在半
透明的宝蓝色蕾丝胸罩支撑下,托出美丽的乳沟,饱满诱人的乳房高挺着,顶着
一粒樱桃熟透般的乳头;平坦的小腹显得相当光滑,在白嫩的大腿交界处,穿着
宝蓝色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内裤小得连耻毛都不太遮得住,内裤下包着隐隐若
现的金色神秘地带。

  看到这里,我发现自己在微微发抖,下半身更涨得厉害,尤其是看到织芝腰
身缩伏,丰臀高起,内裤腰处露出雪白的一截,靠下边微微凹下,竟是露在外的
一截臀沟,忍不住探手摸去。

  织芝身子猛的一缩,浑身不住颤抖,我发现大腿上有两团美肉在弹动,想到
那暴织芝的嫩乳,顿时口干舌燥,手顺着那儿往下挤去,却被她从容一闪,逃过
了我的魔爪,同时也把嘴里的肉姑给吐了出来。

  「相公,我很感谢你。」

  织芝凝望着我,认真道∶「我清醒过来,公主她告诉我,是你辛辛苦苦把我
救起来的时候,我好高兴。」

  「嘿,这些话你不久前说过了啊。」

  「那时候二公主也在,人家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嘛!」

  织芝一下子趴靠过来,宝蓝色胸罩内的美乳,就贴着我胸口摩擦,虽然不能
和阿雪、菲妮克丝那一类的巨乳相比,但也是很爽很爽的呀!

  「现在的相公,和刚认识的时候比,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喔。」

  「男人味?不是吧?你说坏人的气味,或是人渣的味道,这我还相信。」

  「就算是坏人,也是男人喔,你转战各地,相关消息我都有剪贴收藏起来,
真的是越来越有男子气概呢,如果不看你平常的形象,只看你所做的事,你比什
么英雄豪杰都更像男子汉呢。」

  这些话令我啼笑皆非,给旁人听见一定笑掉大牙。若是出自阿雪之口,那是
不通世务;从羽虹、夏绿蒂之类的女子嘴里说出,百分百就是讽刺,但织芝并不
属于这两者,而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更是绝对认真,令我心头一震,不晓得该
怎么回答。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样说话……」

  「傻就傻吧,再傻也是相公你的女人。」

  这句话的分量、意义很重,我干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会用这么开心的表情,
不讲什么尊严,主动宣称自己是我女人的,就实在是少之又少。

  「相公你知道吗?阿里布达也好,索蓝西亚也好,一直都有好多人在追我呢,
每天送的鲜花和礼物,都快要请专人处理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你知道是为什
么吗?」

  「当然知道,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而你是女同性恋啊!」

  「才不是呢!」

  织芝嘟起了可爱的小嘴,在我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因为,人家一直在等
相公你来接我啊!」

  和我、冷翎兰在一起的时候,织芝为了让二人之间的气氛融物无邪大股是一
个陪嫁的小丫鬓,但彼此单独共处,才会感受到她的魅力,察觉到她本身也是一
个姿色极佳的精灵美少女。

  「相公,织芝今晚要把自己献给你。」

            第四章淫术后患强势反噬

  精灵少女轻声说着动人的情话,一只玉臂伸了过来,放上我的胸前,在我胸
口抚摸,柔嫩的手掌、特殊的异能,彷佛毛刷来回擦弄,撩拨起肉体最原始的慾
望。

  我嘿嘿一笑,也伸出一只手去把玩织芝胸前的美乳,「奇怪啊,精灵的奶子
应该都不大,是不是混血就能把奶子混得这么大?」

  「讨厌,人家的胸部不算大啦!你身边的那些,才是真的大奶子!那种尺码,
衣服很难做的。」

  织芝嘴上说着,手滑到我胯间,抓了抓我本已硬挺的肉茎,「好硬喔!相公
看到小奶子也会兴奋吗?」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马眼,「还以为你只有看到你的那个狐女魔法师,才会
硬成这样。」

  「也不一定啊,只要够漂亮,看到什么我都会兴奋,前阵子我差点以为自己
看到篮球也会勃起……而且你哪算小奶啊,有C已经很不错了,两团肉晃来晃去
的。」

  「嘻!相公喜欢就好,人家每天都偷偷按摩喔。」

  说着这些大胆的话语,织芝终究是少女心性,露出害羞的表情。别看她一副
娇悄可人的样子,平时在工作的时候,她也几乎是以女王的姿态,统驭整个工作
室,不会让人看到她这一面的……」

  想到这一点,我一把搂过织芝,双手伸到她本就湿润的下体,手指又滑进花
谷内,未几,她已是娇喘吁吁,于是,我扶起她的上身,然后让我自己的身体靠
在床头,下身平躺,将这位美少女骑士以面对我的方式扶上了马。

  织芝羞红着脸,一手扶住我的肉茎,另一手以二指拨开蜜唇,慢慢从上坐下,
一点一点将火热的肉茎塞进她花谷之中,完毕,这才发出满意的一声叹息。

  「啊……」

  声音才出口,彷佛又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织芝脸别到一边去,不敢看我。我
心中大乐,伸出淫手,逗弄两团美乳上的红色蓓蕾,然后告诉织芝开始动作。

  「你试着前后动动?美妙无穷哦!」

  被我捏住乳蒂的精灵美少女,温顺地点了点头,先是前后试探性的动了动,
然后又加大了力度,花谷内滑腻的膛道套住肉茎,感觉实在是美妙,而织芝下体
柔软的耻毛,随着下体的前后套弄,在我的胯骨部位来去摩擦,更是给我带来无
上美感。

  这样的姿势,彷佛也给织芝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巨大快感,她双手放在我的
小腿上,整具胴体呈反S状,开始了奋力的交媾动作,一面大幅度前后套弄肉茎,
一双C罩杯的饱满雪乳,也甩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乳波,口中不时发出「嗯
……啊……」

  的腻声,勾魂荡魄,使得纳入她骼内的肉茎变得更为粗壮,更为滚烫。

  我由靠在床上变为直起上身,双手托在织芝的玉臀上,喷着热气的大嘴一口
含住她早已挺立的乳头,双手开始发力,帮助她上下套弄,每一次,向上将她抛
起,然后又重重的压下,肉茎快速地大力贯穿她潮湿不堪的腔道,直达花谷深处,
重重顶在上面,然后又抛起,在这样的动作之中,断断续续的娇吟,变成连绵不
断的浪叫。

  「啊……相公…我要被……插穿了。」

  「啊……再快点,再快……」

  尖尖的精灵耳朵抖动起来,织芝全身又变得僵硬,腔道内淫肉死死咬住我的
肉茎,在这样的极度愉悦中,她花房深处渗出一道热流,透过肉茎传入我体内,
暖暖的非常舒服。

  正在热烈交合,我无暇细思,将织芝抱在怀里,待到身子变软后,又变换姿
势,两人双双侧躺于床上,我从她后面举起她的一条大腿,然后侧交进入她的花
谷,继续缓慢,但是每次都到底的抽插……

  过不了多久,看着织芝再次兴奋起来,我将肉茎停留在她体内,然后翻身上
马,骑在她腿上,笔直高举另外一条雪白的大腿,以最能深入抽插和能最大限度
使出腰力的姿势,开始了完全不讲章法的、大闲大阖的蛮干。

  「相公,不、不行了,我又要飞了。」

  闻得身下的美少女,不辨东西地无神娇吟,我突然想起了应该还在华尔森林
中的冷翎兰,她不久之前也是这样在我的身下娇喘,一边叫着「哥哥」一边迎合
我的抽插,上一次我与她交合,是织芝在旁辅助,若是此刻冷翎兰在场,担任辅
助角色,帮着我和织芝推屁股,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光景。

  念及此处,我完全不怜惜地将织芝的大腿高举,以最大限度向上压去,黝黑
肉茎加快在腔道内禽干的速度。

  「织芝宝贝,叫声相公,你叫一声,相公就射给你。」

  沉迷在肉慾里的织芝,什么也没有多想,小嘴一张,几乎是放开声音地大叫,
「相公……相公……你要插死我了。」

  心有灵犀,我知道机会可不能错失了,稍微沉了下腰,之后扶着织芝的双手,
就变成拉住她的腰际往我身上迎合,织芝的手推拒着靠近我身体,但是下体在我
的辅助下,不断进出着,没多久,淫秽的水声在交合处传了过来。

  织芝的手依然坚定的抵着我胸膛,但是下体却似乎有越来越配合着我抽插使
力的默契,彼此喘息呻吟声、肉体交集所发出的声音,不住迥响着;这时我们两
人也没心思发别的声音,除了织芝的手死命抵着我以外,脚却夹着我的腰,夹得
紧紧,而我的手更是从腰部转扶着她雪臀,帮忙她在上下起伏间使力轻松点……

  不知多久,我的喘息声明显加大,织芝似乎惊觉我快要射了,马上侧脸朝我
看来。

  「织芝宝贝,相公想射了!你说怎么办啊?」

  我喘息着说话。

  「射进来!相公,射进织芝的穴里!」

  「射进去?万一搞大了肚子怎么办?」

  「织芝……愿意生相公的孩子……啊……射进来,我……我和公主殿下一起
生相公的孩子……」

  在急涌而来的高潮中,织芝甩着金发,抖着雪白的C奶,几乎是尖叫「射进
来,织芝的穴……要吃相公的精液。」

  这样淫荡的话,确实很有刺激效果,我不信织芝平时也是这样说话,所以更
感受到她为了让我开心而做的努力。

  心头一热,我更是快速摇动着织芝的雪臀,再次仑干了几分钟后,我只觉脊
背发麻,脸上背上汗如雨下,胯下硬到不能再硬的肉茎,一次又一次被温暖的腔
道挤榨,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最后到达肉茎,于是加快了最后的抽插。

  很快地,肉囊一阵麻痒,在精灵美少女几欲哭泣的叫床声中,一股热液顺着
肉姑喷射进织芝的腔道,而织芝也受不了这强力的冲击,刚刚那阵快感又再度袭
来,而我的灼热坚硬,让她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快感,嘴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叫了出
来。

  极为熟悉的感觉,刚才感受过的那股热流,如今再一次流入我体内,这一次
的感觉更为清晰,不仅仅是舒服,整个人彷佛得到新的生命力注入,精神大振,
连交媾之后的疲劳感都一扫而空。

  异样的情形,引起了我的注意,很快就冷静下来,想着其中的关键,而我也
察觉到,织芝的表情,固然是男欢女爱后的极度满足,可是看起来也很疲惫,甚
至给人面有病容的虚弱感。

  (怎么……和兰兰的情形好像?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不妙啊,
要是没有点警觉的话,随时阴沟狸翻船。

  以现在大家的关系,冷翎兰和织芝要暗算我的可能性是零,但只要是女人,
就难保她们不会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搞出一些让人头痛的麻烦,哪怕基本用意
是好的,惹出来的麻烦都会搞死人。

  我心知不妥,但直接问话,多半也问不出什么,当下不动声色,只是把织芝
抱在怀里,摸着她的金发与尖耳,轻轻说话,问问她在索蓝西亚的生活,说一些
我在外头出生入死的惊险状况。

  「唉,其实我非常担心,听说月樱姊姊的病情严重,我在这边也不能去看她,
真是越想越着急啊。」

  讲到月樱,我不用作伪,很自然地满面忧色,织芝看我这样的表情,也跟着
安慰了几句。

  我与月樱之间的情事,织芝已经知道,因为以前冷翎兰没有少在她面前私咒
过,而我也告诉织芝,月樱自愿帮我完成了地狱淫神的魔法。

  「月樱姊姊这个病,来得太突然,我觉得不正常,很可能是淫术魔法的反噬,
这次我在试练洞窟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淫术魔法根本是一种问题很大的禁忌技
术……」

  听我这么一说,织芝用力地点头,表示认同,还说了当初她在处理末日战龙
时,身体越来越不适,后来发现自己是被末日战龙的死亡冥气所侵,身体受到感
染,而这个要命的感染,也同时触动了本来就快要发作的淫术魔法反噬。两种必
定致命的问题一起爆发,却起了以毒攻毒的效果,相互制衡,这才令身体被凝结
封冻,陷入沉睡,也保住一命。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被淫术魔法反噬,所以才被封在晶石里头的。」

  口中说得不露情绪,其实我心里开始担忧,淫术魔法的危险比预期中更甚,
从织芝所说的征兆听起来,反噬效果一旦发作,并不是被晶石裹体,陷入沉睡,
而是马上有性命之忧。

  在我所施行地狱淫神的宿主当中,织芝是最早的一个,反噬可能也因此是第
一个发生,若照这个想法来推,羽虹、邪莲、月樱、冷翎兰,搞不好都将面临反
噬危机,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不只是暗黑召唤兽有问题,我看整套淫术魔法都有问题,羽虹失踪,邪莲
在海神宫殿,这两个目前都可以不论,但月樱……唉,死法米特,我为你尽心尽
力,你居然留这个烂榫子给我!

  我沉默不语,织芝仍在我耳边说着淫术魔法反噬时的种种征兆,还有她在被
封起来的瞬间,那种恐惧到极点的感觉。

  「幸好相公你来了,要不然,我不晓得还要在里头被困多久,要是就这么过
去十年、百年,我恐怕……」

  织芝说得害怕,头猛往我怀里钻,我紧紧搂着她,一手仍不忘在她雪白的美
乳上搓揉,勉强算是安慰,但却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不用怕,我已经来了,你没事了,但我是比较好奇……」

  捏着织芝圆润的奶子,我低声道∶「淫术魔法的反噬伤害,只发生在宿主身
上吗?俗追么阴损的东西,对施术者一点伤害都没有?好像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
你和二公主做的那些算什么?替我输精元保命吗?」

  一句话说得轻声细语,但听在织芝的耳中,大概就是晴天霹雳,她在我怀中
的躯髁,一瞬间变得僵硬,几乎开始颤抖起来。

  看织芝这样的反应,我暗叫不好,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这下子实在糟糕,
本来我只是猜想,也不敢确定,甚至还祈求这个猜测不要成真,哪知道什么糟糕
就什么成真,最坏的预期,这下子变成事实了。

  「相公,你……」

  「我什么?我又没怪你们,你们肯这样替我着想,我很高兴啊,但你们不管
做什么事,好歹也告诉我一声,不然什么东西我都是最后才知道,真要有了什么,
无可挽回,那就很遗憾了。」

  我柔声说话,脑中好像闪过什么线索,只是一时间还把握不住,说不太准确
是什么线索。

  但有些事情已经是再明白不过,淫术魔法于六大魔法系之外别辟捷径,虽然
厉害,却也有缺陷。当初创设淫术魔法的人,是学识渊博、欠缺实务经验的学者
型大法师,后来第一个成功把淫术魔法付诸实际的法米特,既非天才,也非勤学
者,能有那么大的成就,过半是有些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世上再也出不了第二
个。

  所以,淫术魔法虽有独到之处,可是话说回头,它并不如其他渊远流长的通
用魔法,经过千百万人的修习、苦练,有什么缺陷早就被挑出,修练过淫术魔法
的人,连一个巴掌的手指数都不够,其理论中存在的缺憾不明显,待发现时已经
太晚。

  淫术魔法在初段、中段,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其实这两段的淫术魔法非
常简单,也算不上什么真正了不起的魔法技术,之所以能够创下不败传说,全是
凭借最后的地狱淫神,而问题也就出在地狱淫神上。

  地狱淫神牵涉到魂魄合并、分割、转移,非常复杂,来来去去,搞上搞下,
不出问题才怪,织芝身上所发生的反噬现象,正代表着地狱淫神对宿主的伤害,
而这个伤害也不只发生在宿主身上,就连施术者本身都会受害。

  这些事连我都是刚刚想通,织芝原先更不可能知道,我问了织芝,她说是在
被封冻状态中,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似咒非咒,就是说明了这些祸患,
她也才明白过来,晓得淫术魔夫不但对她有害,久了更早晚会回噬到我身上,而
那源削铲州鸟按本身的咒音,更告诉她解救的方法。

  也因此,当织芝苏醒之后,把这些事情告知冷翎兰,当时冷翎兰也已经是地
狱淫神的宿主之一,听了织芝的解释,晓得情况严重,她自己出事已是定数,唯
一所着急的,却是我的安危。

  织芝也不知道怎么真正解救我所受的伤害,但她所听到的咒音却告诉她,淫
神兽宿主在高潮时,泄出无比精纯的生命能量,若这能量回溯至施术者的体内,
就能延后与减缓反噬的发作。

  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是否为真,织芝自己也不确定,可是冷翎兰一听说有这
方法,毫不思索地付诸实施。淫神兽宿主泄出的生命能量,在高潮中泄出的最为
精纯,除此之外,若是在处女破身的那一刻泄出,生命能量更是浓烈,但能成为
淫神兽宿主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处女之身?

  冷翎兰也想不出答案,但她的做法,就是把肛菊的处女献给我,在初次闲肛
的交合中,将精纯的生命能量送入我礼内。织芝的做法也是大同小异,三更半夜
从华尔森林跑回来,把她的生命能量转传给我。

  这两个女人,肯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满心感激,一时间把什么自己的问题
都给忘记了,正想搂着织芝说几句话,脑中却闪过一丝灵光,之前没能够清晰掌
握的东西,这下子我终于懂了。

  「原、原来是这样子……」

  在试练洞窟看过往画面时,我曾感到极为疑惑,自我牺牲成为暗黑召唤兽的
那六名女子,俱是一方领域的绝世之才,也许不是各个都武艺高强,但至少肯定
没有一个是笨蛋,那……凯萨琳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她们集礼牺牲的?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光明正义?

  这些理由都不错,可以说服一个、两个,甚至一半的人,但要说六个人都为
了正义与和平而牺牲,这实在没有说服力,因为六人之中,有几个怎么看怎么不
对劲,身上的黑暗气息之重,绝非善类,这种人会为了和平正义牺牲才怪!

  我当时觉得不解,但因为事情反正已经发生,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也没
特别在意,可是如今想来,凯萨琳女王能用来说服她们六人的理由,只有一个∶
若没有你们的牺牲,法米特必遭淫术魔法反噬暴毙,就以你们的命,换他的幸福
平安吗?

  听见了这样的理由,她们六人无分正邪,都只能妥协,牺牲自己的生命,换
心上人的平安,更助他平定乱事,成就千秋万代不朽功业。这就是暗黑召唤兽的
真相,如果淫术魔法书一开始写明这点,早就被我扔到角落去积灰尘了。

  (现在只有去多研究淫术魔法书,还有黄晶石中的遗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
枚之道,不然就算我没事,如果她们全都出问题了,那我一个人平安也没什么意
义吧?但……

  织芝身上的反噬已经发作,照时间来算,其他人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陆
续岭作是可以预见的事,我所剩下的时间实在有限,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找到救治方法吗?我可不是魔法天才啊!

  更何况,要是真有其他救治之法,法米特又怎么会不做交代?淫术魔法书中,
甚至提也不提,我想他自己多半也束手无策,这才使得问题拖延到后世。

  凭我一己之智,要在时限内解决这难关,多半无望,看来要多集合才智之士,
大家集思广益,或许能找到出路。此问事了后,我去金雀花联邦,找心禅大师一
起研究,再把娜西莎丝也找来,还有茅延安,这个不良中年的点子多,大家共同
研究,说不定就能……

  脑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没有具体方向,突然间附近一阵摇晃,把我和织芝都
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

  「地、地震?」

  我与织芝最初的反应都想到这座峡谷都是坚硬岩石,并非松软土质,就算遇
到了地震,也比在别的地方要安全,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因为整座山谷的摇晃,
在短短时间内迅速递增规模,从几下轻微的晃荡,到周遭的岩壁剧烈震动,上方
也开始有石块崩落。

  「不对!走!」

  我肯定这不是寻常地震,应付稍慢,搞不好要被活埋在这里,所以急急忙忙
拉起织芝就往外跑,仓卒之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被子往身上一裹,拔腿狂奔。

  一个像我这样全无名誉可言的男人,光屁股跑路,没什么大不了,但织芝就
不一样,她有名誉、有地位,还有不少精灵把她当成少女偶像在追求,要是给人
看着光淀溜的裸体,以后可怎么做人?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就见识到了大
创师的手段。

  织芝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一拍,冷风袭人,一道绿芒闪动,从她头部到脚扫
过一遍,所经之处,原本光裸的胴体,有了丝缕包裹,当绿芒全部闪完,织芝身
上已经多了一件碧绿色的丝袍,包臀贴礼,完美地凸显出她的玲珑曲线,我虽然
是在快步跑路,仍是为之眼前一亮。

  哇!玩变身啊!

  但为何如此自私,只顾着自己有衣服穿,不顺便给我也变一套出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算顾到了我,要是这变身功能只有半调子,直接把绿
色丝袍变到我身上,那事情可就大了,光屁股跑路顶多是露体狂,怎么也好过穿
女装跑路的超级变态。

  「相公,这地震不对劲啊,摇晃得太厉害了!」

  「废话,除非震央就在我们附近百尺,否则哪有这种地震法的?这里附近都
是岩石,地震不会摇得那么强烈,是有什么东西在……啊!」

  话说到这里,连我自己都想到不对了,这种程度的山摇地动,如果是出自非
自然力量,已经逼近究极级数的魔夫了,而很不巧的一点,就是这山谷之中虽然
没有大法师,却有一个比大法师还厉害得多的邪物存在。

  末日战龙!

  本来面对大妖人的威胁,我们这边是打算使出这张最后王牌来对抗,但缺了
大地之心的末日战龙,到底能发挥多少威力,这个实在没人能说得准。后来大妖
人玩自爆,炸得什么也没剩下,就没有人再提起末日战龙了。

  表面上,危机暂时解除,这个极邪凶物自然是不用提起,可以先搁到一旁去,
但实际上,这东西之所以不被提起,却有另一层意义。伦斐尔嘴上说得漂亮,末
日战龙是不祥凶器,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成为世上乱源的火种,必须要设桔封印,
甚至摧毁,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搞不好,他已经准备把末日战龙收归己
用,这种事只有他知道,除非是准备翻脸,不然谁好意思直接去问他对末日战龙
的打算?

  因此,末日战龙的事就被搁置,虽然给人的感觉,好像末日战龙成了被遗忘
的垃圾,扔在仓库一角,但不到一天之前还被当成救命稻草的超级兵器,哪可能
这么快就被人忘了?大家都知道,精灵们肯定留下精锐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一
步,只不过怂人会蠢得说出来而已。

  那么,现在这情形是怎么回事?应该被严密看管中的末日战龙,怎么会突然
蠢动起来?我唯一想得到的解释,就是伦斐尔虽然去华尔森林接掌大权,但派手
下秘密留此进行特殊任务,尝试研究战龙,甚至连织芝都瞒过,因为她始终只是
客卿,共患难时是自己人,不患难时就非我族类了。

  只可惜,世界上不管是做什么,都不该忘记「尊重专业」这个大原则,末日
战龙的组装是靠索蓝西亚精灵们进行,但最关键的部分,却是织芝独力完成,说
得直接一点,若没有织芝,末日战龙根本无法完工,而他们现在居然想把织芝踢
开,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我已经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了……

  结果摆在眼前,胡乱搞秘密实验的后果,就是弄得惊天动地。整座山谷此刻
的摇晃之剧烈,像是快要塌毁下去,这已经超越了普通能量共振所造成的破坏,
恐怕是末日战龙苏醒,正在活动,甚至发动了某些异能。

  「啧,说那些家伙乱搞,但还真的得佩服他们一下,居然在没有大地之心的
情况下,让战龙活动起来,这可是我们之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啊……」

  一句话出口,我忽然一呆,伦斐尔带手下进入华尔森林,已有颇长的一段时
间,除了收拾善后,想必也包括搜索,若说他们在什么地方找着了大地之心,拿
回来偷偷安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把大地之心安装上
去,所以得到核心的末日战龙苏醒了?

  我才刚刚这样一想,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强烈的冲击气流,把我和
织芝轰得离地飞起,重重摔落地上,而我们后方的甬道整个塌陷。

  「相公,你看,那个是……」

  在我们眼前,是一幅没法想像的恶梦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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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7 06:21